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娶我吧
江茴望着這兩人的笑顏忽然問道:“阮公子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麽弄的?”
容且給自己倒了一盞茶,依舊笑着,緩緩指了指阮容起道:“這個家夥弄的。”
容起此刻倒是收起了笑容,這讓江茴感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正在考慮要不要道歉時容起說道:“晚了,江茴你去睡吧,明日還要替我去送信呢。”
江茴連忙點頭,知道容起不願說了,便轉身回了房間。
“這家夥,到底有怎樣的來歷,能讓你一直帶在身邊?你看上這小子什麽了?”阮容且趴在桌子上皺眉問道。他實在不覺得他這大哥是真的欣賞這個小子。
“他的父親,是我殺的。”阮容起緩緩說道。
“就是你十五歲那年,屠戮的江家?”阮容且問道。
容起點頭。
“你準備怎麽告訴他,不如我替你告訴他。”阮容且一邊說着一邊賤賤地扭着身子,阮容起看着他這個樣子,不由得想起了那天纏在他手臂上的那條綠蛇。
“說真話,你還是被燙死的好,省得還要在這裏煩我。”
第二日,江茴在皇城中奔走了一天,送了厚厚的一摞子信,那信都是阮容起寫的,收信的是滿朝的文武百官,信的內容都是一樣的:四月六日晚,流雲閣一聚。
阮容起接管過流雲閣以後,遣散了一些不必要的人員,留下了林亂這種很有姿色的男子。
四月六日這天,滿城□□,莺鳴柳翠。
傍晚時分,流雲閣內無比地熱鬧,群臣跪坐于桌前,林亂按照阮容起的吩咐,一一給各位大人斟過酒。嚴儒當然也在,林亂為他斟酒時雙方都有些不自在。
阮容起笑容淺淺,大方地舉杯朗朗說道:“這流雲閣算是我阮某人的副業,還是懇請各位大人平日裏多多前來捧場。”
衆大臣汗顏,這流雲閣是個怎樣的招牌他們心裏無比地清楚,可他們不是斷袖啊。
“一定一定,祝大将軍生意興隆。”縱然心裏百般不願,各位大人還是舉起了酒杯笑說道。
其實這朝中的大臣沒有一個不對他阮容起有意見的,只不過阮容起确實将這個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而且深得皇上青睐,權勢極大,人人都知,若沒有他就不會有現在的太平盛世,如此,沒有誰再說什麽閑話,只是暗地裏瞧不慣他傲慢的樣子而已。
阮大将軍說的話,這些百官都是當回事的,流雲閣從此怕是要變成政治要地了。
林亂此刻面色平靜地立在阮容起的身邊,手執酒盞,為阮大将軍斟着酒。嚴儒的目光總是不自然地斜向他們這邊,他不知道林亂到底還對他有沒有忠心,也不知道留林亂在這裏是對還是錯。
阮容起将這一切看在眼裏,無論是嚴儒躲閃的目光,還是衆大臣各懷鬼胎的心思,都化作他臉上一抹淡淡的微笑,隐在了酒杯中。
阮容起流雲閣宴請群臣這件事傳到了蘇蕭離的耳中,蘇蕭離還是拿着手中的扇子,開了又合,合了又開。
“皇上,天晚了,您歇着吧。”紀公公勸着。
蘇蕭離将一只手搭在弓着身子的紀公公肩膀上說道:“阮容起到底抓着你什麽把柄?”
這話問得紀公公一哆嗦,趕緊跪下。
“皇上何出此言,老奴對您對先皇可都是忠心的。”
“那你死一個給朕看看。”蘇蕭離蹲在紀公公身邊說道。
紀公公把腦袋磕得叮當亂響,嘴裏說道:“皇上饒命啊,饒命。”
“紀公公,你今個怎麽惹着皇上了?”
門外,一個蘇蕭離無比熟悉的聲音響起。
“阮大将軍,老奴哪兒敢啊。”紀公公調轉身子,沖着阮容起跪着。
阮容起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紀公公立馬松了一口氣,飛也般地沖了出去。
“沒種。”蘇蕭離沖着紀公公的背影啐道。
“你跟他這種人計較什麽?”阮容起笑道。
蘇蕭離白了他一眼,氣鼓鼓地坐回到椅子上。
阮容起帶着微微的醉意向他靠過去,想與他同坐在一起,蘇蕭離此刻正生着悶氣,死扭着屁股不讓,阮容起就幹脆一把抱起他,放在自己的腿上,摟着。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蘇蕭離死攥着阮容起将要解開他腰帶的手問道。
“我能有什麽目的,讓你□□。”阮容起邪笑着說道。
“嗯啊,你知道我什麽意思。”蘇蕭離還是沒能止住阮容起的雙手,再一次被侵入。
“流雲閣還是你的玩樂之地,還可以與百官交流,不好麽?”阮容起問道。
“你,啊,百官都看着我流連風月之地,嗯,你要讓後世怎麽看我,唔啊,你想讓我遺臭百年?”蘇蕭離喘息着說道。
阮容起大笑:“皇上是個好色斷袖這事世人皆知了,害怕什麽後世名聲,我看你還是怕我奪了你的皇位,或者”阮容起伏上蘇蕭離的耳朵,“殺了你。”
蘇蕭離垂首,語氣黯然:“我怕你會親手殺了我。”
阮容起下身動作停了一下,把蘇蕭離轉了過來,面對他,一改剛剛的戲谑,認真說道:“我不會殺你,我和你一樣好色,但是只好你的色,流雲閣你就別再去了,留在宮中給我用。”
蘇蕭離聽得一愣,睜大眼睛問道:“這就是你的目的?”
阮容起笑得還是那麽邪:“一方面。”
另一方面,蘇蕭離覺得自己也沒有聽的必要了,他彎了眉眼道:“說你喜歡我。”
阮容起皺眉,看着他天真的眼,用無比嫌棄的語氣說道:“永遠別想。”
蘇蕭離也不氣,俯身咬上對方的唇。
“你娶了我吧。”蘇蕭離咬了半天,累了才松口,又蹦出了這麽一句。
“皇上,你見過歷屆哪個皇上嫁人了麽?”阮容起無奈,今兒晚上看着蘇蕭離對自己置氣,說了兩句好話倒是把他哄上天了,居然要自己娶他,簡直荒唐。
蘇蕭離撇了撇嘴發着牢騷:“皇上皇上,又是皇上,皇上也是人不是嗎?”
阮容起笑了,用不了多時,蘇蕭離怕是要自己辭掉這皇上的位子了。
“走吧,這裏地方太小,去寝宮。”阮容起說着,攔腰抱起了蘇蕭離扛在肩上。
“我說皇上,你最近是不是偷懶沒有練功?還是紀公公給你吃得太好了?你好像又變沉了。”阮容起抱怨道。
蘇蕭離環着阮容起的腰以防自己掉下去,嘻嘻嘻地沖着他的後背笑着。
蘇蕭離再次起來的時候,身邊已經不見阮容起,每次都是這樣,阮容起從來不肯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起床,蘇蕭離回想着昨天晚上他們之間的對話,一句一句,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他有些傷感,很想把阮容起的心都剖出來看看。
“皇上,我給您更衣吧,該早朝了”門外,紀公公的嗓子不再那麽像公鴨子了,倒是顫顫巍巍的。
蘇蕭離搖了搖頭道:“進來吧。”
流雲閣的事情阮容起從來就沒想瞞,很快,寧王蘇敬飛也得到了消息。
蘇敬飛還是那麽的喜歡下棋,還是那樣喜怒不形于色,探子來報,他只簡單而平靜地地回了一句:“把蘇陌給我叫回來。”
“大小姐她,在宮中,怕是,出不來。”探子哆嗦着聲音說道。
寧王專注地擺着棋子陣,一黑一白錯落有致,此陣名叫“瑞雪尋梅”,離遠一些看得話,棋陣就像一株綻着白梅的梅樹。
蘇敬飛挑起一顆白子,扔出了棋陣。
探子會意,轉身離去了。
這天晚上,蘇蕭離想着蘇陌這個在熱鬧的流雲閣呆慣了了人怕是不習慣一個呆着,便只身一人到蘇陌的寝宮去探望她。
蘇陌見了蘇蕭離躬身行禮卻被蘇蕭離一把扶起道:“不必不必,我可不在意這些。”
蘇陌笑了,笑容裏有一絲凄婉,她讓蘇蕭離坐下,自己給他倒了一碗茶。
“謝謝。”蘇蕭離對她笑得溫暖。
“正好皇上今天來了,蘇陌正好有事情想跟皇上說。”蘇陌緩緩坐在了蘇蕭離的對面。
蘇蕭離的眼色卻突然警覺起來。
“噓,好像有人。”蘇蕭離輕聲說道,随即吹滅了桌上的蠟燭,兩個人在黑暗中等待着,蘇陌的心砰砰直跳。
果然,不消片刻後,門口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輕輕地推門而入。
蘇蕭離翻腕,手上的扇子劃破空氣飛出,門外月光的映襯下,蘇陌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來的那刺客也并不是閑人,反應極快地躲過了蘇蕭離的扇子,只是手臂上的衣衫被扇子上的尖刀刮破了,轉身便要逃。
不過即使反應再快,也不會是蘇蕭離的對手,他一步追出,手指勾着那刺客後頸上的衣物把他抓了回來,刺客手裏藏刀,轉身就向蘇蕭離刺了過去。
蘇蕭離微微擺頭,刺客刺了一個空,接着蘇蕭離的拳腳就跟了上去,打得那刺客吐了一口血趴在地上不起來了,蘇蕭離踩着他的胸口,一手舉這那把帶着尖刀的扇子問道:“誰派你來的?”
刺客不答,蘇陌卻說話了。
“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