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別得瑟

第18章 ☆、章

鬼沐寒支頰淺笑慢慢開口，“天沐門，鬼沐寒。”

“是你...！”天沐門竟然也攙和進來！軒轅瑾有些吃驚，雖然知道此人不簡單，卻沒想到他竟是鬼沐寒！如果是他，那其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只是他有些好奇這次鬼大門主怎麽親自行動，“你可是特意提前來這虎踞山？又是怎麽知道本侯駐兵在此？”

“你誤會了，這次真不是特意！我只是由北至南路過此地，被賽老虎劫回來的。”

...賽老虎劫得動他？天方夜譚呢！不想透露就說不想透露，找借口都找得這麽爛！軒轅瑾想到日前錦繡武館的彙報，問：“所以之前在龍盤的人也是你？”

鬼沐寒想了想，高啓并不知道他在龍盤，那麽軒轅瑾說的人該是大仙，反正他們馬上要見面了，他就先給大仙抛個磚吧！“我日前确實經過龍盤，不過你說的人不是我，那個人叫黃大仙，與錦繡的高公子有些矛盾，還訛了他50兩！不過即便如此，若是高手隐瞞的事與我天沐門有關，我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軒轅瑾冷笑，“你這是在警告本侯還是提前打招呼賣面子？”

“自然是與你打招呼了。”賣面子就算了，該整治的人他還是會整治的。

“那你還是免了吧！本侯一向公正從不徇私，即便屬下犯事也一視同仁！但若是被冤枉了，我也不會輕饒對方。”

“好啊，咱們拭目以待。”有他軒轅侯的一句話，大仙那就好過了。鬼沐寒相信高公子不會那麽争氣的！

*……*……*……*

“沐寒...”不遠處一個小小的身影往涼亭跑來，嘴裏還喊着鬼沐寒的名字。軒轅瑾聽到動靜便戴上面具，和他一起走出涼亭。

小歲跑到時還有些喘，打量了軒轅瑾好一會才對鬼沐寒說：“沐寒，快去側院吧，賽老虎要跟人打起來了。”說完又瞟瞟軒轅瑾，有些欲言又止。

她好奇疑惑的眼神讓軒轅瑾不悅蹙眉，又對她的長相莫名反感，這副容貌讓他想起刑執司的那個人，着實不喜！

小歲對他這個人其實不好奇，她在意的是那個面具。剛剛跑過來時明明看見他臉上很白淨，好好的遮什麽呀，難道是江湖流行？聯想到之前西施擺脫面紗的經歷，小歲覺得不提一下很不道德，便說：“這位公子，我剛看你臉上挺幹淨的，要是沒啥殘缺還是別戴面具了。”大方一點嘛...

鬼沐寒和軒轅瑾聞言都愣了一下，随即各自有了動作——鬼沐寒拉過她的手拖到身後；軒轅瑾面具下的臉陰沉，狠狠瞥她一眼轉身離去。

“他怎麽了？是我說的不對嗎？”不明狀況的小歲還是看得懂他不高興了，便問鬼沐寒。

鬼沐寒笑了笑，雲淡風輕的說：“他沒事。不過以後你若是想給別人建議，一定要我在場才能說，知道嗎？”不然被誰一指點傷，他可是會心疼的。

小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愈發覺得面具人肯定是有怪癖。

鬼沐寒也不多做解釋，只暗自慶幸她出現的夠晚，好在他和軒轅瑾的事已經談完。

側院

雖然不像小歲說的快打起來了，可已經吵得熱火朝天的，是什麽原因鬼沐寒聽了一會就明白了——這個大老虎真心不擅長談判，用打劫的态度對付武林中人合适麽？！聽聽他都答的些什麽...！

“賽幫主，你既然要棄暗投明，能否拿點誠意出來？”

“用手拿啊？俺不會！”

“賽幫主，這次的英雄會可是以你為表率來抵制打劫者，敢問你日後可有什麽策略？”

“啥娘們唧唧的策略？別的不說，反正誰再打劫俺就劫他全家！”

“賽幫主，容咱們說句不中聽的，這麽些年你畢竟打劫慣了，突然要改邪歸正總得下個保證好讓人信服吧！”

“不是、你會不會說話？！啥叫改邪歸正，還下什麽保證，俺從來不整那些虛的！再說那玩意下了你就信吶，彪...！”

賽老虎顯然到了焦躁的邊緣，別說他聊不下去就是鬼沐寒也聽不下去了，拍了拍一邊嗑瓜子看戲、一邊捧腹大笑的莫張揚，慫恿着：“張揚，你不是早想讓你爹刮目相看嗎？現在就是機會！”說完示意他看賽老虎。

莫張揚眼珠子直盯賽老虎，腦子卻反複回響八個大字——他爹對他刮目相看，這可是他十八年的願望啊！于是霍然站起直奔側院，走到主座旁對底下衆人一拱手，高聲道：“各位英雄稍安勿躁，在下虎踞幫莫軍師代替幫主回答諸位的問題！”

院中一片嘩然議論紛紛，虎踞幫什麽時候來了個文不丢丢的軍師？瞧這小白臉和賽老虎那大胡子站一塊，真是太不和諧了！他該是被脅迫的吧？

青玄因為他頭一次懷疑鬼沐寒的判斷力，主子讓這個飯桶辦事是要往死裏毀賽老虎麽？

不過鬼沐寒似乎對左相次子很有信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反正他神色不變的淡定喝茶，場中局勢完全交給莫張揚處理！

“各位英雄且聽在下說幾句，莫某剛在後面聽了諸位的問題，雖然繁雜但歸結起來只有一點——諸位是對我們幫主的動機不放心，懷疑此次英雄會是他的一時之計，日後還會重操舊業。”莫張揚會挑明的說、還說的這麽難聽，就是為了讓衆人啞口，這樣他才能繼續得瑟。

不過他确實說出了衆人所想，賽老虎可是金字招牌的匪頭子，突然洗心革面實在讓人生疑。即便真的金盆洗手了，誰又能保證他不會言而無信呢？

莫張揚看眼底下坐的軒轅瑾，這大哥戴着面具看不見表情，不過既然他沒什麽動作那他可要開說了，于是分析道：“諸位，衆所周知龍騰王朝開朝三百年，如今政局安穩人心向善，誰不希望過個平淡無波的日子。虎踞幫上上下下千號人都是這樣的心思，作為幫主自然要帶頭表率了。”人數上吹吹牛不犯法！

莫張揚停頓片刻打量着底下人的神情，江湖人就是江湖人，一提政局啥的就皺眉頭！既然他們不喜歡，那他偏往這方面使勁了，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虎踞山乃南北要塞，不論武林還是朝廷都想控制此地，據我所知近幾年朝廷更是有意招安，甚至有調動兵力的打算。諸位想想日後這裏若是設了關卡，會怎樣呢？”

人在擔心的時候都會往自己顧忌的方面想，莫張揚故意留個想象空間，讓他們自己吓自己去。不過關于朝廷要插手虎踞山的事，他其實是胡謅的，只是為了後面的話好說一些，可沒想到他全謅對了，句句刺到軒轅瑾心裏。

然後軒轅瑾就誤會了，心中大罵：好你個莫小二，知道本侯的計劃還敢在這煽風點火！原以為是鬼沐寒透露的駐兵一事，現在看八成是大嘴巴小二說的，想死也不用表現得這麽明顯！

可惜啊！軒轅瑾的面具擋着了，莫張揚看不見他的大黑臉，繼續着他的說服教育，“所以今日賽幫主能棄暗投明，實在是武林之福！而且大家想想，放眼江湖關于這個搶劫之道，誰敢說他比賽幫主懂的還多？”

...誰承認這個誰不是找不自在麽？！衆人默然。

“打劫的人不怕官府、不怕仇殺，大不了玩不過就跑呗，然後到一個新的地方很快又能東山再起。所以諸位若問有什麽良策，我想最好莫過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白了就是同行打同行，并且要找最精通此道的人來打！敢問，除了賽幫主誰能擔當此任？！”終于說到點上了，莫張揚幹得飲口茶，等着底下人反應。

賽老虎坐在主位上美得滋滋的，莫張揚一番話說的他心花怒放，頓覺自己無比高尚加偉大，原來他是這麽的重要！

青玄更是被草包逆襲的表現震驚了一把，真想過去檢查檢查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鬼沐寒依舊淡定喝茶，左相之子雖然傻卻也不是一無是處，畢竟跟什麽人呆久了多少也會有點濡染，而這一點用在今天就夠了。

側院內叽叽喳喳了一會就有代表發話了，“莫軍師，你剛說的這些理兒大家都明白，我們也是有過考量所以今日才來赴會！可是現在有個問題擋在這，虎踞幫上下千號人，以後若是不打劫要以何為生？”沒有飯吃人可是不會安份的！

“這...”這倒是難住他了，強盜不打劫難道等朝廷的救濟糧？

莫張揚為難的時候另一個人站了出來，他就是一直靠着軟座看熱鬧的沙仰天——哎，都怪大老虎給他的椅子太舒服，他都有些不想動了！

沙仰天走到前面，轉身對着好漢們一拱手，笑曰：“諸位英雄，關于虎踞幫以後的營生問題，家主在來之前就跟仰天交代過。天沐門願與虎踞幫合作香料生意，我想賽幫主該是懂的吧...”說完轉向賽老虎等他點頭，拍背可不能白拍啊！

賽老虎也不傻，天沐門既然願意搭橋，他自然走得心安理得，畢竟兄弟們的生活可是他的首要考慮。打劫有風險，能轉業自然是好的，這等機會怎能拒絕？！于是點了點頭以做回應。

除了幾個知情人院中的其他人都是一臉恍然大悟，難怪沙仰天一來就和賽老虎拍的火熱，原來早就通過氣了啊！多年來一直聽聞虎踞後山花海萬頃，天沐門提早插了手，他們再想分杯羹就難了。

雖然大主題是溝通好了，可虎踞英雄會還在一片遺憾聲中結束的。因為先前大家都是空手來的，所以賽老虎也照原樣讓衆人連夜回了，連頓飯都沒舍得管。到底是匪頭子啊，黑到家了！

沙仰天自然不在這群人裏面，他可是貴客呢！不過他是不打算留宿的，吃了頓飯就要告辭，臨別前還交代賽西施，“賽小姐，香料的事是我們門主的意思，具體事宜煩請你到鳳凰城，等見到青亦再詳談吧。”

...最好還能告訴告訴青亦，他的書都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術業有專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