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仙山密境,雪妖橫行
結界?郭三豐立刻睜大眼睛在洞裏一寸寸掃視的,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是钛合金的。
本念得了師傅的吩咐,他右手張開手掌向上,須臾在他手掌心出現一股小旋風。
郭三豐嘴巴張成“O”形,這不是他娘的螺旋丸嗎?郭三豐立刻不明覺厲,揚眉吐氣,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那股旋風在本念手上盤桓了片刻,似乎還有指南針的作用,本念找了個位置,開始閉目念咒,那股旋風倏地變了形狀,猶如水流從本念手上傾瀉而出,變作了一片無形的氣浪沖擊着洞裏的每一寸,氣浪末端那無規則的氣流好似一條條觸角,在洞中探頭探腦地一寸寸摸索。
郭三豐半天都沒喘氣,雖然他本來也不喘氣,他的钛合金眼都要亮瞎了,收徒弟的念頭先放在一邊,他要不要先拜本念為師啊,這個念頭剛出來就被他趕緊掐滅了,不成,那執心不就成他的師爺爺了……
“找到了,師傅。”本念把風收起來,指着一小塊兒比較平坦的洞壁。
執心點點頭,擡起一只手覆在那洞壁上,片刻他手掌突地一推。郭三豐感覺氣流一陣動蕩,與剛才本念用氣流探察不同,執心這一掌簡直是沖擊波,好像把這洞裏的空氣都拍散了。
郭三豐再擡眼一看,這洞好像還是之前那洞,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除了原先光禿禿的洞壁上又出現了一個洞。
這個新出現的洞口不是黝黑的,而是白的發亮,一股寒風從那小小的洞口吹出來,讓郭三豐這個鬼都覺得靈體一寒。
“玉暖,你過來一下。”郭三豐走遠了一些,然後跟條狗似的蹲在地上,朝玉暖招了招手。
“幹什麽,哥哥?”玉暖走過去,跟他一樣蹲在地上。
郭三豐瞥了一眼執心和本念,那倆人就當他倆是隐形人似的,一同伸着脖子往洞裏看。
郭三豐低聲道:“玉暖,一會兒你不要進去,在洞口幫哥哥守着。”
玉暖急得連連搖頭,郭三豐豎了根手指在嘴邊:“噓,你是哥哥最信任的人,這裏是他們的地盤,有你在外面接應哥哥才放心,明白嗎?”
玉暖咬着嘴唇點點頭:“哥哥,你放心,如果你沒有跟他們一起出來,我一定不饒他們。”
郭三豐沖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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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三豐跟執心還有本念進入那洞口,執心往後看了一眼:“你讓小龍留下了?”
郭三豐點點頭。
執心一挑嘴角,這厮無非是不想小龍涉險,他大概知道這厮的路數了,沒準要編排他或者自損來讓小龍聽話,施蘭亭這人行為處事實在古怪。
“跟在我後面。”執心轉頭對他說道。
這通道十分狹窄,僅容得一人通過,而且刺骨的寒風被這小小的洞口一收,沖得人寸步難行。
執心走在最前面,他橫擡起一只手臂,寬大的衣袖立刻被迎面的寒風鼓起,然而風聲再怒號再駭人,走在執心身後的郭三豐卻一點兒風都吹不到,那袖子居然把倒灌進來的風完全的阻隔了。
郭三豐被執心和本念一前一後夾在中間,不過他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作為一個從科技發達各路腦洞迸發的現代穿越來的……鬼,他當然知道,這種地道是各種劇情裏的陷阱高發區,他琢磨着自己開金手指的時候到了!
然而,居他心算他們走了應該有半個多小時,愣是嘛事兒都沒有,眼看着要出洞口了,他只好放下開金手指的念頭,也好,不能暴露得太早,萬一自己沒有主角光環,更大的可能是提前領便當……
在郭三豐自我YY的時候,忽然感覺眼前一亮,執心已經帶着他們走出了那個洞。
他為眼前一切所驚呆,情不自禁張大嘴巴,然後又敢緊閉上了,灌這一嘴風雪。
他們正處在一片白茫茫的冰原上,寒風呼嘯着夾着紛紛攘攘的雪花漫天席地的刮,毫無章法地往人臉上撲,直讓人喘不過氣,眼睛睜開一會兒就被雪花給糊住了。
郭三豐握緊手裏的傘,它雖不像普通的傘被風一吹就七扭八歪,但傘骨咯吱咯吱地響,如同承受着某種重負。
“師傅。”本念不愛說話,此時他抹了抹眼睛上的雪花,叫了執心一聲,“這風有古怪,我止不住它。”
在這大雪豪天的地方,人的聲音相比之下顯得十分微弱。
執心脫下自己的袍子披到郭三豐身上。
他左腳一勾,右腳一劃,在地上踩出星陣,他站在陣眼之中一抖手裏的佛塵,那原本軟綿綿的佛塵絲瞬時變作鐵畫銀鈎,他搖着佛塵,人也升到了半空裏,周身散發出銀光如同被結界包圍,發絲衣袂皆不動。
“四荒無塵。”本念仰着頭注視着執心,口中低聲道。
執心忽地将手裏的佛塵擲于地上,口中一聲清嘯。
本念連忙一錯身,擋在郭三豐前面。
哎,郭三豐知道這大弟子一片好心,但是妨礙他偷師讓他覺得略有不爽。一陣風起雪湧之後天地歸于一片寧靜,他跟縮頭烏龜似的從本念身後露出腦袋,發現執心已經落到了地上,地上還插着那只佛塵,風雪好像被那佛塵鎖住了似的,萦繞在周圍形成了一個飓風狀的漩渦,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了。
風住雪收,此處露出全貌完全是另一番景致,哪是什麽冰原,他們正在一個雪積冰封的山巅上。執心也是一愣,他自地上拔起自己的佛塵。
“大膽!何人闖我仙山!”一個潔白的身影以仙人之姿緩緩降落。
還真是個穿着仙衣美麗絕倫的仙女,郭三豐和本念都有點兒看呆了。
執心眉毛輕皺,他自然看出了這女子的面目卻有些不解,只怕是不能善了:“不知尊駕可曾見過一名道士?”
那女子一挑嘴角輕笑了一下,讓這剔透冰雪上映照的陽光都黯然失色:“道士?我只見過一個登徒子,已經被我打死了。”
“啊?”本念一驚,滿面驚異地看着這女子。
郭三豐當然也聽到了,他只是覺得這位素未謀面的師弟死得太草率了,耍個流氓就被打死了,能到這個份兒上要麽便宜占大了要麽根本占不上便宜就讓人KO了。
“如果我師弟言語孟浪唐突了尊駕,我讓他給尊駕賠罪,還請尊駕讓我帶走他,也免擾了仙地清淨。”
“哼,他既來我仙山,就是死了也要留在我仙山上。”她美目一轉,啓唇道,“你們也一樣!”
郭三豐裹緊身上披的袍子,好個刁蠻的美女,太不講道理了,你美,但也不能你說什麽都算……
說着話,她雙臂一揚,仙衣廣袖搖曳生姿,原本清澈的天地重新被風雪占據。
“她是雪妖。”本念驚道,“師傅,讓我來。”
執心搖搖頭:“她雖是雪妖,卻已成了此處地仙,你切勿動手,護好他。”本念看看郭三豐,點點頭。
而郭三豐對這些并不知情,因為那兩人剛才的對話用的是秘音。
這風雪到也普通,但棘手在由這女仙子自由操控,止住了風它還會随心所欲的刮,停住了雪它還能漫天席地地下,人的眼睛都睜不開,動作也受限。
本念護在郭三豐身前,心念一動,催起了禦風之術與女仙子的風抗衡起來,他築了一道風牆擋住那雜亂無章地風勢,身體也受不住的往後退了兩步。
那女子瞥了一眼過來,伸出一只手又往前推了推。
就在這風勢變化間,執心掏出幾張符咒疾射向女子身邊,然而瞬間就跟招了蒼蠅似的被白軟的雪花撲滿了厚厚一層。
執心嘴角一動,那幾張符咒在雪的包裹下依然炸了開來,居然是三昧真火,那火焰就在這風雪中熊熊燃着。
那女子的身體晃了晃,執心猜的果然沒錯,此處風雪受這女仙控制也與她本命相連。他繼續運着那幾團三昧真火。
女子也不慌張,雙臂一揮,一雙廣袖倏然脫離了仙衣,猶如兩條白練輕盈舞動,風雪雖不奈真火,卻不知這□□是取自何種材料,纏得真火幾乎要散了。
郭三豐看仙家鬥法看得津津有味,都忘了自己也處在戰場上,只見那女子舞着白绫逼退真火,又是渾天绫又是風火輪的,跟哪吒附體了似的……
執心手裏佛塵一指,飛身近女子跟前,與她鬥作一處。
女子身姿妙曼,一行一動翩然若起舞,她操着一對白練,那白練非絲非綢非鐵非金,飄動之時綿軟無形,碰到執心和佛塵卻如蛇上棍,斷之不得,韌比金鐵。
執心的一把佛塵也是銀白色的,他使得正是清風派的清心劍法,配合柔軟的佛塵絲,雖若扶風弱柳卻能斷金鐵,與女子的白練時而纏作一處,時而兵戎相交。
在本念與郭三豐看來,只見兩條白光分分合合,若即若離,難分上下。
執心道友是不是放水了,跟這女仙子動手可不像跟許季儒那個魔頭似的那麽直接粗暴,這倆人是在鬥法嗎?簡直是在舞池裏跳華爾茲啊喂……
“啊!”本念叫了一聲,從地底下突然伸出來數道冰刺已經戳穿了郭三豐和本念的身體。
郭三豐張了張嘴巴,也發出一聲無聲的痛呼。媽蛋,他雖然一直裝失憶冒充人家施蘭亭的魂魄,在找回兩魂之後至今還沒被人家正主趕出靈體,大約只是幸運或者因為人家正主心善,現在動不動就感覺魂魄撕扯的痛是要鬧哪樣兒……
本念口中“哇”地一聲吐出血來,凡人的身體哪能架住這突如其來的重擊,連郭三豐的靈體都表現出很難受的樣子。
執心眼睛都紅了,他怒目直視着女子:“我念你是一地仙人,只道你出了氣放我師弟,我們就離開此地,你為何要傷我弟子!”
女子五指一收,那伸出冰面的數根冰刺就縮了回去,冰面完好如初,郭三豐和本念軟綿綿的倒在冰面上。
“我說過了,既來我仙山就別想活着離開!”
執心怒目盯着女子,脖子上的青筋一寸寸暴起,額頭上一個金印若隐若現。
那女子吃了一驚:“天師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