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6)
屋子裏不顯眼貴重一些的都讓韓秋水當了,換成銀票。
韓秋水深知,在外面獨自生活,沒有票子是不行的,不管怎樣多準備一些總沒錯。她又讓春雨把這些銀票分成三份,分別縫在她們三個人亵衣上,秉着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的原則。
再把屋子裏常穿的四季衣物收拾妥當,放在不起眼的地方,韓秋水又在腦海裏再次演示了一下,春雨哥哥在府外的接應,确定萬無一失,韓秋水這才放下心睡了。
第二天,韓秋水午睡起來,就用早就準備好的幾味草藥汁擦拭手上的幾塊皮膚,一會兒功夫,手上被藥汁擦拭的地方,就起了疹子,韓秋水又故意裝作不小心的讓碧桃看到,看着碧桃看到自己手上的幾粒疹子,驚疑不定的目光。
韓秋水心中暗自笑開懷,這還是韓秋水以前在一本殘缺的古醫書上看到的方法,那就是同時用幾味草藥的藥汁擦拭皮膚,皮膚上就會起疹子,而且這種疹子很容易讓人誤診為水痘。
但做這些得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個人的皮膚得是過敏體質,而韓秋水恰好就是這樣的過敏體質,當時韓秋水想着怎樣平安出府的時候,腦海中就冒出了這樣的一個事。
本着試一試的心情,韓秋水讓春雨找她哥哥,弄來這樣幾味草藥,沒想到一試之下,驚喜萬分,原來自己就是那種過敏體質。
而且這種草藥汁擦拭出的疹子,不用用藥過兩天會自動退去,因此就有了今天這一出。到了晚間臨睡前,韓秋水又讓春雨和春蘭把她全身上下都塗上。
第二天一早,“啊”青院就傳出了一聲恐懼的尖叫聲,安王妃自從蕭琅走後,不耐煩見韓氏幾個女人,就不讓她們來請安了。
她正和林嬷嬷商量着今天宴席上怎樣安排計劃中的一箭雙雕呢!就被這聲尖叫吓得一抖,安王妃有些驚疑的吩咐屋外的錦兒:“去青院看看怎麽回事?一大早就鬼哭狼嚎的。”
而紫院的沈側妃還沒睡醒,就被這聲尖叫給吓醒了,正萬分惱火的對着屋子裏侍候的丫環說道:“ 去看看,一大早的什麽聲音,還讓不讓人睡了。”
正想繼續睡,才眯了一會兒,她屋子裏的棋兒就匆匆跑進來道:“沈側妃,是青院的韓姨娘得了水痘了,滿身滿臉都是,太可怕了。”說完還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
沈側妃睡意頓消,神情有一瞬間的呆愣,但只一會兒功夫,就一陣快意的哈哈大笑道:“真是天意啊,這賤人還不等我收拾她,老天爺就收拾她了,這水痘就算她好了,也毀容了,看她以後還拿什麽争寵。”
作者有話要說:
☆、離府
且不說沈側妃如何的開心,就說安王妃也正聽到錦兒的禀報,有些不相信的詢問道:“她真的得了水痘,怎麽一夜功夫她就得了水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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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兒也是一臉驚吓的道:“是真的,奴婢特意近前看了,臉上身上就連手上都是,而且碧桃偷偷跟我說,昨天她就看到韓姨娘手上有幾粒疹子了,只是她不确定是不是水痘,沒敢禀報。”
安王妃揮揮手讓錦兒找王嬷嬷,讓府裏的大夫再去看看,确定一下是不是水痘。等錦兒下去,她這才滿臉複雜的望着林嬷嬷道:“我一直是盼着她和沈賤人出事的,可沒想到在這結骨眼上,這樣還怎麽利用她對付沈青梅那個賤人。”
林嬷嬷咋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些驚疑不定,但她必竟年歲大,經歷的多,很快就穩下來了,這時聽安王妃這樣一說,馬上接道:“王妃,不用擔心,沈側妃的事,仍按計劃進行,只是這個替罪羊也好找,就是服侍沈側妃的琴兒。
因沈側妃一直對侍候她的下人刻薄,對貼身侍候的人更是非打即罵,她一直都很恨她,正好她家裏還有個病弱的弟弟,因沒有錢,一直拖着,眼看着就不行了,她又不敢和沈側妃講,前兩天正好求到我眼前,我們只要承諾,會好好安頓她的家人,把她弟弟的病看好,她一定會願意的。”
林嬷嬷看安王妃臉上也是贊同之色,就繼續道:“而如果大夫确診韓姨娘長的真是水痘,也算是天意,也省得我們再收拾她了。
只是今天會有許多賓客來,這府裏有個出水痘的人,讓人知道,總究是不妥,不如趕緊把她送到莊子上,正好我們有個廢棄的莊子,就讓她到那莊子上自生自滅吧!”
正好錦兒已經回來禀報道:“府裏大夫看過了,确實是水痘,那個大夫說,從來沒見過發得這麽多這麽歷害的水痘,看來韓姨娘是不行了,他都沒敢近前去,就遠遠的看了一眼。”
安王妃聽了禀報這才安下心來,想着今天就要去了自己的兩塊心病,臉上是從沒有過的松快,對着林嬷嬷道:“就按嬷嬷說得辦,趕緊的,把這事跟王嬷嬷說一聲,把她和近身侍候她的丫環一起趕快送到莊子上。
再把她住的院子封了,裏面的丫環婆子都在那院子裏待一段時間,确定沒事再放出來。”
林嬷嬷帶着幾個得了王嬷嬷吩咐的婆子用帕子捂着口鼻,匆匆趕到青院,林嬷嬷遠遠的站在院子外,只讓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去院子裏把韓秋水主仆帶出來。
韓秋水看着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進來,就知道事情成了,對着春蘭春雨一使眼色,春蘭和春雨就趕緊把昨晚收拾好的包襖都拎着,又扶着韓秋水。
韓秋水則把全身捂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眼睛,站起身,也不用那幾個婆子多說什麽,配合的跟着她們走去門口停着的一輛破舊的馬車,幾個都不情願來的婆子,對視幾眼,心想道:“還算她識趣。”
韓秋水主仆幾個被幾個婆子押上了馬車,可能安王妃她們想着,韓秋水水痘都發得這樣了肯定活不成了,也不可能再鬧什麽妖蛾子,因此就趕車的車夫,再加上邊上坐着的一個押送婆子。
韓秋水上車前,眼睛偷偷瞄了一下四周,就看到牆拐角那邊,停着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一直提着的心這才松下來。
破舊的馬車一路颠簸着,出了城,路也越走越偏僻,幸好,後面的馬車,始終不遠不近的跟随着,而車上的婆子與馬車夫坐在前頭,壓要就不曾注意到。
過了午時,才到了一個荒涼的村子,寥寥無幾的幾戶人家,破舊的馬車停在離村子裏幾戶人家都還很遠的,一個破敗的院門前,婆子和車夫讓她們下車後,把院門的鎖打開後,一句話也沒說,就駛着馬車唯恐避之不及的離去。
韓秋水幾個站在破敗的院門前,面面相觑,但馬上就相視而笑,幾個人推開院門,迎面是雜草叢生的院子,裏面的幾間屋子也都是搖搖欲墜、破舊不堪。
韓秋水看得是張口結舌,這不是現代的危房嗎?這那能住人,這時門外響起馬車聲,韓秋水和春雨、春蘭都一臉欣喜的望着門口。
果然從門口進來的是春雨哥哥(李長根),韓秋水滿臉笑容的望着李長根進來,迎上去有些急切急切的問着:“李大哥,你剛才進村,沒碰上送我們來的馬車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安頓
李長根馬上笑着道:“沒有,小姐,您就放心吧!小的是看着王府馬車走了,才拐進來的,小姐,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上馬車走吧!天黑前得趕到。”
韓秋水就帶着春雨幾個坐上了李長根帶來的馬車,李長根把門掩上,就坐在車夫身邊,往村外行去。
還好,這個村子沒有幾戶人家,而且住得也是稀稀落落,李長根讓車夫小心的避開有人的地方,挑僻靜的小路走。
還算僥幸,出了村子也沒讓一個村民看到,不過韓秋水不得不贊一句,李長根找的這個車夫,駕馬車的功夫也着實歷害,剛才那麽小的小路,他馬車也駕駛得穩穩當當的。
馬車好不容易在天黑前趕到了清河鎮,這是一個人口稀少地方偏僻的小鎮子,當初韓秋水計劃離開王府,就吩咐李長根給她在離京城不要太遠的,最好是偏僻的小鎮子買個小院子。李長要就找到了這個清河鎮。
這樣萬一繡鋪有什麽事,她也方便處理,必竟她的繡鋪還在京城。而偏僻的小鎮子,民風相對淳樸,而且交通閉塞,這樣即利于她生活,又便于隐藏。這樣過個二三年的,等王府裏的人都淡忘此事了,她也就完全安全了。
李長根一等韓秋水她們下了馬車,就對着韓秋水說:“小姐,你們先安頓下來,李嬷嬷已經在院子裏等着了,小的還得趕到前面王府的那個莊子上,做一些善後。”
韓秋水一臉關切的對着李長根說道:“李大哥,那你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你進村的時候,最好把馬車藏在村外,還有......”
韓秋水說到這用眼睛瞥了一眼馬車夫的方向,李長根立馬領會的小聲道:“小姐,您就放心吧!他是個啞巴,不會說話,是小的特意找的,還有王府莊子的事,小的也一定會辦好的。”
韓秋水這才安心的目送李長根的馬車遠去,又拍拍春雨的膀子道:“別擔心,你哥辦事一向機靈謹慎,我們進去吧!”
韓秋水幾個一推門,進了院子,就看到站在門口等着的李嬷嬷,腳步匆匆的迎出來,見到韓秋水自然又是一番激動的場面,一番的摟着寒暄後,向李嬷嬷大概的說了一下原委,李嬷嬷也不說話,只是滿臉痛惜的摸着韓秋水臉上的疹子,這時只聽着幾個人的肚子都響了。
韓秋水急忙岔開話題,對李嬷嬷笑着道:“哎呀,今天一天太緊張了,這才想起,我們幾個一天都沒吃東西呢!也不知李大哥哥他們有沒有帶幹糧,要不然這回去餓着肚子可不好。”
春雨看韓秋水一臉的擔憂,忙回道:“姑娘,不用為他們擔心,我看到他們馬車夫身上帶着幹糧呢!倒是您一天都水米未沾的餓壞了。”
李嬷嬷聽說韓秋水一天未沾水米,什麽也顧不上了,只剩心疼了,急忙拉着韓秋水的手道:“那姑娘趕緊去吃,正好嬷嬷飯菜都煮好了,是你往常愛吃的幾樣辣菜。”
韓秋水聽了撒嬌道:“還是嬷嬷疼我,嬷嬷這麽一講,我肚子可更餓了,趕緊的,我們一起去,好久沒嘗到嬷嬷的手藝了。”說完,又拉着春蘭、春雨的手一起走。
幾個人吃完,天已經黑沉了,韓秋水跟李嬷嬷進了她收拾好的正屋,這屋子雖不比王府的奢華,也不如吳府的清雅,但幹淨整潔而又溫馨。
韓秋水洗漱完,當疲累的身子,躺在幹淨柔軟的被褥上,心裏是從沒有過的滿足和輕松,在這樣的心情下,韓秋水很快沉入甜蜜的夢鄉。
第二天,一早,韓秋水是在窗外的鳥鳴聲醒來,她的臉上展開燦爛的笑容,用力的伸了一個懶腰,心想着,“這将是自己全新的開始,全新的人生了。”
春雨聽到響動,掀開簾子,走進屋笑着對着韓秋水道:“早啊!姑娘,您醒了。”韓秋水笑吟吟的道:“早啊!春雨,這鄉下地方就是好,你看一大早就聽着小鳥的鳴聲。”
說完,又對着準備上前來侍候她的春雨道:“這些穿衣洗漱,以後都不用你們侍候了,現在我們在這小地方,也沒什麽可講究的,以後就像一家人處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國慶節快樂!明天柒柒要出去玩,請假一天,請親們諒解哦,也祝你們假期玩得開心!
☆、農家小院
春雨一聽着急的說道:“姑娘,這可不行,怎麽能這麽沒規矩呢!”
韓秋水笑着望着她,柔聲道:“這一路走來,不管多難你們都陪在我的身邊,現在你們随着我又放棄王府的富貴,陪着姑娘我在這偏僻的鄉下地方過清苦的生活,是姑娘我委屈你們了。”
春雨聽得心裏感動,雙眼含眼道:“姑娘這樣說,可折殺奴婢了,能跟着姑娘就是奴婢的福氣。再說奴婢原本就是窮苦出身,奴婢只是心疼姑娘,姑娘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的。”
韓秋水被春雨說得心裏一暖,心想:“你不知道,這就是姑娘我夢寐以求的生活。”又看再說下去春雨就該掉眼淚了,再說她們是古代人不一定理解自己的想法。
但她們對自己的好,自己心裏記着就是,以後再好好給她們找個好人家,也算是對得起她們對自己的一番情義。
忙笑着打趣着道:“哎呀,你看怎麽把我們春雨招哭了,這要是□□蘭看到,指不定以為你姑娘我欺負你了呢!咦,春蘭呢,這個懶丫頭一大早跑哪去了。”
話音剛落,就聽門簾處響起春蘭清脆的聲音:“姑娘,你又在編排奴婢什麽呢!奴婢可沒偷懶,這不一大早就收拾院子呢!到開春時我們就可以種些菜,再養幾只小雞,這樣多好。”
韓秋水被春蘭這麽一說,興趣來了,也馬上興致勃勃的道:“嗯,這個主意不錯,我馬上也出去跟你一起幹,正好昨天天晚,我還沒能好好的看一下我們的農家小院呢!”
春蘭立即拍手笑道:“姑娘,你這個農家小院,起得可真貼切。”韓秋水站在邊上也一臉開心炫目的笑容。
春雨若有所思的望着韓秋水臉上明媚的笑容,心酸的想道:“看來姑娘是真正喜歡這樣的生活,姑娘以前,從來不曾露出過如此發自內心的開心笑容,只要姑娘喜歡,春雨也一定會開心的。”
韓秋水快速的洗漱完後,讓春雨幫她把頭發編成辮子,說這樣方便省事,衣服也挑着簡單方便的,反正在這鄉下地方也沒那麽多講究,就興沖沖的随着春蘭出了屋子。
韓秋水的這個小院子,面積不大,有四間廂房,估計這個院子買來之前,一直有人住着,因此,幾間廂房都還是很齊整的。
院子裏的空地上,有一塊荒地上光禿禿的,整得很齊整,估計是前主人之前種菜的園子。
另一邊種着兩棵石榴樹,石榴樹邊上搭着光禿禿的木架子,韓秋水看着像是前主人搭的葡萄架子,架子下還放着石桌石凳的。
韓秋水正邊觀察着邊心裏想着,都怎麽合理的利用起來,就聽到李嬷嬷過來招呼吃飯的聲音,韓秋水忙笑吟吟的迎上前去。
這邊且不說,韓秋水在她溫馨小院如何安置。京城的安王府此時,卻是鬧翻了天,原來昨日傍晚,沈側妃不知吃壞了什麽東西,在自己的院子裏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就連宮裏請來的禦醫都沒辦法,最後還是小産了,而且人也只剩一口氣了。
震怒下的王嬷嬷拖着病痛的身子,把沈側妃院子裏的下人,都抓起來了,連夜審問,最後審出,居然是沈側妃貼身侍候的丫環琴兒,對沈側妃常背地裏打罵折磨她們,而心懷怨恨。
趁着昨日宴客,廚房人多手雜,偷偷在沈側妃喝的補湯裏下了墜治藥。在宮裏生活了幾十年的王嬷嬷根本不相信琴兒的說辭,琴兒是沈側妃的貼身丫環。
她要害她太容易了,為什麽偏偏要等到今天,而且她的那副墜胎藥,可不是一般的藥,這個藥非常陰損,不僅墜胎還令人出血不止,是讓人一屍兩命的奪命藥。琴兒她一個丫環到那弄的。
背後肯定還有主使者,可琴兒咬死了就是不說。
她無奈之下,讓府裏的下人連夜到琴兒的家裏,去把她的家人弄來,誓必讓琴兒說出真相。她的幹女兒看着是熬不過幾天了,她一定要把這背後狠毒的主使者揪出來,為她的幹女兒和肚子裏的孩子報仇。
可趕到琴兒的家裏卻是人去屋空,據琴兒的鄰居說,琴兒的弟弟前天還在的。王嬷嬷這下更是深信,這一切都是早就有人安排好的,也猜測到這幕後的真兇就是安王妃。
只苦于沒有證據,王嬷嬷支撐着搖搖欲墜的身體,正準備讓人繼續審問琴兒,可卻聽到禀報,琴兒咬舌自盡了,王嬷嬷聽到這個事,一下子暈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柒柒是勤勞的小蜜蜂吧!那就多來一些收藏、推薦評論吧!
☆、消息
這下王府裏一下子亂了,王嬷嬷暈過去之後,原本就病歪歪的身子受此打擊就更不行了,沈側妃又還躺在床上氣息奄奄的。
府裏沒有了當家理事的,這安王妃也就當仁不讓的出來主持中饋了,王嬷嬷與沈側妃縱使恨意滔天,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只能盼望着王爺快點回來,為她們主持公道。
因此,現在王府裏最得意的就是安王妃了,讓自己恨了多年的兩個人,一下子就倒下了。特別是王嬷嬷,沈側妃這幾年仗着她,讓自己受了多少屈辱。
只因她是王爺的奶娘,連自己這個王妃都得對她禮讓,可這個王嬷嬷仗着自己與王爺的情份,從不把自己這個王妃放在眼裏。可自己卻只能心裏暗恨,除了咒她早點病死,什麽也不敢對她做。
現在看她們倆都一副快要升天的樣子,自己的心裏是別提有多快意了,而且現在王府的掌家大權都握在了自己手裏,她等了幾年現在終于讓她等到了。
興奮的安王妃中午又得到一個消息,昨天送韓秋水去的那個莊子,夜裏燒着了,荒廢的莊子一夜被燒得精光,什麽都沒剩下,安王妃聽了,與林嬷嬷觀視一眼,眼裏先是驚疑,但一會兒功夫就轉為快慰了。
管它是天意還是什麽別的,反正都死了才好呢!安王妃與林嬷嬷都這樣想着,就算王爺幾個月後回來,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了。
而昨天一早就被安王妃支出府去為她辦事的來福,聽到這幾個消息時,不亞于晴天霹靂,他這才出去辦事一天,府裏就發生這許多事,王爺的孩子沒了,特別是王爺臨走特意交待讓他照顧的韓姨娘,就這麽沒了,這該怎麽跟王爺交待啊?
等蕭琅在邊城接到來福的飛鴿傳書時,看完紙條的手就一直抖個不停。蕭琅感覺自己的心這時就仿佛被人掏空了般,心裏空落落的。
自己這一路上這離開的每一天,晚上睡夢中都還能感覺到她對着自己淺笑盈盈的,每當自己想起她的那似嗔似笑的面容時,心裏是從來沒有過的甜蜜滿足。
心裏還想着回去以後,想辦法上個折子,封她為側妃,這是自己早就答應過她的,當時因為種種原因,而暫時擱淺了。以後雖說是不能讓她當王妃,但自己會把所有的寵愛都給好,再與她生個孩子,自己有了她的陪伴也能過着幸福的生活。
沒想到這個夢都還沒做完,她怎麽會就死了呢!還是被燒得屍骨未存的這麽慘,蕭琅閉上眼睛,強忍住眼中的酸澀。他不相信,這才多少天,那感覺仿佛就在昨天,她還鮮活的與自己撒嬌纏綿,還有分別時她那璀璨的目光,這一切都仿佛近在眼前......
蕭琅一拳重重的捶在牆上,血跡印在了雪白牆上,站在門口的來安聽到響聲,推門一看驚呼一聲:“王爺,您這是怎麽了?”腳步匆忙的打水拿着藥來為王爺血跡斑駁的手清洗上藥。
而王爺像沒有知覺般任由來安擺布,來安心裏很不安,他跟着王爺多年,王爺從來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任何事他都是雲淡風輕的就解決了的,可現在的他卻一副魂不守舍仿佛整個人都空了的樣子。
來安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可是府裏發生什麽事了?”說到這頓了頓,又繼續道:“不管發生何事,王爺您都別太憂心了,別說偌大一個王府,還有這麽多年跟着您的人,許多大事都還指着您拿主意呢!”
蕭琅被來安這樣一說,才有些恍過神,頭腦也冷靜下來,能夠合理分析,很快就發現這件事有諸多疑點。
他用手揉搓着眉頭道:“是啊!自己可不相信她就這樣死了,來福不是說,荒廢的莊子裏一夜間燒得什麽都沒有,這就是個大疑點,再怎麽大的火也不可能把什麽都燒得幹幹淨淨的,更何況,秋兒她還帶着兩個丫環呢!
什麽樣的大火能把幾個大活人都燒得什麽都沒了,這不合理,還有就是秋兒全身發的水痘,這水痘也發得蹊跷,我這前腳才走沒多少天,她就發水痘了,而且才一天又沒發燒什麽的,就發得全身都是,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再加上府裏在同一天發生的那麽多事,蕭琅的眼中閃過濃重的戾氣,不管是怎樣都要查清楚這件事,如果是有人想要害她,無論是誰他都決不輕饒。他相信她一定沒死,他要趕緊查清楚,把她找出來,再也不讓她離開自己。
自己孤孤單單、清清冷冷的過了這許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讓自己感覺歡喜甜蜜的女人,怎麽就能消失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有孕
已經嘗過了甜的滋味還能再去忍受苦的味道?自己擁有過了她的溫暖甜蜜,以後還怎麽忍受像以前那樣孤單的人生。
不行,蕭琅心想到,自己還指望着她陪着走過以後漫長的人生,如果沒有了他,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蕭琅臉上有些急切的對着來安吩咐道:“你馬上帶幾個人日夜兼程趕回王府,一定要想辦法盡快查明莊子失火的真相,還要盡快找到韓姨娘,不惜任何帶價的找到她,知道嗎?”
來安還未說出口的話,都被蕭琅臉上的凝重和眼神中的堅決堵住了,他們一向萬事冷淡,漠不關心的王爺,什麽時候有這樣迫切想要一樣東西的時候,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幫他辦到。
看他那樣的憂心急切,估計若不是他們的大事到了關鍵的時候,王爺怕都會忍不住不顧一切的親自回去。
來安馬上恭敬而又響亮的道:“是,王爺,小的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盡快把韓姨娘找到,王爺您就放心吧!”
可蕭琅仍舊蹙着眉頭心事重重的說道:“這件事可能與王妃有關系,要不然出事那天,怎麽就那麽巧,王妃就把來福派出去了呢!”
說到這,蕭琅又想到了紙條上說,沈側妃被害得墜胎的事,他的臉色更加陰沉沉的,聲音也冷得滲了冰似的道:“秋兒的這件事最好與王妃無關,
否則,我不會再縱容她,以前一直是念着她哥哥對我的情義上,現在如果讓我查出真是王妃她做了那些傷害秋兒的事,我再不會放過她的。”
蕭琅冷冽的聲音頓了頓,又語聲沉重的道:“你回府以後,再去告訴嬷嬷,讓她好好将養身子,側妃被害墜胎的事情,會查清楚的,你先着緊查韓姨娘的事,再派人查查沈側妃墜胎的事,讓來福給沈側妃找幾個醫術好的大夫給她好好看看。”
來安聽着蕭琅冰冷的話語,心裏忍不住直抖,心想:“要真是王妃做的,那王妃這次只怕是不得善了了,不過,這個韓姨娘真是歷害,這才進府沒多久,就讓王爺對她如些看重,萬一要真沒死,找着了,可不敢怠慢了。”
來安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領命下去,帶着幾個人趁夜就偷偷往京城趕了。
清河鎮的農家小院裏,李嬷嬷幾個正神情緊張的望着床榻上躺着的韓秋水,剛才韓秋水在院子忽然暈倒了,這可吓壞了李嬷嬷、春雨和春蘭。
這不才讓春蘭把這鎮子裏的大夫請來,留着山羊胡子的被春蘭一路扯着半跑進來,喘息未定的就被請進了屋,帷賬低垂的床上伸出一只凝脂般的纖纖玉手。
饒是他一把年紀,也看得有些心跳,心中啧啧驚嘆的道,“這肯定是個絕色美人,光看看這只手,啧,啧,那是膚如羊脂白玉,青蔥般的纖長玉指,所謂纖纖玉指,令人見之難忘。”
大夫看身邊的李嬷嬷正滿眼狐疑的望着自己,忙收斂心神,不敢再多望。等坐定後,五指搭在韓秋水的手脈上,表情認真的號脈,號脈的時間有些長,等到好不容易松開手時,甩着他的山羊胡子笑眯眯的說道:“夫人這是喜脈,已經一月有餘,最近幾個月要好生保養,不可操勞過度才是。”
“什麽?我們姑...夫人是有喜了麽?”李嬷嬷有些驚喜的問道,只是臉上的驚大于喜,饒是她再有心理準備,也被這消息驚得有些收斂不住臉上的表情,幸好,她見機得快,臨時把那稱呼變過來了,否則,讓大夫聽到,還不得多想呀!
大概大夫對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對于質疑他技術的話也沒有什麽不高興的,反倒是又交代了一些平日應該注意的事項,然後就準備告辭離開了。
“大夫,我們夫人剛才暈倒了,你不給開幾副養胎的方子嗎?”李嬷嬷幾個還沉浸在這個也不知是驚是喜的消息中,見大夫連個方子都沒開就要走,還是李嬷嬷最先反應過來不放心的問道。
大夫背起藥箱,說道:“夫人的脈象按之流利,圓滑如按滾珠,正是氣血充實之脈,可見平日調理的極好。是藥都有三分毒,平日是怎麽吃的照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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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孕(二)
李嬷嬷見大夫這樣說,也就放心了,畢竟韓秋水的身子這幾年調養過來一直都很好,之所以這麽問大夫,也就是想聽一下大夫的意見。
李嬷嬷給大夫拿了診費,又讓春蘭送了他出去,她看着還在暈迷中的韓秋水,心裏是千思百轉,但想到韓秋水的身子,也就顧不了這麽多了,又匆匆忙忙的去張羅韓秋水一會兒的吃吃喝喝了。
等到韓秋水悠悠醒轉,也被這個消息,砸得有些發愣,半晌才回過神來,心裏哀嘆道:“倒黴催的,這肯定是在蕭琅臨走前懷上了的,正好那二天才把藏有麝香的褥子換掉,沒想到,自己才要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臨了,卻又懷上了蕭琅的孩子。”
韓秋水此時心裏是有些挺亂的,她一點也沒有思想準備,就得迎接這個意外中的孩子的來臨,正有些心煩意亂的擡起頭,就看到屋子春雨和春蘭正一臉擔憂的望着自己。
韓秋水心裏突然就平靜下來,想着:“自己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可愛的小寶寶嗎?雖說他來得有些意外,但既然來了,就是老天爺送給我的禮物。
以我目前的經濟能力,也能養得起他,再說,我和他爹都長得這麽好看,他将來也一定會是最漂亮最可愛的寶寶。我将來萬一要是遇不上好男人,守着這個孩子過也不錯。”
想通之後,韓秋水的心态就不一樣了,她欣喜的看着自己還平平的小腹,心裏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裏居然有了一個寶寶,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
又對着邊上滿臉憂色的春雨和春蘭道:“你們兩個愁眉苦臉的幹嘛呀!難道是,你們不喜歡我肚子裏的寶寶,小心他聽到了,将來不喜歡你們哦!”
春雨和春蘭小心翼翼的觀察韓秋水的臉色,看她好像真是挺高興的,這才大着膽子問道:“姑娘,你真不難過,你是真的歡喜這個時候懷上孩子?”
韓秋水佯裝生氣的瞪了她倆一眼,緊着又笑眯眯的道:“我當然是真的歡喜了,這肚子裏可是我的寶貝,我可疼愛得緊呢!”說完還輕柔的摸了摸平平的肚子。
見她倆還是一臉不解的神情,想着不跟她倆說清楚,她倆這心裏肯定還得擔憂着,就笑着緩緩解釋道:“我知道,我們費盡心機的離開了王府,就是想開始新的生活,可我卻在這時懷上王爺的孩子。
你們擔心我将來帶着一個孩子,不說生活不便,容易惹人閑話,就是将來再嫁也不好找。可他現在已經來了,我不能不要他。
再說,像我長得這樣的容貌,将來就是沒有孩子也不好嫁人的,反正嫁不嫁人,我也并不是那麽在意,要是找個不好的男人,天天生氣。
那還不如不找,至少跟前清靜,還不用侍候丈夫公婆,自己想怎麽過就怎麽過,只要我有銀子,現在還有了孩子,也不會感覺孤單,我覺着這樣生活也很好。
春蘭和春雨聽了韓秋水的話,這才真正放下心來,而端着一碗小米粥的李嬷嬷站在門口也聽到了韓秋水的話,她偷偷的拿手抹了抹眼睛,這才端着小米粥進了屋。
笑吟吟的對着床榻上的韓秋水道:“姑娘,以後就不是一個人了,更要好好照顧自己,快把這粥喝了,這小米粥最養人了。”
韓秋水望着李嬷嬷臉上微紅的眼睛,心裏很是溫暖,就笑着打趣道:“嬷嬷也要好好保重身體,等我肚子裏的孩子出來,還得您來帶呢!”
李嬷嬷開心的笑眯了眼道:“姑娘,您有了孩子,這以後稱呼得改一下了,要不然鄰居聽到,讓人家多想,以後就叫夫人吧!”
春蘭春雨聽了都點頭應諾,幾個人又興致勃勃的湊在一起就韓秋水肚子裏寶寶的事說了半晌,然後也不等李嬷嬷發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