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8)
手機響起郵件提示音,陳軒下意識的看了看電腦發現并沒有提示,扭頭看看吳澤“不許改我短信鈴聲。”
“我覺得你看郵件比看短信靈。”吳澤嘿嘿一笑然後在自己的電腦上鏈接陳軒手機,幾下操作陳軒的手機鈴聲就改回來了。
陳軒作勢揉揉吳澤,點開短信“小峰說要幫忙,有什麽用得上他的?”
“這算是回報還是要抓緊和你的聯系?”吳澤嗅覺敏感的湊過來,準備看着陳軒回複。陳軒一指頭戳在他腦門上,結果被反應迅速的吳助理給咬了一下。
“應該是想湊湊熱鬧,但是現在肯定是不能讓他動手。”陳軒幾下打出拒絕的話語,并沒有什麽委婉的修辭,因為這次的事并不是一個背後站着雇主的附屬公司能夠參與的,他們應當還是自保為上。
“啧啧,無情啊。”吳澤砸砸嘴,忽然道“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去和喬合作?”
“會,但是不會是這件事。”陳軒收回手機,并不準備看周峰後面說什麽“喬知道我在對付維斯,也知道周峰會選擇幫我,所以他在之前就找了周峰。那次讓我接機的電話就是喬讓周峰過來套我話的,不過沒成功罷了。”
“分工明确。”吳澤感慨,然後繼續回電腦前收錢。陳軒看着不斷響起的手機,将手機放在一邊專心操作着網上的帖子,畢竟這樣的傳播他們也是要幫忙的。
另一邊,周峰看着再無回複的手機,喪氣的将手機扔到一邊,坐在老板椅上,轉向窗口茫然的看着下面的街道。
喬看着手上的文件,頹然的趴在桌子上,指指站在門邊的助理“你告訴你們老板,這件事是針對他的沒錯,但是,散播消息的人不是在公司裏的。能相信我的話,就帶着消息給我消失!”
“楚先生需要您的證明。”助理有些猶豫,但是現在公司正在攻投标的事情,想來顧問也是無力回天。
“證明?”喬擡頭看看助理,冷笑道“只怕我個人給他任何證明都不會讓他相信的。你可以看看,如果這件事最後引不到維斯頭上,我馬上曝光我的個人資料!”
如果陳軒在這一定當頭給這個混蛋一拳,他頂着蠍子的身份說曝光個人資料,玩誰呢?!
只可惜現在聽見喬說這句話的只有助理,和在辦公室內監聽的攝像頭。
助理慌忙離開,留下喬一個人在辦公室組織人弄證據。用的還是上次楚申天提供給他的團隊和自己本家的那個‘隊伍’。
新世紀招标會當天,新聞的熱度炒上了最高,楚申天的公關團隊在進入會場的時候甚至一度遭到了記者的圍堵,而讓楚申天信心滿滿的證據,四海集團卻在招标會開始之後都沒有出現。按照常理,招标會開始後遲到的自動失去競标資格,而這一點也讓現場所有知道楚申天計劃的人心中犯着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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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所謂的競争者,楚申天順利的拿下了這個對于他們來說沒有什麽大用的競标項目,新世紀的老板甚至親自出來笑容滿面的和維斯的公關團隊洽談,顯然有一個實力如此強大的合作者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得知競标會現場情況的楚申天一把将桌上的擺件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并着撞擊産生的木地板碎片四濺開來。
“啧啧,楚老板,別這麽大的火氣,對身體不好。”喬拿着一份文件從辦公室外面走進來,“我說過的話,現在相信了嗎?”
楚申天看着自己聘用來的安全顧問,眼神閃爍着危險的意味,但是喬分明沒有在意,只是将手上的文件放在楚申天的辦公桌上。
“我在官網發布了新聞發布會的聲明,希望在下午兩點之前,您能夠将稿子上的文件背熟。”喬笑着看看楚申天“維斯再大,也是人開的,文件再多,也是人處理的。你不信我可以,但是要在公衆面前不信我,抱歉,我記得我可以單方面解除合同。老頑固。”
說完,喬頭也不回的出了楚申天的辦公室,如果不是因為對手是陳軒這個老夥計,他早就走人了,反正頂的是蠍子的名頭,跟他沒關系。
可惜兩人之間沒有心靈感應,不然陳軒會抽出時間來感慨一下自己遇人不淑。但是當天下午兩點,陳軒就感受到了老夥計的怒意。
看着正在直播的澄清發布會,陳軒嘴唇緊抿,而此時和他一樣坐在電腦前看着那個正在講話的老人的,還有許寬和顧雲清。
三點一刻,發布會結束,剩下的是維斯集團的官方法人代表和常務律師團通過合法數據公布的一系列資料,并且聲稱要對造謠者追究法律責任。陳軒看着屏幕上慷慨激昂的人,暗道這個法人可比楚申天要激動的多。
“于峰,這件事交給那邊的三號解決,咱們不用插手,馬上開始下一個階段的任務。”陳軒嘴角微笑,需要的時候,他非出來不可。
顧雲清咬牙,點點頭将報告呈上去,他現在明面上的職務已經被他抛在腦後了,畢竟現在誰也沒心思去辦正事。
吳澤端着電腦,湊過來給陳軒看“三文魚的數據穩定多了。是不是已經安全度過了?”
陳軒扭頭“現在是幾月?”
“六月。”吳澤眨眨眼“還要再盯嗎?”
“盯,以及,我要把喬那邊的人召回來了。”陳軒帶着壞笑,如果他推測的沒錯的話,現在應該是喬最容易取得楚申天那邊信任的時候,現在如果手上沒人的話,喬的臉色應該會很好看。
“我擔心他會咬死你。”吳澤搖搖頭,拿着電腦回到自己的位置。
陳軒摸摸下巴“我看他用維斯的人手用的也挺順的,而且,他就算失敗了,頂罪的是我,他咬死我也不會是在這個時候。”
“別以為我沒看見喬給你下的絆子,你那邊什麽時候有動作?”吳澤盯着陳軒,眼中閃着趣味的光。
陳軒摸摸鼻子,輕咳兩聲道“我這不是……”
☆、多少錢?
事實證明,永遠不要和你的同事或者領導打對手戲,喬在第二次找不到人的時候,給陳軒發了一個糞糞的圖案表達自己的怒意。陳軒将郵件放到回收站,然後手指繼續打着節奏,其實現在兩人才算得上是公平,因為陳軒這邊一直也沒有用自己人,相對而言有專業人士做助力的喬除了雇主的不配合還是很有優勢的。
“我輸了。”吳澤放在桌上的手機閃爍着黑白塊,人攤在沙發上。“讓你不專心。”陳軒滿不在意的退出游戲,然後看着依舊在進展中的綠色進度條,心中哀嘆。
“等這批人安全,我想你哥哥安排的釘子就要發揮作用了。”陳軒看看日歷“又到一年開會時啊。”
“今年的商務會談比往年多了不少,是不是多少都看出點什麽了?”吳澤看着發過來的請柬“光我們這行業內的就十幾場,他們是要瘋啊。”
“瘋吧,都瘋了才好。”陳軒嘆氣,邊上備着的冰袋已經握在手中,他是不是該把喬叫回來?每到這種要技術的時候他就開始懷念那個手快的搭檔。
“你說,我去不去?”吳澤心中多少有點不忍心,自己要是不去,是不是還算是給他們提個醒?
“你現在就算是當着他們面說最近的動蕩不正常他們都舍不得退出來,誰都在想着或許這次不是,或許自己能在跌破前把錢撈出來。”陳軒看破吳澤的那點小心思,微笑道“不如你就大大方方的去,然後将什麽事都推到你哥哥身上,反正最近四海的動作不小。”
“開什麽玩笑,這時候推到他們頭上不是找罵。”吳澤說的不是被哥哥罵是被同行罵,這時候将自己的責任全推出去,四海有什麽事大家都等着看他笑話呢。
“那你就推脫繁忙不去,或者,你幹脆讓國內的執行長去不就得了。”陳軒看着吳澤,看見他一臉糾結的樣子,嘴角歪笑。
“可是他們發給我的……明白了。”吳澤眨眨眼,作為TC他是必須要去,但是作為四海家屬,擎達的財務顧問,他不用去。而這樣一來只有人以為是因着四海和擎達所以不去,沒人會懷疑到他。
“所以說,讓徐洽去就可以了,你看人家那名字就是專門為了洽談來的。”陳軒看看電腦上的進度,嘆口氣重新開了一臺電腦開始打文件。
“徐洽能應付的了嗎?”吳澤有些擔心,但是看見陳軒的動作後有忍不住問道“你在重打四海的報表?”
“最近在做統計,四海不是準備着收嗎。”陳軒手下飛快,鍵盤的敲打聲不斷,裏面的東西都是以前背過的。
吳澤眨眨眼道,“可是給我的文件是擴啊。”
“對,你那邊擴,我這邊收,這次咱們是誰也替不了誰了。”陳軒從電腦上擡頭“想幫忙的話趕緊搞定擴,別想別的。”
吳澤抿唇“計劃未定,我這邊還要等肯特的行動起來。這次商會我讓徐洽去吧。”
“決定了?”陳軒看着剛剛出來的一千字,眼睛一掃再檢查一邊,開始接着往下順。陳軒這邊敲敲打打三個小時,才将整個報表複錄下來,這種整合的材料他現在不敢放到網絡雲盤上,畢竟不定什麽時候喬會直接從他那邊找東西。
活動一下手指,嘎嘣一下脆響,陳軒将文件給吳濤發過去,已經是月上枝頭了。另一邊,吳澤看看時間,開始叫外賣,這兩天他們誰也沒時間做飯也沒這個閑心。
“想吃什麽?”吳澤走過去看陳軒電腦上的進度條“長教訓了吧,下次還放一個電腦上會死人滴。”
“會累死人滴。”陳軒看着百分之九十八的進度條,瞅瞅吳澤,“你那邊弄完了?”
“弄完了。”吳澤點頭“你信嗎?”
“不信。”陳軒看着終于一點點爬到百分之百的進度條,長出一口氣。繞過吳澤開始基礎設置“有了這個軟件那邊就算是安全了。”
“你自己做的?”吳澤看着這繁雜的代碼有點不相信是陳軒的水平。陳軒翻翻白眼“你真是看得起我。買的。我自己改了改。”
“多少錢?”吳澤樂了,往近前湊湊,一臉的趣味。陳軒眨眼“我出賣了一下色相,給了我一折優惠。”
“商量個事,把那位的聯系方式給我,我把錢給他補全了,讓他失憶。”吳澤蹭蹭陳軒的下巴“說實話,哪來的?”
“肯特那邊盜股市信息用的,我改了一下。”陳軒笑笑,将軟件啓動,看着一片刷新的界面,陳軒放了心。
兩天後,一道消息從維斯的員工內部傳出,而且通過了不太正常的手段傳到了維斯的南方合作商闕明那裏。
本就因為上次機密洩露的事情和維斯心生間隙的闕明老總看着傳到手上的文件,憤憤的将文件摔在桌上,對着秘書道“去查清楚,這消息是真是假。”
秘書應聲,正要轉身離開,就被老總叫住“诶,悄悄地,別讓維斯那邊的人察覺。”
不出半天的功夫,秘書拿着新的數據遞給老總“董事長,這是最新的數據,他們确實對新世紀有動作,而且……最近維斯不斷将前半個月收購的股票售出,如果真的像資料上說的資金會周轉不靈也很正常。”
“準備召開董事會,商議一下……兩邊的合作還有沒有必要繼續下去。”聲音的沉重代表着說話人的心情,因着之前的事情,剛剛恢複過來的闕明此時并不想躺這個渾水。
一個下午,膽小的股東們看着桌上的數據不斷搖頭,他們本就對南北合作這件事抱着疑慮,加上因着維斯給引來的商業間諜給他們造成的影響——闕明的決定就不如維斯一般果決。下一刻,闕明的老總眼神轉轉“便是如此,咱們也不能讓維斯抓到咱們違約的把柄。”
其中一個董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現在咱們公司裏不是還有些商業間諜嗎,讓他們将消息散出去,到時候主動停止合作的就是維斯了。”
此話一出,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無聲地點頭,盡管這樣做并不地道,但是在生存面前有些事總要讓步。
“可是咱們并不知道那些人是誰啊。”又一個董事出聲,道出了自己的疑惑。闕明的老總笑笑“這個容易,咱們就當他們不存在就好了,順便還省了一筆雇傭安全顧問的工資。”
“就是就是,那個人要價太貴了,還沒什麽作用,不如辭去。”其他的董事附和,會議室內一片和諧。
而此時,在外面聽着的秘書嘴角露出惬意的笑容,很快了,闕明。
八月的杭州,天氣似乎額外的給面子,楚申天看着三五成群的人,臉上帶着和煦的微笑,而當他走近的時候,卻發現一些人的臉色變得僵硬,然後瞬間轉換了話題。
“張董,好久不見。”楚申天和一個老朋友打招呼,對方也很是熱情,卻帶着他往邊上走了走。
“老楚,你能不能跟我透個信,最近這事态能不能信啊?”老張的臉色躲在陰暗處的時候才卸下平靜。
“這事,你問我有什麽用啊,我自己不也要靠財務顧問嗎。”楚申天納罕道“你們這一個個的都在讨論這個?”
“不然呢,最近在股市上有動作的只有你了,你這買進又賣出的,讓人摸不到套路啊。”老張微微湊近“老楚,咱們是老朋友了,說句準話吧。”
“這樣,我只能說我也在試,短期投入沒問題,但是要瞅準回收的時機。”楚申天知道這一切是那個蠍子的動作,但是他們現在看見的都是他維斯的動作,所以,先認下吧。
“你這話說的怎麽和糊弄小孩一樣。”老張看看老朋友,卻也知道老朋友說的是實話,因為維斯最近的動作真的不像他一般的作态。
楚申天笑笑,并不做言語。
而與此同時,陳軒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納悶“我說,你這怎麽還被吓到了?消息多不好嗎?”
金源搓着手“這,消息來的太容易讓我心虛啊。”
陳軒笑笑“放心吧,這樣的變化是在計劃之中的。你就安生回去收消息,然後傳過來,我一分錢也少不了你的。”
“你這樣說的話我還放心點,最近這一段時間的消息我是一個都不敢信。”金源嘆口氣,對着一邊的吳澤道“吳小哥,你應該也清楚我這邊的消息來源都是公司內部倒賣消息的,還有咱們這邊的人,這太順利了讓我心裏發虛。”
吳澤搖頭看看金源,揶揄道,“怎麽,得了一個保證還不夠,還想在我這再保個底?”被看破小心思的金源讪讪的笑笑,不再說話。
陳軒看看兩人的交互“怎麽,你們倆還背着我有來往?”
“不不不,這怎麽可能。”金源快速的反駁讓吳澤一個瞪眼,屋裏的三人随即大笑。
“這事也怪我,沒有及時通知你,不過我也沒想到你會被吓到,哈哈哈,好了好了,既然過來了就和許寬見一面,省的兩邊再倒消息。”陳軒笑着送走了金源,關上門後看着吳澤眼神飄忽。
“電話!”家中座機響起,陳軒挑眉“大哥,什麽事啊?林先生?哪個林先生?”
☆、去看手機
林先生,以正常來看,林先生應該是個幸福的人,自己的事業如火如荼,妻子是擎達的常駐董事,他不該出現現在這個表情才對,但是讓他郁郁寡歡的原因,來自于他的愛女。
陳軒和吳澤趕到約定好的地方,看見的就是一個郁郁寡歡的老頭,正在那坐着不知道在想什麽。吳澤輕咳兩聲,示意自己兩人的到來然後喚了一聲“姑父。”
姑父?陳軒眉毛跳跳,瞬間明白了這個林先生是何許人也,林輕語的父親,程明雲他未來岳父。
“小澤,你們來了。”林梓成看看兩人,臉上帶上了微笑,然後招呼道“這位就是陳軒吧,來,坐吧。”
陳軒并沒來得及說話,只坐下後,林梓成就自顧自的開口道“陳軒,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跟着小澤叫我姑父好了,反正大家都不是外人。”
這話一出,陳軒下意識的反應告訴他,這位姑父不是那麽好認的,不過既然話說到這,他也不能否了這層關系,便笑道“姑父說的是,不知道您今天約我們過來有什麽事嗎?”
先應下,但是不上當,吳澤看見陳軒的說話方式也留了神,卻一時不知道有什麽事能讓兩邊聯系上。
林梓成笑着點點頭,那勉強挂上的笑容看得對面兩人一陣牙酸,緩了緩,林梓成道“我是想找你們來問問,程明雲這個人,你們覺得如何?”
“姑父想來是知道輕語姐的事了?”吳澤忽然一笑,搖搖頭“要我看,姑父大可不必擔心。”
“吳澤說的也對,程明雲不光是我們的大學同學,也是擎達教育助學金的受益者,可以說他的每一步成長都在擎達的注意之中,所以您大可放心。”陳軒說了套場面話,程明雲是個合格的商人,也是個用心的人,這點無可厚非,而且以他在濱海的所見所聞來看,林輕語和程明雲只怕早是患難與共,輕易拆散不得。
說起來陳軒卻覺得此時兩人坐在這裏有些可笑,一個操心女兒婚事的父親,将電話打到了四海的老總那裏,将兩個忙的腳不沾地的人叫來。
吳澤看看陳軒,眼中閃過無奈,如果不是因着一層關系,想來吳濤也不會将電話打過來。陳軒笑笑将手機中的一本相冊打開,裏面是他們在大學期間獲得榮譽獎勵的時候留下的照片,程明雲,一個法定意義上品學兼優的學生,張張在列。
林梓成看着那些照片,說實話這樣的照片比女兒傳回來的要可信的多,只是他擔心的不僅僅是這些,奈何更深處的顧慮卻不能和兩人細說。
殊不知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陳軒和吳澤無論哪個都是察言觀色的好手,當即便明白了林梓成擔心的源頭。但是這話,陳軒不好說,于是便示意吳澤和自己對方說說。陳軒看看周圍,起身道“抱歉,我去一下衛生間。”
标準的離席借口,陳軒閃過一道影牆的時候,便看見吳澤坐到了林梓成的一側,嘴角彎彎,他走到了一邊的安全出口。
吳澤湊到林梓成一邊,低聲道“如果姑父擔心以後的財産問題,可以先将股份轉讓給表姐,以備不時之需。”
“我是擔心她胳膊肘往外拐,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處境。”林梓成終究是将擔心說出來,這樣的事和當年輕語的媽媽嫁給自己的時候一般無二,只是輕語媽媽比輕語要精明的多,主動劃分了財産證明,這才讓吳老太爺松了口,後來直到輕語出生,兩邊的那紙證明才煙消雲散。
“那不如這樣,您給輕語姐做一個空戶,先備着,別告訴她,要是以後有什麽急需的地方也有轉圜的餘地。”吳澤笑着拍拍林梓成的後背,“姑父,其實程明雲這個人要是想靠大戶成功,他的機會有很多,一來他沒去擎達,二來他沒投靠明德,三來他沒靠過表姐。就這三點您還不放心嗎?”
林梓成其實只是差這一個證明,因為林輕語是他獨生女兒,所以有什麽事情他總是思慮再三,這婚姻大事上輕語媽媽是任由女兒自己挑選,而他卻是着實體會了一番當年自己老岳父的心情。
“我在這上面,反倒不如你們兩個年輕人看得透徹了。”林梓成自嘲的笑笑,女兒突然說要嫁給一個自己之前只知道名字的人,而且這個人自己還沒見過,如何能讓他放心。身邊這也就只有這個侄子和程明雲這邊有些聯系,拉着老臉也要到這問問了。
“姑父這是關心則亂,大家都能理解。”陳軒從後面走過來,手上的手機顯示正在通話中“正好,借着我這個媒介,您和程明雲說上兩句,更放心不是?”
林梓成了然的笑笑,便接過電話。另一邊,陳軒沖吳澤眨眨眼,“你表姐可真霸道。”
“獨生女,随爸。”吳澤咂咂嘴,知道這位表姐在這種事上總能讓這個愛女心切的姑父着急上火。陳軒大有同感的點點頭,程明雲剛才就在和他說這父女倆又一個比一個倔,弄得到現在這未來翁婿還沒說過話。
“可惜剛才沒按錄音鍵,不然我倒想聽聽這小子在自己岳丈面前說話什麽樣子。”陳軒湊到吳澤耳邊悄聲調笑,單看對面林梓成臉上比剛才好了不少的表情就知道什麽安慰和安排,都比不上兩人真正的接觸一回。
“表姐也是愛護程明雲,這邊不答應,絕對不帶回去見。”吳澤感慨,在這點上其實他們吳家算是遺傳,吳濤那個孟小姐他們到現在還沒見過。
“也是體諒他那顆自尊心吧。”陳軒抿唇,從大學開始,到現在程明雲其實已經變了不少了,至少在他們面前有什麽事會直接說出來了。
“我看這裏不用咱們了。”吳澤悄悄指指已經在滿意微笑的林梓成“明雲說話還是有點水平啊。”
“要不要吃點東西?”陳軒看看周圍,不到飯點,這種酒店的服務生都閑散的很。
吳澤笑笑“別逗了,說着不需要還真不拿自己當盤菜啊。”陳軒挑眉“啊,拿我當菜啊,準備怎麽吃?”
“你變壞了。”吳澤眯眼一笑,兩人的交流聲音很小,卻有一種當着長輩偷情的感覺。陳軒悄悄捏了一下吳澤的耳垂“等下次看你敢不敢。”
“下次?”吳澤看看姑父“下次估計就是在婚宴上了吧。”話題瞬間回歸正統,陳軒看見已經準備挂電話的林梓成,臉上笑意盎然。
“看來,我們說上千萬句,也不如半個兒子的十分鐘啊。”陳軒笑笑接過手機。林梓成指指陳軒,臉上的笑容還沒落下“你啊你,捉狹的人。還是要多謝你們,不然我恐怕還要和輕語吵上幾次。”
“我看姑父挺和藹的,哪有輕語姐說的那麽霸道。”陳軒微笑,算是結束了話題。
而等兩人再次坐在車上,吳澤看看陳軒,“其實,你是沒話說了才給程明雲打的電話吧?”
陳軒摸摸鼻子“別揭穿我啊。”
兩人相視一笑,均對林梓成這種愛女之心心生感慨。不等兩人回家,一道電話就将他們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TC在國內的分部,陳軒和吳澤趕到的時候部分系統已經崩潰了,吳澤在自己的主機上輸入強制停機的密碼,一瞬間所有的電腦全部黑屏。陳軒拿出信號追蹤器,手機上開始顯示掃描到的IP號段,前三位确定後,信號消失。
“shit”看着手機上的失敗圖标,陳軒低罵一聲,然後幫着吳澤重啓所有電腦。再次打開,電腦上初始的一片空白讓兩人心驚,兩分鐘後,所有電腦重啓完畢,吳澤用局域端打開機組上的第二個程序,看着回歸的文件,吳澤長出一口氣。
“操盤手去檢查損失。”陳軒指指兩個機檢組“你們,跟我過來。”
小機房中,陳軒看着排排站的兩組人“調出當時的監控,機組記錄。”兩個組長應聲坐下,不到三分鐘的時間,監控就重現了剛才的一幕,陳軒看着屏幕上顯示的一個元素符號,不明所以。但是可以确定是國內的手段。陳軒将其中一個屏幕放大,将标志發給了顧雲清。
顧雲清的回複很快‘第一黑客,網絡上的雇傭軍,別查了,中間人。’陳軒翻翻白眼,将信息删除,既然是被雇傭的,他們在這查也沒用。
“清理入侵痕跡。”陳軒拍拍桌面“機組記錄調出來沒有?”
“那個時間段的被清除了。”二組的組長汗都流下來了。陳軒挑眉,到是并不驚訝,顯然一個老手會記住清除自己的尾巴。
“陳軒,許寬發來郵件!”吳澤忽然從門口招呼,陳軒點點頭示意知道了,手上還在帶着兩個組長加固防火牆,清除剛才強制重啓産生的磁盤碎片。
等程序開始自主運行,陳軒晃晃脖子,去看手機,手機上并沒有郵件提醒,讓他有些驚訝。
“許寬幾點來的郵件?”陳軒看着吳澤辦公室的電腦,上面确實有他的郵件提醒。“我和你說的時候。怎麽了?”吳澤眨眼,從主機端側頭。
“沒事,鏈接掃描器的後遺症,手機當時沒信號。”陳軒笑笑,打開許寬的郵件,上面寫的東西讓他驚訝。
“喬這是掌權了啊。動作這麽快。”陳軒看着讓許寬着急的危機,眼神微凝。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雲某考試,手機摔了,電腦崩了,這是要把所有運氣放考試上的意思嗎??
☆、學得不錯
陳軒看着郵件上的消息,喬這次的動作顯然得到了維斯的支持,不僅将和闕明解約的影響減到了最小,還借此再次封鎖了整棟維斯大樓,入場人得到上次的通知,知道這個時候不用着急但是這樣的保全辦法不足以抵消一段時間內不會傳出來消息的影響。
“看來上次的事讓楚申天吃了個大虧。”吳澤饒有趣味的湊過來看,被陳軒帶着轉了個圈回到原位。
“先搞定你那邊吧,怎麽會讓黑客入侵了?”陳軒在這邊的電腦上操作,順便接上一個無線上網卡将IP地址轉換。許寬擔心自己人會不會暴露,陳軒将那位釘子的資料給他們發了過去,在可控範圍內,保全這位釘子,以後說不準還要靠他。
“技不如人,如果是我的話我就再雇傭一個黑客将對面的電腦黑掉。”吳澤咬咬牙,顯然有些失望。陳軒淡笑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砸了人家的飯碗。咱們需要知道的是他幕後的人是誰。”
“是啊,說起來你們都是吃這碗飯的。”吳澤聳肩,然後拍手引起大家注意“機房檢查!二度監控,還有,損失報告呢怎麽這麽慢!”
吳老板發火了,底下的人麻溜的從快走變成小跑,這時候分公司的人都在懷念那個一直不溫不火的上司了。陳軒看着許寬的回複,并沒有注意吳澤那邊的動靜,而等事情解決,陳軒擡頭看看腳踩風火輪的一群人,眨眨眼。
“損失報告,還有上半年的資金整合。”陳軒從副機上收取信息,還沒分好類的報告單統統被收走,從他這邊過一遍,再交給吳澤,速度上要快了很多。
“職業文員。”吳澤沖陳軒笑笑,然後快速統計着損失。陳軒看看有些愣神的員工,擠擠眼“還不快去幹活,找罵呢?”
“哦哦,是。”一群應聲響起,樓層內再次恢複忙亂。坐在老板椅對面,陳軒眼神飄忽,有些懷疑在他心頭萦繞,但是一時抓不到頭緒。
吳澤處理完財務報損,翻翻手指,看看那自覺動作的員工,嘴角勾起對着陳軒道“大管家。”
“這一會兒功夫給我換兩個職業了,老板是不是發雙份工資啊。”陳軒笑着點點吳澤的腦門。吳澤眯眼笑笑,然後正色道,“有什麽漏洞嗎?”
“六月十三,有個廣告軟件入侵,是客戶帶來的,應該是那個人。”陳軒剛才翻看了近幾個月的監管記錄,他們這邊的病毒植入不可能是在網絡上傳遞,只能是直接接入電腦,所以入侵痕跡被完整保留。
“有監控嗎?”吳澤眼睛閃閃,被人直接入侵,這群監管可以下課了。
“帶着帽子,長發,身形瘦削。見過他的營業員也記不起來這人是什麽樣子,只有一個銀行賬戶。”陳軒搖搖頭,雖然信息不少,但是在他們看來或許唯一不能造假的就是——這人是個瘦子。
“十個黑客九個瘦,這讓人們怎麽查。”吳澤毫無形象的翻翻白眼,算是斷了最後一條路。
“咱們不查出路,但是要想辦法給這個人傳遞一個消息,告訴他咱們放了他一馬。”陳軒眼神眯起,顯得很是邪惡。
吳澤轉過頭“我可不想在辦公室上演限制性內容。”
“……”陳軒的思路被叫回,雙手揉揉吳澤的腦袋,吳老板做了半天的發型宣告破産。
當天晚上,有顧雲清提供的聯系方式,陳軒仿制了一個對方的标志放在網上,而這個标志中隐藏的TC二字,卻是一個明顯的警告。
當标志出現的時候,某合租屋裏的一個瘦削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比常人略尖的犬牙,嘿嘿的沖屏幕怪笑。這時室友推門進來正看見他在電腦前聳肩,無奈的搖搖頭,将便當放在桌上道,“你就這麽盯着電腦,早晚熬成僵屍。僵屍肖順。”
“許呆子,今天盯了一下午電腦的是誰,你還說我。”肖順看看已經睡下的幾個室友,眯眯眼“早晚,咱們能用自己的錢離開這個合租房。”
“醒醒吧我的大幻想家,離開這你哪找這麽便宜的房子去。”許寬搖搖頭,眼睛閃爍,卻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眼中一樣有着不甘。
“你就這麽待着吧。”肖順轉過身吃便當,心中暗道如果不是這片信號混雜不易追查他也犯不着一直窩在這邊。殊不知正在對面看手機的人,心裏和他一樣的想法。
“等吧,等機會到了。”等他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