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懲罰
“抱歉我來晚了,”李隋峰快速的跑到天賜身旁,“剛吃完,被他們好一頓奚落。”他嘿嘿的笑着,一點兒也沒有天賜第一次見到他時那麽咄咄逼人,憨态可掬的樣子又一次讓他覺得好像一只泰迪熊在他面前正在賣萌。
“沒什麽,我也剛來。”
“吃飽了嗎?”李隋峰撿起一旁的束縛帶,“千萬別喝太多的水啊,要不然上廁所可是真遭罪啊。”邊說邊動手開綁。
“沒有,丁凡聽說我被罰了差點拿炸藥包把學校炸了,多虧我及時制止,央求他不要添亂,趕快幫忙,所以他把他所有親身體會的經驗都告訴我了,我才知道,原來這麽多的人被罰過啊,一開始我還覺得得多丢臉呢!”說着天賜看向校門那邊,此時大家正三三兩兩的離開學校,周六就一上午的課,很多人都不在校自習了。
出乎天賜的意料,沒人看他們,就連天賜想好的奚落他的人都沒有,大家一如既往的行走,連偶爾看向他們的人都好像看到的不是人只是景觀,仿佛他們倆正在做一件大家都沒什麽奇怪的事,一切正常。
“怎麽會,你沒聽過嗎?沒被老師罰過的高中生活就等于白活。”李隋峰彎腰幹活。
“怎麽樣,感覺緊嗎?要是覺得勒腿我在松開點。”李隋峰不斷調整繃帶的緊度,詢問着天賜。
天賜第一次低頭看李隋峰,以往他總是那麽高高在上,可能是跑過來的原因,李隋峰的頭上出了些許的汗,在陽光下發出璀璨的光芒,【好可愛,真~想摸~摸】,天賜第一次仔細觀察李隋峰,發現他的後腦有一小條不大的地方沒有頭發,要不是彎腰根本看不出,應該是受過傷的緣故。
“恩,很好,”天賜動了動腿,他有點不習慣,這麽近的和另一個人綁在一起,除了天林這可是他第一次和另一個人如此的接近,如此的【親密】。“看來你經驗豐富啊。”天賜試圖緩解自己的緊張。
“那是,我是才老實了,”說着李隋峰按下附着在帶子上的計步器,起身拉過天賜,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剛來不知道這個學校這麽多規矩,差點沒被罰死。”
“哈哈,看來你也是成名已久啊。”說着天賜也伸出手,不過由于李隋峰太高,天賜實在是夠不到他的肩膀,索性兩眼一閉,一狠心,一手扶在他的腰上。
一如天賜所料,手~感真T~M~D好。
不同于天林肌肉的結實的觸感,李隋峰的肌肉上還附着着彈~性極好的脂肪,一點也不像天林那樣硌手,而且摸不到堅硬的骨頭讓天賜摸了還想摸,簡直是享受。
當然,天賜是不敢大庭廣衆對李隋峰上~下~其~手的,調戲峰哥的下場不用想也知道會有多慘。可是想到一會可以肆意的揩油,天賜覺得鼻子好像一團火熱,【不行,再想下去容易流鼻血啊啊啊。】
“準備好了嗎?”李隋峰問道,“我們快點吧,背着抱着一樣沉,一萬步而已。”說着李隋峰更緊的拉住天賜。
“恩,好的,聽你的,”天賜深吸一口氣,不再胡思亂想,“不過你得照顧我點,我的步伐可沒你的大,要是摔倒了你可別壓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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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可是久經沙場,經驗豐富啊。”說着李隋峰喊着一二一二,指揮天賜圍着操場跑起來:“想當初我可是被罰過兩萬步,最後累得我吐血的心都有了,要是自己還好,和我一起受罪的那位最後幹脆就是我拖着走完的,我是不僅完成自己的,還得拉着他,可累死我了。”
李隋峰說着話還喊着口號,為了減輕天賜的負擔,讓天賜能跑下來,他主動選擇了在外圈跑。
天賜仰天長嘆,“到底是誰想到這麽損的招數懲罰我們啊,還不如直接罰跑圈呢,這麽跑可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懲罰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二中對外宣傳的可是絕不體罰學生!”
“那我們這是在幹嘛?”天賜翻白眼。
“我們是在鍛煉身體啊。”李隋峰看兩人節奏和頻率逐漸一致,便不再喊口號。“要是有領導突擊檢查或記者暗訪,校領導也好說啊,【這是二中的特色,我們絕不體罰學生,我們只是讓學生鍛煉身體而已。】”
天賜真心為領導們的節操點蠟,不禁要問你們的節操喂狗了嗎?
“二人三足半天,這還不叫體罰。”
“人家只說二人三足走一萬步,這叫培養團隊合作意識,沒看日本人嗎,練習疊羅漢死了那麽多人,但是仍舊沒有一個學校停止的,就是為了培養學生的小組合作意識。”
“這麽高大上,我可知道什麽叫拉大旗作虎皮,狐假虎威了。”
“你看,這滿地都是什麽,”李隋峰故作深沉,“這全是老師們的節操啊。”
哈哈,天賜狂笑,一高興竟亂了節奏,李隋峰趕快扶住他,兩人好不容易跑起來,就又停下來調整。
“真不容易,”天賜喘着氣,邊走邊吐槽,“老師們為了我們能健康成長可真是殚精竭慮啊。”
“沒辦法,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李隋峰看天賜差不多了,邊又喊起口號來,“這麽大個學校要是沒什麽規則,還真沒法進行了。”
“你還挺理解,都是你這樣我們肯定早就進入和諧社會了。”
之後兩人沒在廢話,為了節省體力,兩人沉默的跑了三圈,天賜有點要岔氣的前兆,所以示意李隋峰停下走兩步。
“你身體素質可真不行,我看你弟挺厲害的啊,怎麽到你這就這麽弱雞了。”李隋峰的呼吸一點都沒亂,反觀天賜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沒聽過一樣米養百樣人嗎?”天賜試着松開扶着李隋峰的手,可是總有種要倒的意思,就不再扭捏還是扶着李隋峰的腰靠在他的身上。“我的腦子也比他好多了,我考多少名,他考多少名,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還真不知道。”李隋峰笑道。
天賜驚愕,不過一想也樂了,是啊,誰會去專門關心別的班的同學的弟弟學習怎樣呢。
“不過我倒知道你為什麽會被設計陷害,會被耍。”李隋峰對天賜說。
“為什麽?”其實天賜昨晚思考了一晚也沒想太通,他是真不記得自己到底把誰得罪了這麽深,要這麽不知疲倦的整他。
“不為什麽,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原因,”李隋峰笑着解釋到:“你不小心踩死一只螞蟻,他會問你為什麽嗎?你會注意自己的原因嗎?說到底只是人們的習慣而已。”
“你是說他們欺負我只是習慣性的。”天賜納悶,此時兩人都忘了自己是在被懲罰,只覺得此刻好像哥倆在酒吧喝兩杯談心而已
“也是,也不全是。”李隋峰扭頭望天,“我聽落雨說你是這次月考的黑馬,真厲害,除了語文都滿分,簡直太不給我們這些掙紮在及格線上的人留面子了。”
天賜流汗,這也能靠上邊兒。
“倒不是說你不應該,只是人一旦被打臉,就容易産生逆反心裏,是人都一樣,而你們班的那幫學習機器就更是如此,心裏有怨氣就總想發洩~出來,特別是那些被你不小心傷害的人,”
“我傷害誰了?”天賜撅着嘴,嘟囔道。
“就是排名被你擠下去的學生,你可知他們從小就都是天之驕子,最看着這些名次,成績什麽的虛名。無法在學習上超過你,那麽在其他方面給你添些堵總可以吧”
天賜傻眼。
“沒有一條法律說他們必須平和的對待你,憑什麽人家不能整整你,以洩胸中的悶氣,無論是家長給他的怒火,還是同學對他的調侃,甚至于老師對他的鞭策有時都會成為壓在他心頭的郁結,要是本人能力強能超過你還好,可是你的成績是那麽的逆天,眼見光明正大的報複無望,那只好在其他方面對你進行報複了,官場有句話說的好,『我沒法讓你升官,但是我有法讓你升不了官。』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就是這個理。”
天賜突然覺得三人行必有我師這句話太對了,無論是誰,都有可能在某一方面成為你的老師,真是學無止境啊。
“對了,我還要跟你道歉呢,”李隋峰這時停下來面對天賜,突然的停頓弄得天賜差一點跌倒,還好被李隋峰扶住了,這下天賜正好被李隋峰的雙臂圍在中間,“昨天我的确是沖動了,落雨說我簡直是好心辦壞事,本來你不僅不用挨罰,反倒會讓那小子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就因為我沖動了,反倒便宜了他。”
天賜在聽到落雨的名字時心裏咯噔的亂了一下,随即便如扔進湖底的石子般,只引起一點漣漪,很快就消散開去。天賜現在對落雨已經徹底死心,他明白自己的确是自作多情了點,他們之間說朋友其實都勉勉強強,更別提他所想象的那種關系,可是畢竟是第一次的用心,難免會留下痕跡,好在現在心傷已愈,只留回憶。
“你這麽說難道是要跟我劃清界限了。”天賜調皮的笑道。“怕以後再被我拖累挨罰,趕快離開我這個惹禍的源頭,什麽也不懂的小孩,免得再躺着也中槍。_(:з」∠)_”
“當然不,”李隋峰有點急了,他發現自己又一次弄巧成拙。“你怎麽會這麽想,不說別的,同樣是書法社的成員,相處那麽就你早該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了。當時我回班聽說你來找我,我立刻就出去找你去了,就是把你當朋友,怕你有急事。”
“是啊,”天賜接着說:“既然已經把我當朋友,你為什麽要跟我道歉呢,相反,道歉的應該是我,我自己沒處理好自己的事,反倒連累朋友和我一起遭罪受罰,我還沒道歉呢,你道哪門子歉啊。”
“都是我去晚了,”李隋峰真的窘迫的都有點結巴了,“你才……”
“是我突然去找的你,你又沒理由那時必須在教室等我,是我突然造訪的,你沒有任何責任。”
“可是……”
“也是我自己惹的麻煩,不僅自己弄的一身腥,還連累了你,讓你替我出頭,我還要感謝你替我揍了那人,你就不用替他連歉都道了。”
“我替他道歉,我巴不得多揍他幾拳,現在後悔當時還和他講理,應該上去就收拾他的。”
“是啊,所以你就不用有什麽不好意思,覺得對不起我的了,在這件事上,我倆都是同命相連,”
“嘿嘿,”這時李隋峰才真的放下心來,“其實我當時沒去廁所,回來他們告訴我有人找,可能去衛生間我才去,沒想到晚了。”
“怎麽會晚了,明明正好啊。”天賜樂呵呵的說:“你沒看你當時有多帥,我躺在地上正在祈禱能有人來幫幫我的時候,你就如天神下凡,立刻來救場。當時你就像齊天大聖一般劈開人群,腳踏跟鬥雲飛馳而來,打敗妖魔鬼怪,拯救為師于水深火熱之中。”
“大聖歸來,哈哈,天賜你什麽時候變唐僧了。”
“哈哈哈哈!”
“不對,你占我便宜。”
兩人打打鬧鬧,說開了,也休息好了,便又一次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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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沒人觀看天賜挨罰,二中有個潛規則,或者叫默契,那就是不能直接觀看別人挨罰,這樣對別人不禮貌,也是為自己買保險,萬一将來哪天自己挨罰,也期待別人能同理對待。
人啊,只有在同時經歷苦難時,才能感同身受。
天賜這麽出名的人名,如此備受期待的表演,怎麽可能沒人偷看。
“還在看你兄弟呢啊,”廖錦程走向站在窗邊的丁凡,手自然的搭在他的肩上,“他這次可是出名出大發了,有多少人都在等着這一天呢,你都想不到有多少人正在背地裏觀看他們。”
丁凡沒有理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背影裏,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的兄弟受罰。
“看來他們倆是想快點結束,怎麽還跑起來了。”廖錦程絲毫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妥,他把下巴搭在丁凡的頭頂,繼續單方面的說着話,反正對于丁凡三不五時的抽風他已經習慣了,男人嗎,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
就在廖錦程以為他們倆會這樣持續到結束時,丁凡突然生硬的說道:
“大料,我怎麽覺得這事是跟你有關呢?”
丁凡敏銳的感到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可是很快的又恢複了平靜。
“什麽事跟我有關,講話壞事都是我~幹的,我~幹的好事多了。”
“別裝傻,你可一點都不傻,”丁凡轉過身,雙目直視廖錦程,“我說的是什麽你不知道?”
而廖錦程依舊一副你無理取鬧的吊樣,毫不在意的擡起一只手開始給丁凡順毛。
丁凡最受不了這種把他當着寵物愛護的樣子,看廖錦程沒有要說明的意思,丁凡決定還是得主動出擊。
“大料,天賜給我描述了一下那個人,我怎麽覺得那個人好像是武術社的?”
“武術社的你不都認識?”
“你知道武術社的我怎麽可能都認識,你根本就不讓我接觸太多人。”
“那些人都不懷好意,我是保護你呢?”
“那推倒天賜的你到底認不認識。”
“我又沒見過,你随便說一個人我怎麽可能認識。”
“我回想了一下應該是高□□社的人。”
“高□□社的人很多,我怎麽可能都記得。”
“廖錦程!!”
“乖,不要因為其他人跟我生氣。”【那樣我會遷怒他人的。】
“不是你幹的吧?”丁凡最終無力敗北,每次都是這樣,自己下定決心要跟他翻臉,可是每次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被他繞啊繞的就繞迷糊了。
“我為什麽要這麽幹?”
丁凡無力的搖搖頭,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欠了他什麽。
“天賜是我最喜歡的朋友,”丁凡最終露出懦弱的裏子,哀求般的說道:“我很珍惜他,我不想失去他。”
“你這麽說我會嫉妒的。”廖錦程依舊順着毛,不過動作略有生硬,“我說過你們倆屬性相同,我放心。”
“天賜說他在馬上就要逼問出主謀的時候就停止,告訴老師說算了。”
“那是他發現即使追究到底他也得不到什麽好,還不如見好就收,順便賣了個乖。有校長背書他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那你為什麽不幫幫他?”
“我總得等人來找我吧,”廖錦程注視着丁凡,“難道我主動走到他面前說嘿我來幫你,你見我主動幫助過誰,除你之外?”
“我這麽特殊!”
“你對我來說是最特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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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差不多了。”李隋峰和天賜跑跑停停,在天賜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李隋峰說道。
他彎腰看了看計步器,液晶屏顯示已經到了一萬。
“好了,我們去德育處交給老師吧。”李隋峰喘着氣,起身拉過天賜,開心的笑了。
“真的?”不怪天賜納悶,其實他自己也數着呢,原諒天賜這點小毛病吧,他發現自己總是不經意間記錄某些數據,像狙擊手般觀察四周,這導致他每次都莫名的苦惱,太聰明也有後遺症啊。
“當然,我騙你幹嘛,要不是你跑得慢,還會更快呢?”
“可是?”可是天賜納悶,應該沒有到啊,他計算了一下,一圈大約500步,怎麽也得20圈啊,他們走走停停,怎麽應該還有幾圈,好像沒到啊。
看出了天賜疑惑,李隋峰笑着解釋道:“真是老實孩子,一點都不知道投機取巧,這你就沒經驗了,知道為什麽我要把計步器綁在腿上,而且要跑的嗎?”
“這還有理由,難道不是為了節省時間。”
“我們挨罰是有監督老師看守的,而且有監控,是沒法偷奸耍滑的,當然,那是明着,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天賜?⊙﹏⊙??
“如果我們走的話我們就必須得走一萬步才行,可是如果跑的話,計步器在綁帶上會二次震蕩,有機率會重複記錄,運氣好的話只用跑一半就完成任務了。”
天賜⊙▽⊙,受教了。
“這都誰發現的啊!這心眼!”天賜不禁狂吐,【你們這心眼要是用到學習上肯定都是狀元。】
“前輩們啊。”李隋峰簡直感激涕零。
當然,天賜是不敢這麽說的,兩人并沒有解開綁腿,他們必須二人三足的樣子走到德育處,将計步器交給老師,拍照留念,之後才算懲罰結束。
天賜看看手機,即使這樣投機取巧,他們也用了一個半小時。
兩人感謝老過師,告別德育處後,第一目的地竟不約而同的是衛生間,看着熟悉的地面天賜發現還好自己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他一如既往的酣暢淋漓的解決了人生大事,正在體會那酸爽,只聽隔壁一聲巨響。
“啊,爽。”李隋峰吼道。
天賜扶額,男生怎麽都這樣啊,真是廁所裏面現原形,除了廁所就變身,外表看着都人模狗樣的,其實內裏都是個扣腳大汗。
李隋峰出來後絲毫沒有任何尴尬,還在洗手時恬不知恥的問天賜:“你知道怎麽形容一個暢快淋漓的屁嗎?”
沒等天賜回答,他就搶答道:“我覺得整個身體都空虛了。”
“切。”
天賜發現李隋峰是真的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其實他越來越發現自己對李隋峰的第一印象是錯誤的,他這人看着面相好像很有兇,很好鬥,其實內力簡直柔軟至極,個性粗野豪放,像塊炸豆腐,雖然有硬硬的殼,可是內裏軟的一塌糊塗,典型的東北大汗形象,倒是真符合熊的表象。
“那天你沒去衛生間,其實是去找落雨了吧?”
李隋峰沒料到天賜會在這麽問,不過還是誠實的回答“恩。”
“你知道的我和落雨不只是朋友,”他對李隋峰說,“還是鄰居,不過僅此而已。”
李隋峰吃驚的愣了一下,不過還是馬上反應過來了,“落雨也說過你們只是普通朋友,天賜那天我真的是不知道你不能喝,回去落雨就批評我了。”
“是啊,應該。”天賜笑了,解開了一個心結真好,他很希望自己除了丁凡之外還有一個朋友,而且這個朋友他還很喜歡。
“呵呵,”李隋峰憨笑,仿佛是想到什麽,他的手重新搭在天賜肩膀,如天林版哥倆好的問天賜,“對了,昨晚回家你沒事吧,衣服濕成那個樣子,家裏人沒問?”
“怎麽可能!”天賜也試着靠近了一點李隋峰,雖然還是有點不習慣,不過他覺得還是應該努力試試,“顧媽昨晚回去看我的樣子差點要去醫院,說什麽也要檢查一下是否腦震蕩,還好顧爸本身就是個醫生,就沒去浪費那本就緊缺的醫療資源,不過也沒逃過三堂會審,差點今天來不了學校,對了,我就跟他說我被人絆倒了,不過天林那邊倒是全知道了,他還要來給我報仇,被我拼命擋回去了。”
“這麽說應該沒有親友團來加油助威了?”
“當然,又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就連天林要來我都沒讓。”
李隋峰笑笑,“那門口那人是誰啊?”說着指向校門口。
天賜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顧天林小同學正靠在自行車邊等着他呢。
其實天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接天賜,明明昨天自己很生氣——好心要來陪他,竟然被天賜拒絕了。
可今天他還是厚着臉皮來了,只要想到天賜下午會累夠嗆,還是跟那個欺負過他們倆,灌醉了天賜的笨熊一起挨罰,他就渾身不對勁,好像自己不來天賜會被欺負的更慘似的。
不過當他看到天賜和李隋峰如此親近的時候,天林的心裏有塊地方還是莫名的難受起來,他說不清是為什麽,看着天賜和他勾肩搭背的樣子就是怎麽看都不順眼。明明天賜只和自己那樣親近的,他從沒想過有一天天賜也會和別人如此,天賜應該只是他的,怎麽會離開他。
天賜在看到天林時簡直驚呆了,昨晚他的确是很堅決的拒絕了天林,他實在是不想耽誤天林學習,更不想每次都讓天林來給自己撐腰,他想試着自己處理問題,所以語言上就有點生硬,他還記得天林氣得都不問自己題了,無論昨晚自己怎麽讨好他都不理自己。
可是在看到天林的一剎那,他還是明白了家人的含義,什麽是家人,這就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着筋。
天賜高興的跑向天林,雖然累的不行,可還是很高興。
“來接我回家?”
“你說呢?”
“哥真沒白疼你?”
“去去,你是不欠揍了?”
“沒大沒小,看在你在這等了這麽長時間的份兒上,本座這次就饒了你。”天賜撲向天林,李隋峰則開心的走到他們旁邊等待他們。
天林抱着天賜轉了一圈,眼神挑釁的看着李隋峰,“累到沒?”
天賜搖頭,“沒有,峰哥很照顧我。”
還峰哥,天林有些吃味。
不過天賜根本沒有注意到天林在種蘑菇,他松開天林,回身對李隋峰說:“今天謝謝你了,哪天請你吃飯,不過這次不許再讓我喝酒了。”
“這次就我喝酒,不把我灌醉不讓我走,好吧?”
“恩,那再見了。”
“再見,”天林說道:“謝謝你照顧我家天賜了。”
“沒事,應該的。”李隋峰雙手抱拳,一副江湖習氣,弄得哥倆好不習慣。
顧爸說的真對,天賜坐在天林自行車的後座上時想:“人活着,誰都會有疼痛的經歷,誰都會流過眼淚。每個人的眼淚,自己流出還得自己去擦,苦不苦心知道。但一切終是考驗,走過後一看,據是成長的勳章。”
天賜抱緊天林,躺在他的背上,此時浮雲淡薄,微風輕拂,将煩悶統統吹走,過往種種亦如塵埃從身上掃落。
天賜突然想到了一首很應景的詩:
『雲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随柳過前川。
時人不識餘心樂,将謂偷閑學少年。』
天林感受到了天賜的依賴,剛才的烏雲頃刻間化為虛無,心裏面暖暖的,好像被蜜糖填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