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別得瑟

第33章 ☆、章

三人繼續逛着蘇城，小歲尋思給鬼沐寒買點什麽，便左右張望，風秋歌不解問道：“你找什麽呢？”

“啊？”小歲回過頭，說：“沐寒那麽忙，我想給他帶點東西。”

原來是為讨心上人歡心！風秋歌打趣道：“照我說你什麽都不用帶，他那麽喜歡你，你明天嫁給他比做什麽都強！”

小歲無語，無法與不浪漫的人溝通。

這時，三人逛到一處，小歲停了下來，前面是一家成衣鋪子，客人絡繹不絕，可奇怪的是門上竟沒有招牌。

小歲會停住腳步，是因為看到裏面挂着一件月白長衫，長衫款式飄逸圖案簡單，只在袖口繡些淺色翠竹，靜靜地挂在那裏卻能奪人目光。小歲想到初次見沐寒的場景，日光下的河邊也有一片竹林，那時的他就穿着一身白色錦服，豐神俊朗的閑雅而坐。

小歲走了進去，徑自來到長衫前，這時有一個女裁縫笑臉迎了出來，“客官好，可是中意這件衣裳？”

“嗯！”小歲點頭，問：“這件能賣給我嗎？多少錢？”

“喲，客官，您是第一次買衣服吧！這件衣服還真不能賣你，一來它是我們家主的，只這兩天送過來改；二來嘛，這買衣服是要量尺寸的，哪能随随便便一件就合适呢！”

“我還真是第一次買衣服，只是覺得它好看！不過，我不知道他的尺寸，怎麽辦？”

“那沒關系啊，你可以讓你相公過來量量身，或者我們也可以去府上量。”

“......他不是我相公！”小歲臉紅解釋。

女裁縫笑道：“呵呵，我懂！沒什麽好害羞的，小姑娘家除了給相公和心上人買衣裳，還能給誰呢？！不過啊，女孩子也要把自己打扮漂亮一點，這樣才能抓得緊男人心，姑娘你要不要到後面來，我給你量量尺寸，也做兩身衣裳？”

女裁縫瞧出男衫今天大概做不了，便把生意放到小歲身上。

小歲瞅瞅店裏的客人，個個粗糙進華麗走，确實挺心動，便和女裁縫到後廂量身，而莫張揚和風秋歌也正和另外兩個店員熱聊着。

可是沒過多久，剛進去的女裁縫就一臉不高興的出來，小歲也随後而至。

女裁縫看眼她，便指着門口說：“客官，我們這不做你的生意，請吧！”

“......”

莫張揚和風秋歌聞聲而來，都一頭霧水地看着小歲。

小歲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剛進去還好好的，等女裁縫看見她脖間挂的玉墜就變臉了，難道她認得這玉墜？不會是和沐寒有過節吧？

“你這敞着門做生意，怎麽還分人嗎？”小歲不解的問。

女裁縫看眼她脖間，一臉的不耐煩，道：“姑娘別明知故問了，我看你們今兒來也不是為買衣服，怕是來觸我們黴頭的吧！”

小歲很确定她剛的目光是看玉墜，看來事情确實因此而起的，便問：“你認識這個玉墜？”

“喲，這東西誰不認識啊！戴着鬼大門主的信物，姑娘您就別裝什麽都不知道了！”

态度不好也就算了，可她提到‘鬼大門主’四字時，能不能別用那種諷刺的語氣，小歲有些不樂意，嗆聲道：“玉墜是沐寒給我的沒錯，可我該知道什麽？！我怎麽知道你們和沐寒有沒有過節，門上連個名字都沒有！”

“哼！姑娘是裝上瘾了吧，連天下聞名的北野真繡坊都敢說不知道！我們這鋪子比你的年紀都大，不管是朝廷還是武林都得給些薄面，姑娘戴着鬼沐寒的玉墜，難道不知道我們北野堂和天沐門不合嗎？鬼大門主舍得把信物給你，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教吧？！”

...原來這裏就是北野真繡坊！

她都把這茬兒給忘了，之前沐寒說讓她帶着玉墜到真繡坊玩，那時候她還以為是他的鋪子呢！後來才知道天沐門和北野堂是死對頭，那他幹嘛诳她呢？

回去得好好審問一番！

“我知道北野堂和天沐門不合，不過我不知道真繡坊連個匾額都襯不起，既然是你們家的鋪子，那就算了吧！”小歲說完，就想拉着莫張揚風秋歌離開。

她不想被影響心情，不代表那二位就得忍氣吞聲！他倆可是一個為丞相之子、一個為醫聖外孫。

風秋歌走到女裁縫面前，舉起一只手陰恻恻地笑着，“丫頭，看你這發髻是還沒成婚呢吧！我這手裏呢有半包散粉，能讓你這輩子都嫁不出去，想不想試試啊？”

女裁縫開始沒聽懂，等領會過來吓了一跳，忙往後躲，結巴道：“你、你什麽意思？朗朗乾坤的，你別想威脅我！”

她躲，風秋歌就逼近，眼看那包藥粉就要出手，這時從後廂又出來幾人，其中一人是個和尚。

女裁縫一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樣，嗖地躲到他身後，繼續驚恐地看着風秋歌。

這和尚正是無念，今日過來量身準備幾套衣服，剛弄完出來就見到這場景，有些吃驚，問那女裁縫：“怎麽如此驚慌？”

女裁縫不說話，只拿眼瞅着風秋歌，怕她跳過來。

無念順着看去，就瞧見個熟人——站在風秋歌身後的小歲。

他愣了一下，才說：“白姑娘！”

小歲也瞧見他了，移步過來，道：“無念大師，好巧。你也是來做衣服的嗎？”不是說，他這趟不來北野堂的嗎？

大師也打诳語了...

無念點頭應道：“朋友善意相贈，不好推辭罷了。”

...這個朋友該是北野清秀吧！

小歲突然不知道說什麽了，因為沐寒的關系，她很讨厭北野清秀，而無念又和北野是熟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實在沒什麽可聊的，小歲便和他道別：“無念大師，那你忙吧，我們要走了，後會有期...”

“白姑娘留步——”無念攔住她，似乎有話要說。

小歲詫異回頭，問：“大師還有事嗎？”

無念先前口氣略微焦急，見她停住反倒靜下來，片刻才笑道：“白姑娘，你可是在躲我？”

“躲你？大師怎麽這麽問，我為何要躲你啊？！”畢竟吃了人家好幾天的烤魚，小歲覺得不解釋下，好像有點傷害無念，就接着說：“大師你怕是誤會了，我要走是因為這家店不歡迎我，與你無關。”

“阿彌陀佛，白姑娘是在寬慰無念嗎？”知道他是敵人還說不出狠話，呵...！無念笑了笑，真心的說：“姑娘如此善心，不入我佛山真是可惜！”

“......”無語，他這是慫恿她剃光頭嗎？！

無念沒在意小歲瞬黑的小臉，徑自對女裁縫說道：“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莫要再無禮了，她要什麽衣服就給她做吧！”

“這...”女裁縫還是不樂意，可無念也算真繡坊半個老板，不得不從命，道：“那好吧，你跟我到後廂，我給你量尺寸。”

“不必了！”她願意她還不願意呢！小歲回絕道：“不是只有真繡坊可以做衣服，我何必花錢看人冷臉！無念大師，謝謝你的好意，佛語有曰：一切随緣，我想我和這裏無緣，還是不要了。”

萬一那冷臉的裁縫故意給她量小一寸，勒死她腰怎麽辦？！

“好吧！”無念也不強求，“那後會有期。”

小歲幾人沒走出幾步，又聽見身後有人喊：“白姑娘，再請留步。”這次無念直接追了出來。

小歲看着喊她兩回的大師，有些不解，“無念大師，你今天是怎麽了？好像有點欲言又止，如此不幹脆！”

“......”

無念有些發愣，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姑娘說的是啊，我竟如此不幹脆，也罷！白姑娘，我這裏有道平安符，送給你，請務必收下！”說完便将一個泛黃的平安符放在她手心，也不管人家要不要，立刻兩步輕功飛走了。

無念走得很倉促，今日行為也格外反常，小歲很是不解，只好将平安符納入懷中。

怎麽今天老有人跟她提兇卦、平安之類的，難道她會出事嗎？

屢屢觸黴頭，小歲逛得有些郁悶，索性和莫張揚風秋歌打道回府了。

而這時，早已離去的無念卻出現在屋頂，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個平安符是他最珍貴的物件，當年他娘進廟求給他，真就保了他的平安，可惜沒保住他家人！如今把它送給小歲，是想減輕些罪惡感嗎？

真是太可笑了，出家出久了，他竟也學會了慈悲為懷那一套！

“不要怪我，小姑娘...”無念喃喃自語，尾音飄散在風中。

這夜，小歲又和風秋歌一起睡。睡前，秋歌問她：“你知道什麽是幸福？”

“嗯？怎麽問這個？”小歲不解。

風秋歌嘆口氣，說道：“因為我現在很煩悶，可看你一臉甜蜜的，所以請教下啰！”

“你呀！”小歲想到晚飯後大哥一臉的怒氣，便猜到一二，說：“你是因為和我大哥吵架所以不開心嗎？可是你到底幹了什麽，能讓我大哥那樣的人生氣？”

“也沒幹什麽，我就告訴他一件事！”

“什麽事啊？”

“我明天去見北野清秀！”

“......！”

小歲差點沒把枕頭扔她腦袋上，不敢置信的問：“你為什麽要去見他？你不會真要嫁給他吧？那你跟我大哥...”

“我現在不知道！”風秋歌截斷她，說：“要不要嫁給北野清秀，得等我見了他再說！”

小歲知道勸不動風秋歌，因為她無法理解她的思維，所以不知道從哪裏開勸，想了想才最後說道：“我看不懂你！我只知道和喜歡的人成親是幸福，和不喜歡的人成親就不會幸福，就這麽簡單。睡覺了！”

...是啊，就這麽簡單！當年的小不點都明白，她又豈會不懂？！風秋歌無聲地笑了笑，心中默默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大牛，包括我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生子當如孫仲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