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麽就給我一個孩子
“調查你?你太高估你自己了。若非你爬上我的床,我與你一輩子都不會有任何交集。更何況,那日的婚禮,我也被邀請參加。”白景天見她臉上血色盡失,心中一時惶惶,暗悔自己口不擇言。
面對她,他似乎總是少了平日地冷靜自持,只餘一股沖動盤桓在心。
而沖動果然是魔鬼。
莫言晴難以置信地瞪着他,他竟然也參加了那場婚禮,難怪從一開始他對她的态度就不陌生。她咬唇垂眼,身子抖得更厲害,她問:“白景天,看着一個被親妹妹搶了老公的女人買醉,然後跟陌生男人上床,很好玩是吧?”
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似乎只是問問,并不需要他回答。
然就是這樣的态度,讓他心口莫名一滞,他不由自主的翻身起來,緊緊盯着她,誠懇的說:“我從來沒有覺得好玩,對那種負心背叛的男人,理當如此。”
莫言晴心底一顫,擡眼看他,他的神情再正經不過,說出的話卻又讓人覺得好笑。她忍不住問:“你不也是男人?”
“所以不能姑息男人。”他說此話時,神情太過認真,眼底似有暗流洶湧而出,幾欲将她淹滅。
那時候,她以為他是與她同仇敵恺,但是多年後再回想起他此時的神情,她才發現,那是一種掩藏得極深的仇恨。
她并不覺得好笑,卻突然笑起來,越笑就越控制不住,整個人笑得蜷縮在床上,身子不住的發顫。
白景天抱臂俯視她,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他并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好笑,她卻笑得差點背過氣去,她怎會如此多變?
前一刻還像快要世界末日了,下一刻就能歡樂至此?
笑聲慢慢止住,莫言晴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撐身坐起來說:“白景天,若那些曾被你抛棄的女人聽到你這話,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白景天抿了抿唇,并沒有解釋。
室內一時靜下來,莫言晴頓時覺得全身不自在,她擡手攏了攏頭發,正欲起身下床,卻聽他說:“莫言晴,除了那三種東西,你還想要什麽?”
聞言,莫言晴又坐了回去,她認真的看着白景天,努力想要分辨他此刻的神情代表着什麽,“只要是你力所能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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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即使是你全部身家?”她戲谑的問。問完她瞧他已經勃然變色,立即嘻笑開來,“說着玩的,就算你把全部身家給我又怎麽樣,錢多也不一定快樂。”
白景天覺得有一股怒氣梗在心口,他認真的問她,她卻像是聽到笑話一般,他的臉色不由得沉下來,“那你想要什麽?”
莫言晴偏着頭,似乎很為難,又似乎在思考。良久後,她說:“如果你真的想給我什麽才對得起我簽的賣身契,那麽就給我一個孩子。”
這是白景天人生中第二次失态。第一次,有女人向他索要真心,也是第一次,有女人這樣半真半假的向他索要孩子。
他訝異地盯着她,試圖分清她這句話裏的真心有幾分。
莫言晴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心虛的垂下眼睑,她嗫嚅道:“剛才那句話,你就當我沒說。”
說完她慌亂地站起來,腳步還未邁出去,手腕已經被人扣住,他伸手從背後環住她的腰。
他貼着她,低聲說:“你真的想要我的孩子?”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語氣淡弱溫存,竟是含了期許之意。
莫言晴心底一震,心跳驟然失速,只覺腰間大掌暖而有力,似要将她燙化。他的左胸貼着她的後背,他的心壓着她的心,一下一下,愈跳愈快,愈跳愈熱。
熱度如火,攢為一團,自心而下,燒透全身。她的腿根一陣酸軟,險些就要陷在這樣的溫存中,最後一絲理智将她拉離迷思。
她擡起手,握住腰間的大掌,手指輕扣上他的指尖,将它們拉晴,她側過頭,僵硬的笑了笑,“自然是假的,你這樣的人,肯定不甘心被孩子絆住腳。”
“沒試過又怎知我會不甘心?”白景天不得不承認,他很憤怒。剛才有那麽一秒,他想跟眼前這個女人生個孩子,他想為她,停住漂泊的腳步。然而,她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期待成了笑話。
她怎能如此反複無常,輕易地挑起他滿心的希冀後,又輕易地讓他失望?
莫言晴一驚,她的話怎麽沒有達到意料中的效果?他不是該不屑地甩開她,然後暴走麽?“莫非你要為一顆樹放棄整片森林?”
白景天将她扳過身去正對他,他唇邊泛起一抹笑意,輕佻的瞄了一眼她的肚子,“誰說的,我只是允許你懷上我的孩子,可沒說過我要為你放棄花花世界。”
“你!”莫言晴怒不可揭地瞪着他,他的話像是給了她莫大恩賜一般,讓她恨得咬牙切齒。她甩開他的手,冷笑道:“怎敢讓你如此委屈,想為你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應該不差我一個,既然如此,那請你把契約還給我。”
白景天臉色一沉,冷笑道:“莫言晴,沒經過我的允許你招惹了我,你以為你想脫身便能脫身,你把我當什麽了?”
這回換莫言晴傻眼了,她難以置信地瞪着他,氣得臉紅脖子粗,“誰招惹你了?那晚的事你以為就你吃虧,我的清白毀在你這個千人斬手裏,我還委屈呢?”
“千人斬?”白景天臉色更加陰沉可怖,尾音危險地上揚。
莫言晴害怕得向後退了兩步,卻仍是籠罩在他危險的氣場裏。她仰着頭,看着他俊臉黑沉,她很想不怕死的點頭,但理智及時制止了她。
她一手捂着肚子做難受狀,不着痕跡地轉移話題,“唉喲,好餓呀,不知道劉媽做好早飯沒有,我下去看看。”
說完她拔腿就開溜。
白景天看着她迅速溜走的嬌小身影,心中頓生無力之感,第一次,他拿一個女人無可奈何。
莫言晴沖出卧室後,全身無力地靠在冰冷的壁磚上。凡事只要遇上白景天,她的理智與冷靜就跟她說拜拜。
剛才,她怎麽會說出向他索要孩子這樣的混賬話,莫非她投入美帝國主義懷抱沒多久,什麽沒學會,倒是學會了她們的豪放?
她轉過身去趴在牆上,拿頭撞牆,真是沒臉見人了。
一陣手機和弦鈴聲響起,莫言晴停止抽瘋,自口袋裏掏出手機,瞄了一眼來電顯示,她接起,“哦,小新,這會兒你不是正在睡覺嗎?怎麽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言晴,你沒收到我的簡訊?我把那男人甩了,偷偷潛逃回國,你有沒有空出來陪我喝一杯?”對面傳來時小新熟悉又亢奮的聲音。
莫言晴皺了皺眉頭,失戀了還這麽開心?“當然有時間,你在哪裏?我等會兒去找你。”
對方報了一個地址,兩人又聊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莫言晴瞪着忽閃後滅掉的手機屏幕,搖了搖頭,能把時小新逼回國,那男人的能耐倒是不容小觑。
擡頭瞅了瞅緊閉的卧室門,莫言晴的心情又悲催起來。
老天,請劈道響雷,讓白景天把剛才的話忘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