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安文殊是一個好奇心非常、非常、非常強, 強到尹武榮時不時吐槽她最多三歲, 還非常認真的想過, 跟這麽個傻子玩,還不如拆夥。知道安文殊好奇心很強的有兩個人,一個尹武榮, 一個是金在中, 兩人對這點都是抱着太幼稚的想法,區別不過是後者覺得幼稚的可愛。
安文殊如果看待自己的好奇心呢?那是她立身的根本, 就像她說, 她靠那雙眼睛活着一樣, 她所有被周圍的人誇贊的所謂聰慧,都源自于她旺盛的好奇心。很多人忽視好奇心的重要性, 但仔細看看周圍認為聰明的人就會發現,他們多半都是好奇心旺盛的人。
有一個不算常識但确實應該被宣揚的知識點是,好奇心和食欲、性|欲一樣, 是人類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欲望。食欲讓人不會饑餓致死, 性|欲讓族群繁衍,而好奇心是人之所以進化成現在的食物鏈頂端的最重要的原因。
負責好奇心的腦內區域同時是負責獎勵機制的區塊,為了讓大腦産生獎勵人的好奇心無窮無盡。好奇心促使我們學習, 好奇心讓人類從出生的那一秒,就自動變成一部被好奇心驅動的終身學習機器。
看起來好像不太合理,因為這要是真的, 怎麽會有學渣,很多人都讨厭學習才會變成學渣。這個理解有本質上的錯誤, 因為被好奇心驅動學習是本能,但學習知識使用的記憶知識的方式,是違背大腦特點的。兩個行為沖突。
饑餓時大腦會下達進食的指令,那是食欲,學習是相同的道理,對知識的饑餓就是求知欲誕生的原因。大多數人被灌輸應該要學習,但并沒有對知識産生求知欲,那就讓學習變成了強迫記憶,接着就是強迫學習。
大腦讨厭這樣的事情,人就會讨厭,學渣就這麽誕生了。我們無法通過強迫記憶來學習知識,只能通過各種例子歸納總結構建知識模型,而那些被歸納總結的例子,就是所有人都喜歡的故事。
故事之所以沒有任何人讨厭,春秋時期的縱橫家,現代的演說家都是在故事裏宣揚自己的觀念,就是因為,人本能的會從故事裏吸取知識,而求知欲是一切本能的出發點,所以,故事是不敗的洗腦最佳方式,沒有之一。
大部分人認為,年紀大了,好奇心和學習能力都會衰退,這是不可逆的。這個觀點是完全錯誤的,好奇心和學習能力和時間或許有關,但絕對不是直接關系。人一旦沒有好奇心,獎勵機制崩潰,人對世界就沒有欲望了,那就根本不會有活着這回事。
好奇心和學習能力的衰退恰恰猶豫人對已有的知識結構的固執心态,我所學的已經夠用了,我現在的日子還不錯,我過的還行。求知,學習?何必呢。大腦不喜歡常規的學習方法,它只喜歡聽一個又一個有趣的故事。
別認為這只是大衆的觀點,高學歷尤其是在某個領域成為大拿的人,也會因為對現有知識點的掌握力度過高,認為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所以不自覺的扼殺了好奇心,因為自覺那些自己都懂,還學什麽。
好奇心有兩個最大的敵人,固執心和權威思維,固執心會帶來兩種結果,一種是對新知識的不信任,這東西沒什麽用,學了更沒用,浪費時間;以及,這東西我懂了,不就是那個什麽什麽嗎,懂了懂了,不再關注。
固執心和好奇心是天生的,好奇讓神農嘗百草,固執讓人警惕好奇心害死貓,兩者天然對立,都是為了讓人能活下去而誕生的。權威思維不一樣,那是現代的社會環境和從小受到的教育所引發的。
權威思維,是指人們看到新的不了解的知識點,就相信一定有一本書,一個權威機構,一個行業大拿所發表的所有觀點,并且由于對權威的信任,導致自我學習被擱淺,更沒有好奇心被發揚的機會。它的另一個名字,叫學生思維。
一個天生的宿敵固執心,一個後天培養的對手權威思維,都是讓好奇心逐漸消退,甚至被殺死的原因。也是太多人群變成了羊群的理由,因為好奇心消亡,人就不再是獨立的個體。
但世界上有非常、非常、非常少的一群人,對世界保持着稚童般的好奇心,那些人被稱之為天才都是低估了,他們是人類進步的階梯。嗯,就是這麽不要臉,但很可惜,安文殊大概頂多也就是禍亂的制造者。
上述關于好奇心的一切不是在描述安文殊有多特別,當然她确實很特別,但主要目的是在說,好奇心是人的本能。任何人都一樣,它會被壓制,但也随時會被挑動起來。
孔劉對安文殊最初的關注就來自于,他這個年紀已經被消耗了很多的好奇心。他沒辦法不對安文殊好奇,不管是出于職業,還是出于男性,甚至出于人性,他都會好奇。好奇是一切感情的開始,因為好奇讓人關注另一個本來毫無交集的人。
兩人相識的情景實在不太好,在那樣的情況下讓孔劉喜歡上安文殊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有特殊的性|癖好。孔劉第一次見安文殊,至少他認為是第一次見,按照靈魂的角度确實也是第一次的雙方見面,那時他想的最多是要怎麽補償對方。
因為自己做錯了,不管經紀人說的那些可能是否真實,安文殊是不是故意接近,有一點可以确定,他做錯了,錯了就要認。所以那時孔劉不好奇,只是歉疚,那麽小的孩子,93年生,都未成年,他都能被告。
要是這份歉疚維持的久一點,孔劉絕對不會喜歡上安文殊,重複一遍他沒有特殊的癖好,更不會對未成年有那樣的想法。可沒多久,未成年的安小可憐就上演大變活人的戲碼,變化之大讓孔劉差點都想懷疑,坐在他對面侃侃而談說政治、說改變世界的人到底是誰。
理所當然的,那場對話之後安文殊變成了一個人,成年人,無所謂男女,只是可以對話的成年人。孔劉還沒有那麽強的心髒,也沒有那麽不要臉,還把那樣的人當什麽小朋友,安文殊要是小朋友他就是個傻子。
第一次改變發生在孔劉一點點回憶起那些被藥物控制的行為時,在安文殊明顯排斥他的接觸時,在她帶着孔劉去見李俊毅的那天。一開始孔劉并不覺得李俊毅會是一個好導演,不是說他不好,只是覺得不是非他不可。
可安文殊是投資人,她說了算,見就見,那次見面讓孔劉覺得,安文殊有點孩子氣,不管是砸門還是直接砸對面的酒瓶,都是這樣。也是因為那點孩子氣,讓孔劉覺得安文殊還小,心裏的歉疚感也因為對方排斥自己的接觸,讓他把對方當成女人,小姑娘的那種女人。應該被照顧,也應該得到他的道歉,所以他跟了對方一路,确保她安全。
第二次改變在李俊毅出現在民臣街的那天,孔劉依舊不懂安文殊非李俊毅不可是因為什麽,但那天的那場談話讓孔劉把安文殊從小姑娘變成聰明人。有手段有計謀的聰明人,并且非常自然的産生了一點自己都沒發現的好奇心。
孔劉會好奇太正常了,20不到的年紀,別說他20歲的時候在做什麽,就算他20歲的時候有安文殊一半的智慧,孔劉覺得自己現在都會不一樣。
那其實有點慕強的心理,人類天生戀慕強者,未必就是愛情,只是向往強大而已。安文殊短短的幾次見面,就讓孔劉看到了強大,柔軟身軀裏住着一個強大的靈魂。
第三次,也是最關鍵的一次,安文殊說,你是孩子的父親,而我要生下這個孩子。說真的,那天實在太荒唐,不管孔劉多久之後再回憶,都覺得荒唐。可荒唐的事情就這麽發生了,他也沒辦法把一個孩子的母親當成是什麽強者,什麽別人,母親就是母親,母親一定是女人。
對一個有基本道德,道德感還頗高的男人來說,自己孩子的母親這個身份太特別了,特別到她和世界上其他的女人一下就不一樣了。說喜歡不一定,但足夠特別,特別到他想要去了解她。
孔劉在作死的那天說了一堆安文殊聽不懂的‘如果孩子出生’,那些話不是他臨時想的,也不是什麽有感而發,而是真實發生的,都是他預想過的。未來某一天,一定會發生的事情。
安文殊不知道孔劉為那個孩子做了什麽,孔劉做了很多,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給家人做心理建設,給公司做安排,給事業做計劃。他做了太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把安文殊納入了自己的人生計劃,作為孩子的母親,也作為未來可能性最大的人生伴侶。
孔劉對安文殊說,哥哥三十四了折騰不動了,他三十四了,這個年紀,講天雷勾地火的愛情太兒戲也太幼稚,他想的更多是很現實的東西。他應該那麽做,也應該喜歡上安文殊,因為對方是孩子的母親。
最初的那份喜歡就這麽簡單,一點都不浪漫,現實的不得了,出于責任出于人生規劃,出于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子。這份簡單的喜歡就像随手丢下的種子,沒有人澆水,沒有人施肥,就這麽天生天養,卻意外的茁壯成長。
因為,安文殊值得,她是一個值得被任何人,因為任何理由喜愛的姑娘。至少在孔劉看來是這樣的,他給安文殊的所有誇贊都出自本心,沒有一點誇張的成分。
回憶一下孔劉對安文殊的所有形容詞,不管是勇敢善良,機智過人等等,那可以是形容一個好母親也可以是形容一個好女人。一個值得別人,當然也值得孔劉喜歡的好女人。有什麽理由不喜歡那樣的人呢?沒有的。
種子一點點的長大,孔劉心目中的安文殊也愈發的美好,不管那是不是個假象,只是孔劉心目中的人,和真正的安文殊天差地遠。反正孔劉就這麽想,既定的印象是很難變化的,尤其孔劉還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人,否則就不會有《熔爐》了。
這份出于對方是個好人所以喜歡的感情,從量變到質變是因為車禍。
人在什麽時候會不顧性命的保護另一個人?孔劉回答不上來,即便是他在別人提出這個問題時,他的答案也是什麽時候都不會吧。現實真的不是電影,現實沒有舍己為人這回事,那東西能被宣揚就是因為太罕見,罕見的像是故事。
孔劉人生首次真正成為故事裏的人,不是片場,不是拍攝,沒有人喊‘cut’,沒有人做安全措施,什麽都沒有,一切真實的像個故事,就是那場車禍。
車禍發生的那個瞬間,孔劉覺得自己可以記一輩子的畫面,是安文殊撲過來的那個剎那。他永遠都記得,他喜歡的那個人,他孩子的母親,毅然決然的撲過來,擋在他的身前,甚至對方的眼睛裏還帶着笑。
孔劉能精準的描述那短暫的幾秒的所有畫面,精細到擋風玻璃上細碎的灰塵,細致到安文殊衣領的那個靛藍色的波浪暗紋,準确到安文殊眼底的那些所有他想象中的話,那些別害怕,那些別擔心,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忘不了,怎麽可能忘呢,腎上腺素飙升刺激的神經元讓他忘不了,胸腔血液幾乎凍結,恐懼造成的應激反應讓他忘不了。太像故事的一切讓他在無法忘記的同時,在醫院醒來連眼睛都沒睜開,腦子裏唯一想的就是,安文殊。
安文殊在哪,安文殊有沒有事,安文殊還好嗎。
安文殊…安文殊…安文殊…
安文殊的孩子,沒了,他們的孩子,沒了。
孔劉沒有在安文殊面前表現太流于表面的難過,他其實有點茫然,也有些不知所措。父母來了,長輩們說,現在不是他難過的時候,重要的是安文殊。他也這麽想,重要的不是孩子,是安文殊。
但安文殊什麽都沒有做,沒有哭鬧,沒有喊叫,沒有歇斯底裏,沒有做正常情況下應該做的一切,甚至沒有怪他。孔劉看着那樣的安文殊,心髒有些微微的痛,很微弱,就像被針戳了一下,算不算多疼,但感覺就一直在,一直疼,久不見好。
過于輕微但又忽視不掉的疼痛讓孔劉發現,他喜歡安文殊,不止是母親,不止是好人,僅僅只是因為,安文殊是安文殊,如此而已。他是一個成熟的有過感情經歷,也有過天雷勾地火的過往的成年男人。
別人成熟的标志是什麽孔劉不知道,他是克制,克制自己不要給對方添麻煩是他的喜歡。所以高恩雅說,他喜歡的不夠多,他沒有解釋,高恩雅說,喜歡就去追,他也沒有反駁。
正因為他喜歡她,所以他才發現他誤會了安文殊,不是什麽美好,即使是現在聽了那些古怪的話,他也覺得安文殊很美好。他發現的誤會是,他曾經以為安文殊喜歡他,但他發現他誤會了。
不是孔劉自作多情,而是一個懷着他孩子的女人有什麽理由讨厭他?他也不是那麽糟糕的人對吧,何況對方還想要讓他做父親,還說他會是個好父親。他有自作多情的理由,很合理,偏偏這就是個誤會。
在孔劉覺得對方喜歡她,自己也喜歡對方的時候,這個誤會沒有被發現,但在他真正喜歡那個姑娘時,他就發現自己誤會了。因為他的戀慕出自于心,對方到底有多少真心就能分辨了,畢竟有情感障礙的不是他。
孔劉不追,也沒有做太逾越的事情,金在中是一個理由,主要的理由還是安文殊的喜歡太淺薄。他不想給對方造成困擾,而且還是在雙方有事業牽絆的時候,那不合适,那是成熟男人的選擇。
直線條的小妖怪不懂,有情感障礙的安文殊也不懂,搞不好一直拿他當假想敵的金在中都不懂,不懂他到底在遲疑什麽。但所謂的精神障礙改變了他的想法,如果追求不是困擾而是幫助,他還有什麽理由不追?
孔劉追了,他的追求裏還帶着好奇,對自己沒有接觸過的世界自然而然産生的好奇心。好奇心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與自己相關,關聯性越大,好奇心就越強。好奇就是當初那顆随手丢下的種子成長的養分,這很重要。
光明不是向往黑暗,黑暗也不是迷戀光明,而是好奇心驅使彼此接近,因為對方很特別。
孔劉的愛情裏帶了很多沒那麽純粹的東西,責任、歉疚、好奇等等,那是高恩雅說的。安文殊也說,他的那點喜歡不算是愛。兩個女人都給了很相似的判斷,他的喜歡太少。
可如果讓孔劉說,他會說,純粹的愛只在故事裏,而他只在安文殊的眼裏,看過那傳說中的故事。在那雙倒映着倉皇不安的自己的眼睛裏,驚恐愕然的自己,是故事裏的人。
強調一遍,好奇是本能,有人本能被壓抑,經由別的方式或者別的人被激發,比如孔劉,他的好奇心被安文殊激發了。他沒辦法分辨到底是因為喜歡才好奇,還是好奇才喜歡。
但,孔劉能分辨喜歡。
而,安文殊無法分辨
安文殊能分辨的是,自己喜不喜歡和一個人發生點成年人的游戲,而面前的人,她不喜歡。當然了,也不讨厭,只是沒什麽興趣。
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還是真的圈子裏就沒有秘密,反正安文殊因為蘇致燮得到一個有趣的評價,她是可以被男□□惑的人。關于這一點安文殊懶得反駁,但她必須要說,不是只要是個男的就行。
張勳給安文殊送了個男人過來,不對,應該說是一排,他弄了個酒局,裏面男女都有,但男人更多。以小鮮肉為主,中青年為輔,畢竟有個蘇致燮,大叔款圈子裏沒什麽人能和對方比拼魅力,還有個暧昧不明的孔劉呢。
這位找安文殊來的理由是圈子裏的聚會,要是沒事就過來玩玩。新年真的沒什麽事的安文殊就去了,她以為是導演為主作家衆多的那種聚會,事實上,導演有,作家也有,但主要是玩樂的聚會。這樣的酒局裏,太過年輕的男女出現就代表特殊含義。安文殊這種例外,她也就是臉年輕。
影視圈從什麽時候開始對愛豆們打開大門不可考,但樸有天《成均館緋聞》在日本賣出的高價,讓圈子裏看到愛豆們吸金的能力是可以确定的。之後電視劇開了一條縫給愛豆們機會,創造演技豆這個詞,電影還是相對保守,門檻更高。
高門檻就代表高收益,不說歌謠界的大佬S|M極力推旗下的愛豆進入影視圈,還專門成立演員為主的子公司,韓國愛豆的企劃社就沒有不想在巨額蛋糕裏摻一腳的。愛豆是青春飯,演員才是真正長青的搖錢樹。
今天的酒局就來了一大幫有意圖攀爬門檻的人,張勳拿到百億的大投資要做個大項目不是什麽秘密,角色總要選人,就算不是什麽大角色,随便一個小配角都行啊。只要參演了就是履歷,有這個履歷以後的路就好走多了。
然後安文殊面前就多了很多‘您好,這是我們xx,請多多照顧’的經紀人,和有的忐忑,有的好奇,有的矜持,有的不安的各種男孩子們。弄的安文殊以為張勳還兼職拉皮條,不過看導演的臉色不太像。
張勳趁着一個人走了,另一個還沒過來的時候,拉着安文殊去小包間說話。
酒局的場地是個會所,兩個小包間一個大包間算是一整套,大包間什麽都有,電影、K歌、臺球什麽的都在。小包間安靜的多,也就兩兩相對的四個單人沙發,和兩張茶幾。算是個方便談話的地方,門一關,外面的吵鬧也聽不見,隔音還不錯。
張勳先說他确實想要找點人陪玩,但是沒想到人來的那麽多,以及,她那個不算糟糕但也沒好到哪裏去的名聲不是他傳的,千萬別誤會!他真心無辜!外面那幫人他都不知道哪來的!
安文殊笑着讓他別在意,反正都來了,就當玩好了,喜歡男人又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你情我願,她又不強迫誰。至于閑話,說好了。
“大氣!”張勳給她豎拇指“那幫人就是性別歧視,男投資人看上女演員我也沒聽到有人說話,還說什麽男人本色,女投資人就唧唧歪歪的。”話鋒一轉沖安文殊壞笑“我看你好像很習慣他們那一套,不是第一次吧。”
勾唇笑了的安文殊默認了,還真不是第一次,只是以前沒那麽大面積而已,職業也沒那麽固定,祖國不分什麽愛豆不愛豆的。想要演戲讨好制作人是很常見的事情,膽子大的直接找到酒店房間的都有。有時,她也會作為制作人去讨好投資人。
說到底,還是有錢才是硬道理。安文殊低頭笑笑,擡頭看到張勳疑惑的表情笑着說沒什麽,問他,那他找來陪玩的人是誰。接着,一個腿長感覺侑兩米的小…哥哥就出現了,害羞腼腆,乖巧聽話。
看的安文殊不太确定的開口“李敏嚆?”
“認識?”張勳好奇,看她沒說話以為只是知道名字“這兩年韓流頂峰,他們會社有意思讓他往電影轉,今天剛好有空所以叫過來一起玩。”這句話的重點是,只是來玩的,不是來進行某種特殊交易的。
這才是張勳會叫出來的玩伴,愛豆在他們這些人眼裏不算數,電視演員都勉強,韓流是個附加效應能增加一下海外市場的關注度的。張勳真不知道外面那幫人哪來的,但酒局是開放的,帶着小朋友們進場也是增加可玩性,沒必要趕人。
安文殊和對方不算認識,聽過對方的大名,不是什麽好名聲,韓流剛開始興盛的時候市場價虛高,他因為要價太貴,公司貌似也不太行,不會做人,所以被說耍大牌,安文殊聽過一個朋友吐槽過他。
據說耍大牌和脾氣不好的李敏嚆xi很腼腆,打了招呼就不說話了,聽安文殊和張勳說,偶爾給安文殊倒杯酒,安靜的幾乎像是不存在。張勳和安文殊東拉西扯了一會兒,也沒有被趕人,就明白安文殊的意思了。
張勳對失敗的禮物說讓他出去玩,等人走了問安文殊“他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為什麽覺得他是我喜歡的類型?”安文殊笑問。
導演表示這是他精心挑選的“致燮那一款啊,腿長、模特出身、男人味足、身材也很好。”完全符合。話說回來,孔劉也是那一款。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你喜歡年齡比你大很多的?”
安文殊愣了一下,笑的不行“我沒有特殊的嗜好,別想那麽多,你帶過來當玩伴,是我陪他還是他陪我。”
“當然是他……”張勳頓了一下“什麽意思?不是看不上,是他有問題?”
“那倒不是。”安文殊讓他別誤會“陪玩的前提是能聊,不能是我找話題跟他聊天吧,安靜的類型沒有不好,只是今天不合适。”拿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既然不是交易就別浪費彼此時間了,我難道還要和他培養感情麽。”
張勳琢磨了一下她的話,有些意外的‘嘶’了一聲“我要是沒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交易就是純粹的交易?”不等她回答開口道“我懂了,你等着。”
安文殊愣愣的看着他自說自話的出門,沒一會兒,拽了另一個小哥哥進來。再他說話前,安文殊讓他先把人放開,人家小哥哥一臉驚悚,搞不好以為自己碰到有特殊嗜好的了,不知道是不是經紀人的人想攔又不敢,看到她完全是慶幸。
安文殊以雙眼擔保,那經紀人不是慶幸見到自己,而是因為自己性別為女。張勳看安文殊笑的不行,松手回頭看了一圈那兩人的表情就懂了,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把人往門外一推,關門看着笑的前仰後合的安文殊,吐槽一句,我這是為了誰。
笑的眼淚都出來的安文殊讓他別折騰了“我不知道你懂了什麽,肯定不對。而且我錢都給了,你做這些是想要我追加投資?那麽快就用完了麽?”
“那是百億不是一百塊,哪有可能現在就用完了,我這不是沒碰到你這樣的投資人不太習慣麽。”張勳捧了她一句“放手放的太幹脆的投資人,我心慌,你體量一下啊。”
陪着鬧了半天的安文殊笑着讓他別玩了,跟他說下次有話直接說,是這種局也直接說,她想來會來的,別讓她誤會能見到專業人士結果都是來玩的。張勳讪笑保證沒問題,問她是不是要走,說要送她。
兩人起身出門,門拉開,剛才的小哥哥還站在外面,疑似經紀人的正在原地繞圈,看到門突然開了一愣,轉頭按着小哥哥的腦袋,自己和對方都給安文殊他們鞠了個大躬。
安文殊笑着說了聲不用這樣,經紀人連忙直起身說應該的。安文殊沒再說話,準備走。張勳沖那兩人揮手,跟上安文殊。路上一連串的鞠躬,安文殊原本想着張勳架子夠大的,卻沒想到那些躬到底是鞠給誰,後來才反應過來,那些人朝向是自己。
出了門張勳看安文殊的腳步頓住,疑惑了一下,看了眼身側那兩個還跟着的人“你們跟過來幹嘛?”
“這…不是您讓我們跟上嗎?”經紀人說完發現張勳表情不對,想着自己可能是誤會了,揮手的意思是走開,不是跟上,連忙又鞠躬道歉。
安文殊突兀的開口“規矩真的很多啊。”
“規矩怎麽了?”張勳看了眼腰又彎下去的兩個,再看看安文殊“有問題?”
感嘆一下幸好自己爬的夠快,要不然腰要斷的安文殊笑着搖頭說沒什麽,恰好斜對面包間的門開了,出來一群人,其中一個還很熟。
孔劉越過衆人走向安文殊,沖張勳微微鞠躬當打招呼,看着安文殊笑“我約你說沒空,結果在這裏遇到就不太合适了吧。”
“很合适啊,我确實沒空。”安文殊看了眼張勳“他先約了。”
張勳笑笑沒說話,他身後的兩人腰又彎了下去,孔劉點頭回禮,沒太在意,對安文殊指了指他身後的那幫男男女女們,問她要不要去認識一下。安文殊搖頭說要走了,下次再說。
孔劉讓她等一下,轉身回去不知道去說什麽了,安文殊有些好奇,剛看到那麽多禮的民族特性,再看看那幫人,問張勳“他們不用過來跟你打招呼嗎?”
“打招呼幹什麽,又不是正式場合,私下都不熟,打了招呼還要客套,麻煩。”張勳邊說,邊沖那邊的人笑笑,那邊的一些人有人微笑,有人鞠躬,對安文殊說“這不就是打招呼了。”轉頭看着一路跟出來的兩人“那個誰,你叫什麽來着?”
小哥哥被經紀人戳了一下,連忙說“我叫李仲碩。”
“知道了,回去吧,改天找你。”張勳笑着說了句“名字不錯。”
兩人又是一個鞠躬,經紀人一連串的感謝,帶着人回去了。張勳以他們當例子對安文殊說“那幫人要是過來,我們就得這樣瞎聊,何必呢。”說完和安文殊八卦“你和孔劉的關系好像很好?”
“還不錯。”安文殊笑着回了一句“不是交易的關系,別按照他那個類型找。”
張勳一臉她想太多的樣子“今天是失誤,下次你去參加面試,随便挑,總有你喜歡的。”
“你看起來是非弄一個人給我不可,愛好這麽奇怪嗎?”安文殊好奇“還是怕我臨時撤資?”
假裝驚恐的張勳讓她別說那麽恐怖的話“我這不是在維持我們的友好關系麽,你這樣的投資人圈子裏大把人想搶。”看安文殊要說話,指着前面“人過來了,我估計他會跟你走,我回去了。”說完轉身又進門了。
打完招呼得到一個重色輕友的評價的孔劉,看着有點落荒而逃意思的張勳問安文殊那位導演怎麽了。安文殊說他想給自己介紹床伴來維持友好和諧的關系。
“真的?”孔劉看安文殊點頭,板着臉嚴肅道“好孩子不能跟他玩知道麽,離遠點。”
安文殊乖巧的點頭,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乖巧“他眼光不行。”
孔劉一愣,帶着她往電梯的方向走“你眼光也不行啊,就這麽看不上哥哥麽?”
“那倒不是,只是你當床伴有點浪費。”安文殊半開玩笑的說“沒得到的才特別,得到了就不特別了。”
腳步頓了一下再繼續往前的孔劉嘆氣“又無意識的撩我,這樣不好。”
“那下次不撩?”
“還是撩吧。”
“你事情好多。”
“我撩你撩不動啊。”
“你怎麽知道?”
“還用問嗎?”
你一言我一語的插科打诨,像是玩笑,也像是真心,只有說出口的人才知道哪句是玩笑哪句是真心。安文殊沒問孔劉丢下那些人合适嗎,孔劉也沒有解釋那些男男女女到底是朋友,還是同僚。
電梯門開,電梯門關,停車場,街道,民臣街。
路很長,只要安文殊不拒絕,這條路,孔劉會努力走一走。
總要試一試,才不會後悔啊。
作者有話要說:
土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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