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沒有。”吳澤眨眨眼,索性暫時停下工作,兩眼看着陳軒“至少除了我聯系不上的和你不想讓他知道我存在的。”
“比如?”陳軒側頭,靠在沙發背上,和吳澤對視。
“喬,還有肯特家的人,一個是我聯系不上一個是我不想招惹。”吳澤枕在陳軒的旁邊,長久的工作讓兩人的眼中都有寫血絲,但是為了發展,他們樂在其中。
“不想招惹是對的。”陳軒眼中有着無奈,肯特家不願意放棄自己,但是也不願意承擔反噬的風險所以讓他這樣在中間地帶存在着,如果惹急了他現在還無法閃躲。
陳軒已經暫停的工作被一封郵件的提示音喚醒,電腦屏幕重新亮起,顯然是因為這封郵件的緊急性。
作者有話要說: 現碼的,沒有用存稿,直接發了,因為,差點晚于十點,嗚嗚。
☆、開業
然而郵件上的內容并不是兩人希望看到的。
“看來灰熊的雇主不是那麽簡單的人物。”陳軒靠在沙發上,眉頭緊鎖,對方雇主不惜一切也要得到那個技術的核心資料,是想要提煉什麽?
“将他們引到維斯那邊可以嗎,他們之前不也是在弄嗎?”吳澤看着郵件上的文字,已經坦白的道格爾頓現在處于兩難之間,一方是決不妥協的愛人,一方是沒有第二種選擇的雇主,或許這是他背棄任務選擇心意的一種懲罰吧。
“不可能,維斯只是在根據已有的成果來往回追溯,雇主要的是核心資料,也就是最原始的技術而不是開發後的産品。但是我——無法推斷出他的雇主是誰。”陳軒抹抹臉,一個重要的技術核心相當于一個公司的命脈,尤其是像南德這樣轉型的公司,可以說這是南德的奠基産品。
“如果一直往前回溯,這個技術的核心是提煉。”吳澤研究着上面的字句,他并不能像陳軒一樣熟練的提取信息,所以要慢慢來。“提煉可以涉及的方向就太光了,所有原材料的萃取,改良都可以用到。”
“藥品,金屬,最有可能的兩項。”陳軒腦海中不斷的閃過需要用到提煉的産業,藥品需要嚴格監管,金屬需要的不過是現在的技術。陳軒漸漸頭脹“無法想象,光是提煉的方式就有千萬種,雖然凝練到最後也不過是哪幾種但是其中的些許的不同就會被用到不同的位置上。”
“要不要換個方向,不要找雇主,找找另一種提煉方法?”吳澤提出了一個不太現實的建議,比起找雇主更不現實。
“事實上,可能性很低。”陳軒長出一口氣,起身回信,他們這邊短期內想不到辦法,或許只能打一場,但是這個後果是誰也不希望看到的。
“等等。”吳澤攔住想要回信的人,腦子急速運轉,“我記得這個提煉技術是利用的電子等價差造成懸浮,再等等,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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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熟悉的領域所要搜索的知識更多,而且很不容易建立起關聯,陳軒很了解這一點,所以并不打擾。
“溶液,溶液——”吳澤眉頭緊鎖,然後看着陳軒,搖搖頭。
陳軒微笑“沒事,我想還可以争取點時間。”說着,手上的回信已經發了出去,就算是最壞的結果,也要從一開始就做上打算,以及,要及時給自己準備後路。所以從道格爾頓發來郵件到他們确定第一時間沒有好的方案之後回信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
“要幫忙嗎?”吳澤看着陳軒的表情,聲音中隐隐透着期待,如果陳軒要參與的話,這邊的事情留給他的可操作面就更大了,或許等陳軒忙完,自己能夠幫他和維斯打到對局也說不定。
“要幫忙,但是應該不是我。”陳軒看着臉上分明寫着失望和疑問的吳澤,原本很是沉重的心情忽然有些放松。“你先忙你的事情,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我這邊再有半個小時就可以了,事實上我覺得他們已經解決了。”吳澤重新回到自己的電腦上,看着已經呈現出來的完整方案,“兩天後國內的新公司挂牌營業,一切準備就緒。”
“到時候給你送份大禮。”陳軒攬過吳澤,将眼中的沉重掩蓋,最不妙的打算,做好了也難掩心中的擔心。陳軒心中再次升起了一種不平,這種壓制住自己本性的情緒是他們這個行當內的心理職業病,看着那些人只手掌握生死,他們的奔波就好像是一個個為了生存争鬥跳躍的蟲子。
“其實,哥哥他們也羨慕你們。”感受到了陳軒略顯不穩的呼吸,吳澤心中感謝吳濤給他的消息,或許這種心結不是一時能夠消散的,但是他不希望這樣的情緒影響陳軒。
“什麽?”陳軒下意識的出口,卻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聲音和他平常的聲音差了多少。吳澤翻身,攀住陳軒的肩膀,微笑道“我說,老板其實更羨慕你們,他們的努力在你們的操作中化為烏有。別覺得我在諷刺。”
“當老板太累了。”吳澤偷笑,“老板需要考慮的東西太多,員工福利,企業發展,重要決策,還有那一系列的黑名單以及應酬,還有更重要的,防備着不知道什麽時候盟友會給自己一刀。”
“你們只要堅定了目标,一切只為了那一件事考慮,當任務完成,一切都結束了。”吳澤手掌張開,并攏,仿佛虛無中有一絲絲砂礫在指間流動,纏繞。
“并沒有結束。”陳軒微笑,環住身前這個溫熱的存在“我經歷過的每一家公司,都在我的腦海裏。那些是無法忘懷的回憶,那種到最後都沒人發現你是敵人的成就感不足以淹沒安穩生活帶來的渴望。”
“誰都會有一時感慨的時候,但是過了這段時間,你就會發現你完全不可能舍下這種生活。”吳澤點點陳軒的鼻尖,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
陳軒握住自己面前的手指,作勢咬一下,眼中的陰霾漸漸散去,他說的沒錯,不過是一時感慨罷了。這種事情就像是瘾一樣,他們只要入了行就永遠不可能脫離這樣的思考模式。
“這就叫別人家的總是最好的。”吳澤笑着抽回手指,腦袋枕着陳軒的肩膀,貪戀的蹭蹭“不過有一個例外。”
“什麽?”陳軒溫和的聲音在吳澤耳邊響起,或許他以後都不用擔心了,擔心自己會陷入致郁中。
“愛人總是自家的好。”吳澤輕笑出聲,細細的熱氣打在陳軒脖子上,帶着些許的癢意。
當天晚上,陳軒将消息傳給了喬,他并沒有說其他,只是說,兩虎相争,受益的很可能是第三方,也就是下一個參與者。
“你這是在幫忙?”吳澤叼着鱿魚腳湊到陳軒面前,熏制的海貨味道讓陳軒下意識扭頭,嫌棄的看了吳澤一眼。吳澤嘿嘿一笑,将裝樣子的小零嘴放下,張嘴示意自己并沒有吃進去味道。
“我總不能讓肯特主動幫着一個反咬的人,所以趁機給那邊拉個人才也不無可能啊。”陳軒笑笑“如果能把灰熊拉攏,或許還能減輕一下肯特放在小峰身上的注意力。”
“你想的真多。”吳澤咂咂嘴,做到陳軒身邊。陳軒捏住吳澤的鼻子“你啊,還不放心嗎?師傅幫徒弟很正常。”
“嗯,很正常。”吳澤點點頭,歪頭看陳軒“你想到哪去了?”
陳軒氣絕,不理會偷笑的吳澤。相信自己直覺的吳澤笑眯眯的不做解釋,然後猶豫道“明天我要去新址那邊盯一下,你能不能陪我去?”
“怕走丢嗎?”陳軒調笑道,蒙上吳澤想要表達情緒的大眼,“明天我很閑,正好跟着吳老板出去看看。”
“嗯嗯嗯。換換心情咯。”吳澤拿下陳軒的手掌,眼中全然是喜意。陳軒挑眉“你是不是要給四海做投資顧問?”
“嗷~”吳澤頓時一陣懊惱的聲音“我就說不要回松城,怎麽都躲不過他們。”
陳軒笑倒在床上,胸膛不住起伏,直到某個惱羞成怒的家夥壓上來。笑鬧間,已經被主人忽略的筆記本靠着附着性極強的橡膠底座努力将自己固定在床上不掉下去。
吳澤選址的地方是松城的商業圈,可以說寸土寸金的位置,不過吳老板人狠,錢多,賭性大,順便再加上比較相信他哥,咳咳,這個吳老板是不會承認的。所以在不動用總部資金的情況下吳澤搞到了銀行貸款,租了一整層的寫字樓。
“國內,最大的特點就是人多。”吳澤看着已經準備好的員工名單,這位老板将招工的事情全部交給來國內出差的HR,自己近在咫尺也只做遠程遙控。陳軒看着已經開始調試的設備,活動活動手指“人多有一個好處。”
“什麽好處?”吳澤從名單上擡頭,疑惑道。
已經開始在主機上操作的陳軒頭也不回“熱鬧。”周圍的員工噴笑,手上的動作定了一下,然後就看見自己面前的電腦開始同時運轉,并且做着基礎的調試。
“五排,機組有斷線!”遠處的一個員工立刻發現問題,整排的黑屏被第一時間檢測出來。
“三號房測驗完畢,全部正常!”報告聲傳來,吳澤點頭讓人出去,然後将新設定的程序一個個拷貝分到各個機體中。
“你這是過來盯一下?”陳軒看着顯示屏上的進度條,這不是過來盯一下,這明顯是在最後才将準備搞定,目的很簡單,防着一些獵奇的間諜。
“嘿嘿。”吳澤呲牙一笑,“防患于未然。”
“啧啧,明天開業,有沒有邀請你父親?”陳軒忽然出聲,其實他很好奇,為什麽到現在吳澤也不說他父親的事。
“他忙的腳朝天,哪有這個空閑。”吳澤撇嘴,顯然是不想多提。
陳軒挑眉,正好此時進度條完全完成,陳軒将後續操作補上,樓層中的技檢員很快配合上陳軒的步驟,使得進度快了很多。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小細節,需要都寫出來嗎??有點好奇嘿嘿,
☆、吳伯父
有時候事情并不會和人們預計的一樣,尤其是在涉及到一個很無奈的方面,親人。
陳軒看着眼前的人,盡管從未見過但是不妨礙他認識這個多次登上雜志封面的商業傳奇,擎達,由發動機起家的現代科技運輸大能,産業涉及方方面面但是現在的主業重心放在了房地産投資,唔,雜志上說的。
“您好,吳——伯父。”陳軒看着吳啓恒,本想叫吳董的話頭到最後改口。吳啓恒頭發花白,但是精神很好,從長相上來說陳軒覺得吳濤更像他一些,吳澤,應該是遺傳了母親更多吧。至少吳澤沒有他這個标準的國字臉。
“嗯,看來你知道我。”吳啓恒臉色不是很好但是态度還算和藹,随即繼續道“我也清楚你,陳軒。首先我要對你不自量力的行為表示贊揚。還有你那群小夥伴。”
“不可否認這是因為我們的實力。”陳軒面色如常,吳啓恒特意找了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顯然不想讓他的三個兒子看見這邊的狀況。
“實力?”吳啓恒嘴角扯扯“蚍蜉撼樹,你們真的以為一些小手段就能将楚老頭的維斯弄垮?難道你恨的不應該是你父母嗎?畢竟他們才是抛棄你和你姐姐的人。”
“只是無法接受,但是人——無法對擁有的記憶和血緣表示否定。”陳軒攤攤手,“我更厭惡的是造成這一切的人。”
“軟骨頭。”吳啓恒輕蔑的嗤了一聲,“你這種性子在商場上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我并不覺得這個和手段有什麽沖突。”陳軒抿唇,“想得出,用的出和忍不忍心用沒有關系。”
對面的吳啓恒楞了一下,然後頗為玩味的看看陳軒“那你為何不去看看你母親?還有那兩個現在已經上大學的孩子,他們已經不恨你家了。”
“吳伯父比我想象中要關心這些事啊。”陳軒笑着搖搖頭“我說了,有的事,想不想得出和忍不忍心用是兩回事。”
“我不是關心你,是關心我兒子。”吳啓恒倒也是直白,或許是因為自信,或許是因為陳軒所說的話,但是吳董事長到底怎麽想的,誰也不知道。陳軒被噎了這麽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沖吳澤對吳啓恒閉口不談的架勢,這裏面好像還有什麽事呢。
“這兩年他們成長得比我想象的要快,尤其是吳澤。”吳啓恒見陳軒并不搭話,感慨道“我當年做的最錯的事就是沒有留住他的母親,讓這孩子對我有點隔閡。”
“難道不是因為您收養吳江的目的?”陳軒看着眼前演技足足的人,嘴角噙着笑,看來吳澤的演技是從父親這邊遺傳過來的。
“其實您想多了,是不是?”陳軒手指再身後暗暗壓住掌心,和吳啓恒聊天開始,主動權就一直在兩人之間騰挪,這次是他握住了吳啓恒的弱點,但是能保證多久,并不知道。
“父母無遠慮,兒女有近憂。”吳啓恒将話題挽回到一個第三方的觀點上。陳軒微微站直“有時候遠慮只是過分的擔心,是對于人性的一種否認。”
“你在否認傳統?”吳啓恒挑唇冷笑,仿佛抓住了陳軒的反骨,他就不相信一個能從美國拼回來的人會是個軟性兒。如果依着陳軒在大學的表現來說吳啓恒是絕對看不上這麽一個看起來溫和其實沒主意的人,吳澤年紀小看不出來,他可是看得清楚,陳軒在大學時期沒有一點拼勁,全然是安然度日的樣子。
但是後來吳啓恒發現自己看錯了,陳軒唯一可取的地方或許就是他确實很有投資人的眼光,不僅在給自己加價,還在培養自己的人脈,如果不是楚老頭對他家下手,或許真的能讓他聯合那一幫子年輕人拼出一片天。然而他認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陳家破産負債累累,房産被抵債,兒子不知所蹤,女兒做了服裝廠女工,自家兒子也被送走了,所以說有時候一切真的只是時機和巧合的碰撞。
“我不敢否認傳統,但是傳統并不是在所有時候都适用。”陳軒淡笑,心中的防備卻一點沒有放松。
“不錯,我也是這個意思。”吳啓恒對陳軒這個觀點表示贊同,盡管對他和自家兒子的事表示默認,但是吳啓恒依舊有一種對不住吳澤的感覺。他知道吳澤是什麽性子,而且在商場之外他也只是一個父親。吳啓恒就像一個看不慣女婿的老丈人一樣在努力找着陳軒身上能夠讓他滿意的地方。
“事實上我不覺得您有這個意思。”吳澤拿着一份文件出現,将剛剛簽訂的合同放在吳啓恒面前,臉色不善。
“哦?看來合同簽署很是順利啊。”吳啓恒接過合同,笑眯眯的看看吳澤“那麽接下來就希望合作愉快了。”
“不,是希望你能撐到合約終止的時候。”吳澤低聲威脅,被陳軒看了一眼,抿嘴。陳軒掃過了合同的标頭,心中對吳啓恒這位大老板的無奈多少有些了解。但是這之前沒有那一連串的未雨綢缪和不信任,他們父子也不會成了這樣的地步,所以這些事到底誰對誰錯,還都是未知。
“借你吉言了。”吳啓恒看看罕見只說了一句就閉嘴的兒子,再看看陳軒,臉上帶上了意味深長的微笑。“不過我也要送你們一句,什麽時候撐不下去了,擎達還是能多找兩個文員的。”
嘶,這老爺子嘴也是夠,陳軒看着明顯被刺激到的吳澤,心中感慨,一伸手将吳澤拉到身邊,輕笑道“如果真的有這一天,我想擎達少說也要準備四個職位。”他們的後路不止擎達,就算吳啓恒不放心吳澤,連吳濤這種穩中求勝的兒子也不相信嗎?
“哈哈,說的是,不過擎達不需要四個老總。”吳啓恒笑道,手上的合約已經放在一邊,當然他離開的時候是不會忘了帶走的。
這算是讓步了?吳澤詫異的看着心情不錯的父親,他還從未見過這樣和諧的時候。尤其是在他面前。
“還是那句話,軟骨頭是撐不起來事業的。”吳啓恒重新看向陳軒,眼中已經隐隐透着欣賞。
陳軒毫不懷疑吳啓恒之前做了多少調查,但是這短短的時間自己的表現能夠讓他改觀?或者說,從對待一個不自量力的後輩轉移到了自家人的心态?
“這話我也同意。”陳軒微笑,目送吳啓恒離開。然後被吳澤拉着胳膊轉過身上下打量“他和你說什麽了?”
“怎麽搞得和你爸爸會洗腦一樣?”陳軒無奈,然後看着在自己和在吳啓恒面前判若兩人的吳澤平靜道“你父親說,我不自量力,想讓我去擎達做營銷經理。”
“不可能,他肯定還說別的了。”吳澤盯着陳軒,眼中很是堅定。
陳軒無奈,作為一個父親或許吳啓恒比自己那個已經去世的還要不負責任。将吳澤帶入懷中,陳軒拍着吳澤的後背“前面的簽約都搞定了?今天的業務應該不錯吧?”
“嗯,除了擎達和四海兩個大頭,大姐也來了,還有松城來捧場的,剩下的都是別人在忙,需要我出面的已經搞定了。”吳澤并不想轉移話題,但是陳軒在後面依然挂心着前面的事實讓他覺得心中一暖。
“正式挂牌之後就是要求個吉利,從你的表現來看,前面擎達的突然出現對你的影響也不大。”陳軒微笑,兩人的位置本就是角落,所以躲在僻靜處的交談并沒有引起什麽注意。
“怎麽可能沒有影響。”吳澤趁機抱屈“我雖然有準備簽一個大單來蓋住四海的聘任,但是也沒想過要簽擎達。這樣一來我之前準備的都不如自家風頭大。”
“唔,所以你過來的時候才挂着臉,讓我和伯父一起吃你的排頭?”陳軒語調輕輕上揚,造成一種不滿的效果,但是手上的動作依舊溫和。
“抱歉。”吳澤抿唇,聲音有些淡淡的寒意。陳軒手掌揉上吳澤的後頸,盡管不情願,但是依舊顧忌他的感受嗎?吳澤雙臂收緊,忙碌了一天的頭暈腦脹和擎達突如其來的合約讓他精疲力竭,能夠汲取力量的人就在身前,他道歉是因為他在乎,但是他對父親的逃避和攻擊也是一樣因為在乎,因為在乎所以害怕受傷。
“有時候要對親人抱着信心。盡管這話我說就好像是諷刺,但是一味的閃躲和防衛會消磨親情的維系,到最後大家都會受傷。”陳軒聲音輕輕,卻一個字一個字的敲在了吳澤的耳邊。無論何時,一個懂自己的人在生命中都會給他扶正道路,尤其是這個人和你同路的時候。
“躲了自己姐姐兩年的人,還好意思說我。”吳澤毫無底氣的反駁。
陳軒咬牙,手掌拍拍吳澤的屁股“要造反啊你。嗯?”
“造反,造誰的反?”吳澤裝傻,擡頭“我幫你造反啊。”
陳軒噴笑,帶着人隐藏到暗處,細細親吻。
作者有話要說: 吳老爹的高明之處,他不會用陳軒的商諜身份來給自己說的話增加籌碼,那就好像是一種威脅,同時也會給自己留下後患,所以,吳老爹只用岳父的身份,看女婿。
☆、灰熊的蜂蜜
南德公司,道格爾頓看着網頁上那個标志性的小鬼咬牙,臉色變了幾下,最終一拳打到玻璃茶幾上,三毫米的鋼化玻璃發出一聲悶響,然後從錘擊處發出網格狀裂紋。
“該死的蠍子!”道格爾頓眼中充斥着怒意,就算是任務失敗都沒有讓他感覺到如此的難堪過。何況在南德之前他還沒有失敗的任務。
“我倒是覺得蠍子這個法子不錯,至少你有了後援。”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從後面繞過道格爾頓,看着網頁上的條件,完美的唇形勾起,整齊的牙齒間露出啧啧聲,“而且你不覺得肯特比你以前的老板要好說話嗎?”
說話間,杏核般的藍眸恍如海洋一般的深情直直打入道格爾頓的內心。
“不覺得。”道格爾頓嘆氣,扭頭躲着愛人的視線,無奈道,“西撒,你不清楚這裏面的事,如果我被肯特招攬,我一定回不去了,而且咱們的技術也要時刻準備着被肯特所用,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理解為,你回不去美國,只能待在我身邊了。至于技術,我并不覺得和斯洛特合作有什麽不妥,尤其是在南德的發展時期。”西撒危險的眯起眼,挑起道格爾頓的下巴“還是說我們的灰熊還想要回去做他的金牌打手?”
“怎麽會。”道格爾頓馬上反駁,畢竟西撒的懲罰手段他可是領教過的。“那你還猶豫什麽?”西撒咬住下唇眼神中恍惚變得純淨如小鹿一般,但是,這幅表情放在他堪稱妖冶的臉上十分違和。
“我,只是,在——容我等等。”道格爾頓嘆氣,任由對方俯下身來将自己的下唇咬破,西撒委屈的看着道格爾頓“難道你真的舍得下我?”
“我舍不下你,卻也不能讓你受威脅。”道格爾頓堅持,他想再做一下嘗試,或許那個雇主只是一時不忿,或許還有可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難道我就舍得讓你犯險嗎!”西撒美眸一轉,眼中的寒氣如刀,“看來你還真是不長教訓啊。”
“老板——唔!”沙發上的愛侶互相掙紮着,纏綿着,至于那個還在閃爍的網頁或許會很久等不到回複了。
但是只要有回複,比什麽都好,不是嗎?
臨近中秋,已經在松城相聚的人再也沒有了不團聚的理由,陳軒聽着電話中大姐的唠叨,和正在研究怎麽做月餅的吳澤打個手勢,換來吳澤一個安慰性的微笑,然後視線就再次轉移到了食譜上。
得不到支持的陳軒沖吳澤虛拍了兩下,然後回應道“好的,我們一定準時過去。”對面的陳雲又囑咐了一番,才讓陳軒挂上電話。
“不幫我——嗯?”陳軒擋住iPad,看不見數字的吳澤扭臉一笑“大姐三天前就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千萬注意你,別在最近找什麽理由不回去。現在看來大姐還是了解你的。”
“你倆什麽時候密謀了?”陳軒對吳澤和陳雲的關系這麽好感到很詫異,可以說他連是自己周圍親人裏面關系最好的了。
“這叫做默契。”吳澤眨眼,将手上調制的餡料放了一點在陳軒嘴裏“甜不甜?”
果香味沁開,陳軒品着其中來自果醬的點點酸甜,點點頭“味道正好。”
“誇誇我,我是天才~”吳澤順杆爬的功夫越來越好。陳軒沉吟片刻,似乎在考慮什麽詞,但是轉手他将ipad拿走,高高舉起。吳澤呀了一聲,瞪眼看着陳軒。
“天才,自己創造吧。”陳軒眯眼笑笑,吳澤帶着果香的手掌襲來,被他閃身躲過。此時屏幕上已經不是那個菜譜了,換成了國際新聞。
“自制就自制。”吳澤嘟囔兩聲,反正面皮的配方他都背下來了。陳軒似有似無的嗯了一聲,拿着平板坐在沙發上。家中的氣氛是罕有的平靜,吳澤擡頭看看浏覽新聞的人,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道“等過完中秋,咱們的房子也就裝修好了。到時候可以搬回去了。”
“嗯。”陳軒眼睛沒有離開新聞,只是低聲應道“一應的家具也已經選好了,那邊等着咱們驗收。”
“你不說我都忘了……”吳澤拍拍腦袋“我記得有幾樣是定制的,也不知道效果怎麽樣。”
“裝修公司對咱們這種甩手掌櫃應該挺喜歡的,除了确認工期,兩人誰也沒出現過。”陳軒知道自己安省不得了,索性關上新聞背靠在沙發靠背上開始聊天。
“是咧,就連定款式的時候都沒有超過兩個小時,圖紙還是一遍過,咱們是不是太好說話了?”吳澤搞怪的語氣引來陳軒悶笑,自己也帶上了笑意。
電話鈴聲的響起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平靜,陳軒笑着接通“請問哪位?”
“師傅,我是周峰啊。我回國了。”周峰在機場推着行李,身後跟着一群員工,這次回來他是要将重心重新放回國內的,而且,肯特也很高興看見這個。
“小峰?你個家夥,回國也不提前說一聲。這個是你在國內的手機號嗎?”陳軒對着聞聲過來的吳澤揚眉,腦袋晃着躲閃,嘴角不住的溢出輕笑聲。
聽着對面的氣音,周峰臉上帶着笑意道“是的,你是第一個知道的。對了師傅,你現在是在濱海還是在松城?”
陳軒攔住蹭過來偷聽的吳澤,一手固定住手機,一手攬住吳澤的腰,然後将手機放到免提道“我在松城。”
吳澤眨着眼,努力想表現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但是眼底眉梢的笑意和控制不住的面部肌肉徹底暴露了他竊喜的小心思。
“嗯,那我忙完去松城找你。”周峰聽見對面似乎有輕輕叩擊的動靜,一般将手機放在耳邊的時候是不會收到這種聲音的,只有在什麽硬質的臺面上才會出現,難道陳軒放的是免提?什麽樣的環境讓他能随意的将手機放到免提?還是說他現在是一個人,很安全的環境。
“好,到時候見。”陳軒說完,是準備挂電話的,但是後面周峰緊接了一句“師傅,你的地址啊。松城挺大的。”
帶着點點無奈的聲音卻讓陳軒有些警覺,不知道是不是職業習慣,這種提前暴露的信息終會讓他有種不安。“說這邊的地址吧。”吳澤輕聲道。
“……”陳軒無奈的看向他,然後對着手機道“還是以前的地址,你到了之後給我打個電話。”
“诶,好的。”周峰眼中閃過不明的神色,随即輕笑道“師傅,剛才是不是有人啊?我好像聽見了~”
“嗯,”陳軒掐掐吳澤的鼻尖,輕笑道“你師娘。”
“哦,師傅改天聯系,我這邊接的人到了。”周峰有些呆愣的放下手機,幾秒鐘的時間就調整好了心情,師娘?師娘是個男人嗎,那是不是證明他也是有機會的。
另一邊,陳軒看着矯揉造作的吳澤,一身的雞皮疙瘩“說你是師娘你還真娘起來了。快別鬧。”
吳澤眉眼一橫,“哼~”然後被受不了的陳軒一個靠枕拍在沙發上。見吳澤順勢抱住抱枕不起來,陳軒挑眉道“再不起來你那餡就沁出油來了。”
“啊!”目的達到,吳澤跳起來去看他那寶貝月餅了。陳軒抿唇笑笑,重新拿起平板。
中秋節,陳雲早早地準備好了一切,精心程度讓陸清有些吃味道“你和我過第一個中秋的時候可就用兩個月餅把我打發了。”
“好意思說,誰當時要出任務來着,連晚飯都顧不上吃,那是我打發你啊,那是你打發我,回家露個面就走了。”陳雲瞪眼,自知理虧的陸局長悄沒聲的打開報紙,脖子一縮,不說話了。
一邊三歲的陸雲景張開手,做揮舞狀“走了,走了。爸爸又走了。”
“臭小子,那麽開心。”陸清抱過兒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就看見小鬼嫌棄的拍拍臉沖他老子咧嘴一笑,剛長齊全的小乳牙整齊的出現在陸清面前。
敲門聲響起,陳雲看了一眼客廳玩鬧的父子倆,過去開門。然而進來的卻不是陳軒——“您好,請問是陳雲女士家嗎?”
下午三點,陳軒開着車來到陳雲家樓下,吳澤帶着做好的月餅,陳軒拿着兩盒玩具。但是當他們敲門的時候裏面卻只有小孩子的哭聲,沒有人應答。吳澤納悶,拿出手機給陳雲打電話,嘟嘟的忙音響起,卻沒有人接聽。陳軒眼中劃過一個不祥的情緒,微微靠在牆邊拿出手機給陸清打電話,同樣沒人接聽。
“或許是臨時出去了,忘了拿手機。”吳澤微笑,眼神卻一樣有些慌亂。無他,誰讓最近他們做的事都在刀刃上。
陳軒将東西放下,從鑰匙串的一個裝飾上卸下擰好的鋼絲,伸進鎖孔。吳澤盯着陳軒的動作,只一分鐘的功夫,門鎖應聲而開。
待到兩人進門,陳軒看見枯坐在床上哇哇大哭的小孩,再看看周圍整齊的環境,心下稍微一松,走過去将小孩抱起來,或許是因為血緣的關系陸雲景到了陳軒懷裏哭嚎的聲音漸漸減弱,慢慢平複了呼吸。
吳澤向四周看看,發現了陳雲夫婦沒有帶走的手機,“手機在這,沒準只是臨時出去一下。”
“嗯。”陳軒晃着孩子,看看小孩的年紀,不無期待的問道“小孩,知道我是誰嗎?”
“舅舅。”陸雲景呼着鼻涕泡,糯聲道。有戲,陳軒眼睛一亮,“那你告訴我,你媽媽去哪了?”
“門口有人叫走了。”陸雲景的話讓屋裏的兩個大人心裏一顫,吳澤抿唇“我去找找小區監控。”
“小心點。”陳軒看着抱住自己脖子的小鬼,嘆氣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忽略某雲發神經的章節名吧。。這章信息有點多,不知道怎麽表達。以及,嗯,道格爾頓和西撒是副cp,來猜猜攻受?
☆、中秋,團圓
監控錄像顯示在陳軒他們過來前十五分鐘左右,有一輛黑色普桑進入小區,過了十分鐘左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