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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步練師憤憤地看着她:“姐姐雖然去世,但是那人還是對我家多有照顧,這就引得四鄰閑話,說甘大哥——”

“甘大哥?”喬陌心中一顫,甘,是湊巧那人也姓甘麽?

步練師點點頭,“嗯,甘大哥,叫什麽我忘了,甘霖的還是甘離的,總之就是說他失去了我姐姐,就要對妹妹下手了。說什麽要我當我姐姐的影子之類的。”

“母親覺得這話說得難聽,就帶着我走了,也讓甘大哥與我家劃清界限,并不是步家女兒都要嫁到他家去的。”步練師說起舊事有些惆悵,“可我覺得甘大哥挺好的,會與我說姐姐很多事情,我記不住的,不知道的,他都會說與我聽。所以我覺得他應是挺好的一個哥哥,也絕不會把我當成姐姐的……”影子。最後兩個字,她沒有說出口。

喬陌仍舊在懷疑甘大哥的身份,不過方才步練師已經說了叫甘離甘霖了,她也就強迫自己放棄那個念頭了。江東好歹有六郡之地,豈會這般湊巧。

“金鳴坊是唱戲的地方,你會皮影,便也好物盡其用。”喬陌看着她,目光柔和許多。

“終究是不入流的。”步練師吞吞吐吐地說道,但也別無他法,只好應了下來。

喬陌抵達金鳴坊時,梓暮正帶着衆人上上下下地灑掃。梓暮沒看清是喬陌,只知道門口站着兩個人,大聲道:“今日不見客的。”

“不是看戲的,是來找事做的。”

梓暮聽得是喬陌的聲音,便忙走了下來。見她身旁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頗有些好奇。

“這是……?”她指指步練師。

“想找個事情做,這姑娘說是會演皮影戲,想着最适合金鳴坊不過了。”喬陌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梓暮打量着步練師,論容貌,算是上上之姿,美目流轉,眉梢帶情。就算是讓她來唱戲也并非不可,屆時還不知道會吸引多少青年浪蕩子。她拉過喬陌走到一邊,“倒是挺适合醉春風,你為何不送到那去?”

“她不願意。”

梓暮樂了,“什麽時候你還會在意這些了,不是說要物盡其用,人盡其責嗎?”

“她兄長與主公現下相談正歡,魯肅說頗有征辟的意願。把人家妹妹送到妓坊裏去,我是有幾條命可以這麽造。”喬陌同梓暮說話時,還是稍加抑制,并不像和雲素一般無所顧忌。

“所以,算是人質嗎?”梓暮看了眼步練師,覺得有些可憐了。

“随你怎麽想,我只是給她做保人,僅此而已。你要當她是人質一類的,也随你。”喬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行吧,那我也得看看她的皮影究竟如何。”梓暮托腮,“什麽時候能來做事?”

喬陌嘆氣道:“是她做事又不是我,你問我作甚。”

梓暮笑出聲,殊不知步練師在一旁看着是多麽羨慕。能和喬陌交談,還能被喬陌逗笑,果然,人與人的待遇是不同的。

“今日是不行的,還得回四方來吳館看看,我想她明日能來。”喬陌推測道。梓暮好說話得很,“這兩日也不開張,可有的忙呢!”

“最近有什麽新點子沒有?還是按照舊戲在唱?”喬陌正經道。

梓暮沉重地點點頭,“倒是出了幾幕新戲,但都反響平平。”

喬陌安慰道:“也不見得是壞事,畢竟還有其他事要忙。”梓暮點點頭,“也是。”

喬陌走向步練師,“談好了,你明日有空就來,讓她看看你究竟實力如何。”

步練師還在因為看到喬陌對梓暮的友好而泛酸,聞言也高興不起來,只是含糊地“嗯”一聲。

喬陌倒覺得奇怪,怎麽看上去沒有興致也沒有神采,還以為能再現她的歡呼雀躍的樣子。

“回驿館吧。”喬陌同梓暮擺手告別,示意步練師跟着自己的步伐。

孫權已經同他們談完了,叫步骘和阚澤明日到侯府去。二人才明白原來一直以來同自己交談的人竟是江東之主,兩人紛紛行禮,惶恐十分。

“随意就好,在外不必如此。”孫權笑着看着他們,不失風範。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今日已經晚了,二位先生早早歇下,明日辰時,再與二位相見。”

“遵命。”

喬陌已經帶着步練師在樓下等候,步練師見兄長滿臉喜色,也知道他是得償所願。也不好再沉着臉,沒由得尋晦氣。

喬陌行禮,還是叫道:“公子。”

“回去吧。”孫權随意地點點頭。

“諾。”

喬陌送孫權回府後,自己又只身前往甘露寺。她站在蝶言的墳前,眼神眷戀。

“我今天,結識了一個和你不相上下的人。”喬陌的聲音十分空洞,“但是她比你,比我,比我們身邊所有人都要聒噪。”言及此,她低頭笑了笑。

“她比你話還多,一路上叽叽喳喳,還好,聲音不難聽,人也長得不錯。倒還能讓人忍受,就像盛夏時分的蟬鳴,既無可奈何,又心曠神怡。”喬陌的聲音充滿了懷念和深情,“她的快樂和熱情,就像是無師自通,與生俱來的一樣。蝶言,你說,我會成為和她一樣的人嗎?”

有煙火氣,有生氣的一個人。

蝶言自然不會回答她的問題,她早已經化作一座墳,一塊青石碑。生前最愛說話的人死後沉默如斯,無法再開口。

“之前忘了跟你說,我随主公讨伐黃祖的時候受傷了。”喬陌摸着自己受傷的左肩,“到現在還隐隐作痛,沒有痊愈。”

“如果你在的話,你一定會像雲素一樣笑話我,怎麽背個箭而不是甘寧的人頭就回來了。也會馬上拔箭療傷,關心我,給我上藥。”

像是有什麽熱熱的東西在眼眶裏翻騰,喬陌眼底已然紅了,“我知道,我們這種人,永遠都不會變成步練師一樣的人。”

“她的熱情不适合我們這樣冷血的人。本來,熱與冷就是相對立的。”她說着,邊坐下來,目光剛好與“蝶言”二字平視。她看着這個名字,滿心懷念,滿眼愛憐。

“趙天肅說,你死的不尋常。”喬陌慢慢道,一字一字咬的極為清楚,“你告訴我,用你的靈,告訴我究竟怎麽回事。”喬陌閉上眼,心裏默念着:若是起風,未有落葉,便是沒有冤情。

風起,一陣一陣地打在她身上。

她閉着眼,閉了很久很久,才敢慢慢睜開眼睛。

墳上只有一些野草野花而已。

她忽然釋懷了。

讨伐黃祖之時,徐瑤的父親徐琨也已戰死,徐瑤聽聞過後,接連好幾天都沒有踏出瓊瑤院一步。侍奉她的奴婢玉泠小心照料着,卻發現她只是話少些,情緒也算不上很低落。

徐瑤比之前的變化,就只是喜歡坐在窗邊發呆,玉泠幾次都随着她的目光望去,都只見層層疊疊的屋頂,或是蒼白的穹頂。

“夫人在看什麽?”玉泠好奇道。

“沒什麽,只是在想餘生。”徐瑤聲音啞啞的,聽上去無比凄楚。

“餘生定要是好好活下去的。”玉泠趁機勸道。

“我知道。”徐瑤轉過頭看着她,這個婢子,年紀不大,卻又可以獨當一面,成為行玉字輩大丫頭,必然是有實力的。“玉泠,你可還有親人在世?”

玉泠搖搖頭,“便是有法子,也斷不會入府為奴為婢的。”

徐瑤聽得諷刺,“有法子就不會為奴為婢,是啊。”

玉泠看她神色不對,“夫人這是怎麽了?切莫因為心死而輕生啊!”徐瑤嗤笑一聲,“誰說我要輕生?芝麻大點事,至于嗎?”

玉泠疑惑地看着她,不知何意,但沒有自裁的念頭,也是極好的了。

徐瑤召她上前,靠自己近些,“雖然你我并沒有多年情分可言,但這幾年,我感覺得到,你是真心真意在對我。”

“照顧夫人是奴婢的本分,不敢居功。”玉泠連忙俯下身子,做謙恭狀。

“我這幾日,才是真真正正地明白了一點,”徐瑤看着玉泠,“餘生,餘下來的路,都得我自己走了。”

玉泠趁機表忠心道:“奴婢會陪着夫人的。”

徐瑤讓她起身,美目中露出些許狠光,“父親為了家族利益,嫁我入陸家,也不管我在陸家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刁難。只知道陸家是世家,便多有巴結。後來陸尚故去,他又迫不及待與張長史商議着把我送到侯府裏來。”

徐瑤憤憤道,“沒有人問過我,沒有人真正關心我。就讓我在這只能看到狹窄的天的庭院中,在一眼望去只能看到不斷的屋宇,都望不到其他東西的庭院中過剩下的日子! ”

玉泠連忙起身小心拉拉她的衣袖,怯怯喚道:“夫人……”

徐瑤扶起她,讓她也坐下,“但凡活得下去,也不會拿兒女做交易,爹爹他,始終沒有明白過這一點。”

“奴婢以為,是身居高位,不得已而為之。”玉泠怯懦地開口。

徐瑤默默地把弄着自己的衣帶,也不回應,有如一副會動的、有呼吸的畫。

“也許。”

歲月靜好

對于這種大家族來說,沒有什麽會比家族榮辱更重要的。饒是徐家是豪族出身,在生活上還是不自覺地向世家大族靠攏的。畢竟徐家是随着孫氏一路征戰才搏出軍功來,不同于謝淑慎背後的謝氏一族。謝家讀書清流,文采隽永。謝淑慎之弟謝承便是有名的學士,長于漢家史實。吳縣讀書人都稱贊他“博學洽聞,嘗所知見,終身不忘”。

而徐瑤的兄長徐矯,文學造詣上稱不上博聞強記,在徐家引以為傲的武藝上也沒有百步穿楊的能力。比起謝淑慎的弟弟謝承來,徐矯就是一個草包。

就在徐瑤還在抱怨自己的親生兄長時,外頭通傳一聲說:“夫人,廣德侯來了”。徐瑤不由得發笑,還真是念叨不得。

她走到正堂,徐矯一身素白的衣服,逆光而立。月白色的衣服邊反射着些許微光,令他整個人看上去柔和不少。

“哥哥甚少進到後宅來。”徐瑤坐下,讓玉泠看茶。

徐矯坐定後才開口:“來看看你,聽說你近來心情郁結。”

徐瑤不失風範地笑着:“也并不是多嚴重的事情,勞哥哥挂念了。”徐矯聞言後微微皺眉,“你我是親生兄妹,同父同母,關心你,乃是分內之事。怎麽聽上去你倒覺得我在給你添麻煩?”

玉泠聽得徐矯口氣不好,識相地退下了。周遭婢女見玉泠這個親信都不在堂上侍候,也就跟着她一同退到外面等候。

徐瑤冷言冷語:“沒有。”

“口是心非。”徐矯摸不定她的陰晴,“阿瑤,如今父親新喪,你難過傷心,也不要過了頭。這後宅的事情你是女子,你應該比我更懂些。”

“你是要我借着父親,去争寵啊?”徐瑤說得直白,直直地看着徐矯。後者沒有感受到徐瑤語氣裏的不對勁,坦然點點頭,“你明白就好。俗話說‘女要俏,一身孝’。我想道理都是一樣的,你恰當把握一下——”徐矯話還沒說完,徐瑤就已經拂袖而起,将茶杯朝徐矯狠狠摔去。

“你也知道父親新喪。”徐瑤一步步地走過去,“你說的都是什麽話!”

徐矯臉上毫無愧疚之色,“人死如同白駒過,追念緬懷,不如把握當下。”

徐瑤覺得自家兄長陌生的面目可憎,她看着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眉眼,一樣的面容。一時之間,她也說不出話來。

“聽說謝夫人最近病得很重,很重。”徐矯自顧自地開口,“阿瑤,你說她能不能活過這個冬天?”

徐瑤才忽然有了說話的力氣,震驚地看着他:“我原以為哥哥會和我一起傷心難過,沒想到哥哥恢複得這麽快。”她口吻中,滿是嗤笑,不屑。

“我已經報仇了,殺死了當時刺死父親的敵人。那麽這事,就算是揭過了,過去了,明白嗎?”他抖抖衣袖,“父親一定會希望我們活得很好。”

“但是我想他并不會希望你利用他的死大做文章。”徐瑤幽幽道,看着他白色衣衫,覺得刺眼。

“是啊,是啊,”徐矯點點頭,“阿瑤,我沒有對不起他。我說了,他倒下的那一瞬間我就為他報了仇,我盡到了為人子該做的事情。可是他,一直以來并沒有做到為人父的責任吧?”

“你不是也有怨恨嗎?把你像送東西一樣送來送去,對我們的母親也是薄情寡義的,從小到大,我們見過幾次面?他到死的時候,甚至都不知道我們母子三人的喜好。”

“父親征戰忙碌,聚少離多也是無可奈何。”徐瑤的話連自己都不能說服,蒼白且無力,就像是枝頭飽受風霜的花一樣搖搖欲墜。

“嗯,但是卻有空同小妾厮守。母親死的時候,他在哪?軍中?還是那賤人的房間裏!”徐矯滿口諷刺,“他應該慶幸,我還能用他做點文章,而不是徹底忘記。”

徐瑤垂首,“他畢竟還是我們的父親,也曾養育過我們,顧惜過我們。從血緣而言,總是割舍不掉的。”她不說還好,甫一開口,徐矯的輕蔑都快要将房頂戳出個洞來,“可是血緣時沒有辦法選擇的,”他站起來握着徐瑤冰冷的手,“阿瑤,你記得,我們足夠強大了,才可以不被輕賤。”

徐瑤抽回自己的手,哀戚道:“我已經習慣曲意奉承了,強大不起來。”

徐琨知道自己出身比不上世家,所以一直都想把自己女兒嫁入那些世家之中。為此,徐瑤從小就因為父親對世家的謙卑而變得自覺低人一等,在世家面前是唯唯諾諾,沒個風骨。謝淑慎對于所謂世家禮儀是信手拈來,因為從小耳濡目染,早已經成為了其生活的一部分。雖然偶爾會抱怨學習艱難,但比起連環境氛圍都沒得依靠的徐瑤來說,已是幸運許多。

徐矯堅定地開口說:“兄長會讓自己變得強大,保護你。”

徐瑤不想再與他言談,徐矯察言觀色,自覺離開。徐瑤看着他無所牽絆的背影,又想起剛剛決絕的話語,嘲笑着自己的軟弱。

“要是沒生在徐家,可能我會活得開心一點吧。”她擡手拭淚,臉上的表情既有自嘲,也有故作的笑容。

徐瑤向往的小門戶的生活,便是如步練師一般,可以自由來去,做事。而被她羨慕的步練師已經在吳侯府門口轉悠了好久,才抓到一個面色和藹、看起來好說話的小姑娘,托她叫喬陌出來。

被拉住的是剛剛從外面例行巡邏回來的沁依。聽到她要找喬陌過後像是被吓到了一樣,“喬陌?”她确定道。

“嗯!對。”步練師肯定地點點頭。

沁依抽回自己被拉住的手,“你叫什麽?”

“步練師,她認識的。”

一刻鐘後,喬陌才出現。她帶着狐疑的表情,“你闖禍了?”

步練師矢口否認,“沒有!我怎麽敢給我的保人添麻煩呢!”她親熱地想要挽喬陌的手臂,還是被喬陌無情地打開。她讪讪地站好,“今晚我可以表演皮影戲了!你來看吧,有你在,我心裏也有底些。”

“你兄長不去麽?”

步練師忙做噤聲狀,“我可沒敢告訴他,只是說我在金鳴坊打雜。要是兄長知道了我是去演皮影,可不得把我關在家裏。”

喬陌點頭,“我去。”

“真好!酉時三刻,金鳴坊見!”步練師歡呼一聲,雀躍般離開。

金鳴坊要演皮影的事情在吳縣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沒有看過,是以都興致勃勃。孫尚香一向喜歡這些新奇事物,便急吼吼地跑到淩統家中,翻牆而入。

淩統正與周瑜博弈,見自家院內忽然跌入一人,還以為是小賊闖入。但此間白晝時分,更何況那人一身豔紅的衣服,怎會有賊如此着裝。淩統想着,收回刀劍,也猜想到了何人到來。

“淩統!”果然,這一聲專屬于少女的清脆的聲音證實了淩統的猜測。孫尚香爬起來,朝淩統所在的涼亭奔去。

“公瑾大哥也在。”孫尚香跑過來才發現周瑜,匆忙行了一禮後,就對着淩統喋喋不休,“聽說了嗎,金鳴坊要上皮影戲了。你今晚和我一道去看吧!”

淩統頗有些尴尬,沉吟半晌,周瑜見狀開口,“小妹,你怎麽不請我去看?”孫尚香脫口而出:“聽說小喬嫂子再度遇喜,公瑾大哥應該多陪陪她才是。”這話說得極其自然,沒羞沒臊的,惹得周瑜一陣臉紅。

“在下……”淩統又想拒絕,孫尚香兇巴巴道:“不許拒絕!”末了又加上一句可憐巴巴的話語:“曹操讓二哥送人入質,搞不好就是送我呢。淩統你今天再拒絕我,明天說不定我就到許昌去了,那你不會後悔啊?”

淩統搖搖頭,很誠實地說:“主公不會送郡主去的。”

周瑜則是打趣道:“就是該送你,你這般聒噪,送走了我們耳根子清淨許多。”

孫尚香坐下:“前幾年就結親了,現在又說要送質,要不把我那四嫂送回去算了。”周瑜呵斥道:“不許胡說!”

孫尚香得了警告,也就不開口。

淩統倒是好奇:“那……送嗎?”

孫尚香和周瑜異口同聲:“當然不送了!”說完,兩人相視一笑。淩統倒是頗為不解,“既然如此肯定,那麽主公又為何猶豫不決?”

孫尚香道:“二哥不會送的,他要是敢送,母親覺得罰他跪祠堂。”她想了想又說:“也不對,二哥要是真送了,母親估計會氣得跳井。”

周瑜輕咳一聲,示意孫尚香不要當衆揭短:“主公拖延,就是在等有人敢于反駁張長史,畢竟張長史德高望重,須得敬着。若是當場拒絕,便對張長史不敬。以後張長史也不好再說話。”

“所以才會有老夫人邀請張長史商議一事?”

孫尚香點點頭,繼續邀請他:“淩統,今晚金鳴坊,你得來。”淩統還在想送質一事:“嗯……嗯?”

周瑜起身,走過去拍拍淩統的肩膀,“去吧,總比讓她一個人胡亂瘋跑得好。”

淩統點點頭,“在下保護好郡主的。”

孫尚香不服氣:“誰要你保護了,我保護你!”豪情萬丈的樣子,像一只神氣的孔雀。

到了晚上,金鳴坊人山人海,大家都想要瞧個新奇。步練師看着這挨山塞海的人群,不由得緊張得手掌出汗。好幾次深呼吸來調整自己緊張的心情。喬陌走到她身邊,拍肩鼓勵:“別緊張,只看着自己手上的東西就好。”

步練師此刻小臉煞白,語氣也弱弱的,“我盡量不要太丢臉。”

喬陌換了個方式安慰她:“這皮影本就是北方之物,可能江東民衆并不能夠理解,你也不要灰心。”

步練師只是點頭,準備上場。

喬陌不再打擾她,自己回到坐席上。本屬于她的坐席,已經坐了一個人。

“主……公子。”她連忙施禮。

孫權點頭,算是回應她的禮節。他抱怨道:“有了皮影,你也不叫我來看?”喬陌落座,“人多,不敢勞動公子。”說得倒是恭恭敬敬,規規矩矩。

孫權不滿意她的回答:“你明明是怕我玩物喪志。”

“屬下不敢。”

“那就是心裏沒我,你不是說你心裏只有我麽?”孫權說着,轉過頭看着她。喬陌正在喝水,差點失儀:“公子,這句話不妥。”

“那就是你想多了。”孫權偶爾逗弄她一下,感覺心情頗佳。

“開始了。”

整個場地忽然間暗下來,一塊一人高的白布立在場地中間,所有的光都顯在那上面。步練師把弄這兩個人偶,忽然之間兩個人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舉動之間,與常人無異。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女皮影人随着唱聲翩然舞動,另一只男皮影人在一旁靜立看着,待到跳舞的皮影逐漸離開後才慢慢靠近幕布中央,男子蒼老但雄厚的聲音的響起,“自卿離去,世間佳人,不過爾爾。”

喬陌知道只有步練師一個人在幕後操作着,一時之間也不免訝異于她對聲音的掌握。

男皮影人捂住心口作難過狀,聲音也從雄厚變成了蒼涼:“那件你喜歡的綠衣,已經着人燒了,若是還缺什麽,盡管夢中告知。”

女皮影人又重新出現在幕布上,喬陌猜測是在重現回憶。

果不其然,李延年太監一樣的聲音響起:“小妹正值豆蔻,君前一舞,便可知佳人為何。”

“佳人如此,佳人如此!”

一場皮影戲,便就演完了李夫人與漢武帝的相遇相知,寵冠後宮的一生。

最後一曲綠衣,教人看得、聽得惆悵,潸然淚下。

孫權不如看孔雀東南飛時有感觸,但扭頭看喬陌卻是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一副要哭的模樣。

孫權低聲道:“你哭了?”

喬陌吸吸鼻子,“第一次看,難免有些感觸。”

孫權不以為然:“不過後宮的莺莺燕燕,有什麽好感觸的。更何況,你不是一向不喜歡薄情之人麽?這武帝,難道沒讓你覺得薄情?”

“當年也曾金屋藏嬌,最後也是幽居長門。衛子夫連生三女也不曾被诟病,最後卻還是郁郁而終。後來的鈎弋夫人頗有當時李夫人的盛況。最後就因為去母留子而不得不自亡。公子是說這個嗎?”喬陌恢複了正常神态。

“老實講,我并不覺得。”孫權無所謂地說,“也許所看到的東西不一樣。女子易為情所累,所見之處多是感情。我則覺得武帝聖明,開疆拓土,揚大漢之國威。”

“個人看到的東西不盡相同罷了,只不過公子說錯了一點,”喬陌看着他的眼睛,“我也如公子一般,看到的豪情比薄情多一些。”

孫權眼眸如星星般明亮:“這倒不錯,有眼光。”

孫尚香來之前是抱着吳縣無限的期待的,如今卻是失望比期望大。淩統坐在她旁邊看了這麽一出愛恨情仇的戲,一下子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尴尬。

“你……覺得如何?”孫尚香輕聲問道。

老實如淩統,一下子回答不上來。

聽得他長時間的沉默,就知道淩統不忍心拂了她東道主的面子。孫尚香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她唱得是李夫人的故事,這般缱绻。”

淩統違心地說:“其實也很不錯的,只是故事不太好罷了。但是金鳴坊一向都唱情戲比較多,所以也沒什麽不好的。”

孫尚香在黑暗中睜大了雙眼:“你怎麽知道這裏情戲比較多?”

淩統不好意思道:“聽軍中士卒說的。”

孫尚香哼一聲,“他們倒是有情趣也有空,怎麽,他們可以有空聽戲,單你不成?每次我去府上找你都是沒人在。”

“倒也不是不在,只是事情繁忙,郡主來得不湊巧罷了。”淩統如實道。

孫尚香聽了,樂道:“那是不是以後只有翻牆你才會在啊?就怕你的四鄰以為有賊人闖進去。回頭把我給抓起來。”

步練師表演完,亦步亦趨地下臺。喬陌的話還真是靈驗,就像是寺廟裏的佛祖菩薩附身到她身上一般,說什麽準什麽。臺下的人靜靜的,她有些受不了,只想快些離開。

喬陌看見步練師神色恹恹的,便起身向孫權告辭。轉身去尋步練師了。

“別哭,很醜的。”

步練師聞聲回過頭,看着喬陌,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們,真的沒有任何反應。”步練師悶聲道。

喬陌輕言細語地安慰她說:“他們被你唱的故事感動了,還深受其中而已。”

步練師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可是我感覺得到,就是因為沒有演好。他們都不喜歡這個故事。”

“這個故事很好啊。”喬陌和孫權異口同聲道,喬陌回過頭,孫權正信步走過來。

孫權站定,看着步練師,又重複了一遍:“這個故事很好啊。”他看了一眼喬陌,“有人感動得快哭了。”

步練師不敢相信地看着喬陌,“當真?”

喬陌無奈地點點頭,“真的。”

步練師适才沉悶的心情一掃而空,“那就好,那就好。喬陌你不知道,皮影戲的戲本特別少,演的最多的就是這曲關于武帝和李夫人的《成空記》。”

“原來叫《成空記》?”

步練師看向孫權,說道:“是,轉瞬成空,所以叫《成空記》。”

“二哥?”

淑慎其身

孫尚香本來不确定的,只不過又看見喬陌也站在那裏,心裏估摸着便肯定是了。她不顧淩統,三步并作兩步地走過去。

孫權見到她只身來金鳴坊聽戲,不免有些生氣。“怎麽,你一個人來的?”孫權皺眉道。孫尚香搖頭,回過頭指着淩統說,“淩統陪我來的。”淩統隔了十幾步站着,見孫權目光投來,站也不是行禮也不是,面頰一時之間通紅。只是微微傾了身子,以作敬意。

孫權呵斥她道:“女孩子家家的,來金鳴坊聽戲,還同男子一道。你羞不羞?”

孫尚香毫不示弱:“為什麽不可以?二哥你又該來這種地方麽?還同這裏的戲伶相談甚歡!”她睨了一眼步練師,滿是輕蔑。

步練師那個性子怎麽肯饒人,當下也沒想太多,便回嘴道:“你這個小妹,怎麽就這麽瞧不起人?明明是自己惹出了禍事,幹嘛好好地扯旁人啊?”她看着孫尚香比自己矮一點,想着應該是年齡比自己小的,才勉強撐了個姐姐的氣度。

喬陌輕輕咳嗽一聲來證明自己的存在,“都已經日落了,着實不該在外面逗留太久。”

孫權道:“你送他們回去。”

喬陌本欲開口說有淩統在,但轉念一想,淩統送孫尚香回府,不知能惹出多少言語。又看着孫權欲說還休的模樣,也明白了幾分。

一石二鳥罷了。

她颔首,拉過孫尚香就走,順帶還堵上了她妄想叽叽喳喳的嘴。

淩統也不作停留,忙不疊地跟着她們走了。

孫尚香還是憤憤不平,“她罵我!那個唱戲的優伶罵我!”

喬陌比起她的憤懑淡定許多,“郡主,她沒有罵你。她只是反駁了你。”冷哼一聲,“有什麽區別嗎?”

“有的,”淩統開口道,“罵人的話更難聽。”

孫尚香見自己身邊的兩個人都不向着自己,也是氣鼓鼓地不肯做聲了。

孫權看着步練師,歉疚地說,“剛剛——”

“吳侯要給我一個優伶道歉啊?”

孫權略感詫異地看着她,步練師不好意思道:“很難猜……嗎?”

“兄長告訴我的。”

孫權笑道:“也是,不然今日你也不會知道要去吳侯府上去找喬陌。”

步練師俏皮道:“這句話,是在誇我嗎?”

“你覺得是就是吧。”

步練師聞言哈哈一笑:“我自然是會喜歡挑好聽的話聽,總歸是自己聽了會開心的。”

“你就不怕別人是在諷刺你?”

“愛諷刺就諷刺,我若聽不懂,就算是諷刺也是沒意思。說不定,最後還是說話人把自己氣得不輕。”她說着就笑起來,孫權就這麽看着,她無拘無束的樣子。

“你的皮影倒是很好的。”他開口轉移話題,“就是悲情了些。”

步練師故作神秘地說:“公子這就不懂了吧,越是有殘缺的東西,才越叫人憐惜。”

孫權哭笑不得:“你這又是什麽歪理。”

“不是歪理,”步練師否認道,“公子不妨想想,悲情的結局之所以顯得悲情,就是因為與所有人的認知不符合。與這世間的普遍認識顯得格格不入、突兀。那便是如此,才會有人記得啊。”

孫權搖搖頭,“我看不是這樣的,若是與大家普遍認知不相符,如何會有人去看去了解呢?”

步練師小聲嘟囔着:“總歸是有人喜歡新奇玩意兒的。”

孫權沒注意她在說話,繼續道:“不過,算是明白了那日你為何去四方來吳。”

“為何?”

“因為你一直都喜歡與這世間的普遍認知格格不入。”

“哈哈哈哈哈哈哈。”步練師從來都是想到什麽做什麽,此刻也顧不得禮儀教導,放聲大笑。

已經是年尾了,吳侯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議論,說主母怕是撐不過這個冬天了。

謝淑慎的病一直從春夏之交拖到了年末。中途雖有過見好的時候,但很快就又會惡疾纏身。她自己像是也放棄了,喝藥也是斷斷續續的。

吳老夫人去看過幾次,她都是一副恬靜的樣子——其實也不是恬靜,而是一副瀕死時的寧靜。老夫人親自給她喂藥,勸她:“早早地喝了藥,病也就早早地好。”

謝淑慎看着老夫人對自己的耐心和憐愛,心中一陣酸楚。

老夫人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小女兒一樣,動作和語氣十分溫柔,“來,母親喂你喝藥。”她一面小心地把藥遞到她嘴邊,一面說:“喝了藥,就吃個甜果子去去苦,這樣不光是嘴裏,連着以後,都甜了。”

謝淑慎的笑容發澀,甜果子只會甜嘴,哪裏會甜心呢?

不過她還是依言張開嘴,乖巧地聽着老夫人的話語。

吃完藥,她半倚在胡床上,勉強撐起一個笑容看着吳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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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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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62.0萬字
  3.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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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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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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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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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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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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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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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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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0.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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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殺手藍墨靈穿越在了倒黴女身上。 替她出嫁也就算了,卻沒有想到竟然被退婚? 哎喲我去,我這暴脾氣! 做人太厚道是不是不行! 那我就不厚道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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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3.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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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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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5.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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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9.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古代言情 已完結 867.2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