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太太依舊在醫院裏躺着, 白昌洙留了人照顧, 安文殊則被白昌洙帶回了民臣街29號, 不過兩天的功夫,這個房子已經變了樣子。
破爛的棚子消失了,裏面的人也消失了。所有的雜物都被清理幹淨, 桌椅板凳什麽都沒有, 像個空屋。有人在打掃,有人在往裏面搬家具, 安文殊這個前主人反倒像個新屋主, 被白昌洙帶着前屋後院轉了一圈, 白昌洙給她安排的好好的,哪個屋子用來幹什麽都安排好, 餐廳、書房、會客室,客房、主卧、更衣間。
“老韓屋,想要保值就不能動格局, 砸牆什麽的別想了, 你一個人住也不用那麽麻煩,先簡單收拾一下讓你能住,其他的你看你喜歡什麽樣再讓人給你弄。”白昌洙帶着安文殊站在院子裏, 身邊的金在中他們陪着兩人繞了一圈,聽他安排。
安文殊看着屋子的走廊上來來回回弄家具的人,對他所謂的簡單收拾一下不發表意見。她要真是個小姑娘現在說不定能落淚, 得感恩啊。白昌洙這相當于把這個房子又還了回來,還是把所有麻煩都解決了送了回來, 什麽時候搬走都沒說,能不感恩嗎?
唯一的親人躺在病床上,無家可歸的小姑娘被送回了家,怎麽可能不感恩,那是良心被狗吃了。是,白昌洙是認為安文殊有利可圖才做這些,可反過來,誰又會平白無故的幫人,安文殊最懂的就是等價交換。
別以為這棟房子只是給安文殊賣個人情,白昌洙這個人情不止是給安文殊的,還是給金在中他們的。因為讓老太太躺在醫院的人不是他,可他把這件事接下了,這就是得謝謝人家。
金在中他們怎麽還這份人情安文殊不知道,安文殊還這份人情的方法很簡單,送一份自己的把柄給白昌洙。不是死掉的一具屍體,即使白昌洙以後拿出來,安文殊也能安穩脫身,而是真正的把柄,只要她背叛,白昌洙能用這個把柄從她身上連皮帶肉的撕下血淋淋的傷口。
這份把柄送出去的方法很特別,安文殊讓白昌洙幫忙找一個去年的高考考上SKY的女生,人際關系要幹淨,稀少最好,家裏不要窮,也不要富,小康人家父母健全,家族人越多越好。
當晚,這個人被送到白昌洙朋友開的一個會所裏,包間裏只有白昌洙、白昌洙最信任的小弟之一金長明和安文殊在。女生穿着白T牛仔褲,手上緊緊抱着一個帆布包,被人帶進門,害怕的看着他們。站在牆角努力維持冷靜的說了一堆什麽你們是犯法的話,越說聲音越小,忍不住小聲哭了起來。
安文殊捧着啤酒杯插着吸管喝紅酒,白昌洙笑她怪模怪樣的,安文殊則是說她在鍛煉自己的酒量。慢慢喝才能判斷自己的酒量在哪,接着就是維持微醺再試着加大,一次次的喝醉也可以,但是太耽誤事情。
金長明好奇還有這麽鍛煉酒量的,嘲笑她搞不好被人騙了。白昌洙笑罵他,就他懂得多。金長明搞怪的給安文殊使眼色,說是有了她,白昌洙對他明顯看不順眼,長得好看的妹子就是占便宜。轉頭就被白昌洙拿桌上的水果砸過去,讓他老實點。
那姑娘哭的特別可憐無聲的啜泣,因為她之前看三人都不理她,哭的稍微大聲了一點點,金長明一個酒杯就砸過去了,酒杯在牆上裂開,玻璃碎片差點就劃傷她,吓的她尖叫的同時捂住嘴,再也不敢發出聲音。
哭泣的小姑娘縮在包間的角落,頭埋在膝蓋裏肩膀一顫一顫的不敢擡頭。沙發上的三人還在聊科學鍛煉酒量的方法,閑扯半天白昌洙說還不如直接弄個海量的人跟着,想喝的時候喝兩杯,不想喝的時候就直接把人推出去擋酒。金長明一臉驚訝的表示,自己難道就是因為能喝才被老大看中的麽。
白昌洙反問他,難道他還有什麽其他的優點?金長明不樂意了,他能打呀,可是差點就進了國家隊的人,自由搏擊有證書的。白昌洙沖他翻了個白眼給安文殊講他的黑歷史。
金長明當初還真的是專業的運動員,家裏還有水原政府給的金牌,可惜就是腦子不好,被人挑釁一下就在賽前動手了,打的人家脊椎斷了直接殘廢。轉頭就被隊裏踢了出來,因為沒錢跑去打|黑拳,要不是自己看他有孝心,賺來的錢都給親媽治病拉了他一把,他現在就算還活着也全身是傷,別說打架,能不能四肢俱全都不一定。
安文殊順嘴問了一句伯母現在病好了沒,看那兩人都沒回答,大概猜到了答案“好人都命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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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就說錯了,我們家那位一點都不好,我親爹就是因為她人太壞,嘴巴賤性子就更糟糕,我一出生那老頭就丢下那女人跑了。”金長明咂巴着嘴龇牙一笑“不過那老頭死在那女人前面,那女人不虧。”
白昌洙丢了根煙給他“行了,做事吧,也吓唬的差不多了。”
金長明笑嘻嘻的接了煙叼在嘴裏,沖安文殊眨眨眼,含糊的問“動手了?”
安文殊拿杯子的手沖他搖了搖“麻煩了。”
牆角的姑娘被金長明抓着頭發拽起來的時候尖銳的叫聲剛喊道一半,下巴就被金長明卸了。淡淡的騷味從她身上飄出來,金長明立刻把人甩在地上,一蹦三米遠,沖白昌洙抱怨“吓尿了。”
白昌洙嫌棄的看着他,轉頭就招呼安文殊起來,要換包間。安文殊起身跟着他,金長明很不滿“那就留我在這裏啊。”
“能者多勞。”安文殊路過他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安慰,得到對方非常不爽的一個白眼。
換了包間的白昌洙和安文殊話題沒換,白昌洙還在給安文殊說,與其自己鍛煉酒量,不如找個人方便的話。兩人沒說多久,被裹了層不知道什麽布的姑娘被金長明帶過來了,人已經吓傻了,連反抗都不敢,哆哆嗦嗦的站在兩人面前。
白昌洙看了金長明一眼,金長明出去找人搬了東西進來,學校常見的那種桌椅,把人往椅子上一按,從桌子裏拿出試卷和筆。筆塞在姑娘的手裏,只說了一個字“寫!”
都吓懵了的姑娘抖着手不敢動,金長明按着她的腦袋貼在卷子上,彎腰盯着她被壓歪了的眼鏡,笑眯眯的看着她“錯一道我斷你一根手指。”摸出手機給她看時間“一個小時內,給我寫完。”說完松開壓着人的手把手機丢在她邊上,倒計時的軟件已經打開。
姑娘盯着金長明的背影足足一分多種,倒計時滴答滴答的跳到了58分29秒,她抓起手機幹的第一件事是打電話,可那邊嘟嘟的聲音告訴她,那手機根本打不出去。而金長明适時的回頭沖她笑了笑,姑娘眼淚刷的就下來了,但好歹拿起了筆。
白昌洙在金長明笑的時候同安文殊吐槽,說金長明笑的真惡心,看他那樣就不像好人。安文殊很認同的點頭,金長明沖他們吼了一嗓子,被白昌洙看了一眼又狗腿的跑過去給大佬點煙,白昌洙嫌棄的一腳踢開。
奢華的會所包間,燈光都是暧昧昏黃的,這地方放了個課桌寫卷子就夠奇怪的了,白昌洙他們三個還拿着首爾大招生的标準在那研究,這年頭上個名校可真不容易。學校平時成績要看,校園活動要參加,社會比賽資歷要有,面試還要能說會道的。
“我小時候還想過上首爾大還是成均館,聽說成均館的妹子漂亮,首爾大都是男的。”白昌洙一臉感嘆“結果現在才發現,真的想太多。”瞄到金長明的表情沖他龇牙“幹什麽,誰還沒點年少輕狂的時候了。”
金長明邊給他倒酒邊和安文殊笑他“哥哥年少的時候,我們還沒出生呢,老人家就是喜歡回憶當初。”
白昌洙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勺上“找死嗎。”
“那是哥沒趕上好時候,要是哥當年就有現在的身家,別說是首爾大,哈佛也能砸錢砸進去。”安文殊笑着丢下首爾大的招生宣傳單“只要有錢就沒有進不去的名校。”
道理誰都知道,聽着總有些蛋疼,金長明問她“進哈弗得多少錢?”
“你給不起的錢。”白昌洙讓他別想了,拿着酒杯和安文殊碰了一杯“那你幹嘛要找個人給你考試,直接砸錢。。。”
“看什麽看!”金長明突然沖那姑娘吼了一聲“再看把你耳朵割了!”
掃了眼那姑娘的白昌洙沒在意,繼續問自己的“砸錢進去更簡單啊,到時候你想認識誰,人家也會覺得你有背景,不然就這麽進去別人未必願意見你呢。”
“哥哥想錯了,我要是想認識二代三代的不用去學校,在學校附近的夜店等着就行。”安文殊給他解釋“想要認識當權的人就得讓自己身家清白,老老實實考進去,背景可查,別人接觸着會更放心。”
安文殊擡起臉沖他笑的特別乖巧“一般人見到我這樣的不會覺得我要做什麽壞事,第一印象很重要,好學生總是會讓人高看一眼。之後再做事也更簡單”轉向金長明“哥說呢?”
“我說你這張臉太有欺騙性,我就被你騙了。”金長明失笑道“不過你現在還在乎學歷幹什麽,再怎麽名校生到了社會上不也一樣。”拿起酒瓶給白昌洙倒酒“哥昨天還找了幾個名校生說要做什麽軟件呢,也沒什麽用,還不是在我們手下混着。”
低頭笑笑的安文殊沒說話,白昌洙先讓他蠢就不要開口了“名校好的不是牌子,是同校的人脈資源,我們這些人混到現在手上才多少身家,你看看那些名校能混的,随随便便就是財閥手上的重兵,輕易都不見人。”
“還不是一樣在別人手底下混。”金長明撇嘴嫌棄道“真正上了頂層的誰是名校出來的。”看白昌洙要罵他還回嘴“我又沒說錯,讀書根本沒用,我就沒看到誰是讀書成功的,哥初中都沒上完。”
白昌洙翻了個白眼,指着他對安文殊說“給這傻子解釋解釋,讓他開開眼。”
安文殊拿起桌上果盤裏的西瓜一人給了一片,捏着西瓜咬了個尖尖,給金長明報名字“金泳三,金鐘泌、高建、李海瓒。。。。”一連串,問他“知道是誰嗎?”
金長明迷糊的搖頭,轉瞬就被白昌洙打頭,不樂意了“哥!”
白昌洙一巴掌又拍了過去“總統都不認識!蠢死你算了。”
“誰無聊的記得總統叫什麽!”金長明冤枉的很,名字是說出來的又不是寫出來的,就算是寫出來的他也不記得啊,多少年前的總統了,他能對上號就見鬼了。
有些意外選舉國家的國民對國家的了解度的安文殊想了想,給了個更出名的名字“潘基文總認識吧。”
這個金長明不可能不知道,作為第二位來自亞洲的聯合國秘書長,韓國媒體恨不得把他捧上天,果斷豎起大拇指“那位是這個!”
“那位是首爾大出身,對母校還很有好感,只要回國就會去母校晃一圈,去年還在首爾大開了個國際關系的講座。先從首爾大進了韓國的外交部,再以哈弗的肯尼迪學院為跳板進入駐美大使館,再然後是外交部美洲局局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學校的校友關系不能說幫了多少,但沒有這個做背書,他走不到現在。”
金長明愣了下,沒反應過來所謂的校友關系問題,更想問安文殊“這東西你從哪知道的?”
“首爾大知名校友簡介。”安文殊告訴他“上網搜一下,什麽都有。”
白昌洙笑看安文殊“只有你會去搜,有些金子只有眼睛亮的人才能發現。另外一些瞎子” 斜了金長明一眼“金子就在手上都能當石頭丢了。”
“哥~”金長明一波三折的叫法差點又挨打,連忙避開看向安文殊“可你知道這些幹什麽,想要從政嗎?”
安文殊搖搖頭“我只是喜歡用最少的投資獲得最大的利益。資訊是能讓我快速知道從哪下手的方法,信息是無價的,誰都可以免費獲得,這是這個時代的好處。但也有壞處,比如到了我這樣的人手上,只要用得好就可以變成無價之寶。”
金長明聽的腦殼疼“還是別跟我說這些,我要是有這個腦子有不會交白卷了。”說完覺得不對,疑惑道“你這麽聰明幹嘛不自己考?”
“你這麽能打為什麽不去當兵?”安文殊反問他,金長明說那不一樣,安文殊問他哪裏不一樣,金長明特別直接的回了一句當兵沒錢。
安文殊笑道“小兵才沒錢,走進軍部哪怕只是一個辦事員,來錢的渠道也數不清的。但是那得慢慢來,慢到三五年都不算時間。正道走的穩妥,到底還是太慢了,我這個人性子急,忍不住。”
“我看你倒是耐心很好,計劃都是沖着三五年以後去,至少一年起,你這個年紀,我能想着明天做什麽就不錯了。”白昌洙誇了她一句,頗有些感嘆的意思“你走正道也能混出個樣子來,走我們這條道反倒未必是好事。能過安穩的生活,誰想要刀光劍影的。”
金長明不怕死的笑大佬“我就說哥老了吧,都求安穩了。”果斷被揍,這次倒是沒躲,笑的傻兮兮的。白昌洙懶得理他,說句實在的,要是金長明有安文殊的腦子,他還未必敢這麽信任。
沒辦法得到全部信任的安文殊開口說着讓白昌洙意外的話“我天生不适合走正道,太貪婪也不喜歡安穩,踩鋼絲才能讓我的腦子動起來,穩妥的日子會消磨我的心智。最後搞不好會想要殺人讓自己聞點血腥味,才會有活下去的樂趣。”
“手上有點小錢過着今天旅游每天玩樂的日子我不行的,有一億我就想要有十億,然後是百是千是萬。我想要吃好的,穿好的,我想要我在乎的人能活在我創造的城堡裏,什麽都不用做只要開心就行。”
安文殊笑看白昌洙“我想要活在哥說的刀光劍影裏,那會讓我興奮,讓我不會因為這個世界無聊到只剩我一個人而不高興。”轉向金長明“世界是個大游樂場,音樂要不停的響,一旦停下來就是毀滅的時間。”
金長明一句神經病笑罵出聲,白昌洙倒是愣了一會兒,慢悠悠的說“你有點像我的一個兄弟。”搖頭笑笑“他還真給他妹妹弄了個城堡,要什麽給什麽,不要就硬塞過去。不過他說他妹不喜歡,可心酸了。”
白昌洙有點幸災樂禍的看向安文殊“你要是哪天碰到你想要給的東西給不出去,你就知道有多煩了。”那家夥都堕落到研究小姑娘喜歡什麽了,成天這個首飾好看,那個包限量的,看着都覺得智障。
“不可能,我要給的一定給的出去。”安文殊對這個很有信心“給不出去的前提是,給的東西不對,給對了,一定會要。”
喝了口酒品了品這句話的白昌洙倒是覺得很有道理,他跟那妹子雖然不太長見面,但看着不像是喜歡珠寶首飾的小姑娘,搞不好還真是那傻子送的東西不對。白昌洙想着哪天找時間吐槽一下兄弟,嘴上卻帶過了這個話題,說起了別的。
說說笑笑的,一個小時很快過去,金長明過去抽了卷子,把喊着還沒寫完的姑娘拍回去讓人老實點。從桌洞裏又抽出一張卷子讓她繼續做,自己拿着卷子出去讓人算成績去了。
姑娘的卷子一直在做,根本不停,一張接着一張,她連判斷桌裏到底有多少卷子的功夫都沒有,一直寫寫寫,就怕來不急,但還是來不急,每次都剩一點沒寫就到時間了。旁邊的三人則是喝完酒吃燒烤,吃完燒烤還打撲克,人不齊還從外面叫人進來,玩的開心的很。兩邊對比也明顯的很。
卷子越寫越多,姑娘從開始擔心自己的手指能剩幾根,還是加上腳趾都不夠,到後面寫的太多了,擔心反倒變少了。要不是這環境不對,旁邊的人也不對,她都懷疑自己在重新高考。
高考?姑娘的筆停下,剛覺得自己想到了什麽,計時軟件的滴答聲又讓她收斂心神繼續加油。可在金長明抽了卷子不給她新的之後,她反倒确定了,這是高考。因為所有的試卷都是她高中的題目,她剛上大學沒多久,沒有全部忘掉,何況理科的試卷只有兩張,她學的是文,連這個都是一樣的。
所有的好學生大概都能被試卷定心,定下心的姑娘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九點了,早上九點,她在這裏待了一個晚上。而另一邊的三個人,拿到了她的成績,比預計的要低不少。時間不夠是一個問題,心神不定是另一個,大概還有到底忘了一些知識點的原因。
但安文殊在白昌洙問她要不要換一個人的時候拒絕了,因為那姑娘後來的卷子都是高分。能在強壓之下越寫越順,代表冒名頂替上了考場也有這個強心髒,不會出問題。他們要做的事情心理素質比學識重要,他們要做什麽呢?高考替考。這有什麽意義嗎?很有。
學歷這東西看着不重要,就像金長明說的,多的是人沒有學歷也混出來了。但是在某些地方,學歷是很重要的。重要到,能把人劃分成不同的等級,甚至有時比金錢都要重要。
韓國的官方渠道非常在乎出身,什麽學校、來自哪裏,這些都能成為能不能進入一個圈子最基礎的敲門磚。準确的說世上哪裏都是這樣,越高層的圈子越封閉,越封閉的圈子就越在乎派系。
安文殊需要一張正大光明的邀請函,首爾大的通知書就是那張邀請函,能幫她解決很多沒必要浪費的時間。比如就算是給政治獻金,同校出身的學妹給的,也比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只是有點錢的小姑娘給的,要不一樣的多。
但是高考替考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随便找個人只要性別一樣,學習好就行?當然不是。想要進首爾大有多困難已經說過了,高考成績只是其中一個标準,卻不是全部的标準,多的是事情要做。
首先要做的就是。。。
“整容?!”
姑娘尖叫一聲,不知道是不是不怕了,還是猜到他們要做什麽,莫名的底氣就起來了,可被金長明看了一眼之後迅速捂住嘴,卻不停的搖頭表示不行。
白昌洙像是沒聽到一樣同安文殊商量“整容之後送她去參賽,所有她之前參加過的比賽都去一次,之前能拿獎現在也能。臉的恢複期很慢,要讓她被所有人都知道整容太麻煩了,你要不要換一個?”
“不用,她對花粉過敏,先讓她過敏開張診斷單,頂着爛臉去我們學校,之後再讓她把臉包起來。我在學校沒什麽存在感,她包的時間長了大家就習慣了,沒人會想到她整容,我這張臉還不用整,只會當她是花粉過敏才不能見人。”
安文殊之前就已經全部打算好了“我問過醫生有快速恢複的方法,只是之後會爛臉,維持的時間也不長,但是夠用了。面試的時候她的臉會好,面試完她的臉就沒用了,考試和參賽都不會強制規定露臉,她的履歷裏會多很多社會公益的項目,從三年前開始往裏面加。”
“11月考試,還有兩個半月,市區和全國的比賽有點困難,但是校內和學校聯合賽沒問題。我這兩年的平時成績要修改,但不能有太大變化,不然同學很可能發現,就用參加公益耽誤了學習的時間解釋。”
安文殊嘆了口氣,安少女的成績也是夠爛的,自己在辍學之前可都是第一,在學校只有好學生才會被老師保護。白昌洙疑惑的看着她,安文殊搖搖頭表示沒什麽,都這樣了,就不糾結了,繼續說。
“高考的那天給她上特效妝,維持她花粉過敏爛臉的樣子,防止有老師不給她帶口罩。比賽和公益加加減減,只要面試過了,成績沒問題,首爾大就進了。”安文殊看着不停的搖頭的姑娘“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麽?我只是書面了解經驗不足,你是當事人,你知道的更清楚。”
已經尿過一次的姑娘要不是太長時間沒喝水能再次吓尿,什麽爛臉、什麽替考、什麽整容,這些都太恐怖了。對一個小康之家被父母寵愛的女孩子來說,今晚被人拖上面包車的那個瞬間開始,一切都太恐怖了!
姑娘不說話,金長明不耐煩想動手,他剛走近,那姑娘吓的就癱坐在地上,連跑都不敢。金長明抓住她的胳膊,安文殊卻叫停,倒不是因為什麽男人打女人的事情,而是暴力在這個時候沒什麽用,她需要對方冷靜下來。
讓這樣的小姑娘冷靜下來的方法是什麽?給她看監控,裝在她家的監控。姑娘出自很普遍的韓國家庭,父親養家母親是家庭主婦,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在世,她不是唯一的孩子,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
監控是在包間的電視上放出來的,占了半面牆的電視現在放着切成幾個方格的畫面。左上角是在看電視的外婆和擺弄花草的外公,右上角是在餐廳裏不知道說着什麽的爺爺奶奶。右下角是和男朋友見面的姐姐,左下角是正在上班的哥哥。中間的父親在去上班的路上,母親在收拾床鋪。
一家人整整齊齊,一個都不少。
小姑娘冷靜了。
安文殊指着桌上的咖啡讓她先喝,很溫和的同她商量“我出一億買你三個月的時間,考完了這件事就結束了。你的臉後續是想要恢複還是想要變的更漂亮都行,會有好醫生幫你的。”
“我最近比較窮,一億可能有點少,但是等你畢業出來工作,三年也未必能賺這麽多。實習期總是太長,我倒是可以在你畢業的時候給你介紹一份工作,你要是覺得可以的話,我們就成交?”
“一百億!”緊握着拳頭的姑娘眼睛裏的懼怕變成毒液,恨不得面前的人去死“我要一百億!少一分都不幹!”
金長明嗤笑一聲想要上前,白昌洙咳嗽一聲他就不動了。這事安文殊要是解決不了,那他們就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安文殊當然能解決,連為對方獅子大開口的驚訝都沒有,很自然的點頭“也行”那姑娘剛要說話,安文殊先開口,還是軟綿綿好商量的語調“不過我要你全家的命。”看着再次被吓住的姑娘好聲好氣的給她解釋“做生意不能虧本,你開價就得付出商品。”
“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媽媽、哥哥姐姐,不算你,一共八條命。一百億其實不夠,是你不夠,不是我不夠。但是你家應該還有些家底,房子、基金、保險加起來應該能過百,主要是房子值點錢,都是首爾的房子。”
安文殊給姑娘算賬,告訴她這件事她不是賺錢的,搞不好還虧本了呢“但是如果要動你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的房子,得讓你們家的親戚都死幹淨才行,那應該超過二十人,殺一個人就算便宜也要錢的,動手得給別人結算,你說呢?”
說到這裏安文殊有些不了解韓國的行情,問金長明“一條命多少錢?”
金長明愣愣的回答“三千萬,從朝|鮮找人一千萬就行。”
嘀咕了一句六萬多的安文殊覺得“這裏物價好高。”
白昌洙咬着煙嘴問她“哪裏物價低?”
“窮的地方,兩萬。。。我是說三百多萬就算很多了。”安文殊換算了一下,告訴白昌洙“要是你能送個女人過去,錢不用出也行。”
自己活的就夠血腥的金長明現在卻忍不住從腳底往上冒寒氣,不是因為什麽物價,而是為安文殊那個幾乎沒有變過的笑臉,她說的太自然了,即使是金長明也不敢這麽自然的說人命。安文殊像是在說豬狗,輕松簡單,沒了就沒了。有那麽一瞬間,金長明有種恐懼,恐懼安文殊的那張笑臉。
白昌洙的話打斷了金長明的那個瞬間,只聽那位哥哥頗為好奇的問“什麽地方那麽便宜?女人又是什麽意思?”
“深山裏有很多幾千塊能過一年,一百萬塊能過一輩子的地方,那些地方很窮,女人是稀缺資源。韓國應該也有,你可以找找看。”安文殊跳過了這個話題,笑問已經不敢說話的姑娘“一百億,成交?”
姑娘整個人都被吓傻了,呆滞的看着她。安文殊當她是同意了,剛說了句那就這樣,那姑娘四肢并用往她那邊爬,嘴上拼命的說不行。在她快爬到桌子邊的時候被上前的金長明抓住了頭發,卻不管不顧像是不知道疼一樣瘋狂掙紮,沖着安文殊說她什麽都答應,不要錢都行。
事情很順利的解決了,金長明留下處理後續,那姑娘再出現在人前時,就是她頂着安文殊的名字去上學的時候了。
白昌洙送安文殊回去的路上意有所指的試探安文殊,她能說出的話,做出的事情和他查到的背景可不符合。且不說已經死透了的那具屍體,就說安文殊在學校被人孤立欺負的事情,就不太對勁。那可不是一兩句性格變了能解釋的,這個人和資料上的根本不是一個人。
安文殊卻拍拍胸口,一臉驚吓的表情說剛才她都擔心萬一那姑娘不答應要怎麽辦,她可拿不出一百億。就算是一億,還得是白昌洙付了錢才有的。
“你現在裝剛才是演技好以為我會相信?”白昌洙笑罵她一句“都讓我參與僞造學歷的事情了,還怕我會因為知道你是什麽人而找你麻煩?”
眨了眨眼睛的安文殊笑道“那不是僞造學歷,那是在僞造我的出身。我讓哥參與的不止是學歷,是想讓哥知道,不管我以後走到哪裏,只要我動用了這個出身去做的事情,哥都可以随時弄死我。”
白昌洙愣了一下,玩味道“這麽信任我?就不怕我拿那個女人威脅你?”
安文殊的意思是那姑娘歸白昌洙了,以後不管什麽時候他都拿着巨大的把柄。但白昌洙的意思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要按住那個女人從生到死都不敢說話,也不是不用花錢的。
安文殊轉頭看他,很認真的告訴他“我不欠人情,那女人是我還給哥,對我外婆的人情。”
“妹妹啊,你前兩天還說以後賺了錢會帶我分呢,現在就不欠人情了?”白昌洙笑她“話變的比人變的都快。”
從頭到尾都沒變的安文殊表示“我說了,哥不信不是麽。現在,哥最信任的人的名單裏,一定有我的名字了。”
正在抽煙的白昌洙被煙嗆了一口,邊咳邊笑,虛點着安文殊“我真的得給你擺酒,你得上我們家家譜了。”
安文殊笑眯眯的點頭“那就上。”
多了個小瘋子的妹妹,他是不是也應該學學李德業,去研究一下哪個包限量?——白昌洙
作者有話要說:
是時候解釋一下本文名字的意思了,風暴眼,氣象學名詞,暴眼是風暴中心。熱帶風暴眼的周圍有一個風速很高的帶,風速可達每秒 100 米(每小時358 公裏),而風暴眼內卻比較平靜,二者形成明顯的對照。
安文殊是風和日麗的風暴眼,而她就是風暴的創造者
以及,這篇是在網吧碼的,我身邊老是有人晃來晃去,一種自己是動物園動物的感覺,太蛋疼了!!!
土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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