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老夫人每一年都會參加。
“當然要,這樣的好事怎麽能少了我們?多多造福,也是為後代積福積德。王管家,今年就捐贈五千兩銀子吧。”
老夫人心情一好,出手也大方了起來,可是坐在下面的程氏的臉色,倒是難看了起來。
王管家也吃了一驚,以前老夫人都只捐贈一千兩,今年竟然一下子捐贈五千兩,這手筆出得真大方……
“祖母,等我的千日紅種得更多一些,日子也會更富裕了。不如捐一萬兩吧,剩下的五千由我來出,如何?”花栖月這時淡笑着對老夫人道。
老夫人看着那雙幽幽清澈如藍空的眸子,不由得怔了一下。
這孫女,好大的氣度!
“好!好!栖月真的長大了,沒想到那玄機大師說得真準,只要收養一子,你便可更懂人性……王管家,就依大小姐的話,捐贈一萬兩銀子吧!”
王管家便朝二姨娘笑着道,“二夫人,等下就交出一萬兩銀子了,因為捐贈活動會在明天開始,也就是說下午就要出發了。”
程氏臉色一變,其實這些年來,賬本和銀庫都是她這個二姨娘在管,因為她好歹給花府生了個兒子,花栖月的親娘過世之後,老夫人便默認聰慧有心計的程氏管賬本和銀庫了。
可是程氏仗着花府不斷有人送禮,也有着一間絲綢店,日日都有銀子入庫,可是正因為這樣,程氏才會嚣張大膽地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偷偷地給娘家一大筆錢。
程氏的娘家也不是吃素的,如果程氏不給銀子,程氏的弟弟絕對會上花府告狀。
程氏為了花夢詩和兒子花千明,總是偷偷地拿銀庫裏的銀子給他們買丹藥來增強體質,以更好地煉好氣術。
而今天程氏雖然扣了千日紅賣來的五千兩,但是銀庫裏也只有三千兩,根本就不可能夠老夫人的捐贈。
“這個……能不能……能不能等等?”程氏想到了當首飾,連忙笑着說。
老夫人一聽,就非常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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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夫人的心中,捐贈是一件很大的事,銀子沒了是可以賺的,但是德和福以及名譽,卻為是一點點積累回來的。
一旦被毀了,就很難回個好名聲來。
“二姨娘你這是怎麽了?一萬兩銀子也不多,何況以後等栖月的千日紅能賣之後,日子更好過了。德福是要積的,不要舍不得銀子,銀子是可以再賺回來的。”老夫人的口氣極是不悅。
花栖月倒是淡定地給天賜擦擦嘴邊的西瓜漬,動作熟練無比,天賜看了看周圍然後趴到了榻上玩弄着花栖月給他戴的那一串佛珠了。
花栖月倒是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給老夫人再斟了半杯花茶,輕聲細語地道,“祖母,不要太生氣,先喝半杯花茶吧。對了,太夫應該和祖母說過,老人家不宜喝太多茶,喝多對身體不太好的。”
老夫人怔了怔,這玫瑰養顏茶可是花夢詩尋人買到後诙給她喝的。
不過花栖月送了一支千日紅,自然對花栖月另眼相看,如今她這麽一說,老夫人的臉色再次沉了下來。
二姨娘深知瞞不住了,只好撲嗵一聲跪了下來,“老夫人……是妾身不好!雖然管着家裏的賬本和銀庫,但是……現在銀庫裏的銀子只有三千兩,妾身……因為妾身平時偷偷将銀兩買了一些丹藥給千明和夢詩,好讓她們的體質變得更好,氣術更容易升級……”
老夫人的臉色,徹底地變了,她雙目冰寒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二姨娘。
花夢詩也跪了下來,連忙為新娘求情。
所有下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心驚膽戰的,沒想到大小姐無意中就牽出了這些東西來……并且現在的大小姐,真的非常不同了。
王管家也戰戰兢兢地跪了下來,額頭冷汗直冒,“老夫人,我也有罪……”
王管家的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花栖月冰冷的容顏,剛剛他被花栖月叫入了她的翠華院裏,所說的一番話仿佛回響在耳邊。
“王管家,如果你好好配合我,以後銀子多的是,不會少你的。但是如果你不配合我,私吞花府銀兩的罪,可大可小,你也知道我現在有千日紅,祖母一定會聽我的話的……”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沒征得老爺和老身的同意就私動銀庫裏的銀子!程氏,你這樣做對栖月和曉依非常不公平!她們同樣是花府的後代,為什麽你們能用銀子來買丹藥,她們卻不能?你這樣是不是當我不在了?”老夫人猛然地拍了一下案桌,吓得一邊的天賜跳了起來,花栖月連忙抱住她,小家夥鑽入她的懷抱裏,大氣都不敢出。
花栖月只好輕輕地給他拍背,以示安慰。
綠心和幽水這下可爽了,原來大小姐說的戲,就是這一出戲!
好爽,好痛快!
想想以前的那些日子,老是被二姨娘等人欺淩,小姐的身上也傷痕累累,可是卻沒有人敢到老夫人這裏告狀!
現在二姨娘哭着跪在老夫人的前面,也相當于跪于花栖月的前面……這種情景,真的很爽!
“老夫人請饒命……妾身也是愛子心切,老夫人請饒命!”程氏吓得屁滾尿流,花夢詩也紅着眼睛求饒。
“祖母請息怒!二姨娘一時鬼迷心竅,一時糊塗才會做出這樣的事……”花夢詩低聲哀求,哭着看着高高在上的祖母,不經意地掃了一眼花栖月,只見她冷靜地坐在那裏,輕拍着懷中天賜的背部,那冰寒的眼神有如寒冬冰潭,令得花夢詩的心髒猛然一顫!
“你二姨娘鬼迷心竅,難道你也是一時糊塗?難道你不知道買丹藥需要大量的銀兩麽?氣術乃是靠時間和經驗慢慢升級,想一飛沖天簡直是找死……你們……氣死我了!”
老夫人冷聲喝道,雖然她不是氣術師,但是對氣術也有一定的了解。
氣術師一般都是靠時間積累,如果只吃丹藥,稍微丹藥與人體不融入的話,亦會損害氣脈,輕則小傷小痛,重則殘廢或至死!
“老夫人,不要怪夢詩,是妾身不好……是妾身迷糊……請老夫人重重懲罰妾身!”
☆、024:欲毀神藥
二姨娘心中痛恨不已,沒想到王管家竟然會親自來提醒老夫人參加慈善活動,如果他私底下通知她,她必定會想法子借到銀兩。
“王管家,你剛剛說了什麽話?”老夫人氣得不輕,花栖月連忙輕言安慰,這才消了一些氣,冷冷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管家。
王管家哆嗦着磕了個頭,額頭冷汗涔涔,“老夫人……奴才……奴才也錯了,奴才不應該瞞着老夫人。因為……二姨娘每一次買丹藥,都是讓奴才去買的!”
二姨娘猛然地擡起頭,冷冷地憤怒地盯着王管家。
王管家不打自招,必定是想率先得到老夫人的原諒。這樣的招數,一定是有人教他的,否則王管家怎麽會冒失地來到大廳來提醒老夫人?
“好!好……你們一個個都恁大膽的!都當老身不在了!”老夫人火氣連天,花栖月連忙給她搖扇子。
“祖母不要生氣,何必為了這些人而動怒呢?王管家畢竟為奴,處處被限制着。念他為花府效力了二十多年,且饒了他吧。再說王管家給栖月去賣了千日紅也很會讨價,賺了一萬五千兩回來……不如這樣吧,栖月那裏還有一萬五兩銀子,讓栖月先出這一萬,銀庫裏的銀子就留着府裏家用吧。”
花栖月淡定地笑着說,老夫人急喘着,頭一陣暈,不過聽到孫女如此體貼的話,心中一松,不由得長嘆一聲。
花栖月連忙遞過來一塊西瓜,老夫人吃了一口,頓時神清氣爽。
“既然栖月如此為你求情,我且饒你一次,罰你半年俸祿,以後,賬本和銀庫的鑰匙就交給栖月你來管理吧。”
老夫人對二姨娘失望至極,她的人并非都是傻子,王嬷嬷扣了花栖月的俸祿,絕對是二姨娘指使的,一個奴才沒有主子的授意,怎麽敢擅自扣了花府嫡女的俸祿呢?
花栖月連忙搖首,“祖母,這不合規矩,畢竟兩個姨娘還在,我一個嫡女怎麽能管花府的賬本?王管家有二十五年的經驗了,除了知情不報之外,倒是沒有什麽污點,并且人也很精明,不如給他一個機會管銀庫,而賬本就由姨娘和孫女過目,這樣就可以了吧?如果做得不好,再将這任務交到其他人手上就可以了。”
老夫人一聽,頓時颔首笑道,“還是月兒聰明,王管家的确為花府效力不少……當時你爹還當不上将軍的時候,每一次有難處,王管家都能一力排除困難,王管家,就看在月兒的面子上,再給你一次機會吧!”
王管家頓時雙眼發光,這一下他不但沒被責罰,竟然還“升職”了,連忙磕頭謝罪。
“程氏,夢詩,你們兩人做出這等糊塗事,也是老身管理不當……哎,就罰你們半年俸祿,若敢再打歪主意,到時就不要怪老身不客氣了!回去吧!”
二姨娘連忙謝恩,和花夢詩哭哭嘀嘀地狼狽地離開了,這一次,二姨娘和花夢詩可是虧死了,不僅僅沒了面子,更失去了老夫人對她們的信任。
花栖月秀眉輕鎖,看着天賜從懷裏鑽出來,又在玉石榻上玩着珠子。
現在的天賜跟過去的天賜,差別太大了。
以前的小天賜無話不說,人在哪裏,歡笑在哪裏。
如今他只悶頭玩珠子,眉宇間還有一股驚惶。他還是怕的。
“月兒,你怎麽了?看你憂色重重。”
老夫人現在對花栖月喜愛得不得了,畢竟她得了千日紅的種子,就意味着花府以後輕易地就能獲得一大筆財富,并且還會名揚天下。
并且皇帝知道此事之後,一定還會贈送幾個高級氣術師來護院,以防那些千日紅被賊人盜走了。
“祖母,天賜到底是我的養子,現在看他不能言的樣子……”花栖月眼圈紅了紅,重生之後她比以前堅強了許多,心也冷硬了許多。
可是對着天賜,她無法心硬得起來。
她的無能與愚蠢,讓她覺得息虧欠了天賜太多太多。
只是前世的她臨死之前,周智成所說的那些話又是怎麽回事?
不過大婚那夜,洞房花燭時,花栖月的确沒看到那個人的臉,想到這裏,她的心就沉甸甸的。
周智成不可能騙她的,大婚之後他就一直對她冷漠如冰,這一點就足以說明了。
“栖月,俗話說貴人自有吉相,天賜得到了你的眷顧,日後必然有貴人相助,不必為他擔心。”花老夫人淡淡地笑了起來道。
“對了,栖月,南王可是天下有名的神醫,聽說你們也去求醫了?”
“的确如此,不過還要求得紫蓮鳳冰,否則便解不了體內餘下的毒素,南王已答應能天賜排一個月的毒……”花栖月沉穩地答,要排一個月的毒,可見惠真公主還真是殘忍至極,當然更突顯練毒師的厲害!
“紫蓮鳳冰?聽說那乃是神藥之一,天下少有……”花老夫人不由得為天賜擔憂,花栖月沒想到祖母也聽說過這一種藥,不由得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祖母不必擔憂,紫蓮鳳冰,我一定會拿到手的。”花栖月淡淡地說道。
花老夫人聽罷,深深地看着花栖月淡淡地笑了起來。
翌日一早,花府的蝶宛居內,傳來了一陣瓷器碎裂的清脆響聲,壓抑的女人的詛咒低低傳來。
“該死的!那個賤人……竟然一次又一次地與我作對!”
花夢詩低低的罵聲被悶熱的風吹散了,居內大廳,花夢詩摔碎了一只茶杯,一邊的侍女們都噤若寒蟬。
座上二姨娘微微擰眉,“夢詩,稍安勿躁,不知道怎麽搞的,那賤丫頭怎麽突然之間變得那麽精明起來!”
程氏真的想不明白,以前的花栖月那麽懦弱白癡,難道以前的她,都是僞裝出來的。
“二小姐,二小姐……”突然有個侍女急急地走了進來,看到臉色凝重冰冷的花夢詩,心裏打了一個顫,倒是低聲地說道,“二小姐,二夫人,大小姐帶着那野小子求醫去了,聽說要連續去一個月呢。”
這個侍女是花夢詩的新侍女,藍珠被打死之後,這個叫秋雲的侍女就被程氏撥給她所用。
另一邊的侍女秋紅眉開眼笑,“二小姐,不如去看看那些傳說中的千日紅吧。”
花夢詩之前吞不下一口氣,只要花栖月在,她絕對不近翠華院一步,如今聽說她不在,頓時美目一眯,冷冽的寒光冷動着。
“夢詩,你不是很想去看看的麽?她的院子裏又沒鎖,去看看也罷。”
程氏看到花夢詩又嫉妒又怨恨的樣子,輕聲地說道。
花夢詩想拒絕,可是想到那一支能賣到五萬銀兩的千日紅,不由得站了起來,“好吧,我們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便朝翠華院出發。
王管家于不遠處的轉家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微微一頓,看來大小姐說得不錯,她一離開花府,這些人必定會到她的院子裏去窺探那些千日紅。
王管家更奇怪的是,為什麽花栖月并沒有安排一些家丁守着那些千日紅呢?
不過按理說,雖然老夫人不在府中,但是千日紅被毀,一旦被花栖月告到了老夫人的前面,她們必定會吃虧。
這一行人在後花園的時候遇到了三姨娘和花曉依,兩行人神秘詭異地對望了一眼,寒暄了一下,都不約而同、心照不宣地朝翠華院走去。
花曉依嘴無遮攔,不過被三姨娘訓了一次,她這一次倒是很知趣,沒在衆人前面說些不好聽的說話。
衆人來到了翠華院外面的院子,只見那一塊本來荒蕪的土地已被開辟出來,上面鋪着一層紅土,地裏種着六支千日紅,每一支都長得非常好。
那些灼灼嬌嫩的千日紅,在陽光之下更顯銀光盈盈,灼紅花朵吐露芳香。
空蕩小院,灼灼紅花,竟然點綴得整個院子都充滿了勃勃生機。
衆人貪婪地看着地上的那六支千日紅,眼中折射出嫉妒又複雜的光芒。
花夢詩暗中恨得咬牙切齒,但是表面上卻嫣然一笑,“啧啧,沒想到大姐種的名藥竟然如此有生機,真是花府的福氣。”
聽着花夢詩假惺惺的說話,花曉依冷哼一聲,“二姐,你別裝模作樣了,你是很想要這種名藥吧,畢竟全國都難到的藥草就在這裏,誰沒動它的心思呢?”
花曉依心直口快,平時小心眼,無端端得罪了許多人。
花曉依的美貌在花夢詩之下,而花夢詩的氣術又比她好,不管哪一方面,花曉依都強烈地嫉妒着她。
如今揪到一個機會搶白了一番花夢詩,花曉依心裏甚是得意。
三姨娘拉了拉她的衣角,“曉依,莫要亂說話。姐姐,夢詩,曉依年紀小,總是胡說八道,你們莫見怪。”
花夢詩優雅掩嘴,“哪裏呢,三妹這樣心直口快,只怕得罪的人太多了。”
程氏慢條斯理地笑起來,“不會不會,心直口快也比腹中藏劍的好,你們說對不對。”
“對啊對啊!”衆人一下子附和了起來。再次眼神貪婪地看着那幾棵千日紅。
一棵千日紅就價值五萬兩銀子,誰見了不眼紅?
花夢詩眼珠碌碌,突然湊到一邊的秋雲耳邊低聲咕嚕了幾句,秋雲連忙颔首,悄悄地退了出去。
不久,秋雲回來了,她的身後竟然跟着三姨娘養的一條黑狗。
那黑狗正欲掉頭,可是後面突然砰的一聲響,有什麽扔了進來,正好砸中了黑狗的身上。
黑狗狂吠一聲,在院子裏瘋狂地竄動着,衆人大聲驚呼,因為那黑狗竟然沖向了花栖月種的千日紅!
☆、025:登門致歉
三姨娘見狀,頓時臉色煞白,“小黑……快回來!不要毀了千日紅,不要!”
那千日紅可是老夫人也視如寶貝的東西,更不要說那個變得極有心計眼神冰寒的花栖月了。
三姨娘對花栖月還是非常顧忌的,如今她養的狗竟然沖向了那些千日紅,要是損壞了的話,那豈不是……
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
花夢詩見狀,唇角微微地揚了起來,她是讓秋雲引來了黑狗,然後讓自己的人在後面砸黑狗一下,引其發颠發狂,這樣的話便可能會毀掉那些千日紅。
這真是一箭雙雕,既可毀掉那些自己得不到的千日紅,又可以讓三姨娘和花曉依成為花栖月的敵人,真是完美至極!
說時遲,那時快,黑狗踏入了那片紅土,眼看就要踩到一棵千日紅了,在衆人的驚呼聲中,那六棵千日紅卻突然之間不見了!
黑狗竟然一頭就撞在了牆上,撞得暈了過去。
三姨娘心驚膽戰,連忙讓人擡走了黑狗,她恨恨地看了一眼二姨娘和花夢詩,“沒想到這個世界,還可以有那麽完美的方法!幸好……”
幸好那些花,都突然之間不見了。
花跑去哪裏了?
二姨娘程氏吃驚得忘記回應三姨娘,呆呆地看着那片紅土。
“天哪,真是神藥啊,據說神藥就是這樣的,一旦被主人之外的人采摘就會跑掉!”
“神藥……我們大小姐竟然有神藥!”
“到底是什麽人給她的?”
那些曾欺淩過花栖月的下人們紛紛震驚地叫道,已完全忘記了這裏還有二姨娘的存在。
“哼,這是什麽狗屁神藥,我看只不過故弄玄虛罷了!”花曉依的心裏非常不舒服,花栖月在短短幾天之內,不僅僅教訓了她兩頓,還得到了老夫人的寵愛,更得到了這種名藥,心裏又氣又恨。
三姨娘拉住了花曉依的手,“曉依,不要在這裏說胡話了,我們回去吧。”
花曉依有些着急,但是卻被三姨娘硬是拖走了。
衆人等了好久,都沒有看到千日紅重新出現,個個都心虛無比,連忙折返離開。
最好只剩下了程氏和花夢詩,花夢詩眼中有着濃重的恨色,剛剛還以為自己的計劃會得逞,沒想到那些千日紅竟然無端端地消失不見了!
程氏看着那片灼灼紅土,紅土泛着冷光,仿佛在嘲笑着她們的愚蠢。
“回去吧,二小姐。”程氏輕嘆一聲,花夢詩知道這一次根本不可能毀掉花栖月的神藥,只好郁悶地跟着程氏離開了。
花夢詩回到了院落裏,又發了一場脾氣,狠狠地摔了好幾個花瓶,直到周媽媽提醒她,她這才收手。
“二小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得想個辦法盡快解決掉那個丫頭,否則……”周媽媽的眼神裏充滿了陰冷。
花夢詩颔首,她明白,現在花栖月已是今非昔比,再讓她活下去,只怕她花夢詩在花府之中再也沒有了地位。
午後陽光毒辣,花夢詩伸手狠狠地掐掉了花瓶裏她最愛的合歡花。
……
回到花府,王管家将中午發生的事轉告了花栖月,花栖月冷冷地彎彎唇角,“我都說過了,那藥,乃是有靈性的。其他人想盜也沒有本事,所以請不請家丁看着也無妨。只是二姨娘她們絕對還會想辦法來對付我的。”
“那怎麽辦啊?”綠心和幽心不藥而同地問。
花栖月将手中的酒杯輕輕地一捏,酒杯竟然成為了粉末,驚得衆人目瞪口呆。
大小姐什麽時候有這般的好力量了?
王管家眼中光芒湧動,看來大小姐真的和過去不同了。也許過去的大小姐在韬光養晦吧?
“水來土掩,兵來将擋。”花栖月淡定地道,王管家突然感覺到,自己這一次真的跟對人了。如果上一次他沒有服從花栖月,下場一定也很慘吧?
王管家從翠華院出來,回到和王嬷嬷的平房內,這些傭人住的院落,雖然沒有主人那般大,但是管家的院落也算得寬敞了。
王嬷嬷正躺在床上,杖責了二十大板,傷到筋骨,大概要養上一兩個個月才能好得徹底。
有一傭人正在照顧着王嬷嬷,那是花栖月讓管家調動過來的。
“婆子,你好些了沒?”看到王嬷嬷昏昏欲睡的樣子,王管家輕聲地叫着妻子,并且摒退了那個下人。
王嬷嬷睜開眼睛,看到了自己的夫君,輕嘆一聲,“能有多好?被打的地方像斷了骨,痛極。”
王管家拍拍她的手,“婆子,雖然這一次你受了點傷,但是證明這一次我們沒跟錯人。以後……你得好好服從大小姐……”
王嬷嬷想起那天眼神冷冽聲音嚴厲的花栖月,迷惑地看着王管家。
王管家将這些天發生的事說了一次,王嬷嬷聽說花栖月因為他的配合,還特意賞了王管家一千二百兩,不由得眼前一亮!
她和王管家的五年俸祿都沒有這麽多!跟着二姨娘,王嬷嬷每個月只有二兩銀子,賞銀雖然有,但是加起來不會超過三兩。
一千二百兩,那可是非常大的數目!
“所以說,大小姐如今變得不一樣了,這些天來二姨娘和三姨娘她們吃了不少大小姐的虧,但也毫無辦法,老夫人明日歸府。大小姐也深得老夫人的寵愛,我們這一次絕對賭對了。”
王管家的眉宇之間全是自信,王嬷嬷很少見過他有那麽自信的時候,想起那個突然之間變得陌生起來的花栖月,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然生出一種敬畏。
————
碧容院之中,三姨娘潘氏憂心忡忡地走來走去,坐于一邊的花曉依不滿地叫嚷起來,“娘,你這是幹什麽呢?”
“娘以為大小姐回府之後會找我們算賬的,沒想到現在都不見人,難道說她不在乎那些千日紅?”潘氏擰着眉,非常的愁苦。
花曉依冷哼一聲,“就算來了她敢将娘親怎麽樣?別忘記了,娘親可是她的長輩!”
“她不敢對娘親怎麽樣,但是,如果老夫人回來,她就敢對娘親怎麽樣……”三姨娘神色憂郁,神色猶豫。
花曉依撇嘴,“娘親,你放心吧,她又不是傻子,絕對看得出是誰将黑狗引去的,啧啧!花夢詩那賤人也非常恨她吧,我們坐等兩虎相鬥!”
三姨娘只是緊鎖眉頭,凝視着窗外那棵肆意怒放的合歡花,一簇簇的豔紅花束讓她想起了花栖月的千日紅。
花栖月如今搖身一變,成了老夫人的心頭寵兒,若是和她作對,只怕下場凄慘。
并且她有高人相助,畢竟千日紅種子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并且能種活,更是奇怪。
何況翠華院的土質是褐色的,但是那種着千日紅的土卻是紅色的,奇異得很,花栖月變成這樣,必定是經歷過什麽吧?
三姨娘潘氏平時韬光養晦,雖然花曉依過于嚣張驕傲,但不代表潘氏是這樣的人。
潘氏完全明了,花曉依的奶娘也是二姨娘的人,将女兒調教成這樣,實是她的大意了。
“羅媽媽,給我拿最新款的那一套頭面來,曉依,你打扮一下,我們去去翠華院。”
潘氏淡淡地說道,花曉依迷惑地看着她,語氣有些沖,“娘親,你該不會是想讨好那個賤人吧?”
“曉依閉嘴!再不收斂一下,只怕你會連命都沒有了!你不記得藍珠了嗎?雖然她只是花夢詩的一個侍女,但是那賤人心思歹毒,一旦看你不順眼就将你推出去與花栖月正面交鋒,你會是她的對手?”
潘氏厲聲地說道,眼中充滿了愠色,她身體微微顫抖,連螓首上的纓絡也铛铛作響。
花曉依怔了怔,母親從來沒有這樣斥責過她,但是花栖月從寒月寺歸來之後,潘寺好象對她越來越不滿了。
花曉依冷冷地撇嘴,但是沒有說一個句,如今潘氏盛怒之際,她怎麽敢造次?
羅媽媽将潘氏新買的頭面取了出來,潘氏親自帶着花曉依、羅媽媽等人到翠華院子裏賠罪。
花栖月正在用晚膳,看着小家夥一口氣喝掉了那一碗香氣四溢的千日紅參湯,他臉上的傷疤好象淡了許多。
潘氏等人來了,一番寒暄,也不久留,只是含蓄地說了今日的事。
當然在進入翠華院之際,潘氏還看到了那些妖豔如血的千日紅,沒想到它們居然又出現了。
想必定是神藥,所以才會在主人歸來之後自動現身吧?
花栖月對潘氏倒還算和氣,态度恭敬,看不出一點責怪她的意思。
潘氏松了一口氣,這才攜着衆人離開。
花栖月再将一只蒸雞雞放到了天賜的碗中,“天賜,多吃些,要長得胖胖的,娘親喜歡這樣的小孩子。”
天賜眨眨眼,來到這裏之後,他的夥食什麽的都得到了巨大的改善,雖然才短短兩天,但是他已和花栖月無比親近了。
天賜乖巧地點點頭,花栖月心中卻惆悵不已,曾經的小家夥可愛又淘氣,對于不喜的人必定詭招百出,可以稱作惡搞小魔王。
而如今小家夥卻乖巧聽話,想必是因為那些傷害才會變成這樣。
花栖月眯起眼睛,雖然收養了天賜之後,周智成和惠真公主都沒有上過門,但是這是規矩,認養的雙方長輩都要在一個月之後正式見面,他們一定會找上門的!
“小姐真是神機妙算,沒想到三夫人竟然會親自上門道歉。”綠心喜滋滋地于一邊笑道。
☆、026:賠罪
花栖月淡淡地揚眉,“不僅僅三姨娘,等會二姨娘也會來。”
幽水吓了一大跳,“不是吧,連二夫人也會來?”
綠心也驚訝地看着花栖月,在她們的印象之中,二夫人一向高傲,不如三夫人那般會做人,怎麽連她也會來?
不過花栖月說得不錯,她的話剛剛落下,院外就傳來了數人的腳步聲,不消多時,只見二姨娘攜着花夢詩與衆侍女走了進來。
程氏身邊的羅媽媽手裏捧着一個大箱子,臉色恭敬,看不出異樣。
“喲,你們這才用晚膳啊!栖月啊,我們是來給你賠罪的。”程氏淡淡地笑着,花夢詩低着頭,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
花栖月淡笑着讓人賜座。
“二姨娘說笑了,小輩怎麽敢讓二姨娘親自來賠罪呢?”花栖月笑容淡淡的,寵辱不驚,氣度了得。
程氏暗暗吃驚,看來自己真的看走眼了,花栖月以前必定是韬光養晦,如今有了能力方才顯山顯水,真是狡猾。
花夢詩之前并不情願前來,但是被程氏斥了一頓方才悻悻随她一起,如今低眉垂目,隐藏着眼內那一縷厭惡與不悅。
“是這樣的,之前夢詩的侍女秋雲心懷不軌,引來了黑狗企圖毀掉了院中的千日紅。是我們管治不當,秋雲已被仗責二十大板,如今特意送上畫聖親手所畫的八馬騰奔圖,來給大小姐賠個不是。”程氏小心翼翼地道,還刻意打量着花栖月的表情。
一邊的羅媽媽連忙打開了那只大紅錦箱,只聞一股淡淡的芳香襲來。
花夢詩的侍女素柔連忙将那幅名畫取了出來。
畫聖,亦是長京有名的名人,據說他的畫,一年一幅,十年間作了十幅,之後便不再執筆作畫。
他的畫惟妙惟肖,形象生動,連皇帝也專門求畫,但是畫聖卻神出鬼沒,根本沒多少人見過他的真身。
二夫人為何會有這麽一幅畫?
那是當所二夫人的娘家曾為皇帝立下大功,于是皇帝特意賜了一幅八馬騰奔圖給程家。
後來程氏嫁入了花府,花厲霆屢次立功,程老丈人便将這幅畫送給了花厲霆。
如今花厲霆于陣守邊關,府上的東西自然由二夫人說了算。不過花栖月清楚得很,雖然二夫人将這畫送給了她,但是如果花府有需要之時,若是老夫人或者花厲霆開口,她一樣避免不了将畫還回去的……
這程氏,賠罪也玩小把戲,花栖月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湯水,唇邊笑意淡淡。
千日紅人參湯的味道太過于濃郁,引得花夢詩不由得盯着那碗湯,眼中一縷震驚的神色閃過。
千日紅乃是神藥,沒想到花栖月竟然舍得用熬湯喝了,那可是一棵五萬兩銀子的草藥啊!
頓時,花夢詩心裏,充滿了不悅與憤怒,花栖月憑什麽過上這般皇帝般的日子?
心裏翻滾着濃濃恨意與強烈的嫉妒,花夢詩的心裏有殺氣一下子騰升了起來!
這個賤人,真不能久留,否則一定會将她京城最強千金的名號奪取掉,以花夢詩的預感,往往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五都靈驗的。
素柔一展開畫,但見畫中,八匹血汗寶馬齊齊騰起前蹄,雖然聽不到任何聲音,但是那生動的畫面,讓人如同看到了真正的寶馬,于綠油油的草原上肆意奔馳,長鬃飛揚,豪氣萬丈!
這一群馬中,有四匹為棗紅色,四匹為白色,顏色鮮豔奪目,雖然略有些誇張,但是卻将所有的光芒都聚集于八馬之上!
衆人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好畫,都不由處睜大眼睛,眼中充滿了驚豔之色。
花栖月倒是不動聲色,笑着道,“二姨娘贈送的這畫,的确不錯,讓人如身臨其境。綠心,收下吧。”
“是!”綠心和幽水對望一眼,雙雙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那只錦箱。
“謝二姨娘的好意了,我們這裏還有一些千日紅參湯,喝了可養顏活血,不如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