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玉暖顯形,誤陷衙門
裴關來到一處偏僻的宅院,角門一開,裏面有個人正等着他。
“辦好了?”那人背着身子問道。
裴關把那小瓶子遞了過去:“在裏面。”
看不見那人如何動作,那小瓶就像有了意識似的自己飛到了那人手裏:“小魚殺了?”
裴關猶豫了一下,握緊雙拳:“……沒有。”
那人冷笑了一下:“留了活口你也活不成了。”
裴關雙腿一屈,跪了下來:“我死可以,您能不能讓我跟盈雪做一對鬼夫妻。”說着一頭磕在地上。
“呵,你到是個漢子,好,我答應你。”
一粒小藥丸慢慢地停在裴關眼前,裴關伸出手攥住了那小藥丸,擡頭看着那人的背影大聲道:“君子一言,先生定要守諾。”說着,他一仰頭吞下了那藥丸。
“呵,果然是好漢,”那人轉過頭,看着裴關笑了一下,“可惜腦子不好使。”
裴關突地睜大眼睛,瞬間斷了氣,身體也栽倒在地上。
那人又開了個小瓶子對着裴關,裴關的魂魄還來不及自己脫離身體就被吸入那小小的瓶中。
玉暖感覺頭上一陣叽叽喳喳的,吵得他頭疼,他睜開眼睛頓時吓了一跳,上方圍了一圈腦袋在看着他。
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眼前都是陌生人,哥哥也不見了。他撿起傘怔怔地站了一會兒,然後瘋了似的往知縣府跑,裴關把哥哥弄到哪兒去了!
知縣府的門是關着的,他直接一躍飛過了高牆,然後直直地往裏邊跑,一邊跑一邊喊:“知縣大叔,哥哥不見了!”
知縣府上也有下人想攔他的,但是攔不住,他跑得太快沖撞得也厲害,他一直跑到內堂大喊:“知縣大叔!知縣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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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你這孩子怎能亂闖府衙!”知縣夫人沒見過玉暖,喊了下人要把玉暖拖出去。下人有見過玉暖的,但是既然夫人下了令他們就照辦,立刻上來五六個家丁拽住了玉暖。
玉暖又氣又急:“你們放開我,你們府上的裴關抓了我哥哥!”
裴虎擡手在玉暖臉上扇了一下:“裴關已經辭了差事,昨個兒就離開了知縣府。”
玉暖被他打得一愣,大叫道:“你們沒有一個是好人,還我哥哥!”
夫人厲聲喊道:“你們還磨蹭什麽,還不給我把他拖出去!”
玉暖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幾個壯年大漢齊齊上手居然把他整個身子舉了起來,玉暖左搖右擺地掙了掙,可是被禁锢地動不了,他一咬牙變做了一尾小龍騰空而起,随即搖頭甩尾對着這幫人一通甩。
“啊?妖怪!”
“還愣着作什麽!找大網來!”夫人驚吓之後很快鎮定下來,趕緊吩咐道。
夫人喊了話,有人去找網,也有幾個膽大的抄起木棍條凳往小龍身上打。
玉暖在亂棍亂棒中挨了幾下,痛得叫了兩聲,他尾巴一擺就要往外游去,兩張大網甩在了他身上,他“噗通”一聲跌在了地上化作人形。
“關到柴房去,等老爺回來發落。”
柳瀾汐到集*香*樓買了兩壺酒,又想那玉暖喜歡這裏的杏仁酥便要了兩碟讓人包好。
“我們府裏來了個小妖怪,幸好哥幾個都不是白給的,妖怪也照打不誤。”
“你就吹吧,什麽妖怪敢跑到縣衙裏去啊。”
“其實吧,我覺得那不是妖怪,看樣子是龍也說不定。”
“哎,客官!”小二叫聲響亮,不少人轉頭看過去,那小二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這人給了錢怎的不要東西。”
柳瀾汐使勁兒敲着知縣府的兩扇大門,有人開了門:“柳先生,什麽事兒啊?我家大人不在。”
“我找你家夫人!”柳瀾汐也不跟他啰嗦,說着擠進門去。
“啊?”
柳瀾汐徑直進了內堂,知縣夫人端坐着,丫鬟遞了一碗燕窩粥給她,她見是柳瀾汐,“吧嗒”一聲把碗撂在了桌子上。
柳瀾汐虛虛地行了個禮:“見過夫人。”
“嗯。”夫人裴李氏哼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我家大人不在,柳先生即便與我家大人是至交,也不該闖我內堂。”
“夫人,我聽聞你府上進了個……妖怪,那并不是妖怪而是在下的一位小友,還請夫人網開一面,讓我把它帶走。”
“你說帶走就帶走?莫說它擅闖府衙就憑他是個來歷不明的妖怪就不能放他在秋棠縣為害百姓。”夫人端起燕窩粥碗又在桌子上磕了一下。
柳瀾汐深深鞠了一躬:“夫人說的是,但是那……妖怪并沒有為害百姓,他還是個小孩子,請夫人看在我與壽年多年同窗的情誼上讓我帶走他吧。”
“哼,同窗情誼,你們個個都與我家大人有同窗情誼,還有那個施蘭亭,”裴李氏的臉上威嚴有度,“就憑着同窗情誼你們就可以罔顧法紀,你們讓壽年在法理道義間如何自處!”
柳瀾汐捂着嘴壓抑地喘息了兩聲:“蘭亭已死,請夫人莫要再論及他,我在此立誓此生再不登裴家的大門,夫人可滿意?”
夫人定定地看着他,口中輕道:“好好好,你帶那妖怪走吧。”說着,她叫來春蘭領柳瀾汐下去,她自己進了內堂再不看柳瀾汐一眼。
春蘭領着柳瀾汐來到柴房,叫裴虎開了門,玉暖個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破了,露出些許血跡。
柳瀾汐上前扶起他:“玉暖,你怎麽樣?”
玉暖見是柳瀾汐來了,撲進他懷中大哭:“哥哥丢了,哥哥丢了……”
柳瀾汐一聽大驚失色,很快他又鎮定下來,對玉暖低聲道:“我們先離開這裏,再想辦法找哥哥。”
玉暖仰起臉問裴虎:“我的傘呢?還我傘來!”
裴虎聽執心說過那傘對普通人有損,二話沒說就把傘還給了玉暖,玉暖這才跟柳瀾汐離開知縣府。
柳瀾汐帶着玉暖回到琴閣,給玉暖上了傷藥,這過程中玉暖一直抽抽噎噎地哭着。
柳瀾汐問道:“知道疼了”
玉暖跟魔怔了似的,就知道說“哥哥丢了。”
“執心呢?你怎麽找到府衙裏去了?”
“是知縣府上的裴關,我看見了,他還要殺我,哥哥用傘擋住了我,裴關就用個小瓶子把哥哥收了。”玉暖傷心又氣憤地說着,轉而又有點委屈地補充道,“道長有事到高田縣去了。”
柳瀾汐偏頭思索了一下:“裴關怎會有這樣的本事,他定然還有同黨,又或者有個十分厲害的人指使裴關做的。”
玉暖着急地扯住柳瀾汐的袖子:“那我們怎麽辦?”
柳瀾汐在玉暖頭上安慰的輕撫了兩下:“我在縣衙裏有認識的人,且先打聽打聽裴關的下落,其餘的只怕還要等執心回來再說。”
柳瀾汐到街上找了個小童,給了他幾個銅板,那小童點點頭跑了。不多時,有個下人模樣打扮的人登門,玉暖看着他到是個面生的,他在知縣府裏的時候沒見過這此人。
“你府上的裴關請辭了?”柳瀾汐開門見山地問道。
“是,他說是要回鄉去。”
“他平日與什麽人來往?”
“大都是我府上的人,沒見過他跟府外某人有來往,他在府裏有個相好的叫盈雪,可惜前一陣盈雪死了。”
玉暖附到柳瀾汐耳邊小聲咕哝了兩句,柳瀾汐面色一變,似乎覺得更加蹊跷:“盈雪的死你可知道什麽?”
“仵作驗過屍了,據說是自殺,不過……”那人猶豫了一下。
“不過怎樣?柳瀾汐趕緊追問了一句。
“裴關裴虎看過屍首的,據說死相有點不尋常,而且裴關與盈雪婚事将定,此時自殺确實讓人費解。”
柳瀾汐點點頭,從桌上拿了幾塊碎銀遞過去:“多謝你了,若是再有裴關的消息務必告訴我知道。”
那人并沒有接,他躬了躬身體,口中道:“先生可折煞我了,大人前陣子還念叨好久沒跟先生下棋了呢。”
柳瀾汐苦笑着搖搖頭,沒有接話。
那美人被真火一燒“吱吱”兩聲露出本相來,是個長着兩條尾巴的白狐,執心五指一收收起真火,那白狐“撲騰”翻過身子,對着二人直磕頭。
“今次饒了你,以後好好修行莫在擾人。”執心道。
“這妖精好生厲害,我差點着了他的道,”一個穿着便衣披散着頭發的青年拍拍執心肩膀,粲然笑道,“多謝掌門師兄救我小命。”
執心看了那只手一眼,突然從袖子裏掏出一段繩索往身旁青年身上丢去。
“啊!師兄,你這是幹什麽?”轉眼間,那青年已經被繩索五花大綁,本來挺英俊的臉慌張失措起來。
“這是師傅交代的,你要是再生事端就綁你下到後山的寒洞思過。”執心一板一眼地說道。
“好師兄,我再不敢了,你饒我這回吧。”
執心待要說話,忽然感覺周身如墜火爐,皮膚都要幹裂的疼,他掐指一算,臉上大驚失色,把那旁邊的師弟吓夠嗆,顫聲叫道:“師兄?”
執心腳一頓地,已然消失無蹤。
“啊!師兄你別走啊,先把我解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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