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別得瑟

第26章 ☆、章

做哥的到底是心軟，莫輕狂見他如此便緩了緩口氣，道：“算了，此事父親會處理，你別多想了！走吧，我們回京。”

“可是...”莫張揚不依不撓地扯着他的衣襟，央求道：“大哥，你幫我教訓青玄！他老是欺負我，還說你肯定打不過他！”說完，又轉向青玄挑釁道：“青玄我告訴你，我哥讓你一只手就能把你打飛，就你那兩下子也就對付對付我，有能耐你跟我哥打啊！揍得你管我叫爹...”

“張揚，別鬧！”莫輕狂不想在這裏惹事，可架不住事就找上他。

青玄被挑釁的有點火，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喜歡莫張揚那麽依賴他哥，真有那麽厲害麽？還一只手打飛他！以為他這個玄閣閣主是當假的嗎？！

青玄抽出腰側佩劍，單手将莫張揚從莫輕狂身上拉開推遠，喝道：“來！”

莫輕狂忙拒絕，“我不想與你...”

“少廢話！”話音一落，青玄的劍招便出，莫輕狂忙後退兩步也從腰間抽出軟劍，與他鬥在一起。

兩人終于打了起來，莫張揚興奮的不得了，站上幾節樓梯就開喊了，“哥，收拾他！踢他腿！削他頭發！”

客棧老板躲在一處默默擦淚，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人家大堂寬不是給他們打架用的，昨天這樣今天還這樣，這群人真不懂事！

觀衆有心疼的、有看熱鬧的、也有看門道的，比如鬼沐寒！他觀察打鬥的二人一會，便猜出勝負。青玄的武功打小便是跟他學的，雖不像他那樣爐火純青，卻也是武藝精湛之輩；而莫輕狂的武功就如他人一樣招招犀利，他慣用左手擅長攻擊，不過弱點也出在左手上。

可惜，此刻的青玄看不出這一點...

鬼沐寒将目光淡淡掃向吶喊助威的莫張揚，心中若有所思起來。一會，忽見他袖口微動，莫張揚便忽然如腳底踩空一般，往下颠了兩個樓梯，嘴裏驚呼出聲，“啊！”

打鬥中的青玄聽到聲音，倏地回頭望向樓梯口，就在這一閃神的功夫，莫輕狂的劍便抵到他吼間。

抓住扶手站穩的莫張揚興奮的跑了過來，贊揚道：“大哥你太棒啦！”說完，還不忘得意地嘲笑青玄。

莫輕狂收起軟劍，說道：“你剛才心不靜，才讓我這麽容易得手。不過，輸就是輸。”

“哈哈，你現在知道我哥的厲害了吧！讓你再敢欺負我，我早說過了，我哥能把你打趴下！”

青玄看着莫張揚小人得志的模樣，第一次沒有反駁，只是沉默不語地承受。

這時鬼沐寒走了過來，淡笑道：“江湖傳言大司宗文武全才，乃朝中棟梁，連軒轅瑾都比不過，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啊！”

“過獎！”莫輕狂不是很樂意和這個天沐門的門主打交道，說話把軒轅瑾都帶進來了，這人果然不是個善茬！還是能少說就少說，最好什麽都不說。

他有意疏遠，鬼沐寒自然瞧得清楚，可他偏偏不順他那個意，繼續說道：“我家青玄剛有所冒犯，相信以大司宗的肚量是不會介懷的。正好他馬上也要前去京城，煩勞大司宗帶一程，路上也能提點提點，沐寒不勝感激。”

“......！”一個武功高強的八尺男兒，上趟京城也要他來帶？！莫輕狂心中不願，卻又不想和鬼沐寒糾纏，只得應道：“好說。”

青玄剛剛比武輸了，跟鬼沐寒說話時總覺得底氣虛了一截，“主子...我要去京城嗎？”

“是啊...”鬼沐寒還是那副笑容可親的模樣，說着青玄聽得懂的話，“大仙欠你的三十兩銀子，不想要了？”

“...想要！！”

“嗯，那你先與我過來一下。”鬼沐寒說完，徑自往裏走了一段。

青玄立刻跟上，心中不解起來，主子是要他去京城幫大仙，應該沒理解錯吧？難道還有別的事要交代嗎？

“青玄...”鬼沐寒站定說道：“你剛心思亂了。”

“主子，我...”

“你應該很清楚與人交手時最忌諱什麽！若是還沒弄清亂的原因就好好想想吧，若是想清楚了...下手不必客氣！”

青玄聞言愣怔了，反應好一會嘴角才慢慢彎了起來，回道：“是！”

“到了京城，多加小心。”看他領悟鬼沐寒也不再多說，拍了拍他的肩便先走了出去。

門口處，莫張揚等的不耐煩，見他們出來便問青玄，“怎麽這麽慢啊！沐寒跟你說什麽了？”

青玄翻身上馬心情大好，道：“你很想知道嗎？”

“廢話，不想知道我問你幹嘛！”莫張揚也上了馬，還不忘踢了下他小腳，示意他快說。

青玄笑得很肆意，臉上有種說不出的不羁味道，“主子剛說的啊...是天沐門門規！”說完輕揮軟鞭策馬而去。

莫張揚被他笑容閃了眼，反應過來忙飛奔跟上，嘴裏喊着：“喂，你居然敢先跑！我不會輸你的，本少爺可是在馬上長大的，丞相府的馬都是我馴的，看我不趕上你！駕——”

後面的莫輕狂無奈的捏捏眉心，這又不是在荒郊野外，他能不能別這麽張揚？！

望着離去的幾人，鬼沐寒很滿意地點點頭，現在就剩他、小歲和白中雪了，怎麽樣能把二白也打發走呢？

這種想法維持了不到一天，鬼沐寒就放棄了，因為他發現随行多個白中雪還是很好用的，最起碼趕車的活兒有着落了。

而白中雪從青玄一走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一個是頂頭上司一個是寶貝妹妹，他不辛苦誰辛苦！

人生，都是眼淚！

*……*……*……*

“夏伏無風日頭高，坐車幸福趕車勞，南來北往的看一看，這般出力不讨好！”

黃土路上，一輛馬車慢慢悠悠地駛過，伴随的還有聲聲沙啞的數來寶，像是叫喚的太多給累的，而這累着的不是別人，正是從鳳凰城出來一路朝南的白中雪，車裏拉的自然是鬼沐寒和小歲了。

說是南來北往的看一看，其實不過是唱給一個人聽的，希望此人能良心發現，邁出車門來頂替他一會，趕了一天的路屁股都要腫了。

只可惜沒指望上，那人臉皮太厚矣！

“我說尊敬的大門主，你老在車裏幹坐着不累麽？要不要出來和我聊聊門內大事啊？”最好趕緊滾出來，別老黏着他妹妹，白中雪內心獨白着。

話問出後良久無聲，看來他被某鬼無視了。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一遍不行再來一遍！

“咱們到底什麽時候能停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鳳凰城去蘇城起碼得兩天，我就是有神鞭在手入夜前也到不了，幹嘛這麽急啊？！”白中雪雖是天沐門的右護法，可也是個地地道道的乞丐頭，哪個地界有哪些人家分布他可是一清二楚，明知天黑到不了天沐門某人還不讓他停，說不是整他鬼才相信！

“啰嗦什麽，速度駕你的車。”打坐中的鬼沐寒眼都沒睜，幽幽地回了一句，音量雖小卻很有震懾力，能吓着某白也不會吵醒小憩的小歲。

白中雪撇了撇嘴，臉上不服嘴上還不敢大聲，自己跟自己嘟囔了一句，“坐車的還有理了！真是的，反正緊趕慢趕都不到，急嘛呀！”說完繼續慢悠悠地撩着馬屁股，唱着數來寶。

駕車的遭罪，坐車的還是很舒服的，主要是這個馬車設計的好，看得出來陳大牛為鬼大門主确實是盡心了。馬車內很寬敞自不必說，不寬不闊都對不起鬼沐寒那高大的身軀；馬車兩側是沒有座椅的，只在後側有一排靠背，其上鋪着裘毛軟席；馬車底板上面再設一層坐板，也是鋪着厚厚的一層軟毛墊，讓乘坐之人感覺不到颠簸。

馬車行了大半天，小歲迷迷糊糊睡了好幾回，只怪這軟毛墊太舒服了。這會她正慢慢醒來，一睜開眼便看見鬼沐寒腰間的配飾，腦袋也依偎着人家的大腿，手裏不知道為什麽還抓着他的一絲衣角。

“呃...”小歲松開手，望了一眼打坐的他便輕輕坐起，等理了理頭發便支起下巴打量起鬼沐寒。

這不是她第一次看他打坐，可是即便見過許多次，每每再見時總覺得不習慣，閉目運氣的沐寒身上透着她不熟悉的冷冽，那像是發自體內又能控制他情緒一般，像他又不像他。

“沐寒...”不知是沖動還是不安，小歲輕輕喚了他一聲，在看到他擡眸淺笑時才松了一口氣。

“餓了嗎？”鬼沐寒問道。

“沒有。”小歲搖了搖頭，朝後座靠去，待找到最舒服的姿勢後才說：“我就是想跟你說說話，一個人看你練功怪悶的。”

“悶？”鬼沐寒挑了挑眉，輕笑出聲，道：“怎麽不出去透透氣，你二哥不是在外頭嗎？”

“......不想跟我聊天就直說嘛！”小歲微羞駁去，雖然找的理由有點拙劣，但他幹嘛拆穿她，煩人！

“好吧...”事實有時候不需要點明，某人妥協了，配合道：“你想聊什麽？”

“嗯？我想想哦...”

“現想啊？！”鬼沐寒汗滴，歲姑娘做人太‘真誠’了。

這時門簾被掀開，白中雪的娃娃臉側了一半進來，攙和道：“你們說什麽呢？我也來探讨探讨！”

“你不掀簾子就聽不見麽？”鬼沐寒瞅他那二郎腿的流氓坐姿，嘴角還斜斜歪歪的叼着根草棍，就怕人家不知道他是丐幫的，不讓這厮進天沐門就對了！

“聽是聽得見，不過能看着人我更放心一點！”打不過怎麽了，就跟他嗆聲！白中雪後背的傷估計不疼了，所以此刻又敢放肆了。

不過鬼沐寒難得心情很美麗，也沒去計較他的小人之心。

小歲知道二哥和沐寒之間有矛盾，不過看上去都是些小吵小鬧，她還是別插手其中了，相信他們之間還是和諧的。

“沐寒，之前我和大哥以為你的武功沒有青玄高，因為你不是被掃地出門了嘛！可是你既然能打得過青亦，那就說明我們想的是錯的，你的武功比青玄高吧？你們有切磋過嗎？”

“掃地出門...”白中雪喃喃重複着，真為小歲的措辭緊張一把，雖說他有時候敢招鬼沐寒，可那都是有個度的，如果真讓他去惹鬼大門主，還是得斟酌一下，畢竟某人耍起狠來很吓人！

不過這會他是窮緊張了，要知道在鬼沐寒那裏他和小歲的待遇真心沒有可比性，所以鬼沐寒在聽過那個不美麗的成語後，只無奈地搖了搖頭，便給她解釋起來，“青玄的武功是我教的，我們的武功都不适合切磋。”

“為什麽啊？”小歲不解，白中雪也跟着好奇起來，記得以前碰到青玄時他就想找他過兩手，可每次青玄都說：“過什麽呀！我的武功和熟人切磋必輸。”那時候他還嘲笑他武功差，玄閣閣主肯定是混人緣混來的！可後來有次他見過青玄單剿某幫後，就知道自己想錯了，混人緣混不出那種犀利詭異的劍法和殺人時的毫不留情。可是既然這麽厲害，為什麽還說會輸呢？總不會是瞧不上他的武功而找的借口吧...

白中雪疑惑地看着鬼沐寒，三人沉默片刻才聽鬼沐寒說道：“因為我學的是我娘門派的武功。”

作者有話要說： 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