第61章 田螺“姑娘”
沈恪之停留在原地。
寒風席卷起風塵, 鑽入鼻腔也剩下寒意。
虞斂月的車一點一點消失在世界的地平線。
拖着笨重的身體回到MIF。
“沈總,虞小姐應該剛到湖光,您要是實在不放心, 不如屈身親自去關心一下, ”章生似乎總在推敲和揣摩他的意思道, “又或者您需要我們借助什麽手段脅迫虞小姐不得不回來,也不是不可以,我這就給您去安排。”
章生見過一心埋入業務和優化公司運營時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沈恪之,也見過居高臨下随時準備對小蝦米下手時心狠手辣的沈恪之, 卻從沒有遇見過頹廢到不問世事的沈恪之。
“不用。”
他如何下得了手, 又憑什麽再度随意地幹涉她的生活和工作。
“放她走。”
這是他親手做的最無奈的一個決定。
比起日夜相伴, 她能擁有獨立不受任何狗屁劇情影響的生活,才應該是他的期盼。男人也意識到, 他遠沒有那麽寬廣的胸襟,這個決定更像是妥協後的結果。
但沈恪之也察覺到, 如果他繼續這樣下去, 離命運安排的破産小插曲也不遠了。
“把這些天簽署的文件再給我查一遍。”
“好。”
章生按部就班的做了。
頹廢的沈總不再面露倦怠, 只是他偶爾也會習慣性的低頭刷手機,像是總在等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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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發覺公司難關悄然過去,年底他又盤查出新的問題。
仔細查閱過程中,新建築中的确發覺了商業肆意變更商鋪性質,将一些廚房用具涉及明火的東西放在了原本純粹只接受非餐飲行業進駐的地方, 安全隐患一觸即發。
他直接一票否決了。
一棟大樓的隐患,留不得,萬千人也都和他一樣,有自己想要守護的家人。
家人那兩個字太過遙遠,遙遠到如果沒有她再度到來, 他早就該遺忘了——
直到年底的又一場紛飛大雪,他才打起精神,鼓足勇氣去見那個女人。
他的車速失了控。
雖然沒出現什麽交通事故,但他早已發覺,只要是自己在面對有關她的事情,他似乎永遠也無法理智。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副駕的位置上多定了兩杯果茶。
這個時節,喝這些太冷了。
可他再度經過那個高速休息站,卻發覺車子裏再也沒有一點也不乖卻等着自己的人了。
有的時候,有些聯系真的很奇妙。
如果他們從未去過馬丘比丘,是不是一切都還是原樣,就算她刁蠻任性,但也不至于用欺騙自己的方式最後選擇離開。
沈恪之無法克制了。
他想要見到她,管那些命運的暗示有什麽用,走他們自己的路,才是他作為一個男人本應該做的。
只是沈恪之經歷最後一段沿海公路,最後打了方向盤,一個轉彎,停在離虞斂月工廠不遠處的入口一側。等他下了車,這時才猛然發覺那個近在眼前的破工廠前,竟然停滿了車子。
看着去年輕一點的Polo應該是那位姜虬的座駕,而裝逼而不自知自以為儒雅紳士的賓利應該是顧景行的傑作,而另一輛紅的騷包的車也就只有陸莊周開得出了。
還有一輛,稍微低調一點的藍色超跑。
沒錯,還有一個男明星。
他們這一群人,腦子事都有病嗎?好好的除夕夜不呆在自己家裏,跑到別人家老婆公司前,這是連最基本的禮儀道德都不顧了嗎?
他迫不及待地鑽進這個沉悶的工廠。
卻從未想過,衆星捧月的虞斂月好像壓根兒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倒是剛走進來的一位大媽和他主動打了招呼。
“你也是月月請過來幫忙的吧?”
當然,有這麽好的理由沈恪之不可能會選擇拒絕。
“是。”
“車間的流水間人家車間的流水線已經在準備測試升級了。資金也有人提供了,宣傳費也有大明星不要了,看你這種人來,可能也沒有什麽大作用了——”
“雖然你臉長得不錯,但比起年輕小生,還是沒有別人白啊。”
在大媽的感慨聲裏,沈恪之差點就要懷疑人生了。
他這張臉,原本就是人神共憤,怎麽就輪到沒資格和年輕男人做比較了?
就算過了年,也才三十。
“小夥子,別瞻前顧後了,不說別的了。最早的都快來了這裏一個月了,哪裏還輪得到你擠到別人那裏呢。”大媽使了個眼色,讓他的視線從以虞斂月為中心的那群人身上慢慢收回。
一個月。
也就是說,從他放走她那天起,就有男人不知好歹盯着他家虞斂月了。
可真是不要臉。
“小夥子我看你也還算老實,不如給你安排一些工作,好讓你順理成章留下來?”
“……”
就算心裏有無數只野獸正在咆哮,沈恪之還是點到為止,“謝謝。”
沈恪之怎麽也沒想到,安排給他的工作叫做“清潔”。
他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打掃過了。
對方阿姨熱情的看着他,指揮着他再爬一層梯道,“你這麽高的個子,不去擦天花板多浪費啊。”
“是虞斂月要求你們擦的嗎?”
“當然不是,月月最會心疼人了,總不舍得我們這些老婆子幹這些……”
所以,你就找我?
沒幾下,硬撐着的沈恪之明顯感覺到了什麽叫做腰酸背疼。
但他執着地堅持了下去,耳邊依舊聽着大媽的念道起“月月是個好孩子,就是我經常聽收音機,聽到她老公不是個好東西,明明身價數千億,還讓她去下面工廠死幹,可真是個會吸血的資本家。”
“你幹嘛停下來,人一愣,吓死人了——”
沈恪之踩在扶梯上,冷不防回頭去看遠處的虞斂月。
她依舊包圍在衆人之中,時而與那一群人說起什麽笑話,那些男人們總是配合着笑着,卻從未料想過這會是看似無害的的女人對自己的至高評價。
“還不快幹活,馬上就要過年了,我給月月保證過,要給她一個全新的工廠。”
沈恪之賭氣,一把甩開抹布,“那你自己來擦吧。”
“現在的小夥子哦,做些事情急躁的不得了了,”大媽忽然掏出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老式的金屬鑰匙泛着冷光,“都快不明白堅持就是勝利的道理喽。”
“這是……”
“當然是斂月家的鑰匙,她租的單元樓和我在一棟,有時麻煩我打掃,就把鑰匙給了我了。”
沈恪之二話不說,套上了雨靴,袖套重新系好,将清潔器噴頭對準了有着陳年污垢的天花板。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寫小說時被發覺了,其實和家人摩擦倒還好,他們總以為我在寫什麽類似于抖音廣告那種狗血故事,誰能想到我寫得更狗血呢,哈哈~
但在溝通解釋以後彼此覺得都應該給予更大的自由。
之前的小事。
朋友渣男前任呢,我和他聊了聊,之後就把可以證明他劈腿的事實錄音發給我朋友了,她要怎麽處理是她的權利。
然後,感恩等待,沈狗痛徹心扉的二輪追妻還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