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家不錯的咖啡廳,一會兒把地址發給你。”陳軒知道道格爾頓不會輕易放棄,便順着他的話往下說。或許還有一點,就是這個人終究不是敵人。
“好。”得到了答案,道格爾頓挂掉電話,背靠在巷子尾部的牆上,盡管穿着西裝,卻顯得額外落魄。
而另一邊,吳澤也挂了電話,有些擔憂的看向陳軒道“又有兩支股票黑掉了。”公司破産,股票瞬間變成黑色,吳澤看着陳軒“我現在都魔怔了,但凡有個公司倒掉我就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你們的參與。”
“你也不怕我們累死……”陳軒撇嘴,用地圖确定以前他熟悉的咖啡廳的位置,然後發給道格爾頓,“要不要和我去看看灰熊?”
“榮幸之至!”吳澤低落的情緒被驅逐,攬住微笑的愛人,只要他沒事,其他的和自己無關。
☆、一家人
琪雅咖啡廳,多少年來也沒有太大的改變。陳軒和吳澤坐在一個角落,品着杯中并不算名貴的咖啡,不時低聲交談。
道格爾頓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竊竊私語的兩人,而從陳軒的表情上道格爾頓看得出他們兩個絕對不是簡單的室友關系。
“怪不得你說你很理解。”道格爾頓拉開椅子坐下,眼角帶着點輕松的看着陳軒。
吳澤在旁邊揚揚眉毛揶揄道,“我以為你上次就注意到了。”
“呃,請原諒我的眼拙。”道格爾頓掩飾性的輕咳一下,然後準備着開口将話題引回正題上。陳軒揚手招呼侍者“你想喝什麽?這的咖啡一般,不如給你要杯果汁?還是說想喝點烈酒?”
道格爾頓微笑“随便來杯咖啡就好。”他現在沒有心情追求那些。
知道對方的态度,陳軒嘆口氣“一杯清咖,配上香草精和肉桂粉。”詭異的搭配,但是吳澤看見道格爾頓露出了笑容。
“你是怎麽知道的?”吳澤帶着點酸氣的聲音在陳軒耳邊響起。陳軒微笑“你猜。”
“連這點習慣都查不到,蠍子也不用做事了。”道格爾頓長出一口氣,心中的堅持并沒有放下,但是他一時找不到合适的開始。
“沒辦法,生存所需啊。”陳軒搖搖頭,似乎對道格爾頓的不配合感到不滿,但是他整個人透露出的是一種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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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樣活着太累了。”吳澤察覺到陳軒的情緒變化,便主動将話題引到他們今天要說的事情上。道格爾頓看了他一眼,對這個人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說得對,所以我想結束這樣的生活。”道格爾頓淡淡道,眼睛卻在盯着陳軒。
五分鐘,十分鐘,陳軒一言不發。新點的咖啡已經上來了,肉桂的甜膩味道和咖啡的清苦融為一體,被香草的清香纏繞,将兩人已經漸涼的咖啡散發出的淡薄味道遮蓋住。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想要和我打一局對手。”陳軒低垂着眼眸,并不看前面,似乎對自己的指甲突然起了興趣。
“當我發現你在全力護住明德的時候我得到了一種新的生活方式。”道格爾頓慢慢品着只有香料的咖啡,這種特殊的味道只有他欣賞。
“投名狀?”陳軒挑眉,說了個古代名詞。事實上現在也在使用。吳澤眼睛瞪大,只一瞬便恢複常态,或許他誤會陳軒的意思了,難道他想幫灰熊,還是說他也和灰熊一個想法?但是……,但是……。
“什麽?”道格爾頓楞了一下,不明白陳軒是什麽意思。陳軒微笑,“我說,你是想用雇主來給你的愛人遞上投名狀嗎?”
吳澤瞬間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關于明德那件事,只要陳軒不參與,剩下的哪怕是合作他也能夠接受。
“你……是想我暴露給他?讓他知道我曾經幫着對方幹擾了那麽多?!”道格爾頓一臉荒唐的看着陳軒“你瘋了嗎?”
“沒有。”陳軒抿唇,如果他和明德沒有關系,如果維斯不是他的最後目标,如果他和道格爾頓沒有一絲惺惺相惜的感覺,他都會轉身離開遠離這個肯定會很危險的旋渦。
“我的經驗告訴我,愛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說實話。”陳軒指指對面眼神亂飄的人“天知道這家夥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沒有了~!”吳澤抗議,一瞬間的俏麗讓道格爾頓一個激靈。陳軒挑眉“所以說,你最應該合作的對象不是我,是你現在的老板。”陳軒猜測那個道格爾頓的愛人就是他的老板,不然以他的水平可以在公司出事的時候帶任何一個人離開,只除了老板。
“這不可能。”道格爾頓的快速否認暴露了他的真實答案,對面陳軒的表情似笑非笑,一臉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記得,有一種情況就是雇主經受不住,主動放棄任務,或者将這個轉成自主任務,只要不成功你可以一直在南德待着,或者,你可以直接要了南德。反正只要你們不分手,公司是誰的不都一樣。”陳軒攤攤手“說句不好聽的,這樣還可以給你留一條後路,一但你們鬧掰了,公司不就是你的了?別像我這樣,一條後路都沒有。”
“這樣我還是會被控制。早晚會有人發現,一但出了事。”道格爾頓顯然也思考過這樣的可行性,但是讓對方和自己一起冒險的顧慮戰勝了對自己的擔心,他寧願拼一點,也不願意讓對方知道這一切。
“考驗你們的默契咯。”吳澤眨眨眼,插嘴道“我以前也不是你們的人,但是有陳軒在的地方我絕不能缺席。”
“看到了?”陳軒不無自豪的笑笑“他現在雖然不是樂在其中,但是從未表示過退縮。事實上你會發現你愛上了這種方式,無論是不是在這個行當。相信我。”最後一句陳軒換了阿拉伯語,一種吳澤确認不會的語言,但是他們這些人基本上都會。誰讓那邊錢多。
“還有,你要是硬來的話最後很有可能會喪命。”陳軒聲音低沉,不贊成的看着道格爾頓,坦然道。“我不否認,這裏面有我怕死的原因,但是我更确認的是如果你不坦白,這件事到永遠都會是你們之間的定/時炸/彈。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将你燒的一幹二淨。”
最後的警告,也算是最後的勸誡,陳軒敲敲桌上已經涼了的咖啡“這杯咖啡算是我請。”說完笑笑,拉着吳澤離開。
“這個可還不了我給明德的好處。”道格爾頓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帶着些輕松,帶着些猶豫。
陳軒停下,沉吟道“嗯,或許再加上一套新的西裝。”
離開咖啡館,陳軒招手叫來一輛出租,兩人到這裏并沒有開車。一來是避免不經意暴露,二來是,兩個懶人今天誰也不想開車。
“兩個月前,喬曾經跟我說過看見他似乎是有些退出的意思,我沒有在意,沒想到是真的。”陳軒輕聲道,車內廣播的聲音掩住了兩人交談的聲音。
“你說,如果硬來的話,會喪命?”吳澤心神放松之下,腦海中只記得陳軒那時對道格爾頓的低語,還有那句他聽不懂但是記住發音的話。
“有時候知道太多的人不會被允許存在,除非他們動不了你,或者……你幹掉了老板。”陳軒微笑“更多的時候是會選擇要了任務公司,這樣既可以繼續為老板創造利益,又可以過着安穩富裕的日子。”
“而且還不用擔心有人來搗亂,甚至正常的商業競争都會有無數的盟友。”吳澤悄聲感慨“這樣一來除了自己不能做主,上面還有個頭頭之外,很劃算啊。”
陳軒但笑不語,只揉揉吳澤的腦袋做安撫。吳澤倒像是來了興致,眨眨眼睛想要說什麽,但是顧及到正在出租車上便閉了嘴。
到了地方,陳軒看着冷靜下來的吳澤,微笑道“怎麽,現在能不能說說吳天才剛才想到了什麽?”
“一個并不天才的主意。”吳澤聳聳肩,開門,然後輕笑道“我不會給你任何一個機會嘲笑我的智商的。”
“比如摔進浴缸?”陳軒環住想要抗議的人,嘴角高高揚起。“讓我猜猜,吳天才是不是想把投資公司轉成事業性企業然後故意引來注意?或者說自己雇傭自己?然後将公司送給肯特?”
“啊啊啊!你再說我親你啦!”吳澤毫無力度的威脅讓陳軒朗笑出聲。
“看來猜對了,而且不得不說,确實不怎麽天才。”陳軒摸摸下巴,安撫住瞪眼的吳澤“不過這種天才主意以後可以說出來,沒關系。盡管不能采用,但是———逗個樂子還是可以的。”
自覺被嘲笑了智商的吳澤吻上陳軒的脖子,上下牙在頸動脈上摩擦。陳軒感覺到脖子上微微發痛,卻是笑得不能自己。
兩天後,吳濤的電話在清晨打來,“希望沒有影響到你們。不過我想你們該上班了。”
有事上門了,陳軒挂上電話,看着剛剛入睡的吳澤,眨眨眼從沙發上起來。但是他一動,吳澤便随着他的動作睜眼疑惑道“什麽事?”
“大哥打電話過來了,你先睡吧,我自己過去就行。”陳軒說話間已經穿好了外套,剛剛開完會的吳總揉着眼睛“我稍微晚些過去,希望他不是什麽大事。”
“嗯。記得洗臉。”說完,陳軒便轉身出門,至于吳澤那句不是小孩的抗議,就當沒聽見吧~
四海集團,這次陳軒上去不用從會客室走了,一張沒有名字的員工卡可以帶他去這個公司的任何地方。
“你來了。”走到吳濤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吳江正好抱着一打文件走出來,看見陳軒後臉上笑笑。
“嗯,老總在裏面?”陳軒點頭,然後指指辦公室門口,到了公司,怎麽也不能叫大哥,但是吳總顯得太正式,所以取個中就好。
“正等你呢。”吳江說完,兩人從遇見到向背正好結束,也就是說在走廊上打招呼的兩人誰也沒有停下腳步。
陳軒走進吳濤的辦公室,正對着的一個展板上寫着一條條連線,上面還有不少關鍵人物的照片。
“如果不是知道這裏是四海,我會以為我進了警局。”陳軒看着一臉輕松的吳濤,怎麽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警局都不一定有這個關系網亂。”吳濤遞給陳軒一份文件,并沒有問吳澤的位置,畢竟要是問出來還在睡的話會很尴尬啊。“你看看這個項目,啓動起來有困難嗎?”
“嗯。”陳軒接過文件,并沒有什麽廢話,一來是和吳濤沒那麽熟,二來,這份計劃還真是有些吸引力。“給我一個小時,我要查一下資料。”
“半個小時,用公司的局域網。”吳濤指指另一邊已經準備好的電腦,面帶微笑。
☆、一家人
“好吧,你贏了。”陳軒合上文件,将一個網址寫給吳濤“在這個上面你會得到一些消息,來印證我的話。”
“你說。”吳濤将網址輸入搜索,卻并不看網頁上的訊息,只等着陳軒開口。
“一,項目涉及過廣,面上只是一些基本的裝配作業,實際上從原材料的科技到技術芯片都有不小的問題。從你的準備上我猜測你是要搞手機啊。二,這個技術很容易被起訴為抄襲,原因就在我給你的網頁上,因為耗資巨大而且當地市場份額較少,所以這個專利很少有人注意。三,如果你不是想做手機,我建議你改成PC,至少在專利上不會出現問題。”陳軒豎起三根手指,又依次放下,頓了頓見吳濤沒什麽反應,便繼續道。
“至于項目的可行性,給老板一個建議,別自己搞了,直接将專利買過來然後改進,到時候國內的市場足夠賺了。”陳軒眯眼微笑“別怕浪費錢,你知道國人對這些的抵抗力幾乎為零。”
“太老套了,有沒有點新的?”吳濤手指點着下巴,顯得有些無聊,但是眼中沒有一絲怠慢。
“新的,有啊。”陳軒眼睛轉轉,“有個新的地方,大家還沒嘗試過但是有很多人想要試試。”
“是被不少人盯上了吧……”吳濤貌似稍顯猶豫,但是看陳軒不言語,自知無趣,微笑道,“行了,快說說吧。”
“這個技術可以上升到遠程遙控。遠程遙控知道是什麽概念吧。”陳軒正經道“大衆市場早晚要被占住,不如趁着公司成本富裕直接弄到高端産品上。”
“這樣一來可就從科技走向娛樂了。”吳濤很清楚現在的市場走向,國産産品到現在也不是高端的首選,不過陳軒說的到是很符合他的想法,他只差個參謀。
“娛樂又如何?”陳軒微笑,知道吳濤已經動心,“這個項目不是主線項目,有關系嗎?”
“嘶_”吳濤吸口氣,好笑的看向陳軒“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主線項目沒線封,沒鋼印,沒有出取記錄,沒有……”陳軒點點手指看着一臉贊賞的吳濤“還用我繼續?”
“咳咳,不用。”吳濤看着網頁上的信息,點點頭陳軒說的确實沒錯。“繼續,改進的技術怎麽來?”
“我不是說了,你可以直接将專利買過來,算是引入,至于改進交給科學院的學生就可以。”陳軒壞笑“吳總不會舍不得那點捐獻的錢吧?”
兩句話一說,吳濤腦中的第一反應就是,省錢!好省錢!陳軒說的沒錯,現在對于這個雞肋項目誰也不想碰,誰也不想放棄,像這種省錢又能得到效果的辦法愣是一個都沒有想到,主要是他手下這群人沒有陳軒這麽,這麽,滑頭的。
“只一樣,一定要說服股東們別為了點蠅頭小利将原創權也收了,到時候一但有人抓住,不咬下來一塊肉也能讓你掉點皮。”陳軒嚴肅道,這點是很多老板容易犯的錯誤,包括他以前的上司。
“改進升級,更符合産品需要。進行技術提煉。”吳濤出口就是一套,聽得陳軒大點其頭。
“看來是老手。”陳軒和吳濤相視而笑,兩人嘴角的角度都一模一樣。
一個小時後,陳軒聽見吳澤的敲門聲,看看紋絲不動的大老板,自覺起身開門。吳澤進來,看見已經收拾妥當的兩個,悄聲道“已經結束了?”
“差不多了。”陳軒拍拍吳澤的肩膀讓他進去,自己關上門。吳濤看見小弟,冷哼了一聲,然而對吳澤沒什麽效果。
陳軒拿起剛才的文件繼續研究,兄弟倆的事他可不想管。除非,其中一個主動把他拉進戰場。
“這個不是東南亞那邊的技術嗎?”吳澤指着文件上的一個名詞,顯然他也了解。陳軒點點頭“咱們準備引進,有沒有便宜點的路子?”
“參股咯。”吳澤理所當然的樣子讓屋裏另外兩個一愣,然後默契的大笑。吳濤剛想說什麽,就見陳軒已經揉上了吳澤的腦門,一副無奈的樣子,但是眼中是全然的包容沒有一絲其他。
“只為一個技術參股,很容易尾大不掉,用高一點的成本一次解決比參股要省力的多。”陳軒笑夠了,給吳澤解釋。吳澤眨眨眼“所以你們就是那種不勞而獲的?”
吳濤瞪眼,怎麽叫不勞而獲,他們購買專利的錢不也是自己賺來的。陳軒到是摸着下巴點頭“從體力勞動上來說卻是不如研究人員付出的多,但是咱們玩的是腦子。”
“不許加上後半句。”吳澤及時捂住陳軒的嘴,省的他又說自己腦回路不正。陳軒在擋着自己的手心中吹氣,聳聳肩悶聲道“其實最後是個句號。”
“咳咳!”吳濤嗆咳,示意自己還存在,結果被自己弟弟瞪了一眼。不過陳軒還算有譜,舉手示意了解。
“其實還有一件事。”吳濤雙手/交握放在胸前,微笑着看着兩人“我們得到消息說,維斯最近撤了三家附屬的股份。”
“別着急,他還要撤。”知道內情的兩人臉上露出了一樣的表情,讓吳濤看着怎麽看怎麽欠揍。
“你預計他要撤多少?”吳濤壓下将自己弟弟拎回來的沖動,把注意力轉移到正事上。
“咱們買這個專利需要多少,翻十倍。”陳軒手指交叉,随即嘆口氣道“不過,你确定要吸引維斯的注意力?”
“為什麽不?”吳濤攤手“我們本來就是想要代替他。”第一次,吳濤說明了他的野心。
辦公室裏有一瞬間的凝滞,陳軒微笑“樂意效勞。”
“哈哈,我以為我們早就合作愉快了。”巧妙的将關系固定,吳濤微笑着,心中卻在暗暗揣測陳軒是不是查到了什麽。
陳軒看着吳濤眼中隐含的慎重,嘴角彎起的更大,便是如此才對。當年自己收到的聘書和上次吳濤的反應來看他并不是一點都不知道甚至有可能是一直在盯着這邊的動作。
至于吳濤有沒有想分一杯羹的想法,陳軒毫不擔心,因為當年的四海還沒有和維斯搶市場的資格。也即是說在某種層面上,吳濤是當年就知道內情的人。
陳軒并沒有着意去查四海和當年的事情有沒有瓜葛,不僅是因為吳澤,更是因為他們現在是站在同一陣營的,在某些方面不說開更有利于合作。
一邊的吳澤看看兩人,心中的不安加大,同樣是在刀尖上走路的人,吳澤選擇的方式甚至比兩人的風險程度不相上下,但是所謂關心則亂,一個是愛人,一個是兄長,吳澤擔心他們一個不穩會掉下去,甚至會受傷。
吳濤眼中快速閃過的幾分盤算被陳軒看在眼中,手掌微微發白,或許這是個機會,但是這同時也是一場對于他們雙方的一場豪賭。
“我有些問題要問他,你能在外面等我一下嗎?”吳澤深吸一口氣,對着陳軒請求道,眼中的期許和忍耐呼之欲出。陳軒抿唇,點點頭湊進吳澤耳邊道“我原諒你的小秘密。”
“因為我一定會解密的。”吳澤手掌推在陳軒胸前,臉上挂着微笑,但是笑意卻不達眼底。陳軒見狀,微微嘆氣,順着吳澤推搡的力道離開。
辦公室的門關上後,吳澤眼神變的幽深,臉色有些鐵青的看着吳濤。而這個掌控着四海集團的大老板在自己弟弟面前竟然顯得毫無優勢,這不得不說是一場氣勢的較量。
“陳軒家的事,你們參與了?”吳澤聲音低沉,不複和陳軒交談時的清亮,似乎正在壓抑着什麽。
吳濤勉力微笑“殘羹冷炙,毫無好處。”确實參與了但是只參與了最後的分贓,而且分到的也是殘羹冷炙,對四海沒有一點好處。
“而且從你家那位的表現就可以看的出來,他對四海的印象比想象中要好很多。”吳濤攤手,“至少證明一點,他對後來分贓的人沒有興趣,而四海也是唯一一家願意在當年那個時候接收他的公司,只可惜他沒來而已。”
“別把自己标榜成為高尚,你是什麽樣的性格還有比我更了解的嗎。”吳澤冷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吳濤“現在你們是合作關系,我不希望再出現什麽挂着合作名行着利用的事。不過是一張聘書,難道作用真的這麽大?”
“事實上陳軒比我以為的要重情義的多。”吳濤忽然嘆氣,徹底在弟弟面前敗下陣來,他知道這個當年以一己之力幫着四海和父親打金融戰的小弟是什麽樣的狼性,也知道這些年那個陳軒在小弟心中的執念,只怕地位比起自己來只高不低。
“還用你說。”吳澤不放過任何一個給他家總監争取利益的機會,絲毫不為大哥的停步滿意,他希望大哥能退一步,給他們更大的空間。
“當年的聘書在現在提起來不過是個薄紗,只要兩方平衡這層薄紗就一直存在,一但一方進一步,這層紗撕裂,帶給我們的不光是更大的危機還有不複存在的信任。”吳濤眼神堅定,原地停步已經是他最大的退讓,和陳軒共進退不是無利可圖,但是要讓他退讓堅決不可能,就算對方是吳澤也一樣。
“這層薄紗,是陳軒主動挂上的?”吳澤心頭閃過一絲甜意,卻更堅定了他的念頭。
“你猜?”吳濤無奈的看看弟弟,口中沒有答複,卻在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八點半到家,九點碼了七百字,,,
☆、主廚,晚上吃啥?
陳軒等在外面,絲毫沒有注意到辦公室裏面的風波。五分鐘後,吳澤從裏面打開門出來,環住陳軒的脖子“久等了!”
“咳咳,”随後跟出來的吳濤輕咳,被兩人華麗麗的忽視了。
“還好,沒等太久。”陳軒自知自己這一遭已經算是跑完了,除了提供點資料之外不過是一次試探,當然得到的信息也不只是明面上的那一點。
“回家吧~”吳澤顯然不準備搭理身後的大哥,拉着陳軒就往前走。陳軒挑眉,手臂回繞将人拽回來,正對着吳濤道“今天這件事還用我跟進嗎?”
“跟進最好——但是說實話沒必要。”接受到小弟威脅的吳濤改口,實際上也确實沒必要,只不過讓陳軒熟悉一下四海的運營環境以後他們合作的時候會更方便一些。
陳軒偏偏頭,看向呲牙瞪眼的吳澤,搖搖頭“畢竟是第一次試水,或許我跟進會比較方便。”
陳軒的意見和吳濤的不謀而合,兩人相視一笑,同時看向明顯有些喪氣的吳澤,陳軒嘴角的微笑挂上了寵溺的意味,揉揉吳澤的腦袋悄聲道“回家吧。”
吳澤擡頭,看看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沖着吳濤呲牙威脅一下,活脫一個小孩子。陳軒無奈扶額,将人捂住嘴,帶走。
看着兩人的背影,吳濤摸摸有些濕意的鬓角暗嘆這兩年小弟在外面真的成長了不少。不過有個能讓他恢複本性的人在,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出了四海的大門,陳軒瞅瞅一臉的糾結都挂在臉上的人,揉揉吳澤的腦袋“不是說好了我帶着你你就不擔心麽?”
“只怪當時年少不知憂。”吳澤幽幽一嘆,嘴角卻忍不住挂上笑意“你也被我騙了!”
陳軒瞪眼,卻忍不住噴笑“你——膽肥了是吧。”
“嘿嘿。”吳澤湊上前“反正你不會因為這個生氣,再者說,要是提前串供萬一被大哥看出來少不了一頓苦頭。”
“沒理攪三分。”陳軒嘆氣,和吳澤往停車場走去“你開車來的嗎?”
“沒有,坐的公交。”吳澤微笑“所以才過來的晚。”
陳軒點點頭,不做言語,自然也就沒看見身後吳澤那長出了一口氣的樣子。如果真的是計劃好的,吳澤也不會一時沖動和吳濤差點翻臉,但這其中真假,只要吳澤不說陳軒永遠不會知道。
六年時間足以改變的事情太多,但是不包括一件事,那就是吳澤心中的執念,那個曾經遠遠觀察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親吻,愛撫,甚至更親密的事情,以及兩人思想上的共鳴,一切就如同想象中一般美好。
到了門口,陳軒看着副駕駛上又開始昏昏欲睡的人,輕輕嘆氣“你要不要先睡覺?”
“不要,還要吃午飯。”吳澤咬牙,揉揉耳後的穴位讓自己清醒起來,“說好了的,中午吃火鍋。”
“我看是你想了好久才對吧?”陳軒微笑,進入初秋,松城的天氣已經開始泛涼,雖然天氣晴朗的時候還很曬,但是早晚已經能夠感覺到寒意。
“食肉動物在這上面不要說話。”吳澤揮舞一下拳頭,“聽主廚的。”
“僞裝的素食主義者。”陳軒握住吳澤的拳頭,放在嘴邊咬了一下“主廚,我想吃人肉怎麽辦?”
“換一個就餐環境,主廚聽你的。”吳澤眼角帶上媚意,巧笑嫣然。
陳軒哈哈大笑,作勢要抱過去卻在吳澤伸手的時候将安全帶解開,一臉無辜的看着吳澤“你想要幹嘛?”
“想要被你幹。”吳澤毫不掩飾眼中的欲/念,盯着陳軒,下意識的舔舔上唇。
“主廚,先去吃飯,晚餐吃你。”陳軒微笑,在吳澤額頭上輕吻一下,打開車門下車。吳澤下車後,看看自家的座駕,若有所思。
“你說咱們要不要換一輛車?”吳澤瞅瞅性能良好但是空間不足的轎車,好多事情做不了嘞。
“收起你那點小念頭,這車的貸款才剛還完。”陳軒拽着財大氣粗的主廚進屋,随即被休息夠了開始想東想西的主廚壓在門上一陣亂親,喘息中帶着點水聲,門板在兩人身後作響,就好像外面風很大一樣。
半響,陳軒将已經被勾起來的人微微推開“不吃飯了?”
“先吃你。”吳澤雙唇微張,盯着眼前的人“客人不是想吃人肉嗎?我知道一個地方人肉做的很不錯。”
“聽主廚的。”陳軒微笑,擁吻中的兩人轉着圈轉移到了卧室,一家不錯的人肉餐廳,去過的人都很惬意。
陳軒從吳澤的反應上多少猜出了一些,對自己的遭遇和所經歷的事他并沒有什麽大的反應,但是身下這個人比他本人都要在乎的多,或許這些就是被愛的感覺?不論如何,陳軒知道自己這次不會輸了。
接下來的時間陳軒确實和他說的一樣一直在跟進上次說好的産品,顯然這種非主線作業只需要兩三個小組就能協調好。不過這給了陳軒一個很好的理由去了解整個四海的運作模式,除了各單位的負責人,四海獨創了一種第三方處理方法,從技術層面和運營模式上獨創的第三方介入形式不僅考驗了四海掌權者的能力,更是杜絕了像陳軒這種商業間諜介入其中的可能。
“你說你哥哥是不是專門為了對付我搞得這一套?”陳軒看着被他截下來的文件,由衷的感嘆就算是他想要做手腳也不可能是三個月之內完成的事。而三個月之後,一般的工作早已經走上正軌,要是直接和吳濤等領導層接觸,危險等級又上升了一個臺階,無論是誰都要思量一下。
“我覺得,很有可能。”吳澤咬着棒棒糖,這種被兩個哥哥重新慣回來的習慣在陳軒的縱容下變的更加過分。
“啧啧,王公賣瓜王婆誇。”陳軒咂咂嘴,換來眼前人的一個瞪眼,大眼中明确表達出一個意思,‘真難伺候’。
陳軒歪歪頭,挑眉一笑。手下工作不停,但是不像在明德的時候做些記錄,只是做一個過場,他現在要做的是了解,作為聯系兩邊的橋梁和己方的主力,陳軒需要快速了解整個過程。
而此時遠在濱海的明德正在遭遇一場空前艱難的阻擊戰,可以說一切放開了之後對面的集團已經不在乎是不是會影響什麽了,只要這一切的投資不是毫無回報,他們都會試上一試。比如眼下,多方的打壓下明德新上市的産品沒有任何的宣傳環境,完全打不開市場。
劉夢看着積壓的貨物和滿嘴火泡的銷售員,再看看臉上帶着愁色的經理,心中一陣無力。“我去給陳總打個電話。”
看着無言的衆人,劉夢忽然明白為什麽招工的時候陳軒說自己要是想超越他是不可能的了,眼下的環境,她真的很想念那個無論如何都一臉篤定的人。以及那個永遠笑眯眯卻不容置疑的助理。
正在整理思路的陳軒看見震動的手機,沖吳澤努努嘴,吳助理點頭接起電話“劉姐,什麽事啊?”
劉夢聽見接電話的是吳澤,一點遲疑都沒有,将眼下的境地和吳澤說了。而聽完一切的吳澤則驚訝的看着陳軒,然後開口道“劉姐,我給你一個電話,這個人叫凱瑟琳,是陳軒在新加坡找的外援,是做廣告的,她答應留出一組機動人員給咱們随時待命。
還有,在半年後有一個競标會,那套方案交給劉易迅審批,那是關于電競大賽的,到時候的場地和策劃都讓他找吧,嗯,張總不知道。還有,我給張總注資過兩個在馬來西亞的公司,其中有……”
陳軒并沒有聽着那邊的安排,現在這個時候,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多了。他現在比較自已的是眼下,而不是已經計劃好的曾經。
二十分鐘後,吳澤挂下電話,長出一口氣。而在電話對面的人則半天沒有反應,直到劉易迅伸手在劉夢眼前晃晃,劉夢才反應過來道“我想,或許有轉機。易迅,你馬上聯系這個電話,她叫凱瑟琳,然後讓她約個時間談早就商量好的事情。還有,算了,我自己去找任經理。”
“劉總,我想這個時候陳哥會選擇直接找張總吧?”劉易迅雙眼朦胧,顯然還在犯困。
“我,不是陳軒。”劉夢長出一口氣,起身快步離開,還等在會議室的人或許不會想到這一點,但是作為新的市場總監,她必須要考慮全面,這樣才有可能超過陳軒。
晚上,陳軒看看依舊在忙碌的吳澤,将電腦上的界面關閉,揉揉脹痛的太陽穴,“上午你和劉夢說什麽?你幫着張銘注資了?”
“嗯,我和張銘有過君子協議,算是互幫互助。”吳澤頭也不擡,專心浏覽,但是他亂動的手指暴露了他現在有些心不在焉。
“哦。”陳軒向後靠靠,點點桌面“是不是我身邊的所有人你都有過互幫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