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自從住在齊皖家裏,辛菲已經很久沒再去過學校了。
這天,因昨晚瘋得太久,辛菲大中午才從床上爬起來。可剛起來,就被窗外的大太陽刺痛了眼。
她渾身未着寸縷,白色的絲絨被在她從床上坐起的一刻滑落在腰間,她剛揉着一雙惺忪的雙眼要回頭,齊皖的聲音突然在這時響起,“別動,這個姿勢正好。”
辛菲聽着一愣,動作就給頓住了。她撅着嘴,嘟囔道,“皖皖,你要幹嘛,”
“抓角度。”
接着便聽見碳素筆在畫布上沙沙的聲音,辛菲沒敢動,笑問:“是畫我嗎?”
齊皖站在側對着床腳的畫架前,輕輕地“恩”了一聲。頓時,辛菲被陽光照得臉紅撲撲的,又問:“要送我的?”
“還沒想好。”齊皖故意這麽說。
辛菲卻鼓了鼓腮幫:“昨晚你不是說要送我生日禮物的!”
齊皖看着大床上的半裸的少女,肌膚勝雪,卻在光色的照耀下透出了一層淡淡的粉紅,左側的頸脖上還留有昨夜歡愉後的印記,看着竟是如此撩人。
他用舌尖性感地舔過幹澀的唇角,笑着沒出聲回她。
辛菲原本還挺期待的,可等了好會兒他不說話,側頭就瞪了畫板後的他一眼:“如果你不是送我的,我就不給你畫了!”
被她威脅,齊皖英俊的臉上依舊淡然,似乎并不在乎:“過幾天我得回趟美國,生日不能陪你一起過。”
辛菲一聽就抓起被角弓着身子将自己給捂了個嚴實,沒再說話。
齊皖見她這樣,輕嘆。他放下手裏的畫筆,用濕布擦掉了手上的顏料,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要拉開她頭頂的被子,她卻轉身将屁股對着他。
室外的光将白色的被子鍍上了一層金黃的色澤,齊皖挑眉,一手從被子底下探了進去:“讓我看看,這只小烏龜長尾巴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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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還沒一秒,辛菲一聲尖叫,掀開了被子回頭對他吼道:“色鬼!你摸哪了!”
“随便摸的。”齊皖聳肩,然後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故裝疑惑:“怎麽濕濕的,小家夥你是不是尿床了?”
辛菲一聽,臉紅成了一只大番茄,她撲過去就将齊皖壓在身`下,磨着一口呀白牙:“你太讨厭了!”
齊皖笑:“還好。”
辛菲低頭咬住他下唇,如同一只炸毛的小貓咪,齊皖擡手插`入她頭頂的發絲,由着她的亂咬。
直到辛菲覺得沒意思,松開了他,跨坐在他身上,捧着他的雙頰,不高興道:“我不準你去美國!”
“回來了給你帶禮物,想要什麽?”
齊皖的手沿着俏麗的短發發梢摩挲着她細滑的頸脖,語氣裏雖是寵溺卻沒有給她任何機會。
辛菲最讨厭的就是他這樣避開問題,總是把她當成什麽都不懂的臭小孩,讓她覺得很郁悶:“什麽都不要!”
“那我就随便給你選了。”齊皖說着,他壓下她的脖子,吻住了她的唇。辛菲掙紮了一下,卻還是乖乖順從了。
她捧住他的臉,随着他的節奏,将小舌伸入了他的口中。在光線的照耀下,空氣裏的塵埃在兩人周身閃動着。喘息的聲音從相纏的身體裏發出,暧昧而熱烈。
齊皖側身壓在她上方,一切變得順其自然。光影折射在畫板上,晃晃動動的只能看出一抹春`色的輪廓。
**
自從辛菲在喬治的酒吧一唱驚豔全場後,喬治便請了她來酒吧裏駐唱。起初辛菲沒答應,後來喬治搬出齊皖才請動了她。
這天晚上,辛菲正蹲在臨時用倉庫代替的休息室裏,瞧着趴在櫃子邊吃晚飯的Ann。Ann是喬治的妹妹,今年剛讀高二,因為父母做外貿生意,常年不在法國,她本是住的是寄宿學校,只是今天正好放假,便來哥哥喬治這裏吃飯碗。
“Ann,你開始發育了嗎?吃這些夠嗎?小孩子吃少了會營養不良的……”
辛菲一邊托着腮,一邊絮絮叨叨說着自己的。Ann真不明白,這看起來如此養眼的女人,為什麽話會這麽多?她以前有問過喬治,但喬治卻說,辛菲其實挺安靜的。
可,現在這種情況,簡直和喬治說的截然相反。Ann放下勺子,就對她哀求道:“辛菲,你能不能等我吃完飯了再說話?”
在辛菲面前,Ann都說中文,雖然不是很流利,但卻體現出了她良好的教育。
辛菲被她這麽一說,睜着一雙大眼瞬間透出了無辜,猶如一只被嫌棄的小貓,看得Ann不免心軟。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每次Ann婉拒辛菲,她都這樣問。弄得Ann覺得自己傷害了她一樣,最終她只得嘆氣:“那你繼續說吧。”
辛菲立馬展開笑顏:“Ann,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Ann拿起勺子:“什麽事?”她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挺好奇辛菲向她提的問題。
“要讓別人知道齊皖是我的,我該怎麽做?”
“啊?”
Ann一時間沒明白辛菲這話的意思,他倆不是已經交往了嗎?
辛菲若有所思的繼續說:“比如我在他身上留下什麽,或者在他身上按個定位器,能天天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看着眼前被頭頂的燈光照得雙眼泛光的少女,Ann覺得背後的汗毛像是被冷風吹過,簌簌的涼。這不就和跟蹤狂一樣了?
她沒說話,辛菲還以為她在幫自己想主意。然而,Ann卻因被辛菲吓到,早早的回了學校,然後幾個星期內都沒再出現。
也是這天晚上,在酒吧內所有人的見證下,辛菲向坐在架子鼓後的齊皖告白,當衆為他唱了自己最喜歡的一首歌——《我懷念的》。并讓喬治把她駐唱的所有工資買了九千九百九十朵玫瑰,然後親手拼成了自己的臉,在上面寫道“齊皖,Je t'aime!(法語,我愛你)”。
當全場的為了她動聽的歌而吹哨歡呼時,齊皖身後的黑色絨布簾子被拉開,紅色的花牆在齊皖身後展現,花瓣飛舞,帶着辛菲所有的熱情,将她內心的愛意傳達給了他。
齊皖回頭看有着少女容貌的玫瑰花,眉角輕挑,竟笑了起來。接着便聽見辛菲拿着麥,大聲說:“皖皖,不管你去哪裏,我都等你回來!”
齊皖顯然覺得辛菲這舉動有些誇張,但這也滿足了他的虛榮心。當辛菲吻上他的那一刻,齊皖心裏卻是另一種想法。
這次,他意外的允許了辛菲在他身上印下了半邊蝴蝶翅膀的情侶紋身,兩人歡愛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齊皖坐上了飛往美國的航班。只是,他卻沒想到,辛菲在送完他後,回了一趟兩人住的房子,快速的收拾了自己的衣物,也随他坐上了另一班去往美國紐約的飛機。
**
這幾夜星空總是有些暗淡,冬季的涼風在窗外刮得呼呼的響。
辛菲起初挺擔心辛小小會不會接受齊皖,但現在看來她的适應能力比她想象的要好許多。而,齊皖在與辛小小相處的過程中一直都很淡定。有時,會讓辛菲覺得他這樣的冷靜總顯得寡淡。
辛小小睡覺後,辛菲給齊皖整理從行李箱拿出的衣物。
這時,齊皖從浴室出來,他随意的只穿了一條運動長褲,正拿着毛巾擦拭着頭發。辛菲聽見他走過來的腳步聲,并未擡頭,只是說:“辛小小昨天在學校和男同學打群架了。”
“誰贏了?”
原本辛菲以為齊皖會先問事情的原委,誰知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她側頭看他,視線正好觸及他結實的上半身:“三個男孩打她一個,你說呢?”
她說完,就将一件運動上衣丢到他懷裏。齊皖接過,微蹙了眉:“那我明天去趟學校。”
辛菲輕嘆了一聲,将手裏最後一件衣服放進了衣櫃裏,合上衣櫃門,對上他的視線:“齊皖,你怎麽就不先問一下辛小小為什麽要打架?”
她說這話的時候,言語裏明顯透出了一絲埋怨。多年來,辛菲始終是一個人帶着辛小小,承受的壓力超出了所有雙親的家庭。如今,她知道了辛小小的父親就是齊皖,原以為能放下重擔,一心一意的将自己和辛小小托付給他,但有些心結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開的。
其實,在齊皖看見辛小小臉上的傷,就該問發生了什麽的。可,現在卻是她主動告訴他。她不喜歡齊皖面對一切時的淡定,總讓她找不到安全感。
齊皖聽出她話裏不安定,當他要碰她的時候,辛菲退開了一步,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雙眸。
“……菲菲。”
他喚了她一聲,辛菲抿了抿唇,然後将目光移開,她微垂着濃密的睫毛,似乎有晶瑩的液體她睫毛下閃過。
可,她說話時的聲音卻依舊清晰明亮:“今天你挺累了,早點休息吧。明天也不用去學校,我已經和老師談過了。”
當辛菲要越過齊皖往浴室走的時候,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懷裏,雙臂的力道幾乎要将她揉碎在心口。
“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但,我已經回來了,不是嗎?”
辛菲将臉埋在他胸口,試圖讓自己剛才那莫名其妙的不安感壓制在心底,她知道他回來了,可為何還是會覺得心裏好難受。
或許,這種感覺并不是她的,而是住在心裏另一個自己的。
她雙手抓着他腰下的衣角,心裏很堵,她問:“齊皖,我能相信你嗎?”
“當然。”
他說這話的時候,辛菲腦中突然閃過碎片般的記憶。大雨磅礴的夜裏,她也這樣抱着他,揪着他的衣角,然後問他:“皖皖,我相信你是愛我的,是嗎……”
然而,她擡眼,在大雨模糊的視線裏,她看見的是男人淡薄的嘴唇說出那個“不”時的開合。
瞬間,辛菲渾身僵硬,她的靈魂像是被迫穿越到另一個時空,讓她産生了懼怕。聲音像是被人掌控了一樣,不受控制的突然問出:“為什麽你總是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