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花好月難圓
“回大王,臣搜了一天一夜終于找到您要的東西。”童樂修長的指尖在空氣中一劃,光影浮動,所經之處出現了幾個字。
只是每每回想童歡陳述攔下主簿時的場景,都會額冒三條黑線。
原本打算灌醉主簿,這樣就不用一直想辦法攔下他。
只是想灌醉人的,卻自己喝醉了。
而慶幸的是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他記得抱着主簿的腰身,不讓他離去,還因為反胃吐了他一身,導致主簿必須回房換衣服。
這沒什麽,人家主簿回房洗澡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出來後,童歡又一手抱着人家,一手拿着酒罐子,主簿怕他又吐自己全身,便推開他,誰知道弄巧反拙,酒罐子灑了他全身,于是他又回去換衣服。
主簿回去看到童歡還在門外,吓得跑遠,可偏偏童歡還不放過他,硬是緊追着他滿地府跑。
童樂瞥了童歡一眼,一臉崇敬地對他道:“童歡,你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畢竟死皮賴臉能做到這種地步也不容易。
“哈哈,小意思。”童歡毫不在意地擺手。
秋聲不明所以地聽着他們一言一語後,冷冷趕人:“沒事的話,你們可以走了。”
“是。”
議事廳裏。
“錯影在哪?”汐筠坐在椅子上,老實不客氣地質問。
“他讓我照顧你,又沒讓我告訴你他去哪。”白雪也老實不客氣地回答。
他話音剛落,汐筠便招來水刃朝他擲去:“說不說?”
“你直接探測他的氣息啊。”白雪靈巧避開,水刃射到他身後的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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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隐藏氣息了。”汐筠的雙手突然多出十把閃耀藍光的水劍,一并發射出去:“我找不着。”
“我說你好歹也繼承了他兩成功力,咋弱成這樣。”白雪一個旋身,抓過書桌後裝飾用的青銅劍,掃落襲來的水劍。
水劍逆向旋轉,就要接近汐筠時,汐筠往上一躍,十把水劍擊中他剛待的椅子,椅子瞬間粉碎一地:“你有本事為什麽不自己試試看?”汐筠重新召出水刃揮向白雪。
白雪原想用青銅劍抵擋,青銅劍卻被未襲來的水刃的淩厲氣勢震斷。
他一馬當先喚出屏障護在身前,再趁機拿起紫竹簫吹奏。
悠悠簫聲圍繞在汐筠腦海裏,他被簫聲攪亂思緒,不曉得該出什麽招數。
在快要被逼瘋前,他雙手向地面一伸,地面即刻出現漩渦,逐漸往上擴大,再快達到天花板時,他大喝一聲:“破。”
水柱如噴泉沖破天花板灑向天際,再落下,白雪趕緊放下簫飛遠,被水浸濕的簫不再具有威力。
而福無雙至,此時下起傾盆大雨,沒有屋頂遮蔽的地方與物件全被雨水打濕,順帶淋濕剛剛還熱衷在案發現場打鬥的兩人。
兩人慌忙架起結界罩在破洞的屋頂上,然後望向地上的瓦礫碎和磚塊。
“你們…!”晟懿的額角幾不可見地跳動一下,随後揚起溫柔的笑顏:“坐下吧,我們談談。”
汐筠和白雪在他旁邊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喘。
“首先,源自秦朝,全國唯一一把八百多年前遺留至今仍光可鑒人,不見一分沙眼的青銅劍,據鑒定師推算,現在的價格約九萬九千兩。接下來,我朝第一代君主特別請匠師定制的紫檀木【五爪夔紋】寶座,按平均一代君主統治七十年計算,于今第五代,相等于流傳約三百五十年歷史,鑒定師評估此座每年升值約一百兩,光升值就三萬五千兩,加上單寶座訂造所花費的五千兩,總價值四萬兩。”晟懿手中的珠算盤發出清脆的聲響。
汐筠想了想,覺得不太對:“第五代從前皇執政至朕這裏才不過二十五年,你多算了四十五年。”
“那麽扣除四十五年的升值價,總價值三萬五千五百。”晟懿将手擱在桌子上,笑着:“還有維修屋頂的費用。”
“等等!”在他開始清算前,白雪阻止他:“這我們自己處理。”
晟懿手握拳撐着下颚,湊近白雪,明澈大眼動也不動地看着他:“怎麽?”
白雪被他瞅得直冒冷汗:“反、反正我們會自己處理。”他轉頭避開晟懿的眼睛,然而晟懿硬是輕捏他的下巴将他的頭轉回來面對他:“幹嘛!走開!你走開!”白雪邊說邊推開他。
見他們一副你侬我侬的模樣,汐筠默默離開,暗自慶幸逃過一劫。
“你打算怎麽做?”汐筠定睛直視他,雙手叉腰。
“我們可以施幻術,讓屋頂看起來維持原樣。”白雪興致勃勃地建議。
“你打算一輩子施展幻術嗎?”
“當然不是,我們只要在相爺查勤的時候施就好了,然後放一塊板在屋頂的洞口上,就不怕漏雨啦。”
“那地上的碎片呢?”
“這更簡單了,直接用隐匿咒語隐藏了再放在角落好啦。”
“事不宜遲,我們快點動手!”
少頃,他們便完成了。
晟懿環視周遭,發現他們确實整理好了,不免有些佩服,畢竟不過一天的時間。
他回身想贊揚他們,霎時轟隆一聲巨響,他眼前一花,下意識的朝旁躍離三尺。
看見剛剛站着的地方兩寸之遙的位置上的兩片破板子,他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這是什麽?”他擡眼,一彎銀月高挂空中,群星依舊耀眼,點綴在銀月旁。
汐筠和白雪立馬打哈哈:“夜空真美呢。”“是啊,偶爾累了就擡起頭,就能看到溫柔的月光,真是令人心曠神怡。”“任何煩惱皆煙消雲散。”
“哦?這樣啊?”晟懿看似理解地颔首:“那這樣吧,你們以後就睡屋頂了,睜眼閉眼都看見夜空,可好?”
“不不,別這樣。”汐筠和白雪沖過來抱住他:“我們馬上修好!馬上!”
晟懿震袖一揮,把他們甩開:“閉嘴!沒修完就別想進房睡覺。”語畢,他便離開。
汐筠和白雪兀自在禦書房裏發悶。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汐筠禁不住怪他。
“你還不是同意了?”白雪扁起嘴。
“哼!”汐筠背過他。
“哼!”白雪也跟着背對他。
他記得,從前發生過類似的事件,好像是錯影在的時候?什麽事呢?他猛然想起:“哦對了!可以用修複術嘛!”早前他把錯影府上的門弄壞了,錯影眨眼間便修好。
只是,他不免又覺得傷感,那時候他們剛認識不久,沒想到會有今日這般深刻的感情。然而當他發現這份情感的時候,錯影已不在身邊。
“诶,我怎麽沒想到!”明明那麽簡單的問題被他們複雜化了:“那些碎片藏哪了?”
“不是你藏的嗎?”汐筠疑惑了。
“碰!”
聽見外面傳來的聲響,兩人冷汗直冒,一時沒勇氣去外面查看。
“難道是誤踩碎片摔跤?”白雪有點戰戰兢兢。
“那些不是應該…”在屋內的嗎?汐筠不敢說下去。好吧,他記得了。他把瓦礫堆掃到房裏的角落,然後念了聲咒語,東西就不見了,難道是用錯法術了:“不會是…隐匿術失誤了?”
“什麽隐匿術失誤!在外面的話根本就是瞬間挪移了啊!”白雪大吼起來,然而見着來人時不再說話。
晟懿灰頭土臉地瞥向他們,額角淌着血:“你們…”他仍挂着笑,卻已不知道要怎麽說他們了。
“那個…愛卿你還好嗎?”
晟懿笑着嘆了聲息:“臣看起來很好嗎?”事情已發生,怪罪也于事無補:“我是來提醒你們去外面把瓦礫堆收拾好,免得又多一個像我的倒黴鬼。”
“好的。”他們一臉正色的說道,等晟懿走後,他們乖乖修好了屋頂,再也不敢造次。
不過據說,白雪為了施治愈術讓晟懿的傷口馬上痊愈,便趁夜潛入他的房間。
這沒什麽,問題是他進去後,一整晚都沒出來,房間裏隐約傳來奇怪的聲響。
第二天一早白雪從房裏出來時,幾乎站不穩,一臉了無生機,倒是晟懿随後出來時,笑容比以往燦爛,傷口自然也不在了。
真相是什麽?沒人知道,沒人敢問!
悄無聲息的夜裏,寥落數星閃着微弱光芒。
本是該墜入夢鄉的時刻,卻有人還未入眠,踏月而來。
朝床邊慢慢走近,床上的人立刻倒蹙劍眉,越走越近,眉頭皺得越緊,甚至汗流不止。
正前進的腳步沒發現異樣,繼續行至床前,俯首給予床上人深深一吻。
眼簾張大,見着來人後坐起來:“你……回來了?我在做夢嗎?”該不會思念過度産生幻覺?
“不希望我回來?”錯影的身子傾向他。
汐筠緊皺眉,突覺胸口一疼:“不…當然沒有……”強忍痛楚,連聲音都在顫抖。
夜太深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錯影只當他是見了他因此過于激動。唇瓣貼着汐筠的頸側,手悄然退去他的衣衫。
汐筠疼得想呼叫,卻還是忍着,怕他知道後,會再次離他而去。
“啊——!”痛呼一聲後,他咬緊唇逼自己忍耐,以至連唇都咬破染血,他的指尖不自覺掐入錯影的後背,從指間處流出鮮紅液體。
此時,錯影才驚覺不對勁:“你怎麽了?”以往他不曾有那麽激烈的反應,甚至把自己掐出血。
然而,剛問出這句話時,身前人已癱軟倒在他懷裏,依舊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