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金在中是一個很有經驗的男孩子, 就像他給安文殊‘自我推銷’時說的那樣, 他很有經驗。或者把男孩子換成男人更合适, 戀愛上的經驗沒有體現出來,身體上的經驗倒是體現的很不錯。為此,初次交流的兩人都感受到了愉悅。
這份愉悅讓安文殊下午出門時, 被金智香頻繁的偷瞄, 在見到學姐樸靜恩時還被調侃是不是中彩票了,笑成那樣。
“姐姐不開心麽, 好像火氣比較大?”
樸靜恩給安文殊找了個‘勤工儉學’的工作, 安文殊也就沒理由不進學生會了, 她入會時已經是學期末,新人本來就沒什麽事情做, 學生會權利再大成員也是學生為主,學期末都在忙考試,事情就更少。
等暑假開始了事情倒是多了一點, 主要是要準備九月份新生入學的安排, 安文殊就被拉過來當壯丁。主要工作是端茶遞水、熟悉一下身邊的人和跑腿,別看都是打雜的,卻被吆喝着來回轉, 給人買了一圈咖啡,結果自己一口都沒喝上。
給學姐遞咖啡的時候,就被樸靜恩嘲笑了, 安文殊就這麽回她。樸靜恩剛想說話,坐在她對面的一個學長就讓安文殊過去, 把一份做好的資料分類,按照每個人的資料給貼照片。
“你自己手斷了不會貼嗎。”樸靜恩怼了那人一句,推開椅子站起身,沖安文殊揚下巴“你,跟我來。”踩着高跟鞋咔噠咔噠往外走。
安文殊抱歉的沖那個學長笑笑,連忙轉身跟上樸靜恩,跟她繞過學生會專屬的大辦公室,繞到女衛生間門口,門剛推開一點,就聽到裏面有兩個女人好死不死在說樸靜恩。不是壞話,也不算多好。
一個女人說是樸靜恩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自己有她的背景早出國了,來什麽首爾大,還在學生會做這些打雜的事情。另一個說,可能樸靜恩是想積累人脈,有首爾大這個背景在光是校友資源就比海歸好,她反正最後肯定從政的,去國外繞一圈也沒必要。
安文殊低着頭站在樸靜恩的身後,不知道她是選擇推門打斷,還是轉身走人。這一層是行政樓,平時都是老師用,暑假了更沒什麽學生在,能這麽說樸靜恩的應該是學生會的人,推門總會尴尬,轉身走了有自己在卻顯得小家子氣。
樸靜恩哪個都沒選,而是松開門把手往上敲門,三下‘咚咚咚’,裏面安靜了幾秒,有人說了聲請進,再推開門進去。背後說人即使不是壞話被當事人聽到總是不太好,兩個妹子沖樸靜恩笑笑,手挽手走了。樸靜恩看了安文殊一眼,安文殊關上門走到她面前。
掏了包女士煙出來的樸靜恩點燃煙把煙盒和打火機都丢給安文殊,自己去了隔間,解決了一下勝利需求出來後,叼着煙洗手,抽出紙巾擦幹淨手,夾着嘴角的煙,傲慢的開口“以後你不想做事就叫我來洗手間。”
安文殊抓着煙愣了一下“…姐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誤會什麽,誤會你不耐煩做那些事情,還是誤會你笑容燦爛卻想打人?”樸靜恩抽了口煙看着安文殊“你的演技不錯,但太好了就假,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我。”扭頭避開她吐出煙霧。
“我給你的資料你都看完了是吧,那些打雜的事情很無聊,我也嫌無聊,但事情總要有人做。你是新來的,你就是要做那些,你要是不想做就得證明你有不用做的本事,但那樣太出風頭,你不敢樹敵。”
樸靜恩打量安文殊“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有本事、有野心,就等一個機會往上爬。初次見面的時候你騙了我吧,你能騙到我,是你的能力,我被騙是我自己的問題,但是你打算用這招一路騙下去,那你永遠都等不到你想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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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露疑惑的安文殊仿佛不知道她在說什麽,迷糊的開口“姐姐好像真的誤會了,我只是……”
“行了,那些話你自己留着,懶得聽。”樸靜恩滅了煙了煙把煙頭丢進垃圾桶“你像誰打聽過我無所謂,為了什麽特意接近我也無所謂,這樣的人哪都有,多你一個不多,我的答案是一致的。”
樸靜恩伸手問安文殊要過煙和火,低頭看着她“國考能過,我身邊反正要人,不是你也是別人。國考都考不過,那就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拍拍安文殊的肩膀“別把人當傻子,人家只是懶得搭理你。”說着看了眼她身後的門,等她拉開,出門。
安文殊跟上她,落後兩步跟在她身後,走回辦公室,揚起被說過度燦爛的笑臉,去找學長要資料的時候,卻被對方說已經有人做了。倒是之前在衛生間見面的兩個學姐,找安文殊過去,要她幫忙輸入檔案。
忙了一個下午,結束時有人提議聚餐,衆人紛紛響應。學生會還有一個很多學生都向往的地方,就是贊助真心多,有錢人也多。韓國大學生聚餐都是AA,确定玩什麽每個人交錢的那種,安文殊參加的學生會玩樂都不收錢,有時是有人自動請客,有時幹脆就是會費出。
今天是有人請客,那個叫安文殊錄入資料的學姐,家裏有個會所,直接帶着他們二十幾號人去開了個大包間,吃飯、唱歌、喝酒在包間內都能玩,想玩什麽都行。到包間也沒有人灌酒,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
聊什麽的都有,衣服首飾的有,課業教授的有,黨派争執的有,連遺産稅太煩人的都有的聊。這個話題也把衆人聚集起來,有個學長家裏在處理遺産稅的問題,韓國遺産稅很符合發達國家的标準,高的沒人願意給,都是走渠道繞過稅務。
渠道很多,限制也很多,學長家裏是打算成立家族基金,那個叫安文殊處理資料的學長卻建議他,家族基金對他而言未必是好事。與其通過基金再繞一圈拿到股份,還不如通過低價購買的方式,還能順便掃一圈市面上的散股,收攏手上的産業價值。
洗手間裏的姑娘剛剛還在聊着想要換新指甲,現在卻說低價購買股票會被國稅的人盯上,到時候再轉移對方的注意力更麻煩。還不如通過慈善把錢套出來,也別弄什麽家族基金了,成立慈善基金會更簡單。
全場不到三十人,參與話題的不到十人,更多人只是聽着不發表意見。聽着的安文殊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曾幾何時和一幫事業有成的朋友們的聚會,聊着一些有的沒的,喝着酒說說笑笑,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可面前的這些人,平均年齡也不過二十二歲,太年輕,太稚嫩,卻是很清楚國家的運轉,法律的條紋,以及沒有笨蛋。不管是家世帶來的與衆不同的視野,還是自身考上頂級大學的能力,這裏沒有一個傻子。
“你怎麽說?”聽了一連串建議的金泰寧望着樸靜恩“基金好還是股票好?”
樸靜恩晃着紅酒杯看他“怎麽,打算讓我在你家動手的時候去舉報你嗎?”
“什麽狗脾氣,你們誰又招惹她了?”金泰寧看了一圈,讓樸靜恩別鬧“你姐夫不是打算明年進國稅嗎,給點內部資料,方便我操作。”看她沒反應,站起身走過去給她倒酒“可憐可憐我啊,我上面五個兄姐,等他們想到辦法,我就連吃飯的錢都沒了。”
嗤笑一聲的樸靜恩把酒杯推遠“又不是我沒錢吃飯。”
金泰寧臉色沉下來,提議慈善基金的姑娘卻笑了起來,招呼着衆人喝酒,場子重新熱鬧起來,話題又變的五花八門。金泰寧和樸靜恩卻去了包間外的陽臺上,滿場人當看不見,安文殊站起身走了過去。
推門的安文殊沖着讓他出去的學長微笑道歉,說是她有急事找樸靜恩,很着急。金泰寧看了她一會兒,安文殊笑眯眯的任由他用眼神威脅。兩人疑似較勁的時候,樸靜恩開口讓金泰寧出去,金泰寧斜了她一眼,沖安文殊笑笑,出去了。
“你得罪了個有錢人,他一個月的零花錢就夠你讀完大學。”樸靜恩背對着安文殊看着夜景,語氣有些微妙“比起我,你去找他,他能幫你的更多。”
包間大陽臺也不小,裏面還放着兩把扶手椅和一張圓桌,桌上擺着一個放羊的少女的雕塑擺件和一個煙灰缸。樸靜恩站在陽臺中間,安文殊走到扶手椅那邊坐下,看着她的背影,說她真的誤會了。
“雖然不清楚你從什麽人那裏聽說了什麽奇怪的話,但我沒有想要對你做什麽。不管是你說的接近也好,利用也好,都沒有。初次見面我确實騙了你,但那不是為了騙你,準确的說是為了騙金泰寧學長,他才是原本那個會找我進學生會的人,我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變成了你,後來只是順勢而為而已。”
安文殊看向轉身的樸靜恩,攤開手讓她自己考慮“學長才是審核新人的負責人,還是明年打算競選副會長的人,我沒有想過你會來找我,雖然我确實知道你的背景,但對現在的我來說,用不上。”
“你都說了,國考之後你才能正式進入國家部門,你現在大二,還有兩年國考,我才大一,還得三年半。那麽久遠的事情,我現在就和你搭上關系做什麽,萬一中途你嫁人了呢,我不就浪費了很多時間嗎。”
樸靜恩,軍政世家出身,曾祖父是海軍總參司令部的一元,祖父曾經參與推進南北首次首腦會議,父親是憲法法院的局長,三個哥哥,家裏的小女兒。大哥任職青瓦臺事務處,二哥在行政事務立法局當科長,三哥進入體系時間尚短,中央地檢的檢察官。
韓國三司分權,這個學的西方的控制王室所誕生的政治架構,主張立法、行政和司法三種國家權力分別由不同機關掌握,各自獨立行使、相互制約制衡。樸靜恩一家祖父有軍權,父親主憲法,三個哥哥,一個在總統處,一個在行政,還有一個在中央地檢。
按照這個路數,樸靜恩百分之百進國會,湊齊三司。所謂國考,是指國家公務員考試。進國會當國會議員有很多種方式,名人之類的也可以,但是想要當真正掌權的國會議員,從正規渠道考進去,是最合适的。
樸靜恩所說的安文殊接近她也是因為這個,她沒說錯,從小到大因為各種理由接近她的人太多,安文殊真不是多特別的那個。但還是會不爽啊,她的同情心就那麽好利用,當然不爽。
這些不是難找的背景資料,樸靜恩是全家都能在網上查到的類型,就連母親都是首爾婦女保護委員會的委員長,組團能在新聞上見到面的那種。樸靜恩也沒有搞什麽電視劇裏隐瞞家世入學那一套,首爾大同級了還有一大半是她校友呢,小學初中高中一路私立上來的,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隐瞞就真的是電視劇了。
可是安文殊還真不是沖着她來的,她的出現百分之百是意外,她要見的人是金泰寧。這位小哥哥就像樸靜恩說的,标準的三代,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一個月零花錢能讓安文殊交了四年的學費,還綽綽有餘的地步。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金泰寧的外公的弟弟的女兒,他喊姨媽的那位女士,嫁給了韓國文化觀光部的部長柳明旭。這個部門看名字以為是管旅游的,但實際上這個部門統轄所有韓國文化産業,所有!電影當然也被包含在文化産業內。
安文殊查了這位柳明旭部長的資料,父親是被稱為韓國國寶級導演的柳千言,只有一個獨生女柳臨淵,關系按照資料上顯示糟糕到都能懷疑是不是撿來的,那個獨生女還不是現任老婆生的。
不清楚是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爹還是別的什麽,反正安文殊去‘巧遇’過柳臨淵一次,對方不是能幫忙的人。那個有些憤世嫉俗的小姑娘,根本不算一個成年人,也沒辦法用什麽東西打動,她缺的不是錢是安文殊給不了的東西,比如親情。
見過柳臨淵的安文殊覺得,她要是想通過這姑娘去見柳明旭的話,唯一的方法是提醒那位假爹。你女兒的心理情況非常讓人擔憂,不想她哪天把自己弄死,最好找人二十四小時盯着她。
但是要真的這麽做了,安文殊懷疑自己就上了柳明旭的黑名單,電影什麽的就別想了,不要說幫助不給她找麻煩就算好的。親女兒不給力,柳明旭也沒有什麽侄子侄女什麽的,他自己就是獨子,他爹還是獨子,一家都是單傳。
國寶導演能用是能用,但安文殊不想那麽快讓自己出現在臺前,對上這種人來成精的類型,放尹武榮出去三兩句就能被套頭。柳明旭那邊不行,那就只能從他妻子那邊入手,金泰寧這個剛好在首爾大的就冒出來了。
換而言之,樸靜恩是真的意外,讓安文殊更意外的是,樸靜恩誤會的點,沒理由見面被騙隔天沒發現,而是一個禮拜之後才發現的,一定是出了什麽事。偏偏樸靜恩和金泰寧疑似關系不錯,那就必須解釋清楚了。
而這番解釋,樸靜恩沒信,點在于,她和金泰寧混的不是一個圈子。軍政只要不是打算撈一筆徹底出國,都不會在明面上有大收入,可他們也從來不缺錢。金泰寧有錢,可對方碰到任何事都是要求她的,能跟她混,誰去找金泰寧,安文殊得蠢到什麽地步,才會去找金泰寧。
可安文殊說的有一點是對的,本來那天要去找安文殊的确實是金泰寧“你既然想過找他,那你就應該知道,他的祖母一直在住院,找你的那天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所以我代他去找你了。”
“但這不是理由,正常情況下他不會見新人,他負責的是審核,見新人給個通知誰都行,唯獨不會是他。”樸靜恩看着安文殊“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見你,但是你能通過很多人知道,他在學生會找我幫忙去見你,而且讓我一定要把你拉入會。”
安文殊笑了,給樸靜恩解釋,為什麽金泰寧一定要見她“我有事需要他幫忙,但我貼上去我的事情就不值錢了。所以,事情變成,他需要我幫忙,他來找我幫他做一件事,我就能以我要幫忙的事情作為交換。”
“你,幫他的忙?”樸靜恩笑了一聲,帶着些玩味“一個孤女,名下存款連一萬塊都沒有,上學都要拿企業助學金的,你能幫他什麽?”
微笑看她的安文殊指了下對面的椅子讓她坐“既然你查過我,知道我名下什麽都沒有,那你也應該知道,給我助學金的企業是哪一家。”
“金瞳企劃。”樸靜恩雙手抱胸俯視她“一家去年才注冊,用助學金避稅,連個正經的電影都還在拍的公司,你想說這家公司是讓你做事,能幫到金泰寧的?他買了那公司都不用問家裏要錢。”
對她攻擊性過強的态度安文殊很無辜“我可以講明白我們到底能幫金泰寧什麽,但是你總得先告訴我,我為什麽要對你坦白吧。我已經解釋了,我不是故意接近你的,你難道不應該解釋一下,你為什麽突然覺得我……用心險惡?”
“我要跟你解釋什麽,我跟金泰寧說一聲,有什麽是我幫不了,只能你們才能幫忙的。”樸靜恩諷刺道“你是比他有錢,還是比我有權。”
安文殊歪着腦袋看她,突然壞笑起來,看的樸靜恩愣住,就聽她說“他被他後母拍了性|愛錄像,和一個男人。”
樸靜恩完全傻住,反射性叫了一句“不可能!”
“我有拷貝版,要看嗎。”
“……”
迅速轉身的樸靜恩三步并作兩步沖到門邊,拉開門出去,走到門邊把所有窗簾都拉開,再回來關上陽臺門,落鎖。再走到安文殊邊上讓她起來,自己坐下去,她的方向是能看到落地窗的,拉開的窗簾讓只要有人靠近陽臺,她都能一眼看見。
樸靜恩給安文殊露了個笑臉,親切的,友好的,像是在給窗戶那邊的人展現一個特別和諧的聊天氛圍。接着從齒縫中憋出一句“絕對不可能,他壓根不喜歡男人!他還特別讨厭……”
“同性戀。”安文殊接上她的話“你既然這麽說,就是知道他為什麽讨厭,他們一家都讨厭,因為他父親是。他的幾個哥哥和姐姐,包括他都是人工受孕,這也是他母親和他父親離婚的原因。”
“那位先生有幾個兒子,就有幾個老婆。最後這位剛好不孕,兩人結合的非常愉快。但是孩子可以沒有,錢不能沒有。他們家在準備處理他祖母身後的事情,老太太對兒子就不喜歡,對兒媳婦,那就更讨厭了。”
安文殊看她驚訝的表情笑道“別這麽看着我,這個不是什麽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不是麽,你也知道。”跳過這些家庭倫理,說正事。
“他父親那一輩就他一個男人,還有兩個姐姐,姑母們能分到的就是不動産、珠寶和存款,股票和産業是不分的。他們家父親掌權,對幾個兒子都不怎麽關心,但是為了避開遺産稅,兒子們名下都要有産業才能避稅更多。”
“按照規矩,長男是繼承人分的最多,兩個姐姐,一個離婚一個嫁人,手上都有些身家,女孩子也分不了多少。次子已經進公司,而且有一個很強勢的母親,得罪了次子,對方的母親也不是個擺設。只有金泰寧,什麽都沒有。”
“金泰寧的母親原本只是他們家照顧老太太的護士,你們這個圈子裏傳遍了的事情,她完全沒聽過,只知道對方是個非常有教養的紳士,而且還家世很好。哪怕離過婚,離過的婚有點多,也不代表是男方出了問題,說不定是女方呢。”
“他們家在你們這些熟人裏娶不到女人了,王子和灰姑娘的戲碼就上演了,灰姑娘飛上枝頭,成為夫人,才發現她參與的不是迪斯尼的童話,而是格林童話的初稿,黑暗版的王子。”
安文殊翹起腿靠在椅子上,看着只有在高處才能欣賞到的漂亮夜景,講一個不那麽絢爛的故事“我查不到那位夫人為什麽下定決心離婚了,大概是美夢破碎的太傷人。孩子生下來,她就走了。”
“金泰寧就變成了小可憐,現在尤其是,誰都不能為他保駕護航,在分配遺産的事情上,他也就成為被摒棄在外的那個。老太太倒是很喜歡他的母親,為此也很喜歡他,他基本算是祖母帶大的,這是他唯一的籌碼。”
“可要是祖母知道他和他的父親一樣,你說會發生什麽。”安文殊看着笑的特別親熱,眼神卻有些猶疑的樸靜恩“你之後從政也需要參選,你需要自己的朋友圈,更需要自己資助者。金泰寧如果分文沒有,你好像也很難再找到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資助者。”
“不管你信不信,你的出現真的是意外,但是這個意外未必是壞事。說不定什麽時候我們都需要這一場意外帶來的新的合作。所以,我維持了這個意外,但這不代表我在利用你,實際上,我也沒有什麽要利用你的,我又不打算從政。”
安文殊說完了,陽臺安靜下來,樸靜恩笑容不變的看她,卻一句話都沒說。掏出煙盒抽了根煙出來點燃,深吸一口緩緩的吐出,煙霧擋住了她的表情,終于開口了,聲音非常冷靜。
“你本來不用去學生會的,我擔心你去打工所以又去找了金教授。你知道那麽多金泰寧的事情,那你應該也知道,金教授是金泰寧那個離婚的姑姑的前任,那個被渣男欺負的女兒,是金泰寧的姐姐。”
安文殊‘嗯’了一聲,就是知道才會做那些事情,不然為什麽要選擇金教授,教他們的教授多呢,讓她繼續說。
樸靜恩又抽了口煙,再次用煙霧擋住臉,繼續道“金教授也是我哥哥們的教授,我們一家除了母親是梨花的,都是首爾大出身。教授教了我和小哥哥人,他的父親教過我的大哥和二哥,祖父教過我的父親。加上金泰寧的關系,我和教授的關系也很好。”
“我去找金教授是想要把我給你找的一份工作,以他的名義給你,但是他和我說……”樸靜恩頓了一下,看她的表情不對“幹什麽,我幫你那麽奇怪嗎,一開始就是看你可憐帶你去見的教授。”
讪笑的安文殊表示不奇怪“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意外什麽,我從小就是女子童軍,我媽婦女保障的慈善晚宴有一年還是我主持的,碰到弱小就應該幫助對方,這是做人的基礎。”樸靜恩很有政治素養,或者說是在特殊家庭長大的本能“看不見的人我要努力看見,看得見的人我就應該伸手。”
樸靜恩跳過這個話題,繼續說“金教授拒絕了我,他說他會給你找一個合适的,你知道代表什麽嗎?”
“代表什麽?”安文殊好奇。
“代表你不值得信任。”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打火機都鑲鑽,精致的冷都女樸靜恩,有着大多數人都沒有的憐憫弱小的本能,同時也有政治世家出來的敏感“你對教授來說是不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才要放在手底下用,那你肯定做了不值得被信任的事情。”
“我并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也沒有人跟我說你做了什麽,我也沒有去查過你,我只是看了你的入學資料。”樸靜恩在煙灰缸裏抖落煙灰“如果我要找人去查你,下一步你就會被首爾大強制勸退。”
“我們這樣長大的孩子,身邊出現什麽不對勁的事情,父母都會出手。我查你就是不對勁,我的父親和哥哥們都不會問我為什麽,你就會離開這個你努力了十幾年的學校。所以,你猜錯了,我沒有查過你。”
樸靜恩看安文殊愣住,笑容變大,這次不是假裝出來的了“嗯,我之前都是騙你的,所以我不是說了麽,你的演技很好,但騙不了我。”抽了口煙告訴她這很容易“只要自己站的夠穩,所有撲在我身邊的人都會被我騙到。”
“只要是你有事情求我,那就一定會被我騙住,聰明人尤其是。因為既然被拆穿了,與其繼續欺騙不如誠實一點,好歹能留下個好印象。你是找我幫忙,不是找我結仇,誠實的說沒有什麽不好。”
被稱贊為聰明人,也被嘲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安文殊笑問她“為什麽不直接查我呢,這樣你知道的更詳細,還能警告我。就算我想要找你幫忙,我被首爾大退學的原因也不會牽扯到你身上,你還能再給我一點好處,讓我感謝你啊。”
樸靜恩皺眉看着她“你不應該讀國際關系,你應該去讀金融,你那是商人的想法,一切為了最大的利益。”
安文殊笑笑“或許我确實應該去,那你為什麽讀國際關系,因為你有政客的想法?”
“當然。”樸靜恩昂着頭“權利和責任是等值的,我擁有權利就得承擔責任,國民是我的責任,我必須每一步都很小心,才能從你這樣的商人手上搶奪屬于他們的權利。”
摸了摸下巴的安文殊感嘆道“理想主義者啊,進入政局會被現實教做人的,政治是妥協的藝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你忘了,不是我進入政局,是我作為家族的一員進入政局。我的家族和我的家人會讓我盡可能的成為被妥協的那一方,而我只要能守住自己的心,我就是可以成為理想主義者。”
“好好學世界史你就會知道,所有真正為國民謀福利的都是我這樣的人,家世、出身、教養,這些是我們有膽子跟財閥正面對抗的原因。能被商人掌控的九成九都是沒見過錢的人,他們沒見過錢,不知道金錢帶來的力量,也抵抗不了金錢帶來的所有奢靡到不敢想象的生活。”
“而我們已經很清楚自己到底放棄了什麽,我們才是真正的安與貧窮,我們才是願意為了理想傾盡全力一博的人。”樸靜恩看着安文殊“你說錯了,我不是理想主義,我是階級主義,我主張的理念是世界不應該被兩極分化。”
號稱階級主義的未來政客認真看着商人,告訴她“貧窮是一切罪惡之源。”
突然覺得自己讀書少都快不認識‘階級主義’這個詞的安文殊,饒有興趣的望着她“正确的階級主義者,現在跟我說的應該是,窮人都不應該存在,應該被關在特定的地方,或者幹脆離開這個國家。”
“你說的那叫神經病。”樸靜恩斜了她一眼“不過,我相信你了。商人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你在我身上得不到你想要的,你不會浪費時間來利用我。”說着站起身“我想我應該不用抱歉我對你的誤會,我也并沒有傷害你。”
安文殊笑着起身“那我也應該不用特地強調,請姐姐別拆穿我這個商人的面具。”
樸靜恩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你打算一直裝作你跟我見面的那種狀态?誰都可以欺負一下的人?”看她點頭不解道“你那招對我或許有用,對上金泰寧沒用,事實上,對學生會裏的絕大多數都沒用。”
“學生會核心成員五十五人,外圍超過兩百,就算是五十五人,我們這些人還是有自己的小圈子。”樸靜恩看着窗戶內的人“你能來是因為你站在我身後,但是如果你自己站不住,永遠是別人背後的人,那你慢慢就會離開這個圈子。”
“可愛乖巧什麽的,應該也是你裝的,裝那些沒用。或許能吸引男孩子的喜歡,可你感覺并不像是依附男人的姑娘。”樸靜安望着她“還是說我理解錯了,剛才跟我說話的人,是想要靠着男人往上爬的麽,那你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笑着點頭說她說的對的安文殊開口道“我應該沒有在浪費你的時間,男人沒意思,靠着男人往上爬也太無聊了。總要自己立得住,就像我要是立的住就不會被你騙了。”
“那你還要繼續裝下去?”
“很有趣啊。”
樸靜恩沒聽懂,安文殊笑了“如果不是這樣,我怎麽會見到你呢。如果我們初次見面,我就是以交易的方式開口,你搞不好會…”想了下“直接走人?”
還真無法反駁的樸靜恩默認了,安文殊算什麽,還跟自己談交易。
“我還太弱小,想要證明自己需要時間,但是面對一個無害的小學妹,學姐總是願意聽我說兩句的不是麽。”安文殊笑看她“學姐要不要再幫個忙,給我引見一下金泰寧學長?”
樸靜恩沉默兩秒,站直、抱胸、昂頭“憑什麽。”
“憑…學姐喜歡我。”安文殊乖巧臉仰頭看人,眼睛忽閃忽閃的“學姐不喜歡我,就不會跟我說那麽多了。”
學姐給了學妹一個巨大的白眼,轉身就走。
兩分鐘後,金泰寧被樸靜恩推進了陽臺。
作者有話要說:
我猶豫一下,要不要自打嘴巴,再開韓娛
土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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