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六加班果然怨氣極重，肖荼捧着豆漿進辦公室的時候，一片低氣壓。她桌上放了一份有關百祥公司的資料，放下豆漿，随手拿起看。集團龐大，涉及餐飲，酒店，超市，她翻過一頁，上面密密麻麻列舉了一系列的數據，包括旗下各餐飲的大致數據，翻了幾頁，忽然有人拍她的肩。
陳斌也從一旁湊過來看，看了眼她手中的資料：“你知道李東虎這人嗎？”
“誰？”
陳斌用手指指着資料上一長串名單上的首位，上面寫着董事長：李東虎。“他以前是混黑//社會，後來洗白先做的超市生意，接着是酒店和餐飲行業，據說最近想上市，上個總監壓了近六百多萬的貨給他的超市和旗下酒店餐飲，但款卻一直沒有要回來。”
“這麽多錢！不是一次性壓的吧？”
“當然，一年陸陸續續吧。結款的時候連核心人物的面都沒碰到，這家百祥公司啊，臭名昭著，最聞名的手段就是拖，不知拖死了多少小型企業。”
“他們馬上上市，應該很有錢啊，為什麽不給？”
“據說就是因為準備上市，急需資金，而且你也看到了吧，他們那麽多旗下生意，其實賺錢的有，賠錢的也不在少數，資金短缺是很正常的，所以能賴一家是一家。”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這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肖荼和陳斌對視：“怎麽現在的工作一個比一個有難度，想想簡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叫我怎麽去做。”
陳斌笑：“不是還有林總嘛，有他在你怕什麽啊！”
肖荼在心裏叫屈“正因為有他在，我才怕啊！”
“你們說什麽呢？”林野從外面走進來，看向他們，剛好瞅到肖荼手裏的資料：“我昨晚讓羅茜幫你準備好的，看來你已經拿到了，看的怎麽樣了？”
陳斌向肖荼使眼色，見林野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肖荼跟上去，“聽說這個百祥公司的老板是混黑//社會的？”
林野笑：“這是謠傳。再怎麽說人家也是安市十大傑出人物，雙學士身份，怎麽會和不文明行為沾上關系。”
“林總，我跟你去，不會有人身危險吧？”
“當然不會。”他笑，答的十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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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肖荼不信，“你不會拿我做炮灰鋪路吧。”
“我會保護你的。”
林野将不用的東西放在辦公桌上，拿起包走了出去，随手招呼肖荼。他覺得她真不是做小蜜的料，起碼此時此刻，小蜜會幫老板提包，于是林野走到肖荼的位子上，幫她将包拎了出來走向樓下。
兩人一路驅車向百祥公司大樓樓下，肖荼仰頭，看林野回頭看她，于是她問道“林總，不下去嗎？”
“你先去見一下那個李東虎，我在這裏等你。”
“不是說你會保護我嗎？”
“是啊，你開路，我保護。”
肖荼本不願意上來的，但兩人在車內，林野看她，語重心長：“肖荼，我們談談吧。”于是她義無反顧的走進大樓。電梯打開時，兩個穿着黑色窄裙的小姑娘從電梯裏走出來，回頭瞥她，說笑着離開。進入電梯，看着數字一個勁的往頂樓蹦，李東虎所在樓層被打造的金碧輝煌，名畫裝飾，紅毯鋪地，牆壁也是金閃閃的，完全不像是一個辦公樓層。電梯門剛打開便有一妙齡女子向他們彎腰點頭。
肖荼也彎腰，露出八顆牙的笑來看那女子：“請問李董事長在嗎？”
“請問你有預約嗎？”
“我現在可以預約嗎？”
“請問你是？”
“呃，我是華源公司的。”
“這個，真的不好意思，我們董事長在開會，今天不見客人。”
“我可以等的。”
“不好意思，我們董事長開會一直要到晚上，恐怕今天一天都見不了客人。”
那穿着優雅，舉止優雅，笑容優雅的前臺小姐擋在她前面，上前走了一步，她便向後退了一步。前臺小姐再向前走，她再向後退，直到退到電梯裏，那前臺小姐站在電梯外向她彎腰：“慢走，不送。”肖荼試着裂開嘴笑，太牽強沒有辦法。只得按了一樓鍵。
“你一早就知道我會被堵在門外吧。”肖荼上車看到林野正在看他的筆記本上的數據，見她回來也是一副很冷淡的模樣。
“我們現在怎麽辦？”肖荼看着他繁忙的樣子，問道。
“等。”
于是在等到肖荼叫了一餐飯，買了一堆零食，四瓶水和一份雜志被林野使喚了無數次後，她趴在車窗處看着他一邊吃零食一邊玩單機游戲。“我從來不知道男人也喜歡吃零食。”肖荼站在車門外看車內，他在車內十分的悠然自得。
“那說明你還不太了解男人。”
“我确實不了解你，你已經不是我想象中的樣子了。”肖荼鄙夷。
“哦！”林野此時來了興趣，“你第一次見我覺得我是什麽樣子？”
“林總把我從高椅上救下來，猶如從天而降的某神，形象甚是高大，然後我站了起來，哇，怎麽如此英俊，而且成熟穩重。”
林野笑，“你少拍馬屁，不要以為這樣 ，我就會對你從輕處理。”
“我沒做錯什麽事吧。”肖荼看他，此時他坐在車後面，零食充填了他的四周，西裝被扔在了前面，領帶也不知所蹤，白色襯衫上面兩個扣子敞開，露出脖頸和下面大片肌膚，很是誘惑性。
“你第一次怎麽會從高椅上摔下來的？”
“那天啊，來到匆忙，穿了雙不合腳的高跟鞋，我很少穿高跟鞋的，然後就從上面摔下來了。”
“所以啊，我以高空墜下，砸中行人為由對你進行刑事問罪。”
“這樣也可以呀。”
此時從樓上下來一五十多歲，又黑又胖的男人，後面跟着一串的人，剛剛下臺階，肖荼便沖了上去，無謂的簡直像一個抓取獨家新聞的小報記者。“張董事長，你好，我是華源公司的，關于去年一年我們與貴公司的賬期問題與貨款問題”一輛奔馳轎車疾馳而來，林野在車內看着肖荼被從後面湧過來的一群人從前面一個個推搡擠到最後面，車門“嘭”的一聲被關起，肖荼被飛馳而過的煙濺了一臉的灰。
“他讓我們先去找采購經理李磊。”肖荼踉踉跄跄的來到車窗前，感嘆：“他們以前肯定常幹這事，我剛才被誰捅到了肋骨。”肖荼摸摸自己胸下面的部位，“疼死我了。”
林野看着她摸着自己的肋骨，一邊吸氣，嘴角不自覺的向上翹，他不理她，掏出自己的手機看。
肖荼看林野正在劃手機：“你在看什麽？”
“李磊的資料。”
“怎麽樣？”
“他是李東虎的小舅子。”林野看完後将車門打開：“現在你終于派上大用場了，肖荼。”
“你又要我做什麽？”肖荼看他，很是警戒。
“首先，将車內清理一遍。”
“我們不去找李磊嗎？”肖荼轉移話題。
“首先我們要搞清楚李磊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在這之前，最需要的就是清理車廂。”林野走出來，取出自己的筆記本和資料，走到一旁大樹下的陰影裏。肖荼很無奈，爬進車內，将包裝袋一一收拾起來。
林野看表，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他又看樓，“時間也不早了。”擡眼時肖荼正兩眼星星的看他。于是他嘴角翹起，“所以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今天是周六，如果晚上加班到很晚的話，是不是周日就可以休息了？”肖荼在車內一臉期盼的看林野。
他正在看大樓出口，“出來了，快上車。”肖荼快速坐上車子向窗外看，一個三十多歲年紀的男人從大樓裏走出來，先是去取車，等車駛出來後，林野也準備好跟上去了。
“我們為什麽要跟上去？”
林野笑，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表情似乎在說，跟着就對了。
車子一路跟着李磊駛到市中心，來到一家看起來裝修不錯的飯店前，李磊停了車，剛走出來，已經有人在等了，那幾個人迎上來，見李磊便一臉熱情的握手，幾個人一同走進酒店。
“跟上。”林野也停了車，見李磊和那幾個人走上二樓的一間包廂裏，此時包廂門拉上，林野選擇了對面的包廂，将門敞開，此時服務員出出進進，裏面的情況能看出個一二。
“他們是誰？”
“祥林公司的。”
肖荼了然，祥林公司是他們的競争公司，以前在辦公室時常聽到這個名字。那幾個人圍在一張圓桌上，席間不斷有人站起來給李磊敬酒，林野将打開門時露出面的幾個人用手機一一拍了下來，肖荼扒米飯，林野心情好，便看那邊便給肖荼講笑話，全是冷笑話，肖荼疑惑，林總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癖好。
林野卻沒有在意肖荼的想法，想到什麽說什麽，反正這邊也不是他的重心，他一直看向對面，對面很熱鬧，但離得太遠沒辦法聽清。于是他再一次将頭轉了過去，上下打量一番。
肖荼又是脊背發涼的感覺，她将還在外面的一半青菜咬進嘴裏，警惕的問：“林總在看什麽？”
“吃飽了嗎？”林總笑着問。
肖荼看着還剩一半的米飯，不舍的點頭。林野再次将這笑加深，顯得和藹可親：“來，我們做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