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昌洙在研究新妹妹會喜歡什麽限量包之前, 先給了妹妹一個她絕對會喜歡的東西, 錢。
通宵一夜搞定了‘安文殊1號’的兄妹, 白昌洙送安文殊回民臣街,下車前白昌洙遞了一張卡給安文殊“裏面有五十億,我給你湊了個整數。”在安文殊要說話前制止她“謝謝什麽的就不用了, 等着我找人給你開家譜就行。”我們這關系, 說謝謝就過了。
安文殊接過卡,輕聲笑道“我沒想說謝謝, 我只是想說, 要是湊個整, 不如一百好了。”
本來指着小妹妹感受一下哥哥大氣的白昌洙翻了個白眼“滾吧,你怎麽不說一千, 貪得無厭的狗崽子。”罵的兇,口氣也不好,可親近是真的親近了。
“我也想, 這不是盤算了一下, 哥拿不出這個錢麽。”安文殊邊說邊避開新哥哥扇過來的巴掌,推開車門,下車彎腰沖哥哥說“下次擺闊的時候, 記得算算身家,我胃口大的很,百億以內就別丢人了。”說完利索的關上門。
留在車內的白昌洙瞪着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的望着車門, 沖駕駛座安靜的跟不存在一樣的司機說“那崽子剛才是嘲笑我窮?!”
“嗯。”陰冷的男聲低低的應了一聲。
白昌洙擡腳踢了下駕駛位的椅背“你嗯個屁!”說完忍不住笑起來,掏出煙盒丢了根煙給司機, 點煙深吸一口緩緩的吐出,慢悠悠的問“覺得這丫頭怎麽樣,我倒是想養着,就怕會被反咬一口。”
司機把煙夾在耳朵上,發動汽車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而是說“拔光所有的牙,她自己就會知道要怎麽沖我們搖尾巴。”
“這法子不行,今天之前或許可以,你今晚沒跟進去不知道,那姑娘就是被砍斷了四肢做成根棍子,只要腦子還在脊梁就沒斷,不是肯低頭的人。”白昌洙嘬着牙花對司機說“她有幾分德業的影子,就算掉到了地獄裏也能吃着自己的血肉充饑爬上來。”
“你跟我那麽多年,我對別人狠從來下死手,但是碰到自己人搞不好就會心軟。德業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他們那樣的就算一時落魄了,只要抓到個機會随時就能翻身。”
“她現在交了個把柄在我手上想讓我放心,背後都敢這麽利索的交給我,事情做得漂亮,我反倒下不了手砍斷她的翅膀,讓她只能老實的跟着我了。”白昌洙咬着煙頭按下車窗,吸了口煙夾着煙的手伸向窗外,看着窗外倒退的屋子有些苦惱,那姑娘做了件太漂亮的事,漂亮的他是真欣賞。
司機淡淡的說了一句“韓國只有一個李德業。”
白昌洙愣了下,轉頭看着他勾了下嘴角“也是,我們那麽多人也只出了一個李德業。那就先看着,看看那孩子能走到哪步。話說的漂亮,只會說也沒用。等真的心大了,再弄死也不困難。”
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司機,這次連話都不回了,安靜的開車。白昌洙也不在意,自家這兄弟最大的優點就是穩準狠,做這行金長明那種想什麽說什麽的才是問題。
車開出巷子上了大路,白昌洙讓司機改道去找李德業,掏出電話問兄弟在哪,他得去找兄弟研究一下怎麽養一個胃口很大的妹妹。必須要說,安文殊那張臉還是很适合當小妹妹養的,多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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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去騷擾有糟心的不聽話的妹妹的兄弟了,妹妹則是在屋子裏看着糟心的偶像團體,問他們是有多閑。
安文殊進了沒鎖的大門,就看到金在中他們三個在院子,圍着一堆白木條像是要拼什麽東西,連她進來都沒發現。走到拿着圖紙的樸有天身後一看,對着那個秋千的拼接圖嗤笑一聲“你們還真有少女心。”
樸有天被她吓了一跳,整個人往後倒,金俊秀手忙腳亂的扶着他,沖高恩雅傻笑“你回來啦。”
金在中一手拿着木錘一手拿着一根彎曲的木條,更蠢的接了一句“歡迎回來。”
安文殊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們“我記得這是我家。”你們弄得跟主人一樣算什麽。轉向盯着木條不說話的樸有天“我記得你在拍電視劇吧,今天不用拍攝?”
“找恩雅幫忙請了個假。。。”下意識回答的樸有天,說到一半收聲,把圖紙往金在中手裏一塞,搶過金俊秀手上的扳手也塞給金在中,拽着金俊秀直接往門口跑“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這要是個搞笑的綜藝,那兩人跑走的背影會加個字幕寫着落荒而逃,被抛棄的金在中則是一臉懵逼承受尴尬的烏鴉叫。可惜,這不是,這是現實。現實就是再尴尬都不能不說話,當作節目效果。
“那個。。。侑天說。。。不是,是我覺得家裏院子空空的,搭個秋千再弄個遮陽的小棚子看着會好一點。”金在中懷裏抱着一堆東西,有些不安的看向安文殊“你不喜歡?”
安文殊看他那小表情,懷疑自己要是說了不喜歡,明天這院子就能更少女“不讨厭。”
金在中緊繃的肩膀放松下來,解釋的聲音也順暢了點“我們本來是想要找人弄的,但是侑天說。。。我說,你可能不喜歡陌生人來家裏,我們就自己過來弄了。”
“樸有天還說了什麽?”安文殊讓他別拐彎抹角的了。
金在中愣了一下,樸有天說的可多了,什麽他既然有愧疚就補償,什麽幹坐着也沒用,什麽對不起聽兩句就變成了廢話。什麽安文殊性格看着不太好相處,說不定原諒也就是現在弄不動他們才說的,多接觸接觸也能打好關系,叨逼叨了一堆。
但是這些明顯不能跟安文殊說,金在中的回答是“侑天擔心你一個人會不習慣,我們想着可以來照顧你一下。”說着把懷裏的東西丢在地上,在身上摸了一圈想找什麽沒找着“我們找哥配了鑰匙,可能在包裏,要是你不喜歡,我還給你。”
“你呢?”
“什麽?”
安文殊轉身往屋裏走,聽到身後跟上來的腳步聲,問他“他說了是他說的,你呢,你想要說什麽?”
“我?”金在中亦步亦趨的跟着她“我沒什麽想說的,我就是覺得對不起,想要補償,不是,是想要幫你,也不是,是想要照顧,對,照顧你。”樸有天說的一大串,金在中就這一個想法,自己毀了人家,他欠她的永遠還不清。
金在中看着上臺階的安文殊,手虛擋在她背後,仿佛找到了自我定位,認真的告訴她“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妹妹,我有的你都有,我沒有的你想要我也給你。”
“。。。”
“?”
“我現在想要睡覺。”
“啊?啊!對對對。”
金在中連忙上前給她推門“你去睡,你去睡,我去弄那個秋千,等你睡醒了,我秋千也弄好了,給你做飯。你想吃什麽,給你做參雞湯好不好,還是你想吃清淡的,我做鲟魚也很好吃,要不然。。。”
安文殊穿過客廳繞過書房,走過盥洗室,身後跟着說了一堆菜的金在中,全是補的。安文殊一句話都沒說,一直走到卧室門口,拽着搶先一步拉開門的金在中的後領,把沒有防備的男人拽出去,自己往裏跨了一步,手放在門上,‘唰’的一下合上拉門,把人關在門外。
親你妹,智障!
屋子的格局沒有大變化,門窗之類的也沒怎麽動,老式的韓屋內裏多半是拉門,一把拉上的時候比拍上門還有氣勢。金在中被這氣勢弄的很無助,傻傻的看着門,嘴巴張了張,到底沒開口。腦子裏卻想着,那到底是要做什麽。
安文殊的這一覺睡的夠久的,算一算她差不多連軸轉了三天,一直睡倒月亮都出來了,還沒醒。然後。。。就被門外的三個擔心她是不是睡昏過去的男人吵醒了。
也不對,準确的說是安文殊睡的不太|安穩,一直在做夢,夢裏都是孔劉的眼睛,她被那雙眼睛困在夢裏,掙紮着想醒,醒不過來。而門外的三兄弟在你推我,我推你的想要去敲卧室的房門,都不敢去,好歹是妹子啊,多不合适。
金俊秀一個失手把樸有天推倒了,樸有天拽到了金在中,兩人在木地板上跌成一團,聲音太大,一下把安文殊驚醒了。半夢半醒的從榻榻米上爬起來去開門,門拉開,對上的是被兩個不靠譜的兄弟按到門前的金在中。
“對了,還有你的眼睛。”安文殊低聲呢喃,她得想個辦法抹除安少女的影響,不然連睡覺都睡不好。
金在中沒聽清,剛想問她,身後看到人出來的樸有天立刻上前戳他,讓他說話。金在中想問什麽就不重要了,尴尬的說了句“你醒了,餓不餓?”
樸有天默默翻了個白眼,一把推開沒用的兄弟,挂了個粉絲見面會專用愛豆對粉絲的真愛笑臉,又好看又無害,同安文殊說“你睡了十幾個小時了,再睡下去會頭疼的,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睡,在中做了飯。”
安文殊看看他再看看邊上的金在中,刷的一下又拉上門,等她再次拉開已經洗了澡換了衣服,門外空無一人,走到餐廳才聽到動靜。金在中端着一盤魚好像打算去熱,看到她愣了一下,下一秒給了個跟樸有天非常相似的笑臉,看的安文殊很想跟他說。
“我不是你的粉絲,笑的太假了。”
“。。。”
金在中的笑臉一點點垮下去,尴尬的端着盤子站在原地。安文殊繞過他走到桌邊,桌上一堆菜,雞鴨魚肉都全了,還擺的特別漂亮。盯着那些菜肴問還站着沒動的金在中“都是你做的?”
像是被解除了定身魔法的金在中連連點頭,就聽到她不知道什麽意思的一句真居家,無所适從的看着她,手上的盤子放下也不是,端着也覺得怪怪的。
“吃飯吧,他們人呢?”
“在外面弄秋千。”
“叫進來,吃飯。”
金在中連忙放下魚,想了想又不對,端着魚往微波爐走,先把魚放進微波爐,再跑出去叫人。人叫回來,三個男人一人端着一盤菜在微波爐前排隊,等着熱菜。安文殊就坐在椅子上,不動也不說話,就坐着。
第一個隊列排完,桌上多了四個熱菜,加上金在中去叫人前熱的那條黃花魚。第二個隊列排到金俊秀的時候,金在中把手上的土豆肉片遞給樸有天,自己先去給四個人裝湯。
屋內碗筷叮當的聲音響起來,排隊熱菜的樸有天和金俊秀都松了口氣,兩人對視一眼眼底都有些無奈。安文殊一句話都不說,他們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可太安靜更尴尬啊!
菜熱好了放在桌上,桌上的東西就更多了,還有各種泡菜之前放在廚房沒端出來,現在都擺在桌上。安文殊看着熱菜就夠多,小菜還放了一圈的桌子,十分懷疑這幫人打算撐死她,同時感嘆一下,真的什麽都能腌。
四人排排坐開始吃飯,也不知道桌子是誰買的,買了個六人桌,安文殊一個人占一邊,另外三人都坐在對面。安文殊吃的慢吞吞的,不知道是不是睡過了,她不太餓。對面三人倒是吃的快,因為她不說話,桌上沒人說話。
中途樸有天倒是想要活躍一下氣氛,鼓搗着金在中給安文殊夾黃花魚,說是特別好吃,今天剛撈上來的。可安文殊一點反應都沒有,金在中的那筷子魚肉最後到了金俊秀的碗了,金在中怕自己夾過去被安文殊丢出來。
後半段的桌上除了偶爾夾菜碰到盤子的聲音,一點動靜都沒有,金在中三人埋頭苦吃跟餓了幾天一樣。等安文殊放下筷子,三人立刻也放下,金俊秀剛含在嘴裏的排骨裹在嘴裏都不敢嚼,鼓着臉像個偷吃到一半的倉鼠,又可憐又可笑。
氣氛在飯吃完的時候已經要到達尴尬的頂峰,安文殊抽了張紙巾擦嘴,擦完握成一團起身丢在廚房的垃圾桶裏,直接往外走。三人的視線跟着她轉,看着她出去,看着她關上門。
門一關,金俊秀嗷一嗓子把排骨吐出來“我咬到舌頭了!”剛叫完被樸有天捂住嘴,拉門隔個毛音,傻不傻!
不隔音的拉門不止不隔餐廳內的聲音也不隔外面的聲音,被捂着嘴不敢掙紮的金俊秀遠遠的聽到一聲外門被關上的聲音,拍開樸有天的手,輕手輕腳的走到窗戶邊,蹲在窗臺下面偷看院子,還不忘招呼身後的兄弟們。
等三人一起做賊蹲在窗下,看着院子裏的安文殊出了大門,三人同時長出一口氣。金俊秀往地板上一攤,悲憤道“她得氣到什麽時候,我都不敢嚼,差點連骨頭把排骨吞了!”
“誰讓你吃排骨了!”樸有天輕踢了他一腳,用拳錘胸口,感覺自己噎得慌,急需消食,還不忘使喚弟弟“去洗碗。”
金俊秀攤在地上消極抵抗,金在中拍着胸口也覺得不消化,起身去收拾碗筷,對金俊秀說“她就是氣一輩子也是應該的,但是你們不用陪着我受累,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在你說那些廢話之前能不能先找根針給我消食。”樸有天拽着金俊秀起來,一起去收拾桌子“你知足吧,要是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連門都不會給你們進,願意吃東西就是态度很好了。”
韓國有個偏方,不管是心有郁結還是消化不良都可以拿針給大拇指放血,療效是真的有。準确的來說這是中醫的理論,但是韓國發揚光大就變成韓醫的東西。所謂韓醫,是中醫的變種,不是現代醫學。
不過這不重要,金俊秀更在乎自己要被折騰多久“我的音樂劇還要練習呢,不能一直跟這裏耗着,她要是一直氣到老人家死,那我們。。。”話沒說完被樸有天踢了一腳,順着他的眼神看向金在中,立刻改口“多久都行,我們是應該做的,一輩子都行!”
金在中默默放下手上的碗筷,低頭看着筷子“你們真不用這樣,事情出在我這裏,我才是那個應該的人,你們算不上。”
“就你話多。”樸有天拍開金俊秀“去給我找針,我記得車上有,去幫我拿去。”說着掏出車鑰匙給金俊秀,讓他趕緊走。
金俊秀左右看看拿了車鑰匙卻沒動“我們說點實在的吧,一直耗着沒結果的,她生氣我理解,我們也有事情要做。”看向樸有天“你電視劇不能老請假,我們還有演唱會,演唱會請假才是正事,好不容易觀衆不罵了,你頻繁請假惹怒導演,觀衆再知道,那才要完。”
金在中剛說了個‘我’,金俊秀就打斷他“我要準備音樂劇,也不可能一直耗在這裏,音樂劇和電視劇還不一樣,我請假半個組都要休息,我請不起。”看着金在中“你也一樣,我們演唱會要人盯着,艾回既然要搞我們,就不可能不對演唱會出手,我們兩都忙,就剩你。”
金俊秀擋開樸有天打過來的手“我說的是實話,我們都沒時間跟她一直耗下去,但我也不是說就這麽不管了。直接排班好了,誰有時間誰過來,保證這個房子我們至少有一個人在。”
“電視劇有休息的時候,音樂劇也有,舞臺的事情也不是全要在中哥管,擠出睡覺休息的時間,總能過來的。大不了就當這裏是宿舍,每天晚上過來睡覺好了,白天只要一個在就行,我們的事情也不耽誤。”
金俊秀看着愣神的兩人“這裏房間多,随便拿個被子過來湊合一下就行,夏天也不用擔心冷。你們覺得怎麽樣?要是行,我們就這麽幹。”
樸有天覺得再好沒有,可他說了不算,看着金在中。金在中還是那句話“你們都能走,不用。。。”
“哥!差不多就行了,我們誰不了解誰,侑天就是知道你會愧疚才會提議我們都在這裏。外面那個秋千是做來好看的?那是給你找事做讓你別老胡思亂想。但你別只陷在這件事裏,我們現在自己還沒從坑裏爬出去呢,你的愧疚能幹什麽,幫人做飯洗衣服,你是人家保姆嗎!”
金俊秀讓金在中清醒點“多賺點錢才是補償人家的方法,誰不能做飯,以後你有錢了給她請十七八人照顧她我都沒話說,你得先把自己拉出來。我們得先照顧好自己,才能有底氣跟人家說對不起。”
“老人家還在醫院躺着,醫院不要錢嗎,現在是昌洙哥給的錢,但這裏就我們三個,說句實話,你們能安心拿白昌洙的錢?我怕我們有命拿沒命花,到時候還說什麽對不起,純粹是浪費時間。”
“S|M的官司還在打,外面唱衰的人那麽多,前段時間好歹有了成績好一點了,我有音樂劇,侑天有電視劇,你也有演唱會,可馬上這些都要出問題,我們還有官司要解決。”
“白昌洙不是光給錢不讓我們幹活的人,他之前就說了按照安文殊的想法,兩條方案都實行,我們要打兩場官司,手上還有一堆事情。這個時候你在這裏給人洗衣做飯是浪費時間,也別說什麽你過不去的話,過不去也要過去,我們沒有後路可退!”
金俊秀發洩了一通,沖金在中丢下一句你好自為之,拽着樸有天就走。兩人一路到門口,大門一關就被樸有天揍。金俊秀也不躲,硬挨了幾下,才說自己為什麽發脾氣。
“你的方法不行,你老是想着順着在中哥,那得順到什麽時候,我們沒時間。還不如讓哥自己選,選我們還是選他自己。”金俊秀沖樸有天龇牙“他能為安文殊愧疚,難道就不會對我們愧疚?他會選我們的,我們一直都選擇了彼此。”
樸有天氣的半死又不知道要怎麽反駁他,最後直接甩手走人了。金俊秀看着他的背影上車,再看看身後的大門,嘆了口氣也走了。
民臣街29號只剩下一位被逼的二選一的客人,而被選擇的主人之一則是完全不在乎這件事。
安文殊多的是事情要忙,沒心思管別人的兄弟情深。她給孔劉畫了那麽大一個餅,項目整個大方向都說出去了,半途消失算怎麽回事。雖說孔劉應該做不出拿着她的點子去找投資的事情,但是誰知道呢,相信人性還不如相信利益。
深夜十一點的和會街7號,安文殊帶着孔劉上了樓敲響了貼滿各種小廣告的房門,光看破舊的居民樓和門口雜亂的垃圾,就能猜到屋主的日子過的不怎麽樣。
毫無防備被帶過來敲門的孔劉敲了半天,裏面也沒人開,都跟安文殊說要不等白天來,安文殊卻讓他繼續敲,他就只能繼續敲了。畢竟身邊這個脾氣很大的小姑娘,連門內的人到底是誰都不告訴他。
前後敲了得有十來分鐘,敲的對門一個大媽罵罵咧咧的出來,讓他們大半夜的別找麻煩。孔劉彎腰道歉連忙說對不起,安文殊卻從地上撿起一個髒酒瓶直接砸在牆上,瓶身碎裂大媽迅速關門,孔劉的腰都沒直起來。
孔劉愣愣的看着安文殊,對她的脾氣又有了新的認知,緊閉的房門在這個時候開了,裏面出來一個胡子拉碴,滿身酒氣的大叔,語氣十分不耐煩的讓他們滾。安文殊一腳就踹過去,孔劉眼疾手快的一把摟住她的腰把人抱起來,拉着門用背頂開那位大叔。
進門的孔劉先把安文殊放在地上,轉身背對她,擋在她和大叔中間,微微彎腰,摘下帽子給人看臉“您好,我是孔劉,深夜打擾很抱歉。”雖然不确定面前的人是誰,但是安文殊能帶他來總是和電影相關,相關的就是圈內人,他這張臉還是能讓對方冷靜的,。
正常情況下孔劉的想法沒問題,前提是對方正常。确實和電影相關,也确實是圈內人的大叔現在屬于宿醉的階段,昂着腦袋就是一句“你是孔劉,我還是車太賢呢!滾!”
孔劉哭笑不得看着那人,上前一步按着對方,先把門關上了,再開燈想讓對方看清楚一點。燈光一亮,國民財産的臉往前一怼,對方愣了半天,喃喃了一句難道我在做夢?
直接笑出聲的孔劉半扶着他的胳膊,環顧四周想要找個地方先把人安頓好,防止後面的小姑娘動手。可這個一眼就能看到頭的一居室,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就算是床。。。也是髒的很有風格。地板上不是壓扁的啤酒罐就是吃完的外賣,還有一堆紙箱子,堆的滿滿當當的。
孔劉無處下腳的時候,安文殊從他身後出來,走到箱子邊,抱了一個箱子丢在垃圾遍布的地上,把箱子當凳子做。再喚醒愣神的孔劉,讓他帶着人去清醒一下。說話時指着衛生間的門,怎麽清醒就很簡單了。
深深嘆了口氣覺得上了賊船的孔劉,帶着人往衛生間走,在裏面擺弄半天。因為水流漸漸清醒的酒鬼,看着他卻更迷糊,這人為什麽在自己家?
安文殊在外面等的耐心要耗盡的時候,裏面的兩個男人總算出來了,同時孔劉也知道酒鬼是誰,酒鬼也猜到,他們來幹什麽來了。對着臉嫩的怎麽看都不像成年人的小姑娘就一句話。
“我不拍,你們走吧。”
安文殊看了他一眼,特別有主人的氣場,指着亂糟糟的床讓人先坐,同樣是一句話“一個青龍最佳劇本,一個大鐘最佳電影,一個百想最佳導演。”
酒鬼一愣,荒唐的看着她“你該不會說,我接了這個本子,你能百分百保證我獲獎?幹什麽,買通了頒獎禮的評委嗎?那你幹嘛找我。”
“能不能做到是我的事,你只要告訴我,想不想要。”安文殊看向孔劉“你不坐嗎?”
大腦一片混亂的孔劉表示他還是站着清醒一下。酒鬼倒是從亂糟糟的床鋪上扒拉出一個位置,盤腿坐在床上,看着安文殊“不拍,我想要遲早都有,幹嘛給自己找麻煩。”
口氣和安文殊一樣大的酒鬼有個即使是在如今的電影圈,也不算多無名的名字,李俊毅,職業導演。1959年生,五十出頭,這年紀在導演這個職業來說年輕的很,履歷卻很漂亮。
處|女作同時擔任監制和導演,拍了個神奇的兒童電影,随後就創辦了自己的電影公司,不是導演的個人工作室,真的有出品作品的。後來因為經營不善,按照李俊毅自己的說法是,沒錢請導演了,再次嘗試做導演,沒想到一戰成名,230萬觀影人次,在電影圈青黃不接的2003年,算是很不錯的成績了。
做生意沒什麽天賦,當導演卻還不錯,兩年後一部王的男人,憑借一千兩百萬的觀影數字,不止把新人李準基送上王座,說是一舉改變韓國一直以來的硬漢審美,創造了花美男一詞都不算誇張。
可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到此就是巅峰,還是他在寫劇本上面真沒什麽天賦,接下來執導的幾部作品算不上撲街,但和王的男人是一個天一個地。慢慢的,因為王的男人的成功圍在他身邊的投資商一個個消失。
他大概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問題,今年他的新作品就是漫畫改編,還是知名漫畫改編。悲劇的是,以前就算不怎麽賺錢,好歹還有一兩個獎項能唬人,這部片子被一衆影評人罵到票房跌穿地心,連本都沒收回來。
這是李俊毅住在這麽個破地方的原因,因為那部片子最大的投資人是他自己,片子撲街了,他也賠的夠嗆。要說這個時候有孔劉打頭來找他當導演,絕對是好事,立刻答應都沒問題。先賺錢還債啊!
可孔劉跑過來說是要拍現在大半個圈子都避之不及的熔爐?不可能!
李俊毅現在是沒錢,窮的叮當響還欠銀行的錢,房、車、基金、股票什麽東西都被封了。但是他還真沒到翻不了身的地步,更沒到需要去拍什麽注定會出問題的作品的地步。
李俊毅與其說是導演,更像個商人,凡是他的作品,都是自己監制,手上不管有錢沒錢投資的大頭都是自己的。因為他很清楚一部好電影能賺多少錢,現實題材還是政府限制的現實題材,賺錢?別上不了映就是好的了。
聊情懷這種鬼東西在他這裏沒用,得獎?他又不是沒得過獎,大獎沒拿過,小獎還是不缺的。當年王的男人還給了他一連串的提名,李俊毅不是沒見過市面的人。有過名,發過財,哪怕現在落魄了,他有信心翻身,這才到哪,當初公司賠的比現在都慘還不是過來了。
孔劉看他們兩人較勁有些頭疼,事實上他都不知道安文殊為什麽就選了李俊毅當導演。不是說李俊毅不好,他是個不錯的導演,但也就還行,算不上多頂級,更沒有必要大半夜的過來,弄出一副非他不可的态度。
安文殊為什麽就看中了李俊毅呢,因為她有未來十年的記憶,知道李俊毅三年後就能憑借素媛翻身,四年後就能憑借思悼再捧出一個影帝?都不是,安文殊最值錢的從來不是什麽記憶,她有一個遍布寶石礦的大腦,和跨越十年的眼光。
選擇李俊毅的理由非常簡單,跟什麽十年沒什麽關系,就算有關系也是作為一個項目負責人的關系。這位有導演中少見的能帶觀衆入戲的本事。他的畫面感和銜接度非常高,有他執導熔爐,能把這個故事拍到一個極致,黑暗中尋找真正的光明的極致。
有比李俊毅更好的選擇嗎?有!用不起。李俊毅是安文殊在這個國家能看得上的導演裏,最有可能接這部片子的人。再好的安文殊夠不上,也沒那個必要,熔爐的題材已經足夠好了,只要找對人,就能炸。
至于原來熔爐的導演,嗯。。。這麽說吧,如果不是題材好,熔爐絕對走不到撼動國家的地步,搞不好連個獎項提名都困難。就算已經撼動國家了,也沒拿到什麽具體的獎項,一個太普通的導演要為此負很大的責任。
而且找李俊毅執導還有一個好處,他一直是在給自己的片子做監制的,他有商業背景,也知道事情要怎麽做,團隊要怎麽控制。這能幫安文殊省很多耗費在電影上的時間,她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可是李俊毅就是不答應怎麽辦呢?
老少對峙半天,誰都不低頭,孔劉都想打個圓場了,安文殊開口了,只要她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我幫你平了外面所有的債務,拍不拍?”
李俊毅看傻子一樣看着她“口氣倒是大,你知道我欠多少錢嗎?”
“十七億三千九百五十七萬。”安文殊表示她很清楚。
孔劉驚訝的看向李俊毅,這位幹什麽了!借高利貸嗎!這錢都能拍部小成本的電影了!
李俊毅荒唐的大笑“有這錢你來找我?”單找一個導演,這錢能拿去請金字塔頂端的那些人了,找他玩什麽。
“沒有這筆錢。”安文殊讓他別急着說話“現在沒有,但合約裏可以寫明結算價格。”
嗤笑一聲的李俊毅指着自己對安文殊說“我看着像是那麽好騙的人?騙我上船我還能從船上跳下去淹死自己?”
“我現在就能幫你還五億,立刻到賬,你能馬上從這個鬼地方搬出去。”安文殊看他愣住的表情,問他“兩個選擇,拿錢拍片,拒絕就繼續在這個垃圾堆裏,等着有人再給你一個機會。”
“拍還是不拍?”
“不拍!”
作者有話要說:
等下要去碼雙開,提前說,如果早上八點我更了,那是通宵碼字成果,如果早上八點沒看到更新,那就晚上八點來。很有可能以後就都晚上八點了,看我能有多少存稿。
土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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