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同盟瓦解
賀爻和白鷺都沒想到櫻東辰會在這個下雨天變成人型。
賀爻吐槽道:重生就等于再造,這麽重要的事情也不挑一個好日子!
墜落的速度很快,白鷺的窩不知道哪去了,她只好飛起來。盡管個子小,白鷺還是緊緊地抓着賀爻往上飛,可是賀爻的重量對于她來說就是螞蟻與大象。而且雨一直下,沒多久,白鷺的羽毛就濕了,飛起來很困難。
白鷺使出吃奶的勁往上飛,一人一鳥墜落的速度一點也沒減。
“賀爻,快想想辦法?櫻大哥哪去了?”白鷺着急地說。
“答案有兩個,一是他上去了,把我們留下了;二是他在我們下面。”賀爻冷靜地分析道。
一起生活了那麽些日子,白鷺肯定她的櫻大哥不是那種人,她對第二個答案深信不疑。
“我下去看看。”白鷺放開了賀爻一頭俯沖下去。做為一只鳥,白鷺今天才發現有翅膀是一件多麽好的事情。
白鷺已經飛下去了,賀爻還在墜落,嘴裏卻在念叨:你下去,你下去能幹嘛,你是能挑還是能扛,還是能把一個比我還大的人救上來?
賀爻的念叨成了風刮走了,白鷺一心想确定她櫻大哥的生死,拼了命地俯沖。
終于看見了!在下面!櫻東辰閉着眼睛,好像暈過去了。
白鷺飛到櫻東辰肩膀上喊着:“櫻大哥,你醒醒!”
白鷺沒有得到回應。
白鷺用爪子撓了他的手,希望疼痛能促使他醒來。但不起效果。
糟糕,底下有凸出的岩石,櫻大哥摔在上面就妥妥的變肉餅了。
白鷺急得腦袋嗡嗡響。要是自己夠大,能抓起櫻大哥就好了,可是自己是那麽渺小,連個拳頭都比不過。怎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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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靠自己也不切實際!白鷺要急瘋了。
不行,不能急,一急就亂了,更想不出辦法來。冷靜下來後,白鷺想:對了,還有賀爻呢?
現在唯一的靠山就是賀爻了。兩個腦袋想總比一個腦袋想,主意來得多。
白鷺又折回賀爻的身邊,說:“賀爻,快想想辦法,底下有岩石!櫻大哥會摔死的。”
什麽?怎麽會有岩石,櫻東辰說過,他摔下去是一帆風順的呢。這半路出來的岩石是怎麽回事?
賀爻在思考,白鷺以為他不想幫忙,又催促道:“賀爻,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櫻大哥給你提供了那麽長時間的免費住宿,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吧。”
“煩死了!你看我不也是在往下掉嗎?你怎麽不關心關心我呢,真傷心,妄我對你那麽好!你卻只記得你櫻大哥的好。”賀爻沒好氣地說,要是能有辦法,他也不至于只會往下掉呀!
“現在是讨論這個的時候嗎?都是生死攸關的關頭,他不是比較危急嗎?”白鷺大聲地說道。
越想,腦袋越跟漿糊似的,賀爻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需要想法的時候它自己跳出來了,真是不符合邏輯。
白鷺說不動賀爻,折回櫻東辰處,扯着大嗓門喊他,希望把他喊醒自救。
凸出的岩石越來越近,白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白鷺不敢看了,用翅膀捂住了眼睛,摔成肉餅真的很難看的。
“快來幫忙啊,別傻乎乎地在一旁等死!”一直小小的,金色的鳳凰,抓住櫻東辰的衣服在努力地往上飛着。奈何櫻東辰大重了,拉着鳳凰往下墜。
“你,你是賀爻?”白鷺不敢确定自己睜開眼所看到的一切。金色的鳳凰,沒錯!賀爻的聲音,沒錯!可是賀爻不是鶴族的嗎?白鶴和鳳凰,白鷺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廢話!除了我,還能有誰?你能不能先不八卦,搭把手,把這家夥弄上去!”賀爻吃力地說道,主要是這個成年的櫻東辰真的很重!
白鷺飛到櫻東辰身邊,用兩只小爪子幫着賀爻一起把櫻東辰救上去。
多了兩只鳥的幫忙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櫻東辰還是在往下墜。
“賀爻,櫻大哥怎麽會昏迷不醒呢?快想想別的辦法,不然就真的來不及了!”白鷺焦急地問。
“沒有!”賀爻從嗓子裏擠出兩個字給白鷺,都累得半死了,白鷺還有力氣說話,到底是沒使出全部力氣,表面上一副很擔心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怎麽辦?怎麽辦?
要是變大點就好了!白鷺在心裏想着。
當賀爻發覺爪子下的重量變輕了的時候,他發現白鷺變大了。原來小小的一只,現在不知大了幾百倍,賀爻都擔心她會爆炸了。
不管怎麽樣,白鷺變大了也是件好事。變大了的白鷺有力氣,賀爻和櫻東辰在往上升而不是往下墜,櫻東辰得救了,他也得救了。
然而賀爻的開心才剛開始,就被一股重力拉着往下墜。
又怎麽回事?
賀爻看着自己的爪子下,除了櫻東辰還有一個姑娘,也就是兩個成年人的重量在他的爪子下呢!小小的自己能承受得住才怪呢!這個姑娘不用問都知道了,是剛幻化成人型的白鷺。
看到白鷺的變化,賀爻終于知道櫻東辰怎麽會昏迷不醒了。剛悟出大道,身體還沒适應過來,還在調理當中。最好的解決辦法是卧床休息,在休息中繼續修煉。等到醒來就是一個有自理能力的人了。
賀爻無語地望着天,在下雨的日子,在懸崖邊上,一只鳥,一棵樹,先後修成人型。可櫻東辰似乎是命裏犯煞的人,這麽重要的時刻,天時地利都沒和他沾邊!
生死攸關的時刻,賀爻只有放開他們,自己飛上去才能活命。可是,爪子下的兩人就徹底的沒命了。
去,或是留?
本來不愛動腦筋的賀爻此刻非常頭疼。
走,是首選。活命要緊。
下一秒,櫻東辰和白鷺的笑臉就出現在他的腦海裏,因為自己放手而導致他們死亡,賀爻就覺得對不起他們。雖然櫻東辰弱了點,白鷺麻煩了點,朝夕相處的那些日子也還是很輕松愉快的。
“啊!”
小鳳凰變了。
金色的鳳凰越變越大,金色的光芒在陰沉的雨天中就像一道閃電,随後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響徹雲霄。
櫻東辰在雷聲中醒來,看到自己被一只巨大的爪子抓住了,而被一起抓住的還有一個姑娘。再看看抓住自己的爪子的主人,居然是一只金色的鳳凰。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鳳凰一族的人又在作惡多端,抓了自己不夠還把一個姑娘抓來了。強盜的本性暴露無遺。櫻東辰不假思索,拿下頭上的簪子就刺向鳳凰。
櫻東辰低估了鳳凰爪子皮糙肉厚的程度,第一次下手簪子紮不進去,手滑差點沒抓牢簪子。第二次櫻東辰使出全部的勁,簪子終于插進了鳳凰的爪子裏,血液沿着簪子流到櫻東辰的手心裏。
“嘶吼……”
吃痛的鳳凰回頭看了一眼櫻東辰又繼續努力地往上飛,爪子緊緊地抓住櫻東辰和白鷺。
櫻東辰看見鳳凰,就想起鳳凰族侵略櫻花臺,傷害無辜櫻花子民的罪行,心底的怒火熊熊燃燒,簪子拔出來又插進去,仿佛只有看見鳳凰族留血才能讓他心裏舒暢——鳳凰一族,該死!
恨,使櫻東辰拿着簪子的手不停地紮向賀爻。
終于飛上懸崖頂了,筋疲力盡的鳳凰松了爪子,巨大的鳳凰變成了一個成年男子倒在了地上。因為下過雨,潔白的衣服沾滿了水、泥,腳上的傷口汩汩流血,想要站起來都難,趴在地上好不狼狽。
櫻東辰從鳳凰的爪子獲得自由後第一時間就是拿着簪子抵在男子的心口。
“鳳凰族的,落在我手上是你的榮幸!今天,就讓你替我死去的族人償命!”簪子插入了男子的心口。
疼,真疼!
男子想要把簪子拔出來,奈何剛恢複成人的體型,身體機能還沒适應這具身體,加上剛才被櫻東辰紮了那麽幾下,受傷了力氣更不足。況且櫻東辰更是不讓,雙手握着簪子加上自身的重量就要殺害他。
求生的本能讓男子用了最後的力氣在反抗,争取活命。
“你他媽的睜大眼睛看看我是誰,老子舍命救了你,你卻恩将仇報,你的心被狗啃了嗎?”男子吃力地一邊抵抗一邊說,“對,你他媽的就沒有心,心早就被挖空了!”
心被挖空了,在櫻東辰心裏聽出的意思就是嘲諷他上了白衣人的當,把心頭血貢獻了出來。“鳳凰一族的人有心,就不會侵略別人的家園,傷害別人的家人,你怎麽有臉說我呢,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有什麽錯!”
櫻東辰想要将仇敵置之于死地的決心讓他充分發揮了自身的潛能,力氣上勝過了抵抗的男子,簪子沒入了半截。
疼,真疼!也不知道當初櫻東辰是怎麽經歷兩次取心頭血的,一次都疼得靈魂出竅了。
疼,使男子沒有了抵抗的力氣,簪子沒入了心髒。
男子徹底地倒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沒了生氣的男子,櫻東辰躺在地上直喘氣。身體上累,可是比身體上還累的是心,為什麽報仇了卻沒有高興,反而感到疲憊呢?櫻東辰松了雙手,疲憊地躺在地上休息。
水打在臉上,涼涼的,身體下也濕濕的,窩裏漏雨了嗎?漏雨使白鷺驚醒了過來,她的窩不僅漏雨,他們還有生命危險等着自己去救呢。
白鷺顧不得其他,坐了起來,就發現她的旁邊躺着兩個男子。兩人都躺着地上,不知道怎麽了?他們是誰?
地上的兩人,其中一人根據胸口的起伏,白鷺知道他還活着,而另一個似乎已經沒有氣息了。沒有氣息的人,披風上的圖案引起了白鷺的注意。
看到熟悉的披風圖案——鳳凰于飛,白鷺确定了,那是賀爻小毯子上的圖案,那躺着的人就是賀爻無疑了。
“賀爻!”
白鷺跑到賀爻的身邊,吃力地把他扶起并檢查他的情況。看到腳上有血跡她以為只是腳受傷了,傷心之餘還安慰自己只是腳受傷而已,沒什麽大礙,養養就好了。可是披風滑落後看到心口上一大片的血跡,一根簪子插在他的心髒中,白鷺不淡定了。
“賀爻……”白鷺的聲音是顫抖的。
誰這麽狠心,殺人還誅心!要知道對于一個修煉成人型的本體來說,心頭血就是命根子,搞不好就一命嗚呼了,連從頭再來的機會都不會有。
“賀爻,你醒醒!我是鷺仙兒啊,你怎麽會成這樣了,誰幹的?”随便白鷺怎麽搖晃,賀爻都沒給她反應。
“我幹的。”櫻東辰平靜地說,“櫻花一族和鳳凰一族不共戴天,他居然隐瞞身份說自己是鶴族的,居心叵測。怎麽,你還要為他報仇嗎?你忘了鳳凰族入侵櫻花族的慘狀嗎?你忘了大哥對你的養育之恩了嗎?”
櫻東辰緩緩地坐起來,面向着白鷺。
這聲音是櫻大哥的,這相貌是櫻東辰的。白鷺驚了一下,櫻東辰找來了,櫻東辰還把賀爻殺了?可是櫻東辰什麽時候對櫻花一族的事情上心了?恨起鳳凰一族來咬牙切齒的,應該是櫻大哥才對。
白鷺确定自己是修煉成人型了,不過是等意識和身體達成默契暈過去了一會,醒來一切都變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眼前的這位櫻東辰是真的話,那他會不會把自己捉回去,然後送給烏鴉族的少主啊?此時的白鷺是忐忑的。
櫻東辰慢慢地起來,走到白鷺身邊說:“走,回雲櫻臺。我倒要看看誰在冒充我。”
聽對方這麽說,白鷺可以肯定了,眼前這位男子是櫻大哥。可是,為什麽,就要把賀爻殺了呢?
白鷺看看櫻東辰又看看賀爻,說:“賀爻怎麽辦?”
“呵,要不,我把他救活,再讓他殺害我們櫻花族人。你看怎麽樣?”櫻東辰冷冷地說道。
眼前的櫻大哥好陌生啊,說話的語氣比冬天的風刀還冷,跟勸說賀爻把自己留下,給自己築巢的櫻大哥是同一個人嗎?白鷺懷疑了。
“你不是說賀爻是你從地底下發現的嗎,你還打壞了他的蛋殼,害他變成小孩的模樣,你不是說你要照顧他長大的嗎?況且,賀爻也不是那天參與殺害櫻花族人的鳳凰族人,他是無辜的呀!”
白鷺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她希望她的櫻大哥靈臺清明,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無辜?因為你不是櫻花族的,因為你沒有親眼看着自己的至親慘死在你的眼前,所以你體會不到我的感受。我其他的櫻花族人和鳳凰族人都不認識,不也是受到無辜牽連而死的嗎?他只不過給了你一點小恩小惠,你就忘了他曾經欺負你,燒你羽毛的事情了?”
白鷺沉默了一下,櫻東辰說:“你看,你也忘不了吧!況且你這還只是皮毛之傷,我的族人都是賠了性命的債!我忘不了!”
櫻東辰滿腔憤怒,手刃仇人居然說自己不該殺害無辜,太可笑,到底誰才是無辜可憐之人!
“你走吧,現在你自由了。”
櫻東辰獨自走向雲櫻臺,曾經的同病相憐,現在的互不理解,以後也就各不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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