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是公主
符泠魏子明一到,原本幾乎一邊倒的形式發生了轉變。舅爺魏業尋攜妻女當先站到了我這邊,跪在我面前铮然道:“老臣有罪,未能護駕,請公主責罰。”
舅爺是公主卿流的親舅舅,符泠将軍是公主的心腹,如果這二人都毫不懷疑的跪下了,那麽我的身份也算是明明白白的确定下來了。
又有一些本就有些疑慮的大臣帶着家眷跪下了,原本一目了然的局勢現在逐漸分成兩派。
我腦袋嗡嗡直響,一些亂七八糟的片段飛快的竄出來,我想要梳理清楚卻又無從下手。我不知所措的看向符泠,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脫離了我的理解範圍。
我動了動唇,無聲的問道:我真是公主?
符泠靈透,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淡淡的點了點頭。
她有一股說不出的正氣,她的話有讓人禁不住信服的力量。
我還是有點躊躇,說真的,自從我回憶起有關自己以前的片段後,我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懷疑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麽身份的人,才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讓一個女子丢了性命,才能與符泠将軍有那麽親昵的舉動,才能被尊貴的大皇子視作手中寶一般呵護。我也曾懷疑我是皇家之人,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是哪位王爺家的郡主。可這種念頭随即就打斷了,我這身說不出的窮酸氣,吃啥啥沒夠的破落樣兒,怎麽可能跟皇家扯上關系?
可如今因為我一個小習慣,就炸出了一個悶雷,我不僅和皇家有關系,還是當朝除了皇帝權力最大的人——監國公主?
我看不到自己的臉,不過此時我的臉上一定畫滿了鄉巴佬沒見過世面的震驚模樣。這一點從魏子明嘲笑的表情中就能簡單的推測出。
桑丞相見勢不對,還想抓住最後一點機會來要我性命。他道:“符泠你玩什麽把戲?公主明明就在殿堂中處理公文,怎麽可能穿着婢女的服飾站在這裏,這個與公主長得有些相像的丫頭恐是你找來的罷!你居心不軌,本相怎能留你禍亂超綱,來人,把這個女子和符泠統統給我捆了!”
這丞相勢力不小,連宮中的侍衛都有唯他命是從的,這老頭話音一落,立即有一列帶刀侍衛圍了上來,欲将符泠和我拿下。
符泠自是不懼,可不知是因為受傷還是怎的,她的面色更加蒼白,唇色也有些紫紅的跡象,這本就看的我心中擔憂煩躁的很,又恰巧此刻不長眼的侍衛還要上來拿她,氣的我當即大喝:“放肆!沒有本宮的命令,給敢動她一下!”
這個聲音冷酷且威嚴,比剛才我在殿堂上說誰敢這二字時更有壓迫力,不僅立刻吓得侍衛們不敢再上前一步,就連一直冷冷淡淡的符泠此刻也神采一亮。
又有幾個大臣跪下了,高呼:“是公主!真的是公主!”
我轉身,面上挂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冷笑,一字一頓道:“桑丞相真是好大官威,本宮還在,諸位大臣也在,竟然就輪得到你來發號施令了。怎麽,高官俸祿吃久了,竟把祖宗定下的規矩都忘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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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丞相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麽說,臉色立即白了,馬上轉頭看向安定侯爺,仿佛不敢相信一個被他認定的小賊竟如此熟練的說出了這些話。
安定侯爺側了側身子,并沒有與丞相對視。
“你,你真是公……公主?”桑丞相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微微一笑,對跪着的大臣以及将士女眷們淡淡說道:“諸位平身。”
符泠等又壓低了身子,齊聲回道:“謝公主。”這才站起了身子。
我走到那幾個想要拿下我與符泠的侍衛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們,對着他們瑟瑟發抖的神情冷冷的笑了:“來人,将這幾個連主子都分不清的畜生砍了,好讓桑丞相還有其他人好好學學規矩。”
“是!”符泠身後的将士立即走出一列,欲将這幾個吓癱了的侍衛拖下去。
侍衛們撲到我面前拼命地磕頭:“公主,公主,奴才錯了奴才錯了!請公主再原諒奴才們一次罷!請公主……”
我嫌惡的轉過身,擡了擡手,這些侍衛便被将士們拖走了。蹭蹭蹭幾聲慘叫,過了一會兒,一将士來禀:“啓禀公主,執行完畢。”
符泠走到我身邊,淡淡的問道:“請問公主想怎麽處理這些屍首。”
我轉身忘了符泠一眼,她的眸色深深,如遠山皚皚。
我也學着她淡然道:“來人,把這些屍首賞給桑丞相罷。想必丞相得了這些屍首,以後便會明白主仆之分尊卑之別。”
“你……”桑丞相大怒,氣的臉色通紅。尤其是見幾具血糊糊的屍體後,連話都說不清楚。你了半天,突然轉身望向安定侯爺:“侯爺,你也說幾句!”
侯爺自始至終都未曾與桑丞相對視,見他這麽說,不過是微微傾了傾身子,對我恭敬道:“老臣上了年紀,這些年總有些頭暈眼花,方才沒認出公主多有冒犯,還請公主贖罪。”
桑丞相沒想到侯爺想要把自己摘出去,驚愕不已,“侯爺你……”
侯爺微等他說話,接着話茬又道:“公主睿智無雙,想來喬裝在此也是定有打算,至于宮中處理政務那位……”微微一頓,“想來,自然是公主安排的了。”
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從這短短的幾句話便知,這個安定侯爺比那個不知道怎麽爬上相爺位子的老頭城府深了不止一點兩點。這話看起來恭敬有加,不僅把他方才知我罪那架勢摘了個幹淨,還順勢拍了我的馬屁。不過他的話卻不經意的點到了大家都疑慮的點:若我是公主,那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宮中那位,又是怎麽回事?
這話不好答,我說我安排的吧,那麽找人頂替自己公主之位本身就是個欺君罪,皇上知道後往好了說把我權力免掉,往不好了說說不定直接就把我廢了。
可我若說我也不知道宮裏那位是誰,好像更不行,這件事一旦深究會挖出許多層線,而首當其沖受到牽連的便是知道宮裏那位不是公主卻知情不報的符泠以及魏舅爺等人。
媽了蛋,這老賊。
我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答。
眼看群臣已經被老賊的幾句話撩撥的更加懷疑我,我手心裏全都是汗,下意識的将手倒背到後面。
剛把手放在後面,手便被一只微涼卻有力的手輕輕握住。
随即魏子明就受不了的啧了一聲。
符泠并沒有因為魏子明就将手收回,而是站到我身側,替我把話回了過去:“前段時間,G公主收到消息,朝中埋有琉國細作,因茲事體大,公主既恐說了出去走漏風聲,又擔心平白追查會冤枉清白大臣。無奈之下,公主便只将此事告訴了符泠一人,于是才有了這幾個月的潛伏和好戲,卻沒想到諸位大人護主心切,一不小心認錯了人,險将公主拿下,符泠無奈下這才率軍回到宮中以證公主清白。”
我感激的捏了捏符泠的手,卻被她更用力的握緊。
安定侯爺老謀深算的眼睛望我一眼,笑道:“原來如此,老臣明白了,這全是公主的一片苦心。敢問公主此番調查下,可是找到了細作?”
我點頭:“已有眉目。”
安定侯爺陰陰沉沉的應下。
我把手從符泠手中抽離,揉了揉肩膀:“本宮乏了,諸位大人夫人們且先回罷,其他的事情,我們上朝時再說。”
衆人行禮告退。
他們一轉身,我就急着問符泠:“你是不是受傷了?疼不疼?”
符泠低頭含笑道:“我還好。”
我點了點頭,準備扶她看禦醫。結果剛擡頭,就對上了前方混在人群中的那雙溫潤的眸。
我心底一顫,剛忘卻的難過又一點點蔓延回來。
我不恨她,畢竟我曾那麽喜歡她。
我只是有一點點的失望。
櫻落動了動唇,似乎想跟我說什麽。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肩上就是一重,某人虛弱的倒在我身上,輕輕呻、吟起來。
“怎麽了?”我忙問。
“疼疼……”某人捂着胸口的一處血跡道。
我立即慌了:“啊,怎麽會是這樣,你剛剛不是說還好嗎?”
“我,受了傷,擔心你有事,馬不停蹄的趕來救你,許是傷口更嚴重了……”
我心中一暖,立即回抱住她:“你不會有事的,我現在就請禦醫來。”扶着她往宮殿中走去。
路過一臉無語的魏子明時,符泠還不忘把他打發了:“你抽一隊人來保護我與公主的安全,其他的人且回去休息罷。”
魏子明木着臉站着不動。
符泠一邊靠在我身上疼的呻、吟,一邊對着魏子明豎了豎兩根手指。
魏子明顯然被威脅到了,立刻應下,跟閑雜人等告退了。
回到寝殿。
隔着兩層紗簾,禦醫指導我将符泠的衣服剪開,查看她受傷之處。
符泠起先不讓,要着宮女來伺候她。
我更不讓,一定要親自侍奉。
推辭不下後,符泠耳根微紅,一只胳膊壓在臉上擋住我們之間的視線,一副随我便的神情。
我當然不客氣,立即用剪刀把她的衣服剪斷,輕輕揭開。
衣裳一落,她腹部的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便漏了出來。
每道傷口深可見骨,皮肉分離處都翻着黑色的血水。傷口被簡單的處理過,還被縫上了一層黑線。
我眼眶一紅:“很疼罷。”
她的胳膊輕輕移開,露出那雙深邃清秀的眸。
“還好。”
我把情況告訴了禦醫,禦醫給了我些藥粉,讓我給她塗上了。而後又開了些清毒的苦藥,一連給她喝了三碗。總算苦的她面色恢複了正常。
禦醫退下休息。
我在将最後的紗布給她纏好,坐在床榻上盯着她看。
她覺察到我許久未動,睜眼看我,見我癡漢一樣看她,面色又紅了一分。
“看什麽?”
我把她蓋在某處的衣服掀開,望着她全身泛粉的身體,禁不住吸溜了一口口水:“符泠,你的奶奶形狀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