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為了趕上16號的生日,辛菲特意訂了從巴黎戴高樂機場直飛美國紐約肯尼迪機場的機票,價錢比有中轉站的翻了三倍,幾乎花光了她身上所有的積蓄。
因為時差的關系,到紐約的時候,時間正好是晚上九點多。因巴黎的時間比美國慢六個小時的緣故,雖然在巴黎已經過了慶祝她十九歲的前一個小時,不過,如果用紐約時間來算,還有充裕的兩個多小時,她可以找到齊皖,和他一起度過。
她下了飛機,坐在自己行李箱上,環視了一眼空曠而陌生的飛機場大廳,俏麗的小臉滿是興奮的從挎包裏拿出自己的手機。
原本以為在她關機的時候,會收到齊皖的生日短信,可打開後,除了幾條旅游廣告沒有其他。不對,還有一條是一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
她打開,看了一眼,上面寫着:“辛小菲,19歲生日快樂。”
辛菲看了一眼,就将短信删除了。然後,她開始撥打齊皖的手機號。
于是,辛菲拿着喬治給她寫的齊皖在美國的住址,在飛機場叫了一輛出租車,用她剛在機場換的最後一點美鈔,去了布魯克林區。
暗夜的布魯克林區散發着迷人的魅力,這裏曾是一個孤立的區域,後來因一幫叛逆的紐約人雲集于此,将其改頭換面,成了曼哈頓人夜生活的必經之地。
這裏就像是一個瘋狂的聚集地,讓那些失去靈感的藝術家找到一種新的自我。
齊皖在這裏租了一間公寓,是隔鬧幾條街的住宅區。雖然聽說他家很有錢,但父親并沒給他是藝術事業任何的支持,而在法國的住宅還是他祖父阿爾公爵名下的房産。
所以說,如今的齊皖要不是因為在攝影界的小有名氣,也只不過是個游手好閑的男人。
辛菲看了眼紙上的地址,布魯克林八大道58街區……
她走到一家有階梯的兩層灰色住宅前,放下手裏的行李箱,就滿懷期待的去按門鈴。門鈴響了一陣,裏面傳出了拖鞋拖在木地板的腳步聲。
辛菲深吸了口氣,準備給她親愛的皖皖一個大大的驚喜。就當門打開,她将用最可愛的笑容面對門後的人時,一切卻在她看見出來的那人後,頓住了。
“你好,請問找哪位?”
出現在門後的是一位有着一頭棕色大卷的混血美人,她五官柔美,有着一雙魅力十足的碧色雙眸,肌膚雪白,并有着傲人的胸圍和一雙性感的大長腿。
Advertisement
辛菲看女人穿着一件男士浴衣,用毛巾擦着一頭及腰的濕頭發,自然的神情就如同這裏的女主人。倏地,辛菲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女人拿在手裏的毛巾她認識,這是前些天她剛給齊皖買的,深藍底左角繡着他的法文名字,而她也有一條一樣款式的粉紅色,名字都是她繡上去的。
因為齊皖是個很容易丢東西的人,她經常為了提醒他,不得不在每件物品上做一些記號來提醒他。
辛菲看了眼這豔麗的女人,腦子了一瞬的空白後,只問了一句:“這是齊皖的住所嗎?”
女人不會中文,她一時間沒聽懂辛菲的話,于是示意讓她等一下,就往房裏走,用英文對裏面的男人問道:“皖,有個中國女孩在門外,我聽不懂她說的話。”
齊皖走過來時,門外的辛菲已不見了身影,就在他看見那遺留在階梯下的箱子時,眉頭緊蹙。
**
布魯克林的高地漫步區有個對着建築區時鐘的長椅,漆黑的夜色裏,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坐在長椅上望着時鐘上的秒表一下一下的流逝,而她周圍除了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沒有一個親人。
辛菲托着下巴,長着一雙大眼,就這樣一動不動的望着,而她口袋裏的手機一直不通的響着。
直到,時針指到零點的時候,她才從椅子上站起,往原路走回。就在她走到第八大街的那棟二樓時,門前的階梯上正坐着一個男人,昏黃的路燈下,他緊皺着一雙俊逸的劍眉,似乎很着急。
他一遍遍地按着手裏的手機,直到氣憤的将其砸在地上,咒罵了一聲。辛菲看着還是第一次見着他如此的暴躁,本是空洞洞的胸口,悶悶的。
她走過去,卻故意笑着問:“皖皖,你幹嘛坐在大門口?”
當齊皖聽見她的聲音後,猛然擡頭。瞬間,兩人的視線在燈光下相撞,他們背光的影子拉成了一條未相交的線。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要報警!”
這是一天不見,他看見她後說的第一句話。原本,辛菲以為他會給自己一個親密的吻和溫暖的擁抱,但,她猜錯了。
辛菲抿了抿唇,卻依舊尴尬的笑道:“今天我生日,你能祝我生日快樂嗎?”
“辛菲,你就為了這種事從巴黎追過紐約,以為自己還是小孩子?”
聽着齊皖氣憤的話語,辛菲垂着腦袋,雖然眼眶裏布滿了淚花,她仍用輕松的聲線說:“對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過生日。”
她說着,走過去拉住了他的衣袖,如同一只知錯的小狗:“不要生氣了,我以後不這樣了。”
齊皖沒再說什麽,一手揮開她的雙手,就走入了屋子。辛菲看着他的背影,咬着下唇也跟了進去。
只是,她本以為那女人已經離開,可進去後,才發現,她依然在。只是,現在穿了件家居服,正坐在客廳裏看午夜場的美劇。
“嗨,小可愛。”
女人首先給她打了招呼,辛菲很是不高興的就瞪了她一眼。這時,齊皖已從廚房裏沖了一杯熱牛奶,走到辛菲面前,地給她說:“喝了去樓上洗澡睡覺,我還有事和艾莉商量。”
“她是誰?”辛菲語氣不善的問齊皖。
齊皖只是說:“這次展會的合作人。”
辛菲覺得齊皖在敷衍她:“那為什麽她要住這裏,而且還用你的毛巾和浴衣,我讨厭她這樣!”
“剛才你就為了這個故意讓我着急?”齊皖并未再回答她的話,卻反問她。辛菲小臉一僵,扭過腦袋将手裏的牛奶塞回了齊皖的手,頭也不回的跑上了樓。
艾莉見辛菲上樓,雖然沒聽懂他倆剛才的對話,還是能從辛菲的神情裏看出一絲倪端,于是打趣的對齊皖說:“小女朋友吃醋了?”
“不用管她,她就這脾氣。”
齊皖将牛奶放到桌上,瞥了眼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擡手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
“我們繼續讨論展會的選址……”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在另一個菲菲的心中,皖皖已經超越了所有,包括她自己的自尊。(雖然這話聽起來挺犯賤的,可這就和穆明軒說的那樣,這個時期的菲菲選擇了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