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自主的咽了口口水。然後好像下意識的要點頭,卻又急着将自己的脖子轉回來,一時間看着竟然有些好笑。陳軒不屑的看了看顧雲清,轉回自己的座位拿起桌上的報告,連送客的情面都不願意給。
出了辦公室,顧雲清看着給自己遞上紙巾的吳澤,感激的笑了笑,他這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腦門上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心中對蠍子的危險等級再次提升了一個臺階,顧雲清想要盡快解決此人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不過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顧雲清靠在吳澤桌子邊上,似乎是在喘息,但是腦子卻在瘋狂的運轉,看來幾個月的無作為已經讓蠍子接近瘋狂了,和張銘的矛盾也越來越嚴重,這樣一來的話,他們的下一步行動就有了一個很好的替罪羊。就好像是上一任市場總監那個傻瓜一樣,顧雲清這樣想着,臉上不動聲色的像吳澤道謝。
他不是沒想過從這個助理口中套出點消息,但是從上次吳澤背叛陳軒卻依舊坐着這個助理的位置就能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助理深的陳軒的信任,顧雲清腦海中漸漸出現了一個人,一個連名字和代號都沒有的人,聽說是蠍子的徒弟,是不是眼前這個人呢?
吳澤看着臉上還有些潮濕的顧雲清,擔心的問了一句“顧總,您沒事吧?”
顧雲清搖搖頭,然後看看吳澤忽然有些同情的說道“難為你了啊,陳總這個脾氣,你和他朝夕相處估計沒少挨罵吧?”
吳澤讪然一笑,似乎是在躲避這個話題,但是心中狂笑,沒少挨罵,是的,打是親罵是愛。但是面上,吳澤的表情給了顧雲清一種錯覺,還沒說話,就聽吳澤揶揄道,“還好吧,他回家基本上就是睡覺,連飯都很少吃。”
這一句話讓顧雲清有了興趣,顧不上懷疑吳澤的身份,接口問道,“回家就睡覺,但是我怎麽看着陳總老是精神頭不好的樣子?”其實也只有偶爾兩次陳軒熬了大夜上來,但是顧雲清誇大其詞,目的在于套話。
吳澤嘿嘿一笑“陳總應該是在帶隊打野吧,我有時候半夜能聽見他和隊友說話來着。”年輕人,誰還不會玩個游戲什麽的,如果是其他人顧雲清還要懷疑一下,但是陳軒,顧雲清毫不懷疑明德半年的工作比不上斯洛特一個月的工作量,這點事情對陳軒來說确實算的上是無聊了。不過顧雲清的意思可不是游戲的打野,而是另一個領私活的地方。
“哈哈,看不出陳總還是個游戲高手。”顧雲清尴尬的笑了笑,似乎在為自己找的這個無趣的話題掩飾,吳澤好脾氣的笑笑,然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顧雲清離開後,劉易迅從睡夢中醒來,第一句話問的就是“陳總打什麽游戲啊?”
吳澤擡頭,“連連看。”啪啪啪,他哪有時間打游戲。說完,吳澤就聽見裏面陳軒在叫人,不理會有些錯愕的劉易迅,吳澤拿着紙巾包進到辦公室。劉易迅哈欠連天“連連看需要熬夜?靠,陳總真是個天才。”
而辦公室裏,陳軒看着還在滴水的手掌,苦笑“怎麽耽誤了那麽久,橡膠殼都凍裂了。”吳澤将紙巾扔給陳軒,自己去關了角落裏的加濕器同時打開窗戶。
“誰知道顧雲清反應那麽慢,還是說你吓到他了?”吳澤咂咂嘴,看着單手抽紙巾的人,抿唇一笑自己接過紙巾給陳軒擦起來。
“自己吓自己,我有那麽吓人嗎。”如果忽略語氣中的自鳴得意,陳軒這次的演技堪稱一百分。
作者有話要說: 雲某……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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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朋友卡
将證據迅速處理幹淨,陳軒檢着辦公室裏被加濕器弄的幾乎起皮的地方暗暗咋舌道,“你這工作做的也太到位了。加濕器功率不錯。”
“一看就是北方佬。”吳澤忽然冒出一句潮州話,陳軒很正常的表示沒聽懂。
“接下來呢?”吳澤眨眨眼,不準備告訴陳軒自己說了什麽。陳軒揉揉額頭“準備接受檢查啊。”
陳軒說着擡頭看向被澆了一盆冷水的助理,露齒一笑“接下來就等着顧雲清動手吧。把我弄掉順便帶走公司裏不屬于他的那些問題人員。”
“你是說,顧雲清不是孤身作戰?”吳澤詫異道“你不是一般都一個人進公司嗎?”
陳軒搖搖頭“那是我——不代表別人也這麽幹。之前我也沒有懷疑過顧雲清有手下一起在明德,直到他開除行政的那兩個人,一個愛惜羽毛的人是不會讓這麽大的把柄出現的,尤其是在公司裏有外人的時候,所以我判定那兩個人絕對不僅僅是奸細那麽簡單,很有可能會是顧雲清在關鍵時候的兩張底牌。”
“輿論,顧雲清最擅長的方法。”吳澤抿唇,接着道“要是顧雲清按着你的路子走,很有可能最後吃虧的是你啊。”
陳軒笑着拉過吳澤,點點他的太陽穴“當助理把你當傻了是嗎,我的路數要是是個人就知道我還混什麽啊。”他知道吳澤是在擔心顧雲清按着他的路子搗亂,但是不說張銘的存在就是一個底牌,身為一個商業間諜,他創出名頭已經是很意外的事了,要是讓人把自己的招數都學過去了,他就真的白活了。不用別人動手,陳軒自己就會把自己的照片挂在牆上讓小輩們時刻謹記別像陳某人一樣傻。
“現在就等着他們來陷害?”吳澤躲閃着陳軒逗小孩一樣的手指,把話題帶回到正事上。陳軒聳肩,然後道“不然還要制造機會給他們陷害麽?”
“也不是不行啊。”吳澤眨眨眼,正色道,“在我們那邊有專門的釣魚人,就是放餌給散戶們的,等着他們上鈎。然後一網打盡。”
“所以人們都恨死你們這種金融鱷魚了,貪心,不擇手段,善于潛伏。”陳軒忽然變的憤世嫉俗起來,誇張的面部表情可以搬上話劇舞臺了。但是語氣中的玩笑還是讓吳澤聽得直翻白眼。
“總有人要賺錢幹嘛不賺到自己的腰包裏。”吳澤聳聳鼻子,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但是陳軒卻自己提起來了。
“但凡是安排的事,總有被抓到的時候,所以在确定對方一定會動手的時候,我們需要做的只有靜待時機。”陳軒長出一口氣,面部表情恢複正常,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那些擔心自己的計劃被識破的日子有多麽難受。
“有時間回顧往事,不如想想晚上吃什麽?”吳澤将手在陳軒眼前晃晃,召喚回他的注意力。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陳軒拍拍腦袋道“上次買的和牛應該快到了,今天晚上吃牛肉。”
不過兩人的牛肉并沒有吃好,陳軒看着在平底鍋中滋滋作響只要一分半鐘就能達到完美口感的牛排,再看看吳澤開門迎進來的人,一點心情都沒了。
“你怎麽知道我住這?”陳軒并沒有說中文,省的對方還要再翻譯一遍。
道格爾頓顯然領了這點小照顧,微微一笑道“要是連一個正規公司的總監住址都查不到的話,我不如将在南德的股份拱手讓人。”
“股份?”陳軒問完,自己就知道了答案,一個懂得利用機會的家夥。看似身形粗魯的道格爾頓有着和身形不匹配的缜密頭腦和冷靜的思維,這也足夠讓他在圈子中脫穎而出。
“多虧了你的禮物,幫着我拔除了兩個來搶肉的,順勢,我進一步贏得信任。”道格爾頓晃晃手上的酒,“我真的是來道謝的。我還以為你猜到了我要過來。”道格爾頓指指餐臺上被吳澤端上來的兩份牛排,配紅酒正好。
“如果你的眼睛還沒有瞎的話,就應該看的出來這是兩人份。”陳軒撇嘴,但是讓出了門廳,讓這頭灰熊坐到客廳裏。
“我視力很好。”道格爾頓微笑,看上去并沒有因為陳軒那個貌似搗亂其實也是搗亂的禮物而生氣。吳澤看看陳軒,他可是知道陳軒往玩偶裏面放了什麽,那些都是當地龍頭的暗釘資料。
陳軒不置可否,示意吳澤準備吃飯,并不準備理會這個不請自來的人。道格爾頓給明德送禮,明德的三級幹部裏陳軒是蠍子尾巴獨一份,等于是在幫了陳軒的同時把他賣出去了,只可惜蠍子在國內市場不太好,至今還沒有人出價。
“我父親告訴我的時候說了,讓我謝謝那個善良的人,也就是你。”道格爾頓自在的靠在沙發上,就和來了老朋友家一樣,但是實際上這只是他和陳軒的第四次見面。
“難以想象他竟然沒有拿着□□将你打回去。”陳軒面色淡淡,并沒有對道格爾頓語氣中的嘲諷表示什麽。那個老警察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沒能抓到自己兒子的證據。
“在和你搶肉之前,我可舍不得走。”+道格爾頓眯眼一笑,語氣中的揶揄感十足。吳澤頗為好奇的插嘴問道,“你和他搶肉,難道獲利的不是第三方嗎?”這話問的道格爾頓一噎,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麽一回事。獲利的不管是被争搶的肉還是第三個獵人,都不是什麽好結果。
陳軒抿唇道,“就好像是我和他聊天,接過你吃到了最好的牛排。”回溫的牛排已經放涼,陳軒也沒吃上一口,但是吳澤剛才可是吃了個新鮮熱乎。吳澤大大的點頭,沖陳軒嘿嘿一樂,将沾着牛排醬的烤土豆放進嘴裏,他的晚餐可是吃好了。
“哈哈哈——”道格爾頓看着兩人的交流放聲大笑,陳軒瞅瞅這個毫無自覺還害自己沒吃好飯的家夥,後悔沒在那份資料裏放上一點《灰熊事跡記錄簿》。
道格爾頓笑夠了,收斂道“閑話不說,我今天過來是有人指點我找你的。”正事來了,陳軒神色一凝,讓他來試探自己?還是說有人終于忍不住了?
“那人言語間的意思是讓我過來監督你的工作,隐晦的提醒我,你在做事的時候手腳不幹淨。”道格爾頓并沒有透露是誰,這是他們的保密協議,也是出門辦事的底線。他能将這件事情告訴陳軒就已經是盡到了做朋友的義務。
陳軒挑眉,看着因為被對方信任而哭笑不得的灰熊,咂咂嘴給吳澤打了個眼色,含義很是清晰‘你看吧,我說什麽來着。’
想想這幾天因為沒人找事而差點郁郁的陳軒,吳澤倍感心累。
“我做事的時候手腳幹不幹淨還用不着你來評價。”陳軒表達了一個很容易引起人懷疑的态度,就好像是不屑,卻又透着點點的心虛。
道格爾頓晃晃手中的錄音筆道,“成了,這事你欠我一筆啊。”
“用股份抵了。”陳軒翻翻眼睛,不看自來又自走的客人,卻拿起了道格爾頓放下的兩瓶紅酒。
“波爾多出産,要不要試試?”觀察着漆封,上面的針眼告訴陳軒,已經是放好氣的了。已經吃好晚餐的吳澤端着陳軒那份牛扒準備讓它入烤箱稍稍烤制然後改做牛肉蓋飯,聽見陳軒的問話,吳澤搖搖頭“今晚上要盯着點那邊,不能喝醉啊。”
“你最近都別喝酒了。”陳軒煞有其事的點評道“上次做完之後你——們肯定引起了注意。”
本以為陳軒會出口調笑什麽的吳澤等來了這麽一句,咬牙。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蒙圈,雲某要趕幾張圖,今天稍微少點。
那個看不懂的可以等等後續或者到讀者群問,鞠躬
☆、滴,善心卡
兩天不到,剩下的事情就已經初露峥嵘。陳軒看着眼前的審查報告,微笑道“我不承認。”
對面的審查員眉頭皺起,對于這位風傳和老爺子有關系的總監,他們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了,但是這次的事連張總都沒插手,難道真的要不了了之?
“證據就擺在眼前了,而且我們也已經問過那名雇員,為了進明德他先後掏了四萬多,其中交給你的就有一萬。銀行的記錄正在申請中,你還有認罰的機會。”審查員孫暢說着已經掌握的資料,其他的關于各個部門的報告還有主機兩次被入侵的記錄他們不準備說出來,盡管有所懷疑但是不能确定是陳軒幹的。
“如果銀行的記錄申請出來了,你們就會發現這一萬塊我用獎金的方式發還給他了,沒有走公司的財務賬目,所以你們不知道。”陳軒好脾氣的笑笑,就差說明一個原諒你如此白癡的事實了。
“不可能,他說從未收到獎金。”孫暢瞪眼,其實這些事只要民不舉官不究也沒人說什麽,但是上面的态度是找到一個查一個,不符合要求的員工立刻開除,收受賄賂的上級罰款降職,調離原來部門。
“當然不可能給他,給他也是去網上參賭,我給的是他已經七十歲高齡的母親。現在他姑娘上學的錢就是那一萬裏面的,我可沒說是我掏的,也算是這個做父親的盡點心意。”陳軒的嘴臉讓孫暢差點噎住,那本來就是那個人的錢,但是按道理來講陳軒這件事做的确實無可挑剔。
不過轉瞬,孫暢就發現了陳軒話中的漏洞,嚴厲的詢問道,“你早就知道這人是個賭徒?”
“廢話,按這種渠道進來的我不先查查底敢收嗎?”陳軒連掩飾都欠奉,直接用一個‘你是白癡嗎’的眼色回複。
“那你還收!”孫暢氣到了,就沒見過這樣的,聽說和張總還是同學,怎麽辦事一股子流氓氣質。
“至少他現在按時上班,一直也沒時間參與賭博啊。”陳軒茫然的眨眨眼,然後道“難道我要将這個僅僅是參與的人扭送到派出所關他個十幾天受受教育然後出來繼續對社會不滿?”
一口氣說下來,陳軒成功的将孫暢打了回去,前傾的身體回收,重新靠回椅子上,陳軒微笑道“鄭明這個人我看過檔案,确實不符合明德的招工要求,也沒有一技之長,可以說除了賣苦力他沒有別的工作能做,但是他現在學會了基本的電腦操作,還會幫文印室的美女端茶,幫忙,會幫同事帶外賣,會很多事情。”
“雜工,在每個公司都不可或缺,你不可能讓那些業務精英在加班加點的工作的時候還要為自己的其他需求而擔心。”陳軒顯得心平氣和,一副說教的樣子繼續道“我聽說銷售部很快又要出一個大區經理了,我恭喜他,但是你知道不知道鄭宇在銷售部自己帶着的三個人都是他的助理,查資料,端茶倒水買飯,跑單子,一個銷售組長配三個——徒弟,我認為不為過。”
惡意的停頓,陳軒微笑道,“同樣,我們市場部帶出的這一個徒弟也不差。”
入職幾個月以來,那位被安排進來的釘子在市場部人緣不賴,出了名的老實,就和劉易迅那出了名的覺皇一樣,誰又能想到這個人險些從劉夢手下截住一個客戶,誰又能想到在這個人笨手笨腳的幫着打印的時候看到了多少資料。陳軒臉上的神色絲毫沒有變化,只是語重心長的感慨道“盡管我不是什麽教徒,但是我也知道與人為善才是死後無憂的保障。”
孫暢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被這個第一次見面卻早已聞名的總監給噎了回去,站立在辦公室的他現在覺得自己不是紀律的代言人,而是一個仗着自己掌握着裁決的權力而張牙舞爪的惡魔。
“但是公司的規定還是要遵守,我會馬上開除鄭明,這也會是我在總監這個位置上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希望顧總能夠給我把手續辦快點。”陳軒忽然又合作起來,拿起桌子上的表格開始填寫。宋暢張張嘴,一時不知道是該攔住他還是該讓他把這張表填完。
這時候吳澤敲門進來,手裏拿着一份文件,“總監,銀行的記錄調出來了。”門外的審查被擋住,表情憤憤。
“啊,正好,給孫組長看看,順便你再跑一趟財務,把鄭明後面兩個月的工資開出來。”陳軒看看孫暢,“我相信這個小夥子現在可沒法去財務拿錢。”
接過材料的孫暢仿佛接過了一個燙手山芋,快速翻查着出賬記錄,果然,他發現了一個每月一號都會出款的記錄,算算金額,正好是一萬。收款人叫秦淑芬,很原始的名字,卻也證明這他們的不仔細,孫暢自然知道這人是鄭明的母親,畢竟他吃的就是這碗飯。
“說起來,上個月的時候那一萬還完了,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以為兒子犯錯誤了。”陳軒恍惚間記起來的樣子成了壓住孫暢的最後一根稻草,他難以想象一個帶着小孫女的老人要如何接受好不容易走上正軌的兒子再次被開除的事實。
孫暢接過陳軒填好的表格,嚴肅道“這件事或許還有緩和的餘地,陳總監暫時不要下達這個通知的好。”
陳軒無所謂的攤攤手“沒關系。我現在有的是時間。”從上班來通知他準備接受調查,審查組的人已經在第一時間将他手上的公務分批交給了三個副總監,在陳軒的事情交代清楚之前市場部的運轉全權交給了副總監和上司任克澤。
轉眼間,吳澤又一次進門,這次依舊沒讓審查組其他人進來,但是手上拿着一個厚厚的信封。
“取出來了,我另加了一份補償金。”吳澤微笑,看着開始瞪眼的孫暢道“我是以公司的名義從我個人的工資中預提出來的,不算違規吧?”
嚴格意義上講,不算,但是這事辦的怎麽都讓孫暢別扭,沒說什麽,孫組長拿着表格和檔案袋出門。
門口被堵在外面的審查員看着吳澤拿着厚厚的信封進去,而出來後組長的臉色帶着怪異,心中忍不住犯了職業病,但是誰也沒有直接問出來。
等到上了電梯,孫暢看着欲言又止的下屬,苦笑着将辦公室裏的事情和他們說了。直到電梯門再次關上,審查組的成員才找到自己的腦子“我靠,世上還有這好人,我咋沒遇上——”話說一半,自動消音了。
但是周圍的同事都表示理解,他們也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有一位女員工感慨道“陳總和吳助簡直就是當代的做好事不留名。”
“但是他們依然違規了……”還是有同事願意堅守底線,這話一出得到了周圍不少人的認可。孫暢看着點頭的組員,挑眉道“這件事,咱們不處理了,交給張總來吧。”
誰都看得出歷來強調經濟問題的張銘在這件事上抽手就是為了讓審查組的人将陳軒趕下去,而審查組的也清楚,這件事交給張銘,無論是看在誰的面子上,陳軒的位置是不會變了,說不準那個鄭明也能留下。
而事實上呢?真的有這麽好的人嗎?有,但是不是陳軒,至少這次不是。
辦公室裏,陳軒晃着椅子微笑,盡管鄭明參賭是真的,給錢是真的,但是其他的陳軒就只是表面功夫了,反正也沒人會查他到底怎麽想的。
吳澤看着毫無形象的人,抿唇道“陳總監現在難道不該憂國憂民的收拾東西,順便将人叫進來囑咐兩句,別因為被開除有什麽情緒?”
“讓他去說去,說到最後打臉的是他自己。”陳軒翻翻眼睛“顧雲清舍得折将,我可舍不得他損兵。”
吳澤點點頭,戳穿他道,“是啊,不把人留下怎麽能看見火上的螞蟻呢。”
陳軒嘿嘿一笑,“談好的事情沒成,說好的錢拿不到,這個月追債的就上門了,我倒要看看鄭明準備怎麽辦。”
“那他母親那裏——”吳澤心有不忍,鄭明父母帶着孫女,妻子早就因為他賭錢離開了,吳澤看着陳軒接濟了他們幾個月,心中有些擔心這筆錢消失後老兩口的生活。
“放心,秦老太那邊有顧雲清養着,只要他不怕被鄭明咬一口,就要一直管着他家的生活。順便幫着他女兒樹立一個高大的父親形象。”陳軒看看真正心憂天下的男友,嘆口氣“實在不行,我把鄭明提到正式員工的位置,只要咱們以後小心點,也沒什麽大事。”
“說的我和聖母一樣——不對,你有主意了是不是?”吳澤翻翻眼睛,替對手擦屁股這種事他還做不出來,擔心也只是出于人道主義,并沒有要伸手将隐患留住的意思。但是看着陳軒閃着亮的眼睛,吳澤忽然知道了真正的好人是誰。
“我沒有,張總有。”陳軒眨眨眼,他知道孫暢最後一定會把事情推給張銘,而對于那個老哥哥,陳軒可謂是比了解親姐還了解他。
吳澤抿唇一笑,顯得和剛出社會的大學生一樣用單純的語氣誇贊道“反正你就是好人~”
刻意扭曲的尾音讓陳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把抱着自己胳膊的人甩開,陳軒閃到了辦公室的另一頭。吳澤粲然一笑,搞怪道,“大葛格,你真的是好人呢~”
“我警告你啊,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報警了!”陳軒躲閃着追過來的人,一邊放着無用的警告。兩個穿着西裝的人在辦公室裏追打,享受着對手提供的清閑時間。
二十分鐘後,陳軒的手機響起時,吳澤窩在陳軒懷裏,兩人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陳軒夠了兩下,拍拍更靠外面一些的吳澤。
吳澤将手機遞給他,然後看着他接通,嘴角帶着壞笑。陳軒挑眉,一只手摁住吳澤的腦門,不想讓他往上蹭。
“不行,保安肯定不行,不能讓他閑着,閑下來還是會去賭,到時候追債的要到公司門口你臉上好看?”聽着張銘的建議,陳軒撇嘴,這種人才要是好好利用絕對是一個強兵,何況要知道現在鄭明算是在顧雲清那失利的人。
巧妙的利用會讓鄭明最後把顧雲清送上絕路的,輿論,确實是一手好牌啊。陳軒這樣想着,脖頸處突然多了一個濕熱的誘惑,頓時他倒吸一口氣。
“這樣好了,你還把他留在市場部,正式的雜工,嗯,我能看住,另外這個人記到人事的當啊是!檔案下面。”陳軒一聲怪叫然後挂掉了電話,看着眼前故作懵懂的看着自己的人,陳軒咬牙道“你給我起來。”
“好。”吳澤順從的起身,看着陳軒已經被解開的襯衫扣子悶笑。陳軒翻翻白眼将人拉回來,威脅道,“下次再搗亂我就把你派到外地出差。”
“……”吳澤癟嘴,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的。陳軒勾唇一笑,捏捏那下垂的嘴角,落下一個輕吻。
作者有話要說: 木有辦公室PLAY ,雲某腦子裏全是房頂,,,
同樣,不懂得群裏問。
☆、滴,平靜卡
陳軒的處理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鑒于陳軒在确認鄭明的家境情況之後的良好表現,張銘決定罰陳軒四個月的薪資作為警告,鄭明月薪減半,但是調崗成為人事部門下屬行政機動人員,俗稱雜工。入了合同,鄭明每月的工資比以前多了八百元,這種罰薪的水平,足以見到張銘用人的手段高超。
但是這個結果讓有的人心裏不安,鄭明分明已經被懷疑了,為什麽依舊能在市場部就職?他不相信在這方面堪稱專家的陳軒會察覺不到這時有人在害他,顧雲清百思不得其解,或許他心中有一個答案但是他不願去想,如果自己真的暴露了,那他這幾年的努力就完全付諸東流了。
人,總是有點僥幸心理,而做這種行當的人,僥幸心理和貪心尤其大。
陳軒看着在自己辦公室啧啧有聲的張銘,撇嘴道“有話說,有,什麽就趕緊放。”
吳澤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如若無人的在替陳軒處理着文件。張銘搖搖頭點評道,“早就跟你說來這裏一定要和上司搞好關系。早就跟你說要和我站在一個陣營。早就跟你說……”
“早就跟你說這件事完全聽我的。”陳軒擋住張銘的唠叨,不痛不癢,但是屬實煩啊。
“小澤,你說說,他這是不是自己作的?”張銘知道自己說不過陳軒,轉頭找來幫手。吳澤從文件上擡頭,點點頭附議。
“吳澤,小心我扣你薪水。”陳軒作勢要翻臉,吳澤虛晃的躲了一下,搖頭晃腦道“古人雲,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你這就是把自己放在馬上就要爆破的樓裏,不是作死是什麽?”
陳軒看着同仇敵忾的兩人,一陣氣絕,他這都是為了誰啊,一個兩個的不講道理,過河拆橋,見利忘義,背過了經書扔木魚。
看着陳軒背地念小九九的樣子,張銘無奈一笑,正準備開口安撫就聽見有人已經搶他一步。
“不過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有能力的人總是善于兵行險招,而且我相信你是個非常優秀的拆彈專家。”吳澤抿唇笑着,不管陳軒的眼神繼續道“社會的經驗告訴我們,個性與共性總是不能共存的,但是很多人都忘了他們現在就是站在古時候追求個性的人類肩膀上。”
個性指的是陳軒,共性指的自然是張銘,吳澤看着面露微笑的總監和詫異的張銘,呲牙一笑,“張總,你可別扣我工資啊,現在兩人的房貸我要一個人還了。”說着,将已經簽好的任務書和報告單送到陳軒桌子上。
陳軒哈哈大笑,點頭道“是啊是啊,張總可別把我們逼到絕路啊。”
這下氣絕的換成張銘了。
陳軒接過吳澤處理好的文件,一個個檢查,盡管對吳澤的能力很是信任,但是讓金融的人做市場的事,陳軒還是要小心點。
張銘看看時間,知道自己進來之後就有人盯上了這邊,輕嘆口氣道“還有一件事,你門口那個劉易迅有沒有問題?”
“沒有。”陳軒眼睛都沒擡,然後道“那孩子就是通宵玩游戲的主,八成靠着這個掙錢呢。”
“有工作不幹,玩游戲掙錢?”張銘有些詫異,對于好學生的他來說,玩游戲只是消遣而已,何況有哪個職業玩家是白天上班晚上還要幹活的?
“人各有志,怎麽,你總不能把我這的新手都查一遍吧?”陳軒合上最後一份報告,擡頭看着學長兼老板。
“不是,我只是看有人對他很感興趣。”張銘微微搖頭,似乎還是有些懷疑。
陳軒看看吳澤,兩人相視一笑,都在市場部待着對自己手下的新人更是了解。這個劉易迅上班以來沒有交到一個朋友,和他接觸時間最長的就是他的辦公桌桌面。就連去跑個文印室都掐着時間去,生怕少了他睡覺的功夫。比起很會做人的鄭明,劉易迅簡直就是個反面典型,偏偏他頭腦比同期的人聰明十倍不止,按時按點的完成工作,你連他偷懶都抓不到。
“是不是因為大多數人都懷疑劉易迅是陳軒刻意放上來的?”吳澤眨着眼,将張銘的顧慮說了出來。自從審查組走之後,這邊的人都開始說起了無傷大雅的玩笑,比如有些新手的快速上位。
但是這些玩笑對覺皇來說沒有一點影響,畢竟水平在那擺着呢。
“看來你們也知道。”張銘瞅瞅兩個,最後把視線放在陳軒身上,疑惑道“你當初是怎麽看上這麽個角色的?”
“新人開會,全組人就他一個睡覺的,我當時只是想找個特殊的當擋箭牌,轉移懷疑目标。後來放在顧凱那組了,這還是第一個就算上班時間睡覺也沒有引起顧老哥怒火的人,我覺得腦子不錯,就拎出來了。”陳軒說起之前挑人的時候,他還真的沒注意過這位,只是覺得他睡覺,目标比較明顯。
吳澤附和的點頭道,“劉奇峰不止一次的和我說過要是劉易迅再睡覺就上報,扣工資,罰錢,但是一次次的沒有行動,我都在好奇劉易迅是不是他的親戚了。”
張銘咋舌,他還真沒想到這人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被發現的人才。陳軒忽然一笑,起身板過張銘的肩膀将他轉了個身,正對着門口,然後道“你還是安安生生的坐在二十七層吧,我們這十七層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別操心了。你看看你,紅顏未老頭先白,你這是何必呢?所以說有的時候人操心的事情不能太多,比如員工大會什麽的,該放下就放下了。”
“你不說我還忘了,月底的會議不許缺席,剛被處罰還不好好表現。”被推着往門口走的張銘扭着頭囑咐。陳軒挑眉“我去開會,你還我工錢?”
“那不可能,罰錢是財務的事。”張銘搖搖頭,然後就看見吳澤走到前面去開門,耳邊傳來一句話。
“不給錢誰給你開會去。”陳軒微微用力,讓張銘順着門口走出去,臉上帶着怒意的表情還沒有變化,被外面的人看了個真切。
啧啧,這兩位的關系是好不了了,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兩虎相鬥必有一傷,自己要不要站隊呢?這是少數陰謀論的想法。
“陳總幹嘛發那麽大的火啊?”鄭明悄悄問身邊的同事,經過上次的事之後,他再表達什麽對于陳軒消息的關心已經是很正常了,大家都以為他是知恩圖報,事實上鄭明說不得也有點報答的意思。
看見身邊的新人,老員工長嘆一口氣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幹兄弟之間才更容易出事啊~”
意味深長的嘆息中掩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