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說明簡單,仿佛多打幾個字能累死你。”
果然,這才正常。周圍人松了一口氣,這才是總監的脾氣。陳軒看着一臉沉默是金的劉易迅,忽然一笑“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作為一個文員你該做的做了,該錯的錯了,平平淡淡的混日子。比那些不自量力接過給大家惹麻煩的要好。”
“我保證不惹麻煩!”劉易迅看着這會兒時間就變了三次臉的總監,心中膽顫。
“嗯,态度不錯。去跟着吳澤做兩天,做好了留下當助理。”陳軒指指正在顧凱那邊囑咐着什麽的人,低頭看見劉易迅臉上快死的表情。
“那,程小姐呢?”劉易迅小心的問道,總監只配兩個助理啊。陳軒挑眉“你看見程玉上班了嗎?她不幹了。加油,我看好你。”
說完,陳軒微微低頭,小聲道“當初我可是特意挑的你,怎麽樣,照顧你吧?”
“總監,我——我,不是壞人。”劉易迅一臉的掙紮,偏偏陳軒将他壓在了座位上,肩膀上的手好像練家子一樣,捏的他骨頭生疼。
“我也沒說你是壞人啊。”陳軒微笑,随即擡頭。已經注意到這邊動作的吳澤拿着文件夾走了過來,眼眉挑挑“劉易迅是吧,去和你們組長說一聲,下午過來報道。”
劉易迅看着周圍人一臉自求多福的樣子,悲苦的點點頭。
☆、滴,寶寶卡
回到辦公室,陳軒看着欲言又止的吳澤微笑道,“怎麽了?”
吳澤關上辦公室門,擡眼看看陳軒,猶豫道“我将劉易迅培養出來,是不是就要被開除了?”
“呃……”陳軒啞然,他沒說吧?“你想走嗎?”
“不想,我以為我在一個恰當的時間離開比較合适。”吳澤失落的搖搖頭,但是臉上的神情很是嚴肅,證明他并沒有在開玩笑。
陳軒眉頭微皺,他也想到了這一點,一個合适的時機讓他們清除自己的左膀右臂但是這個人他拟定的不是吳澤。但是不可否認以現在的形式來說無論是對吳澤還是對明德,吳澤都是最應該離開的一個,反正這家夥動機也不純。
“這樣吧,這個時機交給你自己掌握。”陳軒看向吳澤,微笑道“什麽時候你覺得時機成熟了,自己找事讓他們把你開了,別讓人看出咱們是合作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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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澤瞪大眼“我沒經驗啊。”不光是沒有找事的經驗,吳老板也沒有被開除的經驗。陳軒挑眉道“你那個公司你就沒開除過誰?”
“開除是開除過,但是開的人不一樣。”吳澤歪歪頭“我開除的是壞事的……我知道了。”
“知道了?”陳軒斜眼看着他,然後輕咳兩聲“知道了就好,這是我就當你沒說過,我什麽都不知道。”
“官方不存在證明。”吳澤翻翻眼睛吐槽,換來陳軒掩唇悶笑。
下午,新人中出了名的覺皇看着據說溫柔卻嚴謹的吳助,眼神充滿了無助。吳澤微笑着将需要打印的文件放在劉易迅面前然後道,“這些是三點之前要做的,交給文印室,然後按照手續簽單,報批,發給三個副總監和顧凱。”
“诶?為什麽單獨給組長發一份?”劉易迅扒着文件省的讓它倒下去。吳澤搖搖頭“現在顧凱不是你組長了,你直接歸總監管,下個月給你調整工資。”
“那,為什麽給顧組長單獨發一份?”劉易迅表現出了性格中另一個特點,問問題很專注,俗稱實心眼。
“因為顧組長很重要。”吳澤看看他,拍拍文件“加油。”說完,吳澤轉身回到辦公室。
說了和沒說一樣,劉易迅撇撇嘴,計算着從這邊到文印室的時間還有文印室的工作時間,自言自語道“再睡十分鐘。”
正月十五,明德收到了一份來自于他們合作方的元宵節禮物,而看着額外多出來的一份,陳軒知道了送禮的人是誰。
從門衛那拿到箱子,陳軒作為唯一一個拿到禮物的三級管理層顯得有些矚目。打開箱子後,陳軒咬牙。
“好可愛!”吳澤看着箱子裏的毛絨玩具,潔白的外表,圓圓的紅色眼睛,還有兩個萌萌的鉗子以及長長的尾巴,增加了整個玩偶的長度,顯得很有美感。如果這個原型不是蠍子的話,陳軒會很感謝送禮物來的道格爾頓。
“還是定做的诶。”吳澤拿起那個蠍寶寶,上面還有人留了一張紙條。道格爾頓那不符合身材的秀麗字跡在紙上展現,寫的是德語‘送給回歸的蠍寶寶。專門定做的。’
陳軒看着裝傻的吳澤,哼了一聲轉過椅子,道格爾頓此舉表達了一個意思,他在那邊說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也就是說兩人的合作會很順利。
“蠍寶寶,不好看嗎?”吳澤拿着玩具繞過辦公桌,然後蹲在陳軒面前看着他。陳軒拎着玩具将人拽起來,揉揉吳澤的腮幫子道,“別找事,我現在很火。”
“你不會對着我發火的。”吳澤嘿嘿一笑将蠍子玩具塞到書桌下面,正色道,“裏面有人是你熟人?”
“嗯,一頭灰熊。”陳軒微笑“我估計這趟他應該快完事了,不過和明德的合作不變。”說起來這個,陳軒就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要是少了這幾個月的時間,張銘要真的想和他們公司合作估計要難上不止一點了。
“拖到生産線啓動,咱們就不用管他們了。”陳軒揉揉眉頭,看着下面的蠍子寶寶,忽然一笑。
“有人送禮,咱們也要回禮。”陳軒翻開電腦,将之前他查到的一些東西和一個軟件綁定在一起,然後存在一個閃存卡裏。
“有什麽渠道能夠躲過安檢掃描?”陳軒看着吳澤,對方搖搖頭。陳軒長出一口氣“走貨~”
“啊??”吳澤看着陳軒手中的閃存卡,驚嘆道,“是不是大題小做了?”
“這份資料是要寄給熊爸爸的。”陳軒眨眨眼“賊送警察禮,總要防備點。”
“灰熊爸爸,是警官?!”吳澤看着陳軒,深覺這裏面的人簡直是瘋狂。随即他反應過來一個事“灰熊和你不是一夥兒?”
“兩撥人,沒交過手。”陳軒摸摸下巴,手中的簽字筆不斷上下,想着把哪邊的人給送過去。說實話從外面跨到裏面的線不多,接私活的更不多,但是這個被特殊照顧的人情總要還啊。想到了一個人,陳軒嘴角微微勾起,這個人安全,而且不用自己出面。
“要不然你和他鬥一鬥。”吳澤眨眨眼,卻看見陳軒撥浪鼓一樣的搖搖頭。
“兩個路子的人,玩刀的和使錘子的從來不正對着劈打,不是兩敗俱傷就是一路火花帶閃電。”陳軒眨眨眼“太激烈了傷到雇主的利益,自己這邊也就毀了。”
“你們這比戰場也差不到哪去。”吳澤看着笑得意味深長的陳軒,癟着嘴搖搖頭。
“是啊。”陳軒點點頭,從邊上拿了一張白紙,筆下不停,過了一會兒一只少了一只手的灰熊崽崽出現,雖然看着憨态可掬,但是眼睛中透着狠勁,加上缺了一只手顯得額外詭異。
“你幫我找個禮品店,照着這個蠍子的大小做一個。”陳軒眨眨眼“我記得以前有接這種活的地方。”
“有,現在也有。”吳澤将紙折起來放在衣兜裏,看看陳軒“還有別的嗎?”
“沒了。”陳軒咧嘴一笑,把玩着手中的閃存卡“這會兒你先出去一下,過一會兒我這就要來客人了。”
“誰?”吳澤眨眨眼“顧雲清?”
“猜得不錯。”陳軒将電腦掰過來,讓吳澤看屏幕,上面的一個窗口中顯示的是監控錄像,顧雲清正在往電梯走。
“你什麽時候把監控搞到你這裏了?”吳澤驚愕的看着陳軒“初七?”
“快走啦!再不走人上來了。”陳軒避而不談,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吳澤微笑不語,從門口出去。
吳澤離開五分鐘,顧雲清走到了市場部的樓層,臉上帶着标準的微笑,向着陳軒的辦公室走來。
“進。”聽見敲門聲,陳軒将電腦上的監控調走。顧雲清走進來道“元宵節快樂啊。”
“元宵節又不放假,有什麽可快樂的。”陳軒撇撇嘴,但還是伸手示意顧雲清坐下。
“不知道雲清上來有什麽事?”陳軒到是和煦,盡管他腦中已經循環了不少顧雲清過來的原因。
“啊,是這樣,前一陣不是走了兩個行政嗎。下面人有點不太高興,說是有人排擠老人,這不,咱們張老板心善,想着将在公司幹了五年以上的老人都提提薪水。”顧雲清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然後看着陳軒“我這是到各部門通知一下,順便勞駕你們幾位把這個名單和漲幅定一下。”
“五年以上?”陳軒挑眉“那不就是張總當老板以前的人嗎,這也太多了。”陳軒表面詫異,但是臉上卻是一副不服的樣子,好像是在說為什麽不給新人提。
“這不是有漲幅限制嗎。”顧雲清壓壓想要瞪眼的陳軒,“你漲五十也是漲,漲五千也是漲,還有就是,咱們幾個人啊,差着點時間的那些老手下,看着哪個用的順的,也要上面走走。”
“這不是為難我嗎,我這初來乍到滿打滿算來了十個月的人,哪有用的順手的老手下,新招來的又不能提。”陳軒一臉的不服。
“別急,別急啊,兄弟。”顧雲清看陳軒挺上道,呲眯一笑道,“你要是不嫌棄的話,老哥我給你支個招?”
“什麽招?說來聽聽。”陳軒賊眼一眯,帶着點疑色。
“聽說你和老爺子關系不錯,張總來這之前這裏面的人,誰順誰不順老爺子一清二楚,你去取取經不就得了?”說着,顧雲清向外面看看“上次在你這見得美女怎麽一直沒來上班啊?”
“程玉和吳澤鬧了點不愉快,走了也安省,省的兩個天天在外面吵。”陳軒随口答了一句,表現出對吳澤的信任和确實與張啓山熟稔。
“你說的到是不錯,要說這公司裏誰最熟悉,那還數老爺子。”陳軒有些得意,對面的顧雲清對他話中隐隐的貶低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笑。
“是吧。”顧雲清看看陳軒“話我是帶到了,怎麽做還是看你了,最好下次發薪水之前就把名單列出來,咱們也好操作。”
“好,謝謝了。”陳軒嘴上說的客氣,臉上可一點沒有這個意思。顧雲清點點頭,轉身離開。
陳軒看着在劉易迅那停留了一會兒的顧雲清,嘴角勾起,好像這家夥還沒睡醒呢吧,能問出什麽?
☆、滴,吃醋卡
陳軒再次出現在天風酒吧的時候早有等待已久的酒保去給金源回話了,但是陳軒這次的目的并不是金源。
他看見上次跟着劉坤的一個小弟,走過去将盒子和一封寫着交貨方式的明信片交給他,一個字都沒有多說就離開了。
拿到東西的小弟喝幹淨杯中酒,起身離開。等酒保回來的時候,陳軒已經消失了。金源看着愣神的酒保,呲牙道,“沒事消遣你金爺是嗎?”酒保欲哭無淚,只得請了一杯酒算完事。
這邊說,劉坤為了以防萬一,親自去交的東西,心裏顫顫悠悠的暗道這行的前輩還有這個門路,真是不簡單。同時,也更加堅定了劉坤要留在商諜圈中謀生的想法。
回到家中,陳軒看着隔空指揮對面作戰的吳澤,悄無聲息的湊過去,對面正在進行着操作,而吳澤正對着的是一個模拟的大盤。
“怎麽樣了?”陳軒突然出聲,把吳澤吓一跳。發現是他後,吳澤搖搖頭“要是在停盤之前降下來3個百分點,這次的活就算做完了,但是現在有人在大量買進,應該是對方也有了準備。”
“搞的定嗎?”陳軒看看時間“還有七個小時。”
“只要知道現在是誰在搗亂,我兩個小時就能搞定。”吳澤搓搓臉,繼續安排操作。陳軒嘆口氣,從茶幾下面拿出來自己的電腦,申請遠程遙控。
吳澤看着陳軒從自己電腦中下載走的名單,目瞪口呆“你怎麽知道我把名單放那裏了?”
“十個老板九個放這。”陳軒浏覽着上面的公司名字,一邊劃出可疑選項。幾乎每個公司,每個行業的老板都存着這樣一份名單,目的是掌握給自己搗亂的人是誰,但是除了吳澤這種掌握了也不會用的和張銘那種相信自己根本不準備的。
“還不快看着你那邊的事,順便你們這次是幫誰打仗?”陳軒将已經畫出來的名字歸類,這些是第一懷疑對象,華爾街的老狐貍幾乎每一家公司的黑名單必備成員,但是有些顯然不會參與到吳澤他們這種新手的鬥争中。所以會參與的顯然不是為了吳澤這家公司。
“霍克家,也算是劍走偏鋒。”吳澤揉揉眉頭,盯着大盤的走向,還差一點,該死的。“再加,将手上的都抛出去。”
“布達南斯,霍利貝魯,這兩個哪個有可能一點?”陳軒幫着吳澤排除了沒有嫌疑的選項,轉頭看着沉思的人,晃晃手道“想歸想,別耽誤你這邊的事。”
“老板,貝魯前幾天有大幅進賬!”吳澤這邊還沒有反應,對面的人已經驚叫起來。上帝,老板身邊坐的人是誰?怎麽對這裏的事這麽清楚。
“我還沒去,你就自己過來了。”吳澤咬牙,忽而一笑道“把手上霍利的股票全抛出去,賣的錢過來幫忙。”
“客戶不會同意的。”對面的人顯然有些為難,畢竟他們的信譽還在那。吳澤微微一笑“客戶只要知道他們賺到錢了,這就夠了。”
“好吧,聽您的,希望這次幸運女神還是能站在你這邊。”對面的人顯然有些無奈,但是陳軒還是能聽到他在對面大聲招呼的聲音。
另一家公司自顧不暇,自然沒時間抓這家新生兒的辮子,很快對對抗他們的阻力消失,吳澤長出一口氣,各方攏貨收倉馬上進行。股票成功下跌三個點,任務完成,在下個交易日之前他們就能拿到屬于自己那份辛苦錢。
陳軒看着靠過來的吳澤,嘴角微微勾起“怎麽樣?”
“你怎麽知道是霍利?”吳澤看着陳軒,不到十五分鐘将文件分析出來,這簡直不可能的事陳軒卻辦到了。
“狼吃羊冷不防,你和貝魯家關系還不錯啊。”陳軒繼續操作着電腦将資料整理出來,然後統一銷毀。反正吳澤那裏還有一份,陳軒有些酸溜溜的想到,看吳澤把貝魯家放的順序就知道這小子在心裏沒防備着他們。其實陳軒是從吳澤那熟稔的語氣中分辨出來的,但是在陳軒眼裏,他更願意看重文字證據,哪怕只是個借口。
“霍利和我是一個研究生導師,還有在布魯克林的時候是他幫着我——”吳澤看着臉越來越黑的陳軒,狡猾的停住了,眨着眼睛看向陳大總監。
“幫着你幹嘛?”陳軒推開眼前的人,臉色差點沒崩住,他現在看見吳澤就想笑,已經是下意識反應了。佯裝兇惡的語氣也沒能壓制住嘴角快要揚起的笑意。
“幫着我賺第一桶金啊。”吳澤眨眨眼,暧昧無限的語氣讓陳軒成功控制住了面部表情。
“嗯。”冷淡的一聲,陳軒瞟向吳澤示意他繼續交代,似乎打倆個人交往以來這種事情已經從一開始的勾心鬥角變成兩人之間的情/趣了。
陳軒義正言辭的拍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無視某人可憐兮兮的表情,彎腰處理電腦上的郵件。
“我的第一桶金就是從霍利的公司身上賺的,要不然我也不會一直持有他們的股票。”吳澤嘿嘿一笑“我把他們放最後那是因為我根本不覺得霍利會是個威脅。不過現在看來我似乎好久沒有關注過他們的發展了。”
“貝魯兄弟倆出了名的記仇,再加上——”陳軒戳戳蹭到腿上躺着的人,調整了一下坐姿,“再加上你這個毫無根基的幕後老板連一個淘金時代發家的暴發戶也比不上的勢力。他們捉弄你不過是時間問題。”
“我本來還想養狼來着,原來不是狼崽子,是病狼。”吳澤眼神中泛起冷意,卻也認識到自己在美國那邊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個茅草屋,要想加固整修還要好久。
“養狼?”陳軒捏捏吳澤的嘴唇“親愛的,你要是想養狼我可以給你提供幾個名單,絕對的好狼。”
誇張的語氣和從未從陳軒嘴裏說出過的愛稱讓吳澤咬牙,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開始耍賴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誰還沒從個幼稚的時候走過來不成。”
“哈哈,說得對。”陳軒哈哈一笑,搖搖頭。吳澤擋住想要伸手拿電腦的人,提醒道,“你還沒說你是怎麽知道動手的是霍利家。”
陳軒敲敲腦殼“你們這行七成以上的黑名單都在我腦子裏,霍利貝魯和他弟弟安吉烈貝魯就是其中之二,從老貝魯發家開始一直到現在的貝魯金融公司,可想而知他們用了什麽手段。”
“如果猜錯了呢?”吳澤嚴肅的看着自己正上方的陳軒。陳軒忽然一頓,凝然道,“在這個行當裏,猜錯了敵人是誰,迎接你的不是死亡,就是生不如死。”
說完,陳軒低頭,看着臉色煞白的人微笑“不過這次不一樣,要是猜錯了不過是換個渠道讓你們籌錢罷了。反正撐到最後你不賣貝魯家的也要賣別人家的。”
“啊哦~”吳澤詭異的看着陳軒,雙手攬住陳軒的脖子,吻住那雙正在微笑的唇。無論你的過去怎樣,未來我許諾你一世安好。
直到電腦屏幕熄滅,客廳恢複一片黑暗,兩人才分開,陳軒看着在月光映射下眼眸晶亮的人,勾唇微笑。吳澤伸手按亮進入睡眠狀态的電腦,仰着頭湊上前親吻“繼續。”
交換一個輕吻,陳軒拉起偷懶的人,“去開燈。”兩人現在基本上都在客廳辦公,有時候也會共用書房,但是客廳更符合兩人輕松的氛圍。
LED燈管閃爍了兩下,吳澤順口道,“明天記得買燈管,快壞了。”陳軒随口應了一聲,窩在沙發上看着他的郵件。
迤逦的氣氛瞬間被生活氣息掩蓋。
十天後,漢堡的道格爾頓長官收到了一個神秘的包裹,看着和自己一樣殘缺了左手的玩偶,長官将信将疑的将玩偶拆開,裏面的閃存卡掉了出來,而卡裏的東西,足夠讓他震驚。
而這時和長官同樣興奮的還有明德的老員工們,看着大廳裏多達千人的漲薪名單,每一個在明德工作了五年以上的人都不厭其煩的在一排排人名裏尋找着自己的名字。
陳軒看着自己空了一半的市場部,還有剩下的對着他幽怨滿滿的幾個新員工,苦笑道“看着我做什麽,我不是一樣沒錢拿。”
衆人心裏滿足了,點點頭繼續回去工作,陳軒翻翻白眼,轉身想進辦公室,卻被人叫住了。
“陳總。”孟倩保持着穩健的步伐叫住準備回辦公室睡覺的陳軒,表情有些冷硬,“我想問一下為什麽名單上沒有我的名字。”
“你,比我來的還晚吧?”陳軒看看這位業務骨幹,打從他把人要過來,除了給自己添了兩次堵只外,各方面比起總公司的人也不突出,每天整點到,整點退,陳軒都懷疑自己要來了個骨感的現實。
“可是我在分公司待了四年多了,我到總公司也有近半年的時間了。”孟倩看着陳軒,剛才壓抑住的話噴薄而出。
“哦,這次提薪只有總公司的人有名額。”陳軒敷衍的解釋了一句“你到總部才半年的時間,以後有的是機會漲薪水。”
“可是我分公司的同事也接到了漲薪的通知。”孟倩炯炯有神的瞪着上司,要是真的像顧總說的有人故意,她一定要争取到底。
“啊——咱們公司漲薪的水平按着貢獻走的。而且嚴格合乎标準,你應該是差幾天。”陳軒轉轉腦袋,吳澤帶着劉易迅去送銷售報告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劉夢也不在,這孟倩怎麽這麽會找時間。
“我不差幾天,有比我入公司時間晚的人都在名單上了。”孟倩咬牙“而且——我一直是業務骨幹,怎麽會對公司沒有貢獻!”
陳軒看着孟倩,他很理解漲工資對于他們是什麽意義,但是各部門都有幾個被忽略的庸碌者,誰也沒像她這樣咬牙切齒啊。“你入職五個月以來,報告水平一般,業務能力一般,你不能一直吃你在分公司的老本。知道嗎,對吧。”
陳軒苦口婆心,手腕翻着花的演戲。孟倩深呼吸一下,正準備繼續就看見陳軒臉色一整肅然道,“你哥哥在不在名單上?”
孟倩愣住了,下意識的回答道,“在。”
“我去告訴劉總監,将你哥哥的提薪等級降下按一級,你那最低級的提薪,如何?”陳軒看着臉色青了又白的孟倩,嘴角歪歪一笑,不理會她轉身進門。
呆立在辦公室門口的孟倩咬牙,想到以前的同事們跟她炫耀,想到哥哥跟她炫耀,想到部門裏的每一個人都在等着看她的好戲,想到進入總部以後受到的冷遇,心中的一個念頭确定了。
過了一會兒,吳澤帶着劉易迅回來,看着在辦公室裏看報紙的陳軒,挑眉道“誰惹你了?”
陳軒放下報紙,忽然道“我知道是誰了。”
“誰惹你你還不知道?”吳澤上前摸摸總監的腦袋“發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晚了,某雲開始工作了,每天早上七點走,晚上八點才回來,碼字時間大大縮減,抱歉抱歉
☆、滴,演技卡(改錯)
陳軒拍下吳澤的手,眨眼道,“我知道孟倩為什麽過來找我事了。”吳澤點點頭道,“那你說說,除了顧雲清誰還有這個閑心?”
“你這消息知道的也太快了。”陳軒翻翻眼睛,拿起報紙蓋在頭上,年後的一切順利讓憋着勁打一場的陳軒閑的快要長毛了,他還真的好好幹了兩個星期的市場總監,但是啥用沒有。
用吳澤的話講,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打死也不知道。陳軒撇嘴,怕的是有人知道給你裝不知道。
年後開除的那兩個行政引起的波瀾并沒有讓陳軒抓到顧雲清的把柄,但是終歸是有了這麽一回漲薪的事,陳軒以為會有個大動作,結果只是底下員工來鬧一鬧,別說正主了,連小喽喽都沒出現。陳總監很郁悶,就好像是因為這次漲錢沒有他的一樣。
吳澤拿下陳軒的報紙,看着上面的頭條道,“嚯,這年頭警/察真給力,剛過完年就破了一樁大案。陳總,要不你去投案自首得了,也給政績增光添彩。”
“想死直說,謀害親夫對你有什麽好處。”陳軒無奈而笑,這個吳澤,總有辦法刺激他開口,尤其是在這種他很煩悶的時候。
“說真的。”吳澤一臉的正經,然後道“比如說你,在你的目标公司發現同行了,你會怎麽做?”
“看目的,要是對方請來的幫手就一起打擊,要是另一個想搶肉的,就各自為政,偶爾還能合作一下。”陳軒一時沒有思路,便順着吳澤的問題往下走,正好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這兩天确實不太正常。
“所以說。”吳澤凝視着陳軒“顧雲清很有可能和你的想法一樣,反正你已經站在對立面上了何必要單獨出來對付你,對付明德不是一樣的嗎?”
“如果真是如此,這個人的心性實在是太好了。”陳軒想起和顧雲清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臉上那标準的微笑,以他的水平,知道自己的經歷并不難,畢竟他是斯洛特集團挂着名的營銷經理。
“你不是說顧雲清知道你是間諜出身?”吳澤楞了一下,這個話還是陳軒自己提出來的。
“知道和別人知道你知道不是一回事。”陳軒微笑“就好像咱們現在知道顧雲清是商業間諜,但是誰也不知道咱們知道。除了張銘。”陳軒在紙上畫了兩個圈。這兩個圈有一個淺淺的交集,但是陳軒在距離交集最遠的地方畫了兩個人又畫了兩個代表着運動方向的箭頭。這一下子吳澤就明白了。
“你們,難道不是在試探?”吳澤看着紙上靜止的小人,仿佛能夠看見他們在繞着圈子不斷的轉圈,并沒有在交集的地方停留,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巧合相遇。
陳軒搖搖頭“你知道我為什麽叫蠍子?我在入行初期,沒有在任何一家公司待過三個月以上,公司就被收購,被破産,資源被掠奪。汲取母蠍子營養的成年黑蠍子,已經選擇獨居在外了。除了斯洛特那個挂名的經理,我在明德待的時間最長。”
這也就是為什麽他一出現就被認出來,也是因為這個期限,所以顧雲清直到确定陳軒不會離開後才上手。
“所以,你們都在避着對方,至少顧雲清是在避着你。”吳澤努力理解陳軒話中的意思,這并不難,但是要從這一句話中代入到現在的情景,吳澤這個初接觸此路的人還是要反應一下。
“我們确實是在避着對方。相互的,我如果不知道公司裏埋伏的所有人我是不會動的,一但驚動了他們,不但人消失了,估計明德也就消失了。”陳軒看看外面“明德三年前上市,股票現在穩步增長,年後更是創下新高,這無疑是在告訴那些人,明德的肥油正在養成。”
“他們寧願魚死網破,也不願意暴露這些人吧?”吳澤瞬間想到了關鍵,畢竟他是的職務之一就是幫這些氣急跳腳的獵手或食物打這種魚死網破的金融戰。
“他們是不到最後,絕對不會動用金融戰的。”陳軒轉過頭來微笑“不光是在國內,就算是再華爾街那種分分鐘打一場的地方也是很少有人動。”
“因為不知道有多少鱷魚等着搶這一杯羹呢。”吳澤有些黯然的嘆道,長期潛伏在金融市場的鱷魚們緊盯着陷入交戰的雙方,不管誰先呈現敗勢,他們會毫不留情的上去雪上加霜。
“聰明。”陳軒點點頭。收起報紙,又補充道“我和顧雲清其實不過是一場棋局的兩枚棋子,不同的是我是将軍而他是小卒。”信任的等級逐步遞升,這名小卒已經成為了舉足輕重的炮手,但是就在這最重要的時候,指揮的人忽然發現有車擋了炮的路。
這個時候對方會做什麽?陳軒腦內慢慢形成了一個畫面,将自己代入到了那個幕後操縱的人身上,然而終究是力有未逮,這種統領全局的事情他做不來。
“如果我是對方的棋手,在發現你這個将軍的時候,第一想法就是要讓你成為小卒。”吳澤沉思着,然後道“所以這就是為什麽張總和你謀劃着向外散布你們不合的傳言?”
陳軒無聲的點頭,這确實是自己提出來的,不過是無奈之舉,如果這裏不是明德,如果這是他的任務他更會願意铤而走險和對方明打明的打上一局。奈何張銘不同意。陳軒将自己一開始的想法說出來後,得到了吳澤的一個白眼。
“明明有勇有謀,為什麽要做那猛張飛的事。”吳澤不甚理解的撇嘴,然後看着陳軒道“在這點上我和張總的意見一致,自保為上,現在不是讓你拼命的時候。”
“細火慢炖,你們這是在煲湯啊……”得不到支持的陳總監仰天長嘆,辦公室裏的笑聲再起。
隔天,顧雲清再次上門,陳軒翻翻眼睛将孟倩送上公司政檢部門的報告扔到他身上怒道,“你是想害死我嗎?孟倩那種人你随便就拿下來了,換上去的幾個小鬼我看着都不像老員工。昨天有個不知道自己漲工資的還跑過啦問我是不是寫錯了。”
“別生氣,別生氣,這事是我辦的不地道。”顧雲清一副誠心道歉的樣子将文件撿起來仔細看看,然後感慨道“我這也是沒想到一個分公司上來的膽子這麽大。老兄你可是她的直屬上司啊。”
“直屬上司?”陳軒餘怒未消的看着顧雲清,陰陽怪氣的道,“保不齊我這個直屬上司很快就要受到審查了。顧總,你們玩夠沒?”
顧雲清一愣,呆滞的重複道,“什麽?玩什麽?”
陳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半響才陰測測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張總的得力幹将,但是這幹将幹到最後成了弄臣可就不好了。”
“陳總這話是什麽意思?”顧雲清似乎察覺到了陳軒話中的語氣,微微皺眉,說話也謹慎了許多。
“我說,你們不用那我當傻子耍,要不是我——公司損失的可就不止兩個職員了。”陳軒話沖出口,似乎是想要改口卻又不甘心,只半隐晦的提了一句,卻也足夠讓有心人明白其中的意思。
陳軒似有不甘的站起身來,走到顧雲清面前,逼近他凜然道“你不用再演戲了,你和張銘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明裏暗裏那老子當猴耍是吧?我告訴你,也請你轉告你的主子,我可以說随時走人,只要他不後悔。”陳軒憤怒的揮手,速度之快都帶出了風聲。
顧雲清看陳軒陰森森的臉,感覺到四周升起寒意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