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樸靜恩對于安文殊那個蠱惑人心的建議, 只有一個回答“腦殘!”笑容都不能說是嘲諷, 更應該被形容成蔑視“人?呵。政治?你能不能操縱人我不知道, 但你想要我操縱政治?你真的是腦殘。”
“知道我們國家政治圈的平均年齡麽?還是你以為現在是樸正熙執政期間,會有什麽不拘一格降人才?別傻逼了,就算我現在進入政壇, 也要熬上十七、八年, 才能站在高位上,那跟我有多少能力根本沒關系, 那是整個環境的年齡壓制。”
“你能操縱人?憑借所謂的朋友?好, 我就當你能。你想讓我怎麽操縱政治?我都沒畢業, 還沒有國考,我靠什麽操縱政治?我能進來當志願者, 把你也拽進來都是因為我的姓,你說讓我可以不是樸家的女兒?我要只是樸靜恩,我才真的什麽都不是。”
“你拿我當什麽, 腦子進水覺得家族是負累的傻子?還是什麽覺得自己厲害的全天下誰都看不上, 所謂的公主殿下?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說你沒有接觸過高位的政客,現在我還要補充一句, 你都沒有認識過真正的家族的兒女,你……”
安文殊笑着打斷她“你動心了。”看她表情僵住,笑容更大“有那麽多你随便一想, 就知道這些聽起來只是蠱惑你的話,你還是被這些話說動心了。”
“別廢話, 我為什麽不能動心,我從有意識開始,就在那樣的環境裏長大,我們一家人都在讓國家變好,我憑什麽不能為那些話動心,我連看白宮風雲那樣的片子都會動心。動心怎麽了,動心有什麽問題!”
站累了,腳也疼的安文殊拽着椅子坐在她對面“動心沒問題啊,動心很好,動心了還能理智的知道這件事太困難,沒有傻乎乎的直接點頭,這樣很好,沒那麽容易被騙。”
“不是太困難,是不可能!”樸靜恩篤定道。
安文殊撐着下巴看她“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你最清楚這點,如果真的完全不可能,你剛才就走了,不是站在這裏跟我說,這些不可能。”
樸靜恩不說話,轉身望着窗外,一口接一口的抽煙,安文殊也不說話,看着她的背影,看着那些煙霧,看着即使被誘惑,也足夠理智的人,勾唇淺笑,她真的觀察了很久才定下這具身體的。
在樸靜恩以決裂的态度說出那些對未來政局的預想時,安文殊就找人查她,查的非常詳細。連她小時候被別人孤立後又把別人揍了,差點成為學校大姐大的事情都翻了出來,每一科的成績,每一個家庭教師的評價,連鋼琴教師的評價安文殊都有。
查這些很麻煩,因為得小心不讓樸家的人察覺到,做的很慢,找各種理由接近需要的人,記者采訪,親戚朋友等等。安文殊前後花了四個月才拿到有半人高的資料,裏面包含了樸靜恩從幼稚園開始,一路到現在的證件照。
樸靜恩是個小公主,這個小公主沒有她自己說的那麽慘,什麽考到第三會被家裏嫌棄什麽的。但這個小公主也沒有她說的那麽好,有家族的政治資源傾斜,她沒有那東西。樸家是很守舊的家庭,大家長還活着,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
某種程度上,這也是性別歧視,只是做的更漂亮,搞不好還是很多小姑娘所幻想的那種家庭生活。在樸家女孩子什麽都不用做,不用有好成績,也不用擔心家族,只要等着被長輩們,父母,哥哥們保護、照顧、寵愛就好了。
樸靜恩不用承擔任何家庭責任,也不對,可能未來的某一天需要聯姻,但她給自己胡鬧的弄了個訂婚對象,家裏也沒有怪她,也就因為她不聽話而扣了她一個月的零花錢。嗯,就一個月,她媽和她哥哥還私下給她錢。
她的人生如果是個言情劇本,那就真的太完美了,家裏人寵着,錢雖然沒有花不完那麽誇張,但她也不缺錢,有個長的不錯,性格有趣,對她還好的未婚夫,簡直人生贏家的範本。
這是樸靜恩一直心軟的主要原因,安文殊曾經懷疑過這件事,理論上被當政客培養的人,是不可能心腸軟的。就算樸靜恩天生心軟,培養她的家族也會讓她改了這個陋習。偏偏樸靜恩是個明确知道自己弱點在哪,可就是改不掉的人。
這代表,沒有人逼迫她去改,搞不好某一部分的人還覺得那未必是缺點,所以樸靜恩哪怕知道目無下塵不是好事,但被人提起的時候她也沒有認為被冒犯,而是很自然的接受了。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出來的,那是自身的信念問題。
看完那些資料安文殊才解答了這個疑惑,樸靜恩壓根就不是被當政客培養的,所以目無下塵也好,性格傲嬌也好,心軟善良也好,這些都不是缺點,這些是對一個家世不錯的女孩子來說,可愛的小毛病。
言情劇本的樸靜恩拿到了人生贏家模式,可想要走政治線,想要體現自身價值,想要證明自己不止是小公主的樸靜恩,拿到的劇本就沒那麽完美了。即便不是地獄模式,也是從天堂掉落到了人間。
早前說過樸槿慧在精英階層的支持率低到可以說沒有,樸家是不會浪費資源放在她身上的,樸靜恩站在樸槿慧的身後,不是什麽家族分攤責任,而是她只能選樸槿慧,選其他人都可以被當作與家中的人為敵,只有樸槿慧不會被當回事。
對政治真的沒有樸靜恩懂的安文殊弄錯了一件事,家族是不會浪費人才的,樸家不是什麽世家大族,軍政傳了三代也沒有發展成大族。對他們來說,每一個家人都很重要,沒有所謂的棄子。
但安文殊還是說了,不是她不知道自己弄錯了,她看到資料就知道了,她說,是因為這個說法最能戳樸靜恩的肺管。樸靜恩是最不想被當小公主的那個,可她沒有其他渠道,她被逼無奈選了樸槿慧,安文殊說的就沒錯,她是棄子。
樸家但凡有一個無事生非吃喝玩樂的二世祖,樸靜恩都不會有拼事業想獨立的追求,人學好太費勁了,學壞真心容易還舒适。可他們家沒有一個那樣的人,一個都沒有!連母親都是有自己的事業的人,雖然她的事業更像是玩樂。
在那樣的環境長大的樸靜恩,從小在餐桌上聽到的就是家國的話題,爺爺說這兩年國會給軍隊的撥款過低;父親說因為暫時要用于民生;母親說她打算過幾天給哪裏的民衆籌款;哥哥們說學生會選舉要去找哪個企業做贊助。
樸靜恩這麽長大,她就成為了這樣的人,她的政治敏感度真的被培養的非常棒。因此,公主很好,被寵愛也很好,屬于女性的人生贏家的劇本更好,可她更想要成為自己。就像安文殊說的,不是樸家的女兒,只是樸靜恩。她動心了,動心不是改變國家,而是自己。
動心的樸靜恩掐滅煙頭,依舊是背對着安文殊,說出一定不可能這個評價之後,還有一線可能的話“我可以用秘書或者是助理的身份,進入她的選舉核心團隊,那樣我就不用拿到公務員身份,僅以她的雇傭身份站在她身邊。”
“需要盡快準備國考,必須在她真的上位之前拿到公務員,考試我沒問題,哥哥準備國考的時候我跟着玩過,沒有低于九十五分以下的。在她執政時我可以申請調入青瓦臺,她那邊調我就可以。”
“這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法,但是,這個方法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樸靜恩轉過身,看着安文殊,表情平靜“首先,首爾大的身份保不住,我國考了就得入職,入職就不可能再上學,而我不可能休學。”
“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首爾大這個身份能為我們帶來什麽,我就當你不懂,我告訴你,國會和檢方裏有很多我們的學長姐,有了這層身份就是有天然的同盟。但我如果是沒畢業的,這層身份就沒用了,我們的隊友至少少一半。”
“我可以申請提前畢業,但我學分不夠,一年之內也不可能修得完。哪怕我勉強修完了,得到一個糟糕的成績也不是好事。我們科系的教授們本身就是政治圈的編外人士。總統就任典禮都會參加的那種,我的成績糟糕,他們對我的觀感就不好。”
“他們的觀感不好,他們教過的學生對我也不會有太好的印象。這個行當很忌諱急功近利的人,我要是那麽做了,就成為那樣的人,別人會排斥我進入圈子,那比休學的損失還大。”
樸靜恩拿了根煙在手上,邊點邊問安文殊“這個你想什麽解決?”
“金教授有個課題需要人,你會以要準備他的研究生的名義進入他的課題。其他教授的課能趕上就去上,趕不上就只教報告,考試照考,分數不會低。作業有人會寫,你只要通讀知道是什麽,這點以你腦子應該不困難。”安文殊看她愣了一下“怎麽了?”
有些意外的樸靜恩只是想到“你就是這麽做的。”看她笑了,了然,接着問“你用什麽方法讓金教授答應你?”問完擺手“算了,不用告訴我,下一個問題,你憑什麽認定樸槿慧會贏,別說虛的,我要聽真話。”
“真話是,我是個商人。”安文殊給政客獨特的看待大選的視角“你知道每個候選者宣傳彩頁、宣傳服裝、宣傳物料的準備數據嗎?我知道。樸槿慧和文載寅是最多的,其他人加起來也不到兩人的一半,這是我說樸槿慧勝率至少有五十的原因。”
“物料的準備是按照支援人數定的,耗損率定在百分之五,相當于支援人數只有樸女士和文先生是旗鼓相當的。兩人砸進去的錢不相伯仲,他們背後代表的財閥也就差距不大,選舉是錢堆出來的游戲。你看的民衆支持率是一部分,高層的戰役,財閥們的站隊才是重點。”
樸靜恩抽了口煙,緩緩道“百分之五十,你就願意押注?”
“我沒得選,你也沒得選,百分之五十足夠我們押注了。”安文殊問她“難道你以為我會跟你說百分之百一定會贏?我要有那麽大的本事,還需要找你合作嗎?”
安文殊不相信注定的歷史這回事,因為她已經創造過一個歷史了,那場十萬人的大暴|亂。歷史上如果真的發生過,還是因為一部電影,她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所以那個歷史是她創造的。
既然不相信歷史,當然也就不信樸槿慧一定能贏,安文殊是推演過數據,确定樸槿慧有機會贏才決定站隊。這也是她需要樸靜恩的原因,她需要一個更懂政治的人。如果能肯定樸槿慧贏,她就不需要對方了。
樸靜恩安靜數秒,繼續下一個問題,安文殊也繼續回答她的新問題。兩人一問一答的模式持續了很久,久到樸靜恩所有的問題都問完了,安文殊反問她,她回答的那些是否足夠讓樸靜恩覺得,她是一個值得合作的大腦。
“我需要你證明。”
“我剛才不就在證明嗎?”
“那不算。”樸靜恩笑了,問了那麽多問題後首次笑開“我問的所有事,你能解決,我也能解決。我要你證明,你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那樣,你才有資格成為我的大腦。”
安文殊笑問她“為了防止我們的标準不一樣,你的那個證明的标準是什麽?”
“一家上市集團,我無法确定現在跟我談交易的到底是你,還是你背後的老板,如果你背後還有人,那我要見到人,我不跟藏在暗處的人交往。如果你背後沒有人,那麽”樸靜恩給出标準“我要一家屬于你也屬于我的上市集團。”
愣了兩秒的安文殊難得有種小看對方的感覺“你比想象中貪婪啊。”屬于她的上市集團,還什麽都沒做呢,就先想要錢?
“別白癡了,政治需要資金支持,沒有財力我們站不住腳。你既然夠膽子說可以讓我不是樸家的女兒,那我背後就必須有其他東西支撐。財力是基礎的,沒有錢玩什麽政治。”樸靜恩表示她要的不是集團股份,而是“你得證明你有那個財力。”
樸靜恩強調重點“必須是你能掌控,并且是可以全力支持我的集團,那才是我們的資金庫,是讓我放心,我不是在和一個白日做夢的人玩什麽幻想游戲。”
“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最關鍵的一個,只要這個問題你能回答我,那以後,你就是大腦。”樸靜恩上前一步,沖安文殊伸手“如何?”
安文殊笑看那個自己研究了很久,也非常欣賞的姑娘,緩緩的伸出還貼着紗布的手“上了船就下不去了。”
“我要一搜黃金巨輪。”
“沒問題。”
兩只手握住彼此的時候,樸靜恩沒想到那搜巨輪會來的那麽快,也沒想到會以那樣的方式,更沒想到,她從來就沒有看清過安文殊。那是家夥就是個瘋子!
2012年的三月末,候選者們還在報紙上打着口水戰的時候,出了一件轟動全國的大案,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金溫動物營養集團,全家被攻擊,造成14人死亡,僅有一個小兒子重傷還有一口氣,還極有可能搶救不回來。
這個本來在寵物屆和畜牧業聞名的集團一下被全國關注,近乎滅門的慘案太過惡劣是一點,動手的女人背後有個離奇的故事也是一個關注點。那女人本來是醫院照顧集團負責人金溫妻子的護士,金家的老夫人病重,家族在搶奪遺産。
現任負責人的夫人要求那女人給老夫人下藥,女人不敢,被對方找人施暴并以性|愛錄影帶威脅。女人沒辦法只能聽從,但一次、兩次、三次、次數多了她就想要錢,越來越多的錢。那位夫人剛開始願意給,要價太高就不願意了,還威脅那女人再多事就殺了她。
女人覺得憤怒卻也害怕,在最後一次給老夫人下藥的時候故意被大兒子發現,本以為可以讓大兒子給自己幫助,因為大兒子不是那位夫人的兒子,他也是財産争奪者之一。沒想到那個大兒子和夫人是一夥兒的,兩人真的打算弄死她。女人謀求報複,在對方每個禮拜一都要在醫院看老太太的時候,直接動手。
一個護士殺害十四條人命?可能嗎?可能。衆人的水杯和食物裏都被摻了氰化鈉,遇水劇毒,微量即可致死,小兒子之所以沒死,是運氣好,他早上食物中毒一直在吐,沒碰食物,就喝了口水還吐了。聽着很不可思議是不是,但就是這樣發生了。
陰謀論的人開始懷疑小兒子是否無辜,檢方也懷疑,因為全家死光,就他活着的運氣太好了,而且還牽扯遺産糾紛。但小兒子躺在醫院重傷昏迷,胃切了三分之二,腸道更是破敗不堪,就算活着也是個半殘,養個十年八年都只能達到沒那麽虛弱的地步。
哪怕是這樣,還是值得懷疑。只是陰謀論者的懷疑就只能是懷疑,刑事案件需要講證據,沒有任何證據顯示小兒子對這件事有直接關系,要說作案動機全家都有,不止小兒子一個,他只是命好活了下來,這不能作為證據。
更何況,他的那個命好也算不上多少,能不能真的活過來,還得看以後呢,現在還沒醒,講什麽以後,連傳訊都不能。昏迷的小兒子一直在icu待到四月,終于有點意識了。而檢方即使是老手,也沒辦法确定對方是不是在說謊,因為金泰寧真的一無所知。
醒來的金泰寧在三天後見到了一切的始作俑者,安文殊。他的想法是,一定要弄死安文殊!因為他差點就死了!就差一點點!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要不是命好,他就喝了那瓶水了!
“下毒可以致死,下毒當然也可以讓你食物中毒,你哪來的信心說自己是命好?”安文殊坐在沙發上笑看對面兩個人,一副生死仇敵的表情,把金泰寧怼了之後,再怼樸靜恩“你要巨輪,我給了你,你在不滿什麽?”
樸靜恩百分之百确定安文殊就是個瘋子,不是形容詞,就是個瘋子,腦子有精神疾病的那種瘋子!誰會用這樣的方式尋求合作!誰會!誰會和殺了全家的人合作!誰會!
“金泰寧會。”安文殊望着床上那個還插着食管不能說話,只能寫字溝通的金泰寧“你得到了一切,不認賬的話,一切就沒了,我能讓你毫無所覺的躺在這裏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先別急着恨我,想想你現在的處境,檢方還沒完全放棄調查你,但他們不敢讓你死。你活着,遺産稅才能收歸國有,你死了,你手上的股份很可能被你那個後媽的家族繼承,她的父母還在,擁有繼承權,他們可以進行遺産操作的方法就多了。”、
“氰化鈉致死只有幾秒,是不可能讓十幾個人一起死的,檢方不是傻子,這裏面一定有內情,他們沒查出來是不會收手的。你得先讓自己不要身體稍微好一點就進監獄,而這件事只有樸靜恩和我能幫你,你确定要恨我?”
樸靜恩氣的聲音都發顫,卻莫名的不敢和安文殊發火了,因為對方是個瘋子,只能講事實“我憑什麽要幫你,我幫他也不會幫你。”
“我以為我剛才講清楚了,是你要的黃金巨輪。”
“不是這樣!我沒有要這樣!”
“這是最好的選擇,你能找到比金泰寧還全力支持你的人麽?我找不到,所以他是最好的。上市集團,和你有婚約,感情還不錯。你們可以互為牽絆,他保護你,你也保護他,你們兩一起在船上玩,而且永遠不會背叛對方,不是很好嗎。”
安文殊輕拍了下手掌“這麽一說,這還是個愛情故事,記下來,以後宣傳的時候你會需要的,你有個偉大的愛情會被小姑娘們羨慕的,也會得到非常多的關注度,以後選國會議員的時候很有用。”
樸靜恩握緊金泰寧的手,數次深呼吸,還是沒辦法壓制對待瘋子的感觀,髒話就在嘴邊,金泰寧先寫了三個字‘憑什麽’給安文殊看。
“憑什麽什麽?憑什麽不會背叛?還是憑什麽相信我不會背叛?”安文殊掏出手機調出軟件“因為我們三個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誰都沒辦法獨活。”說着按下手機的播放鍵,擴音對準他們。
[“你後媽打算分遺産?”女聲詢問“用這種方式?沒有腦子嗎,那你們家得縮水起碼一半。”]
聲音的主人樸靜恩傻了。
[男聲說“按照現在的方式,她拿到的比我姑母們都少,但是通過遺産正規繼承的律法,她作為合法妻子自然想有丈夫的婚內財産的一半。”]
金泰寧從喉嚨裏發出‘哧哧’的氣音,錄音繼續,依舊是他的聲音。
[“避稅也不是給她避的,她名下不會有我們家任何産業,就算有也是管理權。交了稅只剩一半沒錯,可就算她只能分到一半的一半,也比她現在能拿到的多得多。要是你,不對,你不會那麽做。”男聲問另一個人“你呢?你會怎麽做?”]
第三人的聲音出現,也是最關鍵的,能解釋一切作案動機,并且可以被拿上法庭,送他們三人全部坐上被告席的聲音,安文殊的聲音。
[“如果是我的話,可能會選一勞永逸的方法,全家約到醫院,再弄個劫匪進來,當着警察、媒體和所有人的面,讓全家都死光,自己重傷,昏迷個十天半個月的,醒來一切都是我的了。”]
不算長也不算短的錄音還在繼續,一直到聲音的主人們互相确定身份的時候。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金泰寧,91年生,你叫哥哥叫學長都可以。”]
[“學長好,我是安文殊,93年生。”]
錄音停止,唯一沒有通報名字的樸靜恩,看安文殊的表情像看什麽妖怪“你從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就準備好了今天?”那東西為什麽會有錄音?!
“雖然我很感謝你把我想的智多而近妖,但是很可惜,我只是習慣性的在關鍵問題上會備份。也許你們兩不記得了,但我們當時在聊的事情,是學長轉頭就能賣了我,讓我進監獄的事情。”安文殊按滅手機對那兩人晃了晃“這個不過是以防萬一。”
“現在相信了吧,我沒惡意,只是想要快速得到我們彼此都想要的東西。這份錄音也不是威脅,因為我也在裏面,這只是讓大家可以省去很多互相猜忌的時間,我們現在真的很缺時間。”
安文殊看向金泰寧“你們家的産業會因為遺産稅縮水,但你同樣能以遺産稅和國稅做交易,檢方放過這件事,你就交足遺産稅。但你要準備好,只要公訴期沒過,檢方随時能把這件事翻出來,再敲你一筆甚至是數筆。”
“你不是非要靠我們才能解決這件事,你自己也可以。一天的時間考慮,是想要上我們的船,保護好你的青梅,為樸靜恩開疆擴土,還是獨善其身。我都可以,你自己決定。”
金泰寧說完了,就輪到心軟善良,道德底線高的新身體了。安文殊站起身,忘樸靜恩的方向走,看她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安文殊站住不動,笑看她,讓她也想清楚。
“你要我證明我是大腦,我證明了,你也需要證明一下,你值得我在你身上花的那麽多精力。他的事”安文殊看了眼金泰寧“我開了頭,你來收尾,尾巴藏的幹淨,我們就正式合作,藏不幹淨那就沒必要再見了。”
“要不要和我合作你也可以自己考慮,我不強迫任何人。你老說我是商人,商人的思維裏,生意是你情我願的。你願意走你原定的道路,畢業,國考,一點點往上爬那你就去做。只是不知道你會不會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只是樸家的女兒。”
“如果你有膽子或者有那份不甘心,想要自己不止是樸家女兒的時候,你可以來找我,做真正的樸靜恩。”安文殊笑着沖他們擺擺手“一天,我的耐心就那麽多,希望有機會再見。”
安文殊走了,偌大的病房一個不能說話,一個不知道要怎麽說,沉默良久。久到金泰寧寫了個問題問樸靜恩‘為什麽’。樸靜恩頹喪的倒在椅子上,拉着他的手,看着面前虛弱到好像随時會死掉的人。
“你相信我真的不知道麽,我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她做了這些,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麽,我沒有跟她一起演戲騙你,我真的什麽都……”樸靜恩的話被金泰寧艱難的搖頭打斷了,他在那個‘為什麽’之後加上了一個‘是她’,意思就完全不一樣了。
最起碼代表金泰寧從來沒懷疑過樸靜恩會參與進這件事,光是這個意思就讓樸靜恩眼眶紅了,卻沒哭,看着天花板深呼吸把眼淚都憋回去,再低頭看着金泰寧,告訴他。
“不是我選擇的她,是她選擇的我。”
樸靜恩把她和安文殊所有的來往都告訴金泰寧,包括造成這一切的‘黃金巨輪’。金泰寧沉默了,半閉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不想理她,樸靜恩的眼眶又紅了。想要拉他的手又不敢。再怎麽解釋,她都不是無辜的,也沒辦法無辜。
努力憋住不哭的樸靜恩在金泰寧的沉默中要憋不住了,起身就想走,聽到動靜的金泰寧睜開眼,詫異的看着她,再看她紅彤彤的眼睛。笑意一閃而過,食指在臉側挂了挂做了個‘羞’的表情,讓樸靜恩一下就笑了。
那是他們小的時候,樸靜恩對金泰寧常做的,那時套路很多的金泰寧在樸靜恩面前裝小可憐,像個小哭包,樸靜恩就這麽笑他。可被笑了的樸靜恩眼淚刷的就下來了,撲倒他的床前,一遍一遍的說對不起。
金泰寧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頭,卻夠不到,樸靜恩往前挪把腦袋湊過去,哭的氣都喘不上來,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的記金泰寧想笑,插管的喉嚨發出各種怪異的聲音。妹子哭的慘兮兮的,男孩子明明更慘,眼角卻是彎着的。
等樸靜恩終于哭累了,或者說眼淚哭幹了,金泰寧拿着本子開始寫長篇大論,重點就一個,安文殊這條船是非上不可了。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威脅,更重要的是她的手段。
‘聽話,別去招惹安文殊,也別意氣用事,她用這件事把你拴在了我身邊,我應該謝謝她。不然我們遲早要走散了,早晚會走散的。她的做法是讓我們成為同伴,而她是我們堅信彼此的基石,因為我們只有合力才能對抗她。’
‘她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可以合作但不能完全信任的人,亦敵亦友,有了這件事,她可以用我威脅你,也可以用你威脅我。只要我們沒辦法保證對方絕對的安全,都不會對她動手,那是她的手段,在她找上你的時候就注定了會動我。’
‘這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的做法很正常,要是我,我也會那麽做,那麽說的。不要因為這件事傷心,你傷心就會讓她看到弱點,越傷心越會。你不能讓她發現更多的弱點,否則她就有更多的方式綁架你。’
樸靜恩想要說什麽,金泰寧搖頭讓她別說,拿起本子在‘聽話’一詞上掐了個指甲印。再把本子遞給樸靜恩。樸靜恩接過來撕下那兩頁,撕的碎碎的,丢在馬桶裏看着紙片被水浸濕字跡模糊,再沖走。
從衛生間出來的樸靜恩是擦了眼淚,補過妝,除了眼角泛紅,一點哭過的痕跡都沒有的樸靜恩。這樣的樸靜恩站在金泰寧面前,拉着他的手笑看着他“等你好了,我們就訂婚。”
金泰寧笑着眨了眨眼睛,看了眼門外。樸靜恩知道他的意思“我會去找她,我知道要怎麽做,你不用擔心,我會給你報仇……”頓了一下,因為金泰寧翻了個白眼。
“好吧,等你好了自己決定。”樸靜恩轉口繼續說“我找人處理檢方,最短三天,門口站崗的警察就會走,你走正常的規矩,讓律師跟着,反正你都啞巴了,也不用說話。”
再次翻了個白眼的金泰寧被樸靜恩嘲笑“你本來就是個啞巴。”說完皺了下鼻子,想要開玩笑結果又差點把自己弄哭了。金泰寧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別難過。
這次翻白眼的是樸靜恩了,彎腰靠近他,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個吻,語氣溫柔,話卻不溫柔“你要是敢出軌就閹了你!”
微微擡頭蹭了蹭她的下巴的金泰寧沒說話,也不能說話,只是看着她笑。笑的樸靜恩直起身,撫摸他的側臉“雖然愛情好像沒了,但我們實現彼此的諾言了。”
金泰寧還是笑,笑着緩緩點頭。
十六歲的金泰寧對樸靜恩說“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十六歲的樸靜恩對金泰寧說“我保護你還差不多。”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規言情劇本裏的安-反派-文-boss-殊
土豪們~
小小藍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9-02-10 00:18:08
讀者“如意”,灌溉營養液 +1 2019-02-10 18:26:12
讀者“阿哞~~~”,灌溉營養液 +1 2019-02-10 16:43:44
讀者“蝸牛”,灌溉營養液 +10 2019-02-10 09:44:51
讀者“喬寶”,灌溉營養液 +10 2019-02-10 09:12:24
讀者“小小藍”,灌溉營養液 +1 2019-02-10 00:18:27
讀者“摸摸頭”,灌溉營養液 +1 2019-02-09 23:30:43
讀者“如意”,灌溉營養液 +1 2019-02-09 23:19:03
讀者“如意”,灌溉營養液 +1 2019-02-09 23:0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