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姨娘和二妹一起嘗嘗,這湯如何?”
花栖月眉眼泛出了喜悅,程氏覺得她應該是因為得到了寶畫,方才如此喜悅,這一送禮,可真送到她的心坎上了。
“那好那好,蒙受大小姐的心意了!我們可是見少識少,真不知道千日紅是什麽滋味,如今得此一嘗,還是托大小姐的福啊!”程氏客氣又親和地笑道。
花夢詩擡起了頭,唇邊有着盈盈笑意,看起來十分歡喜,又似是真心真意,“是啊,大姐,沒想到托你的福,我們還可以嘗嘗千日紅的滋味,真是多謝大姐了。”
這些人口口聲聲說感激的話,但是花栖月卻明白,只不過是表面功夫而已。
然而她卻笑得毫無城府,你毒我更毒,只要敢于對她出手的人,她通通不會放過。
如今就是引她們入局的時候!
花栖月讓幽水等人送來了兩碗千日紅人參加雞湯,花夢詩笑得更是盈盈動人,表面恭敬不已。
二夫人程氏見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她最害怕的就是花夢詩會露出馬腳,如今看來是她多想了。
花夢詩将碗送到唇邊,輕輕地淑女無比地抿了一口,頓時只覺得芳香滿嘴,清甜卻不膩,混雜着雞的味道,滿嘴芳香久留,令人回味無窮。
天賜黑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程氏和花夢詩,小家夥雖然小,但是在進來的時候卻及時捕捉到花夢詩眼中那一抹厭惡,他狡猾地将一小撮東西灑入了那小碗湯裏。
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花栖月的眼中。
花栖月頓時笑彎了眼睛,倒是沒有阻止他。
小天賜捧着那碗湯,騰地坐了起來,綠心和幽水迷惑地看着小家夥。
小家夥端着湯來到了花夢詩的前面,笑眯眯地遞上了那小半碗湯水。
花夢詩怔忡了一下,二夫人立刻笑道,“天賜真的很懂事,夢詩,既然他那麽喜歡你,那麽你就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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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栖月亦溫順地笑道,“對啊,二妹,天賜很乖的,喜歡一個人都會這樣表達呢。既然是他的心意,你也別辜負了。”
二夫人的心思其實花栖月一下子就明了,畢竟千日紅人參雞湯可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她就抓住這個機會,讓花夢詩多喝一些,好讓體質強大起來,氣術進步得更快。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天賜,二姨很喜歡呢!”
花夢詩笑着接過了那半碗湯水,天賜笑眯眯的,眼裏掠過了一縷諷刺之色。
綠心等人在一邊見狀,都不由得暗中鄙視着二夫人和花夢詩,小家夥只剩下半碗湯,她們居然也厚着臉皮想喝下去!
花夢詩因覺得湯水甜美無比,所以接過小天賜的碗自然也毫無顧忌,用力地吸了一口。
“咳咳咳……”花夢詩突然急促地咳了起來,只覺得滿嘴都是辛辣味,辣得她臉紅耳赤,眼淚汪汪的,辣得舌頭都麻掉。
“夢詩,你真是的,那麽急幹什麽,慢慢來!”二夫人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連忙笑着說道。
小天賜腹黑一笑,吐了吐舌頭,歡快地回到了花栖月的身邊。
可憐的花夢詩,被辣得眼淚汪汪狼狽不堪,可是卻沒也揭露半分。
因為那一口湯,全部被她喝下去了,碗也被一邊的婢女收拾走了。
“二妹莫急,湯還是有的,但要慢慢喝啊,見二妹那麽喜歡天賜,我也放心了。”花栖月似笑非笑地道,伸手溫柔地撫了撫小家夥的腦袋。
小家夥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
花夢詩看在眼裏,恨在心上,好不容易才喘過一口氣來,“呵呵,是湯太甜美,所以我一急之下就嗆着了。”
她用花手帕擦了擦那汪汪的眼淚,吞下了所有的怒氣與委屈,淡笑着道。
衆人也當她是被嗆着了,暗暗偷笑這個二小姐,竟然如此不顧禮儀抛開斯文,喝個湯都喝成這樣,實是太可笑了。
可是只有小天賜和花栖月知道,湯裏多了一小撮辣椒粉,花栖月喜吃辣,所以讓下人特意在副碟上配了小半碟的辣椒粉。
剛剛天賜弄進去的,就是辣椒粉了。
花栖月的心情好了一些,小家夥雖然小,但是看人挺會看的,這一次讓她簡直是爽死了。
花夢詩恢複了正常的表情,表面談笑風生,仿佛不曾發生過什麽事似的。
花栖月暗暗佩服她,正因為花夢詩攻于心計,懂得掩飾,是以才能奪得京城第一千金的名號。
在外面,花夢詩亦是如此隐忍而機智,但是在這裏,她卻吃了啞巴虧。
程氏寒暄一番之後,喝完了那一碗湯,方才告辭與花夢詩等人一起離開。
看着花夢詩那略狼狽的背影,花栖月不由得彎起了唇角,這一次真是火上加油,天賜的舉動,會讓她更上火吧?
反正她也等不及了,不如來個痛快一些呢。
……
回到了蝶宛居,花夢詩摒退了下人,将手中的茶一口氣喝掉,然後狠狠地将那只茶杯摔到了地上。
程氏驚訝地看着愛女,壓低聲音道,“怎麽了?夢詩?”
花夢詩狠狠地瞪着窗外那些漸漸濃稠起來的夜色,“娘親,剛剛那野小子,給女兒那碗湯裏下了辣椒粉,辣死我了!”
二夫人聽罷,回想起小天賜那張燦爛的笑臉,不由得擰擰眉,“看來……花栖月真不好對付,竟然敢指使養子給你這樣的驚喜……”
幸虧花夢詩沒有洩露半分,否則她這一次送禮讨好花栖月,那就是白白浪費心機了。
☆、027:師父生氣了
“娘親……不如我們請殺手殺了那賤人和那野小子!”想起院中妖豔無比的千日紅,花夢詩的眼裏折射出一種奇異的光芒,“殺了她們,千日紅就是我們花府的了!”
二夫人冷喝一聲,“夢詩!這種話不要亂說!花栖月不再是以前的她,我們得查清楚她到底得到誰的拂照,随便動手的話,萬一惹來了個大人物,到時會更麻煩!”
花夢詩氣得眼圈都紅了,“那女兒受了那麽多委屈,吃了那麽多虧,只好由着她們?”
二夫人憐愛地看着她,“夢詩,成大事者當忍讓。如今花栖月的底我們還沒有查清楚,貿然出手沒有好處,記住,沒有娘親的許可,不可輕舉妄動!”
花夢詩抿了抿唇,心中湧起一股強大的不甘,但是長輩當前,只好輕聲應了。
這時外面傳來了素柔的聲音,“才人,小姐,奴婢有事禀報!”
“進來吧!”
二夫人淡淡地道,素柔走了進來,看到地上的地碎片,不由得怔了怔,只聽到二夫人淡定地道,“素柔,有什麽好消息?這是小姐剛剛不小心打破的茶杯,等下收拾吧!”
“是,夫人。小姐,夫人,奴婢聽王管家帶回來的消息,說藥聖紀家要來京裏招收入門弟子,但需要擂臺比武,男女各一位。男女兩方勝出者,便可當藥王的弟子,還有很名貴的獎品,聽說是紫蓮鳳冰!”
素柔滿臉歡喜地說,花夢詩眼前一亮,頓時将心底裏的不悅與郁悶都抛于腦後!
花夢詩不僅僅是京城第一千金與美人,還是第一美女氣術師!
畢竟女孩子在氣術這一方面,會比男子的天賦少了幾倍,所以在天元大陸,出色的女氣術師還真的不多。
能煉到甲玄級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男子一般都會煉到龍圖大圓滿就算非常不錯了。
而女子,一般會比男子低兩個等級,也就是甲玄大圓滑!
“娘親,我有機會了!我前晚已到了甲玄大圓滿,這一次如果我成了紀家的弟子,那麽我們花府更是增光不少!”
花夢詩高興地說道,二夫人也不住地颔首,眼底一片喜意,“不錯,不錯!竟然就到了甲玄大圓滿,詩兒,你真的是娘親的驕傲啊!”
二夫人唇邊泛着滿意的笑意,眼底也有一縷諷刺,花栖月,不管你是不是有高人指點,這一次你也死定了!
因為花栖月她只不過是個廢材,擂臺比武她根本就沾不到邊,什麽好處都是花夢詩撈到了。
素柔帶來的喜迅,令得二夫人和花夢詩的心情大好了起來,立刻讓人準備果盤到後院中賞月去了。
而花栖月這一邊,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對于她來說,也算是一個大喜消息。
“這樣不錯,反正排毒還要一個月,半個月之後擂臺開始……”花栖月淡淡地笑道,眼底裏有着滿滿的自信。
綠心和幽水卻是擔憂了起來,因為花栖月根本就不懂氣術,怎麽可能上擂臺去和別人比武?
天賜吃飽了,摸摸滾圓的肚子,爾後用小臉蹭了蹭花栖月的衣袖。
“天賜,你乖,先跟綠心姑姑她們玩一會,娘親去歇息了。”
天賜乖巧地點點頭,綠心連忙叫住花栖月,“小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綠心和幽水都是花栖月的忠實侍女,在她最難熬的日子裏,這兩個丫頭也不曾離開過。
所以她一連幾晚都早早歇息,讓綠心和幽水不得不懷疑。
花栖月朝她們淡淡搖頭,“我沒什麽事,你們下去罷,陪天賜讀書識字,待會給他淋浴就是了。”
她心裏還是有隐隐的內疚的,雖然她已再生為人,但是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陪天賜。
花栖月知道,在這個強大的國家裏,自己又有了千日紅,更要強大起來。她若然強大無比,不管發生什麽樣的意外,遇到什麽樣的強者,都可以好好地保護天賜。
看着花栖月走入了內堂,屏風上只有個模樣的影子,綠心和幽水相視一眼,只好輕嘆一聲,帶着小天賜到外面去了。
天賜喝了兩天的千日紅人參雞湯,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了起來,臉上的傷疤也越來越淡。
看來千日紅真是個好東西,短短兩天,隐約可見小天賜的瘦臉圓潤了起來。
花栖月走入了房內,和衣躺下,握着綠玉葫蘆進入了那個神秘的世界。
這一次,一進來就聞到了撲鼻濃香,花栖月揚揚眉,只見自己種下的種子,已是一片花開,争奇鬥豔,葉子亦流光溢彩。
花栖月還發現天空變了一些,之前是如血的紅色,如今淡了許多,像被洗涮過一樣。
而土地亦沒往日的紅色,上面亦開始長草,綠油油的一片,放眼望去,如同去到了大草原一般。
花栖月立刻想起了二夫人送的那幅畫,當時她看的時候,只覺得詭異無比,總覺得畫上的那些馬兒是能動的。
“哼!”在花栖月沉思的當兒,一個男人不悅的聲音傳來。
花栖月擡起水眸,美眸如潭,幽幽深深,映入了一個男子的身影,火約色的身影如玉盆上的一點朱砂,相當的驚豔。
只見天辟懶洋洋地斜倚在一塊大石頭上,坐着的地上長滿了草,他的嘴裏叼着一根草根,眼裏充滿了不悅。
看神色,好象心情不太好?
花栖月連忙笑着走近。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钣話,花栖月重生一回,她深刻地認知,做人最重要的是人脈,懂得化解與人之間的矛盾。
現在天辟于她來說很重要,得好好讨好他啊,想到這裏,花栖月只得狠狠地鄙視了一下自己。
“師父,我來了!瞧,還拿了西瓜給你呢!”
花栖月連忙将手中的西瓜送到了天辟的産須,這只西瓜,是放于房中。
如今銀子不成問題,水果擺得到處都是,綠心更怕小天賜和花栖月半夜醒來口幹,為方便她們幹脆放幾只大西瓜在房中算了。
天辟斜睨了一眼花栖月手上的西瓜,冷哼一聲,別過臉去不看她。
喲!
真的生氣了呢!
花栖月笑得跟個佛爺似的,“師父,怎麽啦?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花栖月将西瓜放下來,拿着一邊的刀切開西瓜,切成一大塊一大塊的,遞了一塊到天辟的前面。
天辟怔了一下,看了一眼那鮮美的西瓜,頓時不客氣地咬了一口。
花栖月的臉有些綠,這臭美男,是要她親自喂他?
天辟咀嚼了幾下,只覺得入口的西瓜鮮甜無比,頓時手一揚,所有的西瓜塊都飛了起來,一塊塊地落到他的手上,吃了一塊又一聲。
西瓜皮砰砰砰地被摔到一邊去。
天辟那妖邪的面容帶着幾分賭氣兒,花栖月眨眨眼,想想自己好象真沒有做過什麽惹他生氣的事吧?
天辟吃完了西瓜,心滿意足地抹了一把嘴角,但卻閉上眼睛,連看也不看花栖月一眼。
花栖月眨眨眼,想不明白天辟是怎麽了?
今天她做過什麽事?
她不就是帶着天賜到了南王府上求醫而已,見了些男人……唔唔?難道天辟在吃醋?
花栖月感覺到極為奇怪,她和天辟只不過普通的師徒關系,說真的也許是利用關系,天辟不應該那麽早就對她生出情意來。
可是他這副模樣,又是怎麽回事?
天辟閉着眼睛,呼吸有些不順暢,其實對于花栖月在外面的行為,他只能聽,而不能看。
花栖月撲倒南王雲時墨的時候,他自然也能聽得一清二楚,和她只有幾面之緣,連師徒之情都是混雜着利用之情。
但是為什麽心裏對她的舉動,天辟會有些生氣?
反正一見到她,就不想理會,這一種“沉默的懲罰”很輕,但也恰恰合适他們這樣的關系。
可是在花栖月的眼裏,卻又不正常了。
“師父,你怎麽啦?是不是不舒服?徒兒看看!”花栖月調皮了起來,前生的她其實亦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子,後來只不過忙于經商,活潑可愛根本就慢慢地被磨滅了。
此生,她不再是經商人之婦,而是一個只需要愛護自己愛子的女子。
一個需要強大起來的女人而已。
花栖月伸出纖細的手,輕輕地按在了天辟的額頭之上。
天辟只覺得那一只手,柔如溫熱的面一般,那麽軟,那麽潤……
這麽一按,他心如鹿撞,忍不住一把甩開了花栖月的手,“你幹什麽?”
天辟不悅地坐起來,隐去了臉上那些尴尬又不安的神色,幾百年來都不曾和女人親近過,就算以前還沒入到綠玉葫蘆之中,也沒有和女人有這般的親近。
女人的手,原來是這樣的……
花栖月連忙彈開,天辟坐了起來,臉上卻泛着一片嫣紅的晚霞。
“沒發燒啊,為什麽師父的心情不好?”花栖月眼裏泛着一片煙花般璀璨的笑意,“是不是見我撲倒了南王大人,師父大人你不開心了?”
天辟一下子跳了起來,“你胡說八道!”
“那你為什麽不開心?”
天辟的嘴角抽了抽,努力擠出一縷笑容,“沒有什麽不開心,你看走眼了。”
頓時心底驚詫,他天辟七百年來叱咤風雲,除了那四個老鬼之外,再也無人能讓他如此佯裝。
在這女人的前面,他竟然突然失去了自我。
花栖月又眨眨眼,也便在一邊坐了下來,“師父,天賜需要紫蓮鳳冰,師父有那種神藥的種子麽?”
☆、028:晉級!
天辟挑挑眉,“你以為紫蓮鳳冰是種出來的麽?你錯了,那種藥,可是天生而成的。長京國有座叫玄冥山,那裏長年冰封,冰雪不曾融化過。而紫蓮就是長在冰山之上,并且還要等七月初七那一天開放,那時若是落雪,那麽才有可能形成冰鳳,如果沒有雪,那麽紫蓮毫無價值。所以人工是無法培育出來的,很多人都無法解釋紫蓮到底是靈藥還是神藥,還是普通的藥因為冰而變成神藥的。”
天辟的一番說話,讓花栖月的神色微頓,也就是說,只能參加紀家的擂臺比武了!
“紫蓮鳳冰,聽說一百年才會有一支,所以相當的珍貴。不是說紀家有擂臺比武嗎?你親自去打贏了所有的對手,就可以得回一支紫蓮鳳冰了!”
話是這樣說,但花栖月現在才是攝土大圓滿,還沒有沖到甲玄下階。
要知道,家裏就有一個花夢詩是甲玄大圓滿了,如何能打敗那麽多對手?
花栖月眼前一亮,她有解決的辦法,但是要眼前的男人協助自己。
“師父,趕緊教我攝魂術吧!我要當個攝魂師!要知道……我要打贏所有的對手,必須要達到淩霄級才可以,但是現在時日無多,還不如先學攝魂術?畢竟攝魂術不是人人都會,會的人也只有天下三個而已吧?”
花栖月的眼瞳亮晶晶的,充滿了強烈的渴望和懇求,如水盈盈的眸內映着天辟那張妖邪的俊臉,好比如一幅妖邪的畫,讓人過目難以忘。
“你當真要學攝魂術?”天辟倒是皺眉,“如果你學了,并且在擂臺上使用,會被一些老宗師認出是攝魂術,到時你麻煩會很多的。”
到時,那些人一定會瘋狂地追随着花栖月,讨好她,奉承她,拜她為師。
就連一些有骨節又倨傲的老宗師,大概也會拜于花栖月的裙下了!
到時她的徒弟多得很了,還需要他這個師父?
花栖月倒是玲珑心,畢竟商人之婦,必定是圓滑又玲珑,方才能在商場上叱咤風雲吧。
“師父請放心,我不會忘記師父的……畢竟我要變得強大起來……最好是長京國——乃至天下最強大的人,這樣誰也無法傷害到我和天賜了。”花栖月冷漠地勾勾唇角,眼瞳瞬間有如經歷了千年的風霜,那麽滄桑而悠然。
天辟被這麽一個眼神怔了一下,之前花栖月的眼神,倒是充滿了恨意與瘋狂,如今慢慢地沉澱下來,竟然像活了千年的人一般。
他下意識地摸摸懷中,不緊不慢地抽出了一塊金箔,伸手愛憐地摸了摸那些具有凹凸感的字,“既然如此,那就将這口訣交于你吧。”
天辟将金箔遞了過來,花栖月怔了怔,明顯沒想到他竟然那麽爽快地答應了自己。
看他之前的反應,好象有所顧忌。
畢竟攝魂術那麽強大,在世間也只有三個人懂,加上天辟,大概是四個人。
如果她又要加入攝魂術的行列,也許以後會引發無數的風風雨雨,但是她沒有選擇。
如果不學攝魂術,那麽她連天賜的嗓子也治不好。
這般無能,重生作甚?
“多謝師父!”花栖月接過金箔,重重地向天辟躬身致謝。
天辟的眼底湧動着洶湧的波浪,瞳孔如同有着龍卷風的大海,深不見底,這麽一望,又能将人迅速地吸了進去似的。
金箔上的字,大概也只有百來個,晦澀難懂,好在有天辟這個師父在一邊注釋着,花栖月才看懂了這些字面的意思。
這些口訣,就算傳了出去,也不一定有人讀得懂的。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也許有那麽一兩個人是天才,将這口訣看懂了,那麽也許會是一場災難吧?
“記住,攝魂師,在沒達到五級之前,一個月內只能用一次,一次只能用一刻鐘!如果超越了限制,那麽用術人便會氣盡血暴,整個人會成為一灘血水。”
末了,天辟鄭重地叮囑着花栖月。
花栖月重重地點頭,“那超過五級以上呢?”
“達到六級下階,一個月便可用三次,每次不超過三刻鐘。”
天辟面無表情,他極少有這樣的表情,一般都是玩世不恭又嬉笑怒罵,跟個長不大的少年似的。
但是此刻,他的表情讓花栖月知道,這一次可是很認真的事。
“師父口渴了,撥一支血人參來。”天辟突然指了指不遠處那長得生機勃勃的人參淡淡地道。
花栖月遵命,不過一到那裏,血人參突然全部縮回到了地上。
“真是膽小鬼,有膽生沒膽死,滾出來!”花栖月不耐煩地一掌拍下,使用了全部的靈力,地面一陣微震,天辟的眼裏如同一朵繁花迅速開放一般,盛開着絢麗與驚豔。
花栖月的靈力,好象是常人的五倍!
怪不得這個世界的靈力,她每進來一次就會減半,但她離開之後,這個空間又會自動地恢複靈力。
這樣的人,真是天才!
天辟突然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天才般的徒弟,那麽離他得到自由的時間應該也不用多少年了。
血人參被花栖月一掌震了出來,它們委屈地搭拉着葉子,像幹渴了許久似的,眼見着就要死去。
花栖月随便撥了一支,那果實足足有拳頭大小。
花栖月前生是經商的,接收過的人參可以算得上是數萬,從來沒見過那麽大那麽奇異的血人參!
血人參,也是煉藥師的急需品,可惜在人間很少有,偶爾能在荒山中找到那麽一兩棵,都算非常幸運的了。
天辟給花栖月的種子,都是珍貴神藥靈藥,花栖月覺得如果自己的志向很小,倒是可以靠着這些靈藥吃上幾輩子了。
“乖,吃了你,你的靈魂會得到升華,然後會是一顆神藥啦!”花栖月笑眯眯地說,她的話音一落,所有的血人參又一下子恢複了生機,如同得到了春雨的滋潤似的。
花栖月拿着血人參來到了天辟的前面,恭敬地了遞了過去,“師父,請吃。”
天辟接過那棵血人參,揚唇一笑,幽瞳竟然如放光華,電得花栖月全身一麻。
媽呀,這男人,真邪惡得不像話!
花栖月只覺得魂魄都被他攝去了,聽只他的嗓音低沉動聽,“跟我來吧……”
花栖月沒有任何的猶豫與反抗,信步跟着天辟朝南邊走去,這片世界她從來不曾走過,如今被天辟牽着,魂兒也被他驅使着。
她雖然有意識,但是不能左右自己的一舉一動,不由得暗中吃驚,難道這就是攝魂術?
花栖月又驚又佩服,反正她的四肢是聽話的,聽天辟的話。
她這個主人,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力量去老骥支配自己的動作。
走了數百米,眼前竟然一片氤氲霧氣,天穹的盡頭,那陰沉的天空突然裂開了一小道,一縷光芒打落在花栖月的身上。
整個昏沉沉的世界,花栖月倏地像個發光體似的,她美眸泛着水光,櫻唇微張,眉目似畫,身上全是光,瞬間,天辟大笑了起來,放開了花栖月飛身跳入了眼前那冒着熱氣的溫泉。
嘩啦的水聲響起,花栖月終于能操縱着自己的身體,不由得伸手揉了揉有些重的頭。
剛剛渾渾沌沌的跟到了這裏,此時她看清了泉中,那邪美少年如同一個下凡的谪仙,眼眸裏全是亮晶晶的光芒,天空折射下來的光芒越來越多,天辟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詭異。
“下來吧,這裏是靈力溫泉,泡一個溫泉,可以讓你的靈力大增,可以抵得上你大半年的修煉了。”
天辟的頭發已打上了很多水珠兒,晶瑩如珍珠,那臉上亦泛上了些水氣,這個邪美的男子竟然變得溫潤了起來,身上的邪氣亦消失了很多。
花栖月有些震驚,但是依舊搖首,“不……男女授受不親,何況……”
何況那混賬還在溫泉裏呢,一男一女泡溫泉,就算傳不出去,但是在她看來也怪別扭的。
天辟揚眉淺笑,“你寧願放着那麽多靈氣也不願意下來泡?你願意放棄一個可以跳級的機會,去保着你那所謂的名節?”
花栖月的心大為震動,猶豫之間,但見眼前的氤氲霧氣之中,天辟已飛身而上,将她把橫抱了起來。
又一躍而起,跳入溫泉之中。
引得溫泉水面炸開了個窟窿,嘩啦一聲,花栖月的身體被溫泉包圍。
她吃了一驚,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依在天辟的懷中,幽幽男子香傳來,花栖月的臉部一紅,連忙拿開圍在自己腰間的手,迅速地與天辟拉開了一段距離。
迷離霧氣之中,看不清天辟的表情,只聽他輕然一笑,似是嘲弄,卻再也無語。
花栖月喘了一口氣,心跳劇烈,那男子的懷抱,那麽的灼熱。
她靜靜地定下了神,靜下了心,深深地吸納了一口氣,只覺得無數靈氣飛入了自己的身體裏。
天辟說得對,這裏的靈氣,是外界的十幾倍。
花栖月完全融入了修行當中,吸納一定的靈氣之後,她方才看了幾眼那金箔上的字,想着天辟的釋義,慢慢地修行起來。
在花栖月全心修行之際,天辟緩慢地将那瘦如竹杆的手抽了出來。
迷離天空,已褪盡血色,變得像陰天一樣陰沉迷離。
但是那裂縫折射出來的光芒,卻越來越多,天辟的臉上慢慢地泛着一縷詭異的笑容。
他輕輕地一揚手,眼前的霧氣一下子散開,散到兩邊去,對面,便是專心修行的花栖月。
花栖月全身幾乎濕透了,那薄薄的月華色的長裙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胸前兩座迷人小峰,看得天辟皺皺眉,臉上慢慢地彌漫上一層可愛的紅暈。
他垂下了眼,一揚手,霧氣又回到了正常的位置。
☆、029:氣術天才!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嘩的一聲,花栖月的身體四周,升起了幾道氣霧來,氣霧為淡藍色,那氣霧騰升至半空,如同一條雨後華麗彩虹,豔麗地劃破了這個陰沉的天空!
頓時,天空又多了一道裂痕,一縷光芒,打落在了天辟的身上!
短短一個時辰,她在修煉攝魂術的同時,氣術竟然同時升級到了甲玄下階!
花栖月緩緩睜開眼睛。
啪啪啪——
一陣掌聲傳來,花栖月看到了眼前那朦胧的影子在拍手。
“真厲害,花栖月,你果然是個天才哈哈哈哈……我這一次沒找錯人了,沒找錯人了!真是強悍啊,竟然在一個時辰之內,又升了一階!”
天辟開心得跟個孩子一樣狂笑了起來,仿佛晉級的是他而不是花栖月似的。
花栖月微微抿唇,再一次雙手合十,又進入了吸納靈氣的狀态。
這一晚,花栖月沒有回到外面的世界裏,而是在溫泉裏用心地修行。
後來她才知道,要達到了攝土級,方可到溫泉內修行,那一晚,她的氣術達到了高峰——一夜之間,她便連晉兩級,吓得天辟連話都說不出來。
當她回到外面的那個世界,花栖月發現天色已亮,可是她一點疲倦之色也沒有,全身充滿了用不完的精力。
而小家夥已在她的身邊睡着了。
花栖月透過那些映進來的晨曦,看着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天賜的臉。
這小家夥,只不過喝了幾天的千日紅人參湯,臉上的傷疤終于消失了,又恢複了往日那圓潤可愛的小臉蛋。
花栖月記得昨天小天賜的臉還是有傷疤,也沒有那麽白。
經過短短的一夜,他居然變得又白又胖,看來那些千日紅人參雞湯,還真的非常有效果呢。
突然,小家夥縮了一下,伸手緊緊地抓住了花栖月的衣裳,嘟嘟那張可愛的小嘴,“嗚嗚嗚嗚……”
睡着了的小天賜,居然在夢裏哭了起來,一定是夢到了前生的她,夢到了那些惡毒的女人虐待他吧?
花栖月突然淚如雨下。
她前生是如此的愚蠢,竟然盡相信了周智成,給小天賜造成再也不可能消除的傷害。
心靈的傷害,遠遠比肉體的傷害要嚴重得多。
花栖月伸手摸了摸小天賜的臉蛋,他的小臉蛋就像嫩雞蛋一樣柔嫩光滑,深眉卻深深地扭成了一條蟲子,小身子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啊!~”天賜突然驚叫起來,花栖月吓了一大跳,以前天賜也做過惡夢,但是這一次比較嚴重。
她連忙将天賜抱在懷裏,溫軟的唇印到了他的臉上,“天賜,娘親在這裏,別怕,別怕!沒有人能傷害到你!”
夢中的天賜這才慢慢地停止了顫抖,不過這下也驚動了綠心和幽水,她們都跑了進來,默默地看着大小姐溫柔地拍着小家夥的背。
晨曦落了在天賜的小臉上,紅紅的,讓他看起來極為可愛。
花栖月揚手示意綠心将窗簾拉了下來,室內的光芒暗了一些,小家夥又安心睡去了。
心底的恨意又如洪水滾滾,幾乎要将花栖月那顆忍耐的心淹沒。但是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治好天賜的嗓子再說!
報仇,有的是機會,那賤人賤男一定會找上她的!
花栖月讓綠心和幽水都退下去,眼角還有一些晶瑩。
接下來的十幾天裏,花栖月每隔兩天帶着小天賜到南王府去讓他排毒。
雲時墨一直對花栖月抱着深深的成見,每一次她帶天賜進入大廳,雲時墨連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讓天賜跟着他進入了內堂。
而花栖月,被藥童攔着,不許她踏入半步。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花栖月再也不沖動了,并且天賜也熟悉了雲時墨,倒是沒再像上次那樣驚叫。
反正雲時墨對花栖月避如蛇蠍,每一次出來,也讓藥童攔着她,生怕她突然撲倒他當衆輕薄了一樣。
花栖月也懶得跟雲時墨這樣小氣的男人計較,在他為天賜排毒之際,花栖月也在一邊修行,進入那個神秘的世界,雖然每一次只有那麽兩刻鐘,但是時間對于她來說,是那麽的重要。
而二夫人、三夫人、花夢詩等人倒是非常安分了。
她們好象在等待機會似的,花栖月只是讓已恢複了的王嬷嬷暗中盯着二夫人。
一直風平浪靜,花栖月知道,花夢詩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是在等待着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