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7)
自顧自的開始忙了起來。
“夫人,算日子,臨産的日子要到臘月了,棉衣夾襖這些都要準備,夫人穿的衣服随着月份的增大也要重做新的,現在就要開始準備了,免得到時候着急。”李嬷嬷先掐着指頭算了算,立刻就有了計劃。
作者有話要說:
☆、陰霾
“夫人,奴婢去街上鋪子裏看看,有沒有合适的料子,得趕緊買回來好給寶寶做小衣服小鞋子。”春蘭說完就匆匆匆忙忙的走了,給韓秋水答複的時間都沒留。
“夫人,您還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奴婢去給您做。”春雨一向穩重最有理智,現在也瞪大一雙眼睛期盼得等着韓秋水的吩咐。
韓秋水則有些無語的看着她們,剛剛她們幾個還憂心忡忡的樣子,怕自己會因為懷孕想不開,一會兒功夫就比她這個準媽媽還積極,這中間變化也太大了。
韓秋水有些無力的對着春雨擺擺手,春雨平時多聰慧穩重的一個人,現在也會問這種傻問題,這才吃下一大碗粥,誰還吃得下呀!
“滾,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們有何用!”蕭琅背對着跪在地上的黑衣手下,臉上冷冷的拂袖一甩。
邊上站着的來喜長嘆了一口氣,自從來安從京城傳來消息,找不着韓姨娘的消息,王爺的脾氣就一天比一天的大,臉色也是越來越陰沉。
今天幾個下屬又辦事不力,正好撞在刀口上,也不怪王爺會大發雷霆了。來喜也很是心疼安王爺,他和來安、來福、來壽四個自小跟着侍候王爺。
看着他從一點點小就只拼命的想着如何強大自己,如何辛辛苦苦努力的令自己在別人的暗算中生存下來,并且還要悄無聲息的建立自己的勢力。看着他這麽些年艱難的走過來。
看着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看着他臉上越來越清冷,到現在一副無悲無喜的神情。可自從他跟韓姨娘在一起就不一樣了,他們幾個貼身侍候的人,能明顯感覺到,王爺臉上的神情明顯柔和下來,笑容也多了起來,那段時間能看得出來王爺的心情很是開心愉悅,就是看着韓姨娘的眼神都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
怎麽說呢,就是以前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無欲無求也不與人親近的仙人,疏離冷清的讓人擔心。他們看着王爺這樣,有時胡思亂想着,就怕王爺總有一日會看破紅塵出家當和尚。
但王爺與韓姨娘在一起就完全不一樣了,讓人覺着有了人氣,就是平常處理事情也更多了一些人情味。他們幾個看在眼裏,都暗暗替王爺高興。
所以當安王爺再次下命令讓幾個最得力暗衛也火速回京城查找韓姨娘時,他不僅沒有攔着,反而在心裏盼望着,希望能盡快找到韓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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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幾個被蕭琅點名的暗衛,迅速消失,不到一個月,京城的每個角落都在暗地裏尋找韓秋水的蹤跡。
這段時間在蕭琅手下當差的,所有人臉上都帶着謹慎之色,都默默地将自己的差事做好,盡量不發出聲音,,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讓心情不好的王爺抓住,給狠狠整治了。
而當安王看到再一次傳來的消息時,臉色更加的難看,他不發一言的将身邊的人都遣退出去。
而被遣退出來的來喜和來壽卻沒有立刻離開,都靜靜地立在廊檐下等候吩咐,眼睛卻都擔憂的望着王爺緊閉的屋門。
此時的蕭琅已經無力再去想別的事情,他只知道他派出的人查了這許久,只知道,莊子上的火是有人故意縱火,而韓秋水究竟是生是死,到現在也毫無頭緒。
他現在又無法離開,京城裏早在他離開就布署好了,他從多年前就想着辦法,挑撥大皇子與三皇子的關系,又借機挑起大皇子與三皇子之間的争鬥,并且讓他們之間的鬥争越來越激烈。
自己又費盡心機從小就扮演着一個懦弱無能受盡冷落的皇子角色,因此這麽多年,争奪皇位的那些人壓根就沒有防備過自己這個二皇子。
而據皇宮裏的暗線回報,皇上的病到了今年越加惡劣,宮裏雖是百般的隐瞞這個消息,但皇上身邊的皇後和貴妃也已經猜測,皇上已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他又令安排在大皇子和三皇子身邊的人。
利用這個消息,激化他們之間的矛盾,要讓他們做最關鍵的一戰,正好在他們鬥得你死我活之際,自己最後再出面,做那個得利的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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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
眼看着自己多年的布署,都一一朝着自己的預期中走,成功已經近在眼前。這一切對于一路走得異常艱辛的蕭琅來說,本該是件高興的事,可想到自己心愛的女人生死未蔔,蕭琅的心裏就刀割般的痛。
蕭琅撐着頭,想着在這樣束手無策的情況下,他一定要做點什麽才能讓自己惶惶不安的心安定下來,冥冥中他總有一種預感,韓秋水定然還活着,而且莊子上莫名的大火一定透着什麽玄機。
到底是什麽,一個念頭很快劃過心間,他似乎抓住了什麽,可又似乎什麽也沒抓住。
蕭琅緊緊的蹙着眉頭,冥思苦想之際,忽然,腦中一道亮光閃過,他的眼睛一亮,快速拿起紙筆,唰唰,的在紙條上寫下幾個字,交到門外守着的來喜手裏,讓他馬上綁到信鴿腳下上,送到京城來安的手裏。
蕭琅緊緊繃着的臉上總算有了一些放松,他閉着眼睛暗暗尋思:“據來安查到的消息,當日燒莊子的火勢很大,但來安仔細查探過現場,那莊子不像是有人住過的痕跡。
而且,秋兒住的青院,屋子裏好多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幾個裝衣物的箱子裏更是空空的,就是自己送她的首飾,也一件都沒有,按說,她發水痘時,被送走應該走得很匆忙,這些東西按說都來不及拿。
而把她送到莊子上的婆子也說,她們幾個一進院子,秋兒主仆幾個就不哭不鬧的跟着她們走,就連包襖都是早就收拾好的,這是否說明,她們早就知道,府裏會送她們出府,那房裏不見了的衣服首飾,就是她們自己帶走的。
那她們又是怎麽預知的,就算有眼線,也不會動作那麽快,再加上莊子上莫名的大火,來安都仔細調查過,莊子上的大火與王妃無關。
那就難以解釋,如果是有人要害秋兒,就是王妃也是臨時決定送秋兒到哪兒去,別人又如何知道,再說,秋兒一個天天躲在內宅的婦人,與她有隙的左不過那幾個人。
但來安都查過,府裏的正側妃對着一個已經得了水痘的人,不需要再多此一舉,而吳府的吳紅珊據說,現在被禁在府裏學規矩,她連秋兒進了王府都還不曉得。
那就沒有了,蕭琅心裏隐隐有種猜測,但心裏不敢相信也不敢想,他也是才想起,他曾準許過秋兒看過一次她的奶嬷嬷。
剛才他就是讓人送信到京城,讓來福到韓秋水嬷嬷住過的地方去查探一下那個嬷嬷還在不在,就能知曉他心裏的猜測是否屬實。
而此時,躺在床上直“哼哼”的韓秋水不會想到,她一個小小的失誤,就将她細密的計劃,完全的功虧一篑了。
她現在是心裏一萬個後悔啊!自從二個多月後,她的懷孕症狀就異常激烈,把她折磨得是苦不堪言,什麽都吃不下,飯菜的味道一聞就想吐。
那個難受,短短時日,就瘦得是皮包骨,把李嬷嬷幾個急得直上火,費盡心思的想着法給韓秋水做點吃食,韓秋水也只是動動筷子,大夫也看了,只是說,有的人懷孕症狀強烈,忍過這兩個月就好了。
韓秋水是直想罵人:“臭蕭琅,死蕭琅,都是這些臭男人不好,光顧着自己快活,不知道女人受多大的罪,下輩子我一定堅決不做女人....... 。”怨怨念個不停。
可是憤怒怨怼的韓秋水忘了,做不做女人可不由她說了算的。
這時遠在邊城的蕭琅連連打了幾噴嚏,蹙着眉頭,邊上的來喜笑着道:“王爺,這是有人在想您呢!”
蕭琅眼睛睃了來喜一眼,來喜立馬身上一抖,有些張惶的道:“王爺,小的,給您去倒茶。”說完就逃也似的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郁悶
來喜跑到屋外,真喘氣,心裏懊惱道:“誰讓你多嘴的,你忘了這幾日的低氣壓了,這不是上趕着讓王爺訓嗎?”
确實蕭琅這幾日的心裏郁悶得很,就是從京城來安捎來的消息起,這種郁悶就不曾消失過。
他心裏有着從來沒有過的挫敗,從來安傳來的種種調查情況,都表明一個,他不願相信的事實,那就是韓秋水的失蹤是她自己想要離開王府的煙霧彈。
而且這可能是她很久之前就開始謀劃的,從她身上長水痘到莊子上的失火,選的時機也非常到位。
首先,時間是在王妃宴會的當天,在這樣忽發情況下,匆忙之間,很多細節無人注意,她們就能瞞天過海,順利離開王府。
然後她又很準确的猜測到,因為她忽然發的水痘,到時王妃怕會影響來赴宴的客人,必然會把她送走,那她必定是事先就安排好,一輛馬車等在王府門口,之後尾随送她們的馬車到達目的地。
稍後,等王府馬車離開後,她們再偷偷乘暗中跟随她們的馬車離開,留一個人等到天晚無人時,再一把火把莊子燒了個幹淨。
而送她們來的莊子又正巧是廢棄無人住的,只要避開莊子附近稀落的村民,也就讓将來追查的人無跡可尋,到時最後都會認定她們都已經葬身火海。
蕭琅想到這,惱怒的眼裏也不由浮起一抹贊賞,不得不說,韓秋水她這每一步都計劃周詳,心思慎密,若這事不是有關自事,蕭琅都得贊一聲“好”。
可只要一想到,她這樣心思慎密的計劃,就是為了離開王府,離開他,而且從她箱子裏衣服、布料、首飾等東西都空了,就說明她很早就在計劃這件事,因此才會把房裏值錢的東西,都搬了個幹淨。一想到這此,他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想他怎麽也是一個長相出衆,身份高貴的皇子,雖說是個不受皇上喜愛的皇上,可就沖他的長相,京城多少閨秀想對他投懷送抱,就是府裏的幾個女人,也都是她們愛慕自己,而千方百計的進了王府的。
可怎麽她韓秋水就想着法兒要離開呢!再說,她怎麽能邊想着離開自己,那邊還能與自己溫柔纏綿。
想着這些他就恨得牙癢癢的,自己那裏對不起她,自她進府自己對她是寵愛有加,自己還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樣親昵這樣寵愛過,她怎麽還不知足,還想着離開自己。
看來,她在府裏對自己所展現的溫柔依戀,都是假的。蕭琅眼神一暗,心裏也一涼。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女人,結果,這個女人卻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
蕭琅的心就像大冬天浸在冷水中似的,透心涼。他的唇緊緊抿着,手握成拳,眼裏陰霾一片,他現在好想抓着韓秋水那個小東西問問,“她為什麽要離開自己?她到底有沒有心?怎麽能這樣對他?”
如果不是自己想起去她嬷嬷住的地方查探一下,自己還傻傻的瘋了一般的找她,擔心她!
蕭琅的臉上變幻着各種莫名的情緒,從惱怒到傷心再到失落,思緒紛紛擾擾的,心裏也亂糟糟的。好一會兒功夫,他才努力使自己的心沉靜下來,開始思慮接下去怎麽做?
她韓秋水費盡心機的離開,證明無論是他還是王府,都讓她無可留戀,自己是否就放任離開,從此各過各的生活?
蕭琅閉起眼睛,眼前就浮現出韓秋水那張美如皎月的臉,笑靥如花的被別的男人擁在懷裏。
他的心裏立刻就湧起一股戾氣,心底有一個聲音響起,“不,不能讓她離開自己,,更不能讓她與別的男人在一起,她這一輩子只可屬于我。
誰也不能奪走她,不管她願不願意,自己都要把她留在身邊,一輩子陪着我。哪怕她不愛我,哪怕她會恨我!”
蕭琅眼神堅定的下了這個決定,“現在最要緊就是找出她在哪裏?現在雖是知道了,她還好好的活着,沒有事,但她一個弱女子,還長着那樣的容貌,那裏能讓人放心,只有找到她,把她放在自己的身邊,”蕭琅才能安心。
自此來福來安就開始了滿世界的幫蕭琅尋找他的心愛女人韓秋水的漫長之路。
蕭瑟的秋天過後,這天氣便一日冷過一日,韓秋水的身子也越發的沉重,她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發愁。
自從過了懷孕症狀嚴重的三個月,自己的胃口就異常的好,肚子也汽球似的,一天比一天大,自己都不敢吃得太多,就怕孩子大了到時與生産不利。
作者有話要說:
☆、早産
可盡管韓秋水,每日已嚴重的控制飲食,這肚子還是比正常的孕婦肚子大,也詢問過大夫,是否雙胎,必竟鄉下地方的大夫,醫術有限,說話也是模棱兩可,說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韓秋水想着,不管它了,一個也好兩個也罷,反正都在肚子裏了,煩惱也沒用,只日常多走動走動,總是沒有錯。她每日只在院裏活動,五個月肚子裏的小淘氣就時常用小腳丫踢着她的肚皮,左邊一下右邊一下的,似是讓她感受着他的存在。
這種幸福甜蜜是她從來都未曾感受過的,好比懷揣着整個世界一般,格外的滿足。
她常捧着大肚子穿着厚厚的大棉衣站在院中,天空的太陽暖暖的照在身上,陽光的味道彌漫開來……溫暖而又醉人……
院子裏春天開的菜地、種的葡萄殘葉都被冷冽的寒風吹黃了凋落了,韓秋水小心翼翼的慢步踱着。
“姑娘,你怎麽又出來了,這天冷得,肚子又這麽大了,不是說了嗎,想出來走走,得讓人扶着,行了天冷,快進去歇着吧!”李嬷嬷在廚房忙完出來,看到韓秋水站在院子裏,忙絮絮叨叨的說着,就要過來攙扶。
到街上去買東西的春蘭随後也進了院子,手裏拎滿了東西,走得氣喘籲籲的,臉上也不知是汗水還是霧氣,濕噠噠的,看來累的夠嗆。
“沒事,這不才七個多月嗎,又不是快生了,怕啥?”韓秋水莞爾一笑,遞了帕子給她們二人,轉身又進屋去給李嬷嬷和春蘭倒水喝,忙活了一個大上午了,她們連口水都沒喝呢!
蹒跚進了屋,才伸了手拿了茶碗子,手還未觸及茶壺,忽的,肚子卻抽疼了起來。
韓秋水吃疼的縮回了手來,皺着眉,嘴裏低喃着:“這還不到日子呢!怎麽就疼起來了。”
一語未了,又是一陣鑽心的疼,就好比有把刀在肚子內攪和一樣,一抽一抽的疼。
“啊!怎麽如此疼……”韓秋水忍了疼,一手撫着腹部,掙紮着往床榻上行去。
她想可能是站的久了,累着了,興許躺在床上休息休息就能好。
李嬷嬷和春蘭已經洗了手進了屋來,一進屋卻見韓秋水扶着桌子往床邊走,步伐蹒跚,勾着身子很是艱難,看着與往日很是不同。
李嬷嬷是過來人,立刻感覺不妙,忙上來攙扶道:“姑娘,您怎麽了?這走路的姿勢咋不對勁。”
豆大的汗珠已經順着韓秋水的額頭往脖頸處留,臉色也不大好看,許是疼的:“嬷嬷……我……我着肚子疼的厲害。”聲音有氣無力,已經不成語調。
“肚子疼?”春蘭聽得一陣慌亂,也急忙走過來攙扶韓秋水。
“這還不到日子呢,這肚子就疼的緊,許是我剛剛走累着了吧!”韓秋水一手撐着床榻沿,一面往床上去。
“壞了,看你這樣子……該不會是要早産吧!”李嬷嬷将韓秋水扶在了床上趟下,臉色也難看的緊。算時間,她才懷孕七個半月,顯然是不到日子。
“疼……好疼……”韓秋水躺在床上,一手撕扯着床上的褥子,右手放在腹部,眼中滿是痛苦和驚恐。
生孩子?怎麽會這麽痛,她能不能不生呀!她真的還沒有準備好……
“姑娘,怎麽辦?偏偏春雨又不在,對了,姑娘,你等着,奴婢馬上去叫大夫來。”
春蘭急得團團轉,嘴裏碎碎念着,以往有什麽事,都是春雨最有主意,昨天春雨随她哥哥到繡鋪處理事情去了。
春蘭現在就有些六神無主了,身子無意識的轉悠了一下,才有些反應過來,急忙轉身就要去請大夫。
“慢,你先別去,依我看,姑娘這是要生了,請大夫也不管用。你快去叫了隔壁王大媽,讓她幫着找個接生婆,要快去快回。”李嬷嬷努力保持鎮定,立刻做了安排。
春蘭忙應了一聲,一路小跑的去了隔壁王大媽家。隔離王大媽是個熱心腸的大娘,她家裏就她和她的老伴老兩口,有一個兒子在外地做生意,王大娘和李嬷嬷她們熟悉後,就經常來竄門,這幾個月兩家人處得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轉眼這個文就要完結了,柒柒這是第一次寫這樣的文,實在是寫得很艱難,也有很多不足之處,但柒柒一直都很努力也很認真的對待它,只會能讓更多的人喜歡它。也非常謝謝親們一直以來對柒柒的支持和鼓勵,是你們的支持一直激勵柒柒寫下去。也請親們關注柒柒即将寫的新文《桃夭》不一樣的情節,不一樣的故事,希望能為親們帶來驚喜。
☆、”産子(一)
這邊韓秋水已經疼出了一身汗,聲音幾乎變成了哀嚎:“嬷嬷……我的肚子好疼……”
李嬷嬷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這第一胎的痛苦。現在只是陣痛,等到了正兒八經疼的時候,那才叫撕心裂肺呢!
只是這孩子七個多月就早産,怕是不好将養……不過還好,古話說,“七活八不活,”但願這孩子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姑娘,你別怕,一會兒穩婆就來了,你先忍着點,嬷嬷先去燒點熱水,再去把一會兒要用的東西準備好。”
韓秋水咬着牙吃力的點了點頭,密密麻麻的汗珠已經布滿了她光潔的額頭,她緊咬着嘴唇,強忍着疼痛。下唇處已隐隐能看見血跡,看來是疼的熬不住了。
她不知道做為女人為何一定要受這樣的罪,為了一個男人生孩子,雖說她生下這個孩子,并不是為了男人。
但在她這麽痛苦恐懼的時候,她還是覺着委屈心酸,她痛得死去活來的在這裏生孩子,而那個始作俑者(蕭琅)卻毫不知情,并且說不準在和那個女人風流快活呢!
韓秋水手緊緊握成拳,死命忍着疼,無助感充斥着周圍的空氣,讓她覺得快要窒息一般。
李嬷嬷手腳十分麻利,已經燒好了熱水,剪刀紗布......之類東西也都按韓秋水之前說的消好毒,正麻利的端着一碗剛煮好的糖水雞蛋喂韓秋水:“姑娘,您先忍忍,把這雞蛋吃了,待會才有力氣生小少爺。”
韓秋水撐起身子,勉強咽下了兩個雞蛋。已經疼得是滿頭滿臉的汗。“嬷嬷……我怕是不行了,快要生了。”韓秋水喘着粗氣,手緊緊的撕扯着衣角,她明顯感覺到□□有東西汩汩流出,這心裏頭更是一陣慌亂。
李嬷嬷忙把手裏的碗放下,過來坐在床榻上握住了韓秋水的手,一邊拿了帕子替她擦汗,一面低聲鼓勵道:“姑娘,你在忍忍,接生婆馬上就要來了。放心,老奴在呢!不會有事的。”
握着李嬷嬷粗糙而又帶着溫暖的手,再聽到李嬷嬷的鼓勵,韓秋水因劇烈疼痛而有些慌亂的心裏,莫名就有些心安。
是啊!既然懷了孩子,就沒有不生的道理,只是遲早的問題。
忍忍就過去了……
韓秋水自己給自己打氣,心裏頭鎮定了許多。
李嬷嬷将事先準備好的一塊幹淨棉布,鋪在了床上又費勁的将韓秋水挪在了棉布上。
韓秋水不住的喘息着,這種疼與那種受了傷的疼截然不同,這種痛似是從骨頭裏往外冒的疼,錐心蝕骨。
忽的,韓秋水感到腿間一陣溫熱,□□流出的東西似乎越來越多,腹部越發攪的疼痛難忍:“啊……疼……疼死我了。”
“血……出血了……”李嬷嬷握着韓秋水的手,目光移在了韓秋水的褲子上,大片殷紅的鮮血正順着高香寒的褲腿往外滲出。
“春蘭這死丫頭,怎麽還不回來,這一出血可就是要生了呀!”李嬷嬷也着了急,她生過孩子,可還從來沒有接生過呢!
韓秋水疼的幾乎叫了起來。
院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劉姐姐,您快點。”是王大娘慣常的大嗓門,只是帶着焦急的聲音。
李嬷嬷聽到這個聲音,心裏總算安定了不少,不由念起佛來:“阿彌陀佛,總算是來了。”
“姑....夫人,産婆來了。”春蘭跑的氣喘籲籲的,兩腮上一片通紅。
産婆是個五十出頭的婆子,圓圓的臉盤,皮膚白皙,有一雙精明的眼睛,她被王大娘和春蘭拖着,幾乎是半走半跑進屋裏的。
“大娘,您也來了。”看到身板高大的王大娘一臉關切的望着她,韓秋水心裏一陣感動,勉強撐起身來與她打招呼。
作者有話要說:
☆、産子(二)
“快躺着,肚子不痛的時候,要保留體力,得留着力氣好生孩子。”王大娘看着韓秋水蒼白疲憊的臉,眼裏閃過憐惜,就安撫的輕輕的拍了拍,韓秋水的手。
“哎!這才七個多月,還沒到月份呢,可現在說生就生,我們都還沒準備好咧!”李嬷嬷有些慌亂,那個時候她自己生孩子都沒如此緊張過。
“這生孩子的事,誰能說的準,有早有晚的,何況她的肚子這麽大!”産婆觑着眼韓秋水那大的異常的肚子,有些擔心的接了一句。
“劉大娘,那您看,我們姑....夫人這不會有什麽不妥吧!”李嬷嬷聽了劉産婆的話,一臉憂心的問道。
“俺先看看這夫人啥情況了,這生孩子的事誰能說得準呢!不過這肚子說是七個多月,卻像足月的,這孩子要是太大,可就麻煩咯……”劉産婆絮絮叨叨的說着。
邊吩咐着李嬷嬷把韓秋水的褲子褪下,韓秋水望望屋子裏的人,想着要脫下褲子,讓人看檢查底下的□□,心裏是又羞又慌亂,有些掙紮有些抵抗:“我……我自己脫……”
“夫人,您可別再起來折騰了,省着些力氣吧!等會子生的時候,才有的疼呢!這屋子裏都是女人怕什麽。
韓秋水想起現在也确實不是害羞的時候,肚子又疼得歷害。也就顧不得了,閉上眼睛豁出去了,順從的讓李嬷嬷脫下褲子。
劉産婆就開始檢查着韓秋水的肚子産道,邊上站着的王大娘也湊到韓秋水跟前安慰道:“劉姐姐她在咱們鎮不知接生了多少小嬰兒,
是我們這裏最好的穩婆了,俺家柱子都是劉姐姐接生的。再說,那個女人不要過生孩子這一關?就算害羞也沒法子,孩子還是得生的。”
韓秋水這時已經是痛得渾身發抖,什麽也顧不了了,嗓子叫得都有些嘶啞了,額上的頭發像被水洗過了一般,濕漉漉的貼着頭皮:“啊……疼,我怕是不行了,生不了了。”
“我的姑娘,你可別說傻話,嬷嬷也生過孩子,生孩子都是這樣疼的,嬷嬷那時候還生疼了一宿呢!後來不也咬着牙生了下來嗎。
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就好比瓜熟蒂落,現在孩子到要生的時候,我們就是疼死也得把他生下呀!”李嬷嬷一着急連姑娘都叫出來了,她心疼的拿着帕子替韓秋水擦着額上的汗水,柔聲安慰道。
“劉産婆,我家姑娘怎麽樣了,大概還要多久才能生啊!”李嬷嬷看韓秋水疼痛的樣子,也是滿眼的急色,心裏頭七上八下的。
“這還早着呢,本來就不到日子。肚子還這樣大,她要是再太過緊張,一時半會也生不出來。”劉産婆嘆了口氣。,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她最不喜歡給這些頭胎而且又嬌滴滴的的小娘子接生了,這些小娘子大多身子弱,又是頭胎性子又有些矯情,還不肯使力,這一生就得生上好幾個時辰,耽誤工夫不說,還吃力的很。而且像她們這樣的小娘子還最容易難産,弄得不好就是吃力不讨好。
“哎,我說,你快放松,心裏頭啥也別想,想的越多就越疼的慌。”王大娘看到韓秋水這樣也急了,她拉住了韓秋水的手,急切的說道。
“大娘……我聽你的!我……啊……太疼了。”韓秋水盡管咬着牙關,還是忍不住叫了起來。
劉産婆見韓秋水還是這樣,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使勁掰着韓秋水兩條白嫩的大腿道:“俺說,這位夫人,你要是再不放松,這孩子就真沒法生了。”
韓秋水渾身都在顫,咬着牙,一陣陣的□□着:“我……我用力……”說完便嘗試着調節呼吸,一呼一吸,然後咬牙使勁。
“好,就是這樣,使勁,肚子上使勁。”劉産婆見韓秋水能忍着痛用力了,不再哭喊了,這才松了口氣,繼續指揮着韓秋水使力。
“夫人,使勁,再使使勁就能生出來了。”李嬷嬷緊皺眉頭,眼睛紅紅的,心疼的緊。
“啊!我不行了,使不出勁來了。”韓秋水疼的大叫起來,一只手緊緊的攥着李嬷嬷的手,雪白的大腿間滿是殷紅的鮮血和羊水,觸目驚心。
“劉大娘,你看到底還有多久能生出來?”李嬷嬷看韓秋水有些撐不住,心裏頭也急的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雙生子
“生孩子又不是我說了算,那就那麽快了。”劉産婆兩手滿是鮮血,丢下這句話又去洗了個手過來。
春蘭不斷的往屋裏送着熱水,一盆接着一盆。
也不知送了幾盆……
外面呼呼的又刮起了北風來,韓秋水還在聲嘶力竭的叫喊着,只是聲音越來越有些微弱,似是沒有氣力一般。
“我說夫人,你快使勁,孩子就要出來咧。”
“夫人,使勁……咬着牙使勁……”
“啊……我快不行了,我快沒力氣了……啊……”韓秋水掙紮着,身下墊的棉布一片狼藉。
她真的快沒力氣了,四肢百骸都感到疲倦。
“快,你再不使勁這孩子可就保不住咧,大人也會有危險。”劉産婆喘着粗氣,額上滿是汗水,臉色頗顯沉重。
這都生了幾個時辰了,孩子才只出來了一點,任誰都會急。
韓秋水臉色蒼白,身上的汗水已經濕透了衣裳,青絲散亂,眼神頗顯無助,轉身吃力的對劉産婆道:“劉大娘,若是……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務必保住孩子……”
一語未盡,淚卻禁不住滾了出來。
死,誰人不怕?可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死了也算是解脫了。可孩子決不能有事,他在自己的肚子裏待了七個多月,她一天一天的感覺着他的成長。
那種喜悅,跟自己血脈相連的那種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那是她在這裏最親近的人,她血脈的延續,她不能讓他有事。
“別說傻話,什麽保孩子保大人的,兩個都要活着。”邊上的王大娘忍不住也流出淚來,哽咽道:“快使勁,再使勁就生出來了。”
李嬷嬷聽得更是老淚縱橫:“姑娘,快別說了,一定會沒事的。”
春蘭端着水盆剛進來,也聽到了這些話,心裏頭一陣酸楚,立在炕邊也哭了起來:“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的,再使使勁,我們都守着你。”
門外的風雖還是呼呼的吹着,可屋裏卻滿是暖意。旁人尚且對自己的性命這般擔憂,自己又為何要輕易放棄,更何況為了自己那還未面世的孩子!
韓秋水聽得恍然醒悟,拼着命般攥緊了李嬷嬷的手,咬緊牙關,使出了所有的力氣來:“啊……”
劉産婆見韓秋水下了決心,撐着勁般拼命使出力氣,她急忙把剛剛還沒出來的孩子,也開始緩緩地往外推。
這一番下來,劉産婆也累得直喘着粗氣,她有些欣喜的指揮着韓秋水調整呼吸,讓她接着用力。
“快,再用點力,孩子的頭出來了。”劉産婆的聲音因激動而有些顫抖,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啊……啊……”韓秋水掙紮着使出了最後的力氣。
“生出來了,孩子生出來了。”劉産婆欣喜若狂,将手中的孩子托起。只是不足月的孩子小貓一般一點點大,孩子周身的皮膚顯得有些紅,身上也皺巴巴的,還帶着血絲。
“嚯,是個男娃,……嘿嘿嘿……”“,只是劉産婆剛松一個口氣還沒高興完呢,看了一眼韓秋水,又摸了摸韓秋水的肚子驚呼一聲着:“啊,肚子裏還有一個,快...... ”
劉産婆急忙交待王大娘把孩子接過去擦洗包起來,她則用力的掐着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