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花栖月認真地看着天辟,“師父,不要開玩笑了,我和玄機并無什麽,只不過曾買通過他來散布一下我要領養子的流言罷了。”
天辟的眼瞳內,有着淡淡的迷惑,“你為什麽要收養那個小家夥?”
“師父,你不是最厲害的人嗎?你應該知道,我到底是誰!”花栖月趁機打探天辟的實力。
天辟的實力無疑是強大的。
但是他到底會不會看到人的過去呢?
天辟一陣沉默,盯着那雙流動着千萬光芒的雙眸,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花栖月耐心地等待着。
不一會兒,天辟睜開眼睛,眼前依舊浮現着花栖月的前生,那個女子,笑靥如花,與一男子甜蜜相依。
洞房花燭夜,卻見周智成氣憤地從洞房裏沖出來,但是他只是将一個下人捅了一下,最終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再後來,容栖月相夫教子,管理酒樓,倩影忙碌。
再後來……容栖月被兩個婆子挖眼毀容,情景慘無人道,而後就轉到了花栖月的身上。
天辟深深地看着花栖月,不住地嘆息,“原來……是靈魂寄生!”
花栖月全身一震,沒想到天辟竟然看得到她的前生,不由得冷漠一笑,“所以你明白了吧?我這一生活着,就是要不斷地變強,變強……殺死那些想殺我的人,保護那些愛我的我愛的人!”
天辟沉默了下來,伸手輕輕地繞着他垂下來的紅發。
“師父,你還沒回答我,你了解玄機麽?他到底是敵是友?他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存在?”
花栖月低聲地問,她最想知道的只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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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能知道我的存在,只知道綠玉葫蘆非常奇異,當初葫蘆在他的身上,可惜他的氣場與本君相斥。而他竟然察覺了這一點,所以才将玉葫蘆賣了出去——那個財迷,真賺了不少銀子,我亦看不到他的過去……因為我看不到他。”
天辟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凝重地道,伸手撥弄着泉水,一圈圈的漣漪蕩開來,紅發鋪開,如同海藻那般姿态變幻多端。
“但是厲害的氣術師,能感應到靈氣,所以你身上的靈氣被他感應到了,自然知道你能煉術,再者……你将那千日紅賣了出去,院中亦栽着千日紅,難道他是瞎的嗎?”
天辟一分析,花栖月頓住了。
細細分析了一下,名藥在院雖然很麻煩,但是真的将兩支千日紅送給皇帝,他一定龍顏大悅,絕對會讓很多侍衛來守院子的。
“放心吧,你暫時是沒有什麽危險的。”
聽到天辟這般說,花栖月也放心了,“我先回去用膳了,對了……師父,你要不要喝酒?我弄幾瓶女兒紅給你、”
“我要梅花釀。”
“好,我用膳完畢再來!”花栖月當即豪爽地答應了。
回到了房中,花栖月步出大廳,便見天賜坐在那裏,跟着幽水搖頭晃腦地讀書。
看到花栖月走出來,天賜立刻沖了出來抱住她的手,歡喜地用小臉蹭來蹭去。
“小姐,可以用膳了。”下人們将晚膳擺好,輕聲地笑道。
花栖月又賞每人一兩銀子,“每個月你們都會有賞銀,如果立功大的話會賞更多,大家看着辦吧!”
得到主子的賞銀,下人們都歡喜無比,紛紛以示忠心,下人退下之後,花栖月等人用膳,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那神秘的玄機,總覺得天辟的分析有些對,又有些不對。
第二天早上,花府中安靜無比,原來是花曉依被燙茶潑到了,長了好幾個水泡,只好乖乖地呆在院中養傷。
三夫人也在老夫人那裏請過安之後就離開了。而朵兒當然是被家丁抓住,問及其潑茶的原因,是因為花曉依平時待下人太過于刻薄,賞銀又少、
和衆侍女外出之時,花曉依還狡猾地讓侍女花掉了銀兩,害得她們都沒有多餘的銀兩寄回家中,朵兒的母親因無錢治病而一命嗚呼,心中對花曉依的恨漸漸地積累了下來。
就是因為這樣,花栖月在對她用了攝魂術之時,還成功地激出了朵兒心裏的恨意。
高明的攝魂師,在施術之後,會讓那個被操縱的人,看似一切正常的。
朵兒受到了懲罰——杖責一百大板,她當場被打得斷了氣。
花栖月和天賜去給老夫人請安,而花夢詩倒是體貼,又将自己的侍女撥了一個給她。
那個侍女叫秋雲,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
花栖月倒是當場收下那侍女,令得侍女一陣驚喜,連忙道謝退到一邊去。
秋雲手巧,很會刺繡,花栖月當天就讓她繡了兩條手帕,一條留自己,一條留給天賜。
那手帕上繡着的粉蓮栩栩如生,每一針一線都非常精致,看得出秋雲的用心。
花栖月大喜,當即賞了她一兩銀子,然後提撥她當二等侍女。
在長京國的規定,府上的侍女都都分四等,四等最低,一等最高。
而秋雲一到花栖月身邊就受到了封賞,讓綠心和幽水非常驚訝,其他院的侍女聽到這個消息,嫉妒又羨慕,沒想到現在花栖月麻雀變鳳凰,一下子成了小富婆,自然是賞銀多多了。
此後的兩天,花栖月倒是讓秋雲送菜送菜,或者傳遞一下消息什麽的。
擂臺比賽的最後一天,報名截止,第一輪比賽的名單出來了。
☆、033:打賭
花栖月從秋雲的口中得知,自己的對手竟然是歐陽柳兒,真是太巧了。
不過花栖月倒是沒将這個放在心上,倒是綠心和幽水都暗中為花栖月擔心不已。
當晚,花栖月好好歇息,沒有進入那神秘的世界去修行。
第二天一早,花栖月用膳,綠心一一将飯菜都用銀針驗過,确定沒有毒之後方才享用。
花栖月無意中掃了那個秋雲一眼,秋雲的手微顫着,仿佛遇到了什麽害怕的事似的。花栖月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那些飯菜與湯水,特意将千日紅人參雞湯喝了一小口。
用過膳之後,花栖月帶着綠心、秋雲一起外出,準備參加比賽。
擂臺設于京城的北部,那裏本來就是一片大空地,一般在節日的時候,在那裏都有很多節目。
花栖月站在擂臺之下,身邊的秋支不安地看了她一眼,“大小姐,您想吃什麽,侍女可以幫您去買。”
秋雲倒是非常客氣地說道。
花栖月挑了挑眉,“倒是不需要,你給我去買把刀吧。短的。”
秋雲聽罷連忙去辦。
秋雲走了之後,身邊的綠心低聲地對她說道,“小姐,秋雲今天的表現好象很急,很不安似的。”
花栖月冷冷一笑,“無妨,千日紅是解百毒的,我們都喝過湯水,所以不必害怕。”
綠心怔了怔,沒想到小姐一眼明了,但為什麽不當場揭穿她呢?
秋雲買回來短刀,恭敬地送到了花栖月的手中,一邊的千金小姐們都笑了起來,用諷刺又輕蔑的眼神看着她。
“瞧,那個不就是花栖月嗎?”
“哈哈,天下第一廢材。”
“聽說是個廢材,連氣脈都打不通,竟然要來比賽!”
“真是奇特,送死啊,絕對的送死!還買了刀……啧啧,就算買了把長刀,一定照輸不誤!”
小姐們個個笑眯眯的,花栖月卻客氣地對她們颔首,“小姐們,你們真覺得我會輸啊?”
花栖月一臉的天真爛漫,看似不懂世事似的。
“當然,憑你這種廢材樣,你還想贏了不成?”歐陽柳兒尖刻地笑了起來。
花栖月抿抿唇,四面八方都湧耿了各種諷刺之聲。
而不遠處的對面高臺之上,坐着一衆公主王子,對于對面的喧嚣,不悅地擰着眉。
坐在最前面的,則是雲時墨,他第一次在外面看到花栖月,今天的她穿着一襲白衣,相互無比,但卻恰似一輪明月,于衆多小姐們中,讓人一眼就看到了她。
其他小姐都穿紅戴綠,企圖引起了對面那些王子王爺的注意,嫁得一門好夫婿罷了。
花栖月淡定的神色,落落大方的氣度,倒是讓雲時墨不悅地皺起眉頭,皇甫軒在他的身邊也冷冷地笑道,“沒想到那癡女又來了,還不是為了看雲兄你!”
其實由始至終,花栖月都沒有看對面的任何人一眼。
“是啊,你這種廢材,還是快滾回家吧,臨陣逃離,紀家不會追究的!”
“對,這才是你花栖月的作風!”
“白白送死,還真沒見過這般愚蠢之人!”女人們的聲音紛紛湧過來,綠心漲紅了臉,正想為花栖月出頭,卻被她拉住了。
“別,我自有辦法對付她們!”花栖月笑得人畜無害,一邊的秋雲也裝模作樣地冷笑,“小姐,她們對你太不敬了,好歹你是千金啊,花府的人什麽時候受到這種待遇?”
這麽一聽像是為她打抱不平,介理實際上是煽風點火,讓花栖月生氣罷了。
花栖月倒是淡定地笑笑,卻是站了起來,“大家覺得我會輸嗎?”
花栖月大聲地問,引來了一陣陣諷刺的哄笑聲。
對面的雲時墨也聽到了,眉頭皺得更深了,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麽把戲?
“會!”
“絕對會輸!”
“輸得連花府的名譽都沒了!”
不遠處的花夢詩與二夫人冷冷地笑着看着表面天真的花栖月,心裏一片快意。
今天,就是花栖月的死期了!
院子裏那些名貴的千日紅,就歸她們了,以後名貴補湯可是天天有得喝啊!
“那好,大家都覺得我花栖月會輸,那麽不妨來打賭,你們賭我輸,我花栖月每人賠一百兩銀子!但若是我贏,你們每人贈賠一百兩銀子!”
花栖月大聲地說道,眼中癡光不斷,讓從人更是哄笑不斷,諷刺連連。
見花栖月一副財迷樣,所有的千金們都覺得她真的死性不改,以前是懦弱,如今是好財,啧啧,玄機大師好象算錯了哦。
“好,我賭!”
當即有人大叫着附和!
“我也賭!”
“我也來一份!”
花栖月眨了眨眼睛,無辜地看了看周圍,“口說無憑,立字為證,誰想和我打賭的都寫上一張字條來!”
衆人一聽,這更樂了!
她們就怕花栖月真的輸了,沒有字據而矢口否認,是以都讓自己的下人送來了絕與筆墨,當場寫下了一張字據交給花栖月的侍女綠心。
綠心吓得臉都白了!
雖然說大小姐有了神藥之後,銀子來得像水一樣容易,但是天哪……這可是賭注啊!一旦輸了,這一張張的字據……花府就算賠了所有的銀子,也不可能賠得起那麽多銀兩吧?
不消多時,綠心已收到了一大疊字據,“秋雲,你将這些字據送回府中交給王管家!”
花栖月淡淡地命令着,唇邊一抹自信的笑意更是奪目!
綠心頭都大了,天啦,還交給王管家,這樣可能都沒有迂回之地了。
秋雲倒是乖巧地接過了那些字據,等她離開之後,綠心又收到了幾張上好的紙,上面竟然有龍飛鳳舞的筆跡。
“南王……天啦,是南王的字據!”
綠心瞄了一眼那落款,不由得大聲叫起來,花栖月好笑極了,從來沒想到這南王竟然也會賭一把。
她掃了一眼,南王的紙上,竟然寫着她贏!
花栖月頓時欣賞地掃了一眼對面的人,那人正坐得筆直,迎上了她略有笑意的眼光,那眼神卻是冰冷如霜,花栖月頓了頓,實是想不明白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麽。
他明明不喜歡她,還說等治好了天賜之後和她誓不兩立,可是現在居然賭她贏?
而皇甫軒也送來了字據,卻是賭她輸。
啧啧……這一場打賭,竟然連皇家的人也來了興趣,紀家可是藥聖之家,所以這一次的擂臺比賽,連皇帝也來了,周圍禦林軍重重,生怕有什麽會傷害了聖上。而南王也加入了打賭大潮之中,皇家的人居然也不甘落後,或者是善于跟風。
要知道暗戀南王的公主郡主可不少,對南王有敵意的王子世子也不少呢。
綠心收到了小小一疊字據,這一疊字據之中,全是公主王子的字據,真是千金難買啊!
不過除了雲時墨賭她贏之外,其他人都是賭她輸。
皇家的人不在乎錢。
但是這些人竟然與花栖月較真,不都是因為南王下了賭注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