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的心有那麽一秒鐘,很疼
吃早飯的時候,莫言晴一直不敢看白景天,腦袋都要埋進粥碗裏,她暗暗在心底鄙視自己:莫言晴,敢說不敢當,你就這點出息。
白景天泰然處之,時而瞄一眼頭越埋越低的莫言晴,見她一直閃躲自己的目光,陰郁指數升級。
他将碗向前一推,雙手環胸盯着她,喜怒不形于色,一本正經說:“剛才你的提議,我會加入契約裏,下午兩點到公司來,我請了律師見證。”
“啊!咳咳咳,”莫言晴正在喝粥,因為太震驚,粥咽了一半,嗆進喉管裏,她一陣猛咳。
白景天袖手旁觀,下巴略擡了擡,笑言:“你不用太激動,我總結得出,要想得到我的小蝌蚪,你還需費心思下功夫。”
“轟”,似一道響雷劈在她頭上,她從頭紅到腳,立即惱羞成怒拍案而起:“誰要你的小蝌蚪,白景天,你沒皮沒臉的,別把我也拖下水。”
白景天下巴微揚,擡頭盯着連脖子都羞紅了的莫言晴,氣定神閑道:“剛才是誰一臉期待的問我要孩子?”
莫言晴一哽,半晌說不出話來,眼中憤憤然,真是一失言成千古恨。她輕撫胸口,努力平複心中翻湧的怒氣,一扭身,向樓上跑去。
身後白景天愉悅的笑聲如雷傳來,莫言晴滿心憤慨,暗罵:人至賤則無敵,論臉皮厚,你已經無敵了。
莫言晴跑回房間,落了鎖才想起自己忽略了許多問題,比如昨晚她明明睡在客廳沙發上,怎麽就回到床上?
再比如,她明明是要找他修改契約的,最後為什麽演變成讨論要不要孩子了?一想起這個問題,她就懊惱得捶胸頓足,再度回到房裏,她終于為自己的失态找出一個理由。
怪就怪,那時他的神情太過認真。怪就怪,那一刻,她天真的想以此讓他卻步。
換好衣服,莫言晴拉開卧室門踟躇不前,猶豫再三終于還是下了樓。
樓下并沒有白景天的身影,她走到飯廳,見劉媽正在收拾桌子,她心底稍安。轉身要走,劉媽已經看見她,喚:“莫小姐,先生有東西要給你。”
莫言晴腳步頓住,回過頭去,問:“劉媽,是什麽東西?”
劉媽雙手不得空,擡起下巴點了點落地窗外停在別墅前的紅色法拉利,說:“先生說別墅離市中心太遠,這裏不容易打到車,叫你用它代步。車鑰匙放在客廳的茶幾上,你自己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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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晴看了一眼窗外的法拉利,心想:白景天出手還真闊綽,難怪那麽多女人趨之若骛,就算最後沒有功德圓滿成為總裁夫人,就是可觀的分手費,也足夠讓她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自己将來會成為她們中的一員,她的心有那麽一秒鐘,很疼。
車陣中,一輛招搖的紅色法拉利以龜速前進。速度之慢,連出租車都鄙視它的速度。
莫言晴拿衣袖拭了拭滿頭的冷汗,看着又一輛車尖嘯着從她身邊飛馳而過,她簡直想打個地洞鑽下去。把性能超完美的法拉利開成這樣,她實在無臉見人。
當她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她泊好車,走進星巴克。
星巴克臨窗邊坐着一個時髦的靓麗女子,她面前支着一臺紫色筆記本,雙眼放光的盯着屏幕,手指不停的按着鼠标。
莫言晴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在打怪。看她樣子,心情貌似不錯。
她走過去,在時小新面前坐下,耳邊傳來魔獸獨有的音樂及殺伐聲,她嘆息道:“小新,我看你要走火入魔了。”
“言晴,你遲到了一小時三分十八秒。”時小新頭也沒擡,手指如飛地敲擊鍵盤,毫不客氣的指責,“你讓一個千裏迢迢歸來的朋友在咖啡廳裏等你一個小時三分十八秒,你就沒有罪惡感?”
莫言晴連忙雙手合什做拜托狀,“對不起,我錯了。我拿到駕照後第二次開車上路,生怕我撞着別人,所以一路膽戰心驚的開過來。早知道還是坐出租車方便。”
時小新一心二用,聽她說開車上路,震驚得手下一頓,音響裏立即傳來凄厲的哀嚎聲,她顧不得去看電腦裏的慘相,一雙漂亮的鳳眼滴溜溜的盯着莫言晴,“天哪,誰那麽白目讓你開車,也不怕造成交通阻塞。”
莫言晴滿頭黑線,無語望天。時小新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她的糗事她都知道,包括考駕照一事。當年為了拿到駕照她可謂吃足了苦頭,一連考了18次才通過。為此,她被人整整笑話了兩年。
只要時小新一提起,就會笑得噴飯。更丢臉的是,她拿到駕照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偷的開走阿爸的車帶時小新去兜風,結果風沒兜成,差點造成交通癱瘓。自此,她再不敢随意開車上路。
“朋友果然是拿來損的,不過今天本小姐心情好,不跟你計較。對了,你怎麽說回來就回來了,你男人肯放你回來?”這才是莫言晴最好奇的事,她留宿美國期間,也見過時小新的男朋友,高高大大的華裔帥哥,不說不笑時,總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聽她提起池城,時小新光彩照人的臉剎那間黯淡無光,她伸手合上筆記本,垂頭喪氣地将下巴擱在筆記本上,說:“膩了,我想分手。”
莫言晴瞪大眼睛,一臉不信的表情,池城可謂是帥哥中的戰鬥機,這麽優質的男人,她也能玩膩,“小新,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時小新愁眉苦臉地盯着她,萬分苦惱的樣子,她牽了牽唇,欲言又止。
莫言晴與她是發小兒,見她這模樣,知道她遇到難題了,她坐直身子,傾身問她:“到底怎麽了?你們不是好好的嗎?”
時小新苦笑一聲,精致的妝容出現一絲裂縫,眼神憂郁,飄忽地望向窗外,“言晴,你知道嗎?他要結婚了,可是諷刺的是,新娘不是我。”
“什麽?”莫言晴驚得差點跳起來,時小新一直都精明幹練,怎麽會允許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激動的聲音引起四周人們好奇的目光,衆人頻頻望向她們。
時小新按住她的手,苦澀的說:“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選擇忽略,他有他的迫不得已。而現在,他終于要攜着那個女人的手走進婚姻的殿堂,我說過,他結婚之時,便是我離開之時。言晴,即使心痛,我也做到了。”
聞言,莫言晴一時惆悵起來,在美國的這段時間,她看着他們打情罵俏,以為他們終能修成正果,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戲劇。
她不由得想起某部電影裏的一句話:如果有一天,為我戴上戒指的那個人不是你,你會不會覺得有一點失落?
池城錯過這麽好的小新,他會不會也有一點失落,哪怕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