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狗屎運,不僅出場費奇高無比的顧言來了,連一向不屑于參加這種酒會的李晉陽也到了場,林懷武真怕李晉陽和薄清安會擦出什麽不好的火花。
好在兩人客氣有禮的打了招呼,倒沒發生什麽讓林懷武不安的事。
薄清安從看見莫菲那一刻起,臉就臭得不行。
顧言站在他身側,手裏端着一杯葡萄汁一口一口的慢慢喝着。
李晉陽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後看向薄清安,“我聽說青瓷去法國出差了。”
薄清安看了他一眼,勾唇笑了笑,“怎麽?李大老板把主意打到我未婚妻身上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齊齊變了臉色。
莫菲看着薄清安的美目晦澀而複雜,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顧言還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呡了一口杯中的果汁,暗笑在心。
比起她的激動,李晉陽就顯得平靜許多,他連眉宇都沒動一下,眼睛在顧言的臉上徘徊了一陣,語氣輕松的說,“朋友妻不可戲,薄總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
聞言,顧言的手指一顫,杯子裏暗紅色的葡萄汁灑出了幾滴,落在了薄清安淺灰色的西服上面。
顧言自覺失态,還沒來得及說話,薄清安已握了握她的手,柔聲道,“沒事,我去找林先生要件衣服換上,你在這裏等我。”
顧言點點頭,目送他的身影遠去。
回過頭來,發現李晉陽和莫菲還沒走,她微微一笑,“祝兩位有個愉快的夜晚,失陪。”她說完話,沖兩人微微颔首,然後轉身離去。
“你很漂亮。”
一把沉穩中帶着輕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顧言回頭,看見一身黑色西服的林風站在通向陽臺的門口,一手操在口袋裏,另一只手端着一只高腳杯,臉上痞痞的笑容,十足的世家纨绔子弟。
“謝謝。”顧言淡淡的回答,然後轉過身重新去看外面濃墨的夜色。
林風走過來,在她身邊站定,學着她的樣子看外面。
這一方寂靜的空間因為多了一個人而顯得浮燥起來。
顧言皺了皺眉,站直身子準備去重新找個無人打擾的地方,林風就在這裏突然開口,“顧小姐,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比他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漂亮。”
“很多人這樣說過。”顧言喝了一口果汁,淡淡的說。
林風笑了起來,“你真有趣。”
顧言也牽起嘴角笑,“但我覺得林先生很無趣。”
“哦?”
顧言沒有立刻回答,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顏色暗澀的葡萄汁在杯身上暈染成一層一層的光圈,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芒,她喝了一口果汁,才慢慢開口道,“林先生有什麽話請直接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林風痞子一樣的笑起來,“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
顧言擡頭望了他一眼,“那我是不是該感謝林先生的擡愛?”
“你不相信我的話?”林風湊近一步,呼出的氣息幾乎與顧言的臉頰擦身而過,顧言站在那裏,看着他有些迷亂的眼睛,沒有說話。
林風沒再前進,繼續道,“我見過不少這個圈子裏的女人,只有你連素顏亦是美的,比那些濃墨重彩的女人好了不知多少倍,所以對我來說,你是一個頂級的美人,而我最喜歡的就是有獨特之處的美人。”
“謝謝。”顧言依舊是那樣一副不驚不懼的模樣,情緒并沒有為林風的話有絲毫起伏。
林風挑眉看向她,“那麽,你的答案呢?”
顧言不着痕跡的後退了一步,“林先生的意思是想包|養我?”
“你很聰明。”林風笑得一臉迷醉,“若你跟着我,我能讓你的事業更上一層樓,你應該相信我有這個能力。”
顧言點點頭,一雙眸子在燈光的映襯下像深邃幽迷的深潭,讓人不由自主的為之着迷,她的聲線亦是優美的,像裹在糖紙下可口甜膩的糖果,嘗一口就能迷失,“不好意思,林先生的要求我不能答應。”
林風擰了眉頭,“為什麽?”
顧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唇畔牽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我不做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我不能離婚。”林風的眉頭擰得更緊。
顧言早已料到這樣的答案,她的笑容漸漸濃郁一些,“即使林先生離婚了,我也不會答應你的要求,因為,我對你不感興趣。”
林風馳騁女人堆裏數年,還從未遇見過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
他的臉色自然不太好,但還未到動怒的地步,事實上,他喜歡挑戰,越難征服的女人越能勾起他的興致,他低頭,看着她化着淡妝的臉,“要怎麽做你才會對我有興趣?”
顧言歪着頭,像是在思考,然後她說,“我想,我永遠不可能對你感興趣。”
林風掀了掀眼皮,“我能知道理由嗎?”
“當然,”顧言擡起頭來,用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回視着他的目光,“我不喜歡你。”
林風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生生的憋在了喉嚨裏。
顧言看了他一眼,便轉過頭,看着外面漸漸濃厚的夜色。
空氣一時陷入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風似才緩過勁兒來,又是那副痞子似的模樣,“難道不喜歡就不可以上|床嗎?顧小姐在這個圈子裏也混了這麽多年,不可能都白混了吧。”
顧言牽起嘴角,笑了笑。
林風湊近過來,鼻尖幾乎已挨到她臉上的皮膚,呼出的熱氣讓顧言皺起了眉頭,“難得遇見一個這麽合我口味的美人,我不會那麽輕易就放棄的。”
顧言往旁邊移了一步,端着杯子的手指微微用力,杯中的果汁便顫顫的發起抖來,她的聲音清冷而幹脆,毫不拖泥帶水,“林先生不要白費力氣,我永遠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林風臉色一變,陰測的口氣讓顧言的耐性已消失殆盡,“我知道你跟薄清安的關系好,但我林家也不是吃素的。”
“是嗎?”顧言依舊沒有回頭看他,只是轉動手腕傾斜了酒杯,杯中的果汁立刻傾灑而出,落進了樓下開滿鮮花的花莆裏,“你為了一個女人要與薄清安反目,令尊沒有意見嗎?”
林風呼吸一滞,半天說不出話來。
薄家在薄清安這一代出了三個能力卓絕的後輩。
三人皆是一母所出,分別是長子薄清寒、次子薄清安、幺子薄清禦。
林風想起父親總是在他耳邊念叨這三個人是多麽的厲害,把薄家的事業發展到了怎樣一個全新的高度,言語之間盡是誇贊和欣賞。
與薄家為敵,自然是不理智的,若父親知道他為了顧言要跟薄清安過不去,肯定會扒了他的皮。
但林風心口氣難平。
顧言雖然早已封後,但他卻不信薄清安會為了一個顧言跟他林家反目!
身後的大廳裏已響起了華爾茲。
顧言端着一只空掉的杯子,看向旁邊擰着眉頭的林風,“這裏風景不錯,林先生請慢慢欣賞,我先失陪了。”說着,轉身,優雅的離去。
林風的目光追随着她飄然離去的背影,看見她走到薄清安身邊,後者體貼溫柔的接過她手裏的空酒杯放進侍者的托盤裏,林風微微一笑,薄清安明年就要跟梁氏的千金結婚,他就不信,他動了顧言薄清安還會為她出頭!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只想說,渣男無處不在呀~
☆、戀人關系
舞池裏有數對男女翩翩起舞,顧言不喜歡跳舞,薄清安便帶着她走到一側的沙發上坐下,又拿了些食物給她。
顧言手裏拿着叉子,一邊吃一邊聽薄清安說話。
薄清安看了看表,說,“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走吧,我先帶你去吃晚飯,然後送你回家。”
顧言笑了笑,将嘴裏的蛋糕吞下去才說,“那我現在可不能吃太多了,得留着肚子吃大餐。”
她的笑容時常是淺淡清冷的,此刻大概是因為頭頂的燈光溫暖而昏暗,讓這個笑容顯得格外的溫和,像冰雪融化後的清新甜美,薄清安忍不住伸手替她理了理頭發,柔聲道,“顧言,你該常這樣笑。”
顧言挑了挑眉,“我盡量。”
過了一會兒,顧言将手裏的餐盤遞給薄清安,“我去一下洗手間。”
薄清安看着她起身,墨綠色的長裙裙擺随着走路的動作一蕩一蕩的,美麗如翩跹的蝴蝶。
林懷武的這所私人公館建得非常豪華。
整個一樓做了大廳,洗手間在二樓。
顧言站在洗手臺前,低頭洗手,她的手指很白很長,沒有留指甲,清澈的水從水籠頭裏流出來,沖刷着她白皙的手背,莫菲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低頭認真洗手的側臉。
顧言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洗手。
莫菲抿了抿嘴唇,走過去在她身邊站定,擠出一絲溫和的笑容,“顧小姐,你好。”
“你好。”
顧言站直身子,抽了一旁的紙巾擦拭手指上的水漬,聽見莫菲說,“顧小姐和李先生是戀人的關系嗎?”
顧言愣了一下,擡頭看着莫菲。
她似乎是第一次正眼看莫菲,莫菲身上的純白色晚禮服被頭頂明亮的燈光照得刺眼,但她的臉上卻是一副咄咄逼人的理直氣壯,顧言覺得有些好笑,現在是什麽情況,這個叫莫菲的女人是在質問她嗎?
她看着莫菲,聲音清淺如水,“這個問題,莫小姐該去問李晉陽。”
莫菲一頓,見顧言從她身邊經過準備離開,硬着聲音繼續說,“難道顧小姐不能回答我嗎?”
顧言的手指已觸到了手把,這聽了這話,她停下腳步,轉過頭來迎上莫菲的視線,緩慢的笑了起來,有些嘲諷,有些冷淡,她說,“莫小姐,知道嗎?你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在莫菲想開口說話前,她繼續道,“我與李晉陽的關系無論是什麽,都與你無關,你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過問,若你真的那麽好奇,我建議你去問李晉陽,相信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顧言說完話,拉開門走了出去。
莫菲卻像是打了一場仗似的,洩氣的靠在洗手臺上,冰冷的大理石透過衣料傳遞過來,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冷顫。
她當然不可能去問李晉陽。
事實上,當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
她不是未經事的小女孩,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不過是不甘心罷了。
為什麽不甘心呢,大概是因為李晉陽喝醉時吐出的那句輕喃。
昨晚他醉了,靠在汽車的座椅裏,呢喃着一個名字,他說:言言。
洗手間外是一道很長的走廊,走廊裏的光線有些暗,顧言從洗手間裏出來,一路往旋轉樓梯口走,還未走到,走廊一側的房門突然開了,李晉陽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裏。
他身後的房間裏坐着林懷武和另外幾個人,連薄清安也在裏面,顧言想他們大概在談事,便準備徑直離開。
李晉陽卻反身關上了門,将屋子裏衆人的目光抵在了門後,問她,“晚上過來前吃飯了嗎?”
顧言搖搖頭。
李晉陽一手攬住她的腰,低下頭,嘴唇壓在她的前額上,“等下我帶你去吃晚飯,這裏不會耽誤太久。”
他的嘴唇有些涼,透過肌膚傳遞過來,讓顧言剛剛焦燥的情緒微微平複了些,她笑了笑,“恐怕不行,我已經有約了。”
李晉陽皺了皺眉,拉開了一些距離,“誰?”
顧言擡頭看他,笑道,“清安。”
“推了。”李晉陽霸道的吐出兩個字。
顧言輕笑出聲,纖細的手指攀上他只着黑色真絲襯衣的胸口畫圈圈,“那你是打算讓莫小姐等下走路回去嗎?”
“沒關系,我讓人送她回去。”李晉陽被她的手指撩撥了幾下,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用手指擡起她的下巴,涼薄的唇傾刻壓了上去。
這裏随時都會有人經過。
李晉陽這樣的做法實在太過大膽,但顧言什麽也沒說,雙手靠在他的胸膛,仰頭接受了這個綿長的法式熱吻。
一吻結束,李晉陽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顧言的嘴唇被啃得通紅,李晉陽看那兩瓣嬌豔的嘴唇差點按捺不住再次吻上去,顧言已發現了他的變化,為了今天能順利走出這個公館的大門,她适時的退後了一步,“你進去談事吧,我下去找點吃的。”
李晉陽的手指在她頸後摩娑片刻,終于放開。
看着她轉身,一步一步的往樓梯口走去,這才轉身進屋。
顧言延着旋轉樓梯往下走,她的高跟鞋有點高,下樓的時候一手扶着身側的扶欄,走了幾步,她穿停下,側過頭來看向洗手間的方向,毫不意外的看見莫菲站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張臉蒼白如紙。
她看了她一眼,慢慢的走下了樓梯。
半個小時後,薄清安和李晉陽向林懷武告辭。
走出大門時,李晉陽将顧言帶上了自己的車,薄清安只好自己開空車回家。
至于莫菲,李晉陽沒說,顧言也沒問。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
好在剛剛在酒會上吃了些東西,否則顧言早就餓死了。
李晉陽抽出一條薄毯遞給她,“回去大概還要一個小時,你先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顧言也不客氣,接了蓋在身上便閉上了眼睛。
車廂裏放着柔軟抒情的鋼琴曲,顧言在這音樂中很快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言感覺車子停了下來,她睜開眼睛,看着車窗外依舊是一片漆黑,似乎還沒有到市區裏,身邊的李晉陽正戴着藍牙接電話。
李晉陽說了幾句便收了線,回頭見顧言已經醒了,于是問,“吵醒你了嗎?”
顧言搖搖頭,在椅子上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這裏哪裏?”
“郊區,快到市區了。”李晉陽邊說邊發動了車子。
車內的冷氣開得很足,顧言裹着毯子也不覺得冷,李晉陽的外套放在後排座上,只穿了一件真絲襯衣,松了上面的兩顆扣子,看着格外性|感,顧言看了他一眼,突然說,“莫菲是個有才華的人。”
李晉陽挑眉,“哦?”
“她的劇本我看了,寫得不錯。”顧言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指,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那你打算接嗎?”李晉陽問。
莫菲在整個編劇圈子裏算是個新人,她能被博川簽下,完全是因為靠了李晉陽這棵大樹,否則哪能輕易上位。顧言手裏的劇本是前兩天米雪給她的,讓她看看有沒有興趣接。
顧言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本人是比較感興趣,不過要等《沉淪》殺青才行。”說着,她從包裏把劇本拿出來,借着車子裏的燈看了看,然後合上劇本沖李晉陽揚了揚,說了一句,“李先生推薦的劇本一般都很不錯。”
李晉陽勾唇一笑,“你确定是我推薦的嗎?”
顧言故作驚訝,“難道不是嗎?今天在洗手間,她還問我們是什麽關系呢。”
聞言,李晉陽似乎并沒有生氣,反而頗有興致的問,“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我讓她來問你。”
李晉陽将車開到路邊停下,轉過頭來看她,清隽的臉上揚着溫柔的笑容,“顧言,你想我怎麽回答她?”
你想我怎麽回答?
顧言想,自然是肯定莫菲的猜測,是戀人,是愛侶。
她眨了眨眼睛,把問題抛回去,“那你會怎麽回答?”
李晉陽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喟嘆一聲,“她不會來問我。”
顧言點點頭,“的确,她不敢。”
李晉陽的手指指腹有薄繭,撫在臉上的時候,莫名的讓人覺得戰粟。
顧言的身體一顫,李晉陽的手指已來到她唇邊輕輕摩娑,她張開紅唇,含住了對方修長的手指,舌尖在指尖上打轉,李晉陽眼眸一暗,另一只手按了按鍵,顧言的座椅慢慢的倒下去,李晉陽俯身下去,手指逗弄她小巧的舌,直到指尖濕潤才慢慢抽出。
顧言倒在座椅上,一雙美目露出幾分清純的迷惑,像無聲的勾|引,李晉陽呼吸急促,吻上她微紅的嘴唇,強勢的侵占城池。
車廂內的空氣漸漸暧昧燥熱,李晉陽将顧言拿在手裏的劇本抽走扔在地上,伸手扯開了襯衣。
顧言呼吸不穩的說,“莫……莫菲的劇本。”
“不無緊要的東西,不用管。”李晉陽說着,已經俯下|身來,再次吻上了她的嘴唇。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很不錯
通往市區的那條馬路兩旁站着并不明亮的路燈。
寬敞的路上只有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路邊。
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顧言睜開眼睛,身上蓋着薄毯,李晉陽在打電話。
他似乎很忙,一個電話不斷。
見她醒了,李晉陽對那邊簡單的交待了幾句便挂斷了電話,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沒有不舒服?”
顧言搖頭。
薄毯下的身體沒穿衣服,她非常清楚的意識到了這一點,她來時穿的那條墨綠色的長裙被扔在了後排座上,與李晉陽的外套揉在了一起。
顧言把手從毯子裏伸出來,拾起被李晉陽扔在地上的劇本,白色的封面上面寫着劇名的地方沾上了某種體|液,在燈光下泛着淡淡的微光,李晉陽見了她手裏的劇本,皺了皺眉,“那種東西扔掉吧。”
顧言擡頭看向他,“這可是莫菲辛苦寫出來的東西。”
李晉陽臉上并沒有多少表情,伸手從她手裏将東西拿走,掏出打火機一把點了。
看着那十幾張紙很快變成灰燼,顧言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
直到李晉陽走回車內,她才動了動嘴巴,“幾點了?”
“快十一點了。”
“我睡了兩個小時嗎?”顧言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晉陽看着她,突然俯身過來在她嘴上輕啄一口,“對不起,沒來得及回家。”
顧言挑眉,笑了起來,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衣襟,“偶爾在外面感覺也不錯呢。”
“真的嗎?”李晉陽的氣息從她的耳旁穿過,說不出的性|感惑人,顧言點點頭,他又繼續說,“希望我還有下次機會。”
顧言看着前方,笑道,“那李先生可得好好表現呢。”
李晉陽偏頭,張嘴在她臉頰上咬了一口,含糊着說,“好。”
後來當然沒有去吃晚飯。
好在顧言也不怎麽餓,李晉陽便把車直接開回了家。
快到別墅的時候,顧言終于起身開始穿衣服,但是李先生做某件事的時候太粗魯了,禮服被生生的扯了一道口子,顧言看着那條據說值好幾萬的裙子無奈的嘆口氣。
李晉陽握着方向盤,抽空看了她一眼,視線又落在她手裏的裙子上,“不用穿。”
顧言看向他,他已轉過頭去,繼續看着路況。
于是她把裙子放下,把身上的薄毯裹了裹,又歪在了座椅裏。
車子終于在別墅門前停下。
李晉陽率先下車,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那邊,拉開門将裹得嚴嚴實實的顧言撈進懷裏,然後大步走進門去。
雖然剛剛在車上睡了一陣,生物鐘準時的顧言這時又在瞌睡了,直到被李晉陽放在床上,她才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見他正背對着她脫衣服。
李晉陽是個注重生活品質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一般會定時的健身和運動,所以他的身材自然也是好的。
寬肩細腰窄臀,無論穿什麽衣服都像走T臺的時裝模特。
顧言看着他動作俐落的穿上浴袍,又朝她走來,見她睜着眼睛,李晉陽笑,“是不是剛才睡飽了?”
“還好。”顧言老實的回答。
李晉陽把她從床上抱起來,徑直朝浴室走。
結果,想當然,面對什麽都沒穿的顧言,李先生再次沒有控制住自己。
等兩人洗好澡終于躺到床上的時候,已接近零晨。
顧言困得眼皮直打架,一沾枕幾乎是立刻就睡了過去。
李晉陽将她抱在懷裏,很快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李晉陽已不在床上。
顧言在床上賴了幾分鐘,梳洗後下樓,發現餐桌上擺着熱氣騰騰的早餐。
李晉陽端着剛剛煎好的荷包蛋走出來,看見顧言已坐在了餐桌邊,拿勺子喝粥。
将手裏的荷包蛋遞給她,他說,“小心燙。”
顧言抽空看了他一眼,“嗯,”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又說,“莫菲的劇本你讓人重新送一份過來吧。”
李晉陽在她身邊坐下,喝了一口粥才慢條斯理的說,“不用,莫菲畢竟是新人,劇本有些地方還不成熟,需要修改。”
顧言沒有說話,低頭喝粥。
過了一會兒,她慢慢彎起嘴角,無聲的笑了。
早餐後,李晉陽再次充當了司機,把顧言送到了T大門口。
下車前,李晉陽說,“我要去上海出差。”
顧言握着車把,轉過頭來看他,“去多久?”
“大概一個星期。”
顧言點點頭,想了想說,“祝你順利。”
李晉陽笑着說好,然後拉過她,吻上了她的唇。
《沉淪》的校園場景已經拍得差不多,男女主角從學校畢業,準備去一個小城市實習。
所以再過一個星期左右,劇組就要從T大轉移去寧市附近的一個小城鎮取景拍攝。
岳秋說要在那邊呆一個月。
顧言聽了沒說什麽,倒是薄清安不放心,讓米雪和劉真真兩個人跟着去。
顧言想,她應該能等到跟李晉陽說道別。
李晉陽出差之後,劉真真每天早上便會到別墅附近的街上來接她。
劉真真也是聰明人,不該知道的統統當作不知道。
顧言踩着時間上了車,劉真真把路上買好的早餐遞給她,“先吃點東西,今天有個廣告要出外景。”
咬了一口面包,顧言問,“去哪裏出外景?”
“這次拍的是W的懶人鞋,所以導演說要去寧海海灘拍。”劉真真輕聲說。
顧言聽了,點了點頭,繼續吃面包。
真懷念李晉陽的菜心碎肉粥,還有外焦裏嫩的荷包蛋啊。
作者有話要說: 真想寫H啊。
想看H的妹紙請舉手!
PS:周末快樂~(^o^)/~
☆、冤家路窄
車子開到T大的時候,正好看見左越從他那輛拉風的明黃色跑車上下來。
自從上次被顧言那樣毫不留情的說了之後,他後面倒也很安靜,輕易不跟顧言搭話,除了拍戲的時候。
左越看見從車上下來的顧言,笑着打招呼,“顧姐,早。”
出于禮貌,顧言沖他微微點點頭,“早。”
然後兩人一同往裏走。
時間還早,校園裏沒幾個人,即使認出了他們,由于兩人周圍都有工作人員,便也沒有上前來要簽名。
剛剛穿過一處花壇,左越突然開口,“顧姐,上次的事真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他的态度非常誠懇,至少看起來是這麽回事,顧言笑了笑,“沒事,我已經忘了。”
左越有些讪讪的,他是個頗讨喜的男生,讓人見不得他有一絲為難,但對方是顧言,他的如意算盤便打錯了地方。
顧言見他沒話說,便快走了兩步,帶着劉真真先走了。
顧言在劇組吃了午飯,休息了一會兒,下午便坐車去寧海海灘。
寧市四面環海,夏天的現在,越靠近海邊,空氣中的魚腥味兒便越重,顧言并不反感,反而覺得這種味道很親切,讓人懷念。
劉真真偷偷打量她,沒在她臉上發現什麽難以接受的表情後才慢慢舒了口氣。
她雖然跟着顧言三年之久,但對顧言的很多習性她都不甚清楚。
所以來之前,她還特意準備了口罩,怕顧言會不習慣。
車子很快停在了離海灘不遠的樹林裏,從樹林間的小路往前走,穿過一排便利商店和飯店之後,廣闊無際的大海便近在眼前。
這個海灘平時也有不少人來游玩,大概是因為W公司要拍廣告的關系,今天這一處海灘倒沒有什麽人。
頭頂的太陽很烈,劉真真掏出傘撐在顧言頭頂。
在海灘上暴曬是個相當不理智的做法,被曬黑之後大概要半年才能恢複正常的膚色,劉真真曾經身受其害,所以來之前倒也準備充分。
顧言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鏡,延着石梯往下走,W公司那邊已經有人在海灘上架起儀器和工具。
那導演顧言曾經合作過幾次,一來二去也熟悉了。
看見她到了,導演秦榛笑道,“嘿,美女,好久不見。”
顧言摘了眼鏡,回他一個笑容,“好久不見。”
兩人合作過幾次,默契也不錯,所以整個下午的拍攝都很順利,幾乎所原本一天的份都拍完了,接下來只剩一個內景這個廣告基本上就OK了。
收工的時候還早,秦榛玩笑,“美女,要不要去海裏游一游啊?”
顧言還沒說話,劉真真便說,“太危險了。”
“哪裏危險了?只要不出淺水區就行了。”秦榛說。
顧言看着不遠處的海面,這裏非常幹淨,陽光從上而下的射在海面上,能清楚的看見波光粼粼的海底,海底像是被無數玻璃碎片分割開來一般,一塊拼着一塊,非常美麗。
她忍不住彎下|身,手指從清澈幹淨的海水中穿過。
不遠處的劉真真看見她微笑着的側臉,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錯了,正想說些什麽,卻見顧言站直身子,對秦榛說,“改天吧,今天我餓了。”
秦榛當然不會說什麽,笑道,“既然美女餓了,就賞個光讓我請你吃晚飯吧。”
“好。”顧言爽快的答應道。
離開海灘後,顧言坐保姆車跟在秦榛的車子後面。
很快的,車子在一家餐廳前停下。
劉真真本來準備離開,顧言卻叫住她,“一起吃了飯再回去。”
劉真真想了想便答應了。
畢竟,她對那個秦榛并不怎麽了解,若對方有什麽叵測的心思,那顧言就危險了。
秦榛見劉真真跟在顧言身後,倒沒說什麽,只将兩人禮貌的引進包房裏,點菜的時候非常紳士的照顧了兩位女士的要求,顧言基本上是不挑食的,只要做得好吃。
秦榛帶她們來的是一家廣東餐館,廣東菜裏,老火靓湯是招牌。
顧言喝了幾碗湯,連米飯都沒碰。
劉真真見她吃得高興,也沒說什麽。
秦榛是個話痨,似乎不說話就不舒服,飯間一直在說,顧言只偶爾回應幾句,倒是劉真真跟他聊得頗愉快。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秦榛接了個電話,說有個朋友過來。
顧言想反正是他請客,就算他要請一屋子的人來吃也無所謂,反正她也吃得差不多了,随時可以走人。
結果她還沒來得及走,秦榛的朋友便來了。
看見走進來那個花枝招展的女人,顧言心想,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來人看見顧言的時候,漂亮的臉上笑容更盛,走過來直接坐在顧言身旁的空位上,笑道,“顧言,真巧啊。”
“是很巧。”顧言看着傅若薇,淡淡的說。
顧言和傅若薇不和,在這個圈子裏早已不是秘密。
所以秦榛和劉真真都沒有表示驚訝。
秦榛問傅若薇想吃什麽,傅若薇說,“我已經吃過了,只是聽說顧言在這裏,所以特意過來打個招呼。”
這話怎麽聽都像是在挑釁。
顧言沒說話,一旁的劉真真已皺起了眉頭。
秦榛畢竟也混了這麽多年,聽傅若薇話中帶刺,忙笑道,“若薇,我聽說你最近準備接博川影視的電影是吧?”
“是啊。”傅若薇撥了撥肩上的頭發,“準備沖擊今年的賀歲檔,李玉琛導演。”
聽見李玉琛的名字,秦榛難掩驚訝,“那看起來是大制作喽。”
傅若薇笑得花枝亂顫,“是啊,像李玉琛這樣的金牌導演,若不是大制作,哪裏請得動他啊。”邊說還邊往顧言身上瞟。
顧言沒有說話。
劉真真又盛了一碗湯遞給她,她接過,低頭一口一口的喝着,像是根本不在意傅若薇的話。
她跟傅若薇從出道就一直不對盤,傅若薇處處要與她比較,這次接了這麽個大制作,當然要好好的顯擺一番,所以顧言覺得自己沒必要跟她鬥嘴,到頭來,不過是讓別人看笑話而已。
她這樣不鹹不淡的表情讓傅若薇非常不滿。
傅若薇不知怎麽突然推了一把桌子。
這家飯店裏的桌子都是實木圓桌,雖然很重,但傅若薇在氣頭上,用的力氣自然也不小,桌子被她一推,晃動了幾下,顧言面前的湯碗裏的湯傾刻間灑了出來,灑了顧言一身。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顧言會怎麽收拾傅美人咩~
收藏收藏,快進我的碗裏來,哈哈
☆、忍耐的限度
劉真真和秦榛吓了一跳,同時問,“顧言,你怎麽樣?”
那湯雖然上來有一陣了,可一直用蓋子蓋着,還是燙的,灑在身上自然不得了,劉真真忙叫服務生拿杯淡鹽水過來,邊拿紙巾小心翼翼的替顧言擦身上的湯漬。
傅若薇也是吓了一跳,見顧言一張臉一絲表情都沒有,剛才的嚣張氣焰不知怎麽“嗤”地一聲就熄了大半。
這時服務生拿來了放了鹽的清水,劉真真接過,在顧言被燙得通紅的皮膚上反複塗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