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朝春夢起 花開并蒂蓮
待李婉華洗漱更衣,穿着繡着金龍的睡袍爬上龍床的時候,夜幕早已降臨。此時外殿的燭火都已經熄滅,只有她寝宮卧室裏尚點着一盞小小的宮燈。
陪寝的侍婢仔細地為她放下了床帳,又放低的嗓子柔聲道:“皇上該歇了。奴婢要下燈了。”
李婉華怔怔地想着心事,聽着宮婢如此禀報,亦不過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算是作出了回應。
那宮婢見她應了,便蹑手蹑腳地關上了房門,吹熄了蠟燭,轉而便到龍床下的腳踏上睡了下去。
待一切都徹底安靜下來後,李婉華卻依然覺得絲毫沒有睡意。她靜靜地回想白天裏發生的一切,仿佛卻如做夢一般。
她想起了楚清溪那張沉睡的臉,想起自己顫抖着雙手為其寬衣解帶的場景,她只覺得心裏有些甜甜的,卻又有些意猶未盡,她覺得有些害羞,卻又希望這樣的時刻能夠長久一些。
想起楚清溪修長而潔白的身子,李婉華便覺得有些嗓子發幹。她這輩子都沒見過別的女人的身子,甚至連她自己的,她都不好意思多看。可是今日看到楚清溪□□的樣子,李婉華卻發現自己竟恨不得将眼珠子長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身子是那麽美,簡直猶如名家雕塑一般,她身上的線條是那麽的優雅,她全身的肌膚簡直白的發亮,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充滿了魅力,即便是她一動不動的沉睡着,卻依然能将李婉華的心神輕易撩動。
李婉華癡癡地想着,一點一點回憶着楚清溪帶給她的沖擊,漸漸地,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上了自己的面頰,顫抖着一寸一寸撫摸着自己有些燥熱的皮膚。
随着她纖手的移動,李婉華的身子愈發覺得敏感起來。她似乎看到她夢寐以求的人兒站在她面前沖着她微笑,李婉華不禁喜道:“你來了?”
楚清溪笑而不語,只是用那雙水光潋滟的鳳目含情脈脈地注視着她。李婉華渴望地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卻驚訝地發現,楚清溪身上那件衣裳不知何時竟成了一塊若隐若現的輕紗。
随着她輕輕一扯,楚清溪身上的輕紗飄然滑落在地上,李婉華的一顆心簡直就要跳出了喉嚨,原來輕紗之下,楚清溪竟然不着寸縷。
優雅的脖頸,性感的鎖骨,修長的四肢,款擺的腰身,展現在李婉華面前的一切,都似夢似幻。李婉華癡癡地看着眼前的玉人,忍不住“嘤咛”一聲,一把便将其緊緊抱在了懷中!
靈活的手指帶着溫柔的氣息撫摸着李婉華身上每一寸肌膚,劃過精致的鎖骨,又在玉峰之上輾轉。李婉華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似要化了一般,拼命想抓住什麽,卻又什麽都抓不住。
溫熱的手掌似乎帶着魔力,所到之處都能在李婉華身上燃起星火。李婉華只覺得身子越來越熱,卻渴望着在身上游走的那只作亂的手掌能夠盡可能的再粗魯一些。
挺拔的玉峰已被搓揉地泛紅,頂上的茱萸亦緩緩挺立起來,柔軟而有力的腰肢在床底間起伏,那神秘的山谷中漸漸小溪潺潺。
李婉華咬緊了銀牙,勉強地将幾乎脫口而出的呻/吟壓制在喉間,她的星眼朦胧,含情脈脈地看着眼前猶如巫山神女般的人兒。她修長的腿緊緊糾纏在一起,似乎有些害怕,又似萬分渴望,可是那只帶着魔力的手除了在她的胸腹之間流連,卻似乎不知道接下去應該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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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時,李婉華猛然翻了個身,突然感到自己的懷中多了一個軟綿綿滑溜溜的物事。她緊緊地将這物事抱在了懷裏,兩條修長的腿情不自禁地纏了上去,那一瞬間的舒适和美好令她忍不住想長聲吟哦,她的腰肢款款擺動,領引着那神秘的三角地帶不斷地摩擦起伏,突如其來的快感令她顫抖,令她沉醉,令她忍不住想尖叫起來,她腰身的扭動越來越劇烈,努力屏住的氣息也越來越散亂,而就在這美妙而淩亂的不知所措的當口,李婉華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在喊她:“皇上,醒醒,可是魇着了?”
李婉華閉着眼睛,捂上了耳朵,似乎不願意承認這不過是自己的一場獨角戲,可是龍床外的侍婢卻是不明就裏,見她睡的不甚安慰,依舊在堅定而溫柔地履行着自己的職責:“皇上,醒醒,這不過是在做夢。”
李婉華一腔情熱猛然被打斷,忍不住一股邪氣直沖腦門,那龍床外的宮婢見她半天沒有動靜,忍不住乍起膽子上前想看個究竟,卻想不到尚未等她撩起簾子,迎接她的卻是帶着怒意的窩心一腳。
那宮婢猝不及防,一腳便被踢在了肩窩之上,猛地摔在了地上,卻來不及驗看自己身上的傷,連滾帶爬匍匐在地上,連連叩頭求饒道:“婢子該死,陛下息怒。”
龍床上的簾子豁然撩起,李婉華帶着一股欲求不滿的惡氣端坐在龍床沿上,惡狠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宮婢。
那宮婢已經唬得說不出其他話來,只知道一味地拼命趴在地上磕頭求饒。李婉華的臉,冷得像被冰凍住了一般,她皺着眉頭看着跪在地上拼命磕頭的宮婢,心中雖有些不忍,卻又被一陣難以言說的不滿壓了下去。
那宮婢見女帝這副陰晴不定的神情,愈發是唬的走了真魂。幸虧此時鹿兒聞訊趕來,正趕到殿門外,卻一眼看見一個小宮婢正從偏殿匆匆趕來,鹿兒停下了腳步,待得小宮婢趕到跟前急急忙忙跟她彙報了幾句,方才打發走了小宮婢,拎起裙擺一步跨入了殿內。
鹿兒進得李婉華寝宮內殿,一看李婉華的神色,便知這主子俨然動了真怒。所謂龍有逆鱗,觸之即死,這鹿兒雖然素日裏深得李婉華寵信,卻也不敢在這當口随便造次。
幸而方才偏殿來的小宮婢傳來了一個好消息。想必沖着這個好消息自己應該不會受到池魚之殃。鹿兒定了定神,姍姍行了幾步,伸手在桌上倒了杯溫茶送到了李婉華跟前,柔聲道:“皇上醒了,喝杯茶潤潤嗓子吧。”
李婉華微微皺着眉頭,卻也伸手接過了茶碗。看着李婉華慢慢飲茶,臉上那股暴躁之氣漸漸消散,鹿兒方才微微放寬了心,趕忙上前斥責跪在地上的宮婢道:“怎麽伺候的?在宮中也算是老人了,怎麽還這般毛手毛腳的!”
她這邊佯裝責罵,卻偷眼瞥了一眼李婉華的臉色。只見女帝面泛□□,卻是愁眉不展,一副被驚擾了好夢的掃興意味,鹿兒便知她究竟是因何事大動幹戈了。
只因為素日裏的女帝,對待身邊伺候的宮婢們,還是非常寬仁的。即便是打碎了碗碟,弄壞了書畫,李婉華往往也只是一笑置之,斷不會像今日這般勃然大怒,更別說是動手打人了。
想必是這女帝正值春宵好夢,卻被這不長眼的婢子打斷了罷。這女帝平日裏就有些起床氣,如今被吵了美夢,就算是再好脾性的人,也是會發火的了。
鹿兒一邊觀察李婉華的神色,一邊佯裝叱罵着跪地的宮婢,如今若沒有人出面處置這件事,若是被當值殿侍記上一筆,這驚了駕的小宮婢想必是難活了。
是以鹿兒眼看李婉華臉色稍霁,趕忙踢了一腳跪地的宮婢,低聲道:“還不快下去,杵在這裏還等皇上罰你不是。”,那宮婢如蒙大敕,連忙在地上倒杵般磕了幾個響頭,方才一溜煙閃出殿外去了。
鹿兒看着她離去,又看李婉華手中端着茶盞,卻又開始發呆,忍不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趕忙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茶盞,柔聲喚道:“皇上。”
李婉華豁然回神,愕然道:“幾時了?”
鹿兒抿嘴笑道:“離早朝的時辰倒是還早。只是皇上既然醒了,是不是要去偏殿看看,方才有人通禀,楚姑娘已經醒了。”
她的話音未落,便見李婉華一下子站起身來,大步就朝外走。她正要快步跟上,卻又見她猛然剎住了步伐,低頭看了看她身上的睡衣,猛地又回轉過來,望着鹿兒道:“更衣。”
鹿兒抿嘴笑着擊了三下掌,五六個手捧龍袍玉帶的宮婢迤逦而來,李婉華在衆人的服侍下如往常一般洗手淨面,梳妝更衣,可不知怎地,她始終覺得今日穿的衣裳總歸有些別扭。
穿上了龍袍,扶正了冠帶,兩名宮婢擡着一面青銅鏡到她跟前,李婉華仔細端詳着鏡中的女子,只見其頭戴九龍冠,身着金龍袍,腰纏白玉帶,耳帶八寶攢,好一個天潢貴胄美嬌娥,威風凜凜的女皇帝。
可如今自己又不是去上朝,而是去探望大病初醒的楚清溪呀。李婉華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麽看着身上這套衣裳這般別扭了。她二話不說,自己動手就開始摘冠除袍,口中道:“朕不穿這身衣裳。”
鹿兒此時亦反應過來,忙不疊地喚人取來了绛色雲龍紋紗袍,又為她改梳了一個高髻,又戴上了金花冠插步搖,這一換裝,一下子便将李婉華從一個威儀萬千的女皇帝轉眼打扮成了高貴典雅的西夏貴族女子。
李婉華滿意地看着鏡中的自己,又原地轉了一圈,左顧右盼只覺得萬無一失了,方自喜孜孜朝偏殿走去。
那些守在殿門口的侍衛們看到女帝打扮成這副模樣,又急忙忙趕在早朝之前前來探望這偏殿裏楚姑娘,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中暗暗咋舌這女帝對這楚姑娘可真不可不謂上心。若不是眼前這皇帝是個女子,他們甚至都要懷疑這偏殿裏的楚姑娘,即将要寵冠後宮了。
李婉華一步踏入偏殿後,她的一雙眼就落在斜倚在珠簾玳瑁床的女子身上,再也挪不開了。她癡癡地看着那個夢中的人兒,那張谪仙般的面容依然有些蒼白,錦被下的身子骨亦顯得那麽單薄,然而只要看到她好端端地坐在那裏,李婉華便覺得即便是自己付出再多的在意,亦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