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2)
響?”
噼啪,電流聲在兩人的視線之中響起。陳軒看看兩個“無可奉告,超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咔!咳咳,嗯,最近霧霾又要開始了,大家注意身體啊,尤其是嗓子,咳咳,咳咔,(一本正經的說暗號。 436519490)電腦今天罷工了,這個月第六次了!!明天帶這個傲嬌貨去換系統
☆、“辛苦了。”
飛機上,吳澤拿出自己查到的消息,遞給陳軒。陳軒笑笑,伸手敲吳澤一個腦崩“你又壓榨員工了?”
“沒有,這是戈登傳回來的,他早就盯上這幾家了,我問他的時候他好像早就等着咱們要這份資料一樣。還埋怨說怎麽現在才想起來。”吳澤吐吐舌,他們兩個的經驗和敏感度終究是不如戈登這個混跡了多年的老狐貍。
陳軒摸摸鼻子,“下次見面戈登絕對要諷刺我一番。”說着翻開文件,忽略旁邊幸災樂禍的笑聲。
飛機落地,陳軒已經将那幾家公司的資料熟記于心,來接機的人正是肯特的合夥人霍華德,一個擁有三個一等功勳章的退役兵。
“嘿,我親愛的朋友,你看上去可不太高興。”霍華德留着八十年代的胡子,顯得濃密卻打理的很整齊。
“聽到你不能上位的消息,讓我如何能笑顏面對你?”陳軒笑着和霍華德擁抱一下,臉上挂着真摯的笑容。
“你這張虛僞的臉上充滿了正義和仁慈,如果不是你身後的毒針,我簡直就要被你蒙騙過去了。”霍華德哈哈一笑,如果蠍子真的想輔佐他上位,那這次的事件中出血最多的就不會是肯特了,霍華德笑道,“我老了,适合和羅傑克那個老家夥下棋聊天,沖鋒陷陣的事情我已經不想參與了。”
“我真為查克感到悲哀,卻又不得不祝賀他,或許只有精誠合作才能夠表達我此刻的心情。”陳軒右手覆着心口,一副痛恨自己別無他法的樣子。
霍華德重重的嘆了口氣,亦是相當難過。兩人誇張的表演看得吳澤一陣牙酸,給陳軒使個眼色示意他差不多了得了,誰都能看出他們之間一點憐憫之意都沒有。
陳軒給吳澤眨眨眼,兩人一起扶着仿佛犯了心絞痛一般的霍華德往外走去,剛出了機場門口,遠遠的看見肯特的車已經打開車門,陳軒拉着吳澤瞬間加速,而在他們之中的霍華德更是健步如飛。
三人幾乎是用飛的跑上了轎車,而身後,槍聲響起。擦着三人的後腦勺,霍華德一馬當先跑在前面子彈的軌道劃過陳軒的吳澤的眼前,兩人神經陡然繃緊,邁大步在霍華德後背一推,三人不分先後的擠進車內。
“開車。”霍華德到了車內,看見關門的吳澤後立刻吩咐,而此時機場外的人群四散開來,慌亂中誰也不知道剛才開槍的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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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行駛上馬路,霍華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道“這可是你給他惹來的麻煩。”
“他賺的錢足以讓他敢于接下這個麻煩。”陳軒理理頭發,摸到額頭上的一道血痕,急速劃過的子彈還是差點要了他的命。吳澤從車中找出碘酒和繃帶,移動位置蹲在陳軒面前給他處理傷口。
“再說,誰讓他将人家最後一點肉都搶走了。”陳軒閉着一只眼任由吳澤動作,嘴角安慰性的勾起,示意他不用擔心。吳澤笑笑,點頭不語,手上的動作沒有一絲顫抖,但是依舊發白的嘴唇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換做是你,難道你不搶。”霍華德拿出車上的威士忌,給自己倒了一杯。
“事實是,不是我,所以我沒考慮過。”陳軒摸摸被貼上膠布的額頭,這才感覺到了一陣陣眩暈。
“震蕩後的暈眩是肯定的,你還是先休息一下,我看這路上咱們不會再有事了。”吳澤說到最後,眼神盯在了霍華德身上,其中危險讓這個剛剛從殺手手上逃命的老兵汗毛豎起。
“嗯,你先穩定一下,我聽說你們還要趕回國去參加開庭?”霍華德将酒杯放下,唇邊的胡子滑稽的動了動,轉向吳澤的方向詢問,眼中透出的沉穩半點也沒有在機場時的浮誇和輕佻。
“是的,一樁私事。”吳澤看看已經閉上眼睛的陳軒,起身坐在他身邊。霍華德點點頭“其實這種事在我們這也很正常,不過很少有人對背叛者走法律手段,因為只要他還能出來,他就能東山再起。”
“所以你們的處理方式是直接丢到垃圾場,而因着這輛車和你的出現,差點把咱們三個都送到垃圾場。”陳軒眼睛微眯,不想由着霍華德轉移話題,老家夥,臨了了還要利用他一把。
“我這不是跟你同甘共苦呢嗎。”霍華德揪揪胡子,歉然的笑道,要說這位其實比肯特要老實的多。
“你今年都八十了,跟我同生共死?”陳軒挑眉,到是恢複過來了,霍華德聽見這熟悉的語氣,哈哈一笑,他還是不願意失去陳軒這麽個說話的人。
到是一邊的吳澤,驚訝的看看霍華德“你,八十了?”看上去好像五十多一樣。而且剛才跑得那麽利索。
“我在外面說我四十六,只是長的老。”霍華德隐晦的動動眉眼,一副你們都懂的樣子。陳軒嗤笑一聲給吳澤解密道“他身上那點毛,就胡子是真的。光頭,顯得年輕。”
“看來肯特說的不錯,你對你這個愛人還真是用心。”霍華德聽見陳軒的調侃,并沒有惱怒,而是感慨着将自己的假發揭下來,褐色的頭發下面,确實是一個光溜溜的腦袋,而這時吳澤才發現,霍華德的眉毛是粘上去的。
“有一次被人當面丢了□□,眉毛被油煙嗆了,一直沒有恢複過來。”霍華德動動眉毛,然後将假發扔給陳軒,自己從車內的另一個箱子裏拿出兩頂假發,還有平光眼鏡和演戲用的彩色隐形眼鏡,又拿出一把小梳子,還有兩套外套和鞋。
“把衣服和鞋換上,咱們一會兒會進一個廂式貨車,在那邊會有人替咱們坐在車裏。”霍華德伸手将自己的假發給陳軒帶上,小心的遮蓋住了繃帶,“希望你沒有像忘了怎麽躲子彈一樣忘了怎麽開貨車。”
“我說怎麽要我兩天內過來,原來是想讓我也嘗嘗這滋味。”陳軒晃晃脖子,看着愣神的吳澤,“新發型帥嗎?”
吳澤點點頭,然後道“你這邊的生活,好刺激。”霍華德和陳軒一愣,随即大笑起來,兩人換裝駕輕就熟,霍華德将自己的外套翻過來,領子藏在裏面,打眼一看就是一件老頭衫。
套上厚厚的棉服,踩上膠底的棉鞋,霍華德愛惜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然後用梳子将胡子梳開,精致的紳士瞬間成為精明狡猾的老司機。
轎車此時行駛入了一個隧道,昏暗的燈光下一陣颠簸,陳軒等人便上了一輛廂式貨車,打開車門從後面下車,三人快速的和駕駛室的三個人換了位置。
後面一陣刺啦的聲音,廂式貨車的門緩緩關上,裏面額外設置的隔板也慢慢升起,一切恢複正常。
陳軒看看後視鏡,“兄弟,前面沒有藍白條吧?”藍白條的警車,大車司機之間的調笑。
“放心,這條路上沒有無眼的人。”霍華德抱臂縮在一邊顯得很不耐煩。而中間,吳澤坐在最小的位置上,看似縮在一團實際上他手上的幹擾源不斷地幹擾着附近的電波。
“哪天走?”陳軒一邊問霍華德,扭頭看看一邊的吳澤,将帽子給他往下壓壓,吳澤的面貌一看就知道是黃種人。霍華德搓搓手,回答道“不知道,我在德州那邊看了一套房子,我覺得很不錯。”
“夫人呢?”陳軒挑眉,這算是告訴他地址了?霍華德嘿嘿一笑“我太太聽我的。”
前方猛然傳出剎車聲,陳軒向右打方向盤,繞過前面的轎車,“嘿,小子,看着點。”
轉頭的瞬間,陳軒看見轎車中的黑影,眼神微眯,随手拿起前面放着的一個易拉罐往後面扔過去,空氣中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陳軒咧嘴一笑,手伸出窗外,大姆指沖下比了比。
“他們知道了。”陳軒看着後面開始掉頭的轎車,手往車裏比了個槍的姿勢。霍華德猛地一轉,就要拿吳澤手上的儀器,卻在半路就被陳軒搶了先。
“我一直盯着呢。”吳澤将儀器遞給陳軒,看看落了空的霍華德,往陳軒那邊挪了挪。陳軒單手擰開天線,看看完好無損的銅線,然後扔給霍華德,篤定道,“儀器沒出問題,他們應該是用了別的聯系方式。”
“前面左轉,咱們去中轉站。”霍華德接過家夥,看着上面的顯示點點頭,說完轉頭看看吳澤“藏好。”
“你這算是道歉?”陳軒斜眼,剛才霍華德那力道可不是輕來的。霍華德翻翻白眼“你別沖我報複啊。”
“左轉。”吳澤拍拍陳軒肩膀,微微往後挪了一下然後藏在兩個座位後面。陳軒打着方向盤,轉到了肯特設立的中轉站。
三人從那邊換了行裝,上了一輛吉普,直直的往斯洛特總公司開去。
兩個小時後,陳軒一行人終于繞到目的地的,陳軒帶着灰白色的假發下車,掩唇輕咳兩下,然後讓在門口迎接的肯特給錘了一下。
“辛苦了。”肯特轉頭看看吳澤,笑的意味深長。吳澤挑眉,瞬間猜到了他們這次被當做誘餌的原因。
“我說,你能不能照顧一下真正的老人。”霍華德從後面下車,将三個正在對視的人之間的凝重打破。
“一百米十一秒的人,還需要照顧?”肯特斜了霍華德一眼,旁邊陳軒和他的表情如出一轍。霍華德一愣“怎麽還都沖我來了。”
“這是因為,人品。”吳澤攬過霍華德的肩膀,拍拍,眼神掃過周圍,一絲警惕劃過。
☆、肯特
肯特和幾人在外面站着,兩分鐘後周圍的人突然開始動作,陳軒和吳澤往後轉身,将肯特和霍華德護在身後,肯特的保镖拎着家夥,綁着幾個人押到了肯特面前。
“boss,怎麽處置?”保镖頭子給陳軒擠擠眼,然後詢問肯特。肯特眯眼一笑,手指指着陳軒,然後道“看見沒,這才是最可恨的那個。被抓的不冤吧?”
陳軒整整領子,對着被抓住的人笑笑“你好,我是蠍子。”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人惡狠狠的瞪着肯特,并沒有将多餘的眼神分給陳軒。
霍華德和吳澤哈哈大笑,陳軒無奈的沖肯特聳聳肩無奈道,“你看,人家不相信我。”
“愚蠢。”肯特冷笑,看看陳軒“你說,愚蠢的人應該去什麽地方?”
“在這個社會上沒有價值的東西都在一個地方。”陳軒看看腳下,沒有什麽東西,手在背後給吳澤比劃了一個夾煙的手勢,他平時不抽煙,此時要求則是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好玩的事情。陳軒感慨道,“真是可惜,沒有東西陪你上路。肯特這裏收拾的還真幹淨,是不是?”
“是啊,可惜了。”吳澤轉轉脖子,手臂忽然伸出,從身邊一位保镖身上抽出了一根雪茄,擠擠眼調笑道,“夥計,借來用用。”
“來給你點火。”陳軒袖口一翻将一個打火機點着,左手将吳澤拉到後面,打火機卻閃到了被綁起來的人身上。
看着對方猛然跳開的樣子,陳軒眼神凝起,嘴上卻輕松道,“老家夥,說實話吧,你抓了幾個。別老玩這種給人希望又讓人絕望的游戲了。”
“好了好了,你們剛回來,咱們不說這個了。”肯特尴尬一笑,本想着測測陳軒的心也收了。後面的保镖将人壓在地上,兩層外套下面,黏土一般的塊狀物體緊緊纏繞着那人的腰腹。霍華德看着肯特,再看看陳軒,拉着吳澤當先進去了。
吳澤擔心的看看陳軒,在得到回應後不再耽擱,跟着霍華德進去。陳軒抱臂看着肯特,嘴角勾起“還有什麽計劃,說吧。”
“随機應變。”肯特摸出腰間的配槍,扔給陳軒“咱們去見見他們的老板。”
“我可有日子不玩這家夥了。”陳軒颠颠,就直接拎在手裏,“他們老板在對面吧?”
“就和你看見他身上的炸//藥一樣。”肯特嘿嘿一笑“你是怎麽看見的?”
“腰部僵硬,被打的鼻青臉腫雙肩不塌,被夾着手不紅反而發白,還有那雙眼睛,盯着你的時候很惡毒,有拼命的架勢。”陳軒和肯特并肩而行,身後的保镖消失在了樓宇中。
“看來沒忘。”肯特走進對面的大樓,臉上帶着坦然的微笑。陳軒笑笑“想忘,不太容易。”
然而當兩人走到已經被盯上的房間,齊齊一愣。陳軒将保險拉開,慢慢上前走到那個唇色青黑的人——前面,伸手在那人的頸動脈上按了片刻,搖搖頭“死了。”
這人他們都認識,肯特的老對手,也是這次事件中受害最大的人之一,裏克。肯特看着老對手,原本不服老的心卻好像被觸動了一般,肯特笑笑,看着裏克身邊的酒杯,裏面有着淡淡的杏仁香氣,但是這不是堅果一般的味道,他聲音有些幹澀道,“我還在想,進門後他會沖我笑笑,我們倆嘲諷對方,達成一個什麽協議或者,讓他死在我手上。”
“或許,他不想死在你手上。”陳軒将裏克手上的膠囊殼捏下來,“我還在想,最終從這間房中出來的會是別人。”
“快了,很快了。”肯特坐在裏克旁邊的沙發上,拿起那杯給他預備的伏特加,或許是老對手之間的了解,只有裏克知道他更喜歡單純的伏特加而不是香氣濃郁的威士忌。
“我以為你會說,十幾年內不會有人和你并肩,更不會有第三個人從這間屋子裏出來。”陳軒給門外的人打個手勢讓他們進來,但是被肯特給攔住了。
“哈哈哈,如果是三分鐘前,我真的會告訴你,十幾年內沒有能和我們比肩的人。”肯特也沒想到,事實上在進門之前他還和陳軒說的一個想法,但是看見裏克的屍體,就好像是在告知着他什麽一樣,如果時間是告知消息的信使,那這個任性的信使此時選擇了一個突兀的時間。
“現在看,事情好像不一樣了。”陳軒靠在門前,笑着看向遠方。
肯特一杯杯的喝着酒,陳軒靜靜的站着,旁邊還有一個永遠不會呼吸的屍體,這樣的景象,如果不是從窗戶中照進來的陽光角度變化,就是一幅人物的油畫。
兩個小時後,肯特放下最後一杯,兩杯清澈的酒水放在桌子上,肯特突然出聲道“你們那邊是不是要給死人敬上一杯酒?”
“不論是哪,都一樣。”陳軒臉色平靜,看着研磨着酒杯的肯特。肯特手指離開,“倒在地上,是祭奠死人的方式。放在桌上,證明我們還活着?”
“你不能躲避事實。”陳軒揉揉鼻子,招手讓門口的人進來,“将這裏收拾一下。”
肯特起身,帶着解脫一般的笑意道,“好好安葬他。”
身後,陽光照在透明的煙霧酒杯上,杯中的酒水已經空了,地上撒着一片濕痕。陳軒看見,肯特灑下的是他自己的杯子。
從這間房子中走出來的,會有第三個人。
在斯洛特大樓的辦公室裏,陳軒和肯特正式解除了合約,這種非官方的合約卻不得不說比有法理效力的那些要恐怖的多。
“耽誤了你兩個小時,現在要趕到機場了吧?”肯特擦着手,有些感慨。陳軒點點頭“虧了你的一時興起,我這腦袋上還要多糊上一塊膠。”
“要不我讓人送你回去?”霍華德相對要實在一點,想到陳軒頭上帶着口子确實不太好上飛機。
“多謝了,我怕恐怖襲擊。”陳軒笑着閃躲一下,看看頭上粘上的透明繃帶,将頭發打下來一些。
“票都訂好了,我們還是按部就班的好。”吳澤看看兩邊,沖陳軒笑笑,眨眼道,“你說是不是?”
“當然。”陳軒抿唇,轉向肯特道,“既然解約了,我說句真心話,好好活着。”
肯特揮揮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身後,霍華德和陳軒擁抱了一下“好好活着。”
不約而同響起的話代表了同一個意思,也是幾人至今最簡單的一句交流,完全沒有什麽隐含的意思。
飛機上,吳澤看着沉默的陳軒“用不用将喬他們接到國內?”
“不用,他們不習慣那邊的環境。”陳軒将吳澤攬住,微微嘆息“真正和肯特脫離關系,我才發現,這幾年我從不知道什麽叫累。”
“好好休息,好好活着。”吳澤手掌放在陳軒胸前,一種難言的輕松和疲憊感如潮水般湧進來。
松城榆林區高級人民法院,陳軒,吳澤,張銘三人在法院門口會和,雖說人不是在松城抓的,但是事是在松城發的,陳軒看着老哥哥,抿唇一笑。
張銘第一眼便看見了陳軒腦袋上的膠布,疑惑道,“出什麽事了這是?”
“被收了點利息,沒事。”陳軒拉着吳澤,并着張銘一起走進法院。看着在被告席上的人,陳軒臉上帶着點笑容,眼神卻一點沒有溫度。
三個小時的庭審時間,程華的作證和公證處的證明讓程明雲那邊的律師啞口無言,甚至連最後的機會都放棄了。
四個月的時間,三個月的籌備,在一切都成為定局的時候沒有人能夠翻轉,程明雲離開公堂的時候沒有給以前的老同學一個眼神,甚至還帶着點隐秘的笑意,因為在另一個現場,維斯前董事長正在接受三十二家公司的聯名起訴,比他可慘多了。
張銘坐在客廳,手上握着一杯熱茶。陳軒靠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懷裏躺着吳澤,吳澤手上拿着電腦,正在核對數據。
“市場縮水百分之三十,進一步收縮在兩個星期後。”陳軒牟然出聲,只字不提之前的庭審,也沒有提程明雲。
“嗯。”張銘放下杯子,低低應道,“股東要求重新規劃股權,因着之前他購進又由我收回的那部分我的股份已經超過百分之三十五,我想看看,你們有沒有意思?”
“沒有。”吳澤悶悶的出聲“要我說現在你不用聽股東的,就是拿着百分之三十五又如何,這時候将股權分出去以後一旦出點什麽事……”
“吳澤說的對。”陳軒抿唇,然後道,“如果你說服不了自己,就讓老爺子占一頭,我想現在應該沒人會有意見。”
“嗯。”張銘再次應聲,空間再次陷入沉寂。半響,陳軒忽然笑出聲來,“可悲,可嘆,可怨。”
“奈何不能,不允,不容。”吳澤接話道,手上的電腦沒有拿下來,但是桌面上的數據已經不再變化,吳澤看看兩人,抿唇道,“程明雲就算是恩将仇報,罪有應得,你們這樣受罰的卻不是他。”
“再想無益。”陳軒看着張銘,嘴角還帶着淡笑,揶揄道“我想你還不至于在考慮接手他的地盤。”
“怎麽可能!”張銘坐直,卻也瞬間明白了陳軒的意思,搖頭笑笑道“你這也算是安慰?”
“不算。”吳澤眨眨眼,調出一張航班表道“張總,你的機票已經訂好了。”
張銘放下茶杯,點點頭,起身不發一言的離開。身後,陳軒悠悠的嘆息聲傳來,張銘的腳步頓住“今年老爺子生日的時候,到濱海聚聚有時間嗎?”
“當然要有,老爺子七十大壽。”陳軒輕笑,眼眶一片暈紅。離開,離開,離開,三天之內,三次別離。
“吳澤,你說咱們什麽時候會只剩下你我?”陳軒下巴放在吳澤肩膀上,從背後抱住他。吳澤歪歪頭“身邊之人來來往往,心中之人卻只有你我,這樣不就挺好。”
陳軒笑笑,夜晚的燈光照在屋內,座機猛然響起的聲音讓兩個剛剛松懈了精神的人相視一笑,走到座機旁邊,接起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的對比只存了一天,理解不透的……或者群裏問,或者留評我放下章解釋。。。
☆、陳軒!
四海的辦公室,陳軒和吳澤帶着人馬開始給四海統計損失和策劃,陳軒看着另一邊正在熟悉環境的家夥,不耐的翻翻眼睛。
吳澤沖他笑笑,将手上的東西遞過去然後拽拽陳軒道“看看這個,別走神。”
陳軒接過文件,看着那邊正在和員工打探什麽的人,清清嗓子“咳咳!過來,還有你們幾個。”
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喬咧嘴一笑,帶着跟過來的幾個蔫不溜秋的家夥往裏走。
“我告訴你,機票錢不報銷。”陳軒将文件放在桌子上,然後瞪着不打招呼就過來的人咬牙。
“我們不是放假嗎?”喬坐在陳軒對面,他帶來的人也卸下了在外面那副老實模樣,一個個笑的很是欠揍。
“放假也不代表你們能過來湊熱鬧。”陳軒看着那邊正在做檢測的家夥,罵了一句道,“把你那點家夥收起來,沒錯就是你——基諾,在這還用不着你自作聰明。”
喬聽出陳軒其實是在說他,摸摸鼻子對着陳軒笑道“我要是說我是被人點撥過來的,你信嗎?”
“就算是被你父親點撥,你自己不想你也不會過來。”陳軒手點着桌面,他們這邊剛和肯特劃清界限,這群人就過來了。明着是演戲躲老東家的報複,暗地裏卻是過來和老東家搶市場,還借了個什麽放假的名頭。
“咳咳,我看這裏有很多值得我們吸取的東西,所以過來借鑒借鑒。”喬看看手下的得力幹将,眨眨眼“再說,也算是帶薪旅游了。”
陳軒看看對面的搭檔,伸手敲敲自己的腦袋,嗤笑道,“看清楚,這裏面還有個腦子,不是傻子。”
“我知道你将我們放在那是為了安全,但是我更清楚咱們現在不能欠下肯特什麽。”喬指指自己的腦袋“這個腦子裏面,有的不只是計算機,還有咱們這幫兄弟。”
“你現在到這裏更危險。”陳軒揉揉太陽穴“這幫貨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咱們這一次給他賺了多少,還用擔心這個。”
“就是他讓我過來。”喬湊過來“肯特說他自己吃不下國內市場,他不能讓這肥肉放在外人手裏,所以咱們是第一批合作者,只要咱們吞得下,想吞多少肯特絕不參與。”
“你是和周峰說過什麽嗎?”陳軒眼神轉轉,既然是肯特指點過來的,那就證明喬這一行人過來最大的威脅已經排除了。但是這老家夥真的這麽好心?
“稍微打聽了一點情報,你徒弟不說實話,看來是想着自己吞下這邊的市場。”喬這話一出,陳軒瞬間明白過來肯特的意思,心中暗罵老家夥真的不能同情。
肯特是知道自己上次辦事的時候将周峰這邊的事抛開,任由他們自生自滅這件事辦的不地道,也擔心周峰一個人在這邊做大然後報複他,所以讓喬他們過來收割市場的同時削弱周峰的勢力。
“留下看家的了嗎?”陳軒抿唇,點點桌面看着喬,既然這邊的人都是好手,那剩下的人就只能看家守城了。自己之前打主意的那些公司卻是一時半會兒動不了了,只能可惜了這一個好時機。
“留下了。”喬嘿嘿一笑“我知道肯特是想把咱們支走,但是這邊的市場也不少了。”
“你啊你,肯特把咱們支走,是為了不讓咱們摻和進去他剛投資的幾家。”陳軒從手機中調出電子資料“本來打算過幾天給你的,現在看來沒什麽用了。”
喬翻看着資料,神情慢慢變得凝重。陳軒笑着看向他,無奈道,“看完就删了吧,咱們也用不上了。”
“用得上。”喬咬咬牙“讓家裏的幾個接活,然後讓他們回去……”
“見你的真主去。”陳軒一下子拍在喬面前的桌面上,“你是真傻假傻,這些人的入境記錄要是被肯特查到你能指望着肯特有軟心腸?”
辦公室外面,吳澤聽着裏面的動靜,給自己的幾個操盤手揮揮胳膊,低聲道,“去去,都那邊收拾去,這裏面要開打了。”
“嘶!”喬咬咬後牙,“這老家夥和我說你在國內這邊帶不起來,讓我過來幫忙的。”陳軒翻翻白眼反駁道,“肯特才不會明說,絕對是你自己理解的。”
喬囧然,修長的手指互相掰扯,糾結了一陣之後,忽然笑了。陳軒看見喬咧嘴大笑的樣子,也搖搖頭笑了,兩人心知肚明,既然肯特防備着甚至開始對付他們了,就證明他們真的離開了而且得到了認可。
橄榄枝拿在手裏,卻只有用指尖掐破葉片看見流出的樹汁之後,才能真正體會到它的存在。
陳軒和喬同時伸手,手掌在空中交握,相互用力,仿佛要将手中的橄榄葉榨取出所有的價值。
“既然來了,就當旅游吧。”陳軒看看後面撓頭傻笑的幾個精英“我給你們介紹一個好去處。”
喬眨眨眼“不好玩的我可不去。”
陳軒挑眉“我讓你去,你敢不去?”
裏面傳來的笑聲讓吳澤松下心來,或許他永遠也不能體會到他們之間的競争與存在,但是這并不妨礙他體驗到屬于陳軒,也屬于他的生存價值。
打開辦公室門,陳軒看着已經被吳助理清場的地方,露齒一笑,在吳澤的側臉輕吻一下,調笑道,“你還真是個合格的助理。”
吳澤呲牙道,“首先我是個合格的老板才對。為了手下的生命安全,遠離你們幾個。”喬聽見後哈哈大笑,沖吳澤做了個拜佛禮,卻顯得滑稽而搞笑。
“把資料分過來點,他們也是能幫上忙的。”陳軒指指站在後面的幾個,吳澤這才注意到一直不引人矚目的幾個人眼中都閃着笑意和精光,同時很多下意識的小動作告訴着旁人,這些人慣于防備。
“我說,你是不是他們這裏面身手最差的一個?”莫名清閑下來的吳澤回轉過身,好奇道。
陳軒愣了愣,輕咳道“好奇心害死貓。”
“貓不怕死,九條命呢。”吳澤知道這是變相的回答,笑得見牙不見眼。陳軒撇嘴“喬的身手比我差。”
“人家是內勤,不算。”吳澤得意忘形,而後腦門就被彈了一下。陳軒揚手正準備攔住炸毛的貓,就見門口有些尴尬的吳濤正在糾結要不要進來。
“大哥,有事嗎?”陳軒壓住想要跳起來的吳澤,急忙招呼。吳澤對着牆翻翻白眼,瞬間恢複了常态,坦然轉身看向吳濤。
吳濤清清嗓子,被小弟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但是事情還是要說“有個新的基金成立邀請咱們加入,不過這個創始人有些問題,你過來看看。”
陳軒點點頭,随着吳濤走了過去。吳澤看看沒有停下手頭工作的人,滿意的點頭然後跟了過去。
陳軒跟着吳濤到了隔壁的辦公室,看着電腦顯示屏上的那個人,頓時頭皮發麻,“怎麽他搞上這個了。”
創始人不是別人,正是周峰。
“怎麽樣?”吳江抱臂站在一邊,顯然是清楚三人之間的糾纏,但是不知道周峰來這邊的目的。陳軒咂咂嘴,肯特把喬這家夥匡過來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他是在複制斯洛特的成功之道,判定自己人和敵手最簡單的辦法,看來他還真的有心用國內市場跟斯洛特較量一下。”陳軒嘆氣,然後關掉了邀請界面“只可惜,他還沒這個實力。”
“不擔心他拿四海立威?”吳澤靠在門邊,顯得有些不耐煩,周峰在一次次的挑戰他的底線,這次還牽扯到了四海,就算是陳軒護着,他也不能原諒。
“他要是有這個心,就要自傷八百。”陳軒眼神泛冷,随即微笑道“何況四海剛剛拿維斯立了威,敢動的人也要掂量掂量。”
“你想收了許寬他們?”吳澤腦袋猛地一轉,看着微笑的陳軒,将維斯的事情歸到四海手下,也就是說将許寬納入他們的隊伍中。
“不然喬他們過來的豈不是太沒意義。”陳軒眨眨眼,既然被算計了那就趁機吃點肥肉,何況他們在國內的基礎總比周峰要好。
明白陳軒的意思,吳澤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看向兩個兄長,笑道“或許最近會成立不少基金,作為四海的金融代理,我想有必要向東家提議一下。”
“捉狹的家夥。”陳軒看着同一頻率點頭的兄弟三個,搖搖頭指向吳澤,“你啊你。”知道吳澤是擔心什麽,陳軒有些感慨,他護着周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當時還附屬與肯特,如果周峰那邊出什麽事故同在國內的他就算不想管也要管。
但是現在,肯特直接将他們匡到了對立面,要是不搶點吃的,豈不是太對不起這個機會。
吳澤對着陳軒眨眼,你奈我何?陳軒摸摸鼻子,然後做了個擰的姿勢。另一邊吳江吳濤看着兩個,心中一陣凄涼的感覺湧現。吳濤看看表“這件事要通知一下咱們的合作夥伴,這樣吧,吳江你留守,我出去一趟。”
說完,沒等剩下的三個反應,吳濤就離開了辦公室。陳軒有些蒙“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