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世家大族毀容受
在褚修衍的引導下,楚聞霖也熟練了起來, 至少已經可以順利地将箭射出去了。
他正準備轉身道謝時, 褚修衍卻在他耳邊輕聲噓了一聲,“看那裏。”
楚聞霖順着他的眼光看去, 就看見不遠外有一只灰兔正蹦蹦跳跳着。他悄無聲息的搭箭拉弓,盯着那個點,一氣呵成将箭射了過去, 箭支穿破空氣, 帶起了他耳邊的一縷散發,他專心致志,卻沒發現褚修衍正嘴角噙笑淡淡的注視着他。
射出的箭很快的射中了那只灰兔, 楚聞霖還有些高興。
他走上前拎起了兔子的耳朵,發現傷中的只是右腿。兔子卻像是吓呆了, 整張兔臉都沒什麽表情, 被楚聞霖拎起來也沒有反應,看起來倒是有些可愛。
“兔子。”楚聞霖拎着它走了回來, “看着還能活, 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腿。”
褚修衍看着他,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玉哨,抵在唇邊吹響一聲尖細的鳥聲。
不久便看見铮越過來了, 楚聞霖暗道原來還有這種用處。
铮越接過楚聞霖手中的兔子, “過幾日便給楚公子送去。”
“謝謝。”楚聞霖摸了摸灰兔的耳朵,它還呆呆的抖了抖。
最後褚修衍獵了頭花鹿,他再沒有射中什麽, 但是今日也算得上是盡興而歸。
回了營帳,大學士還在審閱折子,楚聞霖連忙換了衣服回到桌案上。
天色漸暗,大學士用過晚飯便準備洗漱就寝了,回到賬中他見楚聞霖還俯在桌案,便說道:“不必如此辛勞,明日補上便可。”
楚聞霖擡起頭來,應聲道:“學生明白。”
又過了些時候,他見時間也不早了就要放下筆時,卻看見了下面一個折子有些不同尋常。其他的折子都是根據官員等級有特定規制,只有這一個是玄色的上面還沒有官印。
楚聞霖拿了出來打開才發現內容是彈劾貪污官員的。當朝有令彈劾貪污受賄之事可不必署名。所以也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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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要合上的時候,餘光瞥見下面的內容,發現被彈劾之人,竟都是太子手下的人。
路過的群輔林璋看了笑了聲,小聲笑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句話可不能當真啊。”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嚴郁風定然也摻和進此事了,可是彈劾之人卻都不敢在折子上寫下太子名諱。畢竟他上面是皇上皇後,就算皇上願意責罰,皇後也會将這件事盡數壓下來,為保大局,也只能從嚴郁風手下之人入手了。
林璋搭在他的肩膀上,“別想了,明日直接把這折子送上去就行了,快睡吧。”
楚聞霖無語地拉下他的手,“你清洗過沒有。”
“你還嫌我髒?”林璋嘿了一聲,然後他想到了什麽就地坐下了,炯炯有神的望着他,“說起來,之前怎麽不知道你那麽厲害呢,你跟我說道說道你怎麽打那麽大頭鹿。”
“什麽?”楚聞霖愣了一下,“不是我獵的。”
“怎麽不是,上面就是你名字啊。”
楚聞霖還在疑惑時,外面傳來了铮越的聲音,“楚公子,世子叫您過去。”
“知道了。”楚聞霖答了聲,合上了手中的折子,站起身來。
“都這麽晚了還出去?小心被看守的當做刺客。”
楚聞霖聳了聳肩,系上了披風走出了營帳,此時已經快接近子時,他跟着铮越向褚修衍的營帳處走去。
“是誰!”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呵斥,楚聞霖與铮越回過身來,卻看見了太子嚴郁風和兩個看守。
他看見了楚聞霖,眼中似是閃過了什麽,“敢擅闖皇家狩獵場,抓住候審。”
楚聞霖沒想到他竟會這樣睜眼說瞎話,“太子殿下,我乃閣部楚聞霖。”
“是嗎?不認得。”嚴郁風勾起嘴角,看了看旁邊的兩個看守,“去,将他們拿下。”
看守面面相觑,一時間有些猶豫,他們是認得楚聞霖的,“太子殿下。”
嚴郁風眯起了眼睛,“怎麽,是本宮的話不好使了?”
兩人瞬間僵了身子。太子都這麽說了,他們也不得不從,“是。”
就在他們向楚聞霖走去的時候,铮越拿出了塊令牌,“奴才是奉世子之命喚內閣楚聞霖前去,太子殿下若有疑問,可随奴才一同前往。”
看守見了那金制鑲玉令牌,停下了腳步,這可是皇帝欽此的令牌,他們不敢動啊,“太子殿下。”
嚴郁風冷哼了一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褚修衍的看門狗啊。深夜不待在自己營帳,出來走動,也怪不得本宮認錯吧。”
本來楚聞霖懶得理會他的為難,但見他得寸進尺,便笑了聲道:“太子殿下如此晚了,還事必躬親出來巡守,真是我朝之萬幸,看來彈劾一事定然是無稽之談了。”
聽到後面嚴郁風得意的神情一頓,“什麽彈劾?”
“您不知道?是當時南下一事中貪污受賄之事,折子已經遞上去了,皇上沒有召見您?”楚聞霖說起瞎話來,可是不比他差。
聽到這裏,嚴郁風神色大變,臉色一片蒼白,滿眼的不敢置信地看着楚聞霖,“怎麽可能?”
看見他如此慌張的表情,楚聞霖就明白其中确實有他一份了。他也不多做解釋,只低身說了一聲告退,便繼續往褚修衍的營帳去了。
進了營帳,铮越直接離開了。
裏面褚修衍散着發正坐在裏面的一張八仙椅中,懷中正抱着中午的那只灰兔,柔軟的長袖繞過扶手落在地上的厚厚的毛墊上。
“世子。”楚聞霖喚了一聲。
褚修衍擡起眼來,手輕輕地撫摸過灰兔的後背,“遇見太子了?”
“是,世子神機妙算。”
“坐吧。”褚修衍看向身旁的一個矮椅,楚聞霖走上前掀袍端坐了下去。
得知事情經過,卧在椅中的褚修衍低聲一笑,懶懶的伸出手撫過楚聞霖的臉頰處的黑痣,低聲問道:“你何時如此膽大了。”
“不過小人作為,依仗世子罷了。”楚聞霖低了低頭,忽略了臉上的癢意,轉而問道:“今夜世子叫聞霖來可有何事?”
褚修衍看着他的眼睛卻沒有答話,而是指尖緩緩向下滑去,落在他的頸邊解開了他的披風。“得了一話本,覺得有趣,便想與你徹讀一番。”
暗色的披風被解開了系帶,應聲從楚聞霖身上落在了地上。
“如何?可否願意?”
楚聞霖頓了一下,喉結一動,“自然。”
——
而另一邊,嚴郁風卻也徹夜難眠。
他着一整夜心中就如同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煎熬無比。
眼前一直不斷浮現出嚴邊宗得知他貪污而大怒廢太子的場景。
他知道嚴邊宗從小便不喜他,也不喜歡他的母後,一開始甚至要立一個妃子的孩子為太子。
所以嚴郁風便一直想要做出些成就給他父皇看,可是這次的過錯真的只是他一念之間,若是被父皇知道了,肯定要借機廢掉他。
如何是好?
他整夜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左思右想輾轉反側到了天明之時,雙目通紅,腦子卻依舊還是一片空白。
一聲打更聲尖銳的響起,他的心也緊縮了一瞬,偏偏這時候外面還有個太監來傳喚道:“太子殿下,皇上喚您過去。”
嚴郁風猛地睜大了雙眼,卻無法出聲應答。
太監又喚了一聲,他連忙大聲咳嗽了幾聲,“本宮身體抱恙,不便面聖。”
太監似乎沉默了一下,嚴郁風不知是什麽意思,但他眼睛一轉,“罷了,待本宮洗漱一番,馬上便去。”
嚴邊宗是最不喜歡說謊之人的,他從小便知道,若真是為了他貪污之事傳喚他,自己又借口有疾,他定會起了疑心叫太醫前來查看。若是被發現了,後果肯定更為嚴重。
不久,他着裝完畢,到了嚴邊宗的帳前,他深呼了口氣,走了進去,“兒臣叩見父皇。”
嚴邊宗沒有說話,将手中的折子扔在了桌上,捏了捏眉頭。
聽見那一聲響,嚴郁風心中的一切說辭都已經回想不起來,他跪倒在地,“父皇恕罪,兒臣知錯了。”
嚴邊宗皺了皺眉,“你說什麽?”
“兒臣,兒臣知錯了。”嚴郁風小心翼翼地回道。
嚴邊宗眼神嚴厲了下來,緊緊盯着嚴郁風,“你有何罪啊?”
嚴郁風身形一頓,微微擡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折子,卻發現并非彈劾規制。
剎那間他就明白了,是楚聞霖耍了他!
他咬着內唇,看着嚴邊宗審視的目光,強行鎮定下來,“兒臣今晨突然染疾,之後恐不能伴父皇出行打獵,掃了父皇興致,兒臣有罪。”
嚴邊宗緩緩收回了目光,“朕當什麽呢。日叫你來也是關于此事,雖為秋獵,你身為太子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與責任。既然有疾在身,之後便每日勻些時間來學習如何處理朝政。”
嚴郁風松了一口氣,“是,兒臣知道了。”
出了營帳,嚴郁風眼神突然變得危險了起來。
【楚聞霖,本宮記住你了。】
還有褚氏。
他決不允許未來他登上皇位時,還有一個褚修衍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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