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身份暴露
忙碌了兩天，林家的祭祖儀式總算告一段落了，這天一大早上，林文豪就穿戴整齊，沒吃早飯就準備出門，林珍珍在後面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哥哥，我也和你一起去吧。”林珍珍故作可憐的睜大眼睛看着林文豪。
林文豪想了一會兒，最終點點頭同意，蘇婉也趕緊走了過去，恭敬的問林文豪：“大少爺，用我一起去嗎？”
“不必了，你留下就好，今天沒什麽事情，你可以去逛逛蘇州，畢竟你也是第一次來這裏。”
林文豪看似為蘇婉着想，不過實則是想把蘇婉支開，不願意她跟着而已。
蘇婉臉上露着感激的笑容，假裝欣喜的道：“太謝謝大少爺了，蘇州真的很美，我正好想去逛逛呢。”
林文豪淡淡的彎下嘴角，待他們走後，蘇婉簡單的換了一套衣服，然後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其實，蘇州真的很美，那種古韻古香和安靜的氣氛正是蘇婉鐘愛的，她也想獨自在這裏逛逛，放松下身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又會不自覺的跟蹤了林文豪他們。
這并不是她應該做的事，她在林家做卧底一是原來的那個蘇婉要替爹娘報仇，二是為沈雲軒辦事。而她的仇家王老虎已經被林老爺重重罰過，也算是一敗塗地，而對于沈雲軒交代的事情她也在辦，其實這就足夠了，這次的事情沈雲軒可沒有交代。
按照她以往的個性，和自己無關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插手的，但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只要是關系到沈雲軒的事情，她總是不自覺的想去知道，想關心，她也不知道腦子裏怎麽會有這般愚蠢的念頭，都将她自己吓了一跳。
但是蘇婉的理智鬥不過她的心，她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按照心的方向。
一路上，她遠遠的跟着林文豪，不敢太靠近，因為怕被發現，也不敢離的太遠，萬一跟丢就麻煩了，不過好在蘇婉跟蹤這種事幹了不少也算是經驗豐富，而且這裏的路不複雜，所以一路上倒也順利。
很快，她就跟随林文豪和林珍珍來到了一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莊裏，她躲在農家的柴火垛後面，透過縫隙張望過去，只見林文豪和林珍珍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入了遠離村裏大多人人家的一戶院落裏，那個院落很破舊，幾道籬笆圍成的矮矮院牆，兩間泥土房，屋頂上還長滿了青色的草。風一吹整個房子似乎都跟着晃動一般。
不一會兒，蘇婉見到一個年過七旬的老者從屋子迎了出來，見到林文豪和林珍珍顯得異常的開心，還不停的說着什麽，不過離得太遠，蘇婉聽不到。
他們進了屋子，坐了很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林文豪就一個人走了出來，順着後面林間的小路走到了一個開滿杜鵑花的小房子前，然後開門進去。
“好漂亮的杜鵑花。”蘇婉在心裏禁不住贊嘆起來，沒想到在這個荒山野嶺也有這麽別致的地方，如果不是跟着林文豪，她是不會發現隐藏在樹林中的這個地方。這裏面住着什麽人嗎？蘇婉心中好生的納悶。
不過現在她也沒辦法弄清楚，只能先回去，等明天避開林文豪，她在獨自來這裏查清楚，反正地點已經知道了。
想到這裏，蘇婉轉身悄悄的順着原路返回了蘇州城裏。蘇州城裏很熱鬧，街道兩側聚集了很多的小攤販，在這裏什麽新鮮玩意都可以買得到。
不過蘇婉更喜歡走在年代已久的小巷子裏，腳下已經被歲月磨光的石子路，踩上去有種淡淡的感覺，仿佛時光就在腳下流動一般。牆上的青藤和薔薇花開的正好，已經有些脫皮的牆壁，映在午日的陽光下也變得有神采起來，她張開雙臂，用指尖觸摸着牆上有些凹入不清的青磚，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異樣，她這次如果可以發現林文豪和林珍珍的秘密會不會對沈雲軒有所幫助呢？
上次見他，他那俊俏的臉龐上似乎少了一絲笑容，多了一點哀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有點懷念剛剛認識時的沈雲軒了，放蕩不羁，有些桀骜，有些自負，心裏卻有着不為人知的溫柔。
想到沈雲軒，她心裏有點甜蜜，也有點哀傷，因為她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這般繼續的牽絆下去，不知道是否有一天她的任務結束，就要各奔東西，然後一別便是一輩子。
這種思緒，淡淡如風，不是很刻骨，卻撩人心弦，讓人不得安寧，這是什麽感覺，是戀愛？蘇婉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一下子浮現出這個詞來，戀愛？她還從來沒有嘗試過戀愛是什麽樣子，也許美好，也許哀傷，誰知道呢，不試試看也許永遠不會知道。
蘇婉高舉起雙臂，頭昂了起來，面朝着太陽，也許她是該嘗試一下，既然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便要好好珍惜，去嘗試以前從未嘗過過得事情，感受以前從未感受過得事情，比如戀愛……
想到這裏，蘇婉似乎不那麽糾結，精神也好了一些。愛情，從來都是件讓人歡喜讓人憂的事情，如果世間的感情都能簡單到用腦子就能想明白的話，那麽就不會有那麽多的苦惱和無奈。
等待蘇婉的也許是美好，也許是失望，誰知道呢，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會知曉，才不會有後悔……
第二天，蘇婉找到林文豪，說是想去寒山寺看看，因為那裏很有名，如果不去就有些遺憾，林文豪答應的很爽快，爽快到有些出乎蘇婉的預料。
不過，蘇婉也沒多想，畢竟時間有限，她要趕緊抓緊到昨天林文豪去過的那個小山村才行。
蘇婉的記憶力不錯，順着昨天的路很快就來到了那個小村子，到了村子後，她沒有急于去林文豪昨天去的那家院落，而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前後的繞了幾圈，觀察一番這裏的情況。
她看見村子旁的河邊那裏有好幾個農婦在洗衣服，相互之間還高聲的閑話家常，有幾個興致好的還扯開嗓子高歌一曲，好不熱鬧，這種簡單質樸的生活，也是一種美好吧，說不定比錦衣玉食的生活要更加幸福呢。
蘇婉遠遠的站了一會兒，便走上前去，假裝在河邊喝水洗手，這時一個離她稍近一些的長得壯實的中年大姐熱情的開了口，“喲，你們瞧瞧這姑娘長得真怪水靈的，一看就不是咱們鄉下人，想當年我年輕時也這樣，就是嫁給了甲六那個沒能耐的，生生的熬成了黃臉婆。”
“哈哈，甲六媳婦，你原來也是這副模樣吧，要是真長成這姑娘樣子，你還不得美上天，還能在這裏給甲六那小子洗衣做飯的。”
其他一同洗衣服的村婦大笑着起起哄來，那個被人叫做甲六媳婦的女人，立刻紅着臉朝他們喊着：“去去去，老娘我講的可是事實，我也不是貪慕虛榮的人，既然跟了甲六也就認了，人家不是常說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嗎？”
她說完，那群婦人都是一陣哄笑，不過大家都沒有惡意，只是相互插科打诨而已，看來她們是經常如此，這個時候那個甲六媳婦又轉頭看着蘇婉問：“姑娘，你從外地來的吧？到這裏走親戚？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啊？”
蘇婉嫣然一笑：“大姐，我是從南京來的，是來這裏走親戚的。”
“親戚啊？哈哈，哪家哪戶的，這村裏村外的我都熟悉。”甲六媳婦一副熱心腸。
蘇婉抽抽鼻子，不好意思的說：“我很小的時候随家人來過一次，但是有些記不清楚，好像是住在村東頭最裏面的那戶人家。”
“最裏面的那戶，周老頭家？”那個甲六媳婦歪着頭問。
蘇婉故意想了一下，搖搖頭說：“我這個遠房親戚倒是也姓周，可是不過也不算太老，四五十歲的樣子吧。”
蘇婉有意将特征說錯，不然要是她們真的以為是那個姓周的老頭，把她領了去，不就露餡了嗎？
這時有個好事的女人從後面擠到了甲六媳婦的身邊，抻着脖子問道：“姑娘，你那個親戚叫什麽名字啊？我看看認識不，我自小就從這裏長大的。”
蘇婉一愣，然後順嘴編了一個名字說：“叫做周鵬。”
“周鵬？”那女人撓撓頭，似乎在她記憶中好像不見有這個名字。
蘇婉見她這個樣子，輕輕一笑：“可能是我記錯村子了吧，呵呵。”
“不，等等。”那女人好像想起了什麽，打斷了蘇婉的話，蘇婉笑了笑，不說話了，心裏好樂，胡編的名字，能有才怪呢？
“哎呦呦，是不是以前住在周老頭家裏的那個面具男啊，以前周老頭住在村外，那房子就是面具男的，近些年周老頭才搬過來的。”
那個女人興奮的尖聲嚷道。蘇婉暗自流汗，怎麽還出現個面具男呢？
她朝那女人彎彎嘴角：“大姐，你說這面具男是怎麽回事啊？”
那女人撇撇嘴，嘆口氣說：“那男人啊，總是獨來獨往，也不和村子裏的人打交道，臉上可能受過傷，天天用面具遮着半張臉，但是啊，那身高，那身段，和另半張臉怎麽看怎麽是個美男子，可惜了呢，他的名字好像叫什麽周展鵬的，不過後來啊，就突然消失了，不知道了蹤影，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去了哪裏，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這不會是你要找的親戚吧。”
蘇婉抿下嘴，露出了珍珠般的小牙，笑着說：“應該不是，我的親戚是個矮矮的大胖子，肯定和大姐你說的不是一個人。”
那女人也撓着頭笑了笑：“是啊，是啊，那就不是了，他成年累月就是一個人，估計也沒有什麽親人在，哈哈。”
蘇婉又和幾位村婦閑說了幾句便找了個借口告辭了。事情怎麽好像越來越複雜了呢，原以為只有個姓周的老頭，這下子怎麽又出現而來個戴面具的周展鵬呢？他們到底和林文豪是什麽關系？看來只有親自去看看才能有個分曉。
蘇婉想到這裏，不由得腳下加快了腳步，她沒有去周叔的住所，因為就算去了，她也不能當面問，所以她決定去那個樹林中開滿杜鵑花的小房子去看看，因為對于那裏她還是充滿好奇的，直覺告訴她，那裏一定是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關鍵所在！
她從靠近周叔家的小路繞到了那個樹林中，走了不遠，就看見了那一團團錦簇的杜鵑花，依舊和昨天看見的一樣，那麽明媚鮮豔，卻不知道為何，這絢麗的背後，總是讓蘇婉感到有些憂傷，大概是因為杜鵑花的花語是有節制的愛吧，不那麽圓滿，自然遺憾和憂傷。
蘇婉輕輕的走在花叢中，生怕将那些花碰壞，到了門口時，發現門上緊緊的挂着一個黃銅的大鎖。不過這倒是難不倒她，她從頭上取下簪子，伸手将簪子上繞着的鐵絲拉出來，抻直。然後俯下身子将鐵絲伸到鑰匙孔中。
“咔”的一聲，鎖被打開了，蘇婉側臉朝左右張望了一下，确定并無他人後，推門進了屋子。然後回身将門又重新關好。
進了屋子，她發現雖然裏面打掃的很幹淨，但是這并不是住人的地方，确切的說應該是個祠堂，因為裏面供奉着牌位，香案，地上還放着蒲團。
她走進了去看牌位上的字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很是吃驚。原來牌位上寫着“奠”周氏孟饒玉“落款處是丈夫周展鵬，兒子周文豪。
孟饒玉，這個名字蘇婉是聽說過的，畢竟孟饒玉可是林家的正牌夫人，怎麽成了這個周展鵬的妻子呢，難不成是重名？不可能吧，後面還有個兒子周文豪，這分明就是林文豪啊！
莫非，林文豪的親生爹娘是孟饒玉和周展鵬？所以他和林珍珍才如此暧昧，關系已經超出了兄妹之情嗎？
蘇婉驚訝的張大了嘴，這可是件大事，看樣子，林老爺并不知情，不然怎麽會對林文豪如此的寵愛和看重呢，這是個大秘密，以後一定會有很多用處，對沈雲軒也有很大的幫助吧。一想到這裏，蘇婉不由得嘴角有翹了起來，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愉悅。
她又仔細從小屋子裏轉了一圈，上上下下查看遍，可是也沒有發現其他更有價值的東西。
她仰頭看看外面的天，時間不早了，她也不能一直耽擱下去，如果被人發現就會很麻煩。
蘇婉想到這裏，輕輕的推開門，走了出去，然後回身彎下腰将大門重新鎖好。
待完事之後，蘇婉抹抹額頭上面的汗，長出了一口氣，還好一切都按照計劃很順利。
可是她似乎高興的太早，當她轉過身，想離開時，猛一擡頭看見對面站着一個人，正沉着臉，陰陰的看着她，蘇婉心忽悠往下一落，壞了，壞了，怎麽他會在這裏，怎麽會呢，她該如何解釋才好，呵呵，看來已經沒辦法解釋了……
站在蘇婉對面，一臉怒氣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家的大少爺林文豪，他見蘇婉愣在那裏，冷笑了幾聲，”怎麽？驚訝啊，意外啊？不對吧，應該驚訝意外的人是我才對，我就一直都想不明白，沈雲軒怎麽會對林家的事情知道的這麽一清二楚。原來是家裏出了內奸啊，不過你也算是厲害，在林家隐藏怎麽久，盜走了這麽多的消息，居然還沒有人發現，我實在是佩服沈雲軒選人的眼光。“
蘇婉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是枉然，只能想着怎麽逃過此劫，她向四周看看，就她和林文豪站着這一條小路，其餘的地方都是密密的樹林。按照蘇婉的身手，如果直接與林文豪交手，也不一定會取勝，畢竟林文豪從小也是學武之人，何況他身上還有槍，既然硬碰硬不行，那麽只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蘇婉腳下悄悄的移動着，想伺機跑到樹林中，這樣即使林文豪開槍也不一定打得中。
可是林文豪好像看出了蘇婉的小心思，他仰面哈哈的大笑起來：”不用着急走，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畢竟我和沈雲軒也是合作夥伴，我給他面子，不會動你，但是我也請你轉告沈雲軒，別再和我玩這些花樣，他不是已經查明我的事情了嗎，如今還讓你來是什麽意思，還想找到什麽？如果他繼續這麽的糾纏下去，那麽別怪我不客氣了！“
林文豪扔下這句話後，轉身離去了，對于他這麽簡單的放過自己，蘇婉顯然是沒有想到的，她暗自慶幸，不過這股緊張的情緒過後，她的眉頭又重新皺了起來，而且心裏比剛剛更加難受。
林文豪說沈雲軒已經知道他的事情，是什麽事？聽那語氣，沈雲軒顯然已經知道林文豪的身世，還和林文豪達成了某種共識，正在合作之中。
可是這些蘇婉從來都沒有聽沈雲軒談起過，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她這個樣子，所做的着一切又算什麽呢？
蘇婉苦笑着，一下子蹲到地上，将頭埋進雙膝裏，有種不能名狀的痛楚。
既然已經被林文豪發現，她也就沒有理由再回到林家，離開林家不用做卧底，一直她所希望的，她并不喜歡卧底這個身份，可是如今真的要離開，她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裏，所有的積蓄和東西還在上海的林家，如今她身上的錢，也就能撐十天半個月的，算了，天無絕人之路，總之她現在并不想回上海，她只想一個人靜靜。
蘇婉獨自在蘇州的第四天，天空有些陰，烏雲黑壓壓的蓋在頭頂的天空上，空氣中有種說不出的壓抑，蘇婉從小客棧走出了，漫無目的的逛着，她也不太清楚自己要去哪裏，也許回上海的大雜院去找奶奶吧，那畢竟是她唯一的親人；或者去國外，她知道國內沒有幾年就會不安定起來。
天越來越黑，烏雲也越來越密集，沒過多一會兒，雨珠就從天而降，開始還是點點滴滴，可是沒有多長時間，剛剛如針孔一般大的雨滴就變成了黃豆粒大小，而且下得很急，蘇婉轉眼間渾身就濕透了，她捂着頭一路小跑，想要找個避雨的地方，周圍除了河岸下方有片樹林外就別無它物，沒有辦法蘇婉跑到樹林中只好選擇一個比較茂密粗實的大樹下暫時避會雨。
”這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
蘇婉自言自語的說道，反正她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要幹，于是就靠在大樹的另一側坐下了。雨一直不停，像是閥門壞掉的水龍頭一樣，一發不可收拾，蘇婉伸出手，讓雨水啪嗒啪嗒的落在自己的手掌之內，然後随着指縫滑落…
大概過了好久，雨還是沒有一點小的意思，蘇婉感到有些疲倦，好幾天精神都一直在緊繃中，如今這麽的一個人坐在雨中，聽着滴滴答答的水滴聲，反而放松了起來，不知不覺的也感到有些困倦。
恩？身子怎麽覺得有些暖和了起來，頭頂上的樹枝似乎也不往下滴水了，難道雨停了嗎？蘇婉用手揉揉有點模糊的眼睛，擡頭看去，怎麽會有把油紙傘撐在她的頭上，身上還多了一件外衣。再往看去，是，是他！
蘇婉心裏暗叫，那個修長，筆挺的背影，就算不仔細看，蘇婉也能認得出，是沈雲軒！
她呼的一下站了起來，心裏懊惱，眼睛狠狠的瞪着沈雲軒的背影，沈雲軒也似乎聽到了蘇婉站起來的聲音，他扭頭看着蘇婉說：”一個人在樹林裏聽雨聲很有趣嗎？“
蘇婉咬咬牙，冷冷的回答：”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都聽林文豪說了，你居然跟蹤他，還發現了他母親的牌位，想必他的身世，你也都知道，比我想象的聰明能幹，看來得給你加薪水了。“
沈雲軒故意打趣的說，蘇婉可沒心情和他扯東扯西，如果當是林文豪一念之差開了槍，她可就不能這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
蘇婉仰着煞白的小臉，瞪着圓圓的眼睛，質問沈雲軒：”你早就知道林文豪的事情了，對不對？“
”是啊，這有什麽不對嗎？“
沈雲軒這種滿不在乎的口氣，更加讓蘇婉心裏堵得慌。
”沒有，是我太自作多情，自以為是了。“蘇婉別過臉去，賭氣的說。
”既然如此，你還這裏胡鬧什麽呢，要不是這次我見到林文豪，還以為你回了林家，行了，既然你失誤被林家發現，我也不能多說什麽，以前也幫我做了很多事，這樣如果你願意就到我沈家來吧，或者你想回去陪你奶奶也可以。總之和我回上海去吧。“
沈雲軒說完，就想過來拉蘇婉的手臂，卻不料被蘇婉一揮胳膊擋開。
蘇婉心裏又氣又惱，沈雲軒剛剛說什麽，什麽叫她的失誤，聽那口氣似乎他不因為蘇婉被發現的事情和蘇婉計較已經很給她面子了，真是太可笑，看來蘇婉一直都看錯了人，她一直以為沈雲軒表面冷漠，但是心裏卻是很善良溫柔的，只是把自己藏得很深，他們相識這麽久，起碼有情意在，看來真的是她自以為是。
沈雲軒看着眼前這個已經被雨水淋得渾身有些發抖的蘇婉，似乎也有點生氣起來：”你到底還要折騰多久，又為什麽？我已經仁至義盡的從上海丢下手中的事情來找你，你還想怎麽樣？“
蘇婉突然掩面冷笑起來，淚水混着在雨水裏，然後順着她的臉頰流下去，她到底怎麽了？原本就算受多重的傷，眼前有誰離去，她都不會流下淚來的。如今只是沈雲軒的簡單幾句話，就會讓她心這麽痛，真是太沒出息，她實在是太看不起自己了，不能這樣，決不能！
”沈雲軒，既然我被發現了，那麽好，也算是我的任務是失敗，我們不必再合作下去，你更不必來管我。“
蘇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壓抑着自己心裏的波動。
沈雲軒搖着頭，然後臉上突然露出戲谑的笑容，對着蘇婉調侃着：怎麽，要和我撇清關系？你這次的暴露，讓林文豪找我興師問罪，可是着實給我添了不少麻煩，難不成你覺得我給的錢少，去找別的主子了？還是說你愛上我，所以想慌不擇路的逃避啊，哈哈哈。”
沈雲軒只是覺得蘇婉有些不對勁，嚴肅的要命，想開開玩笑，讓她放松一下子，可是誰知道他不經意的話語，不在意的神情，又一次将蘇婉打敗。
蘇婉狠狠的咬着雙唇，都已經見了斑斑點點的血絲出來，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氣憤，嬌小的身體也跟着晃動起來。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愛上你了，雖然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但是我希望自己可以幫上你的，如今看來我不過是個傻子。”
蘇婉居然沒有忍住，将心裏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反而是剛剛還一臉不在意的沈雲軒這個時候有些發呆了起來，他沒有想到蘇婉會這麽說。
他愣了好久，終于哈哈的大笑起來：“看來這世界上果然沒有不迷戀我沈雲軒的女人啊，不過這樣的女人太多了，我不希望我們是這種關系，但是如果你希望，我倒可以滿足你，怎麽樣？”
沈雲軒說着，湊到蘇婉的近前，将頭低下，臉貼着蘇婉的臉，有些放蕩不羁的道。
蘇婉一用力推開他，眼色中露出了一絲憤怒，沈雲軒倒退了幾步，用手捋了捋額前滴着水的頭發，眯縫着眼說：“剛剛不是你說愛我麽，怎麽要動真格的反悔了？還是說一時的歡愉不能滿足你，你要奢求嫁給我，別傻了，想想我們的身份地位，我不可能愛你的，做人要有點自知之明，我們合作的不錯，所以我希望一直是這個關系。”
沈雲軒的話可謂很傷人，可是這時的蘇婉反倒平靜，她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不過沈雲軒卻明顯感覺到了她眼中的寒意，于是本來打算好要說的話，又被他硬生生的吞到肚子裏去。
蘇婉将他的外衣，從身上取下來，一把扔給了他，淡然的說：“恩，知道了，是我弄錯，以後肯定不會，我們就此別過吧。”
說完蘇婉再也不說一句話，轉身就立刻走，沈雲軒看着漸漸消失在雨中的蘇婉那嬌弱的背影，心好像被什麽掏空了一樣，為什麽要說謊，為什麽要故意說那樣的話，明明他的心不想那麽說，可是，可是他不得不如此，他還沒有資格愛，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不想阻礙她的幸福，所以此時的他縱然在想去攔住蘇婉，想去告訴她，心裏的話，卻也不能将腳步挪動一分一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