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老夫人從慈善寺回來,對花栖月更是看重。于是這些日子,花栖月陪陪兒子,陪陪老夫人,有空的時間就默默修行,将自己的氣術提至淩霄級!
并且她的攝魂術,也到了二級下階。
這些日子最開心的,就數天辟了,每一次見到他,這家夥都是哼着小調子。
花栖月聽得出那調子,乃是很古老的名曲——花尋月。
曲名與她的名字只差一個字。
但那曲子,卻是千年前一個傑出女子所作,曲風悠揚豪邁,唱出了比男人還痛快的調調。
即使千年過去了,這曲子,卻依舊廣受別人的喜愛。
花栖月無心想太多,只有不斷地努力修行,半點也不得松懈。
雖然說花夢詩是甲玄大圓滿,但是紀家好歹是一個天下聞名的藥物世家,女子雖然在氣術上成就不多,但是花栖月覺得一定還會有奇人!
到時自己贏不了,那就浪費了一個好機會了!
所以她必須抓緊時間修行,不斷地晉級,不斷地強大自己。
距離報名截止日還有一天,前一夜,花栖月坐于溫泉之中,雙手合十,只見大量的靈氣飛快地沒入了她的體內。
天辟坐在溫泉邊,嘴裏含着一條綠油油的草,斜睨着溫泉裏的花栖月。
每一次她都如此用心,這種修行的苦,也只有修行過的人才明了。
在修行之中,卻是疲倦不堪的,但是修行完畢之後,如果順利的将會在修行結束之後,整個人舒暢不已。
但是如果不順利的,将會疲倦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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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中的苦,很多女子都承受不了,也有一些壓力過大而成了瘋子的。所以女子在氣術方面的成就,還真的比男子輸了不少。
但是花栖月好象一個強壯的男人一樣,完全不畏懼修行中的苦。
花栖月緊緊地閉着眼睛,炙熱的泉水加上了修行那一股強大的靈氣湧動,令得她的小臉爆紅。
靈氣的瘋狂竄動,亦令得她的身體被撐脹了起來,花栖月的臉色時紅時白,時青時黑,變幻不定,看得一邊的天辟心驚膽戰,不由得眉頭緊鎖。
這樣拼命,還真的不要命了!
花栖月只覺得全身的細胞都似被撐破了一般,一股甜腥味突然沖至了喉嚨,唇角滲出一縷血絲來。
天辟見狀,邪美的臉上更是緊繃,他跳了起來,差點就跳入了泉中。
可是他壓抑住了。
他都七百多歲了,居然還這麽不淡定,自古以來術高者必是捶其筋骨,煉其心神,不過關的還指望着晉級麽?
所以還是等她慢慢地熬過來吧……
天辟慢慢地取出了嘴巴的那一條草,慢慢地轉身朝一邊走去。
今天的天空,比曾經又亮了許多,似有薄薄的晨曦沖破了雲層映在這一片蒼涼的土地上。
天辟往走走了好幾十米,突然聽到背後轟的一聲響聲……
他倏地回頭,眸底有着掩飾不住的震驚,一回頭,只覺得一股水氣撲面而來,有幾顆水珠都落在了他的臉上,嘩啦一聲響,不遠處,水花騰升至半空,如同一條通天的銀柱,又圓又直,全身泛着銀色水光。
而溫泉那裏,則有着淡淡的綠色,天辟瞪大眼睛張大嘴巴,一點也合不上了的樣子。
那水柱一下子消失不見了,仿佛被天空吸附去了一般。
“天才,天才……哈哈哈,天才中的天才!才用十二天,竟然到了龍圖了,厲害,厲害!哈哈哈!”天辟狂笑了起來,發狂地在周圍狂奔幾百圈才停下來。
而花栖月已然從溫泉上走上來,全身濕透了,這一次她可是整個人都進入這個神秘的世界的,也就是說她的真身也進來了。
以往都是以神修行,但是到了高級的氣術,必然需要真身,否則修行速度緩慢,只怕到死的那天,也到不了淩霄。
美人出浴,常常被人冠以驚豔。
如今的花栖月,嬌靥動人,衣衫盡貼玲珑身,誘人性感的曲線一一呈現于天辟的前面。
而眉不描而彎,唇不點自紅,肌膚吹彈強破,有如初生後幾天的嬰兒,皮膚展開了,又亮又滑又嫩。
雙眸溢水,像幽幽清泉,簡直清澈見底,天辟感覺到自己幾乎要被她那雙美眸吸了進去。
花栖月倒是大大咧咧地對天辟颔首,“謝謝師父這一段時間的栽培,弟子能到這一個地步,應該算非常不錯了,我先回去了,師父好好泡溫泉哦!”
說罷,她按了按腰間的綠玉葫蘆,人一下子回到了花府翠華院的內堂之中。
屏風前面,天賜和綠心她們玩得正歡,此時已是第二天的卯時,花栖月看了身上濕淋淋的衣服,只得去換了一套幹淨的,反正她在溫泉裏泡了那麽久,倒也不用再淋浴了。
換好衣袍,幽水走進來突然發現了花栖月吓了一大跳,“小姐,你什麽時候醒的?”
花栖月之前曾說過要在房內歇息,任何人不得打擾,天賜只好和綠心在客房過夜,和這兩個丫頭玩了好幾天,天賜對她們早就沒有了畏懼之情。
倒是親切和氣的綠心和幽水很喜歡天賜,現在小家夥白白胖胖的,比任何一個孩子都可愛。
“剛剛……幫我梳個簡單的飛天髻吧。”
花栖月淡淡地說,幽水颔首,連忙上前給她梳發。
“等下……我要去報名。”
“報名?”
“嗯,紀家的擂臺比武,我一定要去!”
幽水頓時震驚得瞪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小姐,你說什麽?”
☆、030:人心醜惡
花栖月知道她震驚,倒是不想解釋,笑笑之後讓她繼續。
綠心的心裏翻騰着一股股的驚喜,想想小姐這些天來的改變,也許她真的去參加紀家的擂臺比武,會一鳴驚人呢!
梳洗完畢,花栖月到大廳去,小天賜一看到她,就屁颠屁颠地跑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她的手,眼神可憐巴巴的,好象是在說——“娘親,你醒了?為什麽不讓天賜跟你一起睡,是不是你生氣了?”
花栖月一下子讀懂了他的心思。
孩子是敏感的,就算天賜說不了話,但是依舊可以用眼神表達。
“娘親昨晚有些小風寒,怕感染了你,所以讓你和綠心姐姐一起睡,知道麽?”
小天賜恍然大悟,用力地點點頭,用小臉去蹭蹭她的小手。
花栖月非常高興,下人送來了早膳,和天賜用完早膳之後,花栖月和小家夥到了福鑫院去向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一看到花栖月,頓時樂也融融。
“來,坐到祖母身邊來,天賜你也來。”
花栖月從命地牽着小天賜到祖母身邊坐了下來,老夫人欣喜地打量着小天賜,不住地颔首,“沒想到幾天不見,天賜竟然長得又白又胖,栖月養得好啊!”
花栖月笑意盈盈,“還不是托祖母的福!祖母身體安康,全家無憂無慮,自然吃得好睡得下,連孩童也長得胖了幾分了。”
花栖月的甜言蜜語讓老夫人更是心花怒放,她的身體也好了許多,比過去勝了兩三倍,整天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想那千日紅乃是人間神藥,喝了那湯,身體素質怎麽能不飛躍呢!
是以,老夫人對花栖月已像掌心上的寶貝,寵得不得了。
畢竟花栖月突然得到“高人”相助,老夫人怎麽敢怠慢呢?
不多時,二夫人也和花夢詩一起前來請安,看到了花栖月,見她容顏亮麗,氣色大紅,看起來過得非常不錯。
花夢詩将指甲緊緊地掐入了手心裏,恨不得将花栖月立刻絞殺,可是理智告訴她,只能忍,一忍再忍!
“老夫人,是這樣的,夢詩說要參加紀家的擂臺比武,這一次,她也許能為花府争光呢!”二夫人笑着說,欣慰地看着花夢詩。
這個女兒集一身的驕傲,将京城裏的名門小姐都比了下去。
今天的花夢詩穿着一襲淺粉色長裙,那領口倒是用金線繡着舞中鳳凰,看起來非常炫目,并且鳳凰的美目中還點綴着一顆珍珠,珍珠泛着柔潤的光芒,将她那如豆腐般的肌膚托得更是完美。
那一襲長裙,恰恰又裹得不緊又不松,将那完美的身材都突現了出來。
花夢詩淺淺地笑道,“祖母,孫兒一定會努力為花府争光的。”
老夫人倒是沒說什麽,表情淡淡的好象倒是不怎麽有希望,“但願吧,紀家可是藥聖之家,能入家主眼的可不是一般人,只要盡力就可,不可盲目攀比。”
花夢詩當下領了責訓,但心情還是美滋滋的。
只希望那一天快些到來,畢竟她一上擂臺,贏盡所有女氣術師,那麽她花夢詩就能得到更多的愛慕和關注了。
到時花栖月再出色,也比不了她這個進入紀家當徒弟的花夢詩吧?
二夫人和老夫人閑扯了一會,然後倒是趕着陪花夢詩去報名,率先離開了。
花栖月淺淺地抿了一口茶,目光淺淡如同暈開的水圈,極有氣度,“祖母,孫女也要去參加紀家的擂臺比賽。”
老夫人正在喝着人參湯,突然聽到花栖月這般說話,不由得震驚地看着花栖月,這段時間來,這個被她忽視掉的孫女一直給她驚喜不斷。
如今,花栖月竟然說要去參加擂臺比賽?
“栖月,你可知道擂臺比賽,傷死都不能責怪對方,對方更不會負擔一點點的責任。你氣脈不通,不懂氣術,怎麽能去參加比賽?”老夫人壓低聲音,輕聲地問。
花栖月搖頭,眼中皆是自信的光芒,“老夫人,其實前一段時間有個神秘高人給孫女打通了氣脈,孫女能學氣術了,并且現在已到了甲玄級,所以老夫人不必為孫女擔心!”
老夫人聽了,一下子怔忡在那裏。
花栖月竟然能學氣術了?
這是人人都不知道的事啊,她居然現在才知道?
普通女子到甲玄可是非常厲害的了,可是花栖月竟然突然到了甲玄,讓老夫人驚訝不已。
“月兒怎麽不早告知祖母?”
“回祖母,因為孫女怕氣術天賦不高,說出來怕令祖母失望,所以幹脆等學有成再告知祖母,好讓祖母好好高興一場。”花栖月的回答沒有任何的問題。
老夫人看着那乖巧的天賜在一邊安靜守候的天賜,心中一顫。
這孩子看着非同尋常,只不過被花栖月調教了幾天而已,竟然顯得沉靜而淡定了。
這氣質,不是一般孩童所能比的啊。
“原來如此,月兒能修氣術,還是甲玄級的氣術師!好!甚好!沒想到我們花府一下子出了兩個厲害的女氣術師!”老夫人相當的激動,當即樂得讓周媽媽去取了賞銀給花栖月。
花栖月推辭着不收,無奈老夫人太過于強勢,她只好牽強地收下了。
綠心和幽水在一邊驚得幾乎要尖叫起來,怪不得說小姐不同了,原來是可以修行了!
“那好,月兒,你可是要答應老身,如果你真去比賽,對方比你厲害,到關鍵時刻莫要逞強,保命要緊,知道麽?畢竟我們花家雖然不是什麽大家族,但是亦不想你太冒險,不需要用命換回來的名譽。”
老夫人真心又擔心地叮囑着,花栖月一一應下,末了,這才與老夫人策劃一番,等比賽過好,她将會送上兩支千日紅給老夫人帶入宮獻給皇上。
老夫人自然大喜,畢竟有了兩支千日紅,皇上一定會龍顏大悅的。
老夫人一早就有這個心思的,但是又怕花栖月會反感,所以才想着推遲一些。
畢竟花栖月得到了高人相助,那個高人,必定是世間一等一的高人,老夫人也不敢草率為了送禮而驚動他。
如今花栖月主動提出,讓老夫人松了一大口氣。
花栖月讓幽水在家帶着天賜,自己則和綠心一起外出報名去。
街上人聲鼎沸,車水馬龍,一條街下去,藥材店,典當店,衣食行住的店鋪應有盡有。
亦有行人撐着一個冰糖葫蘆架四處走動,有偏愛甜食的孩子追逐着,吃完了一串又來一串,那賣冰糖葫蘆的老人喜顏逐開。
特別是紀家設下的報名處,更是洩水不通,花栖月的小臉皺了皺,看着那長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排到自己。
她的時間寶貴啊,實是不太想在這裏等。
不過綠心一眼就看到前面的花夢詩和二夫人,在長京國,女子可外出,但有些含蓄的女子都會蒙上面紗。
當然也有一些并不介意,直接就這樣出門,如今這擂臺設在這裏,美女如雲,更引得無數男子在一旁排隊報名,一邊暗中打量這些名門女子。
當然也有一些名門千金會讓自己的下人來給自己報名。
“走,我們過去。”花栖月看到了花夢詩,眼前一亮,頓時淺笑了起來,信步朝最前面走去。
“小姐,你這是幹什麽?不排隊了嗎?”
綠心大為驚訝,花栖月那滿滿的自信讓她真的很驚訝,難道她去找花夢詩給她報名麽?
憑着花夢詩那種人的心思,一定不想給花栖月分憂吧?
花栖月走到了花夢詩和二夫人的身邊,清脆一笑,“二娘姨,二妹,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們。”
二夫人愛女心切,親自陪着花夢詩來報名,其他府的下人們見狀,都紛紛誇花夢詩大方得體,并且還奉承着女子勝出的必定是她,聽得二夫人眉開眼笑。
倏地聽到了花栖月的聲音,二夫人和花夢詩都以為聽錯了。
可是往左邊一看,果然看到花栖月笑盈盈地站在一邊,綠心的小臉緊緊地皺成一團。
“是啊,那麽巧,大姐你可是出來逛逛?”花夢詩滿臉笑容,對花栖月非常熱情。
花栖月猶豫地看了一眼那排隊的長龍,大部分排隊的都是下人,府裏幾個小姐,都是由她們一手給報名的。
“不是……我……我其實是想來報名。”花栖月一副猶豫又不好意思的樣子,眼中充滿了憧憬之色,“有高人說我今年大利,比賽什麽的,應該會贏吧?”
乍一聽,真像一個女癡子說的話,花夢詩和二夫人對望一眼,眼底都掠過一縷喜悅的光芒。
這真是個好機會啊!
之前花夢詩還想着要怎麽讓花栖月來報名參加比賽,沒想到她不請自來,竟然來報名送死!
花夢詩笑得不動聲色,溫柔熱心地拉起了花栖月的手,“大姐,你要報名怎麽不提前跟我們說呢,我和娘親一定會給你報上一個名額的。”
花夢詩容貌傾城,如今語笑嫣然,正是迷倒了一邊排隊的公子們,無數灼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與傾國傾城的花夢詩相比,花栖月倒也差不了太多,如果花夢詩是國色天香的牡丹,那麽花栖月便是池中高貴的白蓮,全身都透着一種高貴的氣息。
二夫人也颔首,“是啊,大小姐你就不用費心思排隊了,我們給你報上一份吧!”
☆、031:毀容
說話之間,已然輪到二夫人了,二夫人和花夢詩連忙先給花栖月報了名,再給自己報名。
在一邊的下人們紛紛議論,各種種樣的眼神往花栖月的身上狂掃。
花栖月微微地彎彎唇角,綠心驚訝地瞪大眼睛,單純的小腦袋終于回過神來,“大小姐……我終于明白了……”
花栖月輕然地看着二夫人那張喜悅的臉,仿佛遇到了千年一遇的好事似的。
當然,她們認定她就要挂掉了,怎麽能不高興?
“那個就是花府的大小姐花栖月?也長得不錯嘛,可惜有個笨腦袋!”
“是啊,聽說懦弱無能,是個廢材,這下怎麽跑來報名了?活膩了!”
“啧啧,真是不知好歹,她居然跑來報名?真是送死啊~”
有人聽到了她與二夫人、花夢詩的對話,不由得諷刺地笑道。
“對,氣脈都打不通的廢材,還想來參加比賽,看來紀家要出一具棺材了!”一個尖刻的女子聲傳來,花栖月微微回過目,看到那個女人穿金戴銀,一襲華衣彰顯她不平凡的身份。
花栖月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但是那女人卻嚣張地笑了起來,“看什麽看?廢材,本小姐說的就是你呢!你記住了,本小姐是歐陽柳兒,你想報複我嗎?”
歐陽柳兒?
花栖月倒是聽說過她,因為歐陽柳兒可是歐陽尚書的愛女,但過于寵愛,從小就飛揚跋扈,刁蠻無禮,在京城裏很是有名。
歐陽柳兒得罪的人不少,但仗着有一個當尚書的爹,所以那些被欺負的人都保持着沉默。
花栖月倒是對歐陽柳兒淺笑如花,“原來是歐陽小姐,久仰,久仰!”
花栖月突然變得那麽大度而淡定起來,引得所有人側目相對。
傳說中的花栖月,內在懦弱,可是如今衆人見到的花栖月,卻從容大方,對着向她挑釁的歐陽柳兒竟然客氣相對,毫無驚慌!
這可是一個大府人家的千金氣度!
相反,歐陽柳兒的嚣張跟花栖月的沉靜從容一對比,頓時遜色不少。
歐陽柳兒的臉色時紅時白,冷冷一笑,“花栖月,你竟然敢報名參加比賽,哈哈哈……你活不了多少天了!”
“歐陽小姐難道比玄機大師還要厲害的人物嗎?竟然能預言本小姐能活幾天,真是不得了了!”花栖月含笑如花,竟然一點也不怒。
衆人聽罷,立刻朝歐陽柳兒掃去了略為輕蔑的目光。
玄機大師,可是京城無數人都敬仰的人物,花栖月的話這般說法,一下子将歐陽柳兒與玄機大師放在一起。
這個又媚又俗又刁蠻的女人,怎麽配跟那個俊逸又神秘的玄機大師站在一起呢?
感受到了衆人那種詭異的目光,歐陽柳兒狠狠地跺了跺腳,她本來打算在這裏好好出出風頭,讓一些官家子弟也對自己傾以愛慕之心。
可是沒想到竟然被花栖月搶白了好幾句,噎得死死的。
花栖月不是懦弱無能嗎?為什麽會如此伶牙利齒?之前的傳說,一定是為了毀掉花栖月的形象才故意這樣說的吧?
歐陽柳兒狠狠地盯着和花夢詩在一起的花栖月,眼中噴出了火來:花栖月,你等着……只要我活着的那一天,一定不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花栖月和二夫人、花夢詩道別之後,和綠心一起坐上了馬車回府。
馬車內,花栖月淡淡地掀着簾子看,明媚的陽光千流百轉,終是擠一些進了來,竟然顯得格外的清爽,因為有風,拂起了人心最後一點燥熱。
将近七月,天氣也越來越熱了。
花栖月抿着唇,望着那越來越近的東海酒樓,她的心倏地抽痛。
原以為自己沒有感覺,可是沒想到如今見到熟悉的事物,還是會有感覺的。
花栖月微微地擡眸,望向樓上,只見二樓的露臺處,一個熟悉的身影翩然落入了她的眼內。
花栖月全身一震,略長的指甲,不由得深深地掐入了掌心之內。
花栖月對上了一雙熟悉的驚訝的幽瞳,露臺上,周智成一襲青衣,依舊那般的俊逸迷人,他亦看到了花栖月,不由得被她的美貌所震驚了。
花栖月的美,如池中白蓮,如雪山白梅,有一股倨傲流露于眉宇之間。
之前花栖月過于懦弱,很少出門,是以她的美貌直接被懦弱掩飾,被人們忽略下去了。
如今自信的她,落入了周智成的眼中,他只覺得是美人從天上下凡,氣質不凡啊!
花栖月突然淡淡地勾起了唇角,一縷矜持的笑意滑過唇邊,爾後手一松,簾子便隔離了兩個人的目光。
花栖月的手心全是汗,但是心裏的恨,滾滾而來,她再也不會為那一張俊臉而心動了。
露臺之上,周智成還癡癡地看着那輛馬車漸行漸遠。
“伍管家……那馬車,到底是哪個府的?”周智成收回了目光,倒是問一邊的伍管家。
伍管家見多識廣,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常常來東海酒樓吃飯,所以他認識的人會比較多。
伍管家往花栖月的馬車望去,呆了呆,印象中好象沒見過這種馬車,不過他倒是瞄到了馬車後面的那個花府的标志,“那應該是花府的馬車。”
周智成亦見過花夢詩和花曉依,畢竟這些名門千金也算是吃貨,常常來到東海作客。
“原來這樣啊……”周智成的心中有些惆悵,那馬車應該是花府嫡女花栖月的,但是他就将和公主結成連理了,再也不能風花雪月,實是有些可惜。
“公子,還剩下十二天,就要去花府拜訪了,我們需要準備些什麽呢?”伍管家突然想起這事來。
周智成眯着眼睛,看着那馬車消失在轉彎處,心中春意蕩漾,伍管家見狀,低聲地提醒着,“公子,惠真公主……可是個妒婦……”
周智成一驚,伍管家說得不錯,惠真公主的确就是妒婦,在容栖月死了之後,然後家中的婢女都被折磨得夠嗆,不是毀容就是失明。
當然,幹那事的人是誰,周智成是知道的,卻也不敢管半分。
“那就随便吧,普通人家送什麽,我們再加一倍,這樣讓花府和我們的面子都好看一些。”周智成回過神來,本來他想讓伍管家去打探一下花栖月到底喜歡什麽再決定的,但是他這麽一提醒,立刻将這個念頭打消了。
伍管家滿意地颔首,主子能飛黃騰達,那麽他這個當奴才的,絕對有好處的。
……
花栖月回到了府中,但見花曉依倒是在長廊中逗着鳥兒,見到花栖月歸來,她扯扯嘴角,露出了一個薄涼又諷刺的笑。
“大姐,聽說你去報名準備參加紀家的擂臺比賽了。”
花曉依的兩個小侍女倒是有些焦急地對望正好,可是又不敢阻止主子。
因為三夫人交待過她們,一定要看好三小姐,不許讓她亂生事。
如今遇到了歸來的花栖月,她們害怕極了,可是又不敢打擾了主子的興趣。
“當然,難道你沒有去嗎?”花栖月淡淡地笑着,眉間略露出一些閃縮。
花曉依冷笑一聲,“我當然有報了,還是讓我的侍女幫報的,不過你這種短命鬼急着去送死,我也無話可說,啧啧,大姐,你還真是愚蠢啊!天生廢材還要參加比賽哈哈哈……”
到後面花曉依更是放肆,放肆大笑着,完全沒有一點名門千金的風度。
花栖月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目光落到了花曉依其中一個侍女的手上,那侍女手中正捧着一杯熱騰騰的茶,看起來像剛剛泡好的樣子。
那侍女叫朵兒,花栖月從記憶中讀取到,這朵兒常常聽從花曉依的命令,将曾經的花栖月百般折磨虐待。
最嚴重的一次,朵兒将花栖月騙到了後院那個荒涼的古井邊,将她推了下去,還砸了一塊大石頭。
幸好那石頭只是砸中了花栖月的腳,爾後朵兒還是不甘心,又報給花曉依聽,花曉依立刻讓她捧了一大盆的開水朝井下潑下去!
當時花栖月雙手抱頭,只燙到她的背和手部,立刻被燙出了大大的血湯。
這般的慘無人道的事,花曉依也做得出來!
如今,是報仇的時候了!
花栖月冷漠一笑,手指一動,一縷看不到的靈氣倏地射向了朵兒,朵兒全身一震,雙目迷茫,突然将手中的燙茶猛然地潑向了花曉依的臉部!
除了花栖月之外,衆人都驚呆了,那邊還有走過來的三夫人和一衆婢女,見此狀吓得魂飛魄散!
“啊!”
“依兒!”
慘叫聲,尖叫聲混雜着響起來,花曉依只覺得那些滾燙的茶水幾乎要将她的俏臉燙焦了一樣!
而朵兒則怔怔地站在那裏,突然掉頭就跑,三夫人眦牙咧嘴地尖叫,“抓住朵兒!那個賤人……竟然敢傷犬子!”
一邊的家丁回過神來,連忙去抓逃跑的朵兒。
花曉依跪在地上,捂着臉嚎哭起來,“啊……啊……我的臉,我的臉啊……”
三夫人吓得臉色煞白,連忙沖到這裏扶起花曉依,“快……快請大夫,快去……”
花栖月懶得看下去,信步邁了向前方,綠心回過神來,手心兒都是汗,她雖然不知道朵兒為什麽突然将燙茶潑向了花曉依,但是心裏也挺解恨的。
因為綠心也沒少被朵兒等人欺負呢。
長廊那裏亂成一團,而翠華院倒是一片安靜,看來天賜已睡午覺了。
花栖月一踏入大廳,突然怔住了,前方立着一個青衣男子,風緩緩送入內,吹起了他那襲清爽的藍衣。
☆、032:玄機大師
那男子深沉的雙目中,泛着縷縷清明之光,仿佛一下子就将人洞悉透了似的。
男子俊逸無比,但是他的着裝,他的光頭,證明了此人是和尚,真可惜了。
綠心沒有見過玄機,是以震驚地立在那裏,“小姐……怎麽怎麽……有個男人在這裏,有個陌生男子……”
綠心也跟當初的花栖月那般膽怯無比,花栖月倒是淡定地款款福身,“栖月見過玄機大師!”
綠心更是如五雷轟頂,呆呆地看着那個立在正廳中的男子,簡直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玄機大師,盛名遠播,綠心以為這個男人應該也有七八十歲了,所以才會有那種對人的悟性。
可是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如此年輕的男子,還是一個那麽的俊逸的男子!
“花小姐有禮了,貧道路過花府,突然想來看看花小姐。”玄機淡淡地笑道,眼中并無調戲之意。
綠心的心怦怦直跳,她知道大小姐和一個男人在這裏對話,如果被傳了出去,不知道名譽會被毀成怎麽樣?
“小姐……我我……我去院子外面,如果有人來了……我來通報一下!”
綠心說道,連忙跑了出去,花栖月淡淡地笑了起來,那丫頭是生怕有外人進來了吧?
“大師請坐。我來泡茶……”
“不必了,貧道進來,也只不過為了說兩句話而已。”玄機淡笑如常,溫潤氣息撲面而來,令人想起了春天裏面的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花栖月請玄機坐下,默默地注視着這個玄機。
玄機,溫潤如春陽。
天辟,邪美如妖孽。
雲時墨,冷傲如清竹。
而另一美男皇甫軒,倒是像一汪清水,單純又直白。
今日的玄機,和在寺廟裏有些不同,就是多了一些……人的氣息。
“不知道玄機大師專門來此有什麽話要對栖月說明?”花栖月恭敬地問道,這和尚不可小視,他能給她一塊綠玉葫蘆,讓她與天辟相遇,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玄機他知道不知道那綠玉葫蘆的神奇呢?
玄機淡淡地打量了一周這個大廳,大廳顯得很舊,連椅子什麽的都是舊的。
其實老夫人前幾天曾想給花栖月換一換廳中的物品,更提議讓她搬到了空着的榮花院去居住。
那裏曾是花栖月母親所住的地方,因為她的逝世,所以一直空着。
花栖月倒不想離開這個地方,一方面是對花栖月生母的尊敬,一方面,這個院子靠着牆緣,一邊還有一棵大榕樹,以後有什麽也行動方便。
是以她拒絕了老夫人的提議。
“貧道想勸告一下施主——必須速速功成,否則大禍臨頭之際,會力量不足。”玄機大師淡淡地說道,幽瞳卻如深深的旋渦,幾乎将花栖月吸了進去。
花栖月低下眸,畫眉如畫,“謝謝大師的勸告,栖月很努力,不會辜負大師的好意的。”
同時心中亦是一驚,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知道綠玉葫蘆的秘密!
可是這種玉那麽神秘,那麽厲害,為什麽地玄機還要将此物交于她?
他們到底有什麽陰謀?
花栖月有些喘不過氣來,而玄機卻溫潤一笑,“花栖月,你不必擔心,有需要我的時候,我會來的。”
玄機仿佛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說兩句話,話音一落,他已然站了起來,飄至窗邊。
“希望你在擂臺之上,不要太過鋒芒畢露,對你,不是一件好事。還有……神藥不要傳到他人耳中,否則惹來殺身之禍。”
玄機說罷,一陣風似的消失在窗邊,他的輕功好得不得了,花栖月懷疑他是不是有飛的奇術呢。
呆了半晌,花栖月才回過神來。
那玄機大師,說的話的确如此,如果神藥被人傳了出去,只怕惹來不少的麻煩。
但是花栖月不怕,她需要借助皇帝的力量,強大自己,拉攏一些必要的人物。
她的氣術和攝魂術都煉到不錯的地步,就算江湖中有強者林立,但是花栖月依舊信心滿滿——因為,她還有師父天辟。
綠心回來的時候,驚訝地發現院子空了。
花栖月倒是吩咐她到晚膳的時候再來叫她,外來人一律不得打擾她歇息。
花栖月再次進入了那個神秘的世界之中,天辟竟然真的泡在溫泉裏,倚在泉邊對花栖月咧開嘴非常暧昧地笑。
“沒想到連一個和尚,對你都有興趣了。啧啧啧,我的徒弟魅力真是大啊!”
花栖月坐在一邊,微笑着對上那雙冰冷的眼瞳。
極少見天辟有這樣的時候,第一次是她不願意認他作師父,他才突然發難,雙目落滿冰霜。
第二次,就是現在的這個時候了。
“師父,玄機到底是何人,他怎麽知道我可以修術了?他是不是知道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