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3)
合作夥伴這麽重要,要親自去通知?”
“未來嫂子。”吳澤搖頭看向陳軒“情商啊親愛的,還沒回來呢?”
陳軒眨眼,忽然一拍額頭道,“诶呀,壞了,剛才拒絕的太快了,我再找找那個邀請。”
“陳軒!”吳澤炸毛,然後被屋裏的兩人笑到差點落荒而逃。
兩天後,一個名為毒蠍的組織登上了新生兒的名單,與此同時,擎達四海聯合一批海嘯中成功脫身的大小公司成立了一個新型商業合作基金,一些在海嘯前不為人知的消息,也慢慢傳播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下雨,凍死了
☆、擔心
聖誕節前夜,陳軒在股市上的沖資回饋終于到位,除了撥還給陳雲以及清還欠款的部分,剩下的都以毒蠍的名義成為了公戶上的存款,而在名單上,毒蠍這個新生兒的含金量也猛然提高了一大截。
國內的聖誕節不會放假,所以忙着各種年終總結的人并沒有發現因着這個假期,他們身邊的一些事情發生了改變。
“受損名單出來了,這次的危機過後,經濟至少後退五年。”吳澤拿着剛剛傳真過來的文件進門,感慨的遞給陳軒。
“五年還算是可以了。”陳軒放下架在鼻梁上的眼睛,前段時間的過度用眼造成的假性近視,盡管知道不能帶眼鏡,但是工作需要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你留神帶眼鏡的時間,別給真弄成近視了。”吳澤不贊同的看向陳軒“不是說這段時間沒事嗎?”
“我說過嗎?”陳軒笑笑,接過文件。“說過,前兩天的事情怎麽可能記錯。”吳澤扣住陳軒想要翻看的手,聲音帶着點硬氣道“閉眼,我給你念。”
陳軒順着吳澤的力道閉上眼,“不用你念,你幫我按摩一下好了。”握着吳澤的手放在眼睑上,手指順着吳澤的手掌摸到指尖,平整微僵的觸感讓陳軒輕笑,指腹劃過齊着指尖長的指甲邊緣,“麻嗎?”
“不麻,向後靠靠。”吳澤微笑,手指按上陳軒的雙眼“等過年的時候給大家好好放假,這段時間都累得不輕。”
“還用等到過年?”陳軒雙眼微動,被吳澤再次蓋住,便只是笑道“喬聖誕節就準備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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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厚道,怎麽又把活交給你了。”吳澤捕捉到陳軒話裏的意思,手上的力道加重一點點,話中的揶揄絲毫沒有阻礙的透露出來。
“沒辦法,誰讓他運氣好。”陳軒雙手合十,對着吳澤拜一拜,“本來應該是我贏的。”
“你們賭什麽了?”吳澤頗為感興趣道。
“下一只飛過的鳥是什麽種類,我本以為是麻雀,誰想到來了只不常見的喜鵲。”陳軒語氣中有些郁悶“偏偏還就讓他猜中了。”
吳澤一陣汗顏,這倆人是有多無聊還是說——“這個習慣是你們從肯特那邊繼承過來的?”
“算是吧。”陳軒揚揚一邊的眉毛,想要睜眼卻又被摁住“無聊的時候一點調劑,或者做這種誰做都一樣的工作,唔,是誰也不想做的工作。”
吳澤無奈“下次打個有把握的賭好不。”說着捏住陳軒兩邊的腮幫子拽了拽,“好不好啊~”
“唔,我盡力。”陳軒睜開眼,正看見吳澤一臉咬牙兼無奈的表情。陳軒噴笑,然後将手放在身前,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道,“我想,愛好打賭是每一個游蕩在邊緣的人最大的共同點。”
“因為你們要保持自己的賭性。”吳澤腦袋向下,輕吻了陳軒的鼻尖,“這種事以後和我說一聲,我去配合你。”
“哈哈哈,出老千可不是好習慣。”陳軒揉揉吳澤的臉頰,然後對着他道“不光是為了保持賭性,還有安撫賭性,一但賭徒上面沒了控制,整個人的飄然就會毀了他。”
“別人或許如此,我相信你不會。”吳澤眼角帶着得意的神色,悄然道,“你上面雖然沒了領導,但是有責任。”
“啧啧,再誇我可就飄起來了。”陳軒笑着搖搖頭,重新拿起受損公司的名單然後道,“這次受損的這幾位裏面,有沒有可以撈一撈的?”
“有,但是多數被盯上了,剩下的幾個都在勉力掙紮,所有人都在觀望中,還有就是,我在上面發現了凱瑟琳的廣告公司。”吳澤點點第三個名字,上次凱瑟琳幫了陳軒大忙,這次的事雖然沒有告訴她,但是在發現她之後主動撈了一把,奈何終究是晚了一步。
“凱瑟琳這個魔女,這次也算是栽了個大跟頭,不過這次咱們用不着插手。”陳軒歪歪頭“最近市場緊縮,她就算是完好無損也不能保持到恢複,正好趁這個時候保存實力。”
保存實力?吳澤扭頭看看陳軒“你說,有沒有可能将她收過來?”
“擎達動手還有點希望,但是現在你家自己的事都沒弄清,招惹她幹什麽?”陳軒知道凱瑟琳絕對不會再屈居人下,就算是再難,也不會再進公司。
“說的也是。”吳澤有些可惜的搖搖頭,不知道是在說陳軒的本意,還是在說自己家那點破事。
程明雲入獄,公司搖搖欲墜,吳啓月的股份被削減,林家自己的材料公司也創傷頗大,吳啓月甚至想将自己僅剩的股份賣給吳澤來套現幫自己丈夫的公司。
但是被陳軒攔下,現在持有股份好歹還能有着持續的分紅,要是用了殺雞取卵,這之後可沒人再把股份送給你。
“什麽時候出的事?”樓外突然傳來聲音,陳軒和吳澤頓時一愣,這得多神經大條的人才能走到別人家外面打電話?
“那我現在哪有錢騰出來,你別找事。”那個聲音不斷地走動,陳軒關上書房的窗戶,對着吳澤搖搖頭,這時候出聲估計會把這位吓着。
“我陪你去把孩子打掉,你還年輕,還會有機會的,這段時間大家都不好過,你也體諒一下。”聲音漸遠,陳軒和吳澤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莫名其妙的聽了一段這種東西,就算是這段時間不好過也不是你打掉孩子的理由。
“這裏,還有兩家公司以前有過合作,老板人不錯,公司的資源也很了得,我準備撈起來。”吳澤指指文件另一行的兩個名字,看着陳軒道。
“嗯,資料我下午給你,具體的數據還是你自己的人手統計,我這邊的人做不了公式化的東西。”陳軒将兩個公司名字記住,相應的查詢已經開始。
“上次做的資産統計已經交給喬了,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吳澤看着手機上的回執,詢問道。
“有,這裏是短時間的浮動說明,做一個風險預測。”陳軒将書桌下面的一個閃存卡遞給吳澤,他們之間的合作也算是互補了。
書房中的交談還在繼續,兩人沒有分出注意力給那個一閃而過的聲音,由海嘯的蝴蝶翅膀扇動帶來的各種後果要是都由源頭來解決的話,遠古時期的翼龍也沒這個精力。
第二天,許寬等人的回執也彙集到了陳軒這邊,對于國內力量的加入陳軒有所預料,但是沒想到之前在維斯那邊存活下來的一些入場也跟着過來了,看着人名單,陳軒有些咋舌。
“我說,這個技術支持是怎麽回事?你們這內勤還專門分出了一個小隊?”陳軒指着被單另出來的一個隊伍,看着視頻對面的許寬,這不是玩呢?
許寬貌似老實的臉上首次露出了尴尬的神情,說完,他轉身将坐在自己後面的人拽到電腦前“你自己說,我幫你幹活。”
被拎到電腦面前的人身形瘦削,面色有些呆滞,但是眼神中有着陳軒熟悉的瘋狂,肖順沖着電腦笑笑“你好,我叫肖順,上次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看來這個什麽技術支持是你的主意了?”陳軒挑眉,看着面前的人,“我能知道你為什麽有這個自信相信你自己有資本能夠加入?”
“我的技術你在國內不會找到比我更好的。”規制化的語法,兩人的對話竟然是用012的方式呈現出來的。吳澤看着在屏幕上敲打的陳軒,湊過來道“我以為你不會這個方法。”
“不熟,但是還能用,你別揭穿我啊。”陳軒側過來小聲道,同時,對面的回複變成了正常狀态。
“我想和上次進維斯的人打一場,要是我輸了,我就并入你們內勤,要是我贏了,小組另立,歸我領導。”肖順空咽了一下,壓抑着自己想要深呼吸的沖動,他還是不太适應這種當面的交易,尤其還是——投靠?
“歸你領導?跟着你胡來嗎?”陳軒不屑的翻翻眼睛,用來掩飾眼神中的慎重。肖順的水平他後來才從喬的口中聽到,不得不說能讓喬呲牙咧嘴半天想要單獨對上一場的人還是少有的。
“那我總不能白打一場,你們的名單我至少知道三分之一,放我在外面你放心?”肖順忽然無賴起來,到時和陳軒耍滑的時候很像,但是這樣的語氣充滿了佯裝的輕松。
“說說吧,為什麽一定要加入。”吳澤從後面探頭,同時遞給了陳軒一份資料示意他先辦正事。
陳軒接過單子,上次讓吳澤做的風險評估,保守的估計也在他們的預算範圍之外,但是沒超過百分之三十的挑戰值,這種需要挑戰的機會在團隊正在擴展的時候出現,說實話是個巨大的誘惑在幾人看來就好像是一個由猛虎看守的蛋糕,美味而危險。
“刺激。你們幹活真刺激。”肖順眼中閃爍着和他僵硬的面容不符的野心,還有渴望。吳澤挑眉,戳戳陳軒“要不要滿足一下喬的願望?”
“嗯。”陳軒勾畫着紙上的數據,上面寫着能騰挪的地方“就用咱們的電腦,明天上午十點。”
“等等,你這是同意了?”肖順看着那邊的人,有些驚訝。陳軒擡眼,揶揄道,“要是不打,你就直接去垃圾場吧。”
“許寬說你不是很好說話啊。”肖順疑惑的看看陳軒“你是不是有別的安排?”
“對,但是你們現在不用知道,等你輸了再說。”陳軒笑笑,合上電腦,眼神瞬間變的冰冷。
“許寬這次确實欠考慮,但是,肖順……如果作為國內的技術中堅也是可以的。”吳澤低聲勸阻。
“我這不需要桀骜不馴的,能力不是狂妄的資本,不知天高地厚。”陳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從他入行起,還沒有一個人敢像許寬這樣沖動。
“你準備如何?”吳澤看着似乎想要把許寬給扔進垃圾場的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嗯,天涼了,注意保暖啊!雲在北方凍成狗。(還不到穿羽絨服的季節,不要跟我講羽絨服。吸溜~)
☆、或許,能看到
第二天,陳軒坐在電腦前,進行着基礎配置。吳澤看看陳軒的動作,放下心來“看來你還是沒狠下心。”
“我要是狠不下心可帶不起他們。”陳軒轉眼笑笑,讓開屏幕,最底部的工具欄上一個正在爬動的進度條顯示着他現在的配置不是那麽簡單。
“你做手腳了?”吳澤湊過來一看,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陳軒,咱可好好想想,許寬這次弄得不對但終究是咱們自己人,你這一個病毒傳過去那邊的信息可全暴露了。”
“看清楚我的大寶貝兒,這是個圖标木馬,沒任何實際作用。”陳軒攬過吳澤,輕吻那雙撲閃的眼,調笑道“你是擔心我下手狠厲失了人心?”
“我是擔心你上位之後失了本心。”吳澤環住陳軒的脖子,輕輕嗅聞“成事之後你處事方式淩厲了不少,我确實有點擔心。”
“當下還容不得我手下留情。”陳軒笑笑“相信我,好吧。”此時電腦上的進度條已經結束,一個穿着尿不濕的小孩壞笑着出現,對着屏幕甩甩屁股尿不濕甩到了屏幕上,一片屎黃色。
“咦!真惡心。”吳澤看着惡作劇的人,啧啧有聲“我三天不會弄花生醬了。”
“芝麻醬也不要。”陳軒悶笑,一邊伸手調配着最後的設置,吳澤點點頭“那天聽相聲,說了個芝麻醬拌……唔~~”
陳軒松開吳澤的唇瓣,捏住正準備開合的上下唇“你要是說完了我就把你扔出去。”
“啧啧,潔癖的少爺。”吳澤嘿嘿一笑,看着正在重啓的電腦“喬快過來了吧?”
“喬在他那邊用他自己的,這臺是我的。”陳軒眨眼,二打一他就是要讓肖順敗的徹徹底底。
“誰說出老千不是好習慣的?嗯?”吳澤明白陳軒打的什麽主意之後心中的歡喜難以抑制的湧出來,他簡直愛死了陳軒這個樣子,暗搓搓的發壞的樣子比他一本正經的時候迷人。
“我說的啊,不是好習慣,但是人身上的惡習還少嗎?”陳軒強詞奪理“而且我這是給許寬的懲罰,只不過沒有告訴他時間罷了。”
“我要先為肖順默哀三秒,你不要阻攔我。”吳澤裝模作樣的低頭,頓了頓又擡起來“我也要加入。”
“好,先把機子設置一下,省的被喬發現。陳軒打開另一臺機子,做邀請狀。吳澤挑眉“會被發現嗎?”
“理論上講,絕對會。”陳軒聳肩“不過咱們在喬掉頭打咱們之前撤走就行。”這邊正說着,陳軒那個正在工作的電腦忽然黑屏,然後出現一個大大的小醜臉沖着他吐舌頭。
“得了。什麽都別想了。”陳軒看着搖頭晃腦的小醜,那舌頭就好比鐘擺一般正在倒計時。
“喬真是了解你。”吳澤看着電腦屏幕,咋舌驚嘆。陳軒摸着下巴“我這邊的防火牆還是攔不住他嗎?”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他比你動作的早。”吳澤抱臂,臉上帶着微笑,慢慢演化成大笑,最後悶到陳軒肩膀上不斷的抽抽。
“這家夥還挺護着他那邊的人啊。”陳軒攬過吳澤,嘴角啧啧有聲。吳澤點頭“這叫自己人自己護着。我倒覺得你省的聯系這邊了,喬絕對能給他們一個好下場。”
“喬可不會插手到我這邊。”陳軒揉揉自己的耳朵,搖頭笑道“不過這次的事到是挺适合□□白臉。”
吳澤嘿嘿一笑,轉過身去做自己的工作,然後就看見陳軒走到書架上拿起一本電腦入侵防禦開始翻閱,愣愣道“你,現學啊。”
“反正也沒用,要是照着書上寫的能破了喬的防禦,我看他也不用做了。”陳軒嘀咕了兩聲,而且這時候要是真有個瞎貓去碰上了正在對戰的喬這只死耗子,估計會被塗着耗子藥的老鼠皮給毒死,他可不想去當那只瞎貓。
“你要是真的無聊的話,要不要玩游戲?”吳澤看着陳軒,心中一陣不忍。陳軒扭頭,詫異的看向吳澤疑惑道,“我看上去很無聊?”
“不,你看上去很閑。”吳澤扭扭頭,誠懇道,“我覺得你完全不用擔心他們兩個。”
“鬼才擔心他倆。”陳軒笑笑,知道吳澤誤會了,索性放下書,拿過閑置的一個筆記本電腦道“不信你可以入侵一下試試,喬那邊的IP你是有的吧。”
吳澤想了想,然後道,“我心疼我的電腦。”随即又疑惑“那你剛才是?”
“誠如你所見,我真的很閑。”陳軒攤攤手“本來我今天上午也沒安排,剩下的人被我派到顧雲清那了,還有回去的,今天的安排就是和許寬确定人員安排和簽訂合約,只可惜我們現在都不能聯系。”
陳軒拿過手機,許寬的電話已經無法撥通。
“只能寄希望于他們盡快結束。”陳軒轉身,準備離開,脖子忽然被人攬住,一個拉力,陳軒順勢往下倒去,容易受傷的後腦和腰部被人穩穩托住,然後他躺在了一個充滿彈性的地方。
“正好你休息一下。”吳澤手指劃過陳軒的下巴,一副流氓調戲小姑娘的架勢。陳軒看着自己上方的臉,眉毛動動,“我休息,你做什麽?”
“我……”吳澤頭往下壓,正打算做什麽的時候就被電話鈴聲打斷。陳軒噴笑,腦門撞上吳澤的鼻尖,扶着吳澤的臉親了一下,起來去接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給了他一個遲到的消息,“小——軒。”有些沙啞的聲音,但是依舊熟悉的音色讓陳軒手指握緊話筒,抿唇不語。
電話對面似乎比陳軒要有耐心的多,短促而清淺的呼吸聲一直在吹打着話筒,傳來了幾次呼嚕的聲音,卻沒有說出什麽有意義的語句。陳軒握着話筒,站立在座機旁邊,眼中神色複雜,卻絲毫沒有挂掉電話的沖動。
“陳軒,誰打的電話?”吳澤見陳軒這邊半天沒有聲音,暗道不妙,便出來看看,正看見陳軒呆立在電話前,臉上的表情僵硬卻沒有怒意。
“想——兒子。”仿佛是聽到了電話這邊的聲音,蘇敏嗆咳着說出第二句話,旁邊的張玉拿着電話,眼眶雖然紅,但是臉上卻是一副愧疚的樣子。
“過年的時候,我們接您回來。”陳軒輕出一口氣,看着對面的吳澤,臉上的表情無法僞裝,複雜,放松,終于直視家人的解脫,還有那種苦澀。
電話那邊掉了,慌亂聲傳來,陳軒依舊握着話筒,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直到那邊傳來嘟嘟的忙音。
“陳軒?”吳澤沒有聽見對面的聲音,但是從陳軒說的話和表情上來看也能知道個一二。何況,早便已經傳來好轉的消息,現在——只怕是更清醒了吧。
“沒事。”陳軒揮揮手,将已經快要粘上的話筒放下,掌心因為瞬間的回血而紅白交加,陳軒看着自己的手“我只是,怕了。”
“過年的時候要是将阿姨接來,咱們要提前準備才行。”吳澤蹲下來,頭枕着陳軒的膝蓋淡淡道,“今年過年早啊。”
冬日的陽光透過尚未化凍的房檐積雪照過來,滴滴答答的化雪聲就好像是對這瞬間的沉寂表達不滿一般宣告着存在感。
電腦上的的警報聲響起,客廳內的兩人恍然回神,陳軒泯然一笑“看來喬已經解決了,走吧,去參觀一下戰果。”
吳澤點頭起身,看看外面正在消融的積雪,眯眼微笑“我倒是更想看看肖順此時什麽表情。”
“或許,能看到。”陳軒看着被遠程操縱後自動開啓視頻的電腦,對着對面那個正在一臉猙獰準備咬電腦一口的人打打招呼,“感覺如何?”
“我服了!”肖順看見陳軒,臉上的猙獰卸下,一臉的沮喪。這時候喬的聲音同時在兩邊響起道“不怕你不服,你們那邊有句話叫人外有人,對我來說也一樣。”
陳軒眨眨眼,這小子要拉攏人心了?說着拽過吳澤,示意他噤聲,兩人聽着喬緩緩道來兩年前被國內的一個高手給打回去的事情,陳軒有些詫異,這貨在自己面前可不是說的被打敗了,說的是雙方各退一步,算是平手,就知道他轉達的時候摻假了。
陳軒撇嘴的樣子被吳澤看見,捂着嘴悶笑。陳軒捏住吳澤聳起的鼻子,呲牙道“安靜。”
不過此時對面的人可顧不上這邊還有什麽人在聽,專業領域的對撞讓肖順的眼中爆發着異樣的神采,等喬忿忿的說完最後他再也沒有找到那個人之後,肖順同樣表示了惋惜。
“就算不為了——錢,我也想主動自薦了。”肖順的停頓讓聽見的人捕捉到了,陳軒挑眉看向吳澤,似乎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一樣。
“那好,你們兩個把信號恢複,還有,誰敢在我電腦裏留東西我就讓他把電腦吃下去。”陳軒最後一句明顯是對着喬說的,但是嘴角的輕蔑還是讓肖順翻翻白眼,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對陳軒的電腦動手腳之前,喬已經将陳軒的電腦防護住了。
撤回軟件,肖順回頭看看還在整理資料的許寬,揚聲道“許呆子,你過來幹活了。”
許寬聞聲擡頭,看看肖順讓開的位置,呲牙笑道“诶呦,舍得讓出你的寶貝電腦了?”
肖順挑眉,不做言語,去公共廚房準備煮碗面,他連夜裝配了半夜的設置,早已經饑腸辘辘。而一直給自己帶飯的室友又忙于籌備徹底的忽略了生理需要,連帶着他也沒份。肖順揉揉肚子,手中的面條又多放了一把,“呆子,算是還你一回飯。”
☆、請客
當天晚上,陳軒看着那份唯一的電子檔案入了電子銀行,他和喬每人掌握一半的密碼,至此,這裏面的名單除了叛徒就不會有洩露。
“基諾他們已經到了家,最近還是安安生生的?”喬長出一口氣,看着身邊的人,最終他還是知道了陳軒家的地址。
“安安生生的。最近別出什麽幺蛾子。”陳軒搖搖頭,将賬戶封存,他們這邊還不像意大利佬那邊有個執法戶,這裏面的人沒有一個會公認相信什麽人。
“幺兒子?”喬聽着最後三個字,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陳軒聽着喬詭異的發音,拍拍喬道“這個你不用理解什麽意思,相信我,還有不是兒子,是蛾子。”
“nuo子?”喬轉着舌頭,最終選擇放棄,出口還是一趟母語道“我讓他們幫着這邊收集資料,還有顧那邊的行動可行性不大。”
“顧是合作者不是附屬所以不用放太大的心。”陳軒對肯特那邊盯上的人同樣有着企圖,但是對這個顧雲清還是有點忌諱,一個能捉出肯特布置下來的人的組織,一個撐過金融海嘯的組織,加上這段時間他們的動作也不小他還是少招惹的好。省的真收進來了又被肯特給利用上,他老家夥都對付不了的人要是引到他身上可是夠他受的。
“好。”喬看看四周,似乎在找話,但是來回也不往陳軒那個方向看。陳軒回過神,注意到喬的異樣,往身後看了看“吳澤,你有什麽事?”
吳澤茫然的搖搖頭“沒事啊。”等陳軒轉過頭,吳澤繼續盯着喬,眯眼笑。陳軒揉揉太陽穴,繼續道“還有,上次的公司名單——”
“你怎麽了?”陳軒轉過頭,正看見喬對着吳澤這邊打手勢。陳軒來回看看兩邊,無奈道“好了,等你回去之後再安排,這邊的市場很快就能劃分好。”
“诶,也行。”喬瞬間松了一口氣,那位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次怎麽這麽痛快?”陳軒回頭,對着喬笑笑,眼神中透露出的危險不亞于剛才吳澤帶給喬的。
“這個,因為,我,牙疼。”喬說着捂住腮幫子掉頭離開。陳軒摸摸下巴,“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他國內看牙也是要預約的?”
說着,陳軒轉過身看向一臉無辜的吳澤,“再裝?”
“活兒是幹不完的,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吳澤義正言辭,自從海嘯結束之後,他就一直盯着陳軒的休息時間。說着,吳澤板過陳軒,推着他往卧室走去。
“诶,我還沒洗漱啊。”陳軒揚眉,但還是順着吳澤的力道行動,喬都被他瞪走了再加上也确實沒事了,所以陳軒在這個時候還是很配合的。
“我伺候您洗漱,你快點的。”吳澤将陳軒推進浴室,拿起毛巾就往陳軒臉上蹭去。陳軒一個閃身躲開,拿起吳澤的毛巾反擊。
笑鬧間兩人還是将對方清理完畢,而接觸到枕頭的十秒鐘時間裏,陳軒的呼吸就變的均勻,臉上放松的肌肉也顯出了應有的疲憊,眉宇間淡淡的川字痕跡還未完全消散。
吳澤手指輕撫陳軒的眉頭,淺淺的打了個哈欠,靠在床頭淺眠,準備過一會兒去處理他那邊的文件。
但是三分鐘後,吳澤自動蹭進陳軒懷裏,正在找人的陳軒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兩人一起陷入沉睡中。
三天後,許寬帶着的人正式歸隊,而這邊的動作也終于被周峰發現。看着上面挂着毒蠍标志的幾家隊伍,周峰後牙吱吱作響,拿起電話準備撥打的時候又放下,看看身邊的秘書,冷冷道“今天下午的安排一律取消,順便幫我在廣德樓定個包房。”
秘書點頭,馬上開始安排,至于那些本來籌備好的活動,反正他們也不敢對老板有什麽意見。
說完,周峰拿着外套出門,他要去親自邀請一個人。
陳軒接到電話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日歷,離他們計劃的時間還有幾天,這是出什麽事了?手上沒有猶豫,接通了陳雲的來電。
“姐?”五秒鐘,陳雲都沒有說話,陳軒疑惑的看看手機然後正打算再問的時候便聽見那邊傳來的是周峰的聲音,很小,但是足夠清楚。
陳軒聽着他們預備去的地方,悄然挂掉了電話然後招呼吳澤準備出發。吳澤楞了一下,合上電腦跟着陳軒出門,直到兩人上了車吳澤才問道“是大姐有什麽事嗎?”
或許在身邊的人之中,只有大姐的事能夠讓陳軒這樣不理智的放下一切吧。
“有人請客,廣德樓。”陳軒眼神微凝,如果僅僅因為市場的緣故,周峰,你做的可就太過了。
“周峰?”吳澤看着正在作響的手機上面顯示的正是那個兩人都記住的號碼。陳軒挑唇笑笑,無聲的默認。
吳澤接起電話,同時關掉車內嗡嗡作響的空調,平靜道“你好,請問是哪位?”
“小峰?啊,我沒保存你的電話。有什麽事嗎?”吳澤安撫性的拍拍陳軒,一邊和那邊應着話,但是聽見對面承認之後,吳澤心裏還是有些緊張。
“好啊,正好過年前大家應該沒有別的機會聚一聚了。”吳澤想将人數擴大,但是遭到了對面的拒絕,略顯生硬的語氣昭示了他們并沒有想錯周峰。
“好,我很快就到。”吳澤挂掉電話,扭頭看向陳軒道“你将車停在附近吧,周峰不希望你到場。”
“哪能事事如他所願。”陳軒眼神陰冷,但是車子還是掉了個方向,停在路邊,陳軒囑咐道“我随後到。”
“放心吧。”吳澤打開車門下車,另打了一輛出租車離開。陳軒看着毫無反應的手機,平複着自己的呼吸和思緒,五分鐘後,重新出發。
廣德樓是陳雲接待客商經常去的地方,但是被“大姐,您不要緊張,這些文件只不過是其中少許,等吳澤過來後,您可以親自和他對證。”周峰慢慢喝着茶,桌上只擺着簡單的點心,他想這時候誰也沒胃口多吃點什麽。
陳雲看着出現在不同公司的弟弟,又看見了那些所謂的團隊資料臉色慢慢變的慘白,呼吸都有些不穩。
推門聲傳來,吳澤看着房間內的兩人,臉色忽的一整,微笑道“看來小峰還是喜歡四人範圍啊。”
“是啊,這樣的關系全面而且比較簡單。”周峰并不起身,只是示意吳澤看桌面上的文件。
“歐呦,好像事情不小啊。”吳澤笑着拿起文件,擋住自己按在陳雲肩膀上的手。陳雲微微擡頭,看着吳澤的側臉,那雙眼睛沒有給她一點暗示或者安撫,但是陳雲看見了其中的沉穩,心中不覺平靜下來。
“你弄這些東西,是想要做什麽?”吳澤簡略翻翻,他要在陳軒到來之前讓周峰把目的說出來。所以吳澤輕蔑的看向周峰,卻在發白的唇色上流露出一絲緊張。
周峰笑笑,并不理會吳澤,只看着陳雲道,“大姐,怎麽樣,他承認了。”
陳雲擡眼,不知道應該如何配合,或者這些東西是不是還有另外一份,此時她并不是擔心弟弟的職業,而是擔心對面這個人會給陳軒造成威脅。
“承認什麽?”吳澤将文件放在桌上,凝神看着對面,他不相信周峰會有着膽子将實話說出來。陳雲感受到了肩膀上放松的力度,似乎是讓自己抓住對方,心念一動,陳雲拉住了吳澤的胳膊。
吳澤知道大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微微一愣,然後轉過頭對着陳雲微笑道“大姐,這裏的事我們之後給您解釋,相信我,好嗎?”
淡淡的懇求意味流露,吳澤的話讓周峰很滿意。而人在滿意的時候,心神是最放松的,周峰看看吳澤,嗤笑道,“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
“所以咱們之間的對話不用存在解釋的環節,你想要說什麽直接跟我說就是。”吳澤估算着時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其實很簡單。”周峰攤攤手“我聽說蠍子對國內的市場沒興趣,但是如果肯特知道那不過是一個借口而現在他正在吞噬着曾經他沒興趣的東西,會是什麽後果?所以,我想請你們,讓毒蠍回去發展,将國內的市場讓出來,這也是為了他好。”
吳澤看着對肯特計劃一無所知的周峰,忽然覺得有些可悲,卻又是周峰咎由自取。吳澤懷疑道,“就這麽簡單?你為什麽不自己和他說?”
周峰嗤笑“我不覺得我現在還能單獨的約蠍子出來,更何況,我想知道蠍子發現自己身邊的人都有了秘密的時候是什麽樣子。或許那之後,他會明白過來誰才是最真實的那個。”
“誰?難道你在說你嗎?”吳澤翻翻白眼,顯得很是無奈。
“如果是他,我覺得肯特會後悔讓黃蜂這個名號打出去。”陳軒從外面推門進來,手上的電話屏幕正在顯示着和一個他們都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