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回并不是花栖月與歐陽柳兒,她們會排在第十輪
,扶搖直上,羨煞人也。
歐陽幽澈淡淡地笑道,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驚華郡主,我們歐陽家族還有一處別院,那裏山清水秀,不如郡主有空的話,到那裏小住?那裏可是最好的修行之地,郡主應該明白一個好地方對修行非常重要吧?”
歐陽幽澈倒是直白,也不再客氣什麽,直接朝花栖月抛出了橄榄枝!
柳莫臉色微微一沉,但旋即笑道,“驚華郡主,我們柳府亦有一處山洞,那裏靈氣充足,正是修煉的好地方,我們可以無償地提供給郡主使用!”
此方一出,柳少明冷哼一聲,“爹,那個天然山洞可是孩兒的!”
衆人一聽,頓時露出了諷刺之色,明顯是柳莫強行帶着柳少明而來的。
柳少明是柳家的唯一男丁,柳莫倒是有幾十小妾,可是那些小妾生出的都是千金,于是折騰來折騰去,二十年之後也只有這麽一子。
柳莫對柳少明甚是寵愛,以致其性情飛揚跋扈,見到別人都是各種冷豔高貴狀。
他雖然如此驕傲,但也不算得上是一惡人,殺人放火之事倒是沒幹過,然而對上花栖月,他的心裏就充滿了濃烈的厭惡之感。
柳少明依稀記得眼前那樣子端莊的少女,曾在十二歲那年對着英俊的他垂涎三尺,口水兒狂流的惡心樣。
他這一生,是不會忘記的。其實花栖月早就忘記了,因為那是她之前唯一喝醉了的露出的醜态之一。最初的花栖月,寂寞又略愛男色,一醉之下醜态百出,這樣的廢材女,怎麽可能得到別人的喜歡呢?
“少明,你休得胡言亂語!”柳莫又驚又怒,好歹花栖月可是得到了失傳千年的縛靈五步曲,證明花栖月的背後有不可輕視的高人。
四大家族都忙着拉攏花栖月,可是這兒子偏偏不懂事!
“老夫人,驚華郡主,請息怒,小兒喝多了幾杯開始胡言亂語,實是抱歉!”柳莫連忙道歉,老夫人倒是圓滑地笑着搖首。
“年輕人多喝幾杯是很正常的,不怪,不怪!”
“爹,我說的可是真心話,再說……柳家根本不需要拉攏這種廢材!”柳少明厭惡地看了花栖月一眼,心裏恨恨地道,裝吧,裝吧,看你裝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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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少明此言一出,柳莫更是氣得臉色煞白,尴尬不已。
“來人,少主喝醉了,将他拉下去!”
柳莫大聲地叫道,立刻有兩個柳家的氣術師大步地走上來,抓住了柳少明的肩膀,柳少明更是大怒,紅着臉指着花栖月道,“這種女人,別妄想占用我們家的資源!”
柳莫後悔莫及,當初不應該如此寵着兒子,如今這家夥真是榆木腦袋不開竅,連基本的做人禮儀也不懂。
當下,夏家,百裏家的人都露出了諷刺的神色,他們倒是安靜地在看戲。
老夫人倒是淡定,而花曉依則幸災樂禍地看着花栖月,沒想到柳少明竟然當場罵起她來,實是沒面子。
花栖月樂呵呵地笑了起來,“柳公子,你誤會了,就算你們柳家将整個山莊送給本郡主,本郡主也不敢接收的。”
老夫人不動聲色,淡淡地看着柳莫。
柳莫連忙賠罪地道,“真的抱歉,犬子自幼嬌縱無禮,怠慢了老夫人和郡主,請大家莫見怪。”
柳少明被拖出了大廳,氣氛有些尴尬,花栖月淡笑着看着柳莫和歐陽幽澈,“柳老爺,歐陽公子,你們的厚愛栖月心領了,只是無功不受祿,栖月斷然不敢受各位的厚愛。”
沒想到花栖月如此幹脆地拒絕了,不過想想倒是,花栖月身後有一神秘高人,身份不簡單,再且她有千日紅,如今她的名聲實力更是遠遠超于一般的高級氣術師之上。
現在的花栖月,憑為什麽要受這些人的好?
四大家族的主人微微變了臉色,花栖月這樣的話一出口,也就是證明了,她的後臺很強大,就算四大家族也可以不放在眼裏,就是這個意思!
他們心中震撼,四大家族很少這樣同時拉攏一個人,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少女,可是卻第一次被人拒絕了。
氣氛有些凝固起來。
倒是柳莫輕咳一聲笑道,“驚華郡主,薄禮人不怪,莫非郡主是嫌棄這禮太薄了?”
柳莫說得小心翼翼的,夏天輕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厭惡之意,“柳老爺,這禮當然是太薄了,區區一個山洞,驚華郡主要的話自然多的是了!千日紅都有了,郡主還有什麽沒有的東西?”
夏天的挑釁語氣讓柳莫臉色更是尴尬,而夏遠低喝一聲,“天兒,休得無禮!”
夏天冷哼一聲,他自然也不會忘記那個女人曾色迷迷地看着自己!
他比花栖月還要小四歲耶!可是這女人初次遇見他的時候,竟然流下了口水,太可惡了,夏天現在一想起來,就感覺到非常別扭!
“呵呵,夏公子還未成年,所說的話不免有些過失。”老夫人的臉色一變,有些不悅地道。
如今孫女名氣大漲,實力更是遠遠超出她的所料,可是如今竟然被一個臭乳未幹的小家夥這樣一說,顯得太過于小家子氣了。
“老夫人,郡主請息怒!是老夫教子無方,還望別見怪,我們夏家實力如何,老夫人應該很清楚。不過如小兒說的是,郡主不缺什麽,但是我們夏家是以赤誠之心上花府交好。如果郡主以後有什麽需要,大可找我們。只要我們能辦到的,我們必定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夏遠這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動,令老夫人微笑颔首,這樣的情意比起送什麽院來,倒真實得多。
夏天的臉色一變,小臉拉了下來,“爹!你明明知道天兒不喜歡她!”
小孩子脾氣上來了,夏遠的臉色有些難看,百裏炎淡淡地看着這一切,心裏卻譏笑着這些人養兒都養成老虎了。
花栖月淡淡地抿了一口茶,夏遠低聲地斥責了幾下夏天,這小家夥始終畏懼于夏遠的威嚴,再也不敢亂言。
歐陽幽澈則微微一笑,“郡主,我們的院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入住,裏面亦有各種名藥,并且……天然的龍洞的入口就是在那裏。只要郡主喜歡,随時可以進入龍洞去打獵。”
衆人一聽,頓時臉色大變!
龍洞,那可是長京國最有名的暗道,那是通向魔獸森林的最方便的通道,可是恰恰被歐陽家占領了那一塊的風水寶地。
因為龍洞內,洞形崎岖,機關多多,魔獸森林的魔獸往往闖進龍洞,必會死無葬身之地。
于是歐陽家族的人便可趁魔獸死之後,再取其晶核,是以歐陽家族不僅僅以草藥著名,還以擁有數萬魔獸晶核成名。
氣術師一旦得到一顆晶核,請煉藥師煉成了藥丹,可以迅速地提高晉級。
人人都眼紅着那一塊風水寶地,可惜歐陽家族勢力亦不小,惹得起的人也沒幾個,故而四大家族一直實力均勻而暗中對峙。
如今,歐陽幽澈竟然用那麽大的手筆去讨好花栖月?讓她任意出入龍洞,取到魔獸晶核,那可是無數氣術師都夢寐以求的東西啊!
畢竟不用冒險就撿到了天大的便宜,可以迅速地晉級,人人做夢都想着的那東西,居然被花栖月撿去了!
花栖月眼中掠過縷驚訝之色,她并非無知之輩,自然清楚着歐陽幽澈這樣的邀請到底意味着什麽。
老夫人看向了花栖月,她并不知道花栖月會怎麽想,也不理解孫女到底需要些什麽。
☆、078:無功不受祿
所以這些都由她自己來決定吧!
整個過程之中,二夫人等等都沉默不言,一副過客者的姿态,但是聽到這裏也不由得暗中咂舌,花栖月突然間成為了四大家族炙手可熱的人物,心中的嫉妒與怨恨更強烈。
“恭喜大姐了,大姐能得到如此隆重的邀請,二妹真替大姐高興。”
這時,花夢詩淡笑着道。
她的聲音清脆無比,甜美又帶着女子的溫柔,打破了大廳中的寂靜,衆人看向了花夢詩。
只見此女着着粉色長裙,眉清目秀,姿色可餐。
她的美貌雖然不及花栖月,但氣質亦可佳,故而引得百裏南多看了幾眼。
“二妹說笑了,我知道歐陽公子出手大方,但是龍洞可是歐陽家族的鎮族之寶,我一個外人怎麽敢貿然而入?無功不受祿,謝謝歐陽公子的一番好意了!”
花栖月淡淡地道,她竟然對着全是晶核的龍洞居然一點也不心動!
歐陽幽澈那雙豐神異彩的雙目不由得泛了一縷驚訝之色。
很少有氣術師能抵抗得了魔術晶核的誘惑,就算是高級的氣術師,依舊會被迅速晉級的效果所吸引。
可是花栖月竟然不為所動。
衆人聽罷,不由得神色大動,心中各種思緒浮動,這樣的女子,到底是奇女子,還是因為自身有着比魔獸晶核更厲害的東西?
想到花栖月一招就敗了明珠郡主,衆人不由得暗中抽了一口冷氣。
花栖月緩緩地站了起來,舉起了酒杯笑靥嫣然,“各位,栖月知道大家的心意,絕對赤誠無比,但是我花栖月不能平白無故受人恩惠,所以還是謝謝大家了。不過大家有意與栖月交好,與花府交好,我們花府深感榮幸!”
花栖月的這一番話,倒讓老夫人與四大家族的人都暗中松了一口氣。
她的意思很明顯,就算她不接受這四大家族的示好,但是依舊可以交好。
“驚華郡主真是清心寡欲,在下佩服!”半晌之後,歐陽幽澈笑着道,眼中全是欣賞之光。
他完全看不到朝自己投來溫柔一瞥的花夢詩,眼前的花栖月要比那個人更迷人,她像一個散發着誘惑又神秘的光芒的發光體,讓人總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她。
“對對!驚華郡主真是快人快語,豪爽痛快啊!”
“郡主不愧是女中豪傑,不虛榮來不勢利啊!”
衆人紛紛笑道,花栖月一一敬酒,老夫人看到花栖月如此熟練這一種客套,不由得略有驚訝。
因為之前的花栖月,可是從來都沒有這樣從容過,看來孫女真的長大成人了,真的變了!
二夫人這才笑吟吟地開口,“各位貴客光臨花府,一起用膳吧?”
這種邀請,一般是花府主人方才作得了主,可是二夫人這麽一說,倒顯得有些于禮不合。
但是老夫人礙着客人在此,倒也不好說,只有笑着道,“是啊,老身已讓廚子準備了晚膳,大家都在這裏用膳吧,難得聚一回,老身也很高興能和大家同堂聚聚。”
“祖母說得對,大家都是貴客,來到花府就不必客氣了。”花栖月淡笑道,天賜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當看到夏天那非常不友善的目光,天賜不由得有些不悅,不過倒是扯了扯花栖月的衣袖。
得到了老夫人與花栖月的熱情邀請,大家也不好拒絕,當然他們有意讨好花家,倒是一一讓下人将禮物送上,花栖月這一回倒是沒拒絕。
她明白,大禮不收,小禮總得收的。
這些世家,還真不缺一兩個錢,收了反而好辦事,大家都心照不宣。
不過花栖月将目光掃向了柳莫那邊,柳家乃是皇後的外家,這也就注定着花栖月将來會有一個強敵,估計用不了多久,皇後就按捺不住出手了吧?
不過柳家始終會以大局為主,就算皇後要出手對付她,柳家這一邊一定不會允許的。
因為還有三大家族,花栖月可是沒得罪過的。
夏天顯得不情不願的,瞪了一眼座上的花栖月,見她從容淡定,一點也沒有注意到他。
當然,花栖月也沒有對其他美男表現得非常“猥瑣”,倒是淡然自若,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
夏天不由得略有驚訝,難道自己之前遇到的花栖月是裝出來的嗎?可是她為什麽要裝?難道要掩飾某一些神秘的真相?
花夢詩倒是對歐陽幽澈非常殷勤,但是舉止得體,倒沒讓人感覺到太突兀。
只是歐陽幽澈亦對她淡淡的,疏離的笑容,讓花夢詩非常不舒服。
晚膳準備好了,衆人入座,歐陽幽澈就坐在花栖月的左邊,憂郁的神色倒是散去了不少,眼中略有些異彩。
“原來這就是玄機大師讓郡主領養的勸子,嗯,雙目若清泉,眉若遠山,懸鼻堅挺,這可是大有作為的相貌。”柳莫笑道,衆人也一起附和。
花栖月淡淡一笑,“只要他健康平安,我就滿意了。”
說話之間,天賜突然放下了筷子,臉色泛紅,手微微顫抖如抽筋。
花栖月吓了一大跳,伸手一摸,他的額頭極是燙。
“天賜,你怎麽樣了?”花栖月緊張地問道,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淡然從容。
她伸出纖纖玉手,輕輕地撫了撫天賜的額頭,好燙!天賜緊緊地抱住了花栖月的手臂,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
花栖月吓得魂飛魄散,她重生之後唯一讓她支撐下來的,是天賜。
若是天賜有什麽三長兩短,她根本就不可能活下去,“天賜,你怎麽了?快傳大夫……不,馬上備車,到南王府去!”
花栖月顫聲叫道,完全忘記了大廳內還有貴客在座,衆人震驚地看着她,從擂臺到臺下,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突然崛起的奇女子有這般的驚慌失措!
“月兒,你可是未出閣的姑娘,怎麽能親自帶天賜去南王府?”老夫人急了,厲聲地喝了起來。
畢竟四大家族的家主與少主都在這裏,親眼看到花栖月帶着養子闖入南王府,那是會招來多少的非議?
衆人驚訝地看着花栖月猛然地抱起了顫抖的天賜,“祖母,天賜是月兒的孩兒,不能因為一些繁文缛節而誤了天賜的救命時刻,各位失陪!”
花栖月的聲音剛剛落下,她的身影已如閃電般閃了出去,快得如疾風一般,只留下了幾縷淡淡的香味兒。
老夫人坐在那裏,臉色極是不好看。
夏天終于忍不住了,冷冷地笑道,“這種女人,随便闖南王府有什麽奇怪?哼!”
“天兒!不得多嘴!”
夏遠氣得吐血,以為自己帶上夏天來,能讓他和花栖月認識認識,也許會投緣,一投緣的話夏家就受益了。
沒想到這不開竅的兒子不僅沒和花栖月對上眼,還處處與其作對,冷嘲熱諷,真是讓夏老頭後悔至死。
夏天冷哼一聲,歐陽幽澈倒是淡淡一笑,“老夫人,如今女子學氣術有時比男子學得還要好,一些太過于古老的繁文缛節早就應該廢除了。再說南王爺可是一個不近女色,府中又多藥童,兩人正經相處,又管他人閑言閑語什麽呢?”
歐陽幽澈的這一番話比較中聽,老夫人這時的臉色才緩了一些,而其他幾個老頭也不再計較什麽,連忙跟着附和,“歐陽公子說得對,如今女子強大了起來,倒也不再講究太多。”
可是人人都于心中腹诽,花栖月若不是有神秘高人相助,他們都覺得花栖月領養子改命運乃是個笑話。
侮人智商,毫無女道婦節。
但是花栖月好歹是他們需要讨好拉攏的人,所以再怎麽着,也只能硬着頭皮附和了。
老夫人想到花栖月這一段時間的改變,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擔憂,不過想起那些耀眼的千日紅,沉沉的心又松了許多。
………
花栖月抱着天賜,根本就來不及等馬車,直接施展自己的喪魂步法飛速到了南王府,直踢大門闖入,驚得兩個守門藥童連忙棄門追去。
花栖月氣喘籲籲地沖到大廳,只見雲時墨正與皇甫軒一起用膳,看到突然闖入的花栖月,不由得挑了挑眉頭。
“雲時墨,快……天賜他怎麽了?快救救他!”花栖月驚聲叫道,将天賜放到內堂的塌上,這時兩個藥童才沖了進來,“主子……”
“沒事,你們先退下!”
雲時墨揚手,大步入了內堂,只見天賜躺在那張長榻上,雙手雙足劇烈地顫抖着,喉嚨裏發出咯咯聲響。
花栖月趴在一邊,一手緊緊地握着天賜的手,另一只手驚慌地為他擦掉了額頭上的冷汗。
“天賜,你沒事吧……別怕,別怕……我們來到王爺叔叔這裏了……”
花栖月眼圈發紅,看起來極恐懼。
雲時墨與皇甫軒雙雙一怔,他們從來不曾看過花栖月這般樣子。
這個女子從寒月寺回歸之後,身上都籠罩着一種神秘的氣息,遇事不驚,從來沒表現得如此驚慌過。
雲時墨上前将手搭在天賜的脈搏上,淡淡地揚眉,“他沒事……只是藥太重了……你一定是給重了他吧?”
花栖月差點氣得噴血,明明是他讓自己将藥丸分為三天給天賜服用的,現在居然說她給他用藥過重?
“藥微重,如今正在恢複他損壞的靈氣。”雲時墨淡淡地道,然後将一縷銀色的氣息輕輕地施入了天賜的手心之中。
☆、079:天賜的爹爹??
天賜緊緊地閉着眼睛,臉色煞白,雙唇無色,看得花栖月心驚膽戰的,忍不住眼圈一紅,待他的臉色好轉了起來,方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皇甫軒噗笑一聲,“你這樣的人,居然會緊張?”
花栖月沒有理會皇甫軒,只是默默地看着天賜,等他安靜了下來,張開那雙如泉水清澈的雙瞳,花栖月這才放心來。
“天賜,你沒事吧?”
花栖月溫柔地問道,天賜呆了呆,雙目有些呆滞,他迷惑地看着花栖月,眨了眨那雙好看的眼睛,在衆人擔憂的目光中,終于輕啓雙唇,“娘親……”
花栖月一聽,頓時喜極而泣,猛然地抱住天賜,淚珠卻如同玉盆上的珍珠被傾斜,嘩啦從眼眶裏灑出。
她的淚打濕了天賜的衣裳,皇甫軒與雲時墨都默默地看着她,女子最脆弱的一面,終于在他們前面展現出來。
“天賜……天賜……你終于可以說話了,你終于可以說話了!”花栖月一邊哭一邊笑着叫道,活脫脫一瘋婆子。
“娘親!”天賜的聲音清脆無比,就如曾經的天真幹脆,花栖月放開了他,看着那張圓潤的小臉,那雙溢着喜歡的眼瞳,再也沒有一點點的陰影。
太好了!看來天賜真的将所有的一切都忘記了,只記得她這個娘親。
花栖月抱着天賜又哭又笑,夜明珠發出的柔光落在她的臉上,那樣的動人溫柔。
“驚華郡主,已差不多子時了,你還不回去嗎?”
突然一個聲音将花栖月拉回了現實,她吃了一驚,沒想到只顧抱着天賜歡喜淚落,差點忘記自己身在他人府中。
花栖月連忙拉起了天賜,天賜精神極好,只是肚子咕嚕地叫了一下,“娘親,我餓了!好餓!”
花栖月帶着歉意地笑笑,“天賜,對不起,娘親一下子歡喜過頭,忘記了呢。走吧,我們回家用膳。”
雲時墨冷哼一聲,“孩子熬不得餓,冰逸,讓人上菜。”
冰逸抽抽嘴角,都這個時候了,廚子哪裏準備有晚膳呢?不過主子的話就如神令,他不得不低頭退下。
花栖月倒也不介意,帶着天賜到外面坐下,一對藥童偷偷地打量着她。
花栖月一雙眼睛哭得紅腫不已,就如一對小桃子,但是這樣讓清冷的她看起來更有人情味一些。
皇甫軒撇撇嘴,不悅地道,“雲兄,你竟然要留這個女人在這裏用膳?”
他眼裏全是不可思議,雲時墨以前不也不太喜歡花栖月嗎?現在怎麽留她下來用膳啦?要知道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于夜間到男子府中,一定會被人說閑話的。
“她是本王的徒弟。”雲時墨淡定地道。
“什麽?”
皇甫軒差點栽倒,“她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徒弟啦?”
“今天。”
皇甫軒雙眼一黑,差點暈了過去,雲時墨淡淡地撇了他一眼,“來人,送皇甫世子歸府,他喝多了。”
皇甫軒一聽,頓時跳了起來,“雲兄,本世子什麽時候喝過酒?喂喂……你別拖本世子,我有腳自己走!”
兩個藥童不由分手的樣子,皇甫軒知道雲時墨想單獨與花栖月、天賜相處罷,他震驚地瞪了一眼雲時墨,而後冷哼一聲大步而去。
皇甫軒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雲時墨會看上這個女人。
晚膳先上來的,是一些水果點心,花栖月倒是波瀾不驚,但是心卻頓了一下。
晚膳先上水果,那只有一種可能——廚子還沒有做好菜,也就是說……雲時墨是一時興趣而起,留他們下來用膳的。
“天賜的情況應該算是穩定了吧?”一邊親自給天賜喂水果,花栖月一邊淡淡地問。
“嗯,他已不用再服還春丸,沒想到天賜這體質……用藥只需要三分之一,就可以達到常人的三倍。”雲時墨的話讓花栖月極為吃驚。
她看着那個窩在太子椅上吃水果的天賜,那就家夥調皮地朝她眨眼,“娘親,這裏很窮嗎?怎麽只有水果吃?”
呃……
雲時墨尴尬地抽抽嘴角,“天賜,很快就可以用膳了。”
“你是誰呀,娘親,他是我的爹爹嗎?”
失去記憶的天賜,對所有一切都是不懂就問,每一件東西、每一個人都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雲時墨的眼眉跳跳,花栖月冷哼一聲、“他不是你爹爹,你爹爹……”
頓時,下面的話竟然說不出來。
是告訴天賜,他爹爹死了,還是不知所蹤?
因為花栖月根本就不知道,新婚之夜那個奪走她處子之身,令前生的她懷孕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本王就是你爹爹。”雲時墨突然淡淡地道,伸手輕輕地撫着天賜的臉蛋。
花栖月噗的一聲,将喝到嘴裏的茶全噴了出來。
噴了對面的雲時墨一身茶水。
雲時墨的臉部挂着晶瑩的水珠,樣子極為狼狽,冰逸在一邊嗖的一下竄到了雲時墨的身邊。
“大膽,竟然敢對王爺不敬!”
冰逸冷喝一聲,撥劍欲出,被雲時墨揚手阻止了。
“你退下。”雲時墨淡定地看了一眼幾乎吐血的花栖月,淡定地摸出了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水珠。
冰逸不可思議地看着雲時墨,可是只能無可奈何地退了出去。
天賜眼前一亮,連忙扔下了手中的水果撲到了雲時墨的懷裏,“爹爹,你好俊哦……為什麽天賜都想不起以前的事兒來了?爹爹,這裏是我們的家嗎?”
雲時墨淺笑依然,完全将花栖月那副震驚的樣子當作了透明。
花栖月瞪大眼睛,沒錯!
她沒看錯,雲時墨那麽溫柔地将天賜抱在懷裏,聲音充滿了溫和,這一副慈父般的表情,一也不像正常的雲時墨!
他抽風了?
他又吃錯藥了?
花栖月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可是狠狠地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痛。
不是做夢啊,那他為什麽會這樣做,會這樣說?
“天賜,爹爹在外面有一把金線鑲玉扇子,你去幫取一下。”雲時墨淺笑地道,天賜一下子跳起來,立刻就跑個沒影子。
他,完全回複了過去那一種天真,那一種蹦跶,這才是真正的天賜。
“雲時墨,你這是什麽意思?”
花栖月見天賜一走,立刻騰地站了起來,冷冷地質問着雲時墨。
雲時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難道你要天賜知道他的爹爹已被五馬分屍?他的娘親冤死于公主的手下?”
花栖月咬着唇,這對于天賜來說,的确是一個很殘忍的消息。
“就算你不說,外人也會說。”
“本王會讓所有人都閉上他們的狗嘴。”
雲時墨伸出了修長的手指,取了一塊西瓜,淡淡地咬了一口。
他眼中卻有冷光閃過,花栖月頓了頓,這男人為什麽要這樣對天賜好?
“天賜和你,始終是本王的徒弟。”末了,雲時墨補上一句。
花栖月頓時有些抓狂,徒弟?又是以徒弟之名,來做一些她無法理解的事。
不過想了想,以南王的權力,要讓所有人閉嘴,倒也不是不可能,這對天賜有好處。
他都六歲了,如果知道了周智成被五馬分屍,而他真正的娘親被公主折磨至死……雖然她現在也是他真正的娘親,但是從實際上說,生天賜的人是她的前生……
在外人的眼中,花栖月不可能是他的親生娘親的。
“既然你如此認為,那你最好招待到底,可是我始終要帶着天賜回到花府,到時又怎麽解釋?”
花栖月擰着眉,還是有些不理解雲時墨。
他為什麽要對自己和天賜那麽好?
真因為天賜很有煉藥師的天賦,所以他才幫助他們?感覺到雲時墨這種冷清的人物,能對她們施救援之手,實是太奇怪了。
“你就解釋,那是因為老夫人很寵你和他,是以才帶他回府住。”
雲時墨不緊不慢地解釋。
花栖月正想說什麽,天賜已然拿着那把金絲鑲玉扇子走了進來了,“爹爹,扇子!”
他那雙如墨玉的瞳泛着喜悅,像在期待着得到誇獎。
“嗯,天賜很乖,爹爹喜歡,餓了吧?快坐上來用膳吧!”雲時墨淡淡地笑道,此時下人已将做好的菜膳一一呈上。
花栖月頓了頓,感覺自己真的有必要,馬上請人去調查一下到底是誰玷污了前生的她。
之前花栖月也有請過人調查,但是王管家一直遲遲沒有帶回好消息,看來是要換一個更高明的組織了。
花栖月想起那一夜,狂亂的吻,失身的疼痛,雖然當時的她暈過去,但是朦胧之中還是有知覺的,只不是不清楚身上那個人到底是誰而已。
想到這裏,花栖月就感覺到一陣煩躁。
若非那個人,她絕對不會絕對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吧?不過周智成這種渣男,就算沒有那個男人,一定也會對別的女人心動的。
“娘親?娘親?”
“怎麽了?”花栖月吓了一大跳,她太沉迷了,天賜連叫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天賜調皮地笑笑,“剛剛爹爹說,等會我們要回花府,那是外祖母的家,對不對?”
“對,外祖母很痛愛我們,而外老祖母更疼愛我們,她年老了,我們得多陪她一些時間。”花栖月笑意淡淡,不得不配合雲時墨将這個謊圓下去。
☆、080:晴天霹靂
天賜似懂非懂地颔首。
他的碗裏,盡是雲時墨給他夾的食物。桌面上山珍海味,大多為補血補氣藥膳,但是卻美味可口。
天賜吃得很歡,花栖月隐藏了心事,但胃口也好不起來,吃了小半碗就在一邊認真地看着天賜。
天賜很喜歡雲時墨,大概是之前就培養了很好的感情,是以就算他失憶之後,他依舊很愛與雲時墨親近。
“娘親,你不開心嗎?怎麽吃那麽少?”八卦的天賜又開始婆媽了。
“小小年紀,不要問太多。”
“可是爹爹說,不恥下問最好。”天賜笑道,花栖月抽抽嘴角,短短一刻鐘的時間,雲時墨,真是盡了一個爹爹的責任啊!
看着兒子那雙碌碌轉的大眼睛,花栖月心中的怒火又消失得一幹二淨。
兒子終于能說話了,這是花栖月今生最大的願望之一了,剩下的願望,也就是希望能和兒子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過完下半生的日子。
何必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而去遷怒于天賜呢?
“娘親沒有不開心,因為娘親是女人,所以胃口比較小。”花栖月笑眯眯地道。
天賜眨眨眼,又看到雲時墨那淺笑的眸,“那娘親為什麽是女人?”
“天賜,不要問那麽低級幼稚的問題了,快點吃,然後我們回花府。”花栖月淡淡地說,可是天賜卻搖首,“我想跟爹爹在這裏……”
花栖月一下子嚴重郁悶了,自己辛辛苦苦将這小家夥領回來,可是到頭來他居然偏向雲時墨?并且雲時墨到底是什麽意思?他竟然讓天賜叫他爹爹……真是晴天霹靂啊!
“明晚吧,天賜,明晚爹爹去接你。”雲時墨淡定地答道,拿那雙幽黑的瞳靜靜地凝視着花栖月。
花栖月的臉色一沉,天賜将碗中的最後一口飯吃了下去,然後就被她拉到了身邊,“天賜不喜歡住其他地方,還是住花府合适。”
想跟她搶兒子?沒門!
“天賜的丹田,有自然的靈氣,我必須為他打通氣脈,讓他提前修行,以後會成為一名更厲害的氣術師。”雲時墨波瀾不驚地道,然後拉過了天賜,将手探在他的脈搏上,雲時墨感覺到天賜那一股天然的靈氣,勁力雄厚,正企圖将他體內的靈氣吸入。
一個才六歲的小男童,竟然擁有着這種強大的天然靈氣,實是讓雲時墨非常驚訝,天賜則瞪大眼睛,“爹爹,我感覺到你身體裏有東西在流動……咦,就像洪水一樣,好厲害!”
小家夥雙眼發光,花栖月不可思議地看着兒子,這小家夥越來越出于她的意料之外了。
不管怎麽樣,天賜有着天然的靈氣,就意味着他在氣術上擁有着超凡的天賦。
有了雲時墨這個師父,以後天賜一定會比他更出色,這樣的話,不管怎麽樣,花栖月都可以放心了。
“天賜,你能感應到爹爹的力量……”雲時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