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22)
樓伶揚起下颚,一字一頓的回擊:“我不是妓·女,不是你想親就能親你想抱就能抱的,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這麽清高你還來求我?”他鄙夷的神态,身子又壓低了些朝她壓來,卻沒有再強吻她,而是迫使她和自己對視,然後才說:“你不是告訴我二姐說我是個廢物,連個男人都不是無法滿足你麽?我從來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原來一直那麽欲·求不滿。”
樓伶既羞憤又難堪,瞠圓了眼瞪他,他卻退開來,視線也轉開,擡手看了眼時間——原本他習慣把表戴在右手腕,因為他是左撇子,可他的右手腕昨天被她咬傷了,所以今天他換了款輕薄的表戴在了左手腕上。
“剛好半個小時。”他站了起來,“我說過一分鐘時間都不會多給你。”
樓伶也跟着起身,在他邁開腿欲離開時攔住他。
“你不能把股權轉讓給秦心。”
他沒看她,也不再開口,側過身要從她身邊過去。
她急了,不管不顧拽住他手腕,引得他回頭看過來,視線卻落在她拽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上。
樓伶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才知道她抓住的是他受傷的那只手,可她沒有放開。
“你不能把股權轉讓給秦心。”她還是那句話。
他擰着眉來看她,神色是明顯不耐的:“你真以為我剛才說只要你能說服我我就答應你放過素美?你別傻了,兩個小時前我已經把它轉給了秦振坤,現在秦振坤才是素美最大的股東。”
樓伶一下就僵住了。
莫笙拿開她的手,瞥了眼手腕上被她咬過的那個地方,因為昨天沒及時處理,所以今天傷口有些紅腫,是發炎的跡象。
去醫院清理時醫生說傷口太深,估計以後會留疤,那一刻他竟然是笑了聲,把給他清理傷口的小護士驚得一愣一愣的,大概是以為他被咬傻了。
“我說過,看你們在痛苦中掙紮是我目前最大的樂趣,所以我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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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早想到的,可你盲目的信任我。”
“……”
“是不是很後悔自己有眼無珠,恨不能殺了自己?”他譏诮的勾起唇,“可你別忘了,我說過你不能死,否則——”
“我當然不能死,該死的那個人是你!”樓伶終于從那個震撼的噩耗中緩過神來,整個人卻像是經歷過一場生死浩劫,與之前的安靜相反,現在的她情緒激動得連瞳孔都是放大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你為什麽這麽狠毒?你知不知道不論你對樓家做過什麽,我心裏始終都對你懷着一絲僥幸,以為你至少曾經愛過我,以為你會念着這點舊情在最後關頭收手。可我現在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你根本就沒有心!像你這樣冷血的人為什麽不幹脆死在那場車禍中!”
她是氣急了,所以口不擇言。
她對他所有的期望和僥幸都在他告知他把股權轉讓給秦振坤的那刻統統化作成了絕望和恨。
她曾無比慶幸他還活着,可這一刻她卻希望他死在了那場車禍中。
至少在她心裏,他還是那個一如既往愛着她的男人。
至少樓家還一家團圓。
至少她還能依靠她和他相處時的那些甜蜜回憶支撐下去,即便是每一天都度日如年,也好過現在樓家家破人亡他卻還是不肯放手。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咬牙切齒的恨聲咒罵,手腳并用的對他拳打腳踢,像瘋了一樣不再控制自己的情緒,對他有多恨,下手就有多狠,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手捶在他胸口又多痛,只是死命的、絕望的發洩。
莫笙對她的攻擊嗤之以鼻,三兩下就輕易的制住她的雙手,語氣輕狂:“你恨我,可你更愛我,你愛我愛到就算我對樓家做盡一切,你也無法割舍對我的愛。”
他這樣說并不是自作多情,而是他能感覺得到她對他的那份熾熱的感情。她是那種對感情分外偏執的人,她的身心都認定了他,這輩子都只能非他不可。
“知道我為什麽說孩子是要拿掉還是留下随便你麽?因為我知道你最終會決定把孩子留下來,即使我說我不會承認我是孩子的父親,即使你已經躺在了手術臺上,你也會在最後關頭喊停,因為你愛我,因為孩子是我的。”
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态都極其自負,他吃定了她愛他。
掠了眼她依舊平坦的小腹,他放開她的手,轉身。
她沒有再追過去,只望着他往客廳外走,整個人都好像石化了,除了胸脯起伏得厲害,除此之外沒有半點聲息。
莫笙走到客廳入口時臉色已經發青。
因為疼。
胸口疼。
鋸齒一樣被一下一下拉扯、分裂的疼。
身後傳來一聲像是不經意逸出口的低笑聲,輕輕的,卻讓人毛骨悚然。
他克制住想回頭看的欲·望,單手按住胸口加快了步伐,卻聽‘撲通’一聲仿佛重物落地的聲響傳來。
他未及回頭,心跳已經先停跳了一拍,而樓馨闖了進來,一張臉白得像塗了層厚厚的面粉。
她沒看他,從他身邊沖了過去,奔向客廳。
“姐!姐你怎麽了?你別吓我!姐你醒醒!”樓馨帶着哭音的尖銳聲音傳過來。
芬嫂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跑出來,卻被客廳的一幕駭住了——樓伶倒在地上大半個身子被樓馨摟在懷裏,下身那條淺色的小腳西褲不斷有刺目的血色一路蔓延。
頓住腳步的莫笙屏息,聽芬嫂慌聲在喊:“流血了,太太流血了!”
……
—————
星期一,素美的臨時股東大會上,秦振坤以素美第一大股東的身份出席,順利入主素美。樓嘉恒在重重債務逼困下接受齊秘書提議,把素美賣給了秦振坤,自此,素美改姓秦。
星期二,素美股票回升。同一天,卓維代理董事長兼總裁莫笙在卓維董事會衆董事一致擁護下正式任職卓維董事長兼總裁。
星期三,涉嫌素美中毒事件遭警方全球通緝的主要嫌疑犯——素美前任采購部經理汪凱威,與XX食品公司老板陳某,分別在馬來西亞與印尼被警方抓捕歸案。
星期四,素美股票以跌破衆人眼鏡的詭異回升速度單日上漲50%。
星期五,卓維董事長兼總裁莫笙被爆與素美前任總裁樓伶因感情不和離婚。
星期六……
星期日……
……
——————
明天就是新年,全世界都張燈結彩歡送歲末最後一天,整個樓家卻依舊愁雲慘霧。
一個星期前就已經出院的樓伶被樓嘉恒接回家中休養,可她身上的傷是複原了,內心遭受的創傷卻永遠無法愈合,如同一處傷勢不受控制一直惡化的傷口,不住的流膿流血,逐漸潰爛。
從懷疑莫笙接近她的目的那刻起到那天氣急流産,她壓抑得太久,她終于撐不住了,她選擇逃避現實,封閉了自己的內心,把自己關在一個黑漆漆的虛拟世界裏,拒絕和外界溝通。
從被送入醫院搶救後醒來至今,整整一個月,她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不論樓嘉恒和樓馨怎麽勸她,怎麽安慰,她都沒有反應。
她長時間的昏睡,醒着的時候也只是木然的盯着天花板或者目無焦距的盯着某一處,眼神空洞無物,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樓馨知道姐姐是崩潰了,在承受了那麽多打擊和背負了那麽多壓力以後,她終于承受不住崩潰了。
那日她被姐姐支開要單獨和莫笙談,她強迫自己像個瘋子一樣圍繞別墅的院子轉了一個大圈,等她返回客廳對着的那扇落地窗,正好看見莫笙離開,而姐姐無比絕望的望着他離開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是她形容不出的痛苦和悲傷,仿佛痛失了整個世界,仿佛心髒硬生生被人挖空了,連那張秀麗的面容都扭曲了。
然後她看到有血從姐姐身體裏流出來,很多很多的血……
孩子沒了,那是最後一根壓垮姐姐的稻草。
她知道姐姐其實狠不下心拿掉孩子,那天在去醫院途中她好幾次聽到姐姐自言自語說一些‘別怪我’‘不要來找我’‘對不起’這樣的話。
她知道姐姐是在對肚子裏即将離開自己的寶寶說。
姐姐恨莫笙,可孩子是無辜的。
盡管如此,孩子還是不能生下來,姐姐是在逼自己,護士讓她填表格時她注意到姐姐的手抖得幾乎寫不了字。
也許離開香港,離開那個幽靈般陰魂不散的男人,一切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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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卧室裏,躺在床上蜷縮成一團的樓伶瑟瑟發抖。
她做了噩夢。
夢裏父母的臉切換着出現,一句一句喊着她的名字。
她想去抓父母的手,可莫笙卻出現了,他攔住她不讓她和父母見面,她對他又踢又咬,可他一直在笑,他說要樓家徹底消失……
夢境混亂不堪,她掙紮着好不容易醒來,入目的卻是一片漆黑。
“姐?”
樓馨的聲音從門外透進來。
樓伶眼珠子動了動,卻是閉上眼,仿佛根本就沒聽見妹妹在叫她。
樓馨推門進來,手裏端着一只盛有一盅燕窩的托盤。
她開了一盞落地燈,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
“姐,這是大哥特意給你煮的燕窩,你多少吃一點。”她邊說邊去掀樓伶的被子,卻被她紅燙似火的臉頰給驚得楞了一下。
“怎麽臉這麽紅?”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樓馨才知道姐姐又病了,而且燒得厲害。
她急忙下樓叫大哥備車,又返回來給樓伶換上幹燥的睡衣,然後一起送她去醫院。
這已經是這一個月內樓伶第四次進醫院,第一次是因為流産,後面兩次卻是因為生病,而她每病一次都要在醫院住上個三四天醫生才肯開出院證明。
折騰到淩晨六點多樓伶的燒才退,樓馨一直握着她的手,聽值班醫生說:“她的身體嚴重營養不良,對各種病毒的免疫力也差,如果不注意,在這個季節很容易感冒,也很難痊愈。所以最好是能讓她多吃些營養品把身體調理好,再适當做些運動強身,機體的免疫力一提高,自然也就不會三天兩頭感冒了。不過……最重要的是應該盡快給她請個心理醫生,她目前的精神狀态比身體狀态還要糟糕,若長久這樣下去,會很麻煩。”
樓馨和大哥對視一眼,樓嘉恒皺着眉頭說:“我給她請過,可沒一點用,她根本什麽都聽不進去,心理醫生也無法和她溝通。”那就只能耐心開導了。”醫生說着安慰的話,随後離開了。
“都是那個混蛋害的。”樓馨望着姐姐眼眶通紅,“她是被他傷透了才會封閉自己拒絕與外界溝通。”
“是我不好。”樓嘉恒沉聲嘆息,走過去搭着小妹的肩輕輕拍了拍說:“我已經聯系好了買淺水灣那套別墅的客戶,等把別墅賣了我們就移民到瑞士去,我相信伶伶會好起來的,只要離開這塊傷心之地,一切都會好起來。”
樓馨不語。
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并不像大哥說的那麽樂觀。
如果姐姐自己不想走出那個封閉的世界,那誰也別想喚醒她。
“大哥,你回去給姐做些吃的送過來,她昨天一整天沒吃東西。”
樓嘉恒點點頭,又不放心的俯身探了探樓伶額頭的溫度,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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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伶即使退了燒也一直昏睡不醒,樓馨一夜沒睡,有些困乏的靠在床邊眯眼假寐,誰知道一下就睡着了。
她睡得很熟,連有人推門進來都沒察覺。
來人放輕腳步走過去,視線觸及病床上足以用瘦骨嶙峋來形容的女人,那雙垂握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漸漸握攏,手背上綻露的青筋根根清晰。
認識她這麽長時間,見過她容光煥發的一面,也見過她失意時落魄的樣子,可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糟糕過。
她才二十五歲,還那麽年輕,可原本應該朝氣蓬勃的她現在卻像是一盆完全失去水分的滋養而幹枯、萎縮了的植物。
她躺在床上昏睡的樣子了無生息,仿佛病床上躺着的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真是後悔。
後悔沒能及時作出正确的判斷。
後悔錯失了她的信任。
後悔棋錯一步,滿盤皆輸。
看得太入神,沒注意門外的腳步聲,直到門被推開。
“你是誰?”手裏各自拎着兩只保溫瓶的樓嘉恒一臉警惕的瞪着突然出現在妹妹病房裏的陌生男人,眼露兇光。
“是不是那個野·種派你來害我妹妹的?他到現在還不死心,還想殺人滅口?”不等那人回答他又連着一串問題抛出去。
樓馨終于被大哥拔高的聲音驚醒,睡眼惺忪的擡眼看來,等看清楚站在病床前的男人,她臉上瞬時浮現驚訝的神色。
“秦大哥?”
被樓馨喚作秦大哥的男人正是剛上任秦心集團董事長正式接管秦心集團旗下所有業務的秦牧海。
車禍後的他比以前明顯清瘦許多,原來那頭漂亮的頭發因為做開顱手術時全部剃掉了,所以現在重新長出來的就只有一寸那麽長。
不過這并不影響他輕易能吸引住別人眼球的特質,留着寸頭的他少了一分俊美,卻多了幾分沉穩和內斂。
他聽出樓馨語氣中的驚訝,卻只淡淡掠了她一眼,就又将視線重新落在樓伶臉上,完全無視狠瞪着他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剝了的樓嘉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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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男女主醫院見面)
更新時間:2013-5-8 11:42:16 本章字數:5532
樓嘉恒聽妹妹叫秦牧海秦大哥,楞了一愣,然後才想起來,在素美還沒出事他還是素美的總經理時他曾和秦牧海打過交道,只是因為秦牧海車禍後整個人都有些變化,所以他才一時沒認出他來。言虺璩丣
他走到床旁把手中的保溫瓶放下,望向秦牧海,眼裏滿滿的敵意。
“怎麽,你和那個野·種聯合起來把我們樓家搞得家破人亡公司被你們秦心收購,現在很得意所以跑來炫耀?”
秦牧海擡眸來看他一眼,眉頭蹙了蹙,卻沒說什麽,轉身朝門口走去。
樓嘉恒重重哼了聲,轉頭問小妹:“他來做什麽?嫦”
樓馨不知怎麽的臉色都白了,一副震驚又難以接受的表情。
她見秦牧海走了出去,也顧不得回答大哥,起身就跟着往門外走。
“秦大哥!栖”
在電梯口,樓馨叫住欲走入電梯的秦牧海,後者身形一頓,卻沒有回頭。
“秦大哥,我有話和你說。”樓馨快步走了過來,視線膠在秦牧海輪廓分明的側顏上。
秦牧海睇了眼逐漸吻合的梯門,轉身走向長廊的一端,然後在一長排的落地窗前駐足。
樓馨望着他,想起他剛才看姐姐時的眼神和表情,那種心疼和哀傷讓她心頭陣陣發苦。
“原來你真的喜歡我姐。”
她的直覺竟然這麽準,一語成谶。
秦牧海望着窗外,嘴唇動了動,揣在外套口袋裏的那只手下意識掏出一包煙來,正想點燃一根,可突然想起自己是在醫院,只好又把煙放了回去。
“既然你喜歡她,為什麽還要那樣對樓家?她現在這樣,你們滿意了?”
“……”
“醫生說她患了嚴重的抑郁症,她已經一個月沒說過話了,不論我和大哥怎麽開導她都沒反應。就連心理醫生都對她的狀況搖頭。”
“……”
“為什麽你們一個個都那麽狠心?他是,你也是,一個個都那麽冷血。我懷疑你們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她?如果真的愛她,為什麽舍得傷害她讓她痛苦?”
“……”
“你們成功了,公司沒了,樓家完了,她也被你們毀了,你跑來醫院看她不會是還希望她對你說聲恭喜——”
“夠了!”
秦牧海終于出聲打斷她,睇來的目光滿滿隐忍的痛楚。
樓馨譏诮的撇撇嘴:“我才說了這麽一點你就受不了了?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段時間我們是怎麽過來的?你們何其殘忍,生生把一個正常人逼成了抑郁症患者,你們晚上睡覺難道都不會做噩夢麽?”
“我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秦牧海一字一頓,額頭青筋都蹦了出來。
“你現在才說這樣的話誰信?難道不是你自願和他聯手打擊樓家?而是有人拿槍逼你?你做都做了,又何必推卸責任?”
秦牧海沒再解釋,只忍耐的深呼吸一次,然後連招呼都沒打就快步返回電梯口。
“我們很快就要移民離開香港了,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秦牧海離去的步伐猛地剎住,回頭愕然瞪着樓馨:“你們要移民?去哪?”
樓馨瞥到他眼底的心慌,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
“這和你沒關系。”她匆匆回了他一句就走開了。
秦牧海望着她走向病房的身影,心想樓家要移民,那就意味着以後他或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樓伶了。
他想起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樓伶,現在的她那樣脆弱,那樣讓人心疼,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捧在手心裏好好呵護,只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給她。
可他已經沒有了疼愛她的資格,他是毀了她的幫兇。
況且就算他想呵護她,樓嘉恒和樓馨也不會同意。
他蹙着眉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發怔,直到助理打來電話提醒他十點的會議,他才悵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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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遠彙報完一天的工作行程,卻發覺老板并沒認真在聽,而是失神的望着右手腕那枚牙印發怔,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段時間老板經常出現在工作中動不動就失神的狀況,而他多少有些明白是i因為什麽。
無聲輕嘆了嘆,他輕喚了一句:“莫先生?”
莫笙仿若如夢初醒,移開落在右手腕的視線。
“莫先生,您是不是想知道……她的現狀?”路遠小心翼翼的措辭,不忘察言觀色,而他話一落,老板的臉色就明顯變了。
“要你多事!”莫笙不耐的回了一句,有種心事被窺穿的惱怒。
路遠被挨了訓也依舊沒停口,接着說:“我一直讓人在打聽他們一家的消息,知道她從那次住院後就不時生病,精神狀況非常糟糕,說是患了嚴重的抑郁症,已經一個月沒說過話,昨晚又因為連夜高燒被送進了醫院。”
“抑郁症?”莫笙驚了一下,腦海裏浮現瘋瘋癫癫的母親。
“另外還有就是樓嘉恒在聯系買家想賣掉淺水灣那套別墅,又頻繁走動移民署,應該是打算全家移民到國外。”
移民?他們竟然想移民?以為移民就能躲掉他的報複?
莫笙冷笑,以他的勢力,不論樓家是在香港還是移民其他國家,只要他不放過他們,他們往後就別想安穩的過日子,他有一千一萬種折騰他們的方式讓他們生不如死。
“哪家醫院?”
路遠睇他一眼,報了醫院地址。
莫笙已經站起來:“把行程往後延,另外安排人聯系樓嘉恒買下那套別墅。”
路遠點頭,目送老板離開,想着老板最近經常失神的舉動,不禁輕輕搖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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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多樓伶才醒來,一雙空洞的大眼因為高燒更顯得沒精神,醒來也是安靜的躺着,既不喊餓也不喊難受,就那樣面無表情的望着天花板,如果樓馨不強迫她吃東西,她能那樣一直盯着天花板不移開視線,直到困了再次睡着。
樓嘉恒接了通電話說是聯系到了買淺水灣那套別墅的買家,所以走了。
樓馨喂姐姐吃了小半碗粥她就不肯吃了,她只好扶她坐起來,不厭其煩的和她聊以前小時候的事情,希望能刺激她的記憶讓她清醒。
“姐,你快點好起來,等大哥賣了別墅辦好移民手續我們就移民到瑞士去,以後不會再有人陰魂不散的想要對付我們,我和大哥也不會再讓那個混蛋傷害你。”
“我和大哥商量好了,等我們移民到瑞士定下來就帶你去環球旅游,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大哥會正經工作找個女人結婚成家照顧我們,你也會遇到一個真心疼愛你把你當他的全世界來呵護的男人,我呢,就按自己的興趣愛好去念服裝設計,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親手為你設計一套最漂亮的婚紗。”
樓馨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還有些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滿對未來的憧憬。
樓伶還是沒任何反應,聽樓馨說得多了反而覺得困,就又閉上眼睛,等樓馨察覺時,她已經又睡着了。
樓馨輕輕把姐姐放平讓她躺下,這時有護士進來,讓她去拿樓伶昨晚入院做的一些化驗報告。
“咦?那些報告平時不都是你們送來嗎?”
“有些化驗結果梁醫生不方便在這裏說。”
樓馨臉色一白:“什麽意思?哪項化驗結果出了問題?”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自己去問梁醫生吧。”
護士說完就離開了。
樓馨回頭望了眼在睡夢中不自覺把自己蜷成一團的姐姐,眼眶一熱,難受的趕緊別開眼走了出去。
而她剛離開,樓伶的病房門就又被人推開了,一道高大偉岸的身影走進來,徑直走到病床前站定,視線落在蜷縮成一團像只被遺棄的小貓一樣楚楚可憐的女人那張小得讓人觸目驚心的臉龐上,胸口驀地又是一陣尖銳的疼痛。
莫笙蹙着眉忍耐的按住胸口心髒疼痛的位置,等陣痛般的疼痛緩解了才俯下身,近距離的端詳那張瘦得幾乎讓他認不出來的小臉。
她的臉色是那種營養不良的蒼白,唇色也不複往日的粉潤,是淡淡的淺紫色。
他注意到她的眼睫不停的在眨動,小扇子一樣撲騰着,不知道是在做噩夢還是怎麽了。
他擡手去壓住她一側的眼睫,可她只安靜了一秒就像是感覺到了強大的不安似的,眉頭也蹙緊了,不安的将身子更緊的蜷起來。
莫笙偏不讓她如願,他強制性的把她的雙腿拉直,可她現在瘦得腿上都是骨頭,硌得他手心疼,心口也疼。
一來二去樓伶被他弄醒了,睜開眼看到莫笙的剎那目光有些迷茫,莫笙以為她是認出了自己,剛想說什麽,她眼裏那絲茫然馬上又被空洞取代了。
莫笙心一沉,黑眸緊緊盯着她,她也望着他,目光卻是無焦距的。
“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得了什麽抑郁症,你只是在逃避,可你以為只要你假裝得了抑郁症我就會心軟放過你們?”他單手攫住她的下颌,一字一頓:“你做夢!”
樓伶木然望着他,像是根本就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你別裝了,我不會和你的家人一樣被你騙。”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樓伶大概是被他捏得下颚疼了,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痛苦的表情,眼裏除了空洞也多了一絲惶恐。
莫笙見她痛得唇色都白了,終于松手。
他在她床邊坐下,不管不顧的扶她起來,讓她大半個身子都靠在自己胸口,而雙臂圈住她嬌小的身子抱住。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
“是你們樓家先對不起我,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我沒有錯。”
“……”
“說話。”
“……”
他扳過她的臉來,嘴唇摩挲着她的臉頰如同熱戀中的情侶般輕輕呢喃,出口的話語卻是:“你不說話我就繼續報複樓家,我說過樓嘉恒才是罪魁禍首,而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你以為我會就這麽放過他?”
“……”
“乖,說話,我不是很有耐心的人。”他誘·哄她,唇刷過她的親了親。
樓伶仍舊不開口,卻抗拒的想逃開他的懷抱,逃開他的吻。
可他抱得很緊,而她沒力氣掙紮。
他掌住她的後腦,近乎有些饑渴的加深了這個吻。
她剛吃過樓馨喂她的用中藥熬煮的粥,口中還殘餘淡淡的中藥清香,微微的有些苦,卻讓他吻得欲罷不能。
樓伶被他野蠻的吻吻得呼吸不過來,眼裏滿滿的痛苦,手上抗拒的力道也在求生的本能驅使下加重了。
她嗚嗚地不時發出幾個小貓一樣的聲響,雖然微弱得幾不可聞,卻還是讓莫笙聽見了。
他停下來,望着她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以及臉頰上終于浮現的一絲紅暈,嘴角勾了勾。
“其實你一直不說話就這麽傻傻的也不錯,至少好過你清醒了對我張牙舞爪。”他又低頭親親她,自言自語般說:“等我把淺水灣那套別墅買過來,你還是和我一起住吧?我找阿蘭回來照顧你,你不喜歡和外界溝通也沒關系,有我天天陪着你就夠了,至于你大哥和你妹妹……”
他頓住,像是在思忖該怎麽處置樓嘉恒和樓馨,而門外傳來争吵聲。
“你是誰?為什麽鬼鬼祟祟站在我妹妹病房門口?”樓嘉恒口吻不善的質問站在樓伶病房門口鐵塔一樣一動不動的墨鏡男。
墨鏡男啞巴一樣閉口不答,卻在樓嘉恒試圖推開他走進病房時伸手來攔住。
“你什麽意思?你到底是誰?”樓嘉恒怒不可遏,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瞬地就變了,朝墨鏡男狠狠一拳就揮過去。
墨鏡男往旁邊挪了一步避開樓嘉恒的攻擊,誰知樓嘉恒根本就不是想和他打鬥,而只是想逼他讓開。
等他反應過來時,樓嘉恒已經迅速推開了病房門。
莫笙剛下床欲抱樓伶離開,樓嘉恒看到這一幕,以為他在輕薄妹妹,頓時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沖到了頭頂,雙眼赤紅如血。
“王八蛋!你居然找到醫院來欺負我妹妹,我要殺了你!”
他左右環顧一圈找兇器,瞥到一旁的花瓶,想也不想的沖過去拿起來就竄到莫笙面前,高舉起花瓶就朝彎着身的莫笙頭上砸下。
莫笙神色一冷,下意識閃身要避開,卻又想到被自己抱住了大半個身子在懷裏的樓伶,如果他閃開,那麽那個花瓶無疑會砸到她身上。
思忖間花瓶已經落下,他護住樓伶的臉,任花瓶砸在他頭上,‘砰’地一聲巨響後碎裂開來。
樓嘉恒氣紅了眼,得了手還不解氣,又抄起床頭櫃上的保溫瓶朝莫笙砸來,卻被随後跟進來的墨鏡男搶下,接着拽住他手腕往後一背,又重重踹了他膝蓋一腳把他制服在地上無法動彈。
後腦的劇痛讓莫笙感覺大腦一陣暈眩,他蹙着眉伸手往後腦上摸了一把,手心裏立刻掬滿了一手心的溫熱液體。
“王八蛋,放開我妹妹!”樓嘉恒被墨鏡男死死摁在地上還不忘怒罵,話剛落臉上就被墨鏡男重重打了一耳光。
莫笙閉上眼緩了緩大腦傳來的暈眩感,幾秒後睜開眼來,望着懷裏又沉浸在自己那個虛拟世界中的樓伶,淡淡開口:“報警。”
————
(。。。這兩天心情很糟糕,更新可能就晚點~~明天會加更兩千~PS:請一些讀者不要對本文的商戰內容太過于吹毛求疵,我雖然不是股票分析師,但一些基本的我還是問過專業炒股的朋友還有查過資料,我寫的背景是香港,H股和國內上市的股票本身就存在差異~不過還是感謝你們挑毛病,這說明你們看本文看得認真~只是希望是善意的建議,而不是一副我欠了你幾百萬沒還的口吻,将心比心啊,朋友~)
一輩子都和她在一起
更新時間:2013-5-9 8:49:59 本章字數:4477
樓馨去梁醫生那兒跑了一趟卻空手而回,因為梁醫生說他并沒有讓護士轉告她來拿樓伶的化驗報告。言虺璩丣
樓馨想起那名護士和自己說話時眼神閃爍,心裏不由覺得有些怪異,等她從梁醫生辦公室出來返回病房時,卻被人攔住了。
而攔住她的人正是那名通知她去梁醫生那拿化驗報告的護士。
“是你?你為什麽騙我說梁醫生讓我來拿我姐的化驗報導?”樓馨警惕地瞪着護士問。
“因為我們老板有話和你姐姐說,你不方便在場,所以我才支開你。嫦”
“你們老板?誰?”樓馨困惑,又戒備的左右瞧了瞧,問她:“你不是這家醫院的護士?你們老板是誰?”
“這些你就不用知道了,等你可以離開的時候我絕對不會攔着你。”
樓馨冷笑:“你以為這兒是你家?我想去看我姐姐還要經過你同意?栖”
她越過對方想往前走,對方卻動作迅速的扣住她手腕,樓馨都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被迫貼在了牆壁上,而雙手被護士打扮模樣的女人反剪在了身後。
“放開我!”樓馨激烈的掙紮,卻根本就掙不開身後女人的壓制,反而險些擦傷了臉。
“你別做無用功了,我拿過女子柔道冠軍,你不可能贏得過我。”
樓馨氣得咬牙,掙不開就罵:“臭女人!你們老板是誰?是不是莫笙那個王八蛋?他怎麽陰魂不散跑到醫院來了?真是無恥!居然用這麽下三濫的手段把我騙走!”
“我勸你還是安靜點,這裏雖然沒什麽人來往,但你如果繼續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