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8)
着眼睛的韓秋水,“夫人,您這會子可千萬不能睡,這肚子裏還有一個呢。”劉産婆邊掐邊對着意識已經有些渙散的林傾宸喊道。
此時的韓秋水好像覺得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疼痛了,并且耳邊的聲音似乎也越來越遠了,此前她只感覺到自己的肚子被人往前推了一把,伴随着一陣嬰兒啼哭聲的同時,她感覺全身就像是徹底放松了一樣,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中……
作者有話要說:
☆、落定
凡是接過生的穩婆都知道,産婦在生産過程中昏迷可是要人命的事情,如果不及時醒來,那只怕産婦和孩子都危險了,這可是不容馬虎的事。
一臉凝重緊張的劉産婆見自己喚了幾聲之後,韓秋水還是毫無反應,劉産婆的手都有些抖了起來,再說話時,聲音裏已經帶了破音:“快,有沒有參片,準備好讓她醒過來時含一片,若是沒有及時蘇醒,可就……”
後面的話,劉産婆實在是緊張地說不出來,可她也沒閑着,又招呼春蘭去準備參片,她自己則拼命掐韓秋水的人中,又是讓李嬷嬷揉捏韓秋水的手腳,就是想着看看能不能讓韓秋水快點醒來。
此時屋子裏的緊張憂心的氣氛已經達到了頂點。
而之前出生的男嬰已經被王大娘大致清洗幹淨包了起來,正安然的躺在小棉被裏酣睡,似乎外界的一切均與他無關似的。
李嬷嬷緊握着韓秋水的一只手,流着淚焦急地喚道:“姑娘。我知道你很累,但你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等孩子出來了,你再好好睡,求你再堅持一下好嗎?”
韓秋水在自己有些模糊的意識到聽到李嬷嬷的哭訴聲,拼命掙紮着醒來,劉産婆立即把準備好的參片,塞入韓秋水的口中道:“夫人,你含着它再撐一把勁,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
韓秋水知道到了這時,自己如果無法把肚子裏的孩子産下,只怕自己與孩子都活不不了了。
她再次撐住一口氣,拼盡全身力氣,嘩啦一聲,只聽耳邊似乎傳來好幾聲驚呼:“出來了,孩子生出來了!”
生出來就好了!這是韓秋水再度陷入昏迷時,腦海裏閃過的這麽一個念頭。
屋子裏的幾個人也都松了一口氣,李嬷嬷望着韓秋水那蒼白的臉,有些不放心的問道:“我們夫人,沒事吧!”這神經一松馳下來,她又想起要叫韓秋水夫人了。
還好,這一天屋子裏的幾個人都處在緊張狀态,也沒人注意這些,只聽劉産婆樂呵呵的道:“沒事,夫人只是太累,睡着了。看這兩個孩子多俊,将來還不知能迷住多少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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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剛到京城的蕭琅,這一天心裏都是心神不寧的,特別是剛才心裏忽然莫名的一悸。他有些煩躁的問來安道:“交待你查的事,最近還是沒有線索?”
來安聽得心裏一淩,有些惴惴不安道:“是奴才辦事不力,但小的一定會繼續努力追查的,争取盡快找到韓姨娘。”
蕭琅有些無力的揮揮手,讓他下去。自己則拿着秋水遺落在青院屋子裏的黑珍珠手串發呆,“秋兒,你到底在哪裏呀!你一個弱女子又單身在外的,讓我怎麽能不日夜擔憂。只要你乖乖的回來,你逃走的事,我就不計較了。”蕭琅一臉憂色的在心裏暗自念道。
兩年的時間就這般悠然的滑過去了,在清河鎮的韓秋水,這兩年只一心帶着她的兩個雙胞胎兒子,在清河鎮這偏僻的小鎮子上,過着不問世事隐居般的悠閑生活。
她的兩個雙生子,雖出生時是早産兒,但在她用心的養育下,已由剛出生的又瘦又小,變成了今天的白白胖胖,為了他們兩個,韓秋水特意僻了一角養了一頭産奶的羊,以保證兩個孩子的營養。
韓秋水望着兩個已經會走會說話的兒子,看着他們燦爛的笑容,聽着他們稚嫩的聲音叫着“娘,娘。”的時候,心裏是從來沒有過的滿足。
有這兩個小寶貝,她也知足了。只是偶爾夜深人靜時,想起他們的父親,心裏有一些淡淡的惆悵。
她人雖是躲在這偏僻的鄉下地方,但春雨哥哥每個月都會來一趟這時,因此京城的事情她都知道,一年多前,大皇子逼進宮令病重的皇上傳位于他,而三皇子則着他的人馬也殺進宮,結果兩個皇子是鬥得兩敗俱傷。
而這時一向默默無聞的二皇子卻帶着大批人馬,也一路殺進宮救駕,等他把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拿下,找到被大皇子脅持的皇帝時,原本就病重的皇上,已經奄奄一息了,只來得及把皇位傳于他,就駕崩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明天就完結了,柒柒非常感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和關注,柒柒懇請親們,一定繼續關注柒柒的新文〈桃夭〉這是一個可愛有些呆萌有些古靈精怪的小桃花妖的故事,一定不要錯過喲
☆、再見
因此橫空出世的二皇子蕭琅于廣平六年二月登上皇位,為永帝,而永帝一登基,就廣納賢良,廣施仁政,是個勤政愛民的皇帝,就連大皇子和三皇子他也只是幽禁他們,并不曾殺害。
只永帝至今尚無子嗣,後宮也只一後一妃,皇後季清婉據說已纏綿病榻許久,只怕也挨不了多少日子了,朝中大臣們都極為憂心。
一再的上奏折,要永帝廣納秀女充實後宮,為皇室多誕子嗣,延續血脈,怎耐永帝對此事态度極為堅決,堅持要為駕崩的先帝守孝。
因此至今為止,永帝的後宮空虛,而永帝每天只勤勉政事,就是那唯一的一妃也不近身。
傳聞永帝如此是因為,他還是安王時,最喜愛的奶娘幹女兒沈青梅因小産而身亡,他悲痛之下,天下女子再不在他的眼裏。當然這些都只是市井傳聞,是真是假也無人求證,韓秋水聽到也只是淡然的笑笑。
只在皇上身邊侍候的來福幾個最清楚永帝蕭琅的心思。看吧,皇上又在咬牙,想着韓氏呢。
韓氏跑了,怎麽也找不着了。蕭琅自從韓秋水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腦海裏就無時無刻不冒着這樣的念頭。
哪怕過去了這麽久,可夜深人靜時,無數次想到這件事,每次想到,他都還是被氣得肝兒疼。他憤怒,失望,不甘,甚至有些怨恨。這些情緒糾纏在一起,揪得他心口疼。
她怎麽就跑了,還跑得無影無蹤,她怎麽會毫無留戀的就跑了呢。蕭琅到現在也想不通,他對她……不是一直很好嗎?
無數次他在無法成眠的夜裏,想着這個問題,但是他想來想去,又實在想不出其他任何理由,能夠讓她這麽義無反顧,毫無征兆地突然消失。
但不管怎麽說,她設計了那麽一出,走了。還走得無影無蹤。蕭琅發現,他不只是憤怒生氣,他其實更多的是思念擔心。
韓氏這一走,他就像是被人在心尖上挖走了一塊,也不是說多疼,就是空,空得讓人發慌,總恨不得快一些把那人抓回來,好填滿那空空的地方。那地方是留給她的,獨屬于她的,她不想要也得要,想走?沒門!
蕭琅無法容忍。也無法忍受韓秋水的離開,更無法容忍失去她。心中的諸多情緒到最後就剩下思念和憂心。
他到後來就是日日夜夜的思念着她,除此之外,就是更加的擔心她。是啊,怎麽會不擔心?她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萬一被人騙了怎麽辦?長得那麽好看,被外頭的壞人非禮了怎麽辦?
有些事情不能想,越想越覺得它能成真。蕭琅的腦子裏一瞬間總是跳出許多韓秋水被欺負的畫面,哭得可憐兮兮的求他來救她的場面,于是他心裏就又急得心急火燎的。
想着這些,蕭琅手中捧着的茶盅,終于—咔擦。手中雞蛋大小的小茶盅不堪重負,被他捏碎了。
蕭琅身邊的太監東平,吓得瑟縮着身子,不安的望着滿臉陰郁的新皇,抖抖瑟瑟的上前收拾破碎的茶盅。
這時,蕭琅一個暗衛忽然出現,在蕭琅的耳邊輕聲細語,不知說了什麽,東平就看着從來面無表情的新皇,臉上掠過一陣狂喜,與剛才滿臉陰霾是決然不同。
蕭琅想着聽到的那個消息,心裏是波瀾洶湧,他強作鎮定的把殿內的人都打發下去後,臉上再也抑制不住的露出滿臉欣喜若狂的笑容,心裏想着,“終于找到你了,秋兒,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接着這兩日蕭琅面上是不動聲色,但內心幾乎是迫切的安排好一切,就悄悄的帶着親信快馬加鞭的趕往清河鎮。
等他來到清河鎮,站在韓秋水小小的農家院子門口,一路上那迫不及待的心情,到了此刻他反而平靜下來了,想着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這小小的可以說是簡陋的院子裏。
其實他此時是有些怯了,難道真應了那句“近鄉情怯”的話。他心裏更是滿肚子的疑問要質問韓秋水,看着簡陋的院子,他又滿心的不解,這個女人當初想盡辦法的逃離王府,就為了過這樣清苦的生活。
他情怯的想着,“這個想着法兒離開他的女人,見到他,是否會露出厭惡的神情。”想到這,他眉頭蹙起,這是他無法承受的。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事的蕭琅,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他确實膽怯了。
“爺,到了。”随蕭琅來的來安,有些不解的望着在院門口止步的蕭琅,那樣迫切的想見到她,怎麽到了反而猶豫不前呢!
蕭琅一下清醒過來,是啊!讓自己又愛又恨的女人就在裏面,自己還猶豫什麽呢?他下了馬,讓跟着來的親随們都退在後面,這才邁着有些僵硬的腳步走上前敲響了大門。
“誰啊?”裏面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接着就是來開門腳步聲,大門打開,探出一顆一臉笑吟吟的腦袋,“王...爺”來開門的春蘭,咋看到蕭琅,吓得一個驚呼又結結巴巴叫道,人也呆在那裏。
作者有話要說: 親,對不起,因為身體很不舒服,今晚遲了,只能熬夜補上了。
☆、大結局
這時站在院門口的蕭琅,就聽到院子裏傳來一個嬌柔婉約的聲音詢問道:“春蘭,怎麽了,一驚一咋的。”
蕭琅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開擋住院門的春蘭,走進院子就看到了葡萄架下坐着的素衣麗人。
這一刻蕭琅的腦海是一片空白,只呆呆的望着她,幾年沒見,她容貌長開了,雖然身上的衣裳只不過就是素雅,頭上也簡簡單單只戴了一朵珠花,渾身上下也就這麽一件首飾。
可就是這樣一身簡單到不行的打扮,仿佛盈盈如出水芙蓉,真所謂,天然去雕飾,脂粉污顏色。
玉不足以喻其骨,秋水不足以顯其神。豔比雲岫出巫山,麗掩春水浮皎月。當真叫人知道了,何謂“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葡萄架下的韓秋水一擡眼就看到蕭琅長身玉立的站在院門內,她心裏“咯噔”一聲,一下子慌了,手裏的東西也“嘩啦”一聲,掉到了地上。
蕭琅一下恍過神來,幾乎是幾步就邁到韓秋水跟前,激動的一把摟住了韓秋水,又緊緊的抱住了她,一向清冷的嗓音帶着些激動的暗啞道:“秋兒,我終于找到你了,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韓秋水這才從初見到蕭琅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暗暗的急道:“我的媽啊!這是什麽狀況,他不是做皇帝了嗎?怎麽還找到這裏來了,我該怎麽辦?怎麽辦?”
韓秋水正在急着想說辭,“娘,娘”就聽到大寶小寶的大呼小叫聲,韓秋水一轉頭就看到大寶小寶站在院子裏,正一臉好奇的望着她,韓秋水臉色“唰”的一片慘白。
蕭琅也看到了剛從屋子裏出來的兩個小家夥,長得是一模一樣都粉雕玉琢般的俊秀可愛,重要的是跟他就像一個模子裏出來的,只是他是大一號,而兩個小家夥是小一號版的。
蕭琅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他的兒子,他激動了,松開韓秋水,急切的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叫什麽名字?”
大寶小寶看着蕭琅,又看看韓秋水,大寶這才一臉好奇的道:“我叫大寶,他叫小寶,你又是誰 ...?”還沒等大寶說完,小寶又搶着問道:“你長得挺像我和大寶的,你是我們家親戚嗎?你剛才為什麽抱着我們的娘?”
蕭琅有些顫抖的抱起大寶小寶,一向清冷的眼中,這時滿溢着柔情道:“我是你們的爹,所以我們才這麽相像,爹是因為很長時間沒見到你們的娘了,太激動了,才情不自禁的抱了你們的娘。”
韓秋水慌亂的心思這時才算冷靜了下來,她看着蕭琅與大寶小寶絮絮叨叨的說着孩子氣的話,又望着大寶小寶歡快的小臉上溢滿着欣喜。
韓秋水心裏嘆了口氣,古語說“骨肉親情,此仍天性”果然是一點沒錯,看大寶小寶與蕭琅才一會兒功夫就親近得不得了。看來是該來得,你怎麽躲也躲不了,她必須跟蕭琅好好談談了。
她上前把纏着蕭琅的大寶小寶哄進屋裏,讓春蘭和李嬷嬷看着,又讓春雨去泡一壺茶,領着蕭琅坐到院子角落處的石凳上,韓秋水對坐在對面面沉如水的蕭琅道:“王爺,哦錯了,您現在是皇上,真沒想到,我在這裏您都能找着。”
她看蕭琅想說話,她擺擺手道:“您先什麽都別說,先聽我說,您一定很惱怒,我當時為什麽要設計那一出離開王府。”
她看着蕭琅有些自嘲的笑笑:“如果我當時,不想那一出離開,我只怕早就死了,那還能站在這裏與您說話,你們男人不會明白,後宅女人之間的鬥争,比得上戰場上了,都是争個你死我活的。
我從進王府的那一天起,就無時不想着離開王府,因為我知道,做為一個卑微的妾室,無論得不得寵,我都下場凄涼,得寵是府裏女人的衆夭之地,不得寵就連府裏的奴才都能欺我。
更何況我這人生性淡泊,不願整天活在陰謀算計中,我只想過一些簡單而又安寧的生活,但是只要活在高門大院裏,就少不了争鬥,争寵愛争權利.......
所以我才千方百計的逃離王府,那怕是隐姓埋名過着清苦的生活,我也願意,因為我心安寧,再也沒有勾心鬥角,再也不用天天擔心有人會害我。”
蕭琅聽着韓秋水的一番話,心裏有些酸酸的,本來滿腔的怒火和怨氣,就像火苗般一下子熄滅了。
心裏有些心疼的想道:“是我做得不好,思慮不周,沒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讓她整天提心吊膽的,也難怪她要想着法的離開,她說得對,如果她不走得話,只怕也像沈青梅一般,早就沒了,那還能平安的生下兩個孩子。”
蕭琅柔聲道:“我不怪你,是我沒安排好,讓你受委屈了,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明天你就帶着孩子跟我回京城吧!”
韓秋水心裏雖然是滿心的不情願,但到了這地步,也別無選擇了,但她不知蕭琅準備如何安排她和孩子,想為自己和孩子多争取一些,于是故意嬌聲說道:“您現在是皇上了,忽然帶着我回去,還有兩個孩子,只怕無法向大臣們解釋吧!”
蕭琅長臂一伸把韓秋水摟着坐在他的腿上,笑着道:“你只管放心跟着我回去就行了,一切我都會安排好的。”
韓秋水聽到這,眼珠一轉,眼神裏帶着狡黠,試探着說道:“我很害怕回去,我不想整天對着別的女人下跪,我也不想和別的女人争奪你的寵愛,我也不想別的女人為了她自己的孩子,來害我的孩子。”
說完,韓秋水有些忐忑的望望,聽了這話皺着眉頭的蕭琅,幸好,蕭琅并沒有因為她說得這些驚人的話而發怒,反而一臉認真的對她承諾道:“我以後只想和你在一起,你放心,你擔心的哪些都不會發生,我會保護你和孩子的,更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你們。”
韓秋水望着一臉認真承諾的蕭琅,心裏這才安穩下來,能得他這樣的承諾,至少她和孩子的未來能有一個保障。
隔日她就帶着大寶小寶随着蕭琅走向她未知的生活,韓秋水一向知道當有些事無法改變時,那就欣然的接受它,她相信有了蕭琅的承諾,再加上她的努力,她一定能把日子過好的。
數月後,京城皇宮中,纏綿病榻的季皇後薨了,在朝中大臣們都盯着皇後的寶座時,永帝忽然宣布,早在他是王爺時,就納了李閣老的義女,并且誕下雙胞胎兒子。
只是因得道高僧言,“在孩子三歲前不得透露此事,“才一直不曾帶進皇宮,現在孩子已滿三歲,方诏告天下,而李閣老義女,韓氏賢良淑德,又誕下兩個皇子,實為有功,應該封後。
朝中李閣老一派自然大力贊成,另一些的反對,也在皇上的強勢的态度下而平息了。
有記載稱,永帝是史上最癡情的皇帝,自他登上帝位後,只專寵韓皇後一人,後宮虛設,其子嗣也盡為韓皇後所出,有四子一女,他在位其間勤勉政事,生活簡樸,是為一位稱職的皇帝。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這篇文到這裏就完結了,謝謝親們一直以來的鼓勵和支持,因為你們,才能讓柒柒堅定的走下去。柒柒以萬分感激的心情再一次謝謝親們,也請親們繼續關注柒柒的新文《桃夭》,希望它能給親們帶來不一樣的感覺,更希望它能給親們帶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