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你,花府的嫡女花栖月收養子,不如将你那啞巴兒子送給花府養算了。這樣和花府搭上了關系,說不定皇上會大展龍顏,答應我們的婚事呢!”
周智成眼前一亮,但想到了什麽,臉色便沉了下來。
容栖月死後,兒子天賜被惠真公主毒啞,天天過着非人的生活。
這樣的天賜帶出去,必定會被人傳說周家虐待嫡子的。
更重要的是,周智成留着天賜,就是為了等那個神秘人的歸來,天賜是他和容栖月之子,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
一個男人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戴上綠帽,周智成這一生的願望只有兩個,一個是能娶到惠真公主,第二個便是能親手将那個奪去容栖月初夜的男人千刀萬剮!
“你不舍得天賜?哼,周智成,我就知道你念舊!”看到周智成的臉色陰晴不定,惠真生氣地甩開了他的手。
周智成連忙賠笑着,“公主,你誤會在下了,在下怎麽會不舍得那賤種呢?”
“瞧你,叫我惠真吧,還有不要跟我口口聲聲說在下,私底下可以随和一些。”惠真公主笑了笑,見周智成連忙辯白,不由得一陣甜蜜。
“是!在下……我恭敬不如從命!留着那賤種,我只是想讓那奸夫親自來尋而已。”
“智成,若是那小賤種給了花家領養,只要我們買通府裏的一個丫頭不就好了?以後誰會來找那小賤種認親,我們還是知道的。”惠真公主淡淡地抿了一口茶。
周智成猛然拍拍腦袋,“瞧我,真是不及惠真聰明,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那好,我讓他的奶娘領着去報名吧。”
惠真公主一聽,滿意地颔首,她找如意郎君,并非找最才華畢露的那種,而是找像周智成這種俊逸又體貼、又會順從她的男人。
惠真公主從小在宮中長大,性子驕橫刁鑽,一些名門弟子暗中看不順亦不喜這樣的女子,而周智成卻恰恰對她一片情深。
惠真在周智成的身上得到了那種被真正尊重被愛的感覺,是以,不惜殺死容栖月來奪正妻之位。
其實不管怎麽樣,她乃是堂堂一國公主,想要什麽樣的夫君都可以,然而要找個真心相待的還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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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智成立刻讓管家回去,命令奶娘帶着小天賜去報名,當然身上的傷痕得掩飾一下,如果真的被選中了的話,那麽便可以用其他借口掩飾過去。
小天賜身上的傷痕,可以說成請了一個惡毒的婢女,婢女趁無人注意虐待小天賜。
周智成暗暗祈禱着花栖月能看上小天賜,這樣周家就攀上了花府,要與公主結親,那就容易得多了。
——
花府。
“啪!”的一聲,幾張信箋被花栖月重重地拍到了書桌上,一邊的幽水和家丁都吓了一大跳。
☆、014:兒子近況!
信箋上面,是關于天賜的一切,信上寫着他的娘親容栖月被賊人入室殺死,手段殘忍。而小天賜則被毒啞,還被侍女虐待過。
想到自己死後,在趕回來的短短幾天,那個兇殘的惠真公主竟然真的對天賜下了手!
花栖月眼中冒出一團猛烈的火來,綠心在一邊亦噤聲,不敢語言。
“老王……你先退下吧。”花栖月聲音略沙,因為這幾晚都在夜裏進入綠玉葫蘆修煉氣術,她拼命至極,連那神秘美男天辟都對她驚嘆不已。
對于花栖月來說,強大再強大,才可以保護兒子,才可以為父母報仇雪恨!
“小姐……”綠心輕聲地叫了一下,花栖月回過神來,眼中那一縷戾氣漸漸地消失了,被沉靜所代替。
“那個賊人……真的太殘忍了,可惜了這個孩子。”花栖月眼眶發紅,綠心和幽水以為小姐心軟,心痛着那個受其的孩子,不由得連忙輕聲安慰。
“小姐,事情已發生了,再生氣也是無用之事,難道小姐喜歡上這個孩子嗎?”綠心輕聲道。
幽水也點頭,“這孩子我見過,雖然瘦弱了膽怯了一些,可是模樣清秀,極是好看。被毒啞了也很可憐,小姐如果喜歡,領來養也不錯。”
花栖月強忍着想哭的沖動,她時刻得謹記自己是花栖月,不是容栖月。
“嗯,那就這個孩子吧,派人送上收養之禮,今天就将那孩子接回來。”花栖月淡淡地說。
幽水略有驚訝,沒想到小姐之前看了三四百個孩子都不滿意,沒想到這麽一個孩子出來,立刻就拍板要定了。
也許是孩子的身世太可憐了,所以小姐喜歡吧?
幽水連忙讓人準備一下收養之禮,在長京國,收養子必須給主人家一筆感謝的收養之禮,一般都是以一百兩銀子,一百匹布,一百斤大米,一百斤肉為謝禮。
可是幽水又犯愁了,花栖月一直被王嬷嬷克扣銀兩,雖然老夫人讓二姨娘補齊了被克扣下來的銀兩,但是依舊是不夠。
因為二姨娘竟然讓人親自給大小姐做衣服,然後從那些銀子扣了一大筆費用。
花栖月倒是隐忍不發,先等她好好享受一段好日子再說吧。
所以,現在的銀兩只有159兩,根本就不夠買謝禮啊。
“大小姐……我們的銀兩不夠……”綠心也知道了幽水為這個為難,連忙低聲地道。
花栖月淡淡一笑,指了指窗外的那些開着豔麗花朵的千日紅。
“撥一棵,交給管家去藥材店賣了。”
綠心和幽水都瞪大眼睛,管家老王可是王嬷嬷的夫君,可以說得上和花栖月成為了仇人了,可是為什麽大小姐還要讓管家去賣千日紅?
“小姐,王管家可是王嬷嬷的夫君!”幽水提醒花栖月。
花栖月淡定如常,眉宇間一縷寒芒掠過,“我知道,所以我才會讓他去賣藥草的,綠心,依我的說法去做吧。”
綠心無奈,只好撥了一棵千日紅交給了王管家讓他代小姐去藥材店賣掉。
王管家自然也聽說花栖月從寒月寺回來之後,在後院那裏天辟土地種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如今竟然讓他親自去賣掉那顆奇怪的花草,更是迷惑不已。
王管家表面尊敬順從,但是卻在綠心離開之後,拿着那支藥草給二姨娘親自過目。
二姨娘看着那枝長得跟人似的千日紅,迷茫地搖頭,“我也不認識這種藥,那賤人是吧裏得來的?難道就是前兩天她在院子種的?”
☆、015:神藥千日紅
“按理說應該是的,小的也很久沒踏入過大小姐的院子。但是種子是前天才種下的,怎麽可能一下子長了出來?”
王管家發出質疑的聲音,花夢詩在氣術上有所成就,現在都是二級即淩霄級的氣術師了。她的見識會比二姨娘多一些。
但是花夢詩也對着千日紅搖頭,“這種草我也不認識,不如管家先拿去藥材店看看,替她給賣了……等我們了解多一些之後再行動吧。”
二姨娘也覺得女兒說得有理,便讓王管家速速去将那藥草給賣了。
王管家懷裏揣着那棵藥草,越想越奇怪,為什麽大小姐要讓他替她賣掉藥草呢?不過花家嫡女老是往外走動,倒也真的不太方便罷。
最後王管家将一萬五千兩銀票交到了花栖月的手上,兩個丫頭驚得瞪大眼睛久久回不過神來。
花栖月倒只是淡淡地看了王管家一眼,再也沒有說什麽,然而她的眼底卻閃過一縷冰冷的光芒。
就這樣,花栖月解決了謝禮的錢。
花栖月倒是叮囑她們一番,如果有人問起,就說這種子是在榮福寺的一個神秘和尚給的。
“小姐,你到底在哪裏得到這種種子呀?我們怎麽從來沒聽你說過呢?”綠心好奇地問花栖月。
花栖月将銀票交給了幽水,讓她和家丁去買謝禮給周家送去,“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幽水微微一笑,“大小姐的秘密,自然不能那麽快透露的,綠心,你也不要多問了。”
綠心颔首,而花栖月則躺下來,靜靜地閉上了美眸,不用多久,她就可以帶回自己的兒子了。
天賜,竟然被那賤婦給毒啞了,惠真公主,周智成!你們等着吧,今世重生,我不會再讓你們高枕無憂了!
一個時辰之後,天賜被幽水帶回來了,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心神不寧的花栖月猛然回首,對上了那張熟悉的小臉。
午後的陽光毒辣地打了下來,千日紅卻越發的嬌豔動人,琉璃碧瓦流光溢彩,可是花栖月看到那張瘦黑的滿是傷痕的小臉,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如此陰沉而黑暗。
小天賜被幽水帶進來,擡着頭,怯怯地看了一眼花栖月,又怯怯地害怕地低下頭去。
天賜的一雙白嫩的小手,亦布滿道道驚心觸目的血痕,短短幾天不見,他竟然被虐待成這個樣子!
臉上的抓痕猙獰不已,将那張圓潤粉嫩的小臉全部都毀掉,花栖月看着兒子那單薄得一陣風都能吹走的身子,指甲緊緊地掐入了手心裏!
“大小姐,這孩子恁可憐的,叫周天賜,聽說被新來的侍女虐待成這樣。雖然那侍女被亂棍打死,但是這孩子的傷……”
幽水一臉惋惜,覺得小天賜的臉,好象不能恢複了。
花栖月冷冷一笑,天賜臉上的傷,是新來的侍女抓成這樣?只怕這只不過是一套說辭而已!
曾可愛活潑的兒子,如今已成為了一個風中弱兒,所有的天真都不見了,臉上露出的是與年齡極不相符的驚惶與畏懼。
花栖月只覺得心一陣陣撕裂地痛起來,恨自己不夠強大,沒能好好保護她的天賜!
花栖月眼底波瀾暗湧,愛恨交纏,綠心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由得驚心叫道,“小姐,你怎麽了?”
花栖月再次回神,扯扯嘴角勉強一笑,“沒什麽,你……叫天賜吧?”
☆、016:傷心欲絕
花栖月的聲音已有了些鼻音,聽起來快哭的樣子,但是在綠心等人看來,小姐是心地太善良,看到這樣的孩子才會想哭。
“快過去,叫娘親。”
幽水輕聲地叫道,拍的拍天賜的肩膀,可是小家夥吓得像一只受驚的小白兔一樣,驚惶地看了花栖月一眼,一下子縮到了幽水的身後。
花栖月的心一沉,天賜是被人虐待怕了,所以看到生人都害怕了。
幽水輕聲嘆息,“那麽小的孩童被人這般虐待,看到生人自然是怕的,小姐要有耐心。”
花栖月颔首,緩緩地走過去,每一步都沉重無比,如同天空塌了下來壓在了她的背上,心上,很重,很痛。
花栖月走過去,拉住了天賜的手,小家夥吃了一驚,大力掙紮,但卻被她死死扣住小手。
“以後你就叫花天賜吧,不要怕,娘親……以後會好好保護你的,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一分一毫!若有人敢動你,那個人……我要他碎屍萬段!”
花栖月沉聲說道,小家夥倏地擡起了那雙大大的眼睛,眼珠如墨玉一般,黑溜溜的很可愛。
兒子……
花栖月的眼圈一紅,鼻子發酸,她前世懷胎十月,難産大出血,幸而天賜無恙。之後她與奶娘辛辛苦苦将小家夥拉扯大,他病她便急,他痛她更痛,骨肉連心,天賜就如她的再生,時刻将他捧于心手,小心翼翼地呵護着。
然而一場變故,讓天賜受盡侮辱虐待,她這個娘親,真的太失敗太愚昧!
小天賜看着花栖月那雙發紅的眼睛,并沒有看到一絲的惡意,不由得放松了一些,小腦袋又搭拉了下來。
花栖月的目光落到了他的小手上。
往日白嫩粉粉的如蓮藕一般的小手,亦布滿了傷痕,不知道小家夥會多痛!
花栖月猛然地抱起了小天賜,天賜吓得連忙縮在她的懷中,不動也不敢動。
花栖月将天賜抱入屋內,再入房間,将天賜放到床上,“綠心,讓廚房做些午飯來……”
她的聲音帶着明顯的哭腔,綠心與幽水對望了一眼,眼裏有着明顯的擔憂。
大小姐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聰慧無比,心計了得,二姨娘和花夢詩無端端都吃了虧。
但是眼神裏更帶着一股憂郁的神色,到了剛剛看到天賜,就像看到了自己走失的兒子一樣,那麽悲痛內疚。
不過現在她們也不是說話的時候,兩人無聲退下,留下一個空間給他們。
“天賜,對不起……你受苦了……娘親不會讓你……不會再讓你吃到一點點的苦!”花栖月的眼淚終于凝于眼中,越聚越大,成了晶瑩的珠子骨碌下掉。
天賜呆呆地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子,娘親剛剛過世,家裏的下人每一個都對他眦牙咧嘴,并不友好。
還有那個變态的惠真公主,總是用尖尖的指甲劃破他的皮膚,還下藥毒啞了他。
那些人,一個個都用惡毒的眼神看着他。
雖然短短幾天,但是小天賜卻感覺到從人間墜到了地獄,周圍都是黑暗與肮髒,痛苦時刻伴着他!
而眼前這個“娘親”,竟然為他哭了,小天賜眨了眨眼睛,顫抖地伸出小手,輕輕地撫了撫花栖月的臉上的淚。
花栖月全身一震,猛然地抱着小天賜,無聲落淚。
天賜仿佛适應了不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哭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花栖月終于目住了眼淚,擡起小臉輕輕地吻了吻天賜的額頭,“天賜,以後……你就叫我娘親,知道嗎?”
天賜可憐兮兮地看着她,花栖月才猛然想起來,他已不能說話了,因為他被惠真公主毒啞了。
小小孩童,竟然承受着這般的折磨,花栖月的眼中露出了狠色。
“天賜,放心……那些虐待你的人,我一個個地給你讨回來!”花栖月不忍在兒子前面說太多惡毒的話。
雖然小家夥經歷了那麽多的痛苦,但是她依舊不願意他純真的心靈裏充滿了痛恨。
☆、017:美男師父
綠心很快就讓人送來了午飯,點心,水果,魚肉,粥飯等等樣樣少不了。
天賜一看到那麽多美食擺在前面,眼前一亮,要知道這四天以來他吃的都是狗食,有時連狗食都不如。
但他擡頭小心翼翼地看着花栖月,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命令。
花栖月心痛地摸摸他的小腦袋,“兒子,吃吧,娘親讓你吃,不要太急……慢慢吃,知道嗎?”
小天賜頓時有些歡喜,雖然和花栖月才見面不久,但是她眼中的那一種憐愛讓他有了安全感,于是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花栖月在一邊看得心痛,綠心和幽水也不由得擦了擦眼角。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将天賜的嗓子治好,而神秘世界中的天辟無疑是最好的人選了。
花栖月靜靜地凝視着天賜那張滿是傷痕的臉,不由得暗暗心傷,心底的恨意越來越濃,濃得如同那沉下來的夜色,稠膩得怎麽也洗不掉。
天賜剛剛來到這裏,卻用一個下午就和花栖月混熟了,晚飯的時候吃得肚子圓滾圓滾的,然後親切地用臉蹭了蹭花栖月的手臂,這是小家夥以前常常用的動作。
花栖月看着兒子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心中一酸,“天賜,你跟綠心姐姐先一邊玩去,等娘親休息一會,好不好?”
天賜點了點頭,眼裏露出了一縷迷惑和驚惶。
不過很快綠心将他帶到大廳外面去玩躲貓貓游戲,小家夥倒是玩得很開心的。
花栖月躺在床上,握着那只綠玉葫蘆,進入到了那個荒蕪的世界。
天辟懶洋洋地坐在地上,背靠大石,似笑非笑地看着花栖月。
“我的徒弟真聰明,一出場就将那些該死的都教訓得貼貼服服,啧啧!”
花栖月微微一笑,“謝謝師父誇獎,徒兒今晚有事相求……”
“關于你養子吧?啧啧,真不明白啊,你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麽會施計去領個殘廢……”
“師父,要尊重人!他不是外人,是我的兒子。”花栖月冷冷地打斷了天辟的話,天辟怔了怔,沒想到她居然還敢反駁他。
花栖月彎下腰來,将剩下的一顆千日紅種子種在土地上,看着那顆種子長出芽來,迅速地長大。
這個世界真是奇妙,千日紅開出花來,都不用半個時辰,比外面的那個世界快多了。
“師父,這也許是徒兒唯一求你的事,只要能讓天賜開口說話,不管說是什麽樣的代價我都願意。”
花栖月低聲地說道,蒼涼的紅色映在她的臉上,幽黑大眼亦映入幾許紅色,眼神幽幽,眉如揚柳,看着她低頭的溫柔的弧度,天辟不由得微微擰眉。
“啧啧,以身相許怎麽樣?”天辟玩世不恭的笑聲響起。
“可以。”淡定又肯定的回答。
天辟抽抽嘴角,無奈地撫額,“好吧好吧,我怕了你了!誰讓你是我的徒弟呢?不過我又不是大夫,怎麽能治好你的兒子?不過……其他草藥倒是可以給你種子,那可是我收集了上千年的,哼哼!”
花栖月聽了有些失望,“師父,你不能治他的嗓子?”
“我不是大夫,這裏亦沒有煉藥爐,丫頭,你要知道你師父最拿手的是氣術與攝魂術。而不是醫術。”
天辟無奈地道,倒是将手中的種子包遞給花栖月。
花栖月接了過來,“謝謝師父。”
她沒有一句廢話地坐了下來,開始修煉氣術,前幾晚天辟教了她修行方法,認真地修行着。
天辟坐在一邊,默默地看着認真修行的花栖月。
天辟在玉葫蘆裏已有五百年了,他活得太久了,都記不清自己到底現在有多少歲。
而花栖月戴着玉葫蘆的時候,他努力地讓她來感應自己,可是原本的花栖月懦弱無比,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而如今花栖月竟然那麽靜心地坐在這裏,修行氣術,當一圈淡藍色的氣體于她頭頂冒出,纏繞不散時,天辟不由得拍起手來。
“打通了氣脈竟然變成了天才,花栖月,人家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才修行攝土大圓滿,而你竟然用了幾夜的時間就達到了,厲害!我這徒弟,果然沒收錯!”天辟哈哈大笑,妖豔容顏越發的炫目。
花栖月好奇地看着她這個便宜師父,這樣風華絕代的男人,到底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呢?
☆、018:求醫
天辟回過神來,見花栖月定定地盯着他,不由得非常自由地笑了起來,“怎麽,是不是你的師父太絕代風華,你看呆了?”
呆?
花栖月輕然一笑,“師父,我覺得你去賣黃瓜比較合适。”
“為什麽?”
“因為黃婆賣瓜自賣自誇就是這樣來的!”花栖毒舌,噎得天辟一肚子的火。
“壞丫頭,你……”
“要打要殺,悉聽尊便。”花栖月毫不畏懼地再一次坐下,靜靜凝聚了靈氣再一次修行。
天辟:…………
花栖月從綠玉葫蘆出來之後,已是子時,而天賜竟然一動不動地坐在長榻上看着她。
花栖月吓了一大跳,連忙坐起來,“天賜,你怎麽還在這裏?”
綠心一臉為難,“小姐,是小少爺不願意跟我們一起離開,我想将他帶到偏房去歇息,可是他拉住你的衣袖不願意走。”
花栖月的心一痛,小家夥經歷得太多了,是以才害怕離開對他好的人,生怕一離開,又誤入虎穴吧?
天賜眨了眨大眼睛,兩盞豆大的油燈發出噗噗的響聲,映着那張滿是傷痕的小臉,格外可憐。
他用一種哀求的眼神看着花栖月,以為花栖月要趕他走。
花栖月鼻子一酸,輕輕地摟住了天賜,“綠心,你們去休息吧,我和天賜在房中一起歇息,對了,明天得讓木匠做多一張長榻……”
幽水連忙擺手,“大小姐,這于禮不合……小姐都還沒出閣……”
花栖月臉色一沉,幽水是怕傳出去對她名聲不好吧?重生一回,她才不要什麽鬼屁名聲,名聲是什麽?可以吃嗎?可以救命嗎?
何況天賜才六歲,六歲孩子懂個屁男女授受不親啊~
再說現在天賜的心理有很大的陰影,根本不可能一個人睡,等他恢複好一些再說吧。
“不必多說了,天賜是我的養子,一生都是我的兒子……我如何會置自己的孩兒于恐懼之中呢?”
隆九和綠心無奈,也只好退下罷。
“天賜,別怕,娘親會好好待你的,走吧,跟我一起回房。”花栖月溫柔地吻了吻他的額頭,天賜呆了呆,這動作好熟悉,就像娘親一樣……
可是娘親,爹爹說她被賊人殺死了,可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麽爹爹沒給娘親下葬,每當他問到娘親的時候,爹爹都會毒打他一頓……
想起了周智成,小天賜不由得顫抖了一下,清澈的大眼睛裏布滿了驚恐。
“天賜,別怕,娘親一直會在你的身邊,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的。”
天賜被花栖月牽着,她的手溫暖無比,花栖月将他帶到房中,抱他上床,放下紗帳,窗外一輪殘月冉冉上升。
天賜将小臉埋到了她的手心上,呼呼呼地睡着了。
他太累了。
如今已是子時,花栖月沒想到天賜會等她一起睡,而她竟然将他晾在一邊足足好兩個時辰,不由得有些內疚。
花栖月閉上眼睛,再次進到了綠玉葫蘆之中,先種了一些珍奇藥草之後,在天辟的注視之下努力修行。
第二天一早,花栖月在記憶之中,了解到京城有個絕代名醫南王,原名雲時墨,長京國人士,出身貧苦,只有一親娘在世,因為南王乃是自學成材,不僅僅是煉丹師,亦是了不起的名醫。
不管多難的病症,在他的手裏都能一招回春,起死回生。
問題是,一般的名醫都有怪癖,而這個南王的怪癖則是每個上門求醫的人,要作一首詩,他滿意的話才接受治療。
天辟治不了天賜,那麽南王是唯一的希望了,所以花栖月打算翌日一早帶着天賜去南王府求醫。
“小姐,您真要去見那個南王嗎?”聽到花栖月要帶着天賜去見南王,綠心不由得有些驚訝。小姐怎麽突然之間那麽大膽了,以前懦弱得連自家人也不太敢去見呢。
花栖月淡淡一笑,“綠心,我必須要讓天賜好起來。”
綠心聽罷,亦沉默無言。
幽水準備好馬車,花栖月帶着天賜上了馬車,一路上倒是聽到窗外百姓的議論聲。
“聽說惠真公主竟然公然和周智成出雙入對,啧啧,沒想到眼睛高過天的惠真公主,竟然看上了那樣的一個窮小子。”
“是啊,周家可是平民百姓,啧啧,被公主看中了還真是一個奇跡。”
☆、019:冷酷南王
“哈,周智成其實也長得不錯,只是他的夫人剛剛去了幾天,那惠真公主還真是不守婦道。”
“惠真公主一向刁蠻無禮,怎麽可能在乎世俗的眼光?”
“噓,不要說了,隔牆有耳,我們平民百姓,怎麽能談論得太多關于皇室的事?”
……
花栖月握着天賜的小手,眼中閃過了一縷寒芒。
那一對狗男女,那麽快就公然在一起了,估計用不了多久,一定會親自拜訪花府老夫人以及她吧?
身邊的小東西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大概他也聽到了惠真公主的名號,心裏隐約有一種害怕吧。
花栖月低眸看去,天賜果然臉色煞白,緊緊地握着拳頭像在隐忍着什麽。
小家夥的額頭上冒着冷汗,手微微顫抖,略幹燥的唇抿了抿,花栖月心痛地用花絹輕輕擦了擦他的額頭,“天賜,你是不是太熱了,來,娘親給你擦擦汗。”
綠心連忙笑了笑,抿了抿唇加大了搖扇子的力道。
“來,喝碗千日紅參湯吧。”幽水特意帶來了一些千日紅參湯,以便在路上解渴,天賜怯怯地看着花栖月。
花栖月颔首,“天賜,只要是娘親信任的人,都是好人,明白嗎?”
天賜眨了眨那黑漆漆的大眼睛,有些迷惑。
以前娘親也對那些侍女很好啊,為什麽娘親一死,那些侍女就瘋狂地來虐待他了?
想去過世的娘親,小天賜的眸子黯然了下來,他緊緊地揪着花栖月的手,一滴熱熱的液體滑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花栖月知道他想起了什麽,連忙抱着他哄起來,“天賜,不要傷心,總有一天,娘親給你教訓那些欺負過你的壞人的!”
天賜聽到此言,眼睛一下子亮得跟天上繁星一般。
花栖月見狀,心又沉沉地重了下去。
不管怎麽說,天賜現在的心理陰影很重,不知道要用什麽辦法才可以讓他變得像以前一樣天真活潑?
童趣不可失,小小年紀就被這樣折磨對待,花栖月只怕他長大之後會有許些變态行為。
花栖月等人已到了南王府之外,下人通報之後,立刻領着花栖月和天賜朝府內而去。
花栖月的名氣現在挺大的,因為昨天認養了東海樓老板的兒子周天賜,未出閣的少女領養男童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不過那可是玄機和尚所批的命,平民百姓都覺得沒什麽不妥。
花栖月牽着天賜跟着下人前往大廳,一路上九曲長廊處處,園內三步一閣十步一樓,這南王府還真是恁大的。
玉臺水榭,玉石鋪路,各種花卉争奇鬥豔,悠然琴聲,怡人雅音,一走入院中,大覺得如來到了奢華皇宮似的。
到了前廳,花栖月面部平緩,牽着天賜而入,小天賜怯怯地看着周圍。
大廳的長榻上坐着兩個男子,其中一個白衣勝雪,溫潤如玉,眼神卻極為冷冽,他薄唇緊抿,眉若遠山眼如星辰,風随窗而入,拂動他垂下的墨發。
他的背後,乃是碧綠色的群山之事,飄渺迷離,這麽一眼看去,竟然覺得這白衣男子仿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美男,白衣飄飄,墨發飄揚,不沾紅塵,不入世俗。
另外那男子,墨色長袍,面目俊朗,雙目狹長,臉形極尖,但鼻子挺直,十分有立體感,表情傲慢,一看到了花栖月,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
“花栖月,你竟然敢來這裏……是被本世子退婚了心有不甘,跑到南王府來找本世子了?”
這個人,便是恭親王之子皇甫軒,原本的花栖月的未婚夫便是皇甫軒,本來皇甫老王妃與花夫人本是結拜姐妹,都是指腹為婚。可是後來花夫人病逝,花栖月變得懦弱不堪,皇甫軒便在十二歲那年提出退婚。
☆、020:華麗撲倒
皇甫老王妃拿他沒辦法,只好将這一門婚事退了。
小天賜看到皇甫軒兇神亞煞,吓得連忙躲到了花栖月的身後。
花栖月的臉色一沉,那一位應該是南王了,但他只是淡淡地盯着窗外那片明媚的陽光。
陽光落在了池水面上,水芒濯濯,映入大廳那雕刻着清爽瘦竹的屋頂,格外有一股幽靜之氣息。
而後院應該是藥院,花栖月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兒。
“花栖月見過南王、皇甫世子,此次求見,并非找世子,而是南王。小女子懇請南王能治好犬子的嗓子,他被劇毒毒啞而不能語言,望南王成全小女子的心願。”
花栖月跪了下來,神色恭敬,為了天賜,她怎麽樣都可以。
南王突然擡眸,花栖月低垂着眉目,認真而誠摯,不見有半點虛假。
皇甫軒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在跪在地面上的花栖月。
這野丫頭,原來不是為了自己而來的?想到這裏,心裏竟然有一種酸酸的感覺。
“哼!花栖月,你是聽聞本公子與南王是好友,常常來南王府下棋喝酒吧?所以故意領養了殘疾孩童……”
“懇求南王大人成全!”
花栖月低聲下氣,再一次打斷了皇甫軒的話。
花栖月将不安的天賜拉了過來,柔柔地看了一眼,“天賜,乖,南王大人一定會治好你的嗓子的,稍安勿躁。”
南王眯着鳳目,他亦聽說花栖月的事,如今一見,竟然覺得花栖月與傳聞中的懦弱女子非常不同。
雲時墨卻不動聲色,冷淡地道,“對不起,不治。”
花栖月吃了一驚,将那放着千日紅的錦盒捧于手中,“王爺,栖月願意贈上神藥千日紅,換我兒康複。”
花栖月說罷,将那錦盒即時打開,南王雲時墨掃了一眼,立刻臉色一變。
千日紅!
那可是奇藥,就算萬金亦難買。
花栖月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一眼皇甫軒,他大為震驚,看看雲時墨,又看看花栖月,揉揉眼,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雲時墨看了一眼那打開了的錦盒,臉色終是更凝重,他接過那錦盒,細細地打量着裏面的千日紅。
錦盒裏的那支千日紅,形如人參,但是全身透着一種聖潔的紅光,那紅光濯濯,如池面泛波光,甚是動人。而醇香醉人,讓所有人都不由得精神大振,頓時感覺到體內的濁氣也自然排了出來。
皇甫軒也探過頭去看,頓時驚叫起來,“這……這是什麽藥?好美,好香!”
一側的兩個藥童也不由得露出震撼的神色,畢竟神藥,可不是随便一個人能有的,就算是一個高級氣術師,一個玄門宗師,也不可能有的。
就算是長京國最有名的藥聖,都還沒有千日紅這種神藥呢。
雲時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