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田間地頭,野鴨一對
待過足了三日,執心把郭三豐頭頂的聚魂釘□□:“若是你自覺魂魄有何不妥,定要與我說。”
郭三豐點點頭:“我知道,總不能在這最後關頭壞了事。”
執心抿了唇,在他後頸上捏了下,輕輕嘆息一聲。
“總算是成了,寶貝還你。”郭三豐把聚魂釘給玉暖,笑嘻嘻地說道,“你謝過朱雀神君了?”
玉暖垂眸,手裏把玩着聚魂釘:“謝是謝過了,只是神君大人哪裏會在乎這些呢。”
“……也不盡然。”說話的是執心。
玉暖猛地擡頭,恍然問道:“道長是不是見過他了?”
執心毫不遲疑地點點頭。
“你怎麽進得去,那金光好厲害。”玉暖眼神中透漏出異樣的急切。
“金光?我并未看見,不過那周圍似乎是有一股古怪的氣,大約因為我是凡人的緣故。”
玉暖似是若有所思。
“喂,你們都認識朱雀神君?”郭三豐驚異道。
執心淺笑了一下,并未回答,他們有秘密自己卻不知道的認知令郭三豐隐隐地蛋疼,心想他改日定要偷偷地叫陵散人來問問這位朱雀神君。
郭三豐寫了兩張帖子,分別送到柳瀾汐和知縣府上,約定八月十六在柳瀾汐琴閣一聚。
每天一日三餐都是粗面饅頭玉米饽饽,別說是黃快,郭三豐看着執心面無表情地幹噎饅頭都覺得嗓子疼。
施蘭亭從小是個富家公子,自然是君子遠庖廚十指不沾陽春水,但郭三豐幼年喪母,沒少圍着鍋臺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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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郭三豐跟玉暖在河中捉了幾條小魚,又管農戶要了幾個雞蛋,借竈做了幾碗面,雞蛋打在裏面,扔上幾片水靈靈的青菜葉子,又将小魚拾掇了煎得脆且酥,一嚼骨頭都碎了,再加上農戶家腌的小菜,有紅是白的往桌子上一擺。
首先來的是黃快,他怔了一霎:“你何時會下廚了?”
郭三豐一笑:“自然有仙家你不知道的。”
而後,玉暖和小耗子也來了,黃快才要下手,郭三豐咳了一聲:“且慢,我去叫道長。”
黃快咽了咽口水:“臭道士好會拿腔拿調。”
“喂,我知道你讨厭道士,但是道長不是別個,你再說小心哥哥惱了。”玉暖拿筷子在黃快夾向煎魚的手背上打了一下。
“道長,吃飯了。”郭三豐在門口叫道,執心身體一動,随即從容不迫地把一截香塞進了自己的劍囊。
執心看到桌上的飯菜也愣了愣神,連面帶湯吃了兩碗,又在衆目睽睽之下吃了雞蛋和煎魚。
吃過飯,玉暖和小耗子搶着去洗碗,郭三豐撐起傘。
“我送你去罷。”執心站起身。
他們慢慢行走在城外,正是天高雲闊,百姓都揮汗如雨地忙着收莊稼,田裏垛起了一堆堆柴垛,家禽家畜放肆地在田間奔跑,咄咄地食着落在地上的糧食。
一陣嘈雜地翅膀扇動聲,其間還有“嘎嘎嘎”古怪刺耳的叫聲,他們循聲望去,霎時間又不約而同地轉回視線,竟然是……兩只鴨子在柴垛上旁若無人地交gou戲耍。
好尴尬……
附近也有勞作的百姓聽見了動靜,停下手裏的活計望了過來,郭三豐駭了一跳,拉起執心慌張地急行了數十步,身後果然傳來男人們罵罵咧咧地調笑。
非禮勿視,若是讓人看見仙風道骨的執心窺視那種場面不知道心裏要怎麽想。
他們二人進了城,來到柳瀾汐琴閣外面才止了步。
“道長,你進城是否有事要辦?”郭三豐問道。
執心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我與他們約定晚間賞月,道長你辦完事且先回去。”郭三豐向門口走了幾步,忽又折了回來,從身上掏出幾塊碎銀交給執心,“累了渴了記得找地方歇腳。”
郭三豐複又步伐輕快地轉身離去,背對着他揮了揮手。
柳瀾汐早已把琴閣收拾妥當,酒菜也已備下。他魂魄不全時與柳瀾汐見過多次,現在魂魄全了,有了施蘭亭的記憶,再見柳瀾汐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不免心思激動,說了許多體己話。
柳瀾汐眼眶泛紅:“你都想起來了?”
郭三豐笑着點點頭。
“也好,不然我總覺得你是別個,”柳瀾汐感嘆了一番,突然臉色又變了,“想必執心先于我知道罷?”
“自然,若不是他我還四處飄蕩人事不知呢。”
柳瀾汐放下茶杯伸手撈了撈他的手,空蕩蕩的另人心酸:“你真是無藥可救,若不是他你怎會這般光景!”
“人生無常,怎能把所有過錯歸到他一個人身上。”郭三豐笑嘻嘻地喝了口茶,“壽年怎的還不來?”
“你不知嫂夫人多厲害,只怕是藉口難尋,若是讓她知道壽年來見你我定要鬧一通了。”柳瀾汐微嘆了口氣。
“家有河東獅,那就怪不得了。”
“我自然比不得兩位賢弟逍遙。”正說着話,知縣裴壽年掀了竹簾進來。
“你可來了,先罰一杯罷。”柳瀾汐拿起酒壺倒滿一杯,往桌邊推了推。
裴壽年也不推辭,舉杯一飲而盡,目光落在郭三豐身上:“……三豐道長……”
柳瀾汐撫掌笑了:“壽年啊壽年,你莫不是一直不敢認他是蘭亭罷?”
郭三豐擺擺手:“叫我三豐也好,全當改名換命了罷。”
一時間,柳瀾汐與裴壽年俱是無語。
郭三豐繞到柳瀾汐的琴桌旁,手指輕撥,琴弦顫動。
柳瀾汐臉上露出淡淡苦楚:“自那之後再沒聽過你弄琴……”
郭三豐轉頭沖他一笑:“此話合該是我說的,瀾汐你來彈一曲吧。”
閣樓上琴音袅袅,有人打着拍子輕輕和唱,其間又有觥籌交錯,正是一片詩情雅意。
不知不覺已漸黃昏,郭三豐比常人耳聰目明,早聽見外面沙沙雨聲,只怕晚上賞不成月了。
柳瀾汐和裴壽年以詩鬥酒不亦樂乎,他憑欄遠眺,感嘆二十年光陰彈指一揮,昔日同窗已經兩鬓斑白老态漸現,而他也将投胎轉生,今世緣分當是盡于此了……
郭三豐忽地目光一頓,轉身沖屋裏二人歉意地抱抱拳:“今夜有雨是賞不成月了,小弟先走一步,改日再賠罪罷。”說完話,他拿了自己的傘,急匆匆地出了門。
現在天光尚亮,路上行人匆匆,郭三豐只得老老實實地用兩條腿,一路小跑到池塘對面的柳樹下。
不知道執心在這裏站了多久……
雖說雨下得并不大,樹冠又遮去了不少雨水,執心的道袍卻已濕了大片,袍角和一雙布鞋上也沾了不少泥水。
執心見他跑來反倒有些驚詫:“你怎的出來了?”
郭三豐反問了一句:“你怎的來了?”
執心垂下眼眸,默然無語。
郭三豐舉起傘罩了執心頭頂:“我們走罷。”
“……也好。”
用不得縮地術也用不得禦傘飛行,他們二人徒步走出城門,天都黑了,雨還不見停,城外只見農戶家燈光點點。
“道長,我來禦傘飛行吧。”郭三豐伸手正欲攬執心,卻不料反被執心握住了手。
“道長?”郭三豐不解。
執心沒有回答,拽着他的手向前急行了半晌,然後又突地停下,手掌一翻托了一顆藥丸遞到郭三豐眼前。
“這是?”
“ 一夜春/宵,你……吃了它……”
“……道長,可是要……那個……雙修……”郭三豐并不确定執心的意思,雖然他還記得前兩次吃了這藥與執心做的那些個沒羞沒臊的事兒,但是因為前段時間不确定魂魄到底是郭三豐還是施蘭亭他們有很長時間沒提這事兒了……
“……唔……”執心的聲音幾不可聞。
郭三豐心裏的感覺其實有些複雜,但是又不想扭捏,拿了那藥丸吞了:“那我們快些回去。”
執心從袖中掏出一把符咒一抛,作出一個結界來,随即目光閃爍地盯住他。
在外面?要不要這麽勁爆?郭三豐想到這個腦子裏頓時一片灼熱,幾乎不能思考,執心也沒給他胡思亂想的時間,上前抱住他,把頭埋到他頸窩裏,吐出一片灼熱的氣息,這樣的熱度裏外呼應,郭三豐全身都要化了。
執心安撫似的摩挲着他的背,不多時動作就變得急切起來,剝了他外袍,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推,另一手扶着他的後腰一托,郭三豐便被他輕輕放倒在一處。
“嘶——”郭三豐動了一下身體,身底下不怎麽舒服的。
“道長,我們還是回去吧。”
“家裏耳目太多。”執心輕手輕腳地将郭三豐的衣服盡數除了,在他腰間流連撫弄。
“嗯……”郭三豐忍不住哼了一聲,随即捂住嘴巴,心想道長說的也有道理,可是他又想起來一件事,一邊輕喘一邊說道,“不換……嗯……那件衣服嗎?”每次雙修執心都會讓他穿那套衣服,他猜想那可能是清風派道侶的指定服裝。
聞言,執心卻做了一件打死郭三豐都不敢相信的事兒,執心拉着他的手放到身/下,郭三豐頓時吓得一縮。
原來是……道友忍不住了?郭三豐咧嘴笑笑,心中那股複雜的感覺又湧了出來。
“嗯……”
是執心進來了。
一下又一下地,郭三豐不禁挺起背來。
執心伸手摸索到他的後背:“不舒服?”
郭三豐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啊——”
執心摟着他翻了個身,郭三豐短促地叫了一聲。
“好些了麽?”
“……唔……”
郭三豐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體/位實在是沒羞沒臊到了極點,簡直超過了他臉皮的薄度,牙齒腿/根都在打顫。
而後,執心又抱着他的身體換了幾次雙修姿/勢,無一例外地都沒讓郭三豐着地。郭三豐已經無力吐槽執心從哪兒學來的花樣兒。
執心貼在他耳邊嘆息了一聲,郭三豐感覺他似乎有話要說卻又說不出來,胸中那股複雜情緒翻滾着都要沸騰了,他伸直脖頸閉上眼睛。
執心收了結界,合起傘插在腰間,然後打橫抱起郭三豐。
郭三豐只來得及看了一眼方才設結界的地方,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原來是白日裏看到的柴垛……
作者有話要說:
只能上點肉渣,請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