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
有些人,有些事是無論如何也拆不開的。
阮容起看着院子裏老大不小了還跑來跑去的兩個人便堅信了這一點。
“阮将軍。”江茴停在阮容起的面前輕聲叫了一句。
“回來了。”阮容起道。
江茴點頭。
“都過去了。”阮容且也走過來笑說道。
江茴側頭,看着身邊的阮容且,眼裏一片清明。阮容且也笑得滿足,這些年來,心裏總算是有了一個安處。
自打江茴回來,将軍府就又熱鬧了起來,江茴還像以前一樣作為阮容起的親信跟在他的左右,也像以前一樣總是被阮容且捉弄。
這一夜阮容起未回,兩個人在房裏說着話。
“江茴,我一直有一個想法,我們離開這裏吧,去別的地方。”阮容且一邊說着一邊向江茴的茶杯裏放螞蟻。
江茴皺着眉看着杯裏游動的螞蟻問道:“去哪裏?”
“随便哪裏都可以,去過我們的生活。”阮容且答道。
“阮将軍呢?”
“他還有他的事情,況且他還有蘇蕭離呢。”
江茴把杯裏的茶倒在了桌子上,茶水四散開來,那只螞蟻終是觸到了平坦的桌面,拖着長長的一條茶水痕爬走了。
“好。”江茴看着那只螞蟻答道。
阮容且笑了,蛇一般趴到江茴的背上耍賴。
江茴拗不過他,背着他摔到了床上,翻身壓上。兩人雖然彼此深深吸引着,但那件事情倒是遲遲沒有過。
江茴微微有些臉紅,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怎麽,這種事也要找你那阮大将軍示範一下?”阮容且挑釁般說道。
江茴拿手肘怼了阮容且的肚子一下,疼得阮容且輕吸了一口氣。
“少廢話,現在可是你在下面。”江茴語氣惡狠狠的,阮容且倒是很愛聽。
“你要不”
這話還沒說完,江茴就用唇堵上了阮容且的嘴,然而這還不夠,江茴牙齒用力,一股血腥味彌漫在了兩人的唇齒間。
血的味道,阮容且嘗過很多,腥的、鹹的、苦的,大都帶着悲傷與絕望。可是今日縱然嘴唇有些痛,這血的味道竟是甜的。
江茴覺得自己有些狠了,帶着一些歉意舔着阮容且的傷口,直到它不再流血才停了下來,擡起頭望向阮容且。
此刻□□正濃,良辰正好,阮容且才舍不得停下來,支起了頭在江茴耳邊說道:“殘暴一點,別停下來。”
江茴聽了這話臉又紅了一紅,但是動作倒是沒停下來。江茴畢竟是習武之人,身強體壯的,一夜下來倒是把阮容且折騰得夠嗆。
“不要了。”阮容且喘着氣哀求道。
“不行。”江茴語氣堅決。
“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下嗎?”阮容且悲哀着語氣質問道。
“你拿蟲子作弄我的時候怎麽沒想着心疼我一下。”江茴問道。
阮容且沒話了,合着江茴是拿這麽個辦法懲罰他呢。
“我錯了還不不成嗎,你今兒就放過我吧,我又沒有你那樣的身板。”阮容且道。
江茴扳正了阮容且的腦袋,看着他有些疲憊的眼笑了下道:“還沒夠。”
“留着慢慢來。”阮容且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
阮容且忽然感覺自己這下半輩子沒有好日子過了,在心裏為自己默哀了一番,才扯着笑點了點頭。
江茴這才放開了阮容且,躺在了他的身邊給他蓋好了被子道:“睡覺吧。”
阮容且扭了扭酸痛的腰,側身而卧,看着面前讓他無比心安的這個人。
“好,睡覺。”
燭火怕是也困了,火苗跳躍了兩下就慢慢地暗了下去,直到滿屋只剩下一片柔暖的月光。一夜寂靜,連夢都是安然的。
兩人怕是昨夜太累了,第二日起來時已經接近中午了,江茴揉着朦胧的眼看見旁邊的阮容且笑得魅惑衆生不由得再次紅了臉。
“你臉紅什麽,昨天晚上那股子勁兒哪去了。”阮容且笑話他。
江茴瞪他,一邊穿衣一邊低聲嘟囔道:“早晚讓你起不了身。”
這話把阮容且逗笑了,起了身故意赤條條地在江茴的眼前晃悠。江茴氣哄哄地将阮容且的衣服拿起來,團成一團摔在了他的臉上。
“你好煩!”江茴吼道。
桃花落盡,蘇永思好像有點舍不得,桃花的花期并不長,他怕是還沒有賞夠,有的時候回去桃樹下晃悠一圈兒。
“明年還會再開的。”蘇蕭離摸着他的頭說道,“明年你就長大了一歲了。”
蘇永思似懂非懂,好奇地扯着阮容起衣角上的流蘇,把他們打了好多個節,亂七八糟的分不開。
阮容起又是拿手指彈了他的腦門,脆生生的響,聽得蘇蕭離都直頭疼,蘇永思倒是不在乎,又把那流蘇打了幾個節,使出吃奶的勁兒,系得緊緊的。
阮容起笑了,道:“這孩子倒是夠擰的,比林亂都擰,快趕上江茴了。”
“說起來,我還沒有見過江茴。”蘇蕭離想了片刻說道。
阮容起拎起了蘇永思放到了一邊道:“你也許久沒有回将軍府坐坐了。”
蘇蕭離聽了這句話亮了眼睛。
“回去看看吧。”阮容起繼續說道。
确實,很久了,自打蘇蕭離坐上那把龍椅就再也沒有回到過從小長大的那個将軍府,阮容起雖然幾乎每日都會來找他,但是偌大的皇宮把家的氣息幾乎完全稀釋掉了。
蘇蕭離不是不想回,但他知道阮容起心裏是有顧慮的,也知道頂着個皇上的名頭,很多事情都是不得已的。從前他覺得只要阮容起在,哪裏都一樣,但是今天這個話頭一起,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什麽時候去。”蘇蕭離的眼睛現在怕是泛着綠光,語氣焦急地問道。
阮容起看他這幅模樣無奈地笑了,道:“就這麽急着回去?我那小宅小院有什麽好。”
“當然好,哪裏都好,那裏才是人待的地方。”蘇蕭離說得有些激動。
阮容起聽了這話微微皺眉問道:“這裏呢。”
蘇蕭離微仰着頭想了想道:“不過是寄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