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昏倒
韓淩找來衣服,想幫黎烨穿上。黎烨翻了個白眼,伸直了手等人服侍,韓淩先幫黎烨穿上裏衣,又套上長袍,頓了頓,他道:“陛下,若不起身,奴才不方便幫您穿褲子。”
聞言,黎烨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韓淩說話實在太直白,太直白了。他強忍羞恥,想要起身,奈何腳剛一用力,他就噗通又坐了下來。屁|股上強烈的疼痛令他登時頭皮發麻,面部扭曲,他彎腰趴在地上,疼得冷汗直冒,他咬牙切齒道:“韓公公,你對本王做了什麽?”
韓淩連忙扶起黎烨,讓他靠在自己肩上,又緊張地查看黎烨的臉色,“陛下,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黎烨深吸一口氣,隔了許久,方才緩和過來,他腦海裏逐漸回憶起昨夜的畫面。二人交纏的身軀,以及韓淩近乎掠奪的進攻,他們快樂着,并希望這快樂加倍,所以更是肆無忌憚,翻來覆去進行了無數次,直到天蒙蒙亮,方才昏昏沉沉睡去。難怪會那麽疼……黎烨暗自琢磨,曾經他和韓公公歡|愛,韓公公絕不會放肆到如此程度,這簡直要他的老命啊。不過老實說,這感覺實在是爽了飛起來。
韓淩心裏擔心,生怕黎烨因此受傷,心疼得要命,見對方沒反應,他就開始掀對方的衣物,想要查看哪裏受傷了,後一想,做那事,能傷着的地方只有一處,于是,他就一股腦地要去看黎烨的屁|股。黎烨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措不及防,忙一手拍在自己屁|股上,故作嚴肅道:“你幹什麽?”
韓淩一本正經道:“陛下,奴才怕您傷着,奴才給您看看傷口。”
黎烨腦子裏不禁又飄出那一幅幅香豔的畫面,頓時尴尬得無以加複。雖然他平日和杞亞也是沒心沒肺地談論這些事情,可此時此刻,他的心卻沒那麽大了,因為這次真的很有失君王的顏面!
黎烨強裝無事地揮了揮手,道:“罷了,本王無事,你快去收拾收拾,我們回宮。”
韓淩又看了看黎烨,确定他并無大礙,方小跑着去找衣服給自己套上。黎烨一言不發地看着韓淩,他開始有些琢磨不透韓淩的想法,作為一名正常的男人,理應排斥斷袖之癖,但韓淩非但不排斥,反而還很享受,所以他應是喜好這一口。可平時見韓淩本本分分,也無半點不規矩之處,實在不像胡亂之人,他究竟為何會這麽做?莫非他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韓淩收拾妥當,又來扶黎烨,他的動作極為小心,生怕會弄疼了黎烨。黎烨雙腿并不攏,走起路來猶如螃蟹,是不是還發出抽氣的聲音。韓淩實在看不下去了,就道:“陛下,奴才幫你背回去吧。”說罷,他彎下身,直接把黎烨背了起來。
黎烨輕呼一聲,但也沒有反抗,反倒笑道:“木頭,終于懂事了,知道怎麽服侍本王了。”
韓淩頓了頓,怎麽自己就變木頭了?他一路慢悠悠地走着,沐浴朝陽,心情甚好,他本就不奢求能與黎烨有交集,如今能與他朝夕相對,已是上天的恩賜。只希望這樣的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永遠。
黎烨探了探腦袋看向韓淩,莫名其妙道:“木頭,你怎麽一個人在傻笑?”
韓淩答:“啓禀陛下,奴才開心。”
堂堂一國之君,被一個太監背着始終不是件光彩之事。到了有人的地方,韓淩詢問黎烨是否要放他下來,黎烨把頭一埋,很是不要臉道:“韓公公,把人上了就打算撒手不管?膽子不小啊。”
韓淩忙道:“啓禀陛下,奴才不敢。只是現在路過的宮女太監甚多,若是被人看見,定會惹人閑話,這會有損陛下的威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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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烨似乎是鐵了心不想自己走,于是幹脆道:“你把披在本王身上的龍袍給收了,然後用你自己的衣服幫本王把頭遮起來,本王就不信外人還能認出本王。”
就這樣,黎烨安逸地趴在韓淩的背上,他第一次感覺到韓淩的肩膀竟是如此寬厚,讓人安心。他不清楚韓淩這一系列行動出何目的,但他能感受到韓淩對他并無惡意,這就足夠了。來日方長,慢慢的,他定能摸清真相。
回到清和殿,黎烨一人泡在浴池裏清洗身子,溫熱的清水浸過身子,柔和舒坦。泡久了,黎烨只感覺腦袋昏昏沉沉,如同漂浮大海,渾身無力,沒半點實感。他心道不妙,拍了拍水,想喊,卻發不出聲,一張臉紅彤彤的。他又掙紮了幾次想上岸,奈何沒半點效果,包裹四周的溫水猶如有魔力一般,死死地拉着他的身體,似要将他扯入深淵。
韓淩在門外等了許久,也不見裏面有半點動靜,心想換做平日,黎烨早洗好出來了,為何今天會那麽慢?難道因為昨晚太累了?想到這裏,韓淩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撓了撓後腦勺,又是一幅幅令人熱血沸騰的畫面在腦中飄蕩。韓淩愣了神,完全沒聽到一陣急促的拍水聲,反而是一排宮女走過,他方才警醒地提了提神,擡頭挺胸目視前方。這一舉動,又惹得宮女一片歡笑。這時,韓淩終于察覺不妙,今天的時間也太長,莫非是出了什麽意外?!雖然不願相信洗澡能洗出意外這種事,但韓淩還是謹慎地敲了敲門,大聲問道:“陛下,您洗好了嗎?”
沒有回音。等了等,韓淩又問了一次,仍無回音。于是,他想都沒想,一腳踢開房門,直沖進去,登時看到黎烨頭朝下,赤條條地漂在水上,他心下一慌,忙跳進水裏,把黎烨撈了出來。
韓淩看黎烨雙眼緊閉,呼吸微弱,更是急得滿頭大汗,他按了按黎烨的胸部,然而沒半點用處。
他掃了一眼四周,迅速抓起一件衣物裹在黎烨身上,然後将他抱了起來,直沖出去,并大喊:“傳太醫!快傳太醫!陛下快沒氣了!快傳太醫啊!”霎時,安靜的清和殿一片兵荒馬亂,聞聲的宮女太監紛紛趕來,指引韓淩将人抱回寝宮。又有人叫喊着傳太醫,然後快步跑出清和殿,一晃眼,沒了人影。所有人各自分工,把黎烨安頓在床,又是打水,又是點爐提高室溫,各個表情緊張,一直盯着黎烨,随時關注他的狀況。
很快,十多名太醫一路小跑地跑了進來,他們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然不及喘口氣,就被韓淩迫不及待地推到了黎烨床前。韓淩緊張不已,雙手不禁有些哆嗦,他瞪大眼睛着急問道:“柳太醫,陛下的情況如何?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被稱為柳太醫這人已是年過花甲,他白發蒼蒼,胡須寥寥,一吹氣,就輕飄飄地飛起來。他被韓淩搖得頭暈眼花,半晌回不過神。還是另外一位太醫提醒韓淩道:“韓公公莫要緊張,你這般模樣,讓柳大人如何專心診斷。況且這屋裏人太多,空氣不通,不利陛下養息,還請韓公公安排他們先行離去。”
韓淩一聽,方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于是也不顧及和氣,直接道:“你們都出去,統統出去!”一邊說,他還一邊把那些宮女太監往外面推,弄疼了人家,他也不知道要道歉。
一時間,宮裏安靜下來,幾位太醫并排坐到床邊,開始查看黎烨的狀态。他們慢條斯理不疾不徐,看得韓淩都快爆發了,這救人就是趕的這麽十幾秒,怎能這樣慢悠悠的?!這邊,韓淩急得火燒眉毛,那邊,幾位太醫聯合會診,相互讨論意見,雲淡風輕。
終于,韓淩忍不住了,大罵道:“你們動作不能快點嗎?這關乎陛下的性命安危啊!是不是人老了腿腳不利索了?無法勝任工作就早點收拾行李滾蛋回家,不要在這裏礙手礙腳白拿俸祿!”
幾位太醫被韓淩吼得一愣一愣的,他們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名太監竟有如此膽量。半晌,他們方才緩過神,柳太醫滿臉不悅地打量一番韓淩,道:“一太監竟敢對朝廷命官大吼大叫,真是膽大包天,來人啊,把這不懂事的太監拖出去斬了!”
聞言,韓淩更是瞪大了眼,他們簡直不可理喻!陛下都快死了,他們竟還有閑心理會自己的名譽,真是一群敗類!這時,數十名士兵沖了進來,他們二話不說,直接架起韓淩,作勢就要把他拖出去。
韓淩心火旺盛,也懶得和那些士兵啰嗦,一揮肘,一掃腿,直接把近前的士兵打飛出去。而後他一轉身,迅速奪去士兵的長矛,矛頭直指柳太醫的脖頸,他盯着柳太醫,大聲道:“還要命嗎?要命就快點瞧病,再廢話老子就廢了你這糟老頭!”
柳太醫登時瞪直了眼,吓得渾身顫抖,他顫顫巍巍道:“刀,刀劍無眼,韓公公莫要激動,別誤傷了老夫啊。”
韓淩眼神一凜,道:“別說廢話!陛下現在情況怎麽樣?”
柳太醫:“回,回韓公公,陛下并無大礙,只是偶感風寒,又長時間浸泡溫水,導致四肢無力,頭暈氣短。老夫開幾味藥,再調息一段時間,陛下自然會痊愈。”
韓淩又問:“既然如此,為什麽他到現在都沒醒?方才我救他時,他昏迷在水中,呼吸道裏沒灌進水?”
柳太醫瞥了一眼矛頭,又害怕地閉起眼,回答道:“多虧韓公公及時進去,陛下才沒嗆到水。至于陛下為何還在昏迷,應是昨夜睡眠不足,現在困了罷了。”
韓淩狐疑地看了一眼柳太醫,命令道:“那趕快開藥,再吩咐宮女去煎藥。你們在這守着,不可離開半步,若陛下服藥一個時辰後仍未好轉,我唯你們是問!”韓淩氣勢洶洶,根本不像一名太監,十足一将軍做派,吓得幾位太醫有苦難言,只能黎烨醒後好好地參韓淩一本!
柳太醫小命被韓淩握在手上,不敢有所怠慢,忙和另外幾位太醫商量片刻,便拟好藥方。一名宮女進來拿走藥方,為以防萬一,韓淩放走一名太醫,讓他監督抓藥和煎藥過程,別出岔子。
約莫一個半時辰後,宮女把藥端了上來,韓淩使了個眼色,一名太醫便心領神會,接過藥碗,小心翼翼扶起黎烨,一口一口把藥吹涼了再喂進他嘴裏。幾名太醫的內心很是崩潰,他們沒料到一太監竟然身懷絕技,并理所當然将他們視為手下,搞得他們在一群太監宮女面前顏面無存,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幸在吃完藥的半個時辰後,黎烨醒了過來。這群太醫登時如同見到救星一樣,淚眼汪汪無比期待地看着黎烨。黎烨睡眼模糊,他掃了一眼床前,不禁吓了一跳,瞌睡全醒了。一排太醫跪在地上,而其中一名太醫被一太監控制了命門,那太監臉上無懼,甚至還虎虎生威,手握長矛的姿勢實在帥得無法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