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安文殊死了。
1993年9月1日出生的首爾少女安文殊,現年17歲,按照韓國的算法19歲,還有一個月成年。卒于酒店房間內,再詳細一點就是在酒店的床上,同時躺在床上的還有孔劉。
這麽說起來,安文殊覺得自己騙下孔劉是應該的,要知道如果她沒穿越,孔劉至少也得背個人命官司,還是強迫未成年性|行為的官司。就算律法上他可能因為別人喂藥而逃脫追責,但按照孔劉的性格,一條人命足以壓垮他的心理防線。
說遠了,繞回來。
首爾少女安文殊有一個即普通又不普通的悲慘童年,或者說是人生也可以,反正人都死了,說一句一輩子都很悲催也沒什麽問題,反正她一直到死也沒有好過。也不對,她在死前還是為自己完成了一個很多人都想要實現的夢想,睡了男神!多少妹子一輩子還睡不到呢。
所有悲慘故事的開頭通常都是幸福的,安少女2歲前就是幸福的,父親事業有成,母親年輕貌美,外婆溫柔善良。由于爺爺奶奶和外公去世,作為女婿的父親接了妻子在鄉下的母親一起生活,獨生女安少女的小日子是真的不錯。
一場全世界每天至少上演千百萬次的意外打破了這個幸福的家庭,父親車禍,沒死,植物人。植物人,這麽簡單的一個詞代表了巨額的治療和維持生命基本功能費用,以及家裏的頂梁柱倒了。
安家是很常見的韓國家庭,父親賺錢養家,母親賢妻,老人‘良母’。賺錢的男人沒了,從來也不會照顧孩子,更不會賺錢的,只負責漂漂亮亮和丈夫撒嬌的母親,自然也沒辦法維持家庭,接下來就是悲劇了。
安爸爸沒死成絕對是一件壞事,至少對安少女來說,是一件壞事。肇事司機逃逸,保險倒是賠了些錢,不算多但也不少,家裏有房子,存款也還行。單論讓家庭生活下去的錢,或者生活的還不錯的錢是足夠的,偏偏安爸爸沒死,他還要不斷的花錢。
這個家庭不算是被錢毀掉的,說句冷血的話,大不了就摘了呼吸機,簽下不搶救的協議,人該死死,活人還要繼續活。可要說這個家庭破碎不是因為錢也不對,這世上就沒有什麽糟糕的事情不是因為錢的,所有的苦難都來自于沒錢。
這事情本來和安少女沒什麽關系,親媽還在,她才幾歲,能有什麽關系。可接下來的事情就和她有關系了,安爸爸沒死,那就繼續養着。錢大把大把的花出去沒有進項,事情就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親媽就是個很普通的少婦,老公活着的時候靠老公,老公半死不活還是靠老公,她就不會賺錢這回事,智商還十分堪憂(成年安文殊評語)。這個沒有一個頂梁柱在就無法單獨存活的女人,手握勉強算是大筆的資産,撐了一年、兩年、三年,手上的錢迅速變少的同時,智商也直線下降。
有個號稱可以日賺百萬的投資項目吸引了她,讓成年安文殊說,吸引她的更多是那個忽悠她的小白臉。不過這個不重要,反正就是按照常規套路,親媽手上最後一分錢被榨幹的時候,小白臉消失了。此時談論這件事有沒有貓膩已經沒意義了,這個家算是完了。
當時安少女7歲,剛剛好能上學的年紀。男人的醫藥費要付,女兒和自己母親也要養,什麽都不會的親媽怎麽辦?死?女兒和母親呢?死不了的。死不了就得活,女人要賺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不難的。
親媽下海了。
這裏需要說一下,親媽長的是真不錯,遺傳給安少女的臉也非常不錯,明眸皓齒、顧盼生輝,這兩個詞絕對不誇張。長得好看的女人下海要不然就是傍上大款,要不然就是徹底沉淪。必須要承認的一點是,這東西來錢确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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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壓力無限大的親媽賺到錢的同時也沾染上一些很費錢的‘嗜好’,吸|毒。這個嗜好就是個無底洞,有身家都能被敗光更別說沒身家的了。
安少女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的,攤在病床上十天半個月去看一次的父親,花枝招展帶着各種男人到家裏的母親,還有些男人會在親媽睡着時對她動手動腳。這樣的日子過了8年,15歲的安少女膽小、陰郁,不敢跟別人說話,還有不知道算是自閉還是性格問題的社交障礙。
一直到有一天,親媽帶着安少女到了民臣街29號,告訴她這個漂亮的大房子就是她們的家了。有老年癡呆的外婆,也可以從那個新聞報道裏會毆打老人,但是價格确實便宜的養老院裏出來了,一切好像在變好。
那時的民臣街29號真的很漂亮,不止外面漂亮,屋子裏更漂亮。安少女甚至過上了每天可以用熱水洗頭的日子,對她來說基本就是天堂了。苦逼的是,毒,只要沾了,就再也沒有終點。
親媽自殺了,搞不好是嗨大了也不一定,誰知道呢。她死在安少女的面前。血液順着頸脖蔓延全身,花紋美麗的地板上一點點凝聚由血創造的藝術品。安少女一直守着那具屍體,一直一直,一直到外婆尖叫,鄰居砸門,她都沒有反應過來,應該求救,應該報警。
在天堂生活了不到兩年的安少女面臨去孤兒院的情況,但是一位自稱是‘姨媽’的女人出現,把她和外婆接回民臣街。姨媽接她們回去的第一件事,是問房産證明在哪,你媽的存折在哪,你媽的私章在哪和你媽的。。。所有財産在哪。
安少女很想要回答她,真心的,非常想,但她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的下場,就是這個漂亮的房子漸漸的變成棚戶區;不知道的下場,就是她住在了下雨都會漏水的破棚子裏,還帶着外婆。不知道的下場,就是她得賺錢養活自己了。
親媽活着的時候安少女的學就是有一天沒一天的上,作為不修邊幅,頭發長到都看不清長相的陰沉的少女,在學校不被排擠一下都不符合她的人設。排擠到最後就是動手,無力還手的安少女唯一能做的就是跑,只要有人動手她就躲回家,躲上個十天半個月再去。
親媽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就別說女兒了,老師多少也聽過親媽的名聲,壓根不想管,更別說什麽正義老師了,這東西現實中能遇到是要撞大運的。安少女很明顯沒有這個運氣,她人生所有的運氣都用在臨死的那一晚了。
沒錢的安少女被姨媽介紹了一個來錢的方法,很簡單,學親媽啊。安少女答應了。
嗯,沒什麽激烈反抗,也沒什麽‘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姨媽這麽一說,安少女就答應了。她知道媽媽在做不好的事情,但是她其實不懂不好的原因是什麽,因為從來沒有人告訴她,大家只是指着她的鼻子罵而已。難道要指望她能從髒話中知道道理嗎?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安少女管了,她只要等着姨媽介紹‘客戶’就行。
很快,姨媽介紹了一個客戶給安少女,帶她去美容院。看不清臉的黑長直變成俏麗的淺金色公主卷。四肢、腋下和三角部位的毛發都要被‘修飾’,法式美甲做起來,眉毛要修,手肘關節要去死皮等等,全套打扮,還附帶送貨上門。
安少女就這麽跟着姨媽到了酒店,有一個小插曲,孔劉因為大變活人的換裝不記得陌生的安少女了。畢竟齊x小短裙的濃妝小姐姐造型,和清湯挂面的苦情少女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分辨的。牛逼的化妝師根本就是易容師!
孔劉在和那個傻逼投資人見面的時候,安少女是在場的,傻逼投資人還是少女的客戶。孔劉還做了一件救了自己一命的事情,他對少女說,謝謝。在少女給他倒酒的時候,三次謝謝,安少女數的特別清楚。
一次是姨媽讓她給對方倒酒;第二次是姨媽讓她給對方敬酒;第三次是姨媽讓她給對方喂水果。他說不用了,謝謝您。他說您,他說敬語。
三次.每一次少女都很認真,很認真的對他說,不用謝。
老話怎麽說來着,好人有好報,孔劉就因為這三次平凡到随口一說的謝謝,救了自己。
按照故事原本的發展,被下藥的孔劉會被少女的客戶‘臨幸’,少女會成為這場狂歡的參與者,客戶想要一次開發兩個‘第一次’,玩就玩的開心點。
少女是怎麽救人的呢?很簡單,弄死對方就好了。
被姨媽先帶出去等了半個小時左右的安少女,再次見到‘謝謝先生’是在酒店的床上,謝謝先生臉色潮紅,和她看過的親媽吃過一種紅色藥丸的情況差不多。安少女根本沒有多想,很自然的拿起桌上的水晶玻璃鋼,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氣砸向客戶的腦袋。
一擊即中。
這是安少女在學校被欺負很久之後得到的經驗,還手的機會通常只有一次,一定要把握好!
姨媽一直說少女傻,其實少女一點都不傻,膽大心細。砸了人之後還記得要把血跡擦幹淨,煙灰缸丢掉,人塞在姨媽說的第二個客戶房間的床底下,不能讓人找‘謝謝先生’的麻煩。
少女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回房間想要照顧謝謝先生,就像照顧媽媽一樣。可惜謝謝先生當時神智已經不清了,藥下的太重,人就只剩本能。只剩本能的孔劉是一個身高184,長期健身的大男人。
少女的死因很難說是為什麽,也許是這傻逼的穿越,也許是孔劉不應該背負的死因。但少女的死,把兩個說起來都算無辜的人綁在了一起,至少是暫時綁定,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活着的安文殊回憶這一段的時候,少女最後的記憶是‘謝謝先生’的眼睛。有一絲源自于本能欲|望的侵略,還有更多的是欲|望被滿足的興奮。那雙只看着自己的眼睛,倒映着她的瞳孔,真美啊。
現在,回顧一下重點,未成年的安少女死了,給早TM成年的安文殊留下一個無底巨坑。
親爹生死不知,醫院很久沒去,不知道人家有沒有把人丢出來。外婆老年癡呆不能照顧自己,走在馬路上都找不到家。身份證上的年紀還有23天成年。蝸居在一個漏雨的爛棚子裏。全身上下全部的錢頂多活一個禮拜,作死的身體主人還很有可能背上一條人命。
問:這麽坑爹的穿越要怎麽絕地翻盤?
答:先去買瓶安眠藥,冷靜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土豪小天使讀者“蒲扇”,灌溉營養液 +1 2018-12-07 22:3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