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淡然無比,雖然有一縷驚訝掠過,但絲毫沒有貪婪之意,“花姑娘,本王今日不收任何病人,抱歉。請花姑娘可以明日再來。”
花栖月一聽,心頓時沉了下來,這支千日紅明明就是最好的那一支,他竟然還不滿意?
天賜緊張地拉了拉花栖月的手,她溫柔地拍拍他的小腦袋。
“南王大人,為何不治?”花栖月要一個理由,“若是南王嫌棄這千日紅太少,我可以再送幾支,要銀票有銀票,只要南王大人高擡貴手,我花栖月必定應盡南王所求!”
花栖月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打動這個南王。
雲時墨那靜好的瞳中安靜無比,冷漠地說道:“今日不治!”
花栖月非常不甘地問道:“南王大人,可否透露一下原因?”
雲時墨這一次連回答也沒有便冷漠地放下茶杯,站起來欲轉身入內堂走去。
皇甫軒哈哈大笑,“花栖月,你這種低賤的女人還想借這一招來接近美男,哈哈哈,死心吧!”
可是花栖月真沒時間理會這種自大狂,南王性情多變,今天不治明天也不治呢?所以一定要在今天達到她的目的!
“南王大人,你若不答應小女子的要求,那麽……我就将家裏所有的千日紅全部毀掉!”
花栖月厲聲地喝道,沒有一點放棄的跡象!
南王的腳步一頓,花栖月在來之前就做足功課,南王跟藥聖一般愛藥如命,見不得人糟蹋靈藥。這一招果然見效,對付怪人還是得用怪招,他越不想的東西,偏偏就不讓他如願,他絕對會乖乖聽話!
雲時墨轉過身來,眼中充滿了冰寒的冷意,本來一身冷傲的南王,此時更是如千年玄冰,不可親近。
“花栖月,你竟然用它來威脅本王?”雲時墨疾言怒色,當了王爺那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威脅他!
“若是你不治……這一支千日紅,我就在這裏毀了它!”花栖月拿起那支流光醉人的千日紅殘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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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時墨冷漠的臉上終是有幾分動容,“你家中……還有幾支?”
“六支!”
雲時墨的臉色又是一變,人間神藥難求,她竟然有六支千日紅!
“花栖月!本王記住你了!你乃是本王第一個破例的人——等了結此事之後,本王再與你算帳!”雲時墨聲音寒徹人心,終是答應了接收天賜。。
花栖月松了一口氣,連忙牽着天賜上前。
哪料皇甫軒指着她驚叫了起來,“喂……你這死女人,不得上前一步!”
花栖月不悅地撇撇嘴,“世子請放心,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麻煩你也站遠一些。”
皇甫軒氣得幾欲吐血。。
一接近雲時墨,則一股淡淡的藥香味纏繞于鼻端處。
這種藥香,極是好聞。
南王伸出手,那修長雪白的手,仿佛不沾泥土氣,他……真是一個藥師?
天賜卻害怕地緊緊地抱着花栖月的手,眼神中充滿了抗拒。
花栖月溫柔地撫摸着小天賜的腦袋,用行動來撫慰他。
天賜抿抿唇瓣,看着花栖月那鼓勵的目光,天賜怯怯地伸出手,雲時墨握住小家夥的手,摸到了他的脈,不由得眸色沉了沉。
“這是慢性毒噬血,先将人毒啞,再噬其肝髒,然後在兩年之後,中毒之人将會成為一灘血水。這種毒為蝕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南王一摸天賜的脈象,立刻了解個大概。
皇甫軒瞪大眼睛,“好象……好象皇室那個制毒師才有的毒!”
雲時墨颔首,“的确如此,只有最強制毒師水千若才有。”
水千若?
花栖月的臉色沉了下來,眼中寒芒閃動,絕色的臉上冰寒不已。
皇甫軒瞄了一眼花栖月,不由得被她這個臉色驚住了。
曾經的花栖月,不曾有這樣的神色。
“讓我先為他驅毒,若是不行,只有慢慢驅了。跟我進來吧。”雲時墨面無表情地說,這冷若冰霜的美男,看起來倒是沒有一點惡意。
天賜回頭看了一眼花栖月,見其眼神堅定充滿了鼓勵,不由得跟着雲時墨進入內堂去了。
花栖月心神不定,不由得在大廳內踱步,從來不曾正眼看過一眼皇甫軒。
皇甫軒以為花栖月在裝,斜睨着不斷來回踱步的她,那女子一襲白衣,容顏勝花更如仙,那輕鎖秀眉的樣子,好比清風明月,感受似清明卻略有一縷哀愁。
皇甫軒只覺得心裏有些不爽,這個女人當他是空氣?
“哼,看你裝出這般聖母的樣子,真是令人厭惡!”皇甫軒冷冷地說道。
花栖月倒是不想理睬他,聆聽着內堂裏的聲音,可是什麽也聽不到,只聽到皇甫軒聒噪的聲音。
“喂!花栖月,你在這裏令本公子很惡心,麻煩你到外廳去!”
皇甫軒一臉傲氣地命令着。
“皇甫世子,本小姐也對你非常煩,麻煩你閉嘴!”花栖月毫不客氣地打擊他。
皇甫軒瞪大眼睛,指着花栖月,“你你你……”
你了好久,一句話也憋不出,花栖月冷哼一聲,“從前乃是我愚鈍,竟然會是那樣的癡呆樣,不過如玄機大師所料,我領養了天賜之後,心性已正,不會再對你癡心妄想,請皇甫公子放心,如今本小姐對你毫無興趣。”
花栖月朝內堂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她是不能打擾雲時墨給小家夥排毒療傷。
花栖月正想退後,卻突然聽到內堂傳來了一聲尖叫,是天賜的聲音!
天賜雖然被毒啞了,不能語言,但是尖叫還是能發出來的、
花栖月大吃一驚,疾步沖入內堂,身後的藥童皆大驚,沒想到她會突然沖進去。
“花大小姐請留步……不能打擾公子療傷……”那兩個藥童想拉住花栖月,但已遲了,花栖月已然沖入了內堂。
皇甫軒的心裏一窩子氣,如今見事情突然轉變,也不由得急步沖進去。
花栖月沖入內堂,只見堂中鋪着一張柔軟的地毯,而雲時墨正一手按在了天賜的腦袋之上,一個紅色的靈氣護甲将他們包圍着,正在灼灼發熱!
大概是太熱了,天賜一臉痛苦,額頭上大汗淋漓,他劇烈掙紮,但無奈那一圈氣圈卻牢牢地困住他,所以只能發出一聲聲的尖叫。
花栖月愛子心切,畢竟天賜曾受過傷,如今見他如此痛苦,理智都沒了,吃驚地沖了過去!
“姑娘請留步……”藥童的叫聲在後面響起,但是花栖月已碰到了那氣圈,氣圈果然如同結實的牆承住了她的身體!
天賜看到了花栖月,眼中泛着淚光。
雲時墨閉着眼睛,正細心地給天賜療傷,兩個藥童正想沖上前面将花栖月拉走,沒想到噗的一聲,那紅色氣圈竟然瞬間消失,化作了一道氣流,沖入了花栖月的身體!
花栖月整個人就向前傾,雲時墨倏地睜開眼睛,恰恰看到花栖月驚叫着朝自己撲來……
咚……
一聲沉悶響聲,花栖月整個人撲倒在雲時墨的身上,後面的人頓時目瞪口呆!
☆、021:占他便宜?
皇甫軒看着花栖月整個人都壓在雲時墨的身上,氣得大叫起來。
“你這個野丫頭!是不是見本王對你沒興趣你就趁機占了雲兄的便宜?”
兩個藥童還沒反應過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如今親眼看到一個未出閣的女人撲倒在自家主子的身上,這場面……簡直太驚悚,太壯觀,太震撼了!
花栖月的身體與雲時墨的身體緊緊地挨在一起,女子的芳香輕襲而來,花栖月那垂下的發絲落到了雲時墨的臉上,癢癢的。
一擡眼,但看到花栖月那雙略驚的眼睛,如同清泉,清澈見底,并不見有半點淫蕩之色。
花栖月也對上了那雙如同明月般明朗又溫潤的眸子,她吓得連忙跳了起來,“真不好意思,沒想到……沒想到……”
“花栖月……你這個淫婦!竟然輕薄雲兄!”皇甫軒沖過來,拉起了雲時墨,像母雞保護小雞一樣将他護于後面。
花栖月擰擰眉,她實是無心之舉,實是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天賜連忙伸手抓住她的裙裾。
花栖月回過神來,蹲下來輕輕地抱了抱天賜,“別怕,南王大人是給天賜排毒,以後你就可以說話了!”
兩個藥童也氣憤地走了過來,瞪着花栖月指責道,“花小姐,你也太不像話了,我們主子為人療傷,不得任何人打擾,你差點讓主子走火入魔!”
花栖月大吃一驚,她眼裏只有天賜,還真沒想到會搞成這樣。
她朝雲時墨看過去,只見他臉色煞白,唇角一縷妖豔的血絲令人觸目驚心。
“南王大人……真的很對不起,我以為……”
“你以為我會殺了他?”雲時墨雙眸冰冷無比,臉上略有愠色,兩個藥童大氣也不敢出,第一次見到主子有這般的怒色。
雲時墨向來情緒不露于表,這一次實是太惱怒了。
“不是……”花栖月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重生之後,她對人再也沒有親切之除,除了自己的親身侍女以及天賜。
對于南王,也只不過出于交易,親近與信任倒是沒多少,但為了天賜只好放手一搏。
沒想到竟然鬧出這樣的事來。
皇甫軒冷笑,眼裏閃爍着厭惡,他最讨厭被人指腹為婚,更何況花栖月還是個廢物呢!
“雲兄,她只不過趁機想占你的便宜而已!”
“皇甫軒!休要妄言妄聽!我對南王大人絕對沒有半點妄想之心!剛剛只不過是一個小失誤!”花栖月冷冷地道,聲厲詞嚴。
雲時墨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有些亂的衣袍,“花栖月,請你帶着他歸去!本王最讨厭在為他人療傷排毒之際被人肆意打擾,更不喜你這樣的放蕩女子!”
雲時墨臉色發白,看來傷不輕,又氣不小。
但是想起剛剛撲到身上的柔軟之感,雲時墨的臉又唰的一下全紅了,連耳根到脖子都紅了起來。在這種時代,男女授受不親,剛剛那樣的親密若是傳出去,男女必須訂下終身,否則女子則名聲敗壞,無人敢娶。
皇甫軒怪異地看了雲時墨一眼,厲聲地喝道,“花栖月,你還不快滾?”
“那好,我立刻将手上的千日紅毀掉!”
花栖月淡定無比,眼中殺光四現!
她經歷過生死,而愛兒的毒卻還沒排得了,她如何會放棄?
不管眼前有多困難,不管雲時墨多麽不願意為天賜排毒療傷,她必定會想其他辦法來讓雲時墨乖乖地就範。
花栖月打開了錦盒,将那支散發着濃郁香味的千日紅握在手裏,咔的一聲,但聽到一聲哀叫,千日紅便成了兩截!
雲時墨愛藥如命,是以得藥王一名。其實他更拿手的是醫術,但是他不許人肆意毀掉名藥,将所有的藥都當作自己的子女,呵護至極。
如今看到一支如此珍貴的藥在眼前被折成兩段,他如何不心痛?
那紅了的俊臉,又煞白了起來。
花栖月冷冷地盯着他,一副堅決的态度,“若你真的讓我滾,不再為犬子療傷,那麽我便将家裏的六支千日紅全部毀掉!就像眼前這一支千日紅一般!”
她手中的千日紅,如同失去生命的人一般,紅色漸漸褐去,那芳香亦散去,不多時千日紅便全身發白,再無芳香。
這就是藥的“死去”。大凡神藥都會如此。
是以,雲時墨才會愛藥如命。
神藥靈藥一旦對人類充滿了怨恨,就會自我毀滅,不再存于人間,對于所有人類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損失。
會令得更多疑難雜症得不到醫治,令更多病人無生存希望。
“花栖月……你……好卑鄙!”雲時墨眼中怒焰滾滾,從來是冷清如斯的他,竟然被人第一次激怒了。
“我數到三,給我一個準确的答案,一,二,三……”
“我治!”
雲時墨咬牙切齒,皇甫軒則吃驚地看着雲時墨,“雲兄!你瘋了,這種女人,乃是小蕩婦!剛剛還輕薄了你,你竟然還答應她?”
皇甫軒一臉的不可思議,他看得出雲時墨同樣非常厭惡着花栖月,但是他愛藥如命的名號,還真不是蓋的。
天賜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拉了拉花栖月的衣袖。
花栖月垂目,看到天賜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裏,充滿了晶瑩的水氣。
花栖月摸出手帕,輕輕地為他擦去了額頭上的冷汗,“天賜,乖,不用多久……你就可以說話了!為了你能說話,娘親會不顧一切的。”
她聲音溫柔無比,再也沒有剛剛的冷冽嚴厲。
天賜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花栖月看着兒子那可憐的眼神,他也是不想自己為難吧?看着大人們為他有了劇烈矛盾,善良的小天賜還是于心不忍的。
花栖月眼圈一紅,鼻子一酸,溫柔地撫撫他的小臉。
“乖,回去……娘親會給你好東西吃。”
她笑起來,如花笑顏卻略有哀傷,讓雲時墨等人迷惑不已。
花栖月領養了外人的兒子,只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但是現在看起來,還真的像十足母子。
那種溫柔,那種疼愛,是裝不來的。
“南王大人,剛剛多多得罪了,小女子愛子心切,也許會誤傷南王。但是如果治好了天賜,我必定銘記于心,南王需要什麽,只要我花栖月辦得到,我必定會全力以赴!”
花栖月誓言旦旦,神色堅定。
雲時墨沉默地看着她,她剛剛撲倒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
倏地,雲時墨的臉色微微一變,因為他想起了那個紅色護罩,那乃是他的靈氣組成,一般上來說,不受到強烈的攻擊是不會破壞掉的。
可是當時花栖月只是趴在護罩上面,根本就沒有進行任何的攻擊,這些他也感覺到。可是那護罩最後竟然化成了一道靈氣沖入了花栖月的體內!
這種怪事,真的是他從來沒遇到過的。
這個女人看起來還真不像傳聞所說的那般淫蕩,清澈的眼睛內不見一點意淫。
“他的毒太深,需要長期排毒,最短也要一個月,更需要一種叫紫蓮鳳冰的藥。可惜的是……本王這裏沒有,本王雖然是藥王,但有一些藥還是在藥聖的手中……”
雲時墨收斂了怒氣,恢複了冰冷的表情。
皇甫軒瞪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雲兄,你真的瘋了,瘋了!竟然為這個淫婦威脅!”皇甫軒大聲地叫道,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雲時墨卻沒有看一眼皇甫軒,冷然而立,俊眉輕鎖,真的想不明白花栖月的身體,為什麽會這樣吸取靈氣。
“南王,請你讓人去藥聖那裏取行嗎?要多少銀兩都無所謂,小女子付得起!”花栖月一副輕聲低求道,完全無視一邊的皇甫軒,氣得皇甫軒牙癢癢的。
兩個藥童震驚地對望一眼,一般上來說,南王給人看病,不怎麽收取銀兩,她這樣說還真是侮辱了南王。
花府雖然有名,但是銀兩不可能有那麽多吧?
而花栖月的口氣,就如同要多少就有多少一般,實是令人吃驚。
“藥聖比本王更愛藥如命,你能拿回藥的話算是一種奇跡。你可以先帶着他來南府,每隔兩天來一次,讓本王為他排毒,排完毒之後如果有紫蓮鳳冰,本王就立刻為他恢複光明。”
南王說罷,一甩衣袖大步轉身而去,朝後院走去了,那白色背影如疾風卷殘月,去得快,無影又無蹤。仿佛剛剛的兩場争執一點也不存在似的,不過雲時墨剛剛如此殺氣凜然,估計這事兒結了之後,與花栖月不會如此簡單了結的。
皇甫軒恨恨地瞪了花栖月一眼,“花栖月,這一次就放了你,下次再敢輕薄雲兄,本公子就要你的命!滾吧,惡心的野丫頭!”
他說罷也大步地朝後院而去。
花栖月扯扯嘴角,這皇甫軒真是世子嗎?看他一舉一動都如同天真孩兒,根本就沒有皇家世子風範,還那麽愛自作多情!
花栖月無心逗留,還需要一樣藥的話……那樣得去藥聖那裏取了。
藥聖,原名紀楓,是長京國極有名的藥師,在他的手上,有很多神藥靈藥,大概有數百種。
所以每一年上紀家求藥的人數不勝數,但極少能求到。
藥聖贈藥,要看人。
那些靈藥并非銀兩就可以買的。
☆、022:智鬥二姨娘
花栖月帶着天賜離開,綠心和幽水在外面等着,看到花栖月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心咯的一下。
花栖月帶着天賜上了馬車,周圍都有百姓對她指指點點。
“那個好象是花府的大小姐,聽說從小懦弱,被花府視為廢材,啧啧,沒想到今日得以一見,好象也不是傳說中的那樣啊!”
“對,聽說花府嫡女醜陋不堪,可是現在看着挺好的……”
“那樣的氣度,看起來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千金。”
花栖月靜靜地看着在玩着衣角的天賜,他依舊對花栖月有着淡淡的警惕與畏懼。
花栖月知道天賜的內心,一定有很多陰影,看來回到府中,要細細地問一番了。
“還要求一種藥,那種藥在藥聖那裏才有,但是南王的話透露着求藥的難度,看來還要詳細了解一下紀家了。”花栖月郁悶地說,突然想起了天辟,也許那家夥有那種靈藥呢?
綠心一聽,頓時苦了臉。
“聽說藥聖愛藥更如命,一年上門求藥的人無數,但得到的只有寥寥無幾。”綠心說道,輕輕地斟了一杯茶遞給花栖月。
花栖月淡淡地抿了一口,“的确,所以那種藥能不能得到,也是一個問題。”
幽水笑笑,看了一眼天賜,“小姐有心就可以了,天賜如今不是好好的嗎?”
天賜聽罷,用力地點頭,表示他無所謂。
花栖月看得一陣心酸,小家夥一向懂得為人着想,雖然對惡人總是用惡計來玩弄他們,但是心地還是極善良的。
綠心和幽水非常不安,因為大小姐打了嚣張的三小姐,三小姐平時雖然很刁蠻,但是三姨娘卻深得祖母的歡心。
老夫人愛屋及烏,所以也非常喜歡花曉依。
“小姐……這下怎麽辦?要是三小姐到老夫人那裏告狀……”
“告狀?她敢的話,只有更多的苦頭吃。”花栖月冷哼一聲,對于那些欺辱她的人,再也不會有半點的心軟。
幽水微微擰眉,倒是沒說什麽,大小姐變成這樣也挺好,受氣包子的日子她們也過怕了、
等天賜吃好後,花栖月讓幽水拿出新買的童子服給天賜換上。
天賜有新衣穿,一下子歡喜起來,和花栖月更為親近了。花栖月讓幽水請來了王管家,兩人于內堂逗留一會,而後王管家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低頭匆匆離開了。
花栖月信步走了出來,臉上挂着滿意的笑容,“走,我們去祖母那裏看戲。”說罷便牽着小家夥的手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福鑫院內的大廳之中,二姨娘剛剛告狀完畢,而花曉依和三姨娘又氣勢沖沖地來到了院子裏,告了花栖月一狀。
老夫人聽了直皺眉,看來這個嫡孫女真的大大地改變了,以前她看到二姨娘等人,都會全身顫抖,害怕不已。
因為氣脈無端端被人暗中震斷,花栖月從那開始就害怕看到其他人,連自己的奶娘也極是畏懼。
“沒想到栖月會有那麽大的膽子……”老夫人淡淡地說道,“你們先等等吧,也許一會……栖月就要來了。”
“祖母,栖月雖然孝順,但是院子裏卻藏着那麽名貴的藥草也沒送給祖母,那也太過份了。”
花夢詩淡淡地說道,一副為老夫人打抱不平的樣子。
老夫人的神色更是凝重,剛剛二姨娘告了花栖月一狀,說她私種名藥,拿去賣了銀子都沒有送到福鑫院來。
要知道老夫人的身體不太好,時常感染風寒的,頭暈頭痛更是不在話下。
如果有一支名藥的話,身體一定會好起來,這樣日子也過得舒适很多。
所以老夫人聽到了二姨娘的告狀,心裏也略有不悅,雖然名藥很貴,但是健康乃是萬金難買。
老夫人的話剛剛落下,花栖月便牽着天賜攜着綠心、幽水而來。
廳內,一片寂靜。
花曉依腫着半邊臉子,冷冷地看着淡定無比的花栖月。
“栖月帶着養子天賜,見過祖母,二姨娘,三娘姨。”花栖月朝祖母福了福身,“祖母,這是栖月剛剛認領的養子天賜,他雖然出身于小富之家,但是卻受到侍女虐待,境遇堪憐,更被毒婦毒啞了嗓子,是以不能說話,天賜不能親自稱呼祖母,還望祖母多多見諒。”
花栖月斯文有禮,神色淡定。
老夫人輕輕地颔首,慈愛地看着天賜,“真是一個可憐兒,栖月,你可是要好好待她。”
花栖月微微一笑,“祖母放心,栖月定然會好好對待天賜,視如親兒。”
花曉依忍不住了,站出來指着花栖月大聲叫道,“祖母,這賤丫頭剛剛還打了我一個耳光,她無端端動手打人,還請祖母為曉依做主!”
三姨娘聽了,臉色極急。
這女兒平時有好好教,可是性子太急,也驕傲自滿,很少聽她這個三姨娘的話。
如今一下子這般嚣張,竟然稱自己的嫡姐賤丫頭……
“啪!”
花曉依還沒回過神來,另一邊臉又硬生生地受了花栖月的一個耳光!
老夫人臉色一沉,倒是陰沉着臉沒有說話,冷眼看着這一切。
“在自己的嫡姐前面胡言亂語,該打!稱呼自己的嫡姐為賤丫頭,有辱花府名譽,更該打!”花栖月冷森森地看着花曉依,看着那丫頭的臉部都被自己打腫了,神色更是凜冽!
花栖月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令得在場的人都噤聲。
天賜有些害怕,但花栖月倒是輕輕地拍拍他的背,“不怕,天賜,娘親兇,是對自己不敬的人兇而已。”
“祖母,您也看到了,三妹出言不遜,剛剛在栖月的院子裏還大呼小叫,稱天賜為野種,更暗指栖月未婚生子,是以孫女才教訓了她一頓,沒想到她竟然跑到這裏來騷擾祖母,是栖月的錯!”
花栖月低聲地道,老夫人的臉色更是陰沉!
花栖月所言極是,花曉依竟然沒大沒小地稱呼自己的嫡姐為賤丫頭,傳出去人們只會覺得花府沒教好三小姐,目無長尊,刁蠻無禮。
“祖母……”花曉依竟然不服氣,被三姨娘狠狠地拉住,推着她跪下。
三姨娘也連忙跪下來,“老夫人,是妾身沒有好好教曉依,還望老夫人息怒!”
花曉依見親娘也跪了下來,她的心突突突地狂跳着,手心也出了一層薄汗。
“既然沒有嚴格管教,那麽就領她回去吧,別在這裏丢人現眼!”老夫人嫌惡地說,輕輕地捧起了那杯芳香袅袅的茶抿了一口。
三姨娘連忙謝恩,拉着不甘心的兩邊臉都紅腫的花曉依走了。
二姨娘和花夢詩對望了一眼,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現在的花栖月就像一個冷靜的神秘的殺神,每一招都用她們意想不到的方法,給她們一下個馬威!
“祖母別生氣,孫女給您帶來了一個驚喜。”
見老夫人臉色沉沉如墨,花栖月淡淡地笑着,示意綠心将手中的那個錦盒交給了老夫人身邊的劉嬷嬷。
劉嬷嬷接過那只長長的錦盒,打開遞到了老夫人的前面。
老夫人掃了一眼,頓時怔忡地看着錦盒裏的那支散發着濃郁芳香的千日紅,那一束束的紅花妖豔欲滴,翠綠的葉子上泛着高貴的銀光,一看就是上等的補藥!
“祖母,這一支草藥應該叫千日紅,是孫女在榮福寺時遇到的一個神秘和尚給的種子,讓孫女種在院子裏。沒想到才種短短幾天,千日紅就長了起來。孫女覺得那和尚太過神秘,給的種子不知道是不是毒草,是以并沒有第一時間送給祖母,而是讓王管家代我到同安藥材賣了。沒想到那掌櫃一眼就認出了這草藥真的是千日紅,是以孫女才放心地給祖母送來一支。”
花栖月淡淡地笑着,二姨娘的臉色一變,沒想到花栖月的院子裏,竟然還有千日紅!
看來她和花夢詩太忽略了花栖月了。
從寒月寺回來之後,花栖月明顯就換了另外一個有似的。
二姨娘程氏覺得自己太過于輕視花栖月,竟然連她的千日紅有多少支也沒有讓人盯着!
花夢詩的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她心中惱怒起來,花栖月那賤人不知道哪裏來得的千日紅名藥,那可是全國少有的煉丹草藥。她也是查了好久才得知真有這種藥的!
并且一般人還真的沒見過這種草藥,她花夢詩可是淩霄大圓滿的氣術師了,可是也從來沒見過這種千日紅。
老夫人看着那如桃夭灼灼的千日紅,不由得喜顏漸展,“不錯不錯!這香味,真讓人很舒服,栖月,那個神秘和尚竟然給你這種名貴種子,那說明你和他非常有緣了,祖母很喜歡這千日紅!”
花栖月淡淡一笑,這種名貴草藥,給誰誰都喜歡,不要說身體那麽弱的老祖母了。
老祖母以前雖然不太重視她,但這是人之常情,畢竟一個一無是處的人,人人都不會喜歡不會重視。
“祖母喜歡就好了,劉嬷嬷,記得将這千日紅先猛火煲上一個時辰,再慢火熬六個時辰就好了。這千日紅強身健體的功能不在話下,驅除百毒百病,養顏養心,更是所有煉藥師都非常渴求的藥材。”花栖月微笑着,老夫人連忙讓人賜座。
這一下,二姨娘氣得臉都綠了。
☆、023:毒你沒商量
但她很沉着,比三姨娘深沉多了,花夢詩亦微笑着說着些好聽的話,“祖母,大姐如此孝順,真是有福了啊!”
程氏也笑着附和,“夫人,夢詩說得對,栖月好不容易懂事,又有高人提點,這下子我們花府有福,老夫人更有福氣了。剛剛是我們誤會了,真的很對不起。”
老夫人聽到這些話更是高興,不由得讓花栖月和天賜都坐到她的身邊去。同時也忽略了二姨娘告狀花栖月将名藥藏着掖着的狀。
老夫人坐的是刻着龍鳳呈祥的白玉榻,六月的天氣極是悶熱,這種長榻恰恰清爽怡人,坐上去比一般的長榻都要清涼得多。
天賜一坐到老夫人的身邊,略有怯意,老夫人看到天賜那雙滿是傷痕的手,不由得悲憫道,“真是造孽,竟然會有人如此狠心這樣對待孩童。天賜,以後好好在這裏過日子,我們花府不會虧待你的。”
天賜聽懂了,怯怯地看了花栖月一眼,輕輕地颔首。
老夫人一手握着天賜的手,一握握花栖月的手,“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哎,沒想到我們花家有福了!”
花栖月淺淺一笑,老夫人是個聰明人,那個“神秘和尚”給了花栖月種子,那麽以後一定能培育更多的千日紅的。
老夫人肯定知道那千日紅賣了多少錢吧?
“乖,孩子,多吃點,這西瓜可是新鮮的,吃下非常爽口。”看到天賜眼巴巴地看着案上的西瓜,老夫人慈祥地看着天賜,微笑地撫撫他的腦袋。
“是啊,這可是夢詩托人千裏迢迢從天城運回來的,我們這邊的土質不好,管理不當,真的很難買到如此鮮甜的西瓜呢!”
二姨娘微笑着說,這只西瓜自然就是花夢詩讓人從南方買回來的西瓜,長京雖然也處于南方地位,但是總的來說,天城那邊土質不錯,種出的西瓜都是又大又甜。
長京京城周圍,哪裏有土質能比得上天城呢?
花夢詩微微一笑,老夫人看着她的眼裏有許些贊許。
綠心和幽水對望了一眼,暗暗奇怪,小姐說過有好戲,難道好戲就是剛剛三姨娘和花曉依的事嗎?
不過那看來也是很自然的事,花曉依出言不遜,懲罰她是很正常的。
依小姐現在的性格,應該還有更大的手筆在後頭。
此時花栖月一臉溫柔,喂天賜吃着鮮甜的西瓜。他歡喜地咬了一口,黑溜溜的眼睛盯着花栖月看。
然後清澈的大眼睛看向老夫人,張張嘴,卻發不出一個字。
花栖月頓時紅了眼,兒子現在都被毒啞了,怎麽可能說得出話來?
“孩子,不要傷心,他認了你這個幹娘,以後會有福的。”老夫人看到花栖月這般模樣,心裏也不由得有些高興。
花栖月以前柔弱膽怯,什麽都打不動她的心,如今竟然如此懂事,還得到高人關照,老夫人怎麽能不高興?
花栖月默默地點點頭,老夫人心情大好,便賞了這個西瓜給花栖月嘗嘗。
花夢詩恨得肝都要出血了,可是又不能光明正大地罵人,只好将這一口氣暗暗憋在心裏去。
正在花栖月等人享受着這只罕有的西瓜之時,王管家來了,倒是很客氣地詢問老夫人今年還要不要參加慈善寺的活動。
慈善寺,是京城的富有人家捐贈銀子給一批和尚建立起來,專門收養一些孤兒病兒,此舉得以了皇帝的贊美與關注。
每一年都會有一場慈善捐贈,花府算得上大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