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瓷談不上什麽交情,只單單覺得這個女人并不讨厭。
所以薄清安打電話來催她的時候,她也好脾氣的說等會兒就到。
顧言收了線,上了停在等在一旁的保姆車。
米雪跟在她身後,手裏拿着一個墨綠色的禮盒,那是顧言今晚的行頭。
本來顧言是想回李晉陽那裏洗個澡換身衣服再過去,但見米雪已經把衣服給她準備好了,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時候回去李晉陽多半也不在,想到這裏,她懶懶的靠在椅背裏,又閉上了眼睛。
華燈初上。
全黑的保姆車停在撒切爾酒店門口。
顧言還沒下車,就見酒店大門處站着一群扛着相機的記者。
薄清安給未婚妻慶生并沒有大肆宣揚,當然,也沒刻意隐藏,所以這些記者聞訊趕來也是常理。
坐在顧言身後的助理看見這陣仗,不可避免的想起昨晚顧言在機場被記者圍堵的事,正想提醒兩句,就見顧言穿着米雪準備好的那身禮服推開車門,下了車。
米雪緊跟在她身後,一副忠心護主的架勢。
門口的記者仿佛個個都裝了雷達。
幾乎在顧言的一只腳剛剛踩在地面上的時候,立刻蜂擁而至。
米雪忙走上前将顧言擋在身後,資深經紀人的氣場也不容小觑。
記者們被迫停下,只鎂光燈在她身後的顧言身上“啪啪啪”個沒完。
“顧小姐,今晚梁小姐的生日宴會,林三公子攜他的妻子也到了場,請問你有什麽感想?”
大大小小的聲音中,顧言只聽見了這句話。
她眯了眯眼睛,像是在思考林三公子是什麽人來着。
身後的助理立刻提醒她,“外界傳言,你之所以去英國就是因為這個林三公子娶了豪門之後。”
哦。
顧言恍然大悟。
這時候,酒店的保安沖了過來,将記者攔在了外面,米雪和助理一左一右護法随身保護。
剛走到大堂,便偶遇一個美豔俏麗的女人。
在每個女人的賤人排行榜上,總有那麽一兩個花枝招展的賤人。
很不幸的,有一個人年年蟬聯顧言的賤人排行榜,而且僅此一位。
這個人叫傅若薇。
顧言自認不是個擅于拉仇恨的人。
但有人偏偏喜歡把她當成假想敵。
她跟傅若薇幾乎是同時出道,她一出道便遇見了薄清安這個伯樂,而傅若薇則費了畢生吃奶的勁,也依舊在二線徘徊。
傅若薇心裏不平衡。
所以對顧言自然沒有好臉色。
傅若薇長得自然美不勝收,身體也玲珑有致,在這個圈子裏,要上位就必須得脫,這已是公開的秘密。
但是傅若薇運氣不好。
前後找到的三座靠山都是相當然的自以為是,所以傅若薇到如今還沒升到一線之流。
兩人相處了幾次下來,顧言也發現傅若薇對自己的仇恨值在逐漸上升。
正面交鋒最嚴重的後果是,顧言與林三公子的緋聞傳了整整半個月。
傅若薇原本是想黑顧言,因為誰都知道林家的三公子雖然系出名門,卻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啃老族,為人不思進取不說,全身還有不下十個陋習,凡事為人所厭惡的,林三公子都非常精于此道。
若顧言真的跟林三公子有一腿,那麽對她的星途勢必會有影響。
但傅若薇漏猜了一點。
那就是群衆的心理反應。
這件緋聞最後不但沒能影響到顧言,反而為她賺了許多同情分。
公衆一致認為顧言年輕,被林三公子騙了,傻傻分不清楚的。
又因為緋聞一出,顧言那方一直未有任何回應,這就更加肯定了公衆的猜測。
所以,因為這起緋聞,顧言那年的一部賀歲佳作取得了相當不錯的票房。
傅若薇私底下有沒有氣得吐血顧言不知,她只知道,她再次見到傅若薇的時候,對方的态度更是變本加厲。
不過白納的公關手段也是非常的了不起。
傅若薇之後的工作一度停了下來,直到去年的上半年,她重新找到了一座新靠山才得以繼續。
薄清安看在緋聞的效果收獲甚佳的情況下,也沒再追究傅若薇的責任。
傅若薇的身後跟着兩個人,一個經紀人一個助理,傅若薇看見她,露出了一個颠倒衆生的笑容,“顧言,好久不見。”
顧言點點頭,“好久不見。”
米雪一向知道傅若薇是個什麽角色,這時候便提醒顧言樓上的生日宴會要開始了。
傅若薇假裝不經意的說,“薄先生真是疼未婚妻,過個生日也要搞得滿城皆知,啧啧,這種好男人現在可不多見了。”
這話說得酸溜溜的。
顧言在心裏嘆口氣,臉上卻沒什麽表情,畢竟,傅若薇一口認定她的入幕之賓是落清安也不是她能阻止的事。
傅若薇見她不說話,以為被說中了心事。
臉上的表情更是愉快嬌豔,狀似好心的勸道:“顧言,薄先生跟他未婚妻感情一直好得很,聽說明年就要結婚了,你還是趁早另選靠山吧。”
顧言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傳來一道不疾不徐的聲音,“顧言。”
在顧言的記憶裏,李晉陽叫她名字的時候很少。
因為兩人這種隐而不宣的關系,彼此的名字從嘴裏滑出來總感覺有幾分怪異,所以李晉陽的聲音傳來時,顧言不可避免的心裏一跳,轉過頭去,看見李晉陽正攜着一個漂亮的女伴站在她們身後的不遠處。
頭頂的水晶宮燈璀璨又明亮,有些散落的星光打在李晉陽臉上,暈成一圈明滅不齊的光影。
顧言露出一個笑容,禮貌的問好,“你好,李先生。”
李晉陽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對面的傅若薇,然後對顧言說,“時間不早了,上去吧。”
“好。”顧言答應得很爽快。
李晉陽沒再看她,帶着身旁乖巧的女伴先行一步,經過傅若薇身邊時,他有意無意的瞟了她一眼,傅若薇平時也是嚣張慣了的,被這個眼神一瞧,卻頓時有種大冬天沒穿衣服的感覺。
顧言帶着米雪和助理跟着進了電梯。
米雪是個有眼色的,剛剛聽李晉陽直呼顧言的名字,心裏暗暗的吃驚顧言跟李晉陽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而助理則想起昨晚顧言上的那輛車,車子裏坐着的男人很像李晉陽,但她畢竟閱歷不淺,知道像李晉陽這樣的人物是不能得罪的,便站在角落裏,大氣都不敢出。
電梯上面的數字在不斷的往上跳,電梯裏安靜得像墳墓似的。
她覺得有點無聊,這時候軟骨病又犯了,直接就靠在了旁邊幹淨明亮的鏡子上,閉上了眼睛。
李晉陽看了她一眼,眼底隐隐含着笑意。
電梯在23樓停下。
李晉陽帶着女伴先出了電梯,顧言随後才走了出來。
梁青瓷的生日宴會比較隆重,有二三十桌客人。
還都只是平日裏交情不錯的人。
薄清安大概是想借此機會正式宣布兩人的婚事,畢竟,這兩個人也已經在愛情的這個長跑裏跑了七年,再不結婚說不定就堅持不下去了。
顧言走進會場,立刻有幾家資深的媒體走過來禮貌的跟她打招呼,然後客氣的詢問是否能為她拍幾張照片。
顧言點頭說好,便随意的站在餐桌旁任他們拍。
她雖然瘦,但該有的地方一兩肉都不少。
高級定制的墨綠色晚禮服穿在身上,輕輕往那裏一站,輕易的就能吸引住別人的目光。
而史上最年輕的影後這個頭銜,也是很有幾分重量的。
拍完了照,幾家媒體又問了幾個問題。
資深的意思是他們不會像那些三流雜志一樣,随意八卦和捏造事實,就算是八卦也八卦得非常高明,就像此刻,有人問:“顧小姐,你與白納相識已有三年之久,傳言薄清安先生與他的未婚妻明年即将要結婚的事情,你怎麽看?”
顧言攏了攏随意盤成發髻的頭發,輕聲回答,“老板與喜歡的人終成眷屬,這是人生幸事。”
“那你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結婚禮物?”有人問完,立刻引來一陣哄笑。
顧言也跟着笑起來,“當然。”
有人順着這個話題往下問,“不知道顧小姐是否也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顧言嘴角含着淡淡的笑,眼睛的餘光中瞟到不遠處那抹修長的身影,她很快收回視線,謙遜的說,“這種事要講緣分,緣分到了,如意郎君自然就有了,到時候一定會通知你們。”
采訪完之後,薄清安正好帶着梁青瓷緩步走來。
顧言走過去,将一早準備好的禮物遞給梁青瓷,“梁小姐,生日快樂。”
梁青瓷是個名副其實的名媛淑女,一頭黑發披散肩頭,身上的白色禮服将她襯得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雙手接過禮物,聲音柔和矜持,“介意我現在打開嗎?”
顧言搖搖頭。
梁青瓷便小心的拉開盒了上面的絲帶,打開盒蓋。
看見裏面的禮物,她似乎很驚訝,然後很高興的笑了,“這份禮物我很喜歡,有心了。”
“你喜歡就好。”顧言淡淡的笑着。
薄清安好奇,便湊頭過去看,盒子裏裝的并不是什麽稀奇的玩意兒,只是一顆紐扣。
紐扣也并無特別,只是年代有些久遠。
但有錢人總有那麽幾種與衆不同的愛好,就比如梁青瓷,她喜歡收藏紐扣,各種各樣的,聽說她的別墅裏有單獨的一個房間安放那些她收集回來的扣子,已經到了如癡如狂的地步了。
顧言送的紐扣是幾十年前的校服上的扣子,扣子表面有些褪色,顏色也有點發黃,但對梁青瓷來說,這是一件有歷史的東西,所以她才高興如斯。
三個人又說了幾句,宴會就要開始了。
梁青瓷引着顧言往主席那一桌走去,兩人剛坐下,那邊薄清安便請來了李晉陽,李晉陽的女伴也與有榮焉的坐上了白納總裁的主人席。
李晉陽和薄清安私交甚好,這是顧言一早就知道的,所以她并不覺得奇怪。
而梁青瓷跟李晉陽顯然也相熟,兩人中間隔着一個顧言,也能交談甚歡。
李晉陽的女伴被冷淡一旁,臉上雖然平靜,眼底卻顯出幾分不悅,顧言看着,不知想到了什麽低頭一笑。
“笑什麽?”李晉陽身體微微前傾,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
顧言搖頭,過了一會兒回過去,“李先生這次的女伴不錯。”
李晉陽的視線從她光潔的額上滑下來,然後停在她塗了唇膏的唇上,在燈光下,那兩掰厚薄适中的唇像沾了蜂蜜一樣,泛着迷人美妙的光澤,“等下一起走。”
顧言挑眉,語調緩慢的問,“那你身邊這位怎麽辦?”
李晉陽笑了笑,“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既然你已經有佳人在側,我還是識趣一點的好。”顧言說完,端起酒杯呡了一口,還想接着喝,卻聽李晉陽說,“宴會後等我,還有,喝果汁。”
顧言不動聲色的彎了彎嘴角,果然老實的放下酒杯,端了一旁的果汁喝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很肥!!(^o^)/~
☆、伉俪情深
薄清安在開席前宣布了與梁青瓷明年夏天結婚的消息。
顧言看見梁青瓷得體優雅的笑容,再看薄清安英俊潇灑的姿态,不由有些恍惚,這樣的兩個人走在一起,怎麽都會讓人聯想到“聯姻”這個詞的。
席間,李晉陽對身旁的女伴照顧頗多。
偶爾交談幾句,也惹得對方嬌笑連連。
顧言只顧埋頭吃飯,對于兩人的互動沒有任何反應,時不時還與薄清安及梁青瓷說上兩句。
等到宴席快結束的時候,米雪和助理走了過來。
她們的職責是照顧好顧言,不讓她有任何閃失。
薄清安和梁青瓷起身送客,顧言便停了筷子站起身來。
身邊李晉陽和那女伴也準備離開。
顧言對着李晉陽笑了笑,“李先生,路上小心。”
李晉陽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在樓下等我。”然後便攜着那個臉色紅潤的女子離去。
接下來已經沒有工作,顧言便又重新坐回位置上,端起一旁的果汁喝了幾口。
米雪和助理去跟着薄清安送客了,她這一塊倒也清淨。
“顧小姐。”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顧言懶懶的回頭,看見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
顧言覺得眼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對方好心的提醒道:“我叫林風。”
林風。
顧言終于想起,不就是跟她傳緋聞的那個豪門三公子嗎?
出于禮貌,她站起來,“林先生,你好。”
林風顯然覺得自己跟她還有那麽一點點相熟,徑直扶了扶她的肩膀,“顧小姐怎麽還沒走?是在等什麽人嗎?”
顧言搖頭,不着痕跡的避開了一些,笑得很是散漫,“等老板送完客人再走。”
她是白納旗下的藝人,也相當于是薄清安的員工,這樣本無可厚非,林風眼裏卻閃過一絲驚訝,“顧小姐在英國玩了三個月,國內可是鬧翻了天呢,記者天天在我家門口蹲點,害我都不敢出門。”
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麽巧。
林風前腳才娶了名門之後,她後腳就飛了英國。
只怪他們曾經的那段“情”太過家喻戶曉了,所有人都将她出走英國理解成是去療傷的。
當時這則緋聞對林三公子來說自然是不痛不癢的,所以他那邊一直沒有什麽動靜,但顧言覺得傅若薇這個女人的确很會捕風捉影,她跟林風總共見面次數不超過三次,竟然也會被翻出了這一則新聞來。
“給林先生添麻煩了,”顧言淡淡的微笑,“不過清者自清,林先生跟林太太伉俪情深,當然不會受這些流言蜚語影響。”
林風笑着點頭,“顧小姐說得是。”
話說到這裏,顧言已無話可說。
空氣一瞬間有些沉默,對于兩個不熟的人來說,這種沉默是尴尬的。
顧言卻像是沒有感覺似的,自顧自的端着果汁慢慢的喝。
林風坐了一會兒,見她似乎也不想多說,便起身告辭,顧言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才送走了這一尊大神。
林風走後,米雪便走了過來,皺眉問道:“林風找你幹什麽?”
顧言露出一個無所謂的表情,轉而問,“老板走了吧?”
“走了,臨走前讓我早點送你回去,我們也走吧。”
顧言起身,跟米雪和助理一起乘電梯往下走,剛走到電梯那裏,便又遇見了林風。
這次他不再是一個人,臂彎裏還有一個玲珑嬌俏的美人,顧言想,這應該就是林風那家財萬貫的嬌妻了。
林風大方的介紹,“顧小姐,這是我的妻子袁夢溪。”
他懷裏的女子便露出優雅得體的笑容,聲音糯糯的,“顧小姐,久仰。”
顧言回了一個笑容,“袁小姐,幸會。”
電梯很快來了,顧言本想等下一班,林風奇怪的看着她,“顧小姐不走嗎?”
顧言微笑着,從容不迫的進了電梯。
這個狹窄的空間讓人莫名的覺得不自在,但顧言倒沒什麽感覺,米雪和随行的助理安靜的站在顧言身後,眼觀鼻鼻觀心。林風和袁夢溪的感情似乎很好,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裏,兩人的手一直是交握着的,而林風那一臉溫柔深情的樣子真像電視劇裏的男主角。
當然,這種恩愛的表現是發自內心還是作戲,那就不得而知了。
電梯“叮”的一聲響,預示着到一樓了。
林風牽着妻子率先走了出去,顧言和米雪等人緊跟其後。
他似乎沒有急着走的樣子,慢悠悠的跟顧言說,“聽說顧小姐接了《沉淪》的劇本出演女一號?”
林家世代從商,發展到今天,在娛樂圈多少也有一些人脈,顧言不知道他這麽問是什麽意思,只是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林風又說,“顧小姐若有什麽麻煩,随時可以找我,我們是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顧言還沒說話,她身後的米雪卻皺了皺眉。
這個林風看着一副世家公子的作派,說的話卻這樣含沙射影,再去看他身邊的袁夢溪,自己的丈夫話裏話外暗示別的女人,她卻依舊保持着得體溫和的笑容,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單單一句互相幫助就很值得人深思了。
顧言笑了笑,“謝謝林公子好意,暫時不需要。”
她拒絕得如此幹脆,倒讓林風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了,最後只得道了再見,帶着妻子走了。
直到林風和袁夢溪的身影消失在大門處,米雪才冷聲道:“這個林風從前沒有接觸過,果然如傳聞中所說的是個花花公子。”
顧言無所謂的笑起來,“寧市可從來不缺花花公子。”
說話間,顧言包裏的手機響了。
她摸出來看了一眼,然後将電話挂斷重新塞回去,轉頭對米雪說,“我要去個地方,你們也回去吧。”
米雪聰明的沒有多說,只是問,“明早我去哪裏接你?”
顧言想了想,“明天有什麽工作?”
米雪拿出随身的IPAD翻看了日志,“明天《沉淪》正式開拍。”
“好,”顧言回答着,“明天早上打電話叫我。”話說完,她的身影已在幾步開外。
助理本想問問她要不要車送,米雪卻适時的拉住了她,“小劉,我突然間有點渴,你可以幫我去倒水過來嗎?”
助理雖然不明白米雪為什麽要支走自己,但她一貫聽米雪的話,聞言,她也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坐電梯上了樓。
電梯門一關,米雪快步走到大門口。
現在時間不算晚,外面車水馬龍,路燈明亮,靠內側的人行道上還有許多行人,一輛黑色的汽車就停在街角的拐角處,顧言臉上架着副墨鏡,頭上戴一頂同色的鴨舌帽,禮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長大衣,步伐緩慢輕松的走了過去。
米雪定睛看去,隔着車窗玻璃,車內的男人輪廓模糊,在顧言快走近的時候,他推開了車門,車內昏黃的燈光瞬間傾洩而出,李晉陽隽秀的眉宇透着幾許柔和,顧言鑽進車裏,李晉陽俯身過來,将她壓在椅背上, 薄唇緩緩的覆了上來。
一吻方罷,顧言縮在椅子裏喘着氣。
李晉陽伸手抹了抹她被吻得通紅的唇角,帶着一絲情|色的味道。
顧言張開嘴咬住他的指尖,眼角一挑,說不出的誘人。
李晉陽眸光一沉,若不是在車裏,前面還有個司機在開車,他絕對就地正法了她。
“剛剛那個美女呢?”顧言緩過氣後,輕笑着問。
李晉陽靠在椅背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剪裁良好的西褲泛起幾根硬朗的褶皺,“有人送她回去了。”
顧言“啧”了一聲,“宴會後讓女伴自己回家,這可不像李先生的風格啊。”或許是今晚她喝了點酒,又或者,純粹是有些高興,說出來的話怎麽聽都有些挑釁的意味在裏面。
李晉陽也不惱,伸手把玩她垂于耳側的發絲,好整以暇的問,“吃醋了?”
顧言側頭看了他一眼,微微勾起唇角,“你喜歡我吃醋嗎?”
李晉陽看她半晌,然後低頭含住她顏色淺淡的唇瓣,低沉而緩慢的說,“當然。”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得有點晚。
唔,而且字數不多,争取明天補齊,大家看文愉快(^o^)/~
☆、陰險太陰險
第二天早上,米雪的電話準時打了進來。
顧言那時候還在睡,聽見電話響也不接,蒙着被子繼續睡。
李晉陽坐在靠窗的沙發上看書,見她沒有起來的意思,便走過去替她接了電話。
米雪那邊正準備說話,突然聽見一把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她立馬想起昨晚看見的那一幕,米雪在這個圈子裏也混了十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這時候只是聽見李晉陽一個簡單的單音,還是隔着電話,她卻不知怎麽心裏一慌,然後勉強鎮定下來,“請問顧言在嗎?”
李晉陽拿着電話走到窗前,輕聲說,“她還在睡,有事?”
米雪頭大,但仍決定實話實說,“今天《沉淪》拍攝第一天,她是女主角,不能遲到。”
李晉陽問了一下開機的時間,然後說,“我會把她送到片場,你們直接去片場等就行了。”
米雪立刻如獲大赦,禮貌的道了再見,然後挂了電話。
李晉陽将手機重新放回床頭櫃上,看見床上的顧言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正看着他,窗外陽光還未全盛,幾絲從窗外爬進來,照在光滑濕潤的木地板上,有一些溜上了寬大的歐式大床,那些細碎溫柔的光芒灑在被子上,照得顧言略顯蒼白的臉薄得透明。
李晉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此刻聽上去是柔軟的,“醒了?”
顧言懶懶的點點頭,但仍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李晉陽看了看時間,離米雪說的時間還有一段距離,于是他說,“現在起來的話,還能吃個早餐。”
“唔。”顧言在被子裏伸了個懶腰,得寸進尺的問,“你做?”
李晉陽笑着在她鼻子落下一吻,然後很大度的說,“好。”
等李晉陽下樓去做早餐的時候,顧言才慢吞吞的起床,昨晚李晉陽的心情大概不錯,床上運動之後,竟然留她在主卧睡了一夜,從前無論多晚,她都是要回客房睡的。
顧言對着鏡子刷牙,看着裏面的人覺得有些陌生。
确實眉目如畫顧盼生姿,只是太過蒼白了,像打在窗臺上的水珠,即使晶瑩美麗,也依舊很快就會殒落。
顧言難得的多愁善感了一會兒。
直到李晉陽在樓下叫她,她才回過神來加快速度梳洗。
早餐是煎荷包蛋、小米粥還有兩塊玉米餅。
顧言很滿意。
能讓李雇主洗手為她做羹湯,整個娛樂圈裏,怕沒幾個人有她這樣好的運氣了。
李晉陽見她吃得很滿足,不由得問,“這麽好吃?”
顧言喝了一口粥,大方的贊賞,“很好吃,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吃到。”
李晉陽被她的話逗笑了,伸手揩去她嘴唇沾上的粥漬,然後移至唇邊,伸出舌頭舔了舔,那畫面說不出的刺激。
太陰險了,竟然用美男計。
顧言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不說話,李晉陽靠近過來,笑得一臉溫和,聲音沉沉的抛出誘惑,“有沒有下次,需要自己争取。”
李晉陽此時已經換上了正裝,西裝筆挺的樣子像所有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一樣氣質高雅,沉穩內斂,即使只是這樣淡淡的微笑,亦透着一股對任何事的把握感和操縱感,顧言伸手,抓住他的領帶将他拉下來,然後一仰頭,吻上了李晉陽涼薄的唇。
兩人在餐桌旁厮磨了一些時候,出門的時候已是九點。
《沉淪》的背景是校園,所以岳秋導演決定去寧市的T大取景。
現在學校還沒放假,學生自然很多。
李晉陽聽說要去人多混雜的校園拍演皺了眉頭,顧言倒是無所謂,去哪裏都是拍,而且劇組裏安全方面做得很好,應該不會發生什麽哄亂事件,大不了就是被人多看幾眼而已。
臨下車的時候,李晉陽叫住顧言,“晚上我來接你。”
顧言挑眉,她跟李雇主相處這麽久,他倒是很少會主動來接她的,今天這是怎麽了?
但她沒有表現出自己的驚訝,只是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李晉陽看着她下了車,甩上車門,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朝他笑了笑。
陽光下的顧言看上去少了幾分蒼白,多了些難以描墨的溫和,身上的白襯衣和七分褲将她點綴成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臉上的笑容不是那種明亮的璀璨的像鑽石一樣的光輝,而是一種如細水長流般的溫潤恬靜。
歲月安好,如此佳人在側,夫複何求。
李晉陽腦海裏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回過神來時,顧言已經走遠,徒留一抹纖瘦的倔強的背影給他。
顧言到了之後,導演岳秋便帶着一班人馬直奔T大。
學校方面對此也相當配合,提供了很多方便給他們,T大是百年老校,裏面的一草一木都是有價值的文物,一群在紙醉金迷的娛樂圈裏打滾的人乍一來到這純樸的校園裏,都不禁有些放松。
岳秋性格雖然古怪,但對審美還是有非常正确則高明的水準,今天這場戲是男女主角第一次在校園的圖書館裏相遇,化妝師給顧言畫好了妝,又換上了戲服,就是活脫脫一個俏麗的大學生。
顧言的五官生得很精致,無論古裝還是時裝都壓得住。
所以她的星途上什麽角色都有,算得上是一個全能型選手。
這次與她演對手戲的男一號名叫左越,長相俊美演技也不差,一個當紅有實力的小生,一個把持桂冠的影後,這一場初遇的戲幾乎一條就過,站在一旁觀戲學習的男二女二以及衆位觀衆心裏都覺得很過瘾。
導演趁着兩人的狀态都極佳,便趕着多拍了幾場。
等到停下來的時候,差不多就到了午飯時間。
劇組定的盒飯算得上中等偏上,連一向挑剔的顧言也吃了幾口,但她的胃口一直不錯,這幾口并沒有添飽肚子。
米雪正準備打電話給她訂餐,已經有人送了午餐過來。
來人是一家酒店的服務生,他将三層的木質餐盒送到之後就走了,米雪将餐盒打開,最上面是用小碗裝的一碗湯,第二層則隔成了四格,四格裏盛着數量對等的菜,兩葷兩素,最下面的一層則是白嫩嫩的米飯。
因為在校園裏拍戲,化妝間和休息室就在學校的頂層,隔壁是校長辦公室,條件有限,顧言也就沒讓導演搞特殊化,只在一個大房間裏隔了一小間出來給她做休息室,吃飯的時候休息室的簾子沒有拉上,衆人看見那餐盒上的酒店Logo,頓覺面前的盒飯如同爵蠟。
顧言正在猜是誰送的午餐,手機恰逢其時的響了。
她拿過來一看,是薄清安。
薄清安近來春風得意,說話都帶風的,“顧言,晚上有時間嗎?出來聚一聚吧,青瓷說想謝謝你上次送的生日禮物。”
顧言拿筷子戳了戳餐盒裏的清蒸黃骨魚,笑道,“我晚上有約,下次吧。”
薄清安聽她這樣說也沒好勉強,只是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你跟晉陽怎麽樣了?”
“嗯?”
“我是說,”薄清安停頓了一下,“你有沒有想過跟他結婚?”
聞言,顧言拿着筷子的手猛地一頓,底下那條可憐兮兮的黃骨魚便被戳破了皮,露出裏面白嫩的魚肉,顧言定了定神,“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薄清安又遲疑了幾秒,“你也知道李家是個什麽樣的地方,以前念着晉陽年輕在外面玩玩可以,但他今年也快三十了,想來家裏的那些人怕是要着急了,我只是想提醒你,要弄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麽?”
顧言沉默了一下,随即笑道,“好,我會考慮清楚,謝謝。”
薄清安見她這樣說,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又扯了幾句才收了線。
顧言将手機重新放回桌上,吃飯的欲望被大大的削減,剛剛還覺得很餓的胃突然就撐得慌,她把餐盒推到米雪和助理面前,“我吃飽了,你們吃吧,別浪費了。”
米雪見她一接了電話臉色就不太好,便端了最上面的湯給她,“把湯喝了,湯不占地方。”
顧言接過來一口氣喝完,便讓米雪拉上簾子,自己走過去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下午的戲很早就拍完了。
顧言沒急着走,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其他幾個主角拍。
她看着那個叫王珊珊的女二號一念臺詞就緊張的樣子,一張小臉憋得通紅,還一個勁的道歉,那樣卑微的姿态讓她不耐的閉上了眼睛。
米雪另外有事,便提前走了,只剩下助理小劉跟在她身後端茶遞水。
王珊珊NG太多次,岳秋又是個怪脾氣,幾句就把她說哭了。
岳秋發火的時候并不會發火罵人,他只是用他那雙略顯深邃的眼睛看着你,告訴你你該怎麽做才能達到他要的那種效果。
這是一個追求完美的導演。
所以他能拍出讓人拍案叫絕的電影電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王珊珊被說得愈發找不到感覺,只好下場休息。
她坐在離顧言一米左右的椅子上,低着頭,連頭發都散發着沮喪的氣息。
“喜歡演戲嗎?”
王珊珊聽見這個聲音,驚訝的擡起頭來看着顧言,然後很用力的點頭。
“想賺錢嗎?”
王珊珊這次愣了一下,很遲疑的點了點頭。
“想出名嗎?”
王珊珊立刻點頭。
顧言将她的幾個反應看在眼裏,攏了攏肩上的頭發,“演戲、賺錢和出名就是雞生蛋蛋生雞的關系,只要抓住了其中兩樣,就是成功,表演的時候不要只想着劇本,沒事就多出去走走,多看看周圍的世界,看看身邊的人,演戲并不複雜,是你把它想得複雜了。”
顧影後的話就是金玉良言。
王珊珊立刻點頭如搗蒜,一個勁的道着謝。
顧言淡淡的擺一擺手,帶着助理出了拍攝現場。
作者有話要說: 米拉桑周末快樂!(^o^)/~
☆、泡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