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春宵苦短,拿藥來湊
郭三豐覺得他跟執心真的歪了,這一夜根本不叫雙修,叫一夜春/宵到十分恰當。
在他吃了還生丹之後的兩個時辰裏,執心還真一點兒時間都不浪費,上下左右把他啪了個遍,他好不容易體驗一下有身體的趕腳,結果他的身體都被執心體驗了。
尤其是當他想換一下雙修體位啪一下道友的時候,執心面色一沉,把郭三豐下午才削出來的兩根木釘直插到木板牆上,一條腰帶把他挂在上面開啓了吊啪新姿勢……
這不合理啊,執心不過就是童子雞齡大些,道術高些,怎麽就把他吊啪了呢?郭三豐沒被啪服氣,兩個時辰一過,立刻喊cut。
“道長,你是不是沒吃藥?”郭三豐精神都恍惚了,心想有病的不是他而是執心道友啊,也不知道人設崩有救沒救啊。
“吃了。”執心解開郭三豐手上的繩子,一邊仔細瞅着那纖細的手腕,低聲說道。
“啊?……什麽藥?”郭三豐愣了一下,執心的身體真出問題了?
“大陽丹。”
“……”
這藥聽名字就不像是什麽正經藥,郭三豐萬萬沒想到,執心道友不歪則已一歪驚天動地……
不過,他吃驚感嘆之餘,更多的是害羞和暗爽,執心這一舉動無異于宣告自己是個魅力無限的小妖精,不禁有些飄飄然。
郭三豐懶洋洋地歪倒在床上,眼波潋滟,眼睛微眯,活脫脫一副慵懶餍足模樣。
執心轉頭從自己的衣物中找到那個陶埙,遞到郭三豐跟前:“此物送與你。”
郭三豐很心奇地接過來,他只在電視劇裏見過這東西,實物還是第一次見,就翻來覆去地擺弄着。
“這是你我初見之時我随身帶着的。”執心的口氣十分柔和,就連一貫板正的臉龐都柔和了下來,“你還寫了曲譜,讓柳瀾汐彈琴與我相合。”
“……”郭三豐垂下脖頸,緩緩地轉動着陶埙,原來這是執心和施蘭亭的定情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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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才光顧着風情萬種了,這會兒想起施蘭亭來,心頭立刻堵起了一座樓。他不說話,執心也不開口。
“道長,我們何時去秋棠縣?”郭三豐明知道問這個話讓自己心裏更不好受,還是忍不住找虐。
“我也正想與你商量,我們盡快動身,我會讓弟子輪值教導白馬妖,你可放心。”
果然,執心還是希望他早日找齊魂魄去投胎……
郭三豐點點頭:“道長有心了。”
看來一切都在執心道友的掌控之中……
“可有何不妥?”執心盯着郭三豐忽然問道。
郭三豐将那陶埙放在一邊,眉眼一挑笑了起來:“道長,你覺得當年的施蘭亭為人如何?”
“……”執心沉吟半晌,似乎在斟酌,“你我初見時,我确實對你不喜,也幸得如此,你的事我都記得。”執心擡手,将手掌貼在郭三豐的臉頰上,“現下你這副模樣我甚喜歡。”
執心這句‘喜歡’到是說的坦率,郭三豐只怕他不知道真相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是因為……我做了鬼你發現我與生前不同?”郭三豐一步步作繭自縛,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執心放下了貼在郭三豐臉上的那只手,轉而牽起了郭三豐的一只手:“非也,我已知你本就是很好很好的。”
“他就那麽好嗎?”郭三豐的喉嚨憋得生疼。
誰知,執心聞言猛地抓着他的手用力一握:“你說什麽?”
郭三豐心中本就難過,再被執心這麽一握,眼淚險些飙出來,反問道:“怎麽了?”
執心臉上現出些欣喜神色:“這是你生前最後一句話,你想起前塵往事來了?”
他就那麽好嗎?
原來,這句話是施蘭亭的遺言。
“你中了我的降魔劍,手握劍鋒問我‘他就那麽好嗎’,此後我思索多年也不知你是何意。”執心道。
執心思索多年也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郭三豐不是施蘭亭本鬼,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穿成的這只鬼留下了這麽句遺言。
然而,經過秋棠縣發生的一切,他們兩個人都已經知曉了這句話的含義。
執心目光深遠,卻沒再往下說。
郭三豐垂頭,看着執心與自己交握在一起的手。
那個‘他’應該是指柳瀾汐。
他們在秋棠縣初遇柳瀾汐時,柳瀾汐與執心争執無意中雙手相碰,他不自覺流淚,靈體也如落入陰冷冰涼之境,而施蘭亭生前就曾經失足落入柳瀾汐琴閣外的池塘,現在想來那一幕必定是施蘭亭生前所見所傷。
施蘭亭因為看見執心與柳瀾汐執手相握而失足落水,至死的時候也以為執心喜歡柳瀾汐……
郭三豐感覺自己堪比名偵探柯南與福爾摩斯合體,憑借蛛絲馬跡就拼湊出了施蘭亭與執心還有柳瀾汐之間的三角戀,然而他心中一絲高興都沒有,有的只是無盡的酸楚。
這個圈子太亂,而他自己也被卷了進去,現在三角變四角,更亂了……
再不理一理他就要走火入魔了!
郭三豐自執心掌中抽回自己的手,看着執心說道:“施蘭亭殘魂差的不止四魄。”
執心面有疑色地伸出食指點在郭三豐額頭上,這個動作是執心每天例行公事都要做的,郭三豐都怕自己哪天被執心一手指頭戳破了。不過他現在一心破罐子破摔,老實地等着執心完事了他好繼續掉馬。
執心收回手指頭:“你現在三魂三魄,還有一魄在琴譜裏。”
郭三豐搖搖頭:“我不是施蘭亭,我也魂魄不全,不知道什麽原因跟施蘭亭的殘魂融在了一起,所以我不知道施蘭亭生前與你之間的事。”說完這一長串的話,郭三豐忽地覺到一股快意,呵。
“我叫郭三豐,只怕要等道友你把施蘭亭的魂魄尋齊了他才出的來了。”
郭三豐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施蘭亭,他坐到床邊翹起了二郎腿,還用一只手托着下巴支在了膝蓋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執心道友的臉由黃轉白再轉黃。
他等着這位道友伸出爾康手大喊一聲“不,你說的不是真的”,或者痛苦地雙手抱頭搖成撥浪鼓。
當然,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不管這位道友如何反應做出什麽事來,他自己都會不好受,所以他偷偷地緊張得頭上都要冒鬼氣了。
實際上,執心除了變變臉色兒,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郭三豐,足有半盞茶的時間,然後他站起身走了。
郭三豐神思一片空茫,在執心走後還保持着那個坐姿,一直枯坐了一夜。
“師傅,吃早飯!”無名推開郭三豐卧房的木門走進來,大聲說道。
他這屋子安全系數太低了,任誰都是推門就進,郭三豐十分不爽地終于換了坐姿:“不吃。”
“師傅,那是什麽?”無名這個做徒弟的孝心也就是給師傅準備飯點到為止了,他一進門就看見正對着門的木板上釘着兩根釘子。
郭三豐一揚手,那兩根釘子就自動掉落在他手裏,他遞了一根給無名:“今日教你劍術。”
“好!”無名十分高興,兩條長腿像馬蹄子似的在地上刨了兩下,手裏拿着那根釘子似的木劍。
“哎——”無名還沒仔細看清楚呢,就被郭三豐一個鬼把戲将那小木劍給調換了。
“怎麽了師父?”無名不解地看着郭三豐。
郭三豐卻賊眉鼠眼地盯着無名手裏的劍,還伸手翻了個個兒:“這把才是你的。”
無名疑惑地看向被郭三豐換走的劍:“有何不同?”
“……唔……”郭三豐手一動,把手裏的小木劍又往身後遮了遮,眼珠子亂轉,終于憋出一句,“那把是執心道長開過光的,給你。”
“多謝師父!”無名十分感動,雙膝點地,直接給郭三豐跪了。
郭三豐心虛地讓無名起身,把他趕出去吃飯。
幸好這愣頭青徒弟好糊弄,郭三豐一陣唏噓,從身後拿出那把劍來,在床單上蹭了又蹭。
操,這把小木劍上還沾着兩滴那啥,這把才是被執心開過光的……
執心這一消失就一個月沒再出現,郭三豐琢磨着得給道友冷靜的時間,故此他就守着自在廬教導自在派唯一的弟子無名。
無名特別看重那把‘執心道長開過光’的小木劍,每天每夜都拿着比劃,把郭三豐給的那本劍譜都練熟了。
郭三豐時不時地會借着考驗的名頭,讓無名潛進清風觀偷各種吃的用的。
直到春回大地,樹枝綠了,野菜長了,郭三豐開始讓無名去菜園子偷菜。
這天,郭三豐用徒弟從清風觀偷來的黃紙朱砂畫符,他打算開始教無名用符咒。
“小公子何在?”屋外有人高聲叫道。
郭三豐推門出來,外頭站着一個穿着灰色道袍的小道士,他認識,是上次他離觀後幫他蓋房子的存念。
郭三豐心中一喜,臉上也露出微微笑意:“原來是存念道長,何事來此?”
存念胳膊底下夾着一截什麽東西,他把那東西輕輕往地上一放。
郭三豐這才看清,正是他那愣頭青徒弟,無名。
無名這會兒大概也知道給師父丢人了,垂着腦袋一聲不吭,只有白白尖尖的耳朵上有點紅。
郭三豐了然,這準是偷菜被逮住了,他沖存念拱了拱手:“我這劣徒管教不嚴,都是我的錯,但憑道長處置。”
無名腳底下一蹦,存念一手扶了他一下,一臉歉意道:“小公子誤會了,近日我菜園屢糟破壞,我一時氣憤不過,找山下獵戶要了捕獸夾子布在菜園裏,不想卻傷了他,實在是我之過錯。”
無名蹦噠着一條腿,半靠着存念,臉都紅了,低低地叫了一聲:“師父。”
郭三豐瞄了無名一眼,心想果然是春天到了,他這白馬徒弟是到了發/情期了啊。
基久了,自然看什麽都基。
郭三豐轉臉看向存念,這存念到是一臉坦蕩鎮定,頗有他師門風範,他徒弟的感情之路要坎坷了。
“這是你們之間的事,你們自行解決吧。”郭三豐心說,徒弟,為師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存念果然大氣,轉臉問無名:“你床榻在何處?我扶你進去,以後我每天來幫你敷藥。”
無名支着一條腿站定了,對存念大聲道:“我自會處理,不勞你。”說完,奮力地往自己房間蹦去。
存念看着他背影,到也沒進一步動作,向郭三豐告辭。
“哎,存念道長,你家師父近日可好?”郭三豐猶豫了一下,豁出去老臉問道。
“師父已于一月前閉關了。”
啊?
存念已施禮離去了,郭三豐還愣在原地。
執心道友不管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郭三豐的兩把小劍,執心‘開過光’的他自己留着了,無名那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